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仲天冷不防地被推開,驚愕地看著空蕩蕩的雙手,心髒仿彿被硬生生地撕裂。就連當初瞧見白若仙投入別人的懷抱,他都沒有像此刻這般疼痛。
他俊朗的臉上布滿鷙猛的殺意,無法相信她竟當著他的面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雙拳緊握得青筋凸起,冷冽的眸光射向兩人。
「若謙表哥,你怎麼會來北方的?」
柳晴兒仰起頭,高興地看著向來對她疼愛有加的親人。
「你這丫頭,還敢說。」
唐若謙懲罰地輕捏她俏挺的鼻梁,惹來她的抗議。雙臂正打算回抱懷中的佳人時,卻在下一瞬間抱了個空。
「仲天你--」柳晴兒不悅地正欲輕斥,抬眸迎上他鐵青的瞼色、陰寒的黑眸,又自動噤聲,連掙扎也不敢,任他將她緊摟住。
唐若謙細瞧著眼前氣勢不凡的人。來到北方,就等於來到雷風堡的地盤,自然也對雷仲天的事跡有些耳聞,只不過……目光落在他的雙腿,隨即露出了然的笑。
瞧他緊摟晴兒的獨占氣勢,看來他對晴兒動情了。晴兒這丫頭不簡單,竟能教外傳狂傲莫測的北方霸主動心。
「你是何人?與晴兒又有何干系?」雷仲天咬牙問出,無法忘懷柳晴兒竟棄他而投入這人的懷裡。忿怒的他雙臂不由得收緊,直到聽到柳晴兒的痛哼聲才放松了幾分。
唐若謙見他明顯的妒意,唇邊勾起一弧詭譎的笑。睨了眼在雷仲天懷裡動也不敢動的柳晴兒,只能拿那雙委屈的清瑩水眸向他求救,促挾道:
「在下唐若謙,十分不幸是你懷裡佳人的三表哥,更是她的未婚夫。」
此話一出,雷仲天陰沉的臉怒極反笑,那笑容教人頭皮發麻,打心底戰栗。
「他說的可是真的?」
睇視著懷裡的人兒,深邃的黑眸底無一絲溫度,他語調雖輕柔,卻教人打心底發顫。
柳晴兒知道他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若不好好解釋,她會死得很慘。
「你別聽他胡說,那是兒時雙方爹娘的一句戲言,長大了誰也沒當真過。」
柳晴兒小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衫,急忙解釋自己的清白,還不忘狠狠賞了那落阱下石的家伙一個警告的白眼。
「誰說我沒當真來著,我可是終日念念不忘我有個清麗無雙的未婚妻。」唐若謙像是看不懂臉色般,仍是吊兒啷當的捻虎須。
「夠了!」雷仲天發出一聲厲吼。森冷的黑眸直視著眼前不知死活的人,唇畔揚起一抹冷殘的笑容。
「我不管晴兒到底是不是你的未婚妻,她今後只有一個身分,那就是我雷仲天的妻子。你如果敢再來騷擾,就休怪我不留情了。」
「那我倒要領教領教,今日我是定要帶走晴兒的。」唐若謙收斂調笑神情。他正想藉此機會印證雷仲天武功,看是否如傳聞般厲害。
雷仲天扯了扯唇角,黑眸無一絲溫度,一手摟住柳晴兒,只用另一手與唐若謙過招。
縱使如此,唐若謙仍不敢輕敵。他率先出掌,雷仲天不閃不避,單用一掌和他對打,掌法綿密快速,讓唐若謙無喘息的機會,只能卯足了勁應付,不敢分心。
困在雷仲天懷裡的柳晴兒第一次看雷仲天施展武功,只消一眼,她即斷定唐若謙毫無勝算。
雷仲天武功承襲於白眉老人,此人在江湖上享譽盛名,二十年前曾在武林盟主選拔戰中打敗群雄,奪得盟主寶座。但後來卻忽然歸隱山林,不再過問世事,當時還曾喧騰一時。
她會知道這個秘密,只因為白眉老人跟百花谷有一點淵源。
柳晴兒水眸觸及他陰冷的黑眸,心驚地連忙出聲阻止:
「仲天不要--」
話尾甫落,就見雷仲天的一掌毫不留情地擊向唐若謙胸口。頓時見唐若謙如斷了線的木偶般,跌落在地,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柳晴兒霎時臉色別白,急欲上前察看,但腰間一緊,令她無法動彈,只能睜著一雙美眸擔憂地注視著他。
