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博物館在倒塌 結語--02
    她的眼睛現在已經能夠適應黑暗了,而且不開燈對她來說似乎已經令人不可思議地演變為一件光榮之舉。黑暗中她把手伸進伯履與隴根甲,動作非暴滅峋地找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對這種鍛煉自己觸覺的活動滿懷興趣。

    她想,告訴瑪麗我根本沒有懷孕我會感到很可怕。如果當初她沒有讓她丈夫改變宗教信仰,他們還可以使用避孕藥具。不知為何,這似乎太不公平了。許多女孩故意與非基督徒結婚。他必須簽訂一項保證書,但是如果他不守信用而且堅持那樣做,神父將勸妻子向丈夫屈服,以便把婚姻維持下去。他們說這是一種無關緊要的罪惡,但這種說法只能在夫妻雙方中妻子是基督徒的情況下成立、這非常典型——彷彿他們從未想到女方也許想堅持不讓步的情況。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制定這一規則。梵蒂岡總是要落後時代約一個世紀。

    芭芭拉打了個哈欠。她最後檢查了一下餐桌,然後走出廚房。

    我還忘了做禱告,她走進寢室後想到。也許今晚我可以省去不做。但我想,我有件事要感謝上帝。那就說一聲萬福瑪麗亞。從地板上吹過的穿堂風真大。

    萬福瑪麗亞,大慈大悲,主與你同在,在眾多婦女中保佑你,也保佑你腹中的胎兒,也許我應該現在告訴亞當。如果早晨他比我醒得早,他會一臉沮喪地躺在那裡,為我是否懷孕的事憂心忡忡。不是有一位法國婦女經常將自己的胸花從白色變成紅色,以便向自己仿情人發出警告嗎?是不是《茶花女》中的情節?我不知道。我學的那些法國文學都一點一點地誌光了。但是胸花是白色和紅色的。花的語言。這比直說要好,如痛罵,或者伯明翰人所說的。「這個月我還沒見過。」那個美國女孩,她叫什麼名字來?在我畢業那年,據說她從房頂上摔了下來。好了,如果發生類似的事,克萊爾就會說是月經來了。我一定盡早把這種事情告訴她,以免她像我那樣在寢室中疼得大喊大叫。我永遠都不會為此而原諒媽媽的失誤。或者那位可憐的女孩,她叫什麼名來著,三年級一班的奧利弗,奧利弗·格林,這樣的名字不會忘記,和亞當·埃普比一樣難聽的名字。她在上課時走到老師面前,「老師,我頭疼得特別厲害。」老師想她可能是來月經了,便給她一副衛生巾。半個小時後,當她從衣帽間回來時,人們卻發現她把衛生巾戴在了頭上。她以前從未見過這種東西。那樣子太滑稽了,但是沒人笑,儘管那個年齡段的女孩都難以管教。那位老師是誰?巴塞待小姐,她給我們上法語課與歷史課。是她鼓勵我上大學時選擇法語專業。最有趣的是在法國呆的那六個月,但是那時我已經認識了亞當,因此我不想去。他幾乎發瘋了,每天都給我寫信,直到最後再也無法忍受,他搭車直接來到法國南部。於是我們決定定婚。我將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發生的事情:他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傑拉德夫人家前門的台階上,大汗淋漓,灰塵滿面;當他從背上解下帆布背包時,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他不得不側著身子,用力回過頭來和她講話。我想她以為他是一個流浪漢,他的法語別人都聽不懂,幸好我在場。要不,她會把門撞上,不讓他進來。她想這樣做並不單是因為知道他是何人後心中有些不悅。她是一位令人討厭的老潑婦,似乎認為我個人的名節也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她整天監視著我們,除去她不得不去佩皮尼昂的日子以外,而我們便趁機去了海濱……

    這一點用都沒有。我開始犯困了。感謝上帝,沒有讓我懷孕。就這些,短小、親切而又發自內心。那就讓我上床休息吧。啊。嗅。我的腳冷得像冰塊。我不知道如果把腳放到他的腿下面,會不會把他吵醒。啊,這很好。喂,他開始動了,噢,哎哈,我的腿!明天一定要他剪一下腳指甲,就像照顧一名嬰兒。我必須禁止克萊爾拿到剪刀。如果他在高的地方裝一個掛鉤該有多好,但是如果你告訴他幹點什麼,他總是不聽。在一個孩子到處跑的房間中搞研究確實難為他了。他說既然我能做到對曠日持久的吵鬧聲置若罔聞,你就不能指望我對你和孩子們的話洗耳恭聽。如果我們在某個地方弄到一套大一點的公寓,一套帶花園的房子更好,那樣孩子們就可以鬆弛一下緊張的神經,他的心情也許能變好一點兒。但是我對此持有疑心,他總是沉浸於夢幻之中,他說要寫一部小說,其中的生活始終帶有文學色彩,你聽說過這樣瘋狂的事情嗎?生活就是生活,書本就是書本,如果他是個女人,就沒有必要告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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