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心豹膽 第一章
    清爽的微風拂過盛開的百花,帶著百花的幽香,徐徐的傳送到荒谷的每一處角落。

    雪豹剛練完一套簡單不費力、意在強身的劍法,他抹抹額上的汗水,回到木屋稍做梳洗之後,便拿出一冊師父上月才交給他的內功心法秘笈,來到擺放於窗前的坐楊盤腿坐下,依著師父教導的方式,配合內功心法修練,約半個時辰之後,才徐徐收功。

    一陣幼童嬉鬧的聲音,在禽獸窩裡飛揚著,散播著歡樂的氣息。

    雪豹倚窗而坐,恬靜的表情漾起一絲溫暖的笑意,將手上的書冊往腳上一蓋,俊逸的面容轉向窗外,看著外頭廣闊的草地上,四名幼童追逐嬉戲的身影。

    荒谷真的越來越熱鬧了,現在谷裡共有八個幼童,大師兄絕命有三名子女;五師弟蒼鷹目前有兩個兒子,第三個孩子將在明年初春出世;四師弟虎將目前也有三名子女,老大和老二還是龍鳳胎呢;至於三師弟豺狼,第一個孩子還在楊媚媚肚子裡,預產期已過,大概隨時都會出世了。

    禽獸窩裡其他三人的人生一直向前邁進,只有他的時間,彷彿仍是停留在五年前。

    現在的他,身子已經好很多了,不再像前幾年那般,好似隨時都會撒手歸西似的,可是他卻依然像一個廢人,明明武功末失,身體狀況自己也覺得還好,卻動不得,別說重操舊業了,稍微粗重一點的工作都沒人允許他做,不管他如何強調自己做得來都沒用,唉……

    「雪豹叔叔,早晨好。」一名小小的女娃兒跑了過來,站在窗外仰高頭望著他,可愛的臉蛋上有兩朵紅雲,手上拿著一隻紙折的小鳥。

    「早啊,子菱。」雪豹溫和的打聲招呼,修長的手伸出窗外,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她是晏子菱,今年五歲,虎將晏寒松和朱寶兒的女兒,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子風,和一個四歲、從母姓的弟弟子嵐。

    「怎麼沒看到子嵐?」在草地上玩耍的,只有蒼鷹的兩個兒子丹霄、丹楓和這對雙胞胎。

    「子嵐和爹爹在練劍呢。」晏子菱乖巧的回答。

    雪豹有些傻眼,就算子嵐還沒學會走路便喜歡玩刀弄劍,可畢竟四歲而已,虎將會不會有點操之過急了?

    「雪豹叔叔,送你。」她拿高手上的紙小鳥,遞給了他,揚著討好的甜甜笑靨。「是子菱折的喔!」

    「謝謝,子菱折得真好,是誰教你的?,」他讚賞的微笑,接過她手上的小鳥。

    「向柏哥哥教的,只教了兩次,子菱就學會了喔!」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出兩根手指頭。「雪豹叔叔,子菱有沒有很厲害?」

    韓向柏,大師兄的長子,今年九歲,是個早熟聰穎穩重的男孩,谷裡的孩子全都以他馬首是瞻。

    「有,子菱好厲害喔!」雪豹稱讚。

    她聞言圓滾滾的大眼兒二兄,開心的眨著。

    「子菱——」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喊,晏子風和歐陽丹霄跑了過來。「我看見爹過來了,我們趕快走,要是讓爹看見你來吵雪豹叔叔,肯定要受罰!」晏子風對妹妹說。

    「啊?我沒吵雪豹叔叔,我沒有對不對?雪豹叔叔。」晏子菱焦急的說。

    「當然沒有,雪豹叔叔會告訴你爹,你別擔心,和哥哥去玩吧!」雪豹安撫小女孩。

    「嗯。」她開心的點頭,對著哥哥得意的抬高下巴,然後和歐陽丹霄一起跑向草地。「丹霄哥哥,我們去找丹楓。」

    「等等我!」晏子風追了上去。

    看著三名小孩遠去,雪豹輕輕的歎息一聲,低頭看著手上的紙小鳥,嗯?上面似乎有圖案,而且他看見一個「賞」字,難道會是……

    他仔細的將紙小鳥拆開,果然是通緝的懸賞告示,而讓他震驚的卻是上頭的人名,一個五年來從下曾忘記的名字——

    熊欣!

