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晨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侵犯了,而且還是決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太子!他的小草!?氣極,一拳打上太子的腹部,這小混蛋饑不擇食嗎?
冷嚴卻像感覺不到疼痛照樣吻著凌晨,啃著他的下唇撬開他的牙齒舌頭似小蛇鑽進了他的口腔。
好惡心,怎麼那麼惡心。被既是同性又是自己不喜歡的人,這麼深入地親吻,讓凌晨一下子把晚宴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撇過臉,就當著太子的面吐了出來。
一陣青一陣白,這已經不能形容太子的臉色了。漆黑的眼瞳裡散發出掠奪的光芒,凌晨你已逼我到盡頭了。既然你把我逼到崖底,那我為什麼不能拉你下崖?
太子已不復往日小草的氣息,而圍繞著的卻是山谷般的深沉。
把凌晨扶到床上,「來人!」
只見一小宮女匆匆進了寢居,「太子殿下有何事?」
走到宮女面前,交代了幾句話,小宮女雖有疑問卻也壓了下來,太子的話不能不聽哪。「是。」福了福身退離寢居。
「你先在這裡休息會吧,我派人來處理了。」凌晨的意識還在渙散中,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啊……
緊緊握住拳,覺得惡心嗎?不能接受嗎?凌晨啊凌晨,你能帶給我什麼?四年前的那個冷漠的眼神,四年後的嘔吐?哈……你的本事真的很大,該死的我就是給陷下去了,既然這樣,我們一塊吧,一起吧,一個人是很孤獨的知道嗎?
「太子殿下,您要的熱茶准備好了。」小宮女端著一碗茶水走了進來。
「嗯,你把那邊的髒東西處理干淨就可以下去了。」接過宮女手中的茶端給凌晨,「來,凌御醫,本宮親自為你准備的解酒茶,喝了就會好多的。」像毒蛇般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凌晨,還在恍惚的面容,誘惑地送上那碗不知名的毒藥,滿意地看到凌晨乖乖喝下茶水。一切,就此定位。凌晨,你逃不掉了。
等到宮女清理好了穢物離開寢居,太子才慢慢貼近凌晨。「凌御醫,是不是很不舒服?」
很熱,像火一樣在燒,好難過。凌晨喘息著而理智也回籠了,這狀態……被下藥了!「你!太子殿下剛剛給我喝的是不是……」難以啟齒,怎麼會?怎麼會啊!?
「沒錯,今天我是不會讓你走出這寢宮的。」笑得極艷,勾引著凌晨讓他的情欲發揮到最大程度。自己是不會上他的,因為如果是自己上的話,這恥辱會讓凌晨立即消失在皇宮,這一去自己怕是再也找不到他了。所以……呵呵,就只好自己委屈了。內疚感加負罪感會讓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吧……他最愛的凌晨呵,不要怪他那麼設計他,他太需要凌晨的陪伴了,凌晨,可不要再視自己為無物啊。
再一次吻了上去,挑逗的氣息噴上凌晨泛紅的臉,好熱……想控制自己推開他。只要出了這寢宮,他肯定會讓自己回復正常,只要出了……可惡!太子不是病懨懨的嗎?為什麼力氣那麼大。下面的硬了起來,這樣下去,這樣下去會發生不可挽回的事的!他不知道嗎?
「冷嚴……放手……我們不能這麼做的。」
「凌晨,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哦,很好聽,再喊一次……」鮮紅的唇滑到了凌晨的喉結上,輕舔逗弄著,瞇著眼享受凌晨的味道。
電流不斷地流竄著,被冷嚴吻過的地方更加灼熱,想離開,卻又更想貼近,「冷嚴,放開我……你是太子,你不該這麼做。」理智快要渙散,情欲的野獸將要沖破牢籠,不行,不能是現在。頭上的汗已滴落到手上,凌晨還是不想認輸。
「凌晨啊,不要那麼緊繃,做這種事很快樂的我不會傷害你,我不會讓你受到那種痛苦的。凌晨,放心地將自己交給我,嗯?而且你看,你下面的都那麼硬了,比我還硬呵。身體是不會騙人的哦,凌晨,我會給你絢爛的色彩的。」一把撕開凌晨的衣服,凌晨這才意識到,冷嚴已不如當年的柔弱了;凌晨這才回到現實,冷嚴對於今晚的事是誓在必得的了。閉上眼,隨他吧,想把自己如何就如何,過了今晚,就算是被殺頭也決不想再見到他!