「若謙表哥你要不要緊?」
「放心,死不了的。」
唐若謙撫胸又咳了口血水。看來他是傷到內腑了,這下子可要調養好長一陣子才能痊愈。雷仲天這家伙出掌可真狠,要不是柳晴兒適時出聲阻止,他這會可真的玩完了。
看來他是真的惹怒他了,才會令他動了殺念。唐若謙暗地裡苦笑。經過這次教訓,他會記得以後離這開不得玩笑的家伙遠一點。
「晴兒,我暫時待在福來客棧。你這次偷溜出谷,讓大伙擔心死了,靈兒已出谷尋你了,還有唐門也傾巢而出。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備。」他看了眼柳晴兒,即顫巍巍地起身,腳步凌亂地離去。
「若謙表哥……」
柳晴兒歉疚地望著他的背影。倏地回身,水眸閃著怒意,望著同樣眼底有著火花的黑瞳。
在人群中,有一雙閃著怨毒的眼神也一直注視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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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升客棧原本喧嘩熱鬧的談笑聲,倏地嘎然而止,大伙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門口那一對出色的男女身上。
身著紫紗衣衫的女子,模樣清麗脫俗,那精致的五宮堪稱絕色。身旁站著的男人,俊挺深刻的臉孔上有一雙令人畏懼的厲眸,令人不敢直視。
雷仲天凌厲的視線掃過眾人,宛如一道冷箭射向眾人。霎時,客棧又恢復方才的熱絡談笑聲,眾人只敢拿眼角偷瞥,沒膽拿正眼瞧。
「大少爺,柳姑娘,你們來了呀!」李掌櫃吃驚過後急忙上前,堆起一張笑臉問候,心底實則緊張不已。
雖然早聽說大少爺雙腿已被柳姑娘治好了,但沒想到他會突然來到,還是和柳姑娘一起來的。奇怪的是,一向笑臉迎人的柳姑娘,今日竟冷著一張俏臉,兩人之間奇詭的氣氛,讓他也不禁惴惴不安起來。
雷仲天輕頷首。「李老,准備一些酒菜上樓來。」說完即拉著柳晴兒逕自步上階梯。
「是。」李掌櫃應聲,迅速去張羅。
落座後兩人都不吭一聲,柳晴兒將眼光移向大街上的人潮,就是不肯看向他。
沉窒的氣壓彌漫在這隔絕的小天地中,直到階梯上傳來雜沓的腳步聲--
「晴兒姐姐你終於來了,我和大哥每天都在念著你呢!是否有事絆住你,不然你怎麼會那麼久沒來?」
韓飛的一張臉陡然在柳晴兒眼前放大,小臉上有著開心的笑容。
「小子,你看來過的挺不錯嘛。」柳晴兒輕敲他額際,見到他令她笑逐顏開,一掃方才的冷臉。
「才不好呢!」韓飛邊與她閒扯,邊將托盤上的小菜往桌上擺,渾然未察這桌邊還有另一個人。「你這麼久沒來,不只我在念著你,大哥也一樣。」
「是嗎?算你這小子有點良心,還知道想念我。」柳晴兒雙手托腮,笑看他越見俐落的動作。
驀地,樓梯上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韓文的身形出現在柳晴兒眼前。
「柳姑娘,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韓文俊秀的臉上有絲靦腆,雙眼熱切地注視著她。
「還不錯。」柳晴兒淡笑,水眸半掩,避開他那過於火熱的雙眼。
兩兄弟同樣屬粗線條的,眼裡只有柳晴兒的存在,容不下任何人。
「招呼打過了,你們兩個還不快滾!」
一道冷怒的嗓音響起,兩兄弟才將愕然的眼光移向發音處,離譜地到現在才發現另有他人。
雷仲天凌厲的黑眸直瞪著這一大一小兩兄弟。他們是當他死了還是不存在,竟不將他放在眼裡,一逕地與晴兒攀談,分明是找死!
