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七點鐘
剛才我從我最好的伴侶那裡收到一封信。下面是一個抄件。由於怕被捎信的僕人知道我們已經結婚,所以信封上的收信人寫的是我結婚前的姓名。
「最親愛的寶貝,
「我曾對你說過,如果我在昨夜十一點鐘還沒有回家,那就請你別再等待我;因此我希望我不在你身邊沒有使你感到不安。
「我整夜陪坐在我可憐的朋友卡頓身旁。他請求我不要離開他。他在世上還能活著的鐘頭似乎已屈指可數。大家相信,再過幾個鐘頭,這沉重的場面就會結束。然而他是有知覺的。我已讓他以及他的妻子和孩子安下心來,我向他們保證,我會好好地對待他們。我離開這個可憐的人幾分鐘,讓他去祈禱上帝解脫他的痛苦,並為我祝福。
「這令人憂傷的情景使我十分傷感;我真但願我們原先沒有約定在今天夜間去跟西蒙爵士和那些善良的鄰居們相聚;但由於約會無法取消,所以我請求你,親愛的,就在今天乘四輪輕便馬車到西蒙爵士家裡去;你去得愈早,對所有這些讚美你的朋友們就會顯得愈謙和有禮。我希望在下午喫茶點的時候就能在那裡跟你在一起。這比我回到家裡的路程要縮短六英里;我們雖然沒有穿著適合這種場合的服裝,但我知道這些好朋友是會原諒的。
「我們短短分離的每個鐘頭,我覺得都像一天那麼長久;最親愛的寶貝,我懷著極大的誠意,是
永遠屬於你的
W.B
「如果你能和西蒙爵士及那些女士們一起吃午飯,那麼他們將會對你的這種隨意行動感到高興;特別是當他們沒有期望得到這種厚意時,就更會是這樣。」
但願上帝保護最親愛的B先生的健康。我希望它不會由於疲乏而受到損害。由於他對患病的朋友和痛苦的家屬所表示的善心好意,願上帝保佑他。他希望我做的事情,只要稍稍暗示一下,對我來說都應當是一道命令。我已囑咐把馬車準備好。我將去和達恩福德夫人一起吃午飯。我已穿好衣服了。
我已派朱克斯太太到樓下去了。這時蹄聲得得,馬已踩進庭院。來訪的客人已經來到。一輛由六匹馬拉的四輪輕便馬車進來了。馬車上還有冠狀飾物。他們會是誰呢?他們已經下車了,並走進了屋子。
可怕!可怕!我該怎麼辦哪?是戴弗斯夫人!戴弗斯夫人,她本人!而我親切的保護者這時卻在好多、好多英里之外!
朱克斯太太氣喘吁吁地把這情況告訴了我;並說,戴弗斯夫人問主人和我在哪裡。我顫抖得多麼厲害!我幾乎連筆也握不住了。她好像問朱克斯太太,我是不是還在賣淫?從一位貴夫人的嘴中竟會說出這樣一個同兒。朱克斯太太說,她當時不知道怎樣回答。「我希望,她沒有結婚!」夫人說。「沒有,」朱克斯太太答道。「我聽到這很高興!」夫人說。朱克斯太太由於否認我已結婚而向我抱歉,因為這件事現在還必須保密。
