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哲生整個人虛脫地躺在床上,今晚他的思緒有點混亂,也不適合再思考。
就在他要入睡之際,卻在寂靜暗夜之中聽見了輕微的開門聲,他立刻戒備地坐起身,望著站在門邊的盛硯禮。
他懶懶地靠在門邊,縱使看不見他的表情,韓哲生仍舊能感受到他自黑夜中穿透而來的銳利眼神,筆直地射向自己。
「怎麼還不睡?」韓哲生戒備地望著走向自己的盛硯禮。
「避了我這麼多天,怎麼,我一下子變成毒蛇猛獸了?」
「想太多了,我只是很忙,所以才會……」
「早上比我早出門,晚上比我晚回來,甚至在公司也以各種理由拒絕我進入你的辦公室。這麼明顯的舉動,真當我是白癡?」停在床邊,盛硯禮一屁股坐下去。
不僅震動了床,連帶地牽動韓哲生的心。
「硯禮,很晚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明天、明天……說不定下一個明天就是你結婚的日子,你覺得呢?拒絕我、投入她的懷抱會比較好嗎?她會比我更懂你、更適合你嗎?」在邱寧貞跨進他們家門之後,盛硯禮便曉得不能再等了,若他繼續傻傻等待,最後只是一場空。韓哲生是他喜歡很久的人,他絕不會退讓的。
「當然了,要不然我何必跟她交往!硯禮,別鬧了,快出去……」
「你真的喜歡她?」盛硯禮的身體緩緩往前移動。
韓哲生防備地身體一緊,視線更不能離開盛硯禮那張隱藏在黑暗之下的五官。
「你、你在說什麼?我喜歡寧貞,也有娶她的念頭,如果不喜歡……」
「你不喜歡她的。」盛硯禮篤定地說。
「你又不是我,怎麼會……」
「但我夠瞭解你,我能肯定你對待邱寧貞的態度,只是因為她最適合成為你的妻子;因為從小你最討厭有太大的變量,你喜歡穩定、安定,喜歡一成不變的環境,我說錯了嗎?」身體緩緩向前推進,終於,盛硯禮的臉龐暴露在暈黃的月光之下,那張原本俊俏的臉蛋如今有些落寞。
「不,你沒說錯……既然你明白就最好不過,正因為我喜歡安定,不喜歡變動,就更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硯禮,對我死了這條心吧!」假如今天換作是別的男人,韓哲生就不會那麼在意對方的心情。
「我只愛你一個。」如果可以死心,他現在也不會出現在他的房裡。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有更適合你的對象。」他必須堅定自己的意志。絕對不能接受盛硯禮,要不然盛家將會因為他而產生巨大變量。
「不可能,沒有人能超過我對你這十六年來的感情。哲生,試著接受我,你才會曉得你最愛的是誰。」
盛硯禮的執著讓韓哲生很頭痛。
他垂下眼簾,多麼希望今天面對的不是他向來疼愛的盛硯禮,要不然他早就冷硬地拒絕。
「硯禮,我們是不可能的。」假使盛硯禮連讓自己的父母傷心都不在乎,他也說不了什麼能使他放棄的道理,只能堅定自己繼續抗拒。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可能?教我不管什麼事情都要去試了才知道的,不正是你嗎?難道你現在要反駁自己說過的話?」轉眼間,盛硯禮已經在韓哲生的面前。
柔和的月光將韓哲生的臉映照得十分好看,讓盛硯禮恨不得將他壓在自己的身下,盡情親吻他全身的每一處。
盛硯禮的視線充滿迫人的氣勢,彷彿等待獵物踏入陷阱的獵人,沒有絲毫的鬆懈,一心一意只想要得到獵物。
「別那樣看我。」受不了盛硯禮如火焰般的注視,韓哲生忍不住伸手想遮住他的視線,反被他握住了手。
「我怎麼看你了?我只是一個深愛著你的男人而已,令你討厭嗎?」
不是討厭,他對盛硯禮絕對不討厭,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疼他!
