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過去了,在漢斯和圓圓之間的氣氛顯得異常沉悶。
「漢斯,你們倆到底在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中間人每天看你們的臉色很難過耶!」強尼受不了地抱怨著。
「你為什麼不去問她?」
「如果我認識她二十幾年,我會選擇去問她的。」
「為什麼你不乾脆走開,讓我靜一靜。」漢斯沒好氣地說。
「你已經一個人發呆很久了,我想你需要的是找人談談話。」強尼一臉誠懇地表示。
「我想我和她都太年輕了,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漢斯歎口氣說。
「我以為你們彼此相愛。」
「愛?愛是多麼禁不起考驗。我對她掏心掏肺的,可是她還是懷疑我,我覺得我已經失去耐心了。」
「你也瞭解她只有十六歲。」
「是的,我是該哄到她長大嗎?」漢斯懊惱地說:「我要煩心的還有事業,我真的開始覺得自己很笨,為什麼這麼早就被女人給牽絆住。」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強尼開始憂心地詢問。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很不快樂罷了。」漢斯也理不清頭緒,無奈地應對。
「她是個很特別、很聰明的女人,我覺得你真的該好好思考。」強尼深深注視著自己的好友,歎息一聲轉身離開。感情的事真的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
漢斯獨坐在甲板上吹著寒冷的海風。
他從來沒有讓一個女人如此擾亂思維,為什麼他的世界改變了呢?他原以為擁有羅蘋是件很快樂的事情,但是她為什麼那麼殘忍地說出刺傷他自尊的話,讓他衝動地破壞兩人甜蜜的關係?他是迷戀她的人、她的肉體沒錯,在她身上,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卻讓她以為她有資格教訓他,她的確是做到了,不是嗎?一向目中無人的他,竟然被自己著迷的女人傷害,漢斯忍不住苦笑出聲。
想到在廣州的牢獄之災,身受重傷、小命旦夕不保,可是心中卻仍記掛著她的安危;他是這麼的愛她,卻換來她的冷漠,愛她,值得嗎?
身後的房門開了又關上,漢斯知道那是羅蘋;如果她選擇躲他一輩子,那就隨她去吧。女人,真的是個麻煩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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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風而上,美國和平號已接近美洲大陸,在中南美洲非洲奴隸貿易中心的薩爾瓦多港略做停留;由於這兒的碼頭異常混亂、打鬥搶劫之事不斷,所以在採購食物、飲水的補給後,馬上繼續北上的行程。
距離赤道愈近,天氣也變得愈來愈暖和,可是圓圓卻覺得和漢斯之間正步入寒冷的冬天。一個多月以來,漢斯只有兩個晚上喝醉後跑到房間和她求歡;她知道他不是真醉,自己也甘願假裝半推半就,讓兩人暫時沉迷於慾海的撫慰之中。可是在其它時間,他對她就好像視而不見一樣,正面迎來頂多投以一記冷笑,讓她傷心得無以復加。
早晨強尼告訴她明天就會接近美國國土的南方了,他們會在西班牙殖民地佛羅里達洲的港口停留五天,將一些貨物批售後,再運些棉花北上回到紐約。對於即將回家,強尼似乎很興奮和迫不及待,可是圓圓的心情更沉重了。她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有什麼勇氣去面對漢斯的家人,而他似乎也不打算告訴她他已有婚約的事情,他到底要怎麼安置她呢?無助的落寞感一次次地席捲圓圓脆弱的心。
渾噩地過了一天,次日清晨,船己進港,圓圓梳洗完後站在甲板上;看著忙碌的碼頭。
這就是佛羅里達嗎?按照西班牙文的意思,這裡是鮮花盛開的地方,那一定有很多美麗的花吧?從碼頭看起來,這似乎是個乾淨的地方,忙碌中卻帶有秩序,氣質完全迥異於之前所停泊的任何港口。
「你起來了啊,漢斯已經上岸洽商了。」強尼這陣子已經成為他們兩人之間的傳聲筒。「想上岸走走嗎?」強尼好意地詢問。
「你去忙你的吧,我不想打擾你。」圓圓很感激他的關心。
「不會麻煩的。漢斯把所有事都處理得很好,我根本插不上手,反正我也悶得慌,就和我一起去逛逛吧。」強尼看著悶悶不樂的圓圓,暗罵漢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好吧。」在船上真的是悶壞了,圓圓想出去走走也不錯。
接下來的三天,強尼每天都陪著圓圓四處走動,他帶她去看美麗的沙灘、去爬山,甚至去看農民采棉花。少了漢斯在身邊,雖然感覺遺憾,但是在強尼風趣、耍寶的帶領下,圓圓還是玩得很愉快。而她每天起床就看不到漢斯,回船後他也還沒有回來,她幾乎開始懷疑漢斯這些天是不是根本沒有回來?
