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騎在破腳踏車上笑得開心的老人,連永喜心驚膽跳。
「泉哥,好了啦!」她連忙擋在他面前,「別再騎了,若是跌倒怎麼辦?」
「開玩笑!」溫金泉不以為然的瞄了她一眼,「丫頭,我會騎腳踏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這點我當然知道。」她裝出嚴肅的神情,「只是你要搞清楚,你不再是年輕小伙子了。」
溫金泉的嘴立刻一扁,「你的意思是我老了嗎?」
連永喜臉上揚起俏皮的笑,摸了摸那顆大光頭,「當然不是,你很年輕,只是腳踏車不適合你。」
溫金泉的頭一側,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丫頭,拜託,再讓我騎一圈就好了。」
難得今天天氣好,微微的風吹來,感覺舒服極了。
連永喜心中實在遲疑。阿姨出去打牌,媽媽則去買菜,至於大魔王溫亦傑剛去上班,家裡沒人,所以再讓泉哥騎一下,應該不會怎麼樣吧?而且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退了一步,她小心蠶一翼的看著撒嬌的老人,「泉哥,你自己說的,再騎一圈就好了,要小心點。」
她小小連永喜可擔不起讓他有任何萬一的責任啊。
溫金泉笑得燦爛,揮了揮手,自信滿滿的踩著踏板離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大門打開,溫亦傑的車開了進來。
連永喜訝異得微張嘴。
該死!她咒了一聲。
「大魔王回來了!」她忙不迭的嚷道。
可溫金泉依然慢條斯理,對她的激動置若罔聞。
「泉哥!」她苦了一張臉。
奇怪,才出門去上班,溫亦傑幹麼又折回來?
用力關上車門的聲音使她心驚肉跳,定向自己的高大身影更無疑在宣佈她的大難臨頭。
「這是怎麼回事?」
語調很陰沉……她在心中祈求上天保佑。
「怎麼回事?」得不到回答,陰鬱的聲音加了點不耐煩。
她緊張得雙手交握,「泉哥……想騎車。」
溫亦傑眉頭一皺,仔細的看著騎車騎得正開心的人。「爺爺——」
溫金泉慢慢停到他身前,雖然喘著氣,但是臉上的笑意燦爛,「哎呀!真是不服老都不行,才一下子就喘得好像要斷氣一樣。你怎麼回來了?」
他的話使溫亦傑的眉頭皺得更深,「有份文件忘了拿。爺爺,以後別再騎車了。」
「為什麼?」將腳踏車交到未來孫媳婦手中,溫金泉不服氣的問。他可還是老當益壯。
「你年紀大了,凡事小心一點比較好。」老人家禁不起摔,他一點都不想看到親人受到任何可能的傷害。
「你放心吧。」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自信滿滿的比個七,「我現在才七歲,騎車難不倒我。」
「七歲?!」溫亦傑有些錯愕。
「是啊,丫頭說的。」溫金泉拍了拍孫子的手臂,「口渴死了,我進去喝點水。」
連永喜在心中呻吟。她已經盡可能低調,只差沒有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沒想到泉哥硬把她拖進戰局!
偷偷摸摸的轉過身,她也想跟著一起離開。
「站住!」溫亦傑眼明手快的喝住她。
聽到身後的聲音,她在心中歎了口氣,停下腳步。
溫亦傑走近她,強迫她抬頭,銳利的眼神裡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你跟爺爺說了什麼?」
這一老一少背著他,到底可以搞出多少事?
