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和男人們在客廳聊得開心,聽到門鈴響,她很賢慧的自動扮演起應門的角色。
路芯瑤站在屋外,和前來開門的女子大眼瞪小眼。
「妳找哪位?」女子儼然以主人的身分自居,狐疑的問著站在門外的漂亮女子。
「我……」路芯瑤發現自己的聲音梗在喉嚨,一瞬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和回答。
「玉梅……」隨後趕來的卓皓楠尷尬的迎向女友,「她……她是我女朋友路芯瑤。」
「喔。」沈玉梅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目光卻若有所思的多看她兩眼,含笑的眼中浮上復雜的情緒。
路芯瑤不明就裡,仍是維持禮貌的笑笑打招呼,把她當卓皓楠的朋友對待。
「我也該回去了。」沈玉梅看了看表,留下買來的糕餅禮盒起身准備離開。
「大哥送送人家吧。」卓紹倫立刻說,臉上勾著笑,客氣得令人心生詭異。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揮揮手,不太認真的拒絕,其實仍是有些貪圖司機接送。
「應該的,妳可是孕婦,大哥起碼該幫妳攔輛出租車。」卓紹倫笑睨兩人,眼中的深意掩在笑容下。
「呃……」沈玉梅笑得有些尷尬。
「那我就送妳下樓吧。」卓皓楠不好拒絕,況且這也是當男人的基本責任,朝女友歉然的點點頭,他轉身開門。
「好。」再度揚起的笑容掩去沈玉梅心底的失望,她跟隨他身後離開。
屋內只剩兩人時,卓紹倫斜勾起的笑容明顯不懷好意,「妳知道她是誰嗎?」
「誰?」路芯瑤冷淡的瞥他一眼,哼!陰魂不散的家伙,一天到晚厚著臉皮來當電燈泡,想盡辦法搞破壞,此刻臉上過分燦爛的笑容令人覺得詭異極了。
「我大哥的前女友。」他嘿嘿笑,仔細留意她知道真相後的表情。「我打電話要她歸還大哥住處的鑰匙,我想妳應該不會喜歡男友的屋子還有另一個女人可以來分享吧?」他擺出一臉同情的樣子,「我大哥就是這麼粗心的人,不懂女人最在意什麼,有了新女友,居然還傻到把屋子鑰匙留在前女友那兒。」
路芯瑤呆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挨了一拳般蒼白而木然。
卓紹倫笑得更得意了,更是不放過這機會的猛潑涼水,「我幫妳清算舊情,對妳還不錯吧?妳應該感謝我才對。」
血色自她臉上退去,她仔細回想剛才那個小家碧玉型的溫婉女子,不是不知道他曾交往過其它女人的事實,但是當他的過去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心竟然糾結得如此難受。
她蒼白著臉,卻努力武裝臉上表情不願在這痞子面前示弱,冷冷的開口,「用不著你多管閒事。」
「真是好心沒好報。」他不以為意的笑著,眼見目的達成,愉快的站起身,和開門進屋的卓皓楠打照面,他拍了拍大哥的肩頭,「我先走了,你多保重,女人嫉妒起來是很可怕的,好自為之吧。」
「什麼……」卓皓楠被弟弟一番話弄得一頭霧水,關上門轉過身,就見到女友罕見的寒霜覆面,他心中一驚,多少猜出紹倫可能已經把實情告訴她了,包括一些該說的和不該說的,也許還經過加工了。
「怎麼了?」他陪笑臉,語氣輕哄,決定先扮清純和無辜。
「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路芯瑤冷冰冰的開口,像個判官,不容許眼皮子底下有任何一絲謊言發生。
「嗯。」他只能點頭招供。
「她有你屋子的鑰匙?」她的眼睛瞇了起來,聲音壓抑而憤怒。
卓皓楠無法否認,即使膽戰於女友的怒氣,也只能硬著頭皮承認。
理智那根弦繃斷了,她幾乎是用跳的站起來用力踱著步,「你究竟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的?」她氣不過的朝他吼,她發現自己實在不了解他,不但對他的背景一無所知,甚至連他曾和女人同居都不曉得。
「妳……妳干嘛發那麼大脾氣……」他趕緊安撫女友,戰戰兢兢的說道。
「在我之前,你居然還和別的女人同居!」她氣壞了,原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哪曉得早有數不清的女人得到和她相同的待遇。
「沒有同居,我只是把鑰匙給她……」他手足無措的解釋,「因為玉梅有時候會來幫我整理屋子,她向我討鑰匙,嫌出入不方便,我想想應該沒關系,所以才會給的……」