「不要一副捨生取義的表情,我說了,不會讓你受罪的,我要你……上我!」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冷嚴的衣物也脫完了……
凌晨分不清在自己身下的是誰,只有那情欲的野獸在支配著他。一波接一波的高潮席卷著。想撕裂身下的人,想撞碎身下的人。剛噴出乳白的精 液,但是身下的那根還是不由自主地硬了,看來太子放的春藥真的很厲害。太子被凌晨折騰到大半夜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太子醒來的時候已不見凌晨的人影,心裡有點小小的失落,他就那麼迫不及待地離開?難道就不會安慰下嗎?呵,逃吧,盡管逃,到最後你還是不得不回到我這裡的。
想起身只不過一扯動,渾身就酸痛不已,翻開被子想查看下傷勢——腿上好像被人清理過了。精 液和血跡都沒留下,而太子也留意到昨晚受傷的手,也被重新包扎過了。笑了笑,他還是蠻體貼的嘛。
但是,沒過多久太子也發現自己又發起了高燒。唉,他的身體還真虛弱,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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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了御醫,卻發現不是凌晨,也談不上失望,可能料想過這種結果,冷嚴不怕凌晨逃脫,只是不想等待,他等的夠久了……
無所謂地讓御醫診病,只是發燒而已,是啊,只是發燒而已,就因為做了那種事才發燒的,自己的身體還真經不住操。以後,以後想和凌晨在一起也必須把身體養好吧。位於下方的那個……很痛,而且那人又沒技巧……
想什麼呢?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現在該想的是凌晨如果來找他的話,該如何引誘他接受自己?這可要慢慢來……第一步達到了,之後就不難了,要配合著他,但也要時時刺激著他,不能隨便忘記他們之間的事呵。此刻,冷嚴的臉上盡是算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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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時,凌晨也打了個冷顫。坐在自己寢居的床榻上,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和什麼啊,真的發生過嗎?怎麼像一出戲一樣,可是自己不是戲子啊。被下藥,然後發生那種事,雖然沒被強迫,但是也和強迫差不多了不是嗎?自己要離開被那人緊緊摟住不放,還,還自己坐上來……想到那幕,凌晨的臉上浮起了紅暈。
說來說去,還是只能怪他的意志力不夠強,怪他自己把持不住,虧他還是御醫!早上處理好兩人身上的體液後,像亡命徒一樣,一路心驚膽戰地回到寢居,真是!這輩子還沒做過這麼偷偷摸摸的事,要是被師傅知道肯定要被他笑掉大牙的。唉聲歎氣唉聲歎氣,啥模樣?怎麼像大家閨秀被污了清白樣。
而且聽到今晨太子又發了燒……必是自己太粗魯讓他受了傷……吧?臉越來越紅了。嘖,想什麼呢?
小姑娘樣地躲在房間裡不肯面對現實,這是自己一貫的作風嗎?如果昨夜是他占自己便宜的話,那自己無論也不會再出現了。但問題是自己占太子便宜啊……郁悶地低著頭,男人該怎麼向男人負責?又不能娶他,也不能說出口。要是被人知道了,眾口鑠金啊……累著自己不打緊,要是太子的形象被人看輕了,那還不都自己害的?難辭其咎啊……
要是皇上知道了……心一凜,他還會傳位給太子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皇上再怎麼喜歡太子,也不可能讓沒了皇室顏面的太子當皇帝吧。不行,這件事怎麼也得解決。一心只想著太子會被怎麼怎麼的,凌晨絲毫沒考慮過……這件事如果被皇帝知道後他會怎麼看他?
只不過,該死的,自己還是沒做好心理准備去面對太子。為什麼本來好好的進宮治療,會演變成如今的局面?到底是誰造成的啊?他又沒招誰惹誰的,他只不過是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他只不過是記住了不該記住的人!難道這也有錯嗎?
他只想默默地把自己的癡心妄想放在心底而已,他又沒要說出來!那太子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啊……難道他對他還不夠好嗎?