「羅蘋,今天晚上就要開船了,我朋友找我們去野餐,去換件淑女一點的衣服吧,別忘了戴頂帽子。」本來想隻身赴約的強尼,看到無所事事、在甲板上閒逛的圓圓,像個可憐的棄婦;以漢斯這幾天的表現,根本就不在乎圓圓的感受,強尼一時同情心大起,改變初衷,決定再帶她上岸走走。
在強尼再三強調他的朋友都是大好人後,圓圓才同意回房換裝一塊兒出遊;她私心裡本以為今天漢斯會帶她出去的,可是漢斯仍舊不見蹤影,看來他們之間的惶局真是很難打破了。
這幾天和強尼外出,她發現這裡的女子都穿著剪裁合身的漂亮長裙;相形之下,自己寬鬆的長袍顯得非常土氣,難怪強尼叫她穿得淑女一點。打開衣箱,圓圓拿出一件象牙白鑲金蔥邊的長裙,穿上後,她自己很滿意這身裝扮。淡雅的方領呈現出她白裡透紅、吹彈可破的完美肌膚,貼身的袖子展現她纖細手臂優美的線條,胸部及腰間看起來緊了些,可是她發現大家都是如此打扮,她的服裝還算保守呢。
強尼正站在船邊和他五名好友談天,突然發現怎麼大家都不講話了?不用回頭,他知道是圓圓下船了,只有她的古典美,才會讓這群男人看得自瞪口呆。不過當他回首和圓圓打招呼時,自己也嚇壞了。
羅蘋的身材真是令人噴火,漢斯這好小子可藏得真好。強尼看著自己朋友快流下口水的表情,他開始擔憂今天帶圓圓出門可能做錯了。
看到這麼多男人肆無忌憚的愛慕眼光,剛開始圓圓覺得很不自在,後來在兩名女士加入同游的行列後,不安的感覺才稍微減退。她發現西方男人都很紳土,擅長讚美女性,除了不習慣他們公然求愛的大膽行為外,和他們交談的感覺其實還算愉快。在席間,不知是否因女性的敏感,她總覺得兩名女士的話題總是會有意無意地繞到漢斯身上,不由嫉妒地想,漢斯在女人堆中真的是吃得很開啊!
聽他們言談間,圓圓瞭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殖民地生活的男子比較討不到老婆;因為開疆擴土的工作,大多以男性居多,好人家的淑女是不大可能隻身到新大陸闖天下的。
北部的美國也是如此,雖然已然脫離英國殖民地身份快八年了,可是缺乏適婚女子的情況還是沒有改善;只有家世好、有錢的少爺,才有機會和名媛淑女結婚。漢斯不就正好符合這些條件嗎?只可惜他已經先跟她結婚了,這個消息對這些適婚女性而言,可能是青天霹靂吧。
午後突然烏雲密佈,強尼擔心可能會有雷陣雨,急忙催促眾人趕緊收拾東西離去。突然,遠方出現馬蹄聲,吸引眾人的視線。
「強尼,那該不會是漢斯吧?你不是說他忙著進貨嗎?」為首的男子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大嚷。
「他八成是出來尋妻了。」強尼覺得自己好像要大禍臨頭了。
「尋妻?」眾人齊聲問道。
「啊,我沒告訴你們羅蘋是他的妻子嗎?」強尼正想辦法拯救自己。看著一群男人們惋惜的表情、女人嫉妒的眼光,女主角卻渾然不知地出神看著男主角愈來愈接近,強尼不禁覺得好笑。
「羅蘋,來,跟我回去!」漢斯怒氣沖沖地下馬,看到美麗的妻子坐在一堆蒼蠅之中,令他忍不住妒火中燒。
像是被下了蠱一般,圓圓聽話地走到漢斯面前。看著衣服合身地包裹住圓圓凹凸有致的身材,他脫下外套包住妻子將她放上馬鞍,就像來時一般,很快地消失在眾人眼前,留下的強尼只有無奈地接受眾人輪番的好奇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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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本來要帶你去玩的,但是找不到你。」漢斯的語氣讓人感受不到他心中的想法。當他一早起床,將批貨的事情提前忙完趕回船上,提姆卻告訴他,強尼帶著她和一群男子出遊了。他感覺十分失望和生氣,突然間只想見到她,不想讓別的男人覬覦她的美麗,不加思考地,他馬上就策馬前去尋人了。
