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2004 天氣:乍暖還寒
清晨從睡夢中酲來時,伸手一摸,身旁沒有人。
迷迷糊糊撐起身體,只聽見浴室那邊有絮絮叨叨的聲音傳過來,似乎是蒼冽正打電話。
自從那天從研究所跑出來,已經是第七天了吧?剛好一個星期,這段時間我們不斷地在城市間穿梭,白天四處觀光,晚上找家酒店住下,然後瘋狂地做愛。
呵呵,怎麼感覺像是在蜜月旅行似的?
「偷兒,醒了?」蒼冽從浴室走出來,敞胸披著的睡衣把他的魅力十分完美地勾勒出來。
這傢伙,一天到晚跟著我到處跑,他應該不知道我到底在躲什麼吧?
「我說,你這樣子看上去還真誘人!」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靠過去咬性感的鎖骨。我和他似乎都更熱衷於把對方壓在身下,目前為止的具體比分我已經忘了,只記得好像他欠我越來越多了似的。
我好像犯忌了,其實我該在一周前就把這傢伙給甩了的……
「偷兒。」他伸出手揉著我的發,我含糊地答著,順著他結實的胸肌往下輕輕咬住了他胸前的敏感。
「偷兒!」他的聲音開始有些變,這種冰冷卻是微微顫抖著的聲音,總是讓我無比興奮,相比起來,那天雅裡的魔音貫耳根本算不了什麼。
「我一直想,那家秘密研究所,是國家資助的嗎?」
我一下子冷靜下來,抬起頭想要吻他的唇,他卻避開了,堅持著要把話說完:
「偷兒,你聽我說,如果那家研究機構不是國家……」
我冷笑著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不用說了,那是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天隨,」他一認真,就會叫我的名字,提醒我這不是個玩笑,「天隨,我只是想幫你!」
「噢,幫我。」扯過床頭的衣服不緊不慢地穿起來,「以什麼身份來幫我?」
蒼冽終於明白過來,語氣恢復了冰冷:「那在你眼裡,我是什麼身份?」
我低頭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衣服,一邊隨口說:「我這個人,若是喜歡什麼東西,一定會瘋狂地喜歡上一陣。如果我特別喜歡一張唱片,我會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重複就放這一張,後來我發現沒有一張可以讓我堅持上三天的,如果我特別喜歡的一道菜,我會餐餐都點,結果發現沒有一種能讓找堅持上五天。而且很多時候,那些曾經特別喜歡最後讓我厭倦了的東西,我再也無法提起興趣。」
「天隨,你想說什麼?」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我想說,雖然我特別喜歡你的身體,但是我覺得我不該再佔用蒼家二公子、蒼氏集團副總裁的工作時間了,要你每天這樣抓緊時間用電話處理工作,我很過意不去。至於上次那幫要抓你的人,你放心,我兄弟們的工作效率很高,現在應該不會再對你有威脅了。」
「你的意思是?」他再一次向我確定。
我看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說,你可以走了,房費我自己可以付的。」
要詢問?要怒吼?還是要用暴力?
「明白了。」他簡簡單單波瀾不興地說。
倒是我愣了愣,直到他換好衣服走到房門口打開門,我才想起來問一聲:「你真的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喀噠——門鎖上了。
甚至不是被人用大力甩上的。
你你你你你——你也未免走得太乾脆了吧?
牆上的鍾走過了五分鐘,我終於確定房子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無聊地整理日記,發現自己還真忘了一些細節,看著文字努力回想,初次見面時的玩笑,之後見面的暴力,在高速路上的合作,第一次做愛——呵呵,這傢伙竟然是用色誘,真捨得犧牲!然後是我英勇的英雄救美,靠默契勝了雅裡,之後七天的瘋狂……
不過幾天時間,點點滴滴冒出來,窗戶外面是陽光普照,一點要下雨的跡象都沒有。
唉,老天,你果然對我不公平!