唉唉,不想了,打起精神來,今天就這樣吧,逃避一天,明天還是去面對那小混蛋去,就當當初那個清新的小草夭折了,現在的那個……自己已不認識。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煩死了啊——
凌晨的心完全被太子給攪亂了,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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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頭,「什麼!?太子發燒了?凌愛卿不是說過把太子交給他會沒事的嗎?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宣凌晨進殿!」龍顏大怒。
「宣凌晨進殿——」還在整理思緒的凌晨,就這麼被宣進早朝的大殿去了。
「微臣叩見皇上。」心裡也有被訓的准備了,碰到這兩個人自己還真倒霉,第一是被挨棍子,第二次是被下藥,輪到這一次了,會是什麼?斬首示眾?不大會,皇帝還要靠他治太子的病,不過話說回來,他待在皇宮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太子的病還不見起色,皇帝怕是會認為自己也沒什麼價值了。頭真暈。
「凌御醫,我問你,昨天把太子交給你,包個小小的傷口,為什麼還會引發發燒?你倒是給我個解釋!」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被訓了卻是另一回事。對著自己凶吼的冷睿,凌晨感到很陌生。這大殿上的人,還是他心裡那個溫和的藍天嗎?沖著自己喊的那個人,還是溫和的藍天嗎?怒瞪自己好像是他兒子殺人凶手的那個人,還是溫和的藍天嗎?為什麼一個個都變了?胸口的左處抽痛著,這樣的兩個人還有讓他記住的價值嗎?
他真是受夠了!憑什麼他要被他們兩個支配著?憑什麼啊!「呵,那微臣斗膽說了,微臣昨天與太子做了夫妻間才會做的事,而且太過激烈讓太子受傷得了風寒,微臣也內疚,至於其余的微臣也沒話好辯駁了。」豁出去了,誰怕誰?死罪就死罪,誰怕誰啊?就算剛剛在想著,該如何好好地勸太子忘了這件事的他,也被激怒了。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聽到這話,冷睿的瞳孔急劇收縮了下,不敢置信。有那麼驚訝嗎?哦,對,男人對男人做這種事是挺驚世駭俗的。
凌晨也很奇怪為什麼自己還能調侃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所以,凌晨的態度又恢復成懶散的樣子了。
「皇上打算怎麼處置微臣,微臣息聽尊便。」皇宮裡的人不過如此,狂霸的要死,認為想得到什麼就該得到。自己也真能忍的,其實說實話,凌晨在之前確實感覺到太子對自己有好感,只不過一直認為是太孤單了需要個伴而已,沒想到他的獨占欲是那麼強烈。讓他害怕……
「來人!把凌晨拉下去,關進地牢!擇日再審!」兩旁圍觀的大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華平也是其中之一,歎息,自己怕是不能行動了,有點懊惱來了皇宮,也不能做什麼事啊——還不如當初不要踏進來。而且皇上,也只聽自己說了那麼兩句話,也不再問自己是不是被強迫做這種事的?是不是有什麼原因?真是偏私的厲害呢。
算了,凌晨到底還是沒把太子讓他吃春藥的事說出來,至少太子以前的形象還留在心底。說實話他不想害太子,他對太子的感情是什麼,他也不想知道。一顆心放在一個人的身上已經很累了。
「是!」護衛領命押著凌晨退下殿堂。
凌晨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若是師父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不知會不會後悔?後悔收了他這個徒弟,後悔送他進宮,後悔一時的婦人之仁。現在想這些有何用?只是為什麼眼睛那麼酸澀,想到,跟了師父後,雖然師父對自己很不耐煩,至少對自己還是很好,好懷念那溫情。若是有一天能重回到華山,他發誓此生都不再出山!
在被押往大牢的路上,眼睛又瞄到了太子的寢宮。
突然間又浮現了個壞壞的想法,凌晨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自己被關在大牢後,太子會怎麼對皇上呢?啊……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那麼壞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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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了牢裡幾天,到處都是髒髒的,冷靜下來發熱的腦子後,凌晨自問:他為什麼要那麼激動啊?其實皇帝問起這種問題,是御醫的他,可以找千百個借口來說太子發燒的原因,比如說,什麼傷口發炎導致得了風寒,或者長期不出太子宮的太子到了御龍殿吹了風。什麼理由都可以啊,怎麼偏偏就像個傻子一樣說了實話呢?
真是有病了,看來應該是自己去找大夫看病,而不是給其他人治病。唉,健忘症也會擴大病情啊?