「你是……」
兩兄弟同樣被他臉上陰寒的神情嚇到,瞧他身上自然散發的狂霸氣勢,一股不安同時在兩兄弟臉上顯現。
韓文吞咽了口口水,目光不敢再望向他,雙眼求救地瞧向柳晴兒,直覺自己似乎惹到不該惹的人。
柳晴兒不滿地睇視著對面的人,口氣不悅地輕斥:
「仲天,你別這樣好嗎?」
柳晴兒話一出,韓文的臉色瞬間慘白。
完了!沒想到他竟是鼎鼎大名的雷風堡主雷仲天,更是他的頂頭上司。
韓文連忙拉著韓飛的手朝雷仲天躬身行禮,雙腿微抖地顫聲道:
「大少爺,小人有眼無珠驚擾到你,還望恕罪,小人馬上告退。」
話一說完,拉著同樣臉色蒼白的韓飛行了個大禮,倉皇離去。
瞧著他們驚惶逃去的背影,一股怒氣從心底爆開。柳晴兒俏臉微寒,怒聲道:
「你到底想怎樣?先是打傷我三表哥,然後是嚇跑我的朋友。只因為我和他們說笑,你就容不下他們。如果是這樣,那麼請恕我無福消受。」
燃燒著怒火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的冷顏,她的話激起他的狂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我傷了你的心上人,所以你心疼了?我已經警告過你了,這輩子除了我以外,你休想再去沾惹其他的男人,否則我將不惜毀了你。」
腦海中不斷浮現她和唐若謙相擁的一幕,激狂的妒意如潮水般不斷地朝他襲來,令盛怒中的他口不擇言,只想狠狠傷害她,以平息滿腔的妒火、不安。
「雷仲天,你這個混蛋,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我要馬上離開雷風堡,永遠不再踏入北方!」
柳晴兒氣得胸口激烈起伏,她倏地起身,這裡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她再也不想見到雷仲天這個家伙了。
「我勸你最好別做無謂的掙扎,你該清楚雷風堡在北方的勢力。你如果敢逃,就最好有把握不被我找到,否則就看你有無本事承擔我的怒氣。」
冷厲的警告傳入柳晴兒耳中,她置若罔聞,腳下未停的迅速奔離東升客棧。
「碰!」一聲巨響,桃木桌子應聲被劈裂,雷仲天偉岸的身形隨後追去,在場的眾人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直到確定人已走遠,這才松了口氣,繼續談笑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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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仲天,你這個爛人,惡霸可恨的家伙,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對你動心。真是……氣死我了!
柳晴兒氣忿地施展輕功一路狂奔回雷風堡。她要馬上打包好東西,在雷仲天回來前離開。
當她氣沖沖地沖進堡內,大門守衛雖感訝異,仍未置一詞。柳晴兒像一陣風飆進擎天閣,往自己所住的廂房奔去,動作俐落迅速地打理包袱。
「柳姑娘。」
陡然身後傳來一聲叫喚,柳晴兒聞言旋身,猝不及防地一塊方巾掩上她的口鼻,來不及掙扎,她身子一軟,陷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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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找,堡內裡裡外外仔細的找,連一塊小地方都不可漏掉!」雷仲天臉色凝重地坐在大廳上,對著底下一干僕傭大吼著。
