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辦公室
唐絳色正好看完手邊的資料。
外頭冷颼颼,童靚紫捧著一杯熱呼呼、香氣四溢的咖啡踱到桌邊,「絳色,耶誕舞會你的漣漪姊姊會來參加吧?」
他頷首微笑。
「這麼浪漫而熱鬧的節日,是讓感情增進的最佳良機。」只要有對象的都該要好好把握。
耿深藍鄙夷地哼了哼,「你是想增進感情還是增進關係?」兩者是不同的。
童靚紫不以為意地笑笑,「都有。」話鋒陡地一轉,「你會邀請小雪一起來參加耶誕舞會吧?」
「無聊。」他沒興趣。
「你的意思是不來?」
他橫了他一眼。這還用問嗎?「我幹麼要像只蟲似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扭來扭去。」難看。
「那是跳舞。」童靚紫糾正他的用詞。
兩條蟲扭來扭去?真是的,明明是那麼浪漫優雅的活動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全都變了樣。
「隨便。」反正別拖他下水就好。
「這樣對小雪不公平。」
他微瞇起眼,「哪裡不公平了?」他早該知道靚紫這個傢伙不會讓他太好過的。
「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小雪是你的人,倘若你不約她參加舞會,你認為還有其他男生敢邀請她嗎?」誰敢覬覦太子的女人?又不是找死。
「……」耿深藍沒有搭腔。
童靚紫唱作俱佳地繼續,「你不約她,又沒有其他男生敢約她,今年的聖誕節小雪就得一個人孤零零的過,那太可憐了。」
有那麼可憐嗎?不過就是沒去參加舞會罷了。
「在這麼浪漫快樂的夜晚,大家都是成雙成對、濃情蜜意,只有小雪像被世界遺棄般又孤獨又寂寞,而那都是拜你所賜……」
「夠了!」別說的他好像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童靚紫不怕死地又道:「現在一定有很多人都等著看小雪被你打入冷宮的好戲、等著嘲笑她。」
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來,顏冬雪抱著書走進,「絳色學長、靚紫學長。」頓了一下她才又小小聲地喊,「深藍學長。」
童靚紫朝她招了招手,「小雪,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人邀請你當耶誕舞會的舞伴?」
「我?」沒料到他會有這麼一問,她有些意外地搖搖頭。
她長得不出色,個性懦弱又膽小,從來沒有異性青睞過她,她一直都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直到上了凡爾賽學院,會被挑進學生會當秘書她也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倒是有不少學姊、女同學因此對她友善親切了許多。
當然,也有許多女生因為羨慕、嫉妒而故意為難她。
童靚紫朝耿深藍投去譴責的一瞥,眼神彷彿在說:看吧!都是因為你,小雪才會落得這種下場。
耿深藍火大地一喝,「小雪。」
「是!」顏冬雪駭了一跳,手中的書全掉在地上。
唐絳色嘴角噙著淡笑,「小雪,深藍不會吃人。」其實最初決定要挑顏冬雪進學生會當秘書的人正是深藍。
他對女生一向不假辭色,也不愛和女生有任何牽扯,他會對小雪伸出援手的確是破天荒頭一遭,也難怪靚紫會認定他對小雪有意思,不過……他感覺不到深藍對小雪有一丁點的情愫。
「我、我知道……」只是無法控制容易受到驚嚇的心臟。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把書撿起。
耿深藍走到她面前,「舞會那天我六點去接你。」反正聖誕節他也沒事,原本他要約水簾參加耶誕舞會,結果她卻要參加同學會,前往日本旅遊五天,還建議他邀約同年紀的女孩當舞伴,想起來就一肚子氣!
在最初的尷尬過後,兩人的相處模式仍舊跟以前一樣,顯然她並沒有將他的告白放在心上。
「……」舞會那天我六點去接你……也就是說深藍學長要當她的舞伴,她要和他一起參加耶誕舞會?她很想哭,要是拒絕,深藍學長會不會生氣扁人啊?
童靚紫忍住笑,「哪有人邀請舞伴這樣蠻橫霸道、自作主張的?說不定小雪根本不想和你參加舞會。」
顏冬雪頓時倒抽了一口氣,她……她什麼都沒說啊!
耿深藍銳利如刀的眸光狠狠地刺過去。現在是怎樣?人話鬼話都他說了算?