「你知道男人給鑰匙就表示認定這女人的身分了嗎?」她不知道該氣他的呆還是隨便了。
「我沒想過那麼多……」他無辜的說,「她現在已經結婚過得很幸福,我和她早已沒有任何關系了。」
「你從來就沒給過我屋子的鑰匙。」她恨恨的瞪他,眼眶泛紅,心裡委屈極了。
「妳從來沒向我討呀……」他手足無措,又緊張又窘迫,「如果妳想要,我可以立刻給妳。」說著就要去拿備份的鑰匙。
「不必了!」她喝住他的步伐,「要我開口你才會給嗎?你就不會主動拿給我?」她也不想要了,一想到他曾和別的女人在這間屋子、在那張床上纏綿,她的心底就有說不出的介意。
「芯瑤……」他無奈一歎,承認自己粗枝大葉,從沒想到女人會如此在意這些事。
路芯瑤開始恨起卓紹倫了,他的挑撥很致命,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比她想象的還小心眼,容不得他的舊愛遺留任何蛛絲馬跡,當他的過去出現在她面前,她的世界開始天翻地覆,種種的懷疑與嫉妒撕扯著她的心。
那一晚,躺在房間的那張大床上,她睜著眼了無睡意。
卓皓楠從後頭抱住她,大掌扳過她的臉,在她唇上印下火熱纏綿的一吻,他深濃的吻中帶著求歡的訊息,似乎想用身體取得她原諒的證明,她對他冷淡一整天了,他受不了,受不了她這麼冰冷的對他,所以他極力的想與她重修舊好。
「唔……」她被吻得情欲挑動,模糊間,她的身子被翻了過來,隨即覆上的是他堅實的男體。
「不……不要!」她推開他,氣息不穩,四目相接,她看見微弱的光線下,他震驚又受傷的眼神。
路芯瑤翻過身躺回自己位置,蜷縮起身子,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她突然不願再和他在這張床上親熱,那會讓她想起太多齷齪不堪的畫面,嫉妒像條毒蛇般,鑽得她好難受,她痛恨自己的無理取鬧,厭惡極了自己吃醋的丑陋模樣。
卓皓楠翻身仰躺在床上,因為求歡被拒,胸中有說不出的煩悶,如她所願的不再打擾她。
原想強迫自己睡著的,卻聽到身旁傳來細細碎碎的啜泣聲,在黑暗中壓抑著。
他心軟了,剛才的悶氣瞬間煙消雲散,他伸出手臂環住她,沒有開口,但舉動已充分表現了他的撫慰與理解。
她在他懷中轉身,抱住他的背,緊緊的,帶著愧疚,將臉埋進他胸前,「對不起……」她開口,聲音仍帶著哭意。
他歎息,只是靜靜的摟著她,這個夜晚沒有人再開口說一句話,一切似乎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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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氣氛起了些變化,但路芯瑤還是很努力的粉飾太平,尤其不願讓卓紹倫看出端倪,令他稱心如意,但是有些情緒還是很難藏得住的,她開始排斥去卓皓楠的屋子,要親熱也必須拉他來她的住處才願意,不過也因此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絕卓紹倫進她的屋子當電燈泡,也只有在她的屋子裡,她可以毫無芥蒂的和男友親熱與談情說愛,而不會有任何舊情陰影的心理負擔。
卓紹倫沒有看出她的作戲,還有些驚訝自己的詭計居然沒有奏效,伺機尋找著任何可以打擊離間他們兩人的機會。
在修車廠裡,卓紹倫不懷好意的接近她。
「喂。」
路芯瑤抬眼,沒好氣,「干嘛?」
「沒什麼,只是想關心你們而已。」
她不以為然的冷哼,「得了,你別來搞破壞就太好了,還說想關心我們?我看是來探八卦的嫌疑比較大。」老是趁卓皓楠不在時來嚼舌根,他可真不光明磊落,簡直就像八點檔連續劇裡專門挑撥離間的女配角似的,可惜他那張還算英俊的皮相,派頭及架式都大,穿起西裝更是人模人樣,但心胸卻跟芝麻綠豆一樣小。
卓紹倫嘿笑了聲,沒有將她的挖苦放在心上,「比起我哥之前的女人,我是覺得妳還滿有趣的啦,起碼有膽量敢和我大小聲。」這是真話,以前他們兄弟身邊的女人皆畏懼他們的身分和權勢,不需大聲吼叫,只消厲眼一瞪,就嚇得全噤了聲,哪像這個女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原來你這麼欠罵?早說不就好了,我絕對樂意幫忙到底。」她皮笑肉不笑的,對他的恭維嗤之以鼻,如果那能算得上是恭維的話。
「唉……可惜呀……」他裝模作樣的歎口氣,「可惜我大哥對妳用情不夠深。」