數數日子,也有五天了吧?而現在是第五天的晚上,馬上要第六天了。皇帝為什麼還沒審問自己,好想快點擺脫這裡。再來就是,太子那邊也沒聲音,莫非他們都把自己給忘了?也是,也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御醫而已,皇帝可以請更好的不是嗎?牢裡……說實在的,也挺輕松的,整天吃吃喝喝也不用看人臉色,就是髒了些……
「喂,你可以走了。」獄頭面無表情地開了牢門拉凌晨出來。
凌晨也不知此刻的心情是怎麼樣的,被放出去?也沒那麼簡單吧,終究是要回到那裡的,這次被放出來……和那個人也脫不了干系。
「跟我走。」
默默地跟在獄頭的後面,認命吧。
「哪,到這裡你和這個人走,我不能帶你走遠了。」出了牢房外的幾裡,獄頭指了指站在他前面的一個太監說道。
怎麼像是換班一樣的喔,算了算了,跟著誰也沒區別。眼看著太子殿越來越近,想也知道會是這裡了。唉,凌晨發現最近自己歎氣的次數真是越來越多了,怎麼個糟老頭似的。
太監把他帶到太子的門前就離開了,看來還是要自己敲門了。只不過手還沒敲到門上,門一被人一把打開,而凌晨也被某個人一把拉了進去。
屋子裡暗暗的,只有雙深沉的眸子盯著凌晨,眼睛裡也充滿著血絲。凌晨一時啞了,本想張口訓斥的,只是周圍的危險氣息告訴他說話要小心為好。
「你以為你說出來了,就能解脫了嗎?凌晨,沒那麼容易的,沒那麼容易的。」瘋狂地搖晃著凌晨,頭好暈,太子怎麼會變這樣了?拜托啊,關大牢的是他,不是他,好不好。
「凌晨,就算皇室就我一個出了斷袖之癖的太子也沒關系,就算被大臣們看輕,被天下人看輕也無所謂。凌晨,你不要以為激怒了我父皇,能有什麼效果,沒用的。告訴你,凌晨,我去找過我父皇了,為了你。為了你,我兩次主動去父皇的寢宮。凌晨……凌晨……」後面的話語已有些聽不清,可是哽咽的聲音,卻斷斷續續地傳進耳裡。他哭了?怎麼會?一個大男人的。
「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啊,我被你下春藥,被迫與你發生關系,我都沒哭;我關進天牢五天,未知的恐懼也沒逼我哭。你堂堂個太子哭什麼啊!?」無可奈何地拍拍冷嚴的背,他好想翻白眼。
「真是冷血,凌晨你很過分,太過分了。你像是到處留跡的風,不為任何人駐留,我很怕失去你,知不知道?凌晨我愛你,我只是愛你,所以……」冷嚴越來越瘋狂了,「所以凌晨,你不要離開我,也不要想辦法離開我,沒用的哦。」
凌晨很怕,為什麼他有那麼多面?先是無辜得讓人憐愛的小草,再是深沉地不見底的山谷,接下來,卻是讓人畏懼的野獸嗎?
「放開我,冷嚴你冷靜點,我沒說要離開你,不是嗎?」盡管心裡想的要命,這時候千萬不能說出來,冷嚴比他父親還要可怕。「皇上既然問了微臣,微臣不就該老實回答嗎?皇上是天子啊,你看,不是我去找皇上,找這些罪受的不是嗎?你想,誰喜歡蹲牢房,誰不喜歡舒舒服服的小窩?所以啊,冷嚴,我還要醫治你的病不是嗎?放下心來……」
「不!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不會,不會,不會。呵,凌晨你很聰明我很明白的,你會不知說出來的後果?就連傻子也明了這種事不能亂說。關系到皇室的名譽,你以為父皇會輕易放過你嗎?」頓了頓,又露出個奇異的笑容來,「今天我會讓你補償我的,我發燒你都不來看我,太過分了哦。乖乖的——」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手,從衣袖裡取出一顆藥丸封進凌晨的口裡。
「唔!」還沒從太子的話裡回過神的凌晨,就這麼被迫吞下了那藥丸。
「你又給我吃了什麼?不會又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凌晨,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看我情願位居下方,都不願讓你受辱不是嗎?」
「你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情欲不代表什麼,就算我留下,也只是純粹的內疚,想要治好你。我不會回應你任何感情,你也清楚啊,你清楚我喜歡的是——」
「夠了!不要緊,凌晨,我只想你陪著我。你看,留在皇宮裡,你也可以常常看到你那個天啊……不是很好嗎?我們各取所需……」堵上凌晨的嘴,不再讓他說出讓自己心痛的話。
自己的心已被撕裂了,從聽到他被父皇關進天牢的時候……他很慌、他很怕,他本以為那晚之後,凌晨會乖乖地服侍自己,不會再躲,不會再無視。可是他錯了,原來讓他在上位,他都不肯留在自己身邊。
他急,他恨,他去找父皇,依稀還記得那天的對話——
「嚴兒?你怎麼來了?」看冷嚴的眼中充滿著驚喜。
「不是來看你死了沒,只是想問你什麼時候放了凌晨。」冷冷的語調。
「他?他冒犯了你讓你受苦,罪該萬死。」皇帝也回復了冷漠的態度。
「什麼時候放人?」不耐煩了。
「如果我說我要殺了他呢?」瞇起了眼,冷睿不是在開玩笑。
「好……那就請你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轉身就走,其實自己也清楚,那老頭不大會放人的,怎麼會放人呢?哼!那個自私的老鬼!
