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乖 第四章
    這天早上,夏靜言才走下樓,便被大廳裡的景象給震住了。

    大廳裡堆滿各式包裝精美華麗的禮物和花束,算算大概……難以用目測估計。

    「哇,怎麼會有那麼多禮物?」她上前捧起一大束芬芳的鮮花湊到鼻前嗅聞,愉快地微笑。

    「少夫人,這些東西在少爺下班回家之前,全部都要丟掉。」小雨頭痛地說。

    「什麼?!全都要丟掉?」這些禮物連拆都沒拆呢!

    「是啊,要是不在少爺回來前處理完的話,他看到一定會大發脾氣的。」

    「為什麼?」夏靜言還是不懂,有人送禮物給他也不高興啊?換作她,肯定高興得睡不著覺,這麼多禮物可能要花上一整天才拆得完呢!

    「因為今天是……少爺的生日。」小雨像怕被旁人聽到似的壓低音量。

    因為裴羿的生日是裴家上下絕口不提的禁忌,特別是在最敏感的這一天,大家更是刻意地低調行事,極盡所能地假裝根本沒有「生日」這回事。

    「既然過生日,幹麼還要把生日禮物丟掉?」那傢伙真的很奇怪耶。

    「少夫人,你知道少爺的腿行動不方便,是因為發生過車禍的緣故吧?」小雨小聲謹慎地問夏靜言。

    「不知道。」她誠實地搖搖頭。其實對於裴羿的一切,她都不是很瞭解。

    小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夏靜言,心中開始對她產生了某種程度的同情。

    「呃……小雨,你話還沒說完耶。」她推推小雨的肩膀。

    小雨無奈地說:「其實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聽說少爺當年就是因為在生日當天去參加朋友幫他舉辦的生日派對,喝了太多酒,又酒醉駕車,所以才會發生意外的。」

    小雨在裴家工作大約只有三年左右時間,所以關於裴羿出車禍的事情,也是從美桃和其他人口中拼湊而來的。

    「從那年之後,少爺就再也沒過過生日了,這些禮物,多半都是與少爺有生意往來的公司企業送來的,基於禮貌,少爺並沒有把它們退回去,不過也不會留下它們,我還聽美桃說過,有一年她私自留下一個蛋糕,結果被少爺發現後,少爺氣得臉都綠了,就連老爺和夫人也勸不動他,所以全部拿出去丟掉是最好的處理方法。」要是被少爺看到,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跟著遭殃了。

    聽完了小雨的話,夏靜言可以體會裴羿不想過生日的心情,畢竟這天對他的人生來說,是個不幸的轉捩點。不過要把這些禮物全都丟掉,真的好可惜喲。

    「小雨,把這些禮物都留下來吧。」她決定了。

    「可是少夫人……」小雨立刻面露難色,覺得少夫人真的是太不瞭解少爺了。

    「照我的話去做,你們大家也不用費力去處理它們了。」

    「可是……」她光用想的就腿軟了。

    「走,我們去看午餐準備好了沒有,我好餓哦。」不給小雨考慮的餘地,夏靜言直接拉著她走向廚房。

    果然,當晚裴羿下班回家,一踏進客廳——火力強大的地雷立刻引爆,如雷貫耳的怒吼聲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甚至連在後院澆水的老張也不例外。

    「美桃姨!美桃姨……」裴羿惱怒地大喊,急著想弄清楚這些礙眼的「東西」怎麼還堆在客廳裡,但喊了老半天,整個屋子就像空城似的,沒半點回音。

    「你回來啦。」夏靜言從廚房那端探出頭,走進客廳,笑咪咪地向他打招呼。

    「美桃姨呢?」他冷然地看著她,直覺不對勁。

    「在忙。」

    「小雨呢?」

    「在忙。」

    「老張?」

    「也在忙。」

    「那其他人呢?該不會這麼巧,也都在忙吧!」他忍不住大吼。

    「是啊,家裡除了我以外,沒人閒著。」回視他,夏靜言突然覺得自己好勇敢,居然敢就這麼隻身出來面對這頭抓狂的野獸。

    裴羿瞇起雙眼,飽含怒火的睨著她,朝她走近。「你又在搞什麼鬼?」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吸了口氣。「沒有啊,我就是沒事做才閒嘛。」她陪笑打哈哈。「不過……如果你是想問他們為什麼還把這些禮物留在家裡的話……是我要他們這麼做的。」她鼓起全部的勇氣,對他露出前所未有的燦爛微笑。

    「你是說……是你要他們把這堆『垃圾』留下來的?」裴羿抿起的唇裡還特別強調了「垃圾」這兩個字,陰沈的表情好像是在等她只要敢開口說個「對」字,就要馬上殺她洩憤似的恐怖。