路芯瑤瞥了他一眼,當作沒聽見。
「妳真的不相信啊?」他低笑,眼中興味盎然。
她仍低頭看著手上的書,眼也沒抬,「你別以為隨便說說我就會相信。」
「我真的是隨便說說的嗎?」他造作的問著。
「誰理你的鬼話。」她嗤哼。
「我可是好心提醒妳呢。」他一臉同仇敵愾。
頓了頓,也不管她有沒有仔細聽,他繼續強力推銷,「其實妳從很多小細節就可以推敲出來了,例如:妳是不是從來沒見過我父母?我大哥有沒有說要把妳介紹給家人?妳有沒有見過他其它的朋友?」
看見她翻書的手停頓了下,雖然仍沒有正眼看向他,但卓紹倫在心底偷笑,更加努力掮風點火,「我猜,一定是什麼都沒有吧?就像我從來不知道妳的存在就是個最好的證明,男人嘛,沒啥重要的女人就不用特地介紹了,我們是不會隨隨便便就把人帶回家的。」
卓紹倫察覺她的動搖,滿意的閉嘴不再言語,留給她自己去思考,正好這時卓皓楠回來了。
「在聊什麼?」他沒有多想的問道,卻敏感的嗅出一絲不對勁的氣氛,他看了看弟弟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再看看女友有些陰沉蒼白的臉色,不禁暗暗捏把冷汗,早知道就不要留他們倆單獨相處,紹倫也許已在背後偷偷捅他好幾刀了。
「沒什麼啊,大哥。」卓紹倫四兩撥千斤的笑著。
「芯瑤?」他惴惴不安的轉向女友。
「沒事。」她淡淡的回道,眼光專注,「我在看書,不屑和豬說話。」她暗諷。
卓紹倫聞言反而爆出大笑,覺得有趣極了,她明明很在意,卻又要故作姿態的粉飾太平。
卓皓楠如墜五裡霧般捉摸不出個方向,只能吞下滿肚子的疑問,轉身投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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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芯瑤一直忍耐著,不想中卓紹倫那個卑鄙小人的詭計,偏偏他說的全是事實,教她想反駁也不知從何反駁起,不安與懷疑拚命的在心裡啃食著她。
窩在她屋裡的小沙發上,路芯瑤爬進他懷中,將他的目光從電視新聞畫面轉過來。
「怎麼了?」卓皓楠順勢躺下,笑問,感受兩人身體相貼的美好,一雙手也忍不住在她身上游移。
「你愛我嗎?」很蠢的開場白,但問出口了才發現她竟如此在意他的答案。
「說什麼傻話……」他笑著,壓下她的頭給了她極纏綿火熱的一吻。
她氣喘吁吁,將臉埋進他懷中,卻沒想到他被勾動了情欲,開始解起她的衣服,撩高她的裙子。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懲罰性的咬了下他結實的胸膛。
「當然。一他的眼神認真,但是隨即摻入了情欲的火花,「我現在要開始身體力行的愛妳了。」
她用力的捶了下他的胸膛,不悅的橫他一眼,「為什麼你從沒想過將我介紹給你家人認識?」
「妳不是見過紹倫了?」他不解,還慶幸不用對她隱瞞自己家世的事情而高興。
「你弟弟?」她撇了撇嘴,「他不能當代表,而且相見還不如不見。」她仍對他的惡意挑撥懷恨在心。
「那……」他的心一跳,對親熱的興致減退不少。
「你父母。」她說,有些委屈的將臉埋在他胸膛前。
他沉默的頓了頓,看不出臉上表情,「為什麼突然想見他們?」
「只是好奇他們長什麼模樣……」她聲音悶悶的說,沒有說真話。
「就和一般人一樣,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犯不著特地去參觀。」他笑,似乎有意打迷糊仗。
「如果我堅持呢?」她坐起身,眼眸晶亮,像是卯上了。
「妳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他不明白,懷疑弟弟是否又向她嚼什麼舌根?他就知道下午他們獨處的那段時間一定有問題,他肯定在不自覺間被陷害。
「我只是覺得你好像不肯介紹我給你的家人認識。」
他的眼中浮上一抹苦澀,「妳多心了。」
「那我們明天就回你家看看?」她故意提議。
他靜默了會兒,眼中多了一點警戒和防備的神色,「為什麼這麼突然?」
「哪有突然,我們都交往好一陣子了……」她咕噥,有點惱他居然不懂她的暗示,非要她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嗎?或者真像他弟弟說的,他只不過把她當寂寞時陪伴的女朋友而已,根本就無意將她介紹給家人認識?