「也沒什麼……」她怯懦的搖頭,「只是替……替泉哥增加、增加一點自信心。」
雖然已經退休,但是在商場上,人人只要談到爺爺,都還不得不讚上一句「難得一見的商業梟雄」,這樣的他需要自信心?!不是他聽錯,就是她的腦子真的異於常人。
「我倒想聽聽。」他的語調很平靜,「你告訴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他現在七歲,跟增加他的自信心有什麼關連。」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原來他也沒她想像中聰明。
他在心中從一數到十,壓下明顯因被看扁而暴沖的怒氣,虛心求救,「不懂。」
她歎了口氣,「人生七十才開始,你聽過沒有?」
他沉默了好一會,「爺爺今年七十七歲,所以減了七十,今年只有七歲。」
她興奮的一個彈指,「對啦!」
只是興奮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看到溫亦傑一臉嚴肅,於是笑容緩緩隱去。
「看來,」她不太自然的乾笑,「你不太能接受我們的幽默。」
「幽默?」他冷哼了一聲,「是荒謬吧!」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掉頭就走。
「我告訴你,」他的聲音有著警告,「以後不准再讓爺爺碰你那台破車。」
她一楞,轉身瞪著他,「第一,泉哥要騎車的話,我管不著!第二,我的腳踏車一點都不破。」
「我不在乎。」他絲毫不留情面的表示,「爺爺年紀大了,我不會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這點不用他說她也知道!畢竟她雖然不是泉哥的親孫女,但是她也很喜愛這個老人家。
「為什麼這麼針對我?」她不服氣的吼。
溫亦傑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不知她幹麼平白無故冒出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不回答?」她皺起了眉頭,「我有那麼討人厭嗎?」
她的腦筋到底是怎麼轉的?溫亦傑雙手抱胸,低頭看著她正經八百的神情。他根本不討厭她,甚至還很喜歡,但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我不討厭你。」
「騙人!」她丟下刺耳的兩個字,轉身就走。
他的長手一伸,毫不費力的把她拖回身邊。
她不悅的怒瞪著他。
「我沒騙你。」他捏了下她的臉頰,很認真的重申,「我真的不討厭你。」
「可是你凡事都針對我。」連永喜沒發現自己指控的話語中多了一點撒嬌的意味。
「那是因為你可愛。」
他說她可愛?!一種甜蜜的感覺倏地從她的心底升起。
「少爺,你怎麼回來了?」
聽到媽媽的聲音,連永喜連忙把溫亦傑推開,不過雙頰還是因為他的話而紅通通的。
「阿姨,」溫亦傑神色自若的看著呂幸珠,「我回來拿份文件。」
他低頭給嬌羞不已的女人一個微笑,深邃的黑眸透出一絲溫柔。「記住,我一點都不討厭你。還有,別再讓我爺爺碰車了,知道嗎?」
她被動又聽話的點頭。
呂幸珠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裡不自覺的升起了擔憂。
她當然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得到幸福,只是對像——看著溫亦傑傲然的轉身離去,他似乎——太高不可攀了一點。
難得的休假天,連永喜自動自發的整理庭院的一大片草皮。
夕陽柔和的照在她身上,加上一點點涼風吹來,使得一整天的暑氣稍消。
拿著水管替大片草皮澆水,就在她的工作快要結束的時候,眼角卻瞄到了門口有一個鬼祟人影。
門外的男人穿著現在最流行的台客穿著,大花襯衫加七分褲,腳踩拖鞋,旁邊還擺了一個大袋子,真的很土,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誰?為什麼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隔著鍛造大門打量著對方,就見他晶亮的黑眸也不客氣的回視。
勉強可以稱得上帥哥一個,連永喜心想。不過高大的體魄顯得粗獷了一點,嘴裡若再多顆檳榔,他就可以稱之為「大哥」了。
「喂!」
「叫我?」她懷疑的看向他。
大男人點點頭。
想了一會,她不太情願的走向大門。「有事嗎?」
「我找人。」他對她扯開一個笑容。
「找人?」連永喜上下打量著他,「找誰?」
「亦傑。」溫亦傑引她一臉困惑,「請問你哪裡找?」
「我叫雷意。」
「雷意……」她重複了一次,「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只是因為我是他的債主,所以現在要找他處理一下。」
債主?!連永喜的眼睛霎時亮了起來。
「債主?」她堅定的看著男人。
對方也肯定的點頭。
「所以,你來是要找他麻煩嗎?」
雷意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女生。她怎麼一副好像中樂透似的興奮?
他搔了搔自己的平頭,訕笑,「算是吧。怎麼,你不讓我進去嗎?」
「別說笑了,怎麼會,我們一向以客為尊。」忙不迭的拉開了大門,她熱絡的招呼,「請進、請進。」
雷意狐疑的看著她,看來這個小女生不喜歡亦傑。
「你等會。」匆匆對他一笑,她一馬當先衝進了溫家大宅。
一路衝上二樓,推開溫亦傑的房間,沒有人——她腦袋轉了轉,又衝回一樓。
「別客氣,請——」她瞄了一眼,發現雷意已經自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你已經坐了……那就當自己的家,自在一點。」
這下雷意更肯定這個女人跟溫亦傑有仇了!他有趣的看著她一溜煙的消失在眼前。
砰的一聲,她用力推開書房的門。
「我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進人家房間前要敲門。」溫亦傑專注於眼前的電腦,頭連抬一下都懶。
不用看都知道衝進來的是誰,畢竟全家上下只有她敢如此肆無忌憚,也只有她是他默許這麼做的對象。
「我告訴你——啊!」太過興奮,導致她一不留心被腳底的地毯絆了一下,整個人在他的面前跪趴下來。
溫亦傑見了,終於願意把視線投到她的身上,開口卻是一連串挖苦,「我知道你很高興見到我,我也很高興自己對你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但是你真的不需要行如此大禮。」
她要吐血了!自戀總要有個程度吧?只會欺負她,到底是不是男人?
