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嫌販毒?襲警?私藏槍械嫌疑而逮捕美惠子。
美惠於拒絕回答警方提出的任何問題,二十天後,罪證因證據不足,構不成犯罪,美惠子獲釋。
返回公寓,當她得知張安脫逃,只是冷笑,她知道張安活不長久。更多的,是笑自己慶幸沒被警方抓住把柄。本來她想通知日本方面,但她考慮到,她的這點小事,驚動上級是小題大作,她的整個運作依舊正常,沖繩方面也反饋信息,阿琪沒有被抓。
電視屏幕上播放著張海波召開記者招待會,宏達公司房產業務開基典禮,張海波坐在輪椅上,神氣十足。
「轟。」電視機被子彈打碎,濃煙炸開,只剩下鐵架。
這是美惠子打碎的第三架彩電。她不想看那些有關張海波的影帶,這些影帶喚起她惡夢般的回憶和瘋狂的仇恨,讓她簡直無法忍受,她的精神系統發生分裂,使她瘋狂地朝電視機發洩。
她必須承認自己的失敗,復仇的計劃幾乎泡湯,「藍凋」時裝公司關閉,羅蘭和若蘭都因這計劃丟命。最關鍵的是她如今沒有找到她的仇人的走私槍支,參加恐怖暗殺的確鑿證據。
既要防備張海波用日益強大的勢力來消滅自己,同時又要伺機報復,並不是容易的事。
美惠子離開自己的公寓,遷居到一個廢棄而隱蔽的舊廠區。
這種環境,因第一次戒毒,她非常熟悉,她全憑自己的力量,設計了一個靶場,同時開始設計一個極為周詳的計劃。但這一次,美惠子決定單槍匹馬地行動,直接面對面地解決問題。
一個月後,槍法和車技,以及必要的準備,已日趨完善,而且很多地方,技能比以前大大提高。從日本恩師官田水野那裡學的空手道又有突破。她漸漸懂得為什麼宮田成功之後,棄榮華富貴,而要她殺死他。她把官田水野的精髓潛移默化的承領下來。作為一個間諜,一個殺手,就要殘酷無情。
除去有關復仇的一切,她拋開了所有感情,似乎也只有復仇,才能解除內心的罪責,對別人生命的責任。對於方豪死皮賴臉的追求,以及對阿琪的思念全到腦後,她需要絕對鎮靜。
美惠子像一頭受傷的獵犬忘記了疼痛,奮不顧身地逼近並欲撲向獵物,她已再次嗅到以張海波為首的「宏達」背後,散發出一股更加腥惡的惡臭。
大約等了三個小時,看見四輛奔馳車載滿人,出了張海波的公寓。隔著一輛紅色的敞篷轎車,美惠子保持著不易覺察的跟蹤距離,而且一路上換了三次車。
時近黃昏,極目望去,筆直的公路向前延伸。
大約又追蹤了20多里,張海波的車隊漸駛入荒野坡道,路上也無更多車輛,美惠子只有棄車,以免被對方發覺有人跟蹤,她只能掀起著對方車輛駛過的印痕,艱難地步行追蹤。
夜幕裡,風漸刺骨,漸漸地,目標再度出現在視野中。
美惠子腰間,別著一把瓦爾薩—P38型手槍和一支雙筒美洲豹左輪槍。頭戴一副專門攝像的墨鏡。
張海波的車隊停在一間像是久已未用的,私人飛機庫的門外,只有第一輛奔馳車上下來四個傢伙,沒有姓張的,其中一名領頭的走到機庫門前,用衣服取出一張卡片,塞進門縫,不到一分鐘,那門竟自動開啟,裡面,是銅鑄結構伸向地下的隧道。
這根本不是私人廢棄的機庫,更像是私人據點。這是否就是日本政府要查找的武器加工廠,美惠子警覺起來。