把所有細節在腦袋裡細細地過了幾遍,其實我知道這很徒勞,因為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忘記,不會是一下子全部忘記,而是如同退潮一般,一點一點地模糊掉,直至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唯一可能喚起記憶的是這本日記,我看完了,開始動手準備將這幾頁撕下來燒掉。電話就是這個時候響的。
「喂?」我撲過去把電話拿起來,裡面的聲音我很熟悉,卻是我期待之外的另一個人,「四哥,你怎麼打電話來了?你在哪啊?哦,不清楚……」隨口閒聊起來,我抱著電話眼光無目標地到處亂掃,忽然一個放在電話旁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個小小的火柴盒,上面印著這家酒店的名字。我探過頭去,隨著那行字慢慢變得清楚,只覺得心臟慢慢地縮緊了。
「你說你在什麼地方?」我抱著電話叫起來,而那邊的輕笑確定了我的想法,該死,我竟然連這家酒店的名字都沒記住!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別說你是好心特意來看我的!」
「我當然是特意來看你的,我親愛的小弟。聽大哥說,你幾天前差點被那幫傢伙抓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這麼重要的事,怎麼都不告訴哥哥們一聲,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我沒事,我好得很。」
「你不要瞞哥哥了,是為了一個什麼叫蒼冽的才被抓的吧?」
「我沒有被抓!我很安全地逃出來了!」
「哦,安全。」四哥笑得冷冷的,「現在已經早上十點了,我可愛活潑的小弟為什麼還在房間裡呢?是不是睡到剛剛才起來?你又超出極限使用自己的身體了是不是?這麼想死的話還不如回來給我當試驗品!何況你真以為你們是自己逃出來的?若不是當時大哥接到coco通知後在第一時間趕過去牽制了他們的主力,你以為你還有命逃出來。結果因為你的莽撞,還害大哥受了傷!」
大哥?怪不得那時候安靜了那麼久,最後還只有雅裡過來找我們……
「大哥,傷得重不重?」我聲音有些抖,如果因此拖累了大哥,我真是萬死不足以謝罪了。
「就憑那些傢伙?不過一點輕傷而已。但是事情已經夠嚴重的了!而你竟然還和那個人在一起待了七天!而且使出這麼多法子不讓我們找到你!天隨!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拖累了大哥,而且剛剛我已經和他說再見了,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了。」
「呵,天隨,你該知道為什麼是我來處理這些事情,你以為你那點心事能瞞得過我這個心理醫生嗎?我一聽你的語氣你的反應就知道。」
「不是!我已經……」
四哥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放心,哥哥們只是擔心你,你甩不掉的包袱,哥哥幫你甩掉他。」
話到這裡就斷線了。我茫然地看著話筒,蒼冽現在在哪?這麼長的時間,他應該已經走遠了才對……腦中一個機靈,不,不對!蒼冽那種反應,根本不是要走的表示!
混蛋!現在才想起來,他根本不是想走,只是想要我去追他!這個混蛋!我立刻衝出房間,可他並不在門外,走廊空空的,沒有人。
在哪?他在哪?我抓著自己的頭努力回想,四哥會那麼說,一定是知道蒼冽在哪,我要到哪去找,大廳?還是——
對了!餐廳!這個時候蒼列一定是到餐廳喝早茶去了!