    「這些『生日禮物』不是垃圾,是別人對你的祝賀,你不該連看都沒看就把它們丟掉。」雖然她沒答「對」,卻說了另一個更加犯他忌諱的辭彙。

    裴羿蓄勢待發的怒濤終於轉化成狂嘯巨浪,一股腦兒的翻騰而起。

    「全給我拿出去丟掉,立刻動手!」他的吼聲幾乎撼動了客廳裡的每件物品。

    手杖一揮,其中一堆禮物應聲散落,發出一陣鏗鏘清亮的碎裂聲。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動作嚇了一跳,不過因為早有心理準備,很快地便恢復鎮定。

    「你真的要把它們全部丟掉?」

    「你聾了嗎?」

    她撇撇嘴,又問道:「一件不留?」

    這次換來的是一個冒火的眼神。

    「好,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立刻搬,馬上動手。」她作勢挽起袖子。

    「在我就寢前,這些垃圾全都要消失在大廳裡。」

    「當然,我保證。」她拍著胸脯,爽快地答應。

    在得到稍微令人滿意的結果後,裴羿才暫息怒氣,走上樓去。

    不過他卻忘了——夏靜言的保證,何時稱過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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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裴羿依例在書房裡處理完公事才走回主臥房。

    一推開門,平靜的細胞又立刻達到沸點。

    「你該死的在搞什麼鬼!」各式紙盒層疊的小山佔據了房間裡的大片空間,讓原本寬敞的臥室縮小了一半。

    「夏靜言!」他大吼一聲,跨步走向她,劈頭就罵道:「我不是叫你把這些垃圾全都拿出去丟掉嗎?」

    「嗯,我們全都照你的話做啦。」夏靜言用力地點頭。她盤腿坐在那堆小山旁,剛拆完手中的一樣禮物。

    「你當我瞎啦,幹麼把這些廢物堆在這裡?」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敢跟他裝瘋賣傻到這種程度。

    夏靜言深吸了口氣,站起來伸伸腿,舒展一下筋骨。

    「你不是說,這些東西你全都不要了,要丟了它們嗎?」她重複他說過的話。

    裴羿瞪著眼,微微點了下頭。他是說過。

    「你不是說,在你睡覺前,這些東西全都要在大廳裡消失嗎?」她又問。

    裴羿再次頷首。

    「那就對嘍,現在這些禮物全在『房間』裡,不在『大廳』裡,而且你只說要丟掉它們,又沒說我不能把它們撿回來,所以我們完全沒有違背你的意思啊。」她說得頭頭是道,乍聽之下還挺有道理的。

    「你在跟我玩文字遊戲?」他咬牙切齒地問道。

    「沒有,我只是奉命行事。」是啦,但她怎麼可能會承認嘛。現在承認耍詐,不止會被他罵個狗血淋頭,說不定還會牽累到其他人哩。

    「立刻把這些垃圾扔出我的視線範圍!」他不想再多浪費唇舌,總之快把這堆礙眼的垃圾弄走就對了。

    「我不要,它們是我一樣一樣撿回來的,現在是我的東西。要不然,你就把我跟這些禮物一起丟出大門好了,反正我在你眼裡也跟它們差不了多少。」她細眉一揚,下巴拾得高高的,看他能怎樣。要是真能被轟出去,那她可自由了。

    裴羿瞇起眼睛,凌厲的目光裡閃爍火紅的光簇,輕鬆識破她那點小心機。

    「想算計我?」哼,這女人居然連這種時刻都想著挖洞讓他跳,不錯,有點腦子,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畢竟這些年來能在商場上屢戰屢勝,靠的可不是意氣用事。

    夏靜言眼珠子一溜轉,滿臉無辜。

    「那麼喜歡這堆垃圾?好,我准你留下它們。」他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逆轉,拄著手杖,掉頭走向大床,關掉床邊的燈光,倒頭就睡。

    夏靜言愣了愣,沒想到這回居然贏得毫不費力?

    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她淺露微笑,緩步走向大床,坐到他身邊。

    「喂,你的生日還剩一個多小時就過了耶。」她看著鍾上的時間,提醒他。

    見他沒半點反應,她又將臉靠近他一點,在他的耳邊重複同樣的話。

    「喂,這一個多小時很寶貴耶,你真的不想過生日嗎?一個小時一眨眼就過去嘍,要是你再繼續浪費時間,這一個小時——」

    他驀然睜開眼睛,坐直身子。

    「你鬧夠了沒有,我過不過生日干你什麼事!」他忿然大吼,嚇得她縮起脖子。

    「你別那麼生氣嘛,我只是想提醒你,生日對每個人來說可都是個獨一無二的大日子耶,你總不能為了一次意外,就毀了其他的生日啊。」她冒險點出這件令他耿耿於懷的不幸事件,試圖開化他。