「我……」終究是口拙的人,面對女友的逼問,他防守不住,只能坦承以告,「我只是覺得……還不是時候……」
聽他這麼一說,她漂亮的眼中瞬間迸射出足以凍死人的眸光。
「那你認為什麼時候才是對的時候?還是你認為我根本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用不著特地介紹?」
「除非要結婚了,否則我認為沒必要驚動我父母,他們都是很傳統的人,一旦公開了反而會造成不必要的困擾。」論及婚嫁的男女才會進階到介紹雙方父母這一關不是嗎?而他和她,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困擾?」她的聲音拔高了些,雖然他這麼說也沒錯,但她就是沒來由的感到生氣,「是你困擾吧?」
深究他的話,她開始胡思亂想也許他和她在一起根本就沒那麼認真,至少不是在以結婚為前提之下的交往,雖然這是個流行一夜情的時代,她的思想不該那麼八股,但她就是生氣,而且還愈想愈生氣。
路芯瑤從他懷中跳起來,瞪視躺在沙發上的他,最後甩門進房,一古腦的將怒火全發洩在門板上。
「妳到底在氣什麼?」卓皓楠從沙發上站起來,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扉沉下臉色,他也惱了。
她關在房間裡不吭聲。
「妳就這麼想見我的父母嗎?」他在客廳裡煩躁的踱著步。
「我不是真的那麼想見他們!」房間內傳來她惱怒的回吼,這呆子究竟知不知道她在氣什麼?
他不知道,他只覺得女人莫名其妙。
「妳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我沒有逼你做任何事情。」她咬牙再吼。
「既然妳那麼想見,那我明天就帶妳回家啊!」他火大且賭氣的說。
路芯瑤生氣的拉開門,和他怒目相望,「我說過我不是真的想見他們!」她氣吼著,這呆子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她生氣的是他居然連提都不提,她已經知道他的身分背景了,他卻連將她介紹給家人的意思都沒有,其實她並不是真的那麼想認識他的父母,事實上她不但緊張而且怕極了,但她在乎的是他有沒有那份心意。
「妳這是故意在氣我?」他不悅的問,臉上有著容忍,但看得出來他很不高興,耐性已瀕臨告罄邊緣。
她抿唇不語,眼眶委屈的紅了,她的心情好亂,惱他的不解,有些事情愈辯只會愈糟,他要確認的是結果,而她注重的卻是心意和過程,究竟是為什麼男人和女人的認知會有這麼大的差異?