「我們是兄弟,就算沒有血緣,也是兄弟;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變質,我們要一輩子當家人的,不是嗎?」
「我們在一起,也能成為家人。」
閉上眼靜心一會兒,再睜開眼後,韓哲生的思緒彷彿清明許多。「不可能,我不會答應你的,永遠都不可能!」
永遠都不可能——多麼絕的一句話。
盛硯禮厭惡「永遠」這兩個字是由韓哲生的嘴裡吐出,令他怒火攻心。頓失理智,下一秒他已經撲上韓哲生,將他壓在床上。
「唔!」見自己無法掙脫,韓哲生怒瞪盛硯禮。「無法讓我接受,就要靠你的蠻力來逼我就範嗎?」
「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給我?難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我只當你是弟弟而已,永遠都是弟弟。」受制於盛硯禮的暴力,韓哲生只能在口頭上還以顏色。
「我不想當你的弟弟!」再也不想了。
怒火被挑起,盛硯禮無法壓抑自己如狂風暴雨般的衝動,激烈地親吻韓哲生的唇。他一直都想這麼做,想要韓哲生成為他的,想獨佔他,不想讓其它人接近。
面對盛硯禮瘋狂的舉動,韓哲生雙手被鉗制住難以反抗,加上他不能製造出太大的聲音,免得吵醒其它人,只能任由盛硯禮不斷撩撥他的身體。
「硯禮,你真的要逼我?」
登時,盛硯禮的動作停了下來。
韓哲生不再反抗,繼續說:「假如你真的不在乎我的想法,也不在乎我根本不愛你,那就隨你吧,你想做就做,做到你爽為止!不過今晚之後,我希望你別再來纏著我,因為我已經開始討厭你了。」
最後一句話終於成功讓盛硯禮放棄,他緊閉著眼睛,原本鉗制住韓哲生的手也鬆了力道,他的頭緩緩落在韓哲生因氣憤而劇烈起伏的胸膛上。
「為什麼?我真的很愛你……為什麼連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
他真的從沒有那麼喜歡過一個人,滿腦子就只想著對他好,想要讓他開心,希望他能愛著自己,但如今似乎是……一種奢望了。
「因為我不愛你。」
心,一瞬間碎了。
盛硯禮彷彿失魂似的,踩著失望至極的腳步離開。
***
那晚之後,他們不再有任何交集。
韓哲生不顧家人的阻止迅速搬了出去,為的就是要徹底斷絕跟盛硯禮的接觸。在他的心底認定,假如他們減少機會碰面,他的感情應該很快就會退了。
他相信,這絕對是盛硯禮一時的迷惑。
可搬出去之後的生活果然如盛硯禮所預料的那般難受,韓哲生不太懂得打理自己,就算住處有廚房,他也不懂得怎麼做菜;搬出去才一個禮拜,他瘦了很多。
他的房子似乎太空曠,一個人住特別的寂寞。
以前住在家裡,還能跟他們有些互動,聊聊天什麼的,如今身邊除了冷氣的聲音以外再無其它,顯得特別寂靜,加上外頭下著雨,更是讓他感到心冷。
從不覺得身邊多個人有何差別,這會兒他倒是確切感受到很大的不同。
想起叔叔的幽默風趣、阿姨的溫柔體貼以及好廚藝、燕慈活潑的個性,還有硯禮……心中驀地一沉,他已經盡量不去想盛硯禮,但在搬離盛家後,他最常想起的竟是他。
韓哲生一直認定他們之間是親情,究竟是在何時變了質呢?
要如何才能讓他們回到過去呢?
韓哲生把手插入自己的頭髮裡,另一隻手則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光。
因為盛硯禮,自己才能得到如今的一切,所以自己才會特別對他好,很少拒絕他的請求,難道是因為如此才讓他誤會的嗎?
此時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混亂,卻不知如何解決。
***
盛硯禮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韓哲生了,他有沒有想過他呢?
哈!他是在期待什麼?韓哲生那麼快就搬出家裡,像是恨不得徹底遠離自己,那樣的他怎麼可能會想到自己?
根本是癡心妄想!