    「你說得沒錯,那次意外並沒有毀了我其他的生日,它只是毀了我這條腿,讓我變成一個行動不便的瘸子而已!」他痛恨這一天,更憎惡這條瘸腿,如果上天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他寧願死在那場車禍中,也強過拖著這副殘缺的身體過下輩子。

    他無法接受自己身體上的殘缺,更痛恨別人寄予他的異樣眼光或同情,那些在他背後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比肉體上的創傷更折磨人,隨時像把無形的刀刃般切割他的自尊與心靈。

    瞧她那副輕描淡寫的口吻,她根本不能體會他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為什麼你總要想著自己瘸了一條腿?為什麼你就不能想想你已經幸運的撿回一條命了?」在她看來,他只是走起路來略跛,速度慢了點而已,就算少了那柄手杖的輔助,他依然能隨意走動,根本不足為礙,為何他要這樣?

    「因為我根本不想撿回這條命!」

    震天的怒吼迴盪在房裡,她看著他扭曲的臉孔,從憤憤不平的眼中讀到了寂寞和痛苦的訊息。

    原來……這才是他將自己從人群裡隔離的原因。雖然他表面上看來冷傲孤僻、難以親近,但其實他只是害怕面對旁人異樣的眼光和正視自己。

    「你不該存有這種想法的。有時候人活著,並不完全是為了自己,而是承擔著別人對我們的愛、恨,或期待而活,所以,你不該有那麼自私的想法。」她看著他,眼中透著一絲哀戚,覺得心被揪得緊緊的,一點都不喜歡看到他隱藏起內心的脆弱,拚命壓抑自己的模樣。

    「我想……如果你的父母聽到你這麼說,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的,因為他們肯定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活著,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這二十多年來,不管遇上什麼難過或痛苦的事,她都抱持著這個觀念,努力地過生活,照顧好自己,為的就是不讓愛她的母親在寧靜安祥的天國裡還得為她擔心、牽掛。

    夏靜言的親生母親在她小小年紀就因病過世,留下她一個人在夏家,美其名為認祖歸宗,躍升名門千金之列,但事實上,卻是個地位比傭人還不如的私生女。

    「少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也別想搬出我父母來壓我!」他對她想動之以情的做法嗤之以鼻,雖然心底十分清楚她說的句句屬實,卻不願承認。

    「好好好,我知道在這個家裡只有你說的話才是『道理』,行了吧,大少爺?」她笑著揶揄他,試圖以幽默感化解當下的僵冷氣氛。

    「對了,那些禮物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看我們就把它們拿去義賣,然後把錢捐給有需要的公益團體或慈善機構好不好?」她想來想去,這個方法最好。那堆禮物大多價值不菲,應該可以募得一筆不小的數目。

    「隨你高興,我一點都不在乎那堆垃圾的去向。」他都說過幾百次了。

    不過她的善心倒讓他打心底感到十分讚賞……當然,他也不打算表現出來。

    「還有……」

    「又怎麼了?」他不耐煩地瞪著她。

    「我……也有幫你準備生日禮物。」她頗不自在地說道。

    裴羿半是懷疑的打量她,驚訝自己的心中,竟夾藏著一絲微妙的…….愉悅?

    看裴羿默不吭聲,夏靜言便當他是同意收下這份禮物。

    「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就去——」

    「我不要。」他搶在她動作前冷漠拒絕,拋開前一秒浮現在腦中的詭異情緒,轉身躺下,逕自入睡。

    什麼生日禮物!他都說了不要那種「垃圾」了。

    「為什麼?我花了很多時間特地為你準備的耶。」她對著他的背影說道。

    結果話全落進空氣裡,他動也不動地躺著,完全不搭理她。

    但夏靜言可不容許自己的一番好意被白白糟蹋。

    「裴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歡收到生日禮物,但我剛才也跟你說過了,你不該這樣逃避現實,應該用更健康的心態去面對自己的人生,就拿生日禮物來說,每一份禮物都代表著別人對你的衷心祝福,你怎麼能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把它們全部丟掉,如果你再這麼繼續逃避下去,以後……」無視於他的冷漠,她開始滔滔不絕地暢談起他應該收下生日禮物的理由,重點中還不忘隨時補充說明更多的細項。

    裴羿背對她,約莫躺了五分鐘,兩道濃眉開始向中央聚攏……

    「你給我閉嘴!」他一躍而起。

    「你看不出來我正在睡覺嗎?你不知道睡覺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嗎?」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向來討厭多話的女人,而她——根本是個失控的鬧鐘,不停在他耳邊發出令人抓狂的噪音。

    「我當然知道啊。」夏靜言點點頭。「不過你又還沒真的睡著,而且你也還沒收下我要送你的生日禮物,只剩十幾分鐘——」

    「停!」他揉著太陽穴,吸了口長氣。「去拿你的禮物。」他希望這能成功地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真的?」她喜出望外地盯著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真的被她說動了。

    「你聾啦?」他睨著她誇張的反應。

    不在乎他凶巴巴的語氣,她笑得好不開心。「所以我就說,你——」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嘴巴封起來扔進衣櫥裡。」

    她急忙摀住嘴。這男人衝動起來,可真料不準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呢!