「我不知道你會回來。」圓圓有些賭氣地陳述。
是的,這些天他真的冷落她了,漢斯無話可說。
「快把衣服換下來,免得感冒了。」在回來的途中剛好碰到大雨,兩人都淋成落湯雞。
圓圓默默地點頭走向自己房裡,沉默又回到彼此之間。
雖然天候不佳,但美國和平號還是在傍晚啟航。陣陣雷雨及洶湧波濤,讓圓圓覺得很不舒服。
到了夜半,船身被海浪沖擊得好像快要解體了,一大堆奇怪的碰撞聲音不絕於耳。房間裡沒有固定住的東西全被掃到地下,放在案上的玻璃壺也禁不起左右搖晃,鏗鏘落地,將好不容易才入夢的圓圓嚇醒。
「羅蘋.你還好吧?」
聽到漢斯關懷的聲音,圓圓飛快地打開房門投入他強壯的懷抱。
抱著圓圓顫抖的嬌軀,漢斯陪她躺臥床上,親吻她的臉頰安撫地說:「不要害怕,沒事的,這只是小小的風浪,一下就好了。」
「不要離開我!」圓圓緊抱著漢斯親吻,多日的寂寞早已讓她崩潰、泣不成聲。
「我不會離開你!」感受到妻子的委屈,漢斯溫柔地用愛的行動回應。
船外依舊波濤洶湧,床上則是慾海狂奔……
「你什麼時候打算告訴我,你母親替你安排婚事的事情。」當圓圓用西班牙語詢問漢斯時,他睡意頓時全消。
——她會說西班牙話?難怪她會生氣這麼久。不過自己總是在圓圓身上發現驚奇,不是嗎?
聽到她的問題,漢斯想了一下,很認真地回答:「那是在跟你結婚以前我母親的打算,但是現在我已經跟你結婚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你愛她嗎?」
「不愛。」
「那你為什麼娶她?」
「傳宗接代吧。」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和母親溝通,她還算開明,但我需要你給我一些時間。」漢斯渴望得到圓圓的諒解,熱切地說:「我不會委屈你和我家人同住的。」
「你是怕我丟你的臉吧。」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漢斯有點不高興,他覺得圓圓有點無理取鬧。
「對不起,算我想大多了。」
「羅蘋,另外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漢斯斟酌也該是時候,讓圓圓知道他即將出海的計畫。「我不是跟你提過,只要再出海一次後,就陪在你身邊的事情?」
「有的。」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覺,圓圓並不想聽到漢斯要說的事情。
「等你安定下來,我想再去中國一趟,你知道有些事情我非搞清楚不可。」漢斯希望圓圓可以體會他的想法。
「你是說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你的國家?」圓圓心寒地指責。
「我會很快回來的,如果我不弄清楚整件事,我會記掛一輩子的。你能瞭解嗎?」漢斯覺得圓圓的認同對他而言相當重要。
「你走吧!我不要再看到你!」圓圓一把將漢斯推下床,發狂地大喊。
「為什麼你不能瞭解呢?」漢斯心痛地表示。看了圓圓一眼,落寞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我不是不瞭解你,可是沒有你,教我如何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裡生活?
