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你說了,我要開會了啦。」
話筒彼端傳來齊揚鋒帶笑的嗓音,「先親一下再掛電話。」他朝話筒用力啵了一聲,「換你了。」
「你很無聊耶,不要啦。」文若依壓低嗓音笑斥。
交往這一個多月來,他每天至少會打給她三次,早上、下午和睡前各一次,而每次收線前,他都會這樣賴皮的跟她討吻,她若不答應,掛他電話,他就會不死心地繼續打來,直到她照做為止。
「乖,親一下就好。」他柔聲哄道。
文若依沒轍,水眸瞄向走廊四周,看見沒有人,這才輕輕朝話筒親一下。
「我沒聽見,再一次。」齊揚鋒賴皮地要她再親一次。
「懶得理你,掰。」嘴角上彎著,她連眼裡都透著笑意,才收起話筒,耳邊陡然飄來一個涼颼颼的聲音。
「嘖,在跟誰講電話?居然這麼親熱。」
她望了林偉豪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轉開話題。
「林副總,不好意思,我要去開會了。」說畢,便旋身快步離開,走向會議室。
他陰鷙地瞪著她的背影低咒著。
「賤人,給你面子你不要,等我當上總經理,看我怎麼對付你。」他背後可是有一個很大的靠山,他姑姑是董事長最寵的小老婆,總經理的位置早晚是他的,張君棋想跟他爭,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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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聽你的話,看了一部超級大爛片,這次該聽我的了。」文若依與齊揚鋒杵在售票口,兩人為要看哪部電影爭執不下。
「我保證這部電影絕對好看,連報紙影評都讚譽有加。」
「我不想看打鬥片,我要看這部動畫。」
「動畫片是給三歲小朋友看的,沒有意思,看這部啦。」
「誰說的,現在的動畫是老少咸宜,」她想了一下,覺得再這樣爭下去很沒有意思,又浪費時間,遂提議道:「要不然這樣好了,你去看你的打鬥片,我看我的動畫,散場後,我們約在門口見面。」
老實說她一向喜歡自己一個人看電影,那樣比較能專心投入影片劇情。
「我們一起來的,幹麼要分開看。」他不同意,「不然這樣吧,我今天先陪你看動畫,明天你再陪我看那部電影。」他是很欣賞她堅強獨立的個性,但是有時候他希望她多少能依賴他一點。
文若依搖頭,「明天我要到南部出差,沒辦法趕回來陪你看電影,要不然等後天回來再陪你看好了。」
「你要跟誰去?」
「我自己去。」
「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去?」他濃眉微蹙。
看見他臉上居然露出擔心的表情,文若依好笑地打趣著。
「我好歹也是個副理,出差難道還要找人陪著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就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了。
齊揚鋒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公司裡的業務人員出差,除非必要,通常也是單獨行動。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是他過度關心了,一談起戀愛,對她的保護欲就強到不行,忘了她是個能幹的業務人員。
看見他忽然笑了起來,她不解地問:「你笑什麼?」
「我突然想起你是個強悍的女孩,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他忍不住莞爾,當時他們恐怕誰也想不到,兩人竟會走到這一步。
「你這是在嘲笑我?」她斜眸睨他,強悍這兩個字聽起來,就覺得像是在說她很潑辣似的。
「不,我是在讚美你。」他誠心地說道。
文若依想起一事,唇瓣漾起狡猾的笑喚道:「揚鋒。」
「嗯?」他轉過臉來。
她張大嘴朝他臉上用力哈了一口氣,然後得意地笑開。
「氣味怎麼樣?」上次敢捉弄她,這次讓他也嘗嘗大蒜的味道有多難聞。
齊揚鋒屏住呼吸兩秒,然後露齒笑道:「美女呼出來的氣當然是……香的。」
她甜甜的彎起唇角,「是嗎,那再來一次?」
他連忙打開一瓶飲料,遞到她唇邊。
「你最愛喝的蔓越莓汁。」
接過飲料,她揚眉笑道:「算你識相,這次就饒了你。」
電影散場後,兩人並肩走出來。
朝他的車子走去時,齊揚鋒發現她猛然停下腳步,便回頭看向她。
「怎麼了?」
文若依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左前方的幾個男人。
「那樣傷害了我姊姊後,他居然還能笑得那麼開心!」
「你在說誰?」齊揚鋒朝她的視線望去,看見幾個男人走在一塊有說有笑,他留意到走在最左側的男子,輕訝了一聲,「咦?」
文若依沒聽到,目光憤恨地盯住其中一個男人。
「就是那王八蛋欺騙了我姊姊.」
「誰?」
「走在最左邊的那個。」
「他?!」齊揚鋒錯愕不已。
「沒錯。」語畢,她突然快步朝那票男人走過去。
「你要做什麼?」他吃了一驚,連忙拉住她。
她握緊了拳頭,怒不可遏。
「我要去狠狠揍那男人一頓!」姊姊黯然心傷的遠走他鄉,而展鑫銘竟然一點愧疚也沒有,這種男人……根本是人渣!