拔腿就向電梯跑過去,只覺得今天的電梯走得格外地慢,到二樓出了電梯口飛速向餐廳跑,一路上也不知撞到了多少人。遠遠地只看見那個熟悉的影子,起身時一個人看似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蒼洌正忙著扶他起來。
不!那是——
看著那個撞到蒼冽的人向著他抬起頭來,我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阿冽!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看——」
在我的叫聲中,兩人的目光似乎已經對上,只見蒼冽表情一滯,如同一個脫了線的木偶般向後倒了下去。
我沒能接到他,在他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只聽一聲沉重的悶響,整個世界忽然都安靜了。
那一瞬間,是真正的安靜,完完全全沒有聲音。
我看見蒼冽睜著無神的眼睛,躺在那裡,離他最近的那個人從容地把撞到蒼冽身上時、故意掉在地上的墨鏡撿起來戴上,甩甩過肩的長髮,回過頭來望著我,在墨鏡的遮掩下那副五官顯得並不特別,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我根本不會注意這張瞼。
我靜靜地看著他,直到看到他嘴角動了,這個嘈雜的世界才再一次被我清楚地感知:「小弟,你該回去反省反省了。」
「四哥——」我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只是精神還隱隱有些恍惚,「你把他怎麼了?」
對面的人唇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小弟,你這次真的太失控了,我怕留著這個人以後還會出什麼亂子。」
「你把他怎麼了?」我重複。
四哥的笑容更加神秘莫測起來:「放心,只是睡著了而已,不過一段時間之內可能醒不了了。」
「一段時間是多久?」
「不清楚,大概三五十年吧。」
「四哥,你把他叫醒,我會把日記撕了,很快就能忘記的。」我的聲音像是夢囈。
「小弟,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四哥的眉頭難得地皺了一下。
「我能忘記的!我的情況你知道得很清楚。」
「小弟,如果我們很多年不見面,你還會記得有我這哥哥嗎?即使是不看日記。」
四哥的問題如平地一聲輕雷響起。答案無疑是肯定的,即使是不看日記。
「你會記得是不是?就算很多具體的事情你會記不清楚,但是這種兄弟間的感覺你絕不會忘記的。」
「那不一樣!你是我哥哥!」
「有什麼不一樣?他是你愛的人!」
他說話時,我的手已經動了,一道冷光閃過,飛出的小刀卻直接從著面前的人穿了過去。
糟糕!是幻影!剛剛他明明還在那裡,什麼時候動的?
我一驚,他的聲名已經再次響了起來:「你竟然對身為你哥哥的我動手?呵呵,你以為你想什麼逃得過我這隻眼睛嗎?」
那雙墨鏡下面的眼睛,一隻是和我們其他兄弟一樣的黑色,一隻卻是和我媽媽一樣的紫色。
我們五兄弟中唯一繼承了妖瞳的人。
我四下張望,樓下的大門早已披關上,周圍全是表情呆滯,靜默不動的人。在場所有的人都已經被催眠了,四哥的傑作。
「你竟然打算為了這個人傷我?」四哥的語氣帶著笑,我卻知道,他是真的動怒。
到底在哪裡?我得快點找到他,他的催眠術對我不起作用,近距離的搏鬥我勝他一籌。
四哥應該看穿了我的心思,周圍的人紛紛向我走來,並沒有對我出手,只是擁擠著想要限制我的行動。蒼冽被人抬起來,不知道要被他們帶到哪去。
找到了!擠出一個空隙奮力一跳,高高躍起從那些人頭頂掠了過去。卻又一次撲了空,竟然還是幻影!
周圍的人行動比較遲緩,但是數目太多,我剛一落地,他們又朝我湧過來。
該死,該怎麼找他出來?
一邊左右躲閃一邊四處張望,突然眼前一亮,竟然讓我看到一個絕對想不到的場面——
努力眨眨眼睛,我沒看錯吧?
對了,四哥一看到我的眼睛就知道我在想什麼,這樣我沒有勝算的。當即扯出一塊布條將眼睛蒙上,在腦後扎上一個結。
摒棄了視覺之後,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敏銳起來,尤其是聽覺。
啪啪啪——腳步聲,不同的鞋底不同的身高體重踩出不同的音質音調。
卻都是同一個呆板的節奏。
除了不遠處唯一一個靈動的聲音。
找到你了!
真是個意外的收穫,沒有絲毫遲疑,驚人的爆發力立刻被激發出來,握緊手中的小刀向著那個方向猛衝過去。
短兵相交的聲音在瞬間響起,由於四哥無法邊應戰邊指揮那些被催眠的人,周圍的腳步聲全都停了下來,整個大廳裡只有我們交手打鬥的聲音。
四哥的身體素質和我旗鼓相當,但格鬥技能比我略輸一籌,剛動上手我就佔了上風,且越來越明顯,被我連連逼近,就在勝負當分的關鍵時候,我腳下毫無預兆地被什麼東西絆到,在那麼高的速度下根本無法控制,一個子失去重心跌了下去,形勢立刻逆轉,一把冰涼的手術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混蛋!欺負我遮著眼睛看不到故意把我引到這裡來的吧?