他真的很想把韓哲生抓在手上不再放開,讓他完全屬於自己;只是一想到將他逼得太緊,他們只會離得更遠,而這並非他樂意見到的結果。
他愛著韓哲生,並不想傷害他;只是韓哲生不斷抗拒自己,自己的這份思念該如何讓他明白?
聽見敲門的聲音,盛硯禮沒有理會繼續賴在床上,宿醉讓他難以清醒。
沒聽見應門,盛燕慈逕自步入盛硯禮的房間,替他拉開窗簾。「哥,起床了,我今天要去大哥那裡,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
望著躺在床上的哥哥,盛燕慈心頭也很難受。對於家裡這些日子的變化,她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先是大哥不顧爸媽阻止執意要搬出去,再來是哥哥變得陰陽怪氣的,經常不回家,回到家也是醉醺醺的,什麼話也不說,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一個原本很快樂的家,如今卻變成這樣,她也好無力,所以她想去探望大哥,順便看能不能勸他搬回來住,這樣家裡或許就能回到過去了。
聽見妹妹說的話,盛硯禮睜開眼睛,驀地坐起身,不過原本有些欣喜的心情很快就沉下。「你去就好。」儘管自己非常想見韓哲生,但他若是去了,只怕會讓場面更尷尬而已。
「哥,你跟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以前明明感情很好,為什麼這陣子卻變成這樣,你們吵架了嗎?」盛燕慈擔心極了。
「我沒事。也沒跟他吵架。」硯禮又躺回床上。
「是嗎?可是我記得好像就是從大哥帶女朋友回來那天開始,你們就不再講話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在家裡她很少說話,但也懂得察言觀色。
「我說了,我們沒事,你別再問了好不好?」盛硯禮被她問得心煩極了,口氣很沖。
盛燕慈咬咬下唇,頓時覺得很委屈,「我做錯了嗎?」
曉得自己的情緒牽連到妹妹,盛硯禮覺得很抱歉,只能趕快哄哄她。「燕慈,你沒做錯,是哥錯了,哥的心情不好,對不起。」
「哥,我真的好希望家裡能跟過去一樣,大家都笑瞇瞇的,你變成這樣我好擔心;大哥搬出去,爸媽也很擔心,你沒發現嗎?家裡已經很久都沒有聽見笑聲了,我好想要大家繼續住在一起,永遠不分開。」盛燕慈心情激動,把頭靠在盛硯禮的胸膛,將最近的不愉快全部抒發。
妹妹難受還能哭,但是他呢?他只能自己一個人承受。
「好啦,別哭了,我帶你過去好不好?」
盛燕慈這才破涕為笑,「好,我在樓下等你喔。我一定會努力動之以情把大哥勸回家,讓我們一家人又重新團聚。」
重聚?盛硯禮知道,在自己沒有對韓哲生死心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回家的。可憐了無辜的妹妹,她的夢想永遠都不可能有實現的一天。
***
盛燕慈說今天會過來看他。
旱上醒來,韓哲生便嚴陣以待,他怕的是盛硯禮也會一起過來。
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現在要見面,他有點不知該怎麼面對盛硯禮;矛盾的是,渴望見到他的心情又很強烈,畢竟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那麼久。縱使以前出差,他們也會一天一通電話聯繫;認真說起來,他們以前的確是太過親密了。
那麼他搬出來肯定是對的,暫時分離絕對有助於盛硯禮對自己感情的冷卻。沒錯,他絕對沒有做錯,盛硯禮以後必定會感謝自己。
韓哲生坐在客廳發呆,直到門鈴響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他才走過去開門。
盛燕慈露出甜美的笑臉,一把抱住許久不見的大哥。「大哥,燕慈好想你喔!」