我現在不能再寫下去了。願天主保佑我!我感到非常恐懼。我要設法逃走。
親愛的母親,讓我把剛才發生的情況告訴你。我曾經可怕地——不過你將會聽到發生的一切情況。
「我想逃走,朱克斯太太,」我說。「讓那輛馬車拉到那條兩旁有榆樹的人行道另一頭去,我將在人們不察覺的情況下飛快地趕到那裡。」「但是她問起您在哪裡,夫人。我對她說,您在屋子裡,正要到外面去。她說,趁著她還有耐性的時候,她要立刻見您。」「她管我叫什麼,朱克斯太太?」「管您叫東西,夫人。『趁著我還有耐性的時候,』她說,『我要立刻見那東西。』」「唉,不過這東西如果做得到,她不想見她。」我答道,「朱克斯太太,請幫幫忙,這一次請讓我逃走吧,因為我驚恐得不得了。」
「我將遵照您的命令,囑咐把那輛馬車拉到那裡去,」她說,「並在那裡等著您來。我下樓去,把前廳的門關上,以便您走過的時候不會被人察覺;因為她坐在正對著樓梯的客廳裡,讓她自己冷靜下來。」「朱克斯太太這樣可真太好了!」我說,「請問跟她一道來的有誰?」「她的侍女,」她答道,「還有她的外甥;不過他是騎馬來的,現在到馬廄去了;他們有三個男僕。」「我真但願他們現在全都在三百英里以外的地方!」我說,「我將怎麼辦哪!」
朱克斯太太對我說,我必須下樓去,否則夫人會上樓來。「她現在管我叫什麼?」「管您叫妞兒,夫人。『囑咐那妞兒下樓到我這裡來。』她的外甥和侍女跟她在一起。」
「我不能去!」我說,「她這些話已夠我受了。如果您願意,您可以想出個法子讓我逃出去。」「夫人,我確實想不出法子,因為我本想把那扇門關上的,但是她囑咐我讓它開著,她就坐在正對著樓梯的那個地方。」「那麼,」我說,一邊用扇子搧著我自己,「我想我就從窗子裡出去;我嚇得不得了!」「夫人,我納悶,您為什麼會這樣焦急不安!」朱克斯太太說,「我毫不懷疑,您是站在正確的一邊;如果我是您,那麼不論是誰來我都不會這樣心緒不寧。」「唉,」我說,「各人的素質不一樣,對這您有什麼辦法?要是換了您,我想您就不會像我這樣心緒不寧了。」「確實,夫人,如果我是您,我就會擺出這個宅第女主人的氣派,堂堂正正地走去向她這位夫人致意,並向她表示歡迎,因為您現在就是實實在在的女主人嘛。」「您說得倒是漂亮!」我答道,「我要是這樣做,她就會對我的禮貌臭罵一頓啦!您的好主人這時候到外面去了,真是多麼不幸!」
「她等待著見您,夫人。我怎樣答覆她呢?」「告訴她我病倒在床上;告訴她我快要死了,不該受到打擾;告訴她我出去了;告訴她什麼都行!」
這時她的侍女上樓來了。「您好,帕梅拉姑娘!」她說,並張大眼睛凝神看著我,我猜想是因為看到我盛裝打扮的緣故。「夫人想跟您說話。」現在,我必須去,我心裡這樣想。我希望,她不會打我。啊,我親愛的保護者現在要是在家裡那該多好啊!