    一定是同名同姓的巧合,因為她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二師兄。」敲門聲響起。

    雪豹回過神,看見虎將站在敞開的門口,意思意思的敲了敲門板。

    「進來吧!」雪豹朝他微微一笑,將那張告示對折,放於膝上。

    「沒打擾到你吧?」虎將跨進門,來到雪豹旁邊,拉了張板凳坐下。「子風他們吵到你了?」

    「沒關係的,寒松,以後別這麼限制孩子,聽到他們玩耍嘻笑的聲音,我也會很開心的。」雖然荒谷很大,孩子們可以玩耍的地方很多,但是他還是不希望孩子們在他的地方受到限制。

    「可我擔心三師兄的冷臉呢。」虎將輕笑。「要被三師兄瞧見或聽見了,他是不會對孩子們怎樣,可對我或笨鳥,可是會狠狠的教訓一頓呢!」

    雪豹忍不住失笑,搖了搖頭。「我會告訴佑禎的。」

    「告訴我什麼?」豺狼柴佑禎不知何時站在窗口。

    「喝!三師兄你還真是無聲無息呢!」虎將被嚇了一跳。「三嫂子無恙吧?」

    「沒事。」預產期已經過了幾天,卻還沒有要生的跡象,不過既然娘子和師叔都說不要緊,他也就相信他們了。「二師兄,你練完劍了?」豺狼突然皺眉。

    「嗯,練完了。」雪豹點頭。

    「為什麼不等我過來再練?」

    「佑禎,我每天練劍的時辰都是固定的,你自己來遲了,別怪我。」雪豹真的很想歎氣。「我已經沒事了,那套劍法主要也是強身用,師父不是再三向你保證,那套劍法絕對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任何負擔,不是嗎?」

    「可是我擔心二師兄不知輕重,又偷偷練其他武功,」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

    雪豹終於忍不住歎氣了,他也不過在三年前偷練了一次以前練過的武功,因此躺在床上一個月,結果到現在依然被佑禎拿出來念,唉!

    「佑禎,那都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我的身體狀況比三年前好很多了,現在除了師父允許的武功之外,我不會再任性妄為,造成你們的負擔,你放心吧!」

    「二師兄,我是擔心你的身體,你幹麼說什麼負擔!」豺狼皺眉。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他微微一笑,道歉。

    豺狼還是皺著眉頭,不過沒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你剛剛說要告訴我什麼?」

    「喔,那個啊,我要告訴你,你以後別限制孩子們到我這裡玩。」

    「你需要休息。」他搖頭表示不贊同。

    「我一天到晚都在休息,很無聊的,我需要歡笑來豐富我無聊貧乏的生活。」

    「好吧,不過絕對不可以太激烈,吵得太厲害的話,我還是不允。」豺狼讓步,轉向虎將。「瞭解嗎?」

    「是,當然。」虎將趕緊笑道。視線不經意的落在雪豹手上的那張紙,隨即訝異的啊了一聲,「二師兄,那是通緝懸賞告示嗎?」

    豺狼立即從窗口探手進來,將那張告示拿了過去。

    「你拿這東西幹什麼?該不會想抓犯人吧?」他警告地問。

    「這張告示的前身是一隻小鳥。」雪豹解釋,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嗄?」虎將靈光一閃,從豺狼手中搶了過來,打開一看。「我就知道,是我的,子菱那丫頭又拿去折小鳥了!」

    豺狼看見告示的內容,雙眼一瞇。「熊欣?是她!」

    雪豹心不一訝,表面卻不動聲色。

    「佑禎,你認識熊欣?」他狀似無意的詢問。

    「有過一面之緣。」豺狼簡單的說。

    「何時?」他疑問。

    「四年前,我找到毒蛇易青,她就跟他在一起。」

    「她……跟毒蛇易青在一起?」雪豹有些訝異,怎麼會?為什麼?