淚,又落下了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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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年夏末 美國紐約州
在航行五個月又二十五天後,美國和平號終於抵達紐約港了。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強尼,他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如果說前一陣子漢斯和圓圓的冷戰稱為寒流過境,那這陣子就可以算是低氣壓籠罩了。
強尼覺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暴風眼的中心,左右都不是人,最佳的明哲保身方法就是少開口,免得自找氣受。還好總算回家了,他匆勿和兩人話別後,人就不知去向。
漢斯派提姆安排圓圓登岸的各項事宜後,就身陷於碼頭一片忙碌之中。
看著提姆和工人將她十幾箱的行李搬上馬車後,圓圓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彷彿看出圓圓的遲疑與無助,提姆適時地出聲:「夫人,主人指示我先送你回農場。」
他竟然連陪她認識新環境的時間也沒有!圓圓苦笑地跟著提姆的指示坐上馬車,駛向一個她不可知的未來。
坐在馬車中的圓圓根本無心觀看車窗外的景色,她只是對著窗戶發呆。提姆知道主人最近心情很不好,一定跟這位滿臉憂鬱的少夫人有關。但他只是下人的身份,沒有資格評論及多說什麼。
約莫一個時辰後,馬車駛離市區,窗外的景色已被田野所取代。
「夫人,過了伊斯特河後,就抵達農莊的範圍內了。農莊的另一邊界是哈得遜河谷窪地,靠近阿帕拉契山脈。」車前傳來提姆告知的聲音。
他說的幾個地名圓圓是一點概念也沒有,只有等日後再慢慢瞭解。過了河後經過一片濃密樹林視野豁然開朗,馬車也停了,車伕似乎在跟守門的僕人說話。一會兒,馬車經過石造圍牆及厚重木製柵欄,圓圓知道她已經抵達她的新家了,只是提姆好像還沒有要請她下車的意思。兩刻鐘過去了,馬車才又緩緩地停了下來。
「夫人,已經到家了。」提姆恭敬地打開車門請圓圓下車。
下車後,圓圓抬頭觀看眼前石造的房屋,她不知道這房子到底有多高、有多大,但是圓圓第一眼就愛上了它優雅的氣質。
門口有一群穿著黑白相間制服的僕人,讓圓圓看了很不自在,因為她發現他們低著頭,但眼睛都在打量她。
「提姆說你是漢斯少爺的妻子?請跟我走吧,我先帶你去房間。」
一名略微發福,約六十歲的婦人匆匆從屋內走出來,帶著親切的笑容對圓圓說話。
「夫人,我是少爺的奶媽,你就叫我羅絲吧。」進入挑高的大廳後,羅絲帶著圓圓步向旋轉式造形的樓梯,一面說道。
「二樓的左側是老爺和老夫人的房間,小姐們的房間都在右側的三、四、五樓,不過他們都住在城裡,一年難得回來幾次。左側的樓上有十幾間客房,小主人的房間就在二樓的右側。」
上了二樓,有一個色調柔和的大廳,擺了許多舒適的淡金色椅子和幾張小茶几,正前方有陽台,落地玻璃窗讓室內看起來明亮、溫馨。
羅絲表示:「這是二樓的起居室,一樓及三摟都有,不過一般客人來都待在一樓。」
「夫人,這就是你的房間。」羅絲帶著圓圓穿過長長的走廊,打開最後一扇門,帶著圓圓走入寬大的房間。「這是臥房,前頭是寫字間,後面這間是更衣室,旁邊是澡堂,梳洗室在角落。」羅絲一一介紹,接著興致勃勃地打開角落的一扇門說:「這裡是育嬰室,當然樓上還有大的嬰兒房,這間只是方便你照顧小寶貝的。」
推開落地窗,寬廣的陽台盡人眼底,陽台上擺了張桌子及數張椅子,還放了兩張躺椅。最讓圓圓歡喜的是這兒的視野非常好,可以看見蜿蜒的河流、美麗的花圃及碧綠的青山。
「夫人,這扇門可以通到小主人的房間。」羅絲推開左側的象牙色木門,接著說:「你的行李待會兒就搬上來了,我會讓麗莎及芬妮幫你整理,你就四處看看吧,有需要的話就拉鈴叫我們。」
「謝謝你。」圓圓感激地說。
看著奶媽關上房門,圓圓開始細細打量屋內。她真的很喜歡這種淡粉色調的裝飾,看起來很浪漫、舒服,只是這些原本都不是為她設計的吧。走到陽台,圓圓幽幽地想著,原來漢斯也是生長在富裕的家庭裡,要供養這一切華麗的開銷,得支付很大的代價,難怪他必須要那麼辛苦地工作。
傭人們的敲門聲將沉思中的圓圓喚醒,她出聲示意他們進入,一群男工將十幾口箱子放下後就出去了,只留下兩名女傭開箱替圓圓收拾東西。
這兩名女傭都長得很清秀,看得出來是黑人,可是又比提姆白些。簡單地問了她們的姓名,圓圓知道高個的是麗莎,矮的則是芬妮;麗莎看起來比較靈活,芬妮則顯得內向乖巧。看到她們兩人,讓圓圓想起自己在廣州的侍女小玉和小青,她們現在一定也很想念自己吧?