「是。」一群人立刻做鳥獸散,不到半刻大廳上只剩他一人。
「大哥,出了什麼事了?」
雷雲鵬與楊素素相偕出現在廳堂上,瞧著雷仲天臉色有異,納悶他為何集合所有傭人。
「晴兒失蹤了。」雷仲天臉色陰霾,焦慮地搓揉著眉心。
「什麼!」楊素素驚呼,與雷雲鵬相視一眼。「她不是和雷大哥你出堡嗎?又怎麼會失蹤的?」
當她聽到兩人要一同出堡,還替雷仲天高興,以為兩人的感情應該有進一步的發展,沒想到卻聽到這個消息。
雷仲天坐在椅上,雙手握拳,先前的忿怒,早已被擔憂取代。晴兒,你絕不能出事。
「我們之間起了爭執,她先回堡,我隨後回來,卻發現她房裡衣物散了一地,地上還撿到一塊沾有迷藥的方巾。」
想必那人是趁晴兒正打包衣物時趁機偷襲的。只是這人卻能輕易進出雷風堡,又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帶走晴兒,那麼必是堡內的人有問題了。
陡然,一道黑影掠過,眨眼間站在雷仲天身後,在他耳邊低語著。就見雷仲天雙眸危險地瞇起,俊挺的臉上布滿肅殺之氣,冰冷道:
「雲鵬,冠允人呢?」
話尾甫落,就見一臉著急的劉冠允出現。
「仲天,聽說晴兒失蹤了是嗎?」
雷仲天陰沉著臉,黑眸凌厲地掃向他,不答反問。
「我問你,彩衣人呢?」
「彩衣?」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劉冠允怔了下。「我也不清楚,方才我去她房裡,沒見到她的人影。」
冷不防的,一只瓷杯以雷霆萬鈞之勢朝他襲來。劉冠允楞了下,連忙側身閃過,瓷杯落地發出的清脆破碎聲,令眾人一臉愕然。
「仲天,你是什麼意思?」劉冠允怒道。
「別以為我是個癡愚之人,可讓人任意蒙騙。別以為我不知道,晴兒上次受傷,全拜彩衣所賜。我不追究,只因晴兒袒護她,我才作罷。這次她還不知悔改,故伎重施。冠允,你該知道我的為人,她三番兩次傷害我的人,我是不可能再次饒過她,即使她是你的親妹也一樣。」
劉冠允腳步踉蹌了下,臉色蒼白,不敢相信這竟是劉彩衣所為。
「彩衣她……」
「大哥,那現在該怎麼辦?彩衣會將晴兒帶到哪呢?」
雖然訝異劉彩衣會做出這種事,但此刻唯有盡快找到柳晴兒,只要柳晴兒沒事,說不定劉彩衣還有活命的機會。雷雲鵬無奈地低歎,看著一瞼備受打擊的劉冠允。
「傳令下去,雷風堡所有弟兄全力展開搜尋;若見到劉彩衣,立即將她緝捕,若反抗殺無赦!」
雷仲天吐出冷酷的話,黑眸裡無一絲溫度,冰冷地直視瞬間臉色死白的劉冠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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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崖位於雷風堡的後山,平時幾乎無人敢上崖,因為對雷風堡的人而言,這是一塊不祥之地。一年前的事件仍深植在眾人的腦海裡,無形之中,落日崖便被視為禁地。
此刻,一向僻靜無人的崖上,竟出現三個人,一個昏迷在地,另兩個站立著,談話聲很快被崖上冷風吹散。
「你到底是誰,又打算如何處置她?」劉彩衣對眼前始終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黑衣人有著一分莫名的不安。
「我說過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至於柳晴兒她是非死不可。我已經通知雷仲天來了,我要在他眼前親手將這女人推落山崖,讓他嘗嘗失去心愛人的滋味。你還不快走,到時他來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黑衣人冷冷的語氣有著一絲笑意。她等這一天等得夠久了。