「想邀請可愛的小姐當舞伴必須要有禮貌,要像我這樣做,小雪,你願意當我的舞伴,和我一起參加耶誕舞會嗎?」他風度翩翩地朝顏冬雪伸出手。
她抱著書,神情有些侷促。
耿深藍沒理他,眸光鎖住她的臉,「去不去?一句話。」他沒有必要裝斯文,他就是他。
童靚紫沒好氣的翻翻白眼。牛就算牽到北京還是牛。
顏冬雪屏住氣息,一顆心幾乎要自嘴巴跳出來,「我、我……去。」雖然她心裡很想婉拒,但是在深藍學長的注視下,那個「不」字就這麼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了。
拍桌定案。耿深藍點點頭,準備繼續去和他的題庫奮戰。
顏冬雪卻在此時畏畏縮縮地開口,「深藍學長,可是我、我……」
又怎麼了?他瞟了她一眼。
「我……」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鼓作氣地說出口,「我不會跳舞。」
童靚紫立即笑吟吟地毛遂自薦,「我可以教你。」
「不必了。」耿深藍一口回絕。
他不平地抗議,「我要教的人是小雪,又不是你。」
「你和你的潮汐學姊愛怎麼跳就怎麼跳,小雪是我的舞伴,用不著你多事。」耿深藍沒好氣地嗤哼。
唉唉唉,真是好心被雷親。童靚紫覺得很委屈,看來他還是好好和潮汐培養感情才是正道。
顏冬雪惶惶不安地偷覷著耿深藍,冷汗緩緩自背脊淌了下來。
她開始心驚膽顫,自己是真的不會跳舞,要是踩到學長的腳怎麼辦?
「隨便跳跳就好。」反正他也不會。
隨便跳跳?她怔了怔。要怎麼隨便啊?
而且媽一直很反對她和深藍學長在一起,她不敢想像,要是媽知道她還要和深藍學長一起參加耶誕舞會,肯定會更生氣。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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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和高中同學出發前往日本旅遊,喬水簾正在整理行李,做行前最後的檢查。
耿深藍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看她。
她梭巡了最後一遍,然後將行李箱的拉鏈拉上,才抬起頭看他,笑道:「你還在氣啊?」他真會記恨。因為她在聖誕節要和同學出國旅遊,不能和他共度佳節,所以他一直鬱悶不快,像極了一個鬧彆扭的小孩。
他悶哼了聲。
她忽然想到,「對了,那耶誕舞會你邀誰當你的舞伴?」
她問這個做什麼?耿深藍心中忍不住生起一絲希望,「小雪。」有沒有可能她開始在乎他了?
喬水簾挑起眉,「小雪?顏冬雪?」
「嗯。」他注意著她的表情。
她曖昧朝他一笑,「還說顏冬雪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明明就對她有意思,不然為什麼——」
見狀,他只覺一股無明火直往上衝,燒斷了自制力薄弱的神經。「說了不是就不是,我喜歡的人是你!」
喬水簾並沒有被他的壞口氣嚇到,不以為意地笑問:「深藍,你想要什麼禮物?」她相信時間會讓他的迷戀慢慢褪去,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
就因為只能容忍她待在他的身邊,所以才會誤以為喜歡她,其實只是習慣。
耿深藍撇撇嘴,「不用了。」他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
她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他,「我特地要買回來送你的禮物,真的不要?」那她樂得省下一筆開銷。
「……」他默然,眸底有抹流光越過。
「好吧,那……」她故意拉長尾音。
以他的權力和財力,沒有什麼東西是他買不到的,不過若是她買回來送他的,意義不同。
僵持了半晌,他才別開臉,粗聲說:「你要買就買。」
喬水簾垂下眼,掩去眸底氾濫的笑意,力持語調平穩,「你想要什麼?」
「隨便。」他沒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
「真的隨便我買?要是買回來的禮物你不喜歡,我可不負責。」送禮物可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
他應了聲,話鋒倏地一轉,「在國外凡事要小心。」
「我知道。」
「下了飛機馬上打電話給我。」他又交代。
「好。」她點頭。
「晚上回到飯店也要打。」他補充。
「遵命。」原來深藍的性格裡也有叨念的特質,她以為只有上了年紀的人才會出現這種症狀,他該不會未老先衰了吧?
耿深藍看看時間,站起身,「明天一早的飛機,你早點睡。」
「嗯,晚安。」她要養足精神才能好好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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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深藍難得一身筆挺的西裝,襯著他的氣勢益發懾人,微微鬆開的領帶傳遞著桀騖不馴的氣息,狂妄中帶著一絲惑人的頹廢。
不是說好六點他去她家接她,為什麼又改變主意要他在巷子口等候?
怎麼?她就這麼伯被人瞧見她和他在一起嗎?
他不過就是黑社會老大的兒子,有那麼恐怖、見不得人?
原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悄悄地蒙上一片陰霾。
穿著可愛連身洋裝的顏冬雪小跑步地朝他的方向而來。「深、深藍學長,你等很久了嗎?」
耿深藍劉海後的銳利眸光瞅著她,不答反問,「你就這麼怕被人瞧見你和我在一起?」
她的氣息有些紊亂,不知是因為方才跑步所致,還是那道銳利的眸光讓她喘不過氣來。「不、不是那樣的……」
他等著她的下文。
「……」她該怎麼說?其實是媽媽不准她再和深藍學長來往?