    「嗯,當時我中了夜梟的毒卻不自知,找上易青的時候,毒性剛好發作,就在易青準備趁機殺了我的時候,她卻好像有意放我逃生,若不是她,我想當時我很難逃出易青的毒掌,或許拚全力一搏能擊斃易青,可大概也沒命回來吧!不過當初我不知道她就是熊欣,是後來才知道的。」知道她就是熊欣的時候,他以為她是為了贖罪,不過……

    「她……救了你……」雪豹深吸了口氣,垂下眼,久久不發一語。

    「二師兄,你認得她嗎?」豺狼突然問。

    他驚愕的抬起眼,一對上豺狼銳利探索的眼神,立即又轉開。

    「不,我……不認得。」他否認。

    「說謊。」豺狼哼了一聲,不客氣的直接戳破他的謊言。「當初我一直猜下透她為何會幫我,後來知道她是熊勝意的女兒時,我猜是為了贖罪,可是後來想想,熊勝意根本不可能讓他的子女知道當年他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惡事,就算熊欣知道好了,但當時她也不知道我就是柴佑禎,所以我一直不懂為什麼,直到現在……」他垂眼睨著雪豹。一看二師兄這模樣,「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因為二師兄,是嗎?」

    是嗎?雪豹也在心裡自問。

    「聽起來她好像不是什麼壞人,可為何會被通緝?這些罪狀……」虎將蹙眉。擄綁少年供其好淫猥褻,這未免太驚世駭俗了,難怪被人稱做妖女。

    「不會的。」雪豹低喃。「她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這一定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不是她。」

    「誰知道呢,上樑不正下樑歪,有那樣的父親,會有這樣的女兒也就不足為奇了,就我看來,熊勝意那個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應該直接殺了。」豺狼冷哼。

    「熊欣並不壞,她其實很善良,只是個性有些彆扭……」

    「這麼瞭解她,你還敢說不認得她?!」豺狼翻了一個白眼。

    雪豹無法否認。「我是認得她,我……」垂下眼,無語了。

    「我看這樣好了,」虎將終於出聲。「如果二師兄這麼認為,那我會先調查清楚,看她是不是二師兄認識的熊欣,如果她是二師兄的舊識,又曾經幫過三師兄,若真有冤,我也會盡全力幫她洗刷冤屈,二師兄覺得如何?」

    雪豹的手緊了緊,神情萬分猶豫,一會兒之後,他終於抬起頭來。

    「寒松,可以把她交給我嗎?」

    豺狼和虎將同時楞了楞。

    旋即,虎將仔細地問:「二師兄的意思是,你要出谷接這個案子?」

    「……對。」

    「不准!」豺狼驀地大吼。

    「二師兄,我也不贊同。」虎將也搖頭。

    雪豹暗暗一歎。「我並沒有問你們的意見。」

    「既然你都說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為什麼還堅持要接下這個案子?!」豺狼惱怒,他真的不懂,難道……「二師兄不只認得熊欣,而且交情匪淺?所以你要確認這個人是不是她,是嗎?」

    雪豹垂下眼。「佑禎,你恨她嗎?你也想找她報仇嗎?」

    「當初熊勝意殺我一家十餘口,就算我拿他一家四口陪葬,也算便宜他們了,不是嗎?」

    「所以……你要殺她?」他的聲音微微顫抖。

    「如果我說是呢?」豺狼咬牙,他若要殺,早就殺了,還會等到現在嗎?!