劉彩衣睨了眼昏迷中的柳晴兒,本該離去的腳步卻怎麼也跨不出。
眼前不斷閃過一幕幕柳晴兒對她友善的笑容,和奮不顧身為救她挨了一刀的情景。劉彩衣美目一閉,內心掙扎良久。
雖然她不喜歡她,但也不至於非要她死不可。罷了!她不想欠她人情,就當還她,從此兩不相欠。
美目再次睜開,直視著對面的黑衣人,堅定地道:
「放了她吧!就算還她人情,我要帶她走。」
沒料到劉彩衣竟臨陣倒戈,黑衣人身形一閃,擋住她的去路。
「你這時想抽身,不覺得太晚了嗎?人我是不可能放的,你若敢阻攔,我連你一塊殺。」
「是嗎?那麼我們就試試看,無論如何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劉彩衣不受威脅,不想一錯再錯,就算贏的機會十分渺小,她也要試上一試。
她率先拔劍攻向黑衣人,黑衣人冷哼一聲,長劍同時出鞘,頓時靜曠的崖上傳來兵刃交擊聲。
柳晴兒再次清醒時,耳邊不停傳來打斗聲,腦中一片混沌。對了!她想起來了,她和雷仲天爭吵後,她一怒之下沖回堡去,准備打包衣物離開。卻聽到有人喚她,一回頭即遭暗算,昏迷前最後的影像,那人……是彩衣。
「是你找死,可別怨我!」
柳晴兒耳畔才聽到這狠毒的話,下一刻即聽到一聲慘叫,伴隨著重物落地聲。
劉彩衣手撫著胸口,拭去唇邊的血跡,仍嘴硬地道:
「就算你殺了我和柳晴兒,等一下雷大哥來了,你也活不了。」
「閉嘴!就算我不殺你,你以為雷仲天還會饒過你嗎?而你卻笨得想放了這女人,我就先殺了你,再殺柳晴兒。」
黑衣人手上的劍一轉,再次朝倒地的劉彩衣刺下--
劉彩衣一手撫胸,另一手吃力地拿起劍准備還擊,陡然銀光一閃,黑衣人的劍鋒中途一折,長劍轉而揮舞阻擋一排銀針的攻擊。紫影一掠,黑衣人頭上一空,遮掩的黑紗帽已被取走,露出她的真面目來。
「你是……白若仙!」劉彩衣驚叫。
柳晴兒手裡拿著黑紗帽,愕然地注視著眼前美艷的女子。她就是白若仙,雷仲天的前未婚妻?
「你沒死!」柳晴兒吃驚地問。
眼前身著黑衣的女子,有著一張美艷惑人的臉孔;但她一雙美目閃動著強烈的恨意,破壞了她美麗的面孔,反倒更顯猙獰。
「事實不是擺在眼前嗎。」白若仙輕哼,怨毒的目光,直視眼前脫俗絕美的容顏。她那一身清靈無瑕的氣質,教人眼光一望就無法移開視線,莫怪乎狂霸自傲的雷仲天會對她如此著迷。
在大街上瞧見雙腿行走自如的雷仲天,已令她震驚的不敢置信,更遑論當她親眼見到他獨占欲十足地強摟住身旁的女子。她所受到的震撼,激起她滿心的怨懟和不甘。
她從沒見過他用狂熱的目光看她,有的只是不耐;而就在她心灰意冷,投入郝玉堂的懷抱時,卻可悲的發現她仍然無法欺騙自己,她無法忘記這個不愛她的男人。
一年前落崖時她全身重傷,只剩一口氣,卻幸運地遇到遠從西域而來的神毒門的人,救回了一條命。郝玉堂就沒那麼好運了,落崖時原本就受重傷的他,當場慘死。
等她全身傷勢痊愈後,已過了半年。聽到雷仲天已成殘廢的消息,她原本想所有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沒想到竟讓她撞見那令她忿恨的一幕。
她絕不讓雷仲天好過!他從不曾對人動心過,而她要讓他心愛的人死在他眼前。這個打擊將會徹底擊垮他,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她要讓雷仲天永遠活在痛苦中,方能消她心頭之恨。