抱一抱,她這才發現他的確瘦了。「爸沒說錯,大哥瘦了好多,你一定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要是讓媽看見一定會很難過。」
「大哥是被阿姨的料理給養刁了嘴,對其他食物都沒興趣,才瘦幾公斤,還好啦,別跟阿姨說知道嗎?」他並不希望讓盛家人為他擔憂。「只有你來嗎?」
拉開門沒看見盛硯禮,他的心底竟有股說不出的失落。
「哥在樓下停車,待會兒就……」看見電梯的數字往上攀爬,最後停在他們這層樓,盛燕慈笑著說:「應該是哥吧。」
盛硯禮正巧由電梯走出來,和韓哲生四目交接,本以為彼此的氣氛應該會很尷尬,但說也奇怪,他們只是靜靜凝視彼此,就像很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樣望著對方,視線交纏,他們沒說一個字,表情卻像是有很多很多說不完的話。
這情景看得盛燕慈一頭霧水。
她本以為這兩人是在吵架鬥氣,可這會兒看來又好像不是,都把她搞混了。不過他們既然沒吵架那就太好了。「我們要不要先進去啊?」三個人一直站在外面好像很奇怪。
韓哲生一回神,連忙招呼他們兩人進屋。「快點進來吧。」
盛燕慈率先進屋,看著幾乎什麼傢俱都沒有的屋子嚇了好一大跳。「哇,大哥,這裡怎麼什麼都沒有?這樣你也能住嗎?居然連個電視也沒有,也沒有沙發,客人要坐哪裡啊?」
「我很少看電視,並不需要,這是和式桌,就坐在桌子旁。」
「那房間呢……」盛燕慈大剌剌地衝入韓哲生的房間。「只有簡單的傢俱而已,大哥,你不打算添購其它傢俱嗎?」
「我只是暫時住在這裡,並不打算常住,所以傢俱多寡無所謂,能住能睡就好了。」
盛硯禮始終安靜的聽著他們的對談,當他聽見韓哲生只是暫住而已,眼睛驀地一亮。
「大哥,這是不是表示你很快就會搬回家了?」盛燕慈眸底閃著期待的光芒,沒想到不需要她出馬,大哥就有搬回家的念頭了。真好。
「要買房子當然要精挑細選,這裡不是我喜歡的,所以只是暫住。」
盛燕慈的眼神很快又黯淡下來,「是喔。那你為什麼這麼急著搬出去?又沒有人趕你!」
「當然沒有人趕我,大哥只是突然想一個人住。」韓哲生的目光盡量集中在盛燕慈臉上,努力忽視就在他身旁不遠處的盛硯禮。
「是想跟寧貞姐有更多相處的空間嗎?呵呵,大哥,就算你把寧貞姐帶回家,也沒關係啊,我們都很歡迎……」話說到一半,盛燕慈連忙注意盛硯禮的表情,她可沒忘記上回自個兒哥哥表現得有多麼差勁。「呃,不過情人可能還是需要私人空間吧。那寧貞姐有常來嗎?」
「我還沒跟她說我搬家了。」原本搬出來有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邱寧貞,但最後迫使他急切搬出來的理由,卻是想避開盛硯禮對他的感情,所以搬得倉促,他也還沒打算告訴她。
「為什麼?」
「這裡只是暫時的住所而已,不急的。」
盛燕慈又往廚房張頭看了看。「可能不急吧,不過大哥你真的需要有人來幫你打理家裡耶,要不然你三餐怎麼辦呢?」
「反正我待在家裡的時間不多,沒關係。」
「怎麼可以沒關係,如果你真的不懂得照顧自己,就乖乖搬回家吧!」
「燕慈,大哥懂得照顧自己。對了,你們中午想吃什麼?大哥請你們。」韓哲生連忙轉移話題。
「不要吃外面啦,最近我跟媽學了幾道菜,下廚煮給你吃,這可是外面吃不到的喔。大哥,剛才我看見你家附近有間超市,我現在就去買點菜。」盡得母親真傳,盛燕慈對自己的廚藝非常有自信。
「燕慈,大哥陪你去。」
「不用了啦!難得我們三個人又能相聚,你們先聊聊、我待會兒就回來。」拿著錢包,盛燕慈蹦蹦跳跳地出門去。
留下兩個各有心事的大男人獨處一室。
這時,韓哲生開始覺得有台電視或許會比較好,至少屋子裡不會太冷清;但是他這裡並沒有電視,因此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以外,也不會再有其它聲音。
他忽然起身拉開窗戶,讓外頭的聲音竄了進來。
盛硯禮的視線始終鎖著韓哲生的一舉一動。