    她指指自己,又指指房門,用兩指比了個走路的姿勢,接著便跳下床,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房裡。

    裴羿煩躁的盯著房門,歎了口氣,終於獲得片刻寧靜。

    不一會兒,她捧著禮物回到房問。

    「生日快樂。」她舉起手中的生日蛋糕,笑著走向他。

    「你做的?」裴羿擺出一張難以親近的撲克臉。

    「嗯,是啊。」這話答得有點心虛,因為這蛋糕雖然是她烤的沒錯,但上頭的奶油是美桃抹的、裝飾是小雨點綴的,比起她來,她們可算是做蛋糕的老手。但由於她們好像都把幫裴羿過生日看成是一件滔天大罪,所以她們既不願掛名居功,也不願實際參與慶生活動。

    「能吃嗎?」裴羿存疑地皺起眉頭。

    「當然。」這傢伙還真懂得怎麼糟蹋別人的好意。

    「不信你嘗嘗。」她把蛋糕湊到他面前。

    裴羿冷淡地別開頭。「我討厭甜食。」早知道是這種禮物,他剛剛就直接把她扔進衣櫥裡上鎖了。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放太多糖,不會太甜的,來,快許願吧。」她點亮燭光,徹庭忽視他臉上的嫌惡表情。

    下午從美桃那兒聽說他不喜歡吃甜食,她就已經特別注意用糖的份量了。

    裴羿瞄了一眼她手中的蛋糕,仍是一臉厭惡和勉強。

    「來嘛,快點許願呀。」她像哄小孩似的微笑著,又將蛋糕往他面前推近一點。

    裴羿不太甘願地抿緊嘴,睨了她一眼。「呼——」他毫無預警的吹熄蛋糕上的燭光。

    「啊!你幹麼?還沒許願耶!」這個人怎麼這樣嘛,一點都不照程序來,吹蠟燭前要先許願——這道理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呀!

    「我什麼都不缺。」他冷冷地說著。

    「那你就希望世界和平、身體健康、天天快樂好了。」她輕輕鬆鬆就幫他想好三個永遠不褪流行的偉大願望。

    「不用了。」他伸手想拔掉那幾根蠟燭。

    「不行!」她拍掉他的手,大感不悅地瞅著他。

    「哪有人像你這樣的,過生日本來就要許願啊,這可是重頭戲耶!剛才不算,重來。」她拿起打火機,把他吹熄的蠟燭重新點燃。

    對於她的舉動,他真的感到很無力。沒人過生日不許願,難道就有人會把吹熄的蠟燭重新點燃,然後再許一次願的嗎?這女人的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喏,許願吧。」她再度把蛋糕捧到他面前,笑著催促他。

    於是,在她莫名其妙的堅持下,裴羿勉為其難的許下三個不著邊際的願望,然後再次吹熄蛋糕上的燭火。

    這下,夏靜言總算滿意的微笑點頭,把切蛋糕的刀子遞給他。

    「我要有草莓的那塊。」她眼睛發亮,滿臉期待的盯著他手裡的蛋糕。

    「那你自己切。」

    「不行,就是要壽星親手切的蛋糕才意義嘛。」她興奮地端起盤子。

    無言以對。裴羿百般無奈地切好兩塊蛋糕,將其中一塊遞給她。

    「謝謝,我要吃嘍。」她用叉子截下一塊蛋糕,大口送進嘴裡。

    「我的天啊,這真的好好吃哦!」她驚呼地讚歎,滿足地微笑。

    「注意你的吃相。」不像個淑女,卻煞是可愛。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滿臉笑容的幸福模樣,裴羿不禁納悶起今晚自己的腦袋究竟是拐了哪根筋,怎會如此輕易地任這女人擺佈,乖乖吹熄那根蠢蠟燭、莫名其妙的許願,還嚥下這塊向來令他反感的甜食……

    可惡,他明明一點都不想過生日的!

    還有,這塊甜膩過頭的蛋糕,明明就加了太多糖分,否則他怎會一直覺得心頭冒出陣陣甜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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