看著女傭打開數個箱子,她才發現爹娘替她準備的行頭還真不少;加上漢斯在南非替她採買的兩箱服裝,衣物間很快就掛滿衣服了。不一會兒,空的珠寶箱也滿了,還好娘將一些珠寶裝在珠寶盒裡,不然漢斯準備的珠寶箱還真的擺不下。她可以聽到麗莎及芬妮不時發出讚歎聲,如果她們知道其中一些珠寶是價值連城,恐怕會嚇壞吧。
在看到麗莎及芬妮擺置裝飾品時,圓圓都快瘋了。娘怎麼把一些古董都包了來?包括唐朝的玉器、宋朝的版畫。接著她看到比較實用的文房四寶,還有她心愛的古箏及胡琴。麗莎及芬妮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用途,她指示她們將這些東西放到書房裡。
兩個時辰後,東西都各就各位了,增加了些東方的擺飾品,房間看起來似乎更有氣質了,可是圓圓的心情卻益加沉重。窗外夕陽已西下,漢斯卻仍不見人影,他就這麼狠心嗎?連第一天也不願意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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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貨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時,漢斯知道自己不該再拖延了,把圓圓一個人放在陌生的環境裡,他比她還要難過!
沒有忙碌的借口,漢斯任自己內心驅策,飛快地騎上雷電,向農莊奔去。一個時辰後,他已出現在大屋的門前,匆匆下馬的漢斯無視於恭候的僕役們,直向二樓房間奔去。
推開自己的房門,沒有發現圓圓的身影,讓漢斯有點驚慌,後來才想到自己真糊塗,她當然是被安排到隔壁的女主人房裡了。推開相通的房門,漢斯想起自己好像才到過這個房間一次而已。
圓圓正站在陽台上,七彩絢麗的晚霞像是為了襯托她的美麗而存在。不管在任何時候看到她,她總是能讓他悸動,總是能左右他的情緒,激發他的柔情。
像是感受到他的存在,圓圓轉過身淡淡地說:「你回來了?」
「嗯。」漢斯走向前,將她擁入懷中。
兩人都不再說話,他們不想讓任何傷害的話語,破壞這難有的平靜與相依的甜蜜。直到傭人前來呼喚用餐,才將緊擁的雙人分開。
晚餐的氣氛很沉悶,看著坐在餐桌另一端的漢斯,圓圓覺得自己被孤立了,她不懂為什麼漢斯要坐得那麼遙遠。
「你看過奶媽了嗎?」到起居室喝茶時,漢斯終於開口了。
「嗯。」圓圓點頭。
「房間還喜歡嗎?」
「很好。」
「希望你住得習慣。」
「謝謝。」
「我去書房看書,讓麗莎服侍你早點休息吧。」漢斯看著圓圓表示。
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期待,期待她開口要求他陪伴;可是圓圓卻很聽話地走回樓上房間。
喝了半瓶酒,卻讓漢斯了無睡意,想要圓圓的慾望更濃了。
打開那扇通往圓圓的房間門,看著圓圓躺在床上的身影,他知道她還醒著,她是在等他嗎?