「別動!」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我四哥,另一個,是蒼冽。
架在脖子上的手術刀明顯地僵住了。
「阿冽!」我立刻把臉上的布片扯下來,面前的人僵硬地站著,他的脖子上同樣架著一把刀,握在蒼冽手裡的刀。
看清楚眼前的情況,之前的興奮蕩然無存,我的表情也如同面前的人一樣,立刻僵住了。
「阿列,這個人,不是我四哥。」
剛剛和我對打的竟然不是四哥,只是一個面無表情的被催眠者。
啪啪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掌聲響起,扭過頭,那個帶著墨鏡的人,正在不遠處朝我們微笑。
「呵呵,」我乾笑:「恭喜四哥的催眠術又進步了,竟然連這種爆發力和速度都可以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什麼叫進步了?我原本就可以做到。」四哥走了過來:「做哥哥的當然要留一手,免得什麼時候被自己親愛的小弟給喀嚓了都不知道,是吧?」
我臉一熱:「我沒想過要傷你,我只想要你把阿冽身上的催眠術解了而已。」
「哦。」說到這裡,四哥把頭轉向蒼冽:「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醒過來呢?我的催眠術向來只對自家人沒有用而己。」
是啊,之前讓我吃驚的畫面就是看到蒼冽朝我微微遍了偏頭:「你到底怎麼醒的?倒下去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裝的啊。」
「因為聽到你一個勁地哭著求我別睡,我就醒了。」蒼冽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冷得個像玩笑。
「四哥你還是讓這個人睡了吧。」
一邊說一邊攀著他的手站起來,只覺得指尖一熱,嚇得我一彈:「你手怎麼回事?」
「這個?」他舉起手看看:「記得你四哥撞到我身上的時候嗎?一開始被他撞到時我就覺得可能有詐,伸可扶他的時候就偷偷從旁邊餐桌上拿了把小刀,就是那個時候我聽到你叫我別看他眼睛……」
「聽到你還看?」當時差點把我嚇死!
「我想把視線移開,可是當時他已經把頭抬起來了,所以——」
「所以你立刻就順勢倒下去了?」插話的是我四哥,「其實是你當時發現不對,所以立刻裝死躲開我的目光,難怪我覺得你被催眠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原來是裝的。」
「也不完全是,當時雖然只有一瞥,我的意識卻是真的幾乎失控了,所以我用這個——」蒼冽晃晃了中的小刀,「劃了自己的手。那一瞥也讓我躺了好一會才藉著劇痛慢慢恢復了意識,如果和你再對視久一點,恐怕我就真醒不來了。」
「劃了一下?怎麼傷口這麼深啊?」好慘還在流血!
「偷兒,當時我全身幾乎都不受控制了,只好在倒下去的時候反手讓刀尖朝上,藉著重力倒在上面,力道可能是大了一點。」
「哦。」四哥凝視蒼冽良久,忽然綻開一個笑容:「恭喜你,你考核合格了。」
「嘎?」蝦米考核?我怎麼不知道。
「過來,我幫你把手縫一下,要不可能就廢掉了。」
不,不,不,不是吧,我那個最冷血最沒人性的四哥竟然會主動幫人治傷?天下紅雨嗎?
「四哥,」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究竟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說了是大哥叫我來的啊。」一邊說一邊上麻藥。
「大哥叫你幹什麼來了?」
四哥一邊飛針一邊扭頭朝我笑:「大哥說,我們小弟似乎戀愛了,二哥幫過他一把,不過以小弟的性子可能幫一把還不夠,要我過來再幫一把。果然我一來就看見你把人際給甩了。」
二哥幫過我一把?把他可憐的斷手斷腳的小弟扔給扭斷他手腳的人就叫幫一把?他腦子是怎麼長的啊?更何況眼前這個——
「你那也叫幫我?」
「呵,你一向自詡風流,我不下猛藥你怎麼知道自己心意嘛?」一邊說一邊把多餘的線咬斷,「都為了這傢伙對親生哥哥兵刃相見了,什麼說辭都沒這行動來得有說服力吧?」
看到蒼冽也轉過頭來,這個這個,應該怎麼解釋?這個這個……等等!