開了門,四輛奔馳緩緩駛入。美惠子貓著腰,緊緊追隨最後一輛奔馳,隨著一陣電動聲,門在身後關上。
隧道裡除了車燈,不再有任何照明,車隊開得並不快,美惠子以敏捷的速度跟上。
隧道兩壁都裝著紅外線監視儀,美惠子不得不時而從監視儀下爬過,走死角,避免監視儀掃瞄到。她漸漸減慢了速度。
再度追上目標,四輛奔馳已停在兩扇封閉的鋼門外。
領頭者上前按動電鈕,頭上的鋼門上,一幅十四寸的電視屏幕打開,映出領頭者的頭像,接著,鋼門慢慢啟動開。只有最前面的車上人進去,其餘三輛似在等候命令。
美惠子抬頭,已看見隧道頂端的通風管道。
隧道裡此刻已死氣沉沉,一片漆黑。
等監視儀剛掃向別一方向,美惠子取出工具,疾若飛猿,不到兩秒,通風扇即停。
美惠子輕輕折下扇頁,爬入通風管道內,通風管好在容得下美惠子的爬行。
美惠子把墨鏡的另一個開關啟開,紅外線掃瞄,黑洞洞的通風管看得清清。美惠子如履平地。爬到盡頭,打開管口鐵板,外面是機房,橫七豎八立著很多管道,牆上寫著禁火警告。
好,已進來了。美惠子終於鬆了口氣。她越過機房,到了屋頂的鐵架上。
鐵架離地下大廳有十幾米高,無人能發覺上面有人。
美惠子能清清楚楚看見聽見下面的一切。
一位中東男子,滿臉絡腮鬍,眼睛透出綠色凶光,背對張海波,態度傲慢,用生硬的中文說:
「張公的計劃書我已詳細閱讀,很好。現在反武器走私勢力加強了在世界各地的反走私行動,包括伊朗邊界和東南亞。我們急需新的基地。況且張公的綜合開發,會使我們從各種渠道獲得更大利潤,我已經選擇了地點,只等資金勞力,我的意見在本子上,你們帶回去。」
「是穆哈默德·薩姆先生,作為生意初次合作的誠意,第一批人我們已送來。」
「好,那就驗貨吧。」穆哈默德·薩姆轉過身,表情變得喜形於色。張海波手下取出對講機,吩咐手下將貨帶入。三輛奔馳車駛入廳內,打開車廂,裡面全都是貨,而這些貨卻全是女人,十六名被蒙住眼睛的女人。
「別亂來,貨要交到貨主手上,現在,還得讓她們守身如玉。」穆哈默德·薩姆阻止道。
「放心吧,穆哈默德·薩姆先生,我們只是嚇嚇她們,這些女人,一定會讓那些財大氣粗,卻又在沙漠中飢渴的中東人滿意,她們全是東南亞名門望族中的千金小姐,到時候,我們通過優秀的攝影技術,不愁得不到巨額贖金。」
「如果他們不給錢?」
「那麼誰家的千金小姐會被上百個男人幹過後,送到貧窮的非洲去,送到奴隸場上賣掉,或者,被扔到大海餵魚。」
「好,這批貨我收下。」
「謝謝,穆哈默德·薩姆先生,下次我們在什麼地方拿貨?」「告訴張先生,我對他很滿意,我確定了以後,具體時間我會通知他。」
「那我們告辭了。」
「等一下,我也有禮物送給張先生。」
穆哈默德·薩姆按動手中的對話機,吩咐手下送上禮物。
「這是最新的制板,包括全部操作程序和美國、日本、香港三大金融中心的紙幣和其它資金的最新板樣。製作偽鈔的最新技術,數碼全部在上面。」
一張小小的激光碟盤,竟對以上三個地方的金融業,構成嚴重威脅。
「好,下次合作再見。」穆哈默德·薩姆與對方握手道別。
美惠子這才明白,張海波有一套將武器走私、毒品、偽幣、販賣女人、敲詐溶為一體的計劃正在進行。