    雪豹原本就顯得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一向溫煦的眸光透出一抹哀慟,幽幽的望著豺狼,沒有說什麼。

    「可惡!」豺狼低咒一聲,一拳擊向牆壁,整座竹屋晃動起來。

    「嘿!三師兄手下留情。」虎將驚呼,差點想要抓著二師兄逃命,免得屋子垮了下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啊?」豺狼氣他下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問題了。」

    「誰說沒問題,如果沒問題,你為何不能再練以前的武功?!」豺狼反駁。「這件事讓虎將自己處理,難道你還信不過他嗎?」

    「對啊,二師兄,我辦事你還下放心嗎?」虎將也問,說什麼也不能讓二師兄出谷啊,否則沒事就好,若不幸出了事,到時候三師兄一遷怒,他和他的寶貝女兒可也是「罪魁禍首」之一了。

    「這件事,我必須親自處理。」

    「是為了熊欣?」豺狼艱澀地問。

    雪豹垂下頭,無語。

    不過這樣就夠了。

    豺狼瞪著雪豹,精明如他,怎會看不出二師兄對那熊欣不只是舊識而已!

    「我現在終於瞭解,當初我要找熊勝意報仇的時候,師父對我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師父?」雪豹楞了楞。「師父對你說了什麼嗎?」

    「師父送我兩句話,『冤有頭,債有主』以及『得饒人處且饒人』,他要我謹記,免得後侮莫及,讓我最不希望傷心的人傷心了。我想,師父說的就是熊欣吧,柴家的仇家只有熊勝意,當初我的確想殺了他們一家四口,所以師父才說這兩句話,他希望我只找熊勝意報仇,不要牽連無辜的熊欣,免得二師兄你傷心!」豺狼沉沉的望著雪豹。「你愛她?」

    雪豹閉了閉眼,最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愛她。」

    虎將震驚,啞口。

    「是嗎?」豺狼低喃。「那麼,你受易青一掌的時候,她在哪裡?為何後來會和易青在一起?」

    抬眼望著臉色變得更蒼白的雪豹。「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易青的毒掌雖狠辣,可武功並不高,以二師兄當時的功力要避開輕而易舉,為何會受他一掌?」很多事情一找到關鍵,便通通解開了疑點。

    雪豹手一緊,不要,不要猜出來,那不是她的錯……

    「現在我也瞭解了,」豺狼臉色冷沉,「是因為熊欣,對不對?她和易青是同夥,你是因為她才受了易青一掌,是不是?!」若真是如此,新仇舊恨,他怎還會放過她!

    「不!」雪豹深吸口氣,激烈的反駁。不能讓佑禎誤會,否則他不會放過熊欣的!「不是,和熊欣無關!是我自己的錯……」情緒太過激動,一口氣提不上來,身於一軟,他便往椅側倒下。

    「二師兄!」虎將眼明手快,一手穩住軟倒的他。

    「二師兄!」豺狼立即翻窗進入,飛快的從虎將手中接過他。

    豺狼將人抱回床上,心裡萬分懊惱,「我很抱歉,二師兄,我……」

    雪豹搖頭,緩了口氣之後,抬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

    「你毋需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我沒事的,你們別擔心,」

    「你若要我別擔心,就留在谷裡,不要出谷。」豺狼聲音瘠痖。

    「佑禎,我的時間停在五年前。」雪豹突然低低的說,迎上兩人錯愕的表情,苦澀的一笑。「自從那年受傷之後,我的時間就此停住,五年過去,看著你們每個人不斷的前進,而我依然被綁在五年前,在心頭糾糾纏纏,若不解開,我的時間便無法前進。」