「若是有一點風度的男人,」她趴在地上,表情很不滿,「看到女人跌倒都會很好心的扶她一把。」
他只是看著她,這樣的眼神令連永喜感到不自在,但是卻堅持不先把目光栘開。
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深沉的眸子深處湧進一絲溫柔,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站起身,長手一伸撈,像是對小貓小狗似的一把將她撈起。
「我一向有風度。」他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這個天兵大概沒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怕他了,無所謂,這是件好事。
「你不要再親我了!」連永喜一掌推開他造次的俊臉。這幾天下來,她糾正他逾矩的舉動糾正到無力,才知道壞習慣真的很容易就成自然。
「辦不到。」他低頭,改為啃她紅紅的蘋果臉,邊啃邊問:「找我什麼事?」
都已經稱證她可愛,也已經撂話說她逃不開了,這女人為什麼還是會排斥他的親近?難道他的心意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溫亦傑有些鬱悶的想。
他的話使連永喜記起了原本的目的。
「你的債主!」沮喪瞬間消失無蹤,臉上轉換成興奮的神采,「你的債主來了。」
「債主?」他不解的繼續咬人肉蘋果。
「是啊!債主!」她再度使出如來神掌巴開那顆頭,「他說他叫……」她想了一會兒,「雷什麼的……」
「雷意?」
「對!」她大喊出聲,「就是雷意!你死定了!他又高又壯,你不還他錢的話,他一定會把你打扁!」
他瞇起眼打量著她,對她臉上的興奮光芒不爽到了極點。
「連永喜。」他近乎輕柔的叫喚。
「幹麼?」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她還在為待會想像中的血腥場面熱血沸騰。
「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那麼開心嗎?」
「因為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欠教訓,每天只知道欺負我,不讓你吃點苦頭,還真以為地球跟著你轉,我告訴你,人不要臉要有限度,不然早晚連怎麼死的都……」
氣氛好像不太對!
閉上嘴,猛然一個抬頭,正好對上一臉陰鬱的男人。
「我只是在跟你說一些做人的道理……」看著他的表情,連永喜謹慎的退了一步,現在離他越遠越好。
「嗯?」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她可能已經死在地上了。
「我去招呼客人。」她忙著要逃之夭夭。
溫亦傑伸手一拉,直接把人拉進懷裡。
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他就已經低頭吻住她。
雖然很氣他總是不顧她的意願就強索她的吻,但不可否認,她並不討厭被他擁抱後全身所滑過的悸動。
「你真的很討人厭!」一吻結束,她氣悶的掄起拳頭捶了他一下。
「我知道你真的想說的是喜歡。」
「我懶得跟你講!」她氣急敗壞的拉過他的手一咬,「你債主找你!」
她就等著看他面對雷意時,是否還能這麼意氣風發!
走出書房,溫亦傑的手自然的環上身旁女孩的腰。
不過連永喜馬上推開他的手,她並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們曖昧不清的樣子,尤其是媽媽,她可不認為自己的母親可以平心靜氣的接受她與溫亦傑之間存有什麼除了主僕之外的關係。
一看到溫亦傑出現,雷意忙著將嘴裡的茶給吞進去,興奮的喊道:「亦傑!」
「你又來幹麼?」他沉下臉。
看著雷意一臉的靦眺和溫亦傑一臉的酷樣,連永喜再笨也知道事情似乎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子。
畢竟這世上哪有債主對債權人陪笑臉的,至少溫亦傑並沒有這樣給她好臉色看過。
「大哥,別這麼酷嘛!」雷意伸出手,撒嬌似的推了推溫亦傑,「笑一個。」
溫亦傑還是冷冷的瞄著他。
連永喜有些反胃的皺起眉頭。
這個大傢伙怎麼那麼……娘?!