「有你這種幫法?」下猛藥?什麼鬼邏輯!
哥哥捏著針動作一停,墨鏡下寒光閃現:「你對我這個專業心理醫生的做法有何意見?」
「一點意見都沒有!」我的頭立刻搖得像波浪鼓,生怕他立刻把行動升級再狠狠地「幫」我一把。
四哥這才高興地把頭轉過去:「蒼冽是吧?雖然我這個小弟又花心又自戀又迷糊又喜歡說廢話,而且腦袋還壞掉了——」
你腦袋才壞掉了!我只不過記性不好而已!
「但是總的來說好夕他是我們弟弟,我們家人還是很寶貝他的(偷兒:有嗎?我怎麼完全看不出來),你肯要他我們家人都很高興。嗯,今天醫藥費就不用你付了。」
喂!聽前面我還以為他是在賣弟弟,聽完了才知道原來他是在白送!搞不好還倒貼!
「等一下。那個,我不是拖累大哥受傷了嗎?我……」說實話,心裡是真的很歉疚,當然這件事情不能怪蒼冽,他也是受害者,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能力不夠吧。
四哥揉揉我的頭髮:「笨蛋,保護弟弟本來就是哥哥的責任,就算受點傷也是心甘情願的,你犯不著為這個內疚。」
嗚嗚,我正要感動,四哥又悠悠地補上一句:「這話是大哥說的,可不是我說的,而且大哥說完上面那句話,還說親兄弟明算賬,這次幫他治傷的醫藥費要我向你討,呵呵。」說到最後,看我的樣子就跟看一隻標本沒兩樣。「而且從蒼先生以住的風評以及這段時間和我小弟的相處來看,我們覺得還算符合要求,可以放心的把人交給你。呵呵,蒼先生的應變速度和處理事情的能力果然一流,你那個外號倒還真是名副其實。」
「外號?」我立刻豎起耳朵,「什麼外號,我怎麼不知道?」
話音剛落,四道目光齊刷刷地向我看過來。
「你不知道?」開口的是四哥。呃,怎麼啦?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正準備開口問,忽然間四哥眉頭一皺,迅速站起來:「該死,我天敵又來了,先閃了。」
臨走前,輕輕在我額上吻了一下:「可憐的小弟,自求多福吧。」
啊,啊,蝦米。你那詭異的笑蝦米意思啊?喂——
四哥轉眼就沒了蹤影,人一走,催眠術也跟著解開了,大廳裡隨著剛剛呆立的人一個個清醒,再次變得嘈雜起來。
「阿冽,那個,」我撓撓頭,該怎麼說呢?「剛剛我要你走,其實是——呵呵,你也看到,上次的事情我哥哥們沒有生氣,所以那個——」
「還有嗎?」
「嘎?」還有?
「除了你哥哥們不生氣,沒有別的了?」
「呃,我想說,那個——」你別盯著我好不好,你盯著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蒼冽看了我半天,終於好無感情地把視線移開,站起身來。
「喂,你去哪?」
「回家。你之前不是叫我回家嗎?」
「啊,那個,我——」混蛋!你敢再逼我我立刻掉頭就走!
蒼冽走著,停下來:「你還杵在那裡幹什麼?」
「啊?」
「你不是因為想去我家才要我回去的嗎?」
立刻點頭,鬆了一口氣……
「嗯,那個,阿冽。」坐在車上時,我想來想去還是應該把話說清楚,「我知道你想聽一些話,可是我腦子裡從來沒有那個概念,開開玩笑還可以,你要我很認真地說,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總之……你明不明白?」
蒼冽伸出手拍拍我的頭:「沒關係,你四哥不也說了,什麼說辭都沒你剛剛的行動來得有說服力。」
啊?這麼說起來,四哥你還真是瞭解我啊。
「而且,你腦袋壞掉了嘛,我也沒指望過你能像正常人一樣思考。」
你腦袋才壞掉了!
不管怎麼說,一路上看到蒼冽沒有繼續逼我說那些話我還是很感動的,一直到站在他家客廳才想起來——
我到底為什麼要跟他回來啊?怎麼感覺為了一句話就把自己給賣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