我看到窗外有熟悉的身影走過。
「吃個蘋果吧。」
我收回飄遠的視線,看到隊長手裡拿著一個剛剛削好的蘋果伸到我的嘴邊。
後來在第二天天亮以後,我被送進了醫院,其他的病房裡都躺著是生病或受傷的動物,我並不討厭和動物一起住院的感覺。
塔塔死了,被埋在營地院子外面不遠的地方,聽說佐羅常常去給它送自己在野外摘的鮮花。
隊長也一起住院了,但是他看起來很好,除了腿上的槍傷還沒有痊癒以外,精力充沛得像個孩子。
我咬住他遞過來的蘋果,然後在他的手上也咬了一口。
「會疼麼?」
我問他。
「傻瓜,當然會疼。」
他縮回去自己也咬了一口蘋果,就在我咬的旁邊。
「這裡更痛。」
我撫上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
「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溫柔的吻走我的思緒。
「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
病房門被人推開了,佐羅兩米高的身體低著頭走進來,撞見我們的溫存,立刻漲紅了臉。隨後我們聽到了喬羅哈哈大笑的聲音,他總是這樣沒有節制。
「怎麼樣,感覺?」
佐羅拉住我的手,擔心的尋問著。
我微笑著,說。
「好多了,謝謝你們來看我。」
「好可惜,塔塔。」
我的笑容在一瞬間僵硬。
「是啊,好可惜。」
也許我應該在得到它的時候就放了它給它自由,獵豹畢竟不是人類的寵物不該當寵物來養。
「不過,佐羅,不要,獵豹。」
我聽不懂他的話,求助的看著銀白的長髮。
隊長笑了笑。
「他是說他以後也不會再要養獵豹了。」
聽到佐羅這麼說,我突然感到一陣輕鬆,如果不去試圖擁有它想要博得它的好感,它也就不會受到傷害,能夠一直自由自在的活著。
「還要留在扎沃麼?」
喬羅笑得很曖昧。
「你可以選擇離開這裡,過一陣子要來兩名新的醫生,到時候就有飛機了。」
我抬頭看看從他們進門後就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隊長,他猛地搖動他的頭,銀白的長髮隨之左右的擺動。就在這個時候,從我身邊打開的窗戶探近來一隻湯姆遜羚羊的頭,它乖巧的四處張望,然後把目光停留在隊長手裡的蘋果上。
我伸手拿過那枚蘋果,把它放在窗台上,湯姆遜羚羊高興的一口把它吞進肚子裡,我摸摸它的頭,它伸出舌頭舔我的手心。
「我……不想離開。」
這裡有友好的動物,還有隊長,還有佐羅,喬羅,以及守衛隊的隊員們,離開這裡我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在這裡,我有他們。
佐羅和喬羅帶著全體隊員的問候來了,帶著我們的問候又回到守衛隊的營地。
「我以為你會離開我。」
他們剛走,隊長就握緊了我的手。
「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我沒有溫柔的對你。」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為這個向我道歉。
我淡然的笑開。
「……還有那個送懷表給你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
「我一直很在意他,因為你那麼珍惜那塊懷表。」
我確定他臉紅了,他一定從來沒有這樣把自己內心的嫉妒說出來。
「他死了。」
「什麼?」
他驚訝的看著我的臉。
「送我懷表的人,他死了。」
他的手緊了又緊,把他的頭枕在我的大腿上。寧靜的氛圍並沒有什麼不好,我看著他趴在那裡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就進入夢鄉,我喜歡他漂亮的銀色長髮和藍色的眼睛。
「我喜歡你。」
我確定他已經睡著了。
過了好久好久,他突然抱住我的腰,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我嚇了一跳。
「我也喜歡你。」
他喃喃的說,然後換了個姿勢,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
半個月之後,我們回到了凱坦尼狩獵旅館,迎接我們的是守衛隊員們熱鬧的歡迎會和大家歡樂的笑臉。
然後我們見到了新來的兩名醫生,是守衛隊有史以來唯一的一次有女性的加入。
「我叫傑希卡。」
說話的是個靦腆的女孩子。
「大家好,我叫露西婭。」
她金色的長髮打著波浪。
我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微笑,我不能因為一些事情和經歷就懼怕所有的金色,我這樣對自己說。
「歡迎你們的到來。」
隊長伸出手去和她們禮貌的握手。
「歡迎!」
我也加入大家的隊伍,一起歡呼著,希望她們能在扎沃國家公園一直待下去。
我們需要醫生。
而其他的守衛隊員,除了醫生,大概還需要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