「你想要救劉彩衣,難道你不知道是她將你抓到這來的嗎?上回你為了救她挨了一刀,她不知感恩,還恩將仇報的幫我抓你,這種人值得你救嗎?」白若仙揚起嘲諷的笑,挑撥著兩人,心下盤算著最好兩人自相殘殺,這樣她才能坐享其成,又可欣賞一場好戲。
柳晴兒清?脫俗的臉上掠過一抹失望,水眸淡掃了眼倒在地上的劉彩衣。
「那不干你的事。若我猜的沒錯,上回那些黑衣人也是你指使的吧!」
「聰明,的確是我。」白若仙贊賞地回道。
「為什麼?我和你並無結仇啊!」柳晴兒水眸燃起火焰,緊握的雙拳隨時可能撲向她。
「錯了!我們不只有仇,還結的很深。你不該多管閒事,醫好雷仲天的腿,更不該讓雷仲天愛上你。」怨妒的雙眼盯視著面前刺眼的絕俗美顏。
「笑話,你這話倒是好笑。」柳晴兒冷嗤。「我又沒逼他愛上我,是他自己硬是要看上我,我又有什麼辦法。再說今天我高興醫好誰,好像也不干你的事吧!」
柳晴兒無禮的語氣,徹底激怒白若仙,她冷笑道:
「別以為你和唐門、百花谷有關,我就會怕你。」
「我也沒教你怕我,若是你自己害怕,那我也沒有辦法呀!」柳晴兒雙手環胸,口出挑釁。這女人心胸歹毒,也難怪雷仲天始終無法正視她。
「我白若仙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若仙神色轉為激狂,雙眼已被怨恨染為赤紅。
「你瘋了。」見她神情有異,柳晴兒手握銀針,心下更是小心提防,水眸緊盯著她。
白若仙揚起詭譎的笑容,身形一閃,手中的劍刺向柳晴兒。柳晴兒早有防備,俐落地躲過她的劍。手中無兵器的她,只能靠輕盈的身形和手中的銀針對付她。
劍鋒毫不留情不停地朝她周身攻擊,柳晴兒腳下步伐輕盈俐落躲過。一個縱身,從白若仙背後發出一掌,趁她腳步踉蹌時搶過她手中的劍。
「你輸了。」柳晴兒輕松的道出事實。
白若仙美目恨恨地瞪視著她,眼光一轉瞧向地上的劉彩衣。衣袖一揮,一記銀鏢立刻朝劉彩衣射出。
「小心!」
一直注視著白若仙舉動的柳晴兒迅速朝劉彩衣奔去,手上的劍一拋,與暗器相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就在柳晴兒松了口氣時--
「柳晴兒納命來!」
柳晴兒耳畔聽到咻咻的暗器聲,急忙彎身躲過,又見到暗鏢攻向劉彩衣,縱身一躍,擋在她身前,成功地接住暗器,她自己卻來不及躲過,左肩中了一記暗鏢,手中的銀針也同時射出。
「你這鏢上有毒。」
柳晴兒俏臉瞬間刷白,額上的冷汗不停落下,趕忙伸手探入懷中,取出解毒丸服下。
「沒用的。」白若仙得意地看著她痛若的模樣。雖然她也中了銀針上的劇毒,但在她死前必須見她先死才行。
「這鏢上的毒是來自西域的神毒門,或許唐門有法子解你的毒,但你沒機會了。」
她陰狠的話方落,拼了最後一口氣,運足了真氣,手中的暗鏢再次朝柳晴兒射出。
柳晴兒吃力地後退。中毒後的她視力逐漸模糊,陡然腳下一踩空,整個人翻身跌落山崖。
「柳晴兒小心--」
劉彩衣警告的話才說完,即眼睜睜地看著她落下山崖。
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幾乎在柳晴兒落崖的同時間跟著跳下崖。
「晴兒……」
「雷大哥……」
眾人趕到崖邊,卻已不見兩人的身影。
「哈哈!雷仲天,能親眼見到你死,我也瞑目了。」
話甫落,白若仙一掌劈向自己的天靈蓋,當場慘死。
眼前的一切教人措手下及,令眾人震懾於當場。
倏地,一條身影從崖下竄出,懷裡抱著昏迷的柳晴兒。
她白玉般的額上,有一道撞傷的傷口,傷口正不斷流出血來。精致白皙的臉蛋上,微微透著黑氣。
雷仲天陰鷙冷寒的眸光掃過白若仙的屍首,最後停留在劉彩衣的身上。
「將彩衣押回地牢,晴兒有個萬一拿她的命來賠!」
不敢再耽擱,雷仲天施展輕功,迅速趕回雷風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