我跟隨她的侍女下樓去;我戴著手套,手裡拿著扇子,以便當可以離開時,我可以隨時走進我的馬車中去。我原先希望,引起我顫抖的原因已經過去了,但這時我卻顫抖得很厲害,不過我決心擺出一副從容自在的神態;我走進客廳,很低地行了個屈膝禮,「好夫人,您的僕人向您致敬,」我說。「我也要說一聲,夫人,您的僕人向您致敬,」她說,「因為我想,您穿著得就像一位夫人一樣。」
「不過她真是個迷人的女孩子!」她那位輕浮不正的外甥說,並發了個大誓,「親愛的夫人,請原諒我,我一定要跟她親個嘴。」然後他就走到我跟前來。
「放規矩些,沒禮貌的先生,」我說,「不許您放肆地對待我。」
「傑基,」夫人說,「坐下,不許碰那東西。她早已夠高傲的了。請你相信,自從我上次見到她以來,她不論在服裝上還是神態上都已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唔,孩子,」她冷笑地說,「您覺得自己怎麼樣?你的情況最近有了很大的進展!我聽到關於你的奇怪消息!我恐怕你已上當受騙,正在做著黃粱美夢吧;但是如果你認為我弟弟竟會為了你的一張娃娃臉讓他的家庭出醜丟臉,那麼你不久就會發現你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我看,」我十分惱怒地說,這時她的侍女與外甥在旁微笑著,「夫人對我沒有什麼特別的囑咐,因此我請求您允許我離開這裡。」
「沃登,」她對她的侍女說,「把門關上;我年輕的夫人不應該這麼快就跟我分手。」
「你那位禮貌周全的欺騙者到哪裡去了,孩子?」她問道。
「夫人如果願意把話說得明白易懂些,」我答道,「那我就知道怎樣來回答了。」
「唔,不過親愛的孩子,」她嘲笑地說,「也不要太沒規矩。你將會發現,你主人的姐姐對你放肆的態度不像你那位謙恭有禮的主人那樣容易忍受,一半也沒有。因此你的態度稍稍謙虛、恭敬一些,要比你現在故意擺出的一副神態對你更為合適;我母親的侍女過去經常顯示的態度就是很謙虛、恭敬的。」
「我想請夫人行個好,」我說,「如果您想要我保持與您的距離,那麼請您別忘記您本人的地位。」
「唔,沒規矩的姑娘,假定我忘記了我的地位,難道你就不與我保持距離了嗎?」
「夫人,」我說,「如果您本人縮短了那個距離,那麼您就把您本人降低到接近於您認為我那樣的水平了。我原希望戴弗斯夫人為了她本人的體面,不會降低身份這樣做的。」
「你聽到沒有?你聽到沒有,傑基?我不是已跟你說過,根據她對我的態度是毫無規矩還是恭恭敬敬,就會知道對她目前的境況該得出個什麼看法來了。啊,女孩子呀,女孩子!」
她的外甥像一位神氣十足的先生那樣,每說一句話就發一個誓,這時敲了一下東西,嚴厲地發了個誓,並嘲笑地說,「我想,帕梅拉姑娘,如果我可以冒昧地說一句,那麼您應當知道,您現在是在跟戴弗斯夫人說話!」「先生,」我對夫人所說的話和他的嘲笑感到十分氣惱,就答道,「由於沒有必要由您提供這個信息,因此我希望您別指望我會對您表示感謝;您似乎認為提供這個信息時需要發誓賭咒,我對這也感到遺憾。」
他沒預料會得到這樣的申斥,看上去比我更傻(如果可能的話)。最後他說,「唔,帕梅拉姑娘,您那詼諧的責備弄得我有些侷促不安了。」
「先生,」我說,「您似乎是位很好的先生,不過,我希望,您能夠感到侷促不安。」
「喂,設規矩的人,」夫人說,「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夫人,我請您原諒!唯恐我會更加忘記我自己——」
於是我行了個低低的屈膝禮,轉身要走。但是她站起來,把我一推,並把椅子拉過去,擋住門的背後,在上面坐下來。
「唔,」我說,「夫人所做的一切事情我都能忍受。」
可是我都快要哭出來了。我走到房間的另一端,坐下來,用扇子搧著自己。
她的侍女一直站著,這時輕聲說,「帕梅拉姑娘,您不應當在夫人面前坐下來。」夫人雖然沒有聽到她的話,但卻說,「孩子,當我在房間裡的時候,你應當在得到我的允許之後才能坐下來。」