看好友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雷意也只有自討無趣的收回手。
看來這個雷意徒有個可以闖蕩黑社會的外表,實際上卻是俗仔一個。連永喜暗自下了評論。
「爺爺跟阿姨不在嗎?」雷意的目光在四處梭巡著。
「爺爺在房裡。」接收到溫亦傑的眼神,她立刻回答,「阿姨去打牌,晚一點會回來。」
在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溫亦傑微彎著身軀,十指交握,將雙時放在雙腿上,
斜眼一瞄,注意到了雷意腳邊的大袋子,「說吧,你這次又為了什麼事被趕了出來?」
「結婚。」他不在乎的一笑。
「什麼意思?」
「我爸說,如果不跟他找的那個女人結婚,就要我滾出玄,所以我就可憐兮兮的滾出來了。」
他現在興奮的表情跟可憐兮兮一點都勾不上邊。溫亦傑面無表情的瞪著他。
認識雷意超過了十年,這人生平最大的興趣就是被逐出家門,一年來個十次也不誇張,所以他早就已經練就一身見怪不怪的本事。
「這次你要待多久?」沒興趣問細節,直接切入重點,反正雷意來的目的不過就是要他收容罷了。
「一個月吧!」雷意搔了搔頭,「大哥,我原本也不想來打擾你,但是你也知道,在我們念大學的時候,我借一元給你打電話……」
「夠了。」揉著自己發疼的太陽穴,溫亦傑忍不住悲哀的想,這一生難道就敗在一個一元銅板上嗎?「拿行李進你房間去吧。」
他投靠溫家,投靠到有一間客房成了他的專屬房間,這一點實在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達到了目的,雷意笑容燦爛,立刻站起身,拿起大袋子就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在經過呆楞的連永喜身旁時,猛然停住了腳。
「我好像忘了,」他低頭看著嬌小的女人,「新貨,你叫什麼名字?」
「新貨?」她莫名其妙的問:「什麼新貨?」
「衣服不是都這樣嗎?」雷意理所當然的回答,「新來的都叫新貨到,你是新來的吧?」
這是哪來的白癡!瞪著他,她不高興的說:「我是人,不是衣服。」
「隨便啦!」他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原來這世上真是物以類聚,無禮的傢伙自然就會湊在一起,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以禮相待」?
「連永喜。」
「永喜?」雷意抬頭想了一會,搓了搓下巴,「怎麼聽起來像太監的名字?」
溫亦傑立刻用手輕捂著唇,忍住笑意。
靠!連永喜氣得想要尖叫。
她還滿心以為這個大金剛可以替她教訓自大的溫亦傑,怎麼現在被打擊的成了她自己?
「這一點都不像太監的名字。」她陰惻惻的出聲。
「可是明明是。」雷意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你一定很難過家人替你取這種太監名吧?」
「一點都不!」她近乎咬牙切齒的低吼。
「一個好好的女孩子被取一個太監名,長得不漂亮還真的不能怪你。」雷意喃喃自語的爬上二樓。
她想掐死他!發抖的抬起手,看著他的背影雙手握拳。
「溫亦傑!」下一秒,她指著頂頭上司俊美的五官命令,「我要你立刻把他給丟出去!」
懶懶的抬頭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他的笑意更深。「給我一個好理由。」
「他不禮貌!」這個理由夠了吧!
抓住她揮舞不停的手,他四兩撥千金的說:「雷意只是說出個人看法而已,你的名字確實很像太監的名字,而且,」他略帶遺憾的看著她,「你也確實不是很漂亮。」
好幾支箭直接射來,她被批評得臉色乍紅。
「你好樣的,溫亦傑!」她的手指下留情的戳著他的胸,「總是不停想要佔我便宜,還說我真的不漂亮!」
驀地大手覆上她的後頸,將她拉到自己身前,男性的陽剛氣息呼在她的臉上。
「我沒那麼膚淺。」他的聲音既輕且緩。
這是什麼意思?溫亦傑吻住她的耳朵,手掌沿著她的背往下撫摸。
她嬌呼了一聲,想要推開他,「會被看到的!」
「那又如何?」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他再這麼理所當然下去,她也快覺得被吻上癮是應該的了。
「老大,我忘了告訴你,」雷意的聲音伴著沉重的腳步聲而來,「偌文晚一點也要過來。」
聽到聲音,連永喜立刻從他的懷中退開。
雷意的腳步一頓,注意到瀰漫在空間裡的親暱,嘴角微微揚起,「唷!出了什麼事嗎?」
不自在的將汗濕的手在自己的牛仔褲一抹,「我的工作還沒做完!」丟下一句話,連永喜就要住大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沒想到,」雷意語帶曖昧的看著兩人,「你不是單純的新貨。」
「我叫連永喜!」縱使對被撞見自己跟溫亦傑的親密感到羞澀,但是她一點都不喜歡被亂取綽號。
雷意搖頭,還是堅持己見,「相信我,親愛的,新貨絕對比一個太監名好聽多了。」
她快要瘋了!瞪著說話者一臉無辜,又看到溫亦傑微揚的嘴角,想也知道不要肖想這個死人骨頭會幫她了。
這個臭男人,自己欺負她不夠,還縱容別人對她大肆批評,他到底把她置於何地?腳跟一轉,她火大的轉身離開。
「這個新貨個子小歸小,倒是挺有味道的。」看著她的背影,雷意撫著下巴深思。
「叫她永喜。」溫亦傑淡淡的聲音揚起。
雷意轉身看著他,有些挑釁,「我喜歡叫她新貨。」
眼神一冷,他斂起微笑,「她不喜歡。」
注意到那張俊美臉上的陰沉,雷意忍不住揚起了嘴角。看來這個女人不簡單啊!雖然看起來她被亦傑吃得死死的,但實際上,她手中可是握有左右亦傑的力量。
只是——他露出一個笑容。
那個小丫頭似乎還沒有那份自知,而亦傑也還沒察覺吧?!