他的確瘦了,氣色也不太好。
伸出手,盛硯禮很想摸摸韓哲生的身體,感受他的體溫,好填補心底的空虛,但卻遲遲不敢碰觸,就怕將兩人的距離愈推愈遠,只能描繪他的身形。
以前他想怎麼碰眼前這個男人都行,現在卻不行了,就因為自己愛著他。
對他的感情變了,他們之間也就改變了,從此被拒千里。
窗外的嘈雜聲斷斷續續,韓哲生卻聽得很心安。一會兒後,等心情沉澱了,他才說:「我聽叔叔說,你最近很少回家,又經常喝酒,別讓他擔心了,知道嗎?」不能問原因,一旦問了只會讓事情更難以收拾,只能希望他自律。
「你也會關心我嗎?」他還以為他們將要形同陌路。
「當然,我是你哥哥啊。」韓哲生轉過來與他面對面。
「我說了,我現在不需要哥哥。」盛硯禮咬牙。
韓哲生很想表現出一副坦蕩蕩沒有受到他影響的表情,卻不知為何在看見他之後,內心卻滋生一股淡淡的心虛。
總覺得在聽完盛硯禮的告白之後,儘管他想裝得若無其事,但心頭就是有些東西產生變化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正盤據在他的思緒中。
「但我只會是你的哥哥而已,如果你想找情人,還是找其它人吧。」
盛硯禮低頭一笑,似是在笑自己的傻。「如果能夠輕易的找到別人替代,我現在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對一個人的感情,你以為很快就能切斷的嗎?」
韓哲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轉身背對著他,抗拒他的感情。
在盛燕慈買回菜之後,韓哲生到廚房幫她。等他們弄好一桌菜,才發現盛硯禮已經躺在韓哲生的床上睡著了。
「哥怎麼這樣,說睡就睡,我已經煮好了說。」正當盛燕慈要把盛硯禮叫醒時,韓哲生阻止她。
「讓他睡吧,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看得出來,最近盛硯禮也不太好過,他本來就是個注重睡眠的人,但眼睛下的黑影足以顯示他這段時間有多虐待自己。
盛燕慈也只好照辦了,比起大哥,她更怕親哥哥沒睡飽的怒氣。「大哥,你知不知道哥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以前也沒看過他這麼頹廢,就好像失去了動力似的,害爸媽好擔心呢。」
韓哲生將被子輕輕蓋在盛硯禮身上,動作小心輕柔,就像是怕吵醒他。
盛燕慈看見大哥溫柔的表情,總覺得有一點怪,卻又說不出哪裡怪。
她家兩個哥哥的感情本來就很融洽,甚至在哥哥上國中的時候,他們還是每天睡在一塊,說起來都讓人嘖嘖稱奇,可這會兒看來,好像有那麼一點點暖昧。
哎呀,她是在想什麼,他們只是感情特別好的兄弟啊!
「我也不清楚他怎麼了,燕慈,大哥搬了出來,有空你要多陪陪你哥,勸他少喝點酒,知道嗎?」韓哲生能做的也僅有這些。
「我知道啊!原來連大哥也不清楚哥哥怎麼了,我本來還在猜他是不是失戀了,要不然像他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藉酒澆愁呢?不過也沒聽說過哥哥跟誰交往,可能是我猜錯了吧。總之,我只能希望他早點結束這段過渡期,要不然家裡還真的是烏煙瘴氣呢。大哥,如果可以,你還是搬回來好嗎?現在家都不像一個家了。」她以前還對這個家很自豪呢,現在卻讓她有點頭疼。
「連你也懂愛情啊?」韓哲生又趕緊轉移話題。
「幹嘛那麼瞧不起我,好歹我也談過戀愛呢。」
「那你要如何確定自己究竟愛不愛那個人?」不知何故,邱寧貞和盛硯禮竟同時出現在他的腦子裡,一左一右深深困擾著他。
「歟,這個嘛……」盛燕慈很認真思考著。「我想會這樣問,就表示還不夠愛那個人,要不然怎麼還會有這個疑惑呢?」
還不夠愛……
真是他還不夠愛邱寧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