我站起來,說,「當夫人幾乎不允許我站的時候,您也許可以允許我坐下來吧。」
「但是我剛才問你,」她說,「你的主人到哪裡去了?」
「到一位卡頓先生的家裡去了,夫人,這位先生病得很重,他家離這裡十六英里左右。」
「什麼時候回家來?」
「今天晚上,夫人。」
「你要到哪裡去?」
「到鎮上一位先生的家裡,夫人。」
「你打算怎麼去?」
「乘四輪輕便馬車去,夫人。」
「唔,毫無疑問,你早晚一定是位夫人。我相信你乘坐四輪輕便馬車將會很合適,孩子!你曾跟你主人乘這輛馬車出去過嗎?」
「夫人,」我被招惹得十分惱火,就說,「我請求您將這種問題五六個一起問,因為一個答覆就會解決所有的問題。」
「唔,厚臉皮不知害臊的人,」她說,「你將會忘記你應當保持的距離,並把我提前拉到你的水平上來了。」
我想忍住不流淚卻再也忍不住了,但我說,「夫人,請允許我問一句,我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要受到這樣嚴厲的對待呢?如果像您高興暗示的那樣,您認為我已上當受騙,那麼我不是更應當有權利受到您的憐憫,而不是成為您憤怒的對象嗎?」
她走到我跟前,拉著我的手,領我到她的椅子旁邊。
「可憐的妞兒!」她說,「當我認為你清白無瑕時,我確實憐憫過你;當我弟弟不經你同意就把你拉到這裡來時,我曾為你感到憂慮。當我聽到你保護你的貞潔,進行抵抗和作出值得稱讚的努力,想從他那裡逃走時,我更加為你擔憂並喜愛你。但是像我所擔心的那樣,當他已說服你,使你喪失了貞潔,在他糟蹋過、愚弄過的人員名單上又增添了一名時〔這句話使我稍稍感到震驚〕,我就克制不住自己,向你表露出我的不高興了。」
「夫人,」我答道,「我必須請求您不要這麼性急地作出判斷;我並沒有喪失我的清白。」
「當心啊,當心啊,帕梅拉:不要喪失你的貞潔和誠實。當你完全有自由到你喜歡會的地方時,你為什麼要待在這裡呢?我將向你提出個建議,如果你是清白的,那麼我相信你會接受它。你是不是跟我一道走,並跟我住在一起?如果你願意跟我走,那麼我將跟你一起乘坐我的馬車,立刻出發,在這個家中不要再待半個鐘頭。如果你真是清白的,而且還想繼續保持下去,那你就不能拒絕我的要求了;如果你有理由,那你就拒絕吧。」
「夫人,」我答道,「我是清白的,並願意繼續保持清白,但是我不能同意您的要求。」
「那麼,你完全在撒謊,孩子,」她說,「我對你不抱希望了。」這時她站起來,怒氣沖沖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她的外甥和侍女說,「夫人是很好心的。」
「情況已經一清二楚了,再清楚也沒有了,」她的外甥說。
我本想移開椅子走出去,但她的外甥走來,坐在上面,這惹得我很生氣;因為我想,如果我不顯示出點勇氣,那我就不配接受我所得到的光榮了(雖然我害怕承認它);於是我就說,「先生,您在這個屋子裡有什麼權利?您有什麼理由要違抗我的意願來阻留我?」
「因為我喜歡這樣做,」他說。
「您喜歡這樣做嗎,先生?」我答道,「如果這是一位先生對我這個女人的答覆,那麼,我敢說,要是您對一位先生就不會這樣答覆了。」
「夫人!夫人!」他說,「憑著上帝發誓,這是個挑戰,這是個挑戰!」
「不,先生,」我說,「我們女人是不會提出任何挑戰的;您也這樣想,否則你就不會想到這個詞兒了。」
「外甥,不要吃驚,」夫人說,「如果這個妞兒沒有跟她主人上床睡過覺,她是不會這樣說話的。帕梅拉,帕梅拉,」她憤怒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三次,「你已經喪失你的清白了,女孩子;看來你已得到你主人的保證,不論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了。」
「這麼說,夫人,」我說,「我不配待在您跟前;我要求讓我離開這裡。」