    豺狼咬牙,最後猛地站起身,背對著雪豹。

    「就算你被綁在五年前,也比讓你出去送死強!」未了丟下一句「我去請師叔過來」之後便急步離開,彷彿伯再聽一句,他就無法再堅持。

    室內一下子陷入沉默,好一會兒之後,虎將才徐徐開口。

    「二師兄,你明知道自從你受傷以來,最在乎你身體狀況的人就是三師兄,尤其你受傷的原因是因為替三師兄調查滅門血案的兇手,才讓熊勝意起殺意痛下殺手,他心裡充滿對你的愧疚,以及對自己的痛恨,而你卻……」虎將搖頭,「你剛剛間接對三師兄說,是他害你落到這步田地的。」

    雪豹渾身一震。「我沒有那個意思!」他焦急的澄清。

    「我知道,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尤其對本就心有愧疚的三師兄而言,更是致命的一擊。」

    雪豹揪著衣襟,滿臉懊悔。

    「三師兄他……」虎將本想再接再厲,卻被一聲冷喝打斷。

    「你給我閉嘴!」豺狼走了進來,將林靜天的醫箱放在桌上,瞪了多嘴的虎將一眼。「誰准你對二師兄胡說八道的?」

    虎將暗暗一歎。嘖,來得真快。

    「佑禎,我……」雪豹拉住豺狼,急著想解釋。

    「都別說了。」林靜天跨進木屋。「承皓,乖乖躺著,師叔幫你診診。」拉開雪豹扯住豺狼的手,默默為他診脈,一會兒之後才放開。

    「師叔,二師兄如何?」豺狼立即擔憂地低問。

    林靜天拉了拉衣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起身走到桌旁,打開醫箱開始配藥。

    「師叔……」豺狼皺眉跟了過去。

    「閉嘴。」難得的,林靜天口氣不是很好的斥責。「我倒要問問你,承皓為什麼又發病?明知道你二師兄不能太激動,你是怎麼刺激他的,嗄?」他質問。

    豺狼撇開頭,走回床邊坐下,抿唇不語。

    「不,師叔,是我自己不好,不關佑禎的事。」雪豹焦急的澄清:心裡非常愧疚,

    林靜天望望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歎氣,不管他們了。他拿起兩包藥單,轉身交代虎將。

    「寒松,你去幫承皓煎藥,這一包以泉水三碗,煎取一碗,去滓;另外這一包,泉水兩碗,煎取一碗,去滓後,合和重煎,取八分,瞭解嗎?」

    「是。」虎將拿著兩包藥草,趕緊煎藥去。

    林靜天走到床邊,垂首望著守在床邊的豺狼,微微一歎。

    「佑禎,師叔知道你關心承皓,不過,能順著他就順著他吧!」

    「師叔,你不懂,二師兄想要出谷!」豺狼有些惱怒。

    「出谷就出谷,有什麼大不了的,以他的身體狀況,是沒問題的。」

    「他出谷不是遊山玩水,而是要接案子,我絕對不准!」

    「佑禎,讓你擔心,我很抱歉,可是這個案子我非接不可。」雪豹難得固執。

    「非接不可啊……」林靜天訝異,旋即看見掉落在一旁地上的通緝告示,上頭的名字讓他一楞。「原來是熊欣……」

    「師叔,你也知道她?」豺狼奇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我聽你們師父提過。」林靜天沒有多說什麼。「其實承皓的身體狀況已經可以應付了,你們應該還沒試過你們師父新傳授給承皓的武功吧!」

    「那些不都是強身用的?」豺狼狐疑。

    「呵呵,佑禎,你未免太小看你師父了,他傳授的武功絕對不僅有強身這種簡單的功用,那套同樣名為『以柔克剛』的掌法和劍法,也許連你也敵不過。」

    聞言,豺狼錯愕,雪豹驚訝。

    「真的嗎?」豺狼半信半疑。

    「不管是真是假,情緒大起大落對承皓的身體負擔比起出谷奔波還大得多,你懂嗎?」林靜天對他說。

    豺狼沉默,師叔說的……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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