說不出來了?「上車。」他的語調微冷,隨即坐進駕駛座。
顏冬雪沒再多說些什麼,也趕緊坐進駕駛座旁的位置。
耿深藍駕著車子往凡爾賽學院而去,一路上氣氛有些沉悶,他沒有開口打破沉默,顏冬雪也沒有勇氣主動找話題聊,就這樣,誰都沒有說話,直到抵達學校。
「舞會快要開始了,走吧。」他朝她伸出手。
前方的深藍學長是那麼的出色,即使他的脾氣不好、不易親近,依舊是眾人矚目的焦點,站在他的身旁會讓她自慚形穢。她知道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她配不上深藍學長,她有自知之明,對深藍學長也沒有情愫,但是那些審視、評論的眼光猶如芒刺在背,讓她不自覺地畏怯退縮。
耿深藍眼底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主動走向她,握住她的手,「拖拖拉拉的幹什麼!」
「我……」顏冬雪只說了個我字就沒下文。
他拉著她的手走向舞會會場,「再一年半我就畢業了。」如果順利All Pass,沒有被當的話。「不要再這麼膽小懦弱。」
深藍學長是在……擔心她!顏冬雪覺得胸口熱了起來。他就好像一個保護妹妹的兄長。
「你就是這樣畏畏縮縮的才會被欺負。」他皺起眉。
她忽然覺得深藍學長好像、好像沒那麼恐怖了。
會場裡熱鬧非凡的氣氛驅走了寒意,所有的同學都自動讓出路來。
耿深藍帶著顏冬雪走向唐絳色和童靚紫。
「深藍、小雪。」唐絳色微笑地扣住左漣漪的腰,和他們打招呼。「我還以為你要惡意缺席了。」
「我說話算話。」
童靚紫眼睛一亮,「小雪,你今天很漂亮呢。」他從來都不吝嗇讚美女生,女生是花,讚美是水。
顏冬雪微微紅了臉,「謝謝。」她知道學長只是在說客套話,不過她還是很感激。
「哼。」
童靚紫故意挑眉,「不要這麼會計較嘛,我只稱讚小雪你就吃味啦?你穿西裝也很帥啊。」
他懶得理他。誰希罕他那虛偽的讚美!
台上活動組的組長正在講話,底下的同學們也在聊天,終於……優美的樂聲響起——
「現在我們歡迎童副會長為我們開舞。」
霎時,掌聲如雷。
童靚紫優雅地牽起孟潮汐的手,舞出浪漫美妙的華爾滋,為耶誕舞會作最完美的開舞。
唐絳色噙著笑,隨即也將女友圈在懷中,隨著音樂輕輕款擺。
耿深藍還在一旁看著,遲遲沒有動作。
顏冬雪的一顆心也七上八下,雖然深藍學長說過隨便跳跳就好,但是……她已經緊張到手心猛冒汗。
只見童靚紫一個漂亮的旋轉後來到好友面前,「你在幹麼?怎麼不跳舞?」
耿深藍只得硬著頭皮向小雪伸出手,「來吧!」
該來的還是會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交給他。
結果兩個不諳舞步的人皆是身體僵硬得像兩根木頭,左一步、右一步、左一步、右一步。
「對不起、對不起。」她、她果然踩到深藍學長的腳了!