「不,」她答道,「我首先要知道,如果你是清白的,那麼你有什麼理由不接受我的建議呢?」
「我可以提出一個很好的理由;但我請求您別讓我說出來。」
「我要聽你說出來,」她說。
「那麼我要問,」我答道,「為什麼我待在夫人的家裡,比我現在待在這個宅第裡,對這位先生也許就會不太喜歡了呢?」
「唔,那麼我讓你再經受一次考驗,」她說,「我跟你一起立刻到你的父親和母親那裡去,看你跟他們平平安安地住在一起。你對這個建議有什麼要說的?」
「是呀,帕梅拉姑娘,」她的外甥說,「您既然是個清白的人,您對這個建議有什麼要說的?我向上帝發誓,夫人,您現在已把她給難住了。」
「夫人,」我說,「請讓我別再受這位好先生的質問了。您提出這些建議是懷著一片善意,我從中能看出,您並不想讓我受到侮辱。」
「受到侮辱,夫人!受到侮辱!」他答道。「善良的女士本人會表現出良好的風度!夫人,她不如乾脆說我蠻橫無禮好了,是不是?帕梅拉姑娘,你在跟誰說話?」
「傑基,安靜些,」夫人說,「你只是讓她找到借口來迴避我的問題。回答我吧,帕梅拉。」
「我會回答的,夫人,情況是這樣:我沒有必要接受夫人給予我的這份光榮,因為我在星期三就要動身往我父母親那邊去了。」
「現在你又撒謊了,妞兒。」
我行了個屈膝禮,說,「用這種語言提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
「讓我再提醒你注意,妞兒,請別讓你沒規矩的態度惹我生氣,對你做出什麼有損於我身份的事情來。」
您已經做出這種事情來了,我心中想,但我不敢說出來。
「是誰把你拉到你的父親和母親那裡去呢?」她問道。
「主人喜歡讓誰拉,誰就把我拉去。」
「唉,」她說,「我毫不懷疑,他所喜歡做的各種事情,如果你不是早已做了,那麼你今後也會做的,現在,請真心誠意地對我說,帕梅拉,你沒有跟你主人同床睡過覺嗎?嗨,妞兒!」她重複說道。
我十分憤慨,「我不應當受到這樣的對待;」我說,「我可以肯定,夫人您提出這樣的問題,不能指望得到答覆。我是個女性,又是個年輕人,而夫人您是一位有這樣高貴門第和地位的人,如果僅僅是為了您本人的緣故,夫人,我也可以免從您那裡受到這樣的對待。」
「我看,你是個厚顏無恥的妞兒!」她說。
「夫人,讓我請求您允許我走吧。他們在鎮上正等著我去吃午飯呢。」
「我不能讓你走掉,」她答道,「不論你到誰家去,當他們知道是革命令你別去的,他們就會原諒你;年輕的自命夫人1,如果你記得,這是你已故夫人的女兒,你主人的姐姐出乎意外地來到這裡,要求你侍候她,那麼你也會覺得不應該去的。」
1英國戲劇家本·瓊生的諷刺喜劇《福爾蓬奈》(Volpone)中有一位自命的政治活動家爵士;戴弗斯夫人模仿這種稱呼方法,把帕梅拉稱為自命的夫人。
我以事先有約會為理由進行辯護;我這樣做實在是很傻,因為我可以預料到,她會因此而挖苦我的。
「天哪!」她說,「這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子!一個當侍女的妞兒竟振振有詞地以事先有約會為借口,不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啊帕梅拉,帕梅拉!你擺出這副神態,試圖倣傚身份比你高貴的人們,我真感到遺憾;我看你已完全被慣壞了;過去你是個謙遜、清白的女孩子,而且恭恭敬敬,可是現在,我擔心你除了當你現在這種什麼人外,在這世界上已不適合做其他任何事情了。」
「嗯,夫人,」她的男親屬說,「夫人您所能說的一切有什麼作用呢?毫無疑問,對她來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喜歡它;她現在正在做著黃粱美夢呢,她的夢還沒有做完就把她喊醒,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