但她還不能行動,這樣只會打草驚蛇,何況這是對方的據點,她身上所帶的攝像機磁帶已經用完了。她不能在此呆下去了,美惠子依舊原路撒了回去。
香港,淺水灣警察署,一幢不起眼的白色建築。
阿文坐在陳督察的辦公室裡,陳督察抽一口煙,睨了阿文一眼。
「文警官,我很遺憾,特偵科最近沒有什麼收穫啊,我擔心,你會辜負我的希望。」
「陳督察,我已經有線索。」阿文辯解道。
「文警官,我不想這一次的線索,會害死你的另一個情人。」
陳督察咧咧嘴。陳督察早已獲悉美惠子是日方特工,也是張海波的私生女,美惠子的特殊任務就是查找線索,日方希望港方給予合作。陳督察沒有向下級說明,這主要是為了下一步的工作需要。
「陳督察,希望你不要將我的私人感情摻和到公事裡去,不錯,我的女友死了,正因為這樣,我更會幹到底。」阿文激動地講。
「希望能這樣,做警官不是拍電影,不能太感情化,好,你去幹你的吧!」
「是,陳Sir」,阿文不情願地答應後憤憤地離開督察辦公室。
他確實有了線索,四業集團方豪的千金最近失蹤,他和當事人談過,更多地瞭解到美惠子和張海波的抗衡,儘管目前他還沒有更詳細的資料。
他已經盯住了張海波和他的「宏達」公司,卻失去了美惠子的影蹤。
一個多月來,阿文抑制著感情,。不去思念死去的情人羅蘭。女友的死帶來的巨大痛苦是無法估計的。
「文Sir,別煩了,出去喝點酒。」助手阿明迎上來勸到。
「好,不過,你叫他們再盯緊一點。」
「沒什麼別的情況,只是『宏達』最近常有車隊進出,但沒有見過張海波本人。」阿明講。
「會有辦法的。」阿文自信地走出警察署。
那天車場的情況表明,張海波的對手不只一個,他們決不會善罷甘休。
這幾天阿文心情一直欠佳,除了叫手下盯緊目標,他常常沉溺於酒精之中,他太需要麻醉自己。
他很少回家,偶爾回去,取些換洗衣服。他不願久呆在家裡,那樣他會十分痛苦的。
最近連續接到四起女人失蹤案件,他全力以赴投入工作。
當然,如果一直沒有進展,上級和對自己,都不好交待。
「媽的,那些富豪的干金自己出去跟別人睡覺,我們這麼賣命,找到她們拍床上戲啊!」阿明發牢騷。
「你給我閉嘴,說不定那些女人都成了精神失常者。」阿文說。
「這什麼意思?」阿明問,他很佩服阿文。
「去年,香港人口失蹤案近百起,被害二十多人,被傷害,強姦的只有幾個,可精神失常的卻有三十多人,多數人喪失了記憶,都遭受過強姦、賣淫等等恐怖和暴力行為的嚴重傷害。」
「還有好多沒報的失蹤者。」
「是啊。」阿文仰頭又喝下一杯酒。
斟滿了第五杯,阿文慢吞吞問道:「你幹嘛要當警察?」
「看成龍的電影,警察很威風啊!」
「傻小子,一顆子彈吃下去,老婆情人都不會給你送葬。」
「冒險刺激。」阿明興奮地比劃。
「你倒挺浪漫的。」
「不工作也不行,這些迷戀作愛的富豪女人在召喚著我們呢!」阿明半開玩笑。
「給你生個私生子都沒法養,還窮得意。」
阿文邊喝酒邊和阿明神侃,這樣,至少可以忘掉工作中的不愉快。
看了久等也不是辦法,得主動出擊,去收集掌握正據,阿文想。
羅蘭的死,使得阿文明確了作為警備人員的目的,就是盡可能地掃除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