「叫她永喜就叫她永喜。」雖然有點遺憾,但是他卻從善如流。
好戲沒看到,他絕對不會忍受自己被打包丟出門的。
連永喜將畢生所會的髒話都搬出來詛咒一個男人。
她將水給關起來,然後把水管收進在大宅後放雜物的小屋子裡,假裝沒有看見有人迎面走來。
視而不見的轉過身,就要越過來人離開。
但是那人的手一伸,將她給拉住。
「幹麼?」她沒好氣的看著他。「雷意沒惡意。」
「我知道,」她一撇嘴,「對我有惡意的只有你。」要不是他同意,她跟雷意那個大傢伙又沒仇,他幹麼諷刺她?
溫亦傑一把抱起她,嬌小的她雙腳幾乎都懸空了。
「喂!」她瞪著他,「放開我!」
「看來我們有很大的認知差距。」只要看著她,就能挑動他內心深處不知名的神經,可是為什麼她會把他因愛而生的舉動解讀成有惡意呢?
「我一點都不認為!陰她推了推他的胸膛,「我要進去幫我媽媽煮飯了啦!把我放開。」
他把話當耳邊風的低頭吻住她,不安分的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摸索著。
隨著他的吻漸漸加重力道,她的不悅抗議也化成了一陣呻吟。
「不生氣了?」
聽到他的話,她不由得遲疑的看向他,「你跟著我出來,就是不想要我再生氣嗎?」
他不置可否的聳肩。
溫柔從來不是他對待她的方式,但有沒有可能他的不溫柔,正是他表現愛情的方式?
「喂,我問你,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她不想再這樣猜測下去了。
「你說呢?」現在還問這種問題。
他懲罰性的捏了下她的臉。
她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大野狼與小紅帽。」要是知道還要問啊!
「錯。」他輕咬她的鼻尖。
「那你還不快說!」
「就是會想吻你的開系。」這樣夠直接了吧?
連永喜垮下肩,有些無力。「所以是看到我會有獸性的自然反應關係就對了。」搞了半天,果然是她想太多……
「你把我當什麼了?吻你,只是因為是你。」
她的希望重新燃起,不過還不夠確定。要想在這個不直接的人口中套出她聽得懂的人話,實在有點難度,所以這次她決定直接出擊!「那是表示喜歡我嗎?」
他撇開臉,沒有回答,臉卻慢慢浮上一點紅色。
「不吭聲代表默認?」
「哼。」把頭轉向另一邊,溫亦傑拒絕回答同樣的問題。
好,不回答是吧!「看樣子是我猜錯了,那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碰我,不然這一次我絕對會跑到讓你找不唔……」嘴倏地被封住,耳邊還傳來一聲不滿的警告,但她卻笑了。
「女人,別太得寸進尺!」
結束了纏綿甜蜜的熱吻,連永喜紅著臉,喘息著說出一直以來想說的話。
「你該多笑的。而且如果你不要一直取笑我的話,我可能會喜歡你。」
他揚了下嘴角,一把摟住身前口是心非的情人,「相信我,就算我一輩子都取笑你,你也會很喜歡我。」
這個傢伙實在很討人厭!她皺眉看著他。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從何而來,偏偏內心深處明白,他還真的說對了……
像是對自己生氣似的,她嘟起了嘴。
看著她,他微微一笑,覺得她真的越來越可愛了!
果然,這世上真的是物以類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