「等等!你這是對待父皇的態度嗎!?」
「那你放是不放?」回過頭,冷嚴渾身上下都叫囂著「厭惡」。嘖,真不想來這裡。
「嚴兒,他會傷了你的啊。」
「比不上你帶給我的傷害,父親大人——」嘲諷地回敬皇帝,不在乎他鐵青的臉色。氣吧,越氣越好,氣死最好!
看那堅持不服輸的神采,冷睿一下子愣住了,嚴兒他,有精神多了……是因為那個御醫嗎?
雙方對峙著,直到冷嚴等不及再次轉身離開的時候,皇帝低頭、認輸。答應放了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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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的刺痛讓冷嚴回到現實中,揚起一抹微笑,「凌晨,別急,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今日之後父皇不會再管我們的事了。高興嗎?不論你和父皇說了什麼,他都不會生氣,不會把你管起來的。」
凌晨害怕了,冷嚴那不顧一切的宣示,連皇帝也奈何不了他了嗎?無望的黑暗包圍著他,身上的火熱,內心的恐懼。他只是想做平凡人,他錯了嗎?他只是想治好小草的病,他錯了嗎?他只是偷偷愛慕著那摸不著的天,他錯了嗎?
「凌晨你乖乖的不是很好嗎?我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閃爍的眸光是不正常的,太亮太刺眼了。
無所謂了,就隨欲望擺動身體吧,墮落吧,沉淪吧。閉上眼,遵循本能,撫摸上那同為男人的軀體,內心的罪惡感一直打壓著他,這是違反倫理的……
看凌晨終於屈服了,太子的嘴角翹了起來,那是屬於陰狠的、勝利的笑容。逼到絕路了,抱緊我吧,把我當做惟一吧,凌,就算全世界放棄你,我也不會放棄你。只要你——不要再給我冷漠的眼神。
身軀的交纏,激烈的喘息,就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就讓他們擁抱在一起不要放手。冷嚴留下了淚,不是為凌晨加駐在身上的痛,不是為受於下方的屈辱,只是為……能回到凌晨的身邊而喜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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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聽到鳥叫聲,感受到了陽光。早上了啊……手伸到旁邊想看看有沒人,還在。
眼睛都笑瞇了,仿佛回到少年時期了。很單純的笑,發自內心的笑。盡管那人沒發覺,其實他的手是顫抖著的。
那天早上醒來時發現只剩一個人了,連句話也沒說,那人就離開,那時只有空虛,就算找再多的借口都一樣,自己像塊破布一樣,讓人避恐惟之不及。或許那日的發燒是為了懲罰他的無情。
而今日的早晨,他沒離開他留下來了,身子慢慢地傾向那個人,臉往胸膛上蹭蹭。好溫暖心裡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
躺在床上的凌晨其實很早也睡醒了,就是沒起身離開,是恐懼太子再做出什麼,不可預料的舉動嗎?還是擔心太子又一次地發了寒熱?連他自己都得不出答案,索性就這麼躺著陪著那孩子吧,也不用找什麼破理由爛借口。想睡這,就睡這,不要再殘害腦細胞了。
當太子的手摸到自己的時候僵了一下,同時自己也感覺到了他的顫抖。這人,不需那麼激動吧?真像只容易受驚的小兔,嘖,怎麼又聯想到兔子了。這人還真多變。
躺在自己身上的他很安靜,沒攻擊性。冷嚴的本性不壞,是個好小孩,只是……太寂寞了。寂寞就像是那毒瘤啃蝕著人的心,等心裡完全被寂寞占領時,那份想要人伸手拯救自己的乞求的情感,會逼瘋人。自己其實也有過,太子他,不是真的愛自己吧,只是想找個人趕走那寂寞,只要是人都行。
其實自己也寂寞過,只是他懂得壓抑。罷了,就讓他靠著自己得到些安慰吧。