沒有猶豫的,他躺上床,迎向圓圓伸出的雙臂,深情地吻住她戰慄的雙唇。他發現她哭過,為什麼他總是讓她哭泣呢?無奈的情緒讓他吻得更深、更激動,一場汗流涔涔的歡愛,卻洋溢著淒涼、絕望的美感……
在農莊陪著圓圓四處認識環境後,第五天漢斯就留下她一人回到城裡。
「我得去見我的父母,將我們的事情告訴他們,我很快就會回來帶你去見他們的,別胡思亂想,安心等我回來。」
臨行前,漢斯和圓圓吻別的一番話,讓她深受感動。
看到圓圓望著漢斯消失身影的方向凝望,奶媽高興地對她說:
「少夫人,進去休息吧,看來小少爺很愛你的,伍德家可能快有小寶寶了。」
小寶寶?兩人在一起久了就會有孩子吧,她和漢斯的小孩會是什麼樣子呢?一定很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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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違家園快一年的漢斯,發現紐約在一年內變化很多。華盛頓當總統後,成立了聯邦政府,並把首都建立在紐約。政治議題一時成為大家最關切的話題,各項投資建設也積極在擴展。
在城裡的家中待了一天,卻連父母的影子都沒見到,看樣子最近他們一定各自忙著拓展勢力範圍吧。
終於,次日清晨,漢斯逮到正在用餐的父母親。
「父親、母親,早,我有事和你們說。」漢斯開門見山表明自己來意。
「終於捨得來向我們請安啦,我以為你連家在哪裡都忘了。」桃樂絲·伍德夫人故意挖苦兒子。
「他也是忙正事啊。漢斯,你這一年來讓伍德船業又賺了不少銀子。」喬治·伍德對自己兒子的表現滿意極了。
「他回來都快一個星期了吧,今天才想到要回來。聽強尼的父親說你帶了個女人回來,是不是?」桃樂絲張著精明的雙眼注視著兒子。
「父親、母親,我是來告訴你們,我在中國結婚了。」漢斯冷靜地開口等待父母的反應。
「那你跟吉柏特小姐的婚事呢?」桃樂絲質問。
「母親,那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再說我和她沒有訂親,我並不是非娶她不可。」漢斯語氣不耐地指出。
「聽說你為那女孩兒受了傷,傷好些沒?」喬治關心的只是兒子的身體。
「我很好,現在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
「很好?手指頭都不見了,還叫好?」桃樂絲捉起漢斯左手時,發現真的少了指頭,心痛得失去控制。
「媽,只是兩隻手指,別大驚小怪。」漢斯急忙安撫。
「你小時候我可曾讓你跌傷過?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不愛惜自己生命,你把你母親放在哪裡?」桃樂絲情緒激動地說。
漢斯歉疚地說:「很對不起,讓你們難過。」
「好。我知道你是在受重傷、沒有意識的時候結婚的,我會請神父替你註銷這個婚姻,另外找個地方安置她。」桃樂絲做了決定。
「不管如何,我已經娶了羅蘋,我必須對她負責。」漢斯堅定地說。
「你是說你可以為了個女人放棄父母?」桃樂絲尖銳地詢問。
「媽,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漢斯發現自己快失去耐性。
「她是黃種人,我不會讓身份低下的人進入伍德家族。」
漢斯生氣地指出: 「媽,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個種族歧視者。而且羅蘋是中國皇族的後代,父親是廣東的首富,嚴格算起來,我們家族還算高攀了。」
「好,就算我拋棄種族偏見,可是你認為她可以在紐約上流社會生存嗎?」桃樂絲冷酷地說出事實。
「她有我就夠了。」漢斯開始感覺無法承受。
「孩子,你以為世界上只有你們兩個人嗎?你大天真了。」桃樂絲感歎地說。
一直不開口的喬治終於出聲了。
「桃樂絲,不要再說了,我相信漢斯的眼光。兒子,有空帶她來見我們。」
「我不答應!漢斯,你不要讓她出現在我的面前,免得大家都難看。」
看到母親不妥協的態度,漢斯才覺得事態嚴重,他一直以為縱容他的母親會維護他,看來他錯得太離譜了。
「媽,你不能總想要控制我的婚姻。」
「我不會管你了,但你也別想要我承認她。」桃樂絲丟下餐巾走出門,不想再跟這對同一鼻孔出氣的父子說話。
待母親走遠後,漢斯才開口:「父親,可能再過幾天我又要出海了。」
「去中國嗎?」喬治若有所思地問。
「是的,有些事情我必須弄清楚。」
「那小心一點,事情辦完就趕緊回來。」
漢斯遲疑地開口要求: 「爸,我想請你多照顧我妻子羅蘋。」