看見她眼眶泛淚的模樣,卓皓楠很沒出息的怒氣全消,只能重重的歎了口氣,伸手爬梳過頭發,「是不是紹倫對妳說了什麼?」
「我覺得自己打不進你的生活圈……」她悶悶的開口,吸吸鼻子,眨掉眼中的水霧。
過了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他才自嘲似的開口,「我才是進不去妳生活圈的那個人不是嗎?」
「我……」她愣住了,不明白他為何會這麼說。
「難道不是?」他自嘲的笑了,「妳試著問問自己,妳曾經把我介紹給妳的朋友嗎?沒有,一個都沒有,妳的生活圈、妳的家人、朋友,都是我聽妳說的,我從來就不曾真正的接觸過,我的工作、我的同事,最起碼妳有真正的接觸過,而妳呢?妳曾試著把我帶進妳的生活圈嗎?」
「我……不是的……我從來沒有這樣想……」她悚然一驚,突然發現自己百口莫辯,仔細回想,她的確是不曾正式將他介紹給朋友過。
「妳拚了命的想認識我的家人,想了解我、挖掘我,但是妳卻沒有給我相同的權利,妳的生活圈、交友圈,一直是我被禁止碰觸的范圍。」他同樣是有怨的。
「但我什麼都說了,家人、同事、朋友,哪一樣不曾告訴過你?」她為自己反駁喊冤,她以為她將生活中的大小事都說給他聽了,她才是對他最坦承沒有掩飾的一個,哪像他是個悶葫蘆,什麼話都憋著,即使他沒有實際接觸過她的朋友,但她從不曾對他隱瞞任何事呀,即使他不問,她也會主動告知,所以她才會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像個透明人,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那不夠,我要的是親身參與,而不是每次都由妳口中轉述,妳朋友知道我是妳男朋友嗎?她們知道我在做什麼嗎?」他重重的歎氣,臉上寫滿煩躁與不安,因為太想抓緊她,種種的自我懷疑就隨之而來。
「我和朋友們本來就很少聯絡,大家都各忙各的,一年根本聚不到幾次。」她嘟嘴,「每天就是上班下班,然後周末來找你而已。」這樣一說,才發現她的生活圈真小,尤其在認識他之後,她更是把大部分時間都拿來和他膩在一起了。
「那麼同事呢?妳的公司那麼大,同事起碼有好幾千人。」他一顆心酸溜溜的,想到她在工作上會遇見各色各樣的人,其中不乏優秀的青年才俊,他就更加的不安和自卑了,一個整天在機件堆裡打滾的技工師傅,他拿什麼和人家比?
「同事幾百人,我又不是每一個都認識。」她瞥開眼,「我和他們僅止於工作上的往來,假日時大家從來不聯絡的。」
「那總該有幾個比較熟識的。」他忍不住追問。
「那些大姊平常愛嚼舌根,有便宜占絕不手軟,我才不要告訴她們我有個開修車廠的男友,要知道了還得了?你這呆子看在我的份上,一定不會照價收費,我討厭被她們利用。」她是為他著想啊,他怎麼可以曲解她的一片好心?
他沉默著,似乎在懷疑她話中的可信度。
「不是因為我只是個修車的?」他的聲音悶悶的,終於吐實。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禁微愣,「才不是呢。」
她垮下了肩,有些疲倦的,像要尋求溫暖般,主動上前環住他的腰。
他的心因她這無言的求和舉動而柔軟了。
「我永遠不會覺得你只是個修車的。」她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平撫他的不安,「我只擔心你又回去當大哥。」
「只要妳在我身邊就不會。」他伸手抱住她,低柔的嗓音裡有著明顯的乞求。
她輕聲歎息,「我不喜歡和你吵架,感覺好難受。」
「我們沒有吵架。」他堅持。
「我這陣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是他弟弟的挑撥,也許是他前女友的出現,她只覺得壓力好大。
「是因為我?」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好似所有的感覺都不對了,再也無法輕松的相處,彼此都想更加抓緊對方一些,卻總是落得兩敗俱傷。
「不是你的關系。」她咕噥,都怪他那個見不得人好的弟弟。
半晌後,他忍不住再度開口,「我也沒見過妳的家人。」
她一震,「那是因為……」她父親可是嫉惡如仇的退伍軍人,若知道他混過黑道,怕不拿刀劈了他為民除害,想到這,她就忍不住覺得頭大,父親應該會欣賞他的人品,但一想到卓家一家子黑到骨子裡的祖傳事業,她就從頭涼到腳,所以才寧願少惹麻煩的不去多事。
她沉默很久,久到他不安的心動搖得更厲害了,他沒再追問,只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時候到了自然會來,他不想逼她。
路芯瑤無言,她一味自私的要求他,卻沒反省過自己,原來他們抱持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都在算計著自己的退路,沒有誰比較高明,熱戀時可以不顧一切,但當感情穩定,這些問題就全浮上台面了,愛情禁不起認真的檢視,計較著誰的付出與坦承較多,只會令原本就脆弱的愛情被多劃上幾刀罷了。
難道他們感情甜蜜的一刻已經過去,現在開始的是苦澀大於甜蜜的危險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