安寧也得來不易呵,多少人都說過,幸福是短暫的。沒多久,凌晨最討厭的太監聲音又回蕩在耳邊。
「皇上駕到——」皇帝怎麼這時候來?凌晨這才注意到他和太子還同睡一張床上,著衣已來不及,看樣子又要去吃牢飯了。真不合算啊!才剛放出來,還沒吃點好的,又要進去吃壞的了。欲哭無淚,他是招誰惹誰了他。
「嚴兒,既然父皇把凌晨放出來了,那你是不是——」興匆匆地趕進屋子,卻發現……兩個男人躺並肩躺在一張床上,可憐的老父,就這麼張著可以塞進鹵蛋的嘴巴呆住了。
被打攪到安穩時光的冷嚴有點冒火,好不容易才能在沒有春藥的情況下和凌親近親近,這老鬼又來,真是該死的!「嘖,那麼早到我寢宮裡來做什麼?擾人清夢啊?」頓了頓,又說:「父皇,你的嘴裡可以放小鳥了……」
頗受打擊的老父終於清醒過來,「你、你們……我已經放過凌晨一次了,你還要害他回天牢嗎!?」抖抖抖,不僅手指在抖,人也氣的發抖。平時的形象都沒了唉。
「我想和誰享魚水之歡是我的事吧,父皇,容我提醒您,您說過不會插手我任何的事,需要我再重復一次嗎?」
眼睛不再看著冷嚴,望著凌晨的眸子又恢復成一派冷漠,「凌御醫,我到是要問問你了,你是來治病的,還是來害人的。」原來,那人只有面對太子的時候才會失控啊,看其他人的眼神就是那麼冷,那麼高傲。
推開太子的手,拾起地上的衣物,就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面,著手穿衣了起來,屋子裡只有人呼吸的聲音,誰也沒開口,因為一旦開口了,會發生什麼口角誰都不清楚。他們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解決的了的。
穿戴整齊後的凌晨看看坐在床上的太子一眼,然後又看了站在門口的皇帝一眼,隨後,開口了,「請皇上安心,自此以後微臣再不會和太子有任何『深入』的接觸,如有違背一次,微臣就砍掉微臣的手指一根以示警。皇上還滿意嗎?」
無視太子那灼熱地要刺穿自己的眼神,凌晨挑釁般地看著皇帝,這是第一次,他的眼裡不帶一點愛慕。
「哦?那,請愛卿記得你所說的。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去早朝了,愛卿也快些回你的寢居吧,愛卿這些日子在牢裡辛苦了,應該多多進補才是。」見好就收,既然凌晨給了諾言,那皇上也不刁難,准備擺駕回宮。
「等等,我不同意!說什麼我都不同意,如果你們想看我絕食而死的話,就盡管去兌現那該死的諾言吧!」急了,不安了,太子知道凌晨是說真的,他一定會說到做到的。不行,不能這麼對他,他不能這麼對他!
掀開被子,冷嚴不顧一切地拉住皇帝,要改變他們的約定要從他下手。「你不會想要我死吧?父皇?你欠我的,你記得嗎?」他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太子的眼神這麼說著。若是他執意要和凌晨制定那該死的約定的話,那他們就撕破臉皮吧!
制止太子的是凌晨,啟了口,說出的是決斷的話,「請太子殿下不要為難皇上了,若是太子殿下非常想看到微臣的斷指的話,微臣當然義不容辭了。」想求他不要,聲音卻怎麼也發不出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凌晨拿出了根絲線綁住了左手的一截手指之後用力——
「不!!!」心、碎、欲、裂——
斷的是凌晨的指,碎的卻是太子的心。
他以斷指來暗喻他們的關系,好狠,世上最狠的人就是他凌晨了。知道自己捨不得傷害他一根毫毛,卻自己傷害自己,來脅迫他放開他嗎?很好,很好啊凌晨,你做的非常成功。
凌晨,我、恨、你——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哈哈哈,你們都是我看過最懂得讓人絕望的人了。滾啊啊!!」崩潰地亂喊亂揮,不要讓他再見到他們,不要再看到他們。滾出他的視線吧,統統滾蛋!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