「你放心吧,你母親只是嘴硬心軟,她不會為難羅蘋的,我會替你照顧你的家人。」喬治安慰兒子。看來漢斯很愛這個媳婦兒。
有了父親的保證,漢斯安心多了。
漢斯回到樓上換裝,提姆拿了封信給他,他隨手拆開,發現是漢娜夫人酒店的專用字條;這封信是他老相好玫瑰寫的,埋怨他為何回來一星期都不去找她。為了羅蘋,他只好辜負玫瑰的多情了。他言簡意賅地寫了封信給玫瑰,表示兩人情意已斷,並叫提姆去店裡選個手飾一塊送去。
他得利用這幾天去幾家商行查帳,並觀看營業狀況,才能有時間在出發前多陪陪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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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斯已經三天沒回來了,農莊卻來了位不速之客。
「夫人,樓下有位女士來找你。」麗莎敲門對圓圓通報。
「是誰?」
「是玫瑰小姐,從城裡來的。」麗莎知道玫瑰是漢斯在酒家裡認識的女子,三年前還有人謠傳小主人打算娶她呢,但那只是空穴來風,她怎麼敢告訴夫人這女人的來歷。
會是誰呢?沒有多想,圓圓回答:「你請她先坐一下,我馬上下樓。」
在芬妮的幫忙下,圓圓換上一件體面的洋裝會客;不知來者是誰的情況下,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過寒傖。
玫瑰坐在寬敞的起居室以嫉羨的眼光看著四周華麗的擺設。她昨天下午接到漢斯客氣卻無情的分手信後,就決定來會會謠傳中他從東方帶回來的小女人。即使漢斯母親在一年前打算安排他成親時,他也沒有要和她分手的意思,今天卻不明不白地被他拋棄,她決定就算是輸,也要看看是輸在何種貨色的手下。她派人打聽到漢斯這幾天都在城裡忙著生意,那個女人獨自待在農莊,對她而言,倒是個拜訪的好機會。
玫瑰用她自認為最優雅的姿勢轉身面對剛進門的圓圓,兩人一碰面,姿色當場就分出高下。圓圓典雅的古典氣勢,讓玫瑰幾乎無地自容。她為什麼該死的那麼清純,又那麼有氣質,看起來像個高貴的公主一樣!玫瑰生平第一次嫉妒起女人的長相。
「你好,是玫瑰小姐嗎?我是羅蘋,請問找我有什麼事?」看到起居室的女子,圓圓馬上就領悟到對方一定是漢斯的仰慕者之一。
「我是漢斯的老朋友了。聽說他帶了個東方女人回國,我很好奇,就過來看看。」玫瑰坦白地說。
「謝謝你。」看著衣著艷麗的女子,圓圓好笑地想:原來是來觀察我這個情敵。
玫瑰挑釁地說:「你知道漢斯和我的交情嗎?」
「沒聽他提起。」圓圓不客氣地回答。
「我和他交往快五年了,關係匪淺,他都沒和你提過?」玫瑰不懷好意地說。
想氣我?門都沒有!圓圓反問:「有必要嗎?他另外也有個交往四年的女子叫做蒂娜,你聽他提過嗎?」
「那你算什麼東西……」玫瑰已失去優雅地尖聲質問。
「我想我真的該感謝你,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丈夫的特別照顧。」
「你們結婚了?」
圓圓做作地驚歎:「他沒告訴你嗎?真是太失禮了。」
「我告訴你,你不要太得意,他昨天晚上在我那過夜,還送我這條項鏈。」忿忿不平的玫瑰開始口不擇言。看到圓圓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她得意地笑了。
看著玫瑰頸上造形略顯俗氣的珠寶項練,圓圓一語雙關生氣地道:「沒想到他眼光這麼差,不過配你挺合適的,如果沒事的話,請走吧。」
不等玫瑰回答,圓圓自顧自地轉身上樓,留下帶著惡意笑容的玫瑰獨自站在起居室。
晚上風塵僕僕趕回來的漢斯,被圓圓拒絕在門外。一頭霧水的他隔天經由奶媽告知,才知道玫瑰來找過圓圓。
為什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曾經自命風流的漢斯真恨死自己過去的花心,用完早餐後,漢斯在花園裡找到圓圓,他霸道地攔住她去路。
「羅蘋,我知道昨天玫瑰來找過你,她跟你說了什麼?」
圓圓忿恨地開口: 「說了什麼你最清楚!」
漢斯急躁地解釋:「我和她已經結束了!我這次回來已經和她提出分手了!」
「那不關我的事。」難怪那女人會跑來找她。可是都分手了,幹嘛還送她項練,圓圓愈想愈生氣。
「你不打算原諒我?我認識她是跟你在一起之前的事情。」漢斯感到萬分無奈。
看圓圓仍舊不肯說話,漢斯悵然地說:
「我最近比較忙,出海前我會再來看你,天氣漸漸涼了 你要多穿點衣服。」
受不了漢斯柔情的關懷,圓圓轉身向屋裡奔去;她不要再心軟了!再心軟一次,受傷又會更重,她已無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