「嗯。」他沒有多說什麼。
可她越是緊張就越是出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已經連踩他三、四次。
「對不起、對不起……」她頻頻道歉,而且除了對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她踩到他的次數多到他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耿深藍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你這是在趁機報仇嗎?」
報仇?她哪有那個膽子啊?更何況深藍學長除了脾氣不好以外,並沒有凌虐她或欺壓她。「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回答的同時又往他的腳上踩去。
他悶哼了一聲,「該不會跟你跳完這支舞我就殘廢了吧?」
顏冬雪頓時臉紅似火,羞愧得無地自容。「對不起……我太笨手笨腳了……」她慌慌張張地想鞠躬道歉,表達她深深的歉意,卻冷不防一頭撞上耿深藍的胸口。
他頓時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現在轉換攻擊目標了?」
她一急,「我沒有……」
「不要亂動。」他喝令。
「是。」顏冬雪立即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現在你跟著我動就好,左一步、右一步、左一步、右一步……很簡單的。」他只想平安的跳完這一支舞。
而顏冬雪已經沒有勇氣抬頭看他臉上的表情。
耿深藍從來不知道一首曲子的時間有這麼漫長,幾乎可以用度秒如年來形容。
好不容易終於一曲結束,他立即帶著舞伴走向自助餐點區。「先吃點東西。」饒了他可憐的腳指頭。
她沒敢有異議。
他夾了一些點心遞給她,自己卻只端了杯雞尾酒。
「謝謝。」顏冬雪低聲道了謝。「深藍學長,你怎麼不吃?」
「我還不餓。」
這時唐絳色和左漣漪也走過來。「怎麼不跳了?」
耿深藍還未回答,顏冬雪已經搶先一步,「我其實……不會跳舞。」
唐絳色微微笑,「學就會了。」
她怕她還沒學會,深藍學長的腳指頭就已經斷了。
耿深藍知道她的想法,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靚紫那傢伙不見了。」
唐絳色的眸光在會場梭巡了一圈,揚起意義深遠的笑,「他肯定又安排了什麼浪漫的驚喜。」
孟潮汐逃不掉了。
耿深藍不屑的一嗤,「花樣一堆。」
「他是我們凡爾賽學院的情聖呢!」
情聖?「我倒覺得採花賊比情聖更適合他。」
真狠!左漣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而唐絳色仍是淺笑如斯。
她還沒回到飯店嗎?耿深藍不自覺的看了看表。
唐絳色注意到他的舉動,勾起一抹笑。「深藍,你在等人還是等電話?」
他的反應有這麼明顯嗎?「咳……是一通電話。」
要打電話來的那個人才是深藍的真命天女吧!可唐絳色並沒有多問,等深藍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
耿深藍一直等到小雪填飽肚子之後才道:「我送你回去。」他已經盡到他的責任了。
「好。」她不會跳舞,留在這裡也沒用。
「你們要回去了?不多留一會兒?等一下還有活動呢?」唐絳色笑問。
「我沒興趣。」他無法再忍受多一秒。
「好吧,那就不勉強,路上小心點。」
「嗯。」他轉過身,「小雪,走了。」
「絳色學長、漣漪姊,再見。」
「再見。」左漣漪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在看什麼?」唐絳色好奇的摟了摟女友。
「深藍和小雪……我倒覺得他們之間的感覺比較像兄妹。」她說出心裡的想法。
「你也這麼覺得?」他們的看法一樣。「看來只有靚紫像個糊塗月老在亂點鴛鴦譜、瞎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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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深藍老大不爽地把車子停在巷子口。
顏冬雪知道這個要求會讓他不快,但是她別無選擇。「對不起,謝謝。」她低著頭下了車。
他緩了緩臉色,「算了,你進去吧。」他打算看著她進屋之後再離開。
「小雪?」突然出現的震愕聲音裡盈滿無以名狀的恐慌。
這聲音——顏冬雪先是一僵,隨即轉過身面對母親,忙不迭地解釋,「媽,深藍學長只是送我回來而已,我們……」
「為什麼欺騙我?」顏映琴激動地上前抓住女兒的手。「我不是要你別再和他來往了,為什麼還瞞著我和他參加耶誕舞會?」
顏冬雪現在是啞巴吃黃蓮,有口難言。
倘若小雪真的喜歡上耿深藍,那該怎麼辦?顏映琴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和耿深藍面對面挑明了說,「耿同學,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女兒。」
「媽——」顏冬雪不敢相信一向親切和善的母親會說出這麼不客氣的話,深藍學長會不會氣瘋了?
原來小雪會避著他是因為她母親的緣故。耿深藍下了車,來到顏映琴面前,坦然無畏地直視她,「伯母,你總該給我個理由吧。」
「媽,深藍學長雖然是黑社會老大的兒子、脾氣不太好,不過他並不是壞人,他很照顧我……」她說的都是實話。
「你不要插嘴。」小雪越是替耿深藍說好話,她就越是膽戰心驚。「我不希望她和黑社會的人扯上關係,我家不歡迎你,這樣夠清楚了嗎?」
「對不起……」顏冬雪蒼白著臉,嗓音微抖地道歉。「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深藍學長!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事……」
耿深藍的眼底有抹精光亮起,「伯母,你在害怕什麼?」
「你在胡說什麼?我有什麼好怕的?」顏映琴的身體陡地一震,「小雪,跟我回去!」
他的話刺到她了。
「媽……」她頻頻回頭看耿深藍。「深藍學長,對不起……」
其中一定有古怪。耿深藍站在原地看著她們母女倆走進屋內,才準備上車離開,身上的行動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喂。」
彼端沒有回答,只有吸氣的聲音。
耿深藍的眉頭攏起,倘若是變態騷擾電話,他肯定罵得對方狗血淋頭。「說話啊。」
「……」
打電話來又不說話是怎樣?正打算開罵之際——
「深藍,我……」
「該——」話硬生生地吞下。
水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