「別這樣,你就算打了他又能如何?只是白費力氣而已。」齊揚鋒勸阻著。
「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傷了我姊姊之後,還那麼快樂的生活嗎?」她看不下去,恨不得衝上前去扒了展鑫銘的皮。
「我相信你姊姊不會希望你那麼做的,對他最好的報復,就是讓你姊姊活得比他更好,何況,他對你姊姊的傷害已經造成了,你就算打死他也挽不回什麼。」
文若依忿忿地看著那幾個男人愈走愈遠。
他將她摟入懷中,柔聲哄著,「忘了這件事吧,你姊姊已經試著在遺忘了,你又何苦把這麼不愉快的事牢牢記著,拿它折磨自己呢?」
「……」她抓緊他的手臂,覺得不甘心,但誠如他所說,就算痛打了展鑫銘一頓又能怎麼樣呢?姊姊也不會因此而覺得好過一點。
「走吧,我們回去了。」他溫柔的擁著她的肩,朝車子走去。
坐進車裡,文若依仍然無法平撫內心的激動。
「你知道展鑫銘當初追求我姊姊時有多麼慇勤嗎?口口聲聲說我姊姊是他這輩子唯一所愛的人,結果呢?事實證明他根本是個騙子!」她氣憤不平地接著再說:「還有我們公司裡的馬經理和林副總也一樣,都結了婚,居然還想搞外遇,我的一些同學也那樣,好像不劈腿,他們就活不下去,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聽見她這番話,齊揚鋒便知她姊姊的事在她心中形成了很大的陰影,若不化解這個心結,她恐怕無法真正敞開心懷接受他,因此他溫聲地徐徐勸導。
「若依,你不能以偏蓋全,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那些人只是其中的一部份而已,就像你不能說所有的女人都對感情忠貞不二,跟男人一樣,也有一部份的女人對感情不專。」
他輕揉著她的髮絲,低緩的語氣誠懇地接著說:「如同這個世界上有好人、壞人一樣,男人中,有好男人和壞男人,女人裡何嘗沒有?你姊姊的事我很遺憾,但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否定所有的男人,我相信你姊姊也不樂見你這麼想。」
文若依張唇想說什麼,但細想之下,卻發現自己找不到可以反駁他的話,眸光的焦距落在車前的一盞路燈上,半晌才幽幽開口,「……你說的也有道理。」
沒錯,不論是男人或女人,都存在對感情不貞的人,她是不能獨獨只怪罪男人。
只是姊姊親身的經歷,帶給她的震撼太大了,因為她親眼目睹姊姊跟展鑫銘交往期間,曾是多麼的甜蜜,展鑫銘又是多麼寵愛姊姊。
可事過境遷,昔日甜美的戀情如今早已變了調,成為苦澀的回憶。
「若依。」齊揚鋒低喚。
「嗯?」她轉過臉,唇瓣猛然被攫住。
他的吻好溫柔,如柔和的春水一樣,吻去她適才忿忿難平的怒氣,她的心因此而輕顫著,她輕闔眼瞼,全心的感受與回應著這細膩綿密的深吻。
這一刻,她只覺得她和他的心彷彿融化在一起了,再也不想跟他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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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個客戶周旋了快一個月,這趟南下,文若依終於說服對方,將新大樓的監控系統交由百達公司來承辦。
回到下榻的飯店房間,她決定先去洗個熱水澡,消除一身的疲倦。
等一下她還得研究對方所提出來的合約內容,然後Mail回公司給馬哲賢批示,如果沒有問題,明早就可以跟對方簽約了。
沐浴完出來,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文若依唇角不禁微微上揚,知道這時候會是誰打來的電話。
「喂,我在飯店……吃過了,你呢……我怎麼會知道你在哪裡?你很無聊耶,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猜得到……欸,我要看台約了啦,沒空理你……好啦好啦,我猜。」
知道自己不敷衍他一下,齊揚鋒又要囉唆個沒完,她一邊從公事包裡拿出合約,隨口猜測,「你在電影院……不是,那在公司……也不是……」打開合約,瀏覽著內容,她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在蹲馬桶……我沒有亂猜,我很認真在猜,喂,我猜不到啦,你到底在哪裡?什麼,我等一下就知道?」
掛斷電話,她納悶地想著他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會是跑來找我了吧?」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喃喃低語,「那傢伙真像牛皮糖一樣,黏得真緊。」嘴裡雖這麼說,眼角眉梢卻漾著甜蜜笑意。
看見梳妝台前有飯店提供的礦泉水,她隨手拿起來喝了幾口,接著專心細看台約。
不久,她覺得眼皮愈來愈沉重,意識忽然間飄離,最後終於撐不住地趴倒在梳妝台前。
片刻後,房間的門被悄悄地打開一條縫,一雙眼睛謹慎地窺探著房內的情形,在瞄見趴倒在梳妝台前的人時,一個男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臉上帶著獰笑,男人將她抱往床上,看著昏睡不醒的人,他淫笑數聲,急色地開始脫起她的衣物。
「哼,文若依,得罪我絕沒有好下場,這是你自找的。」今天中午她將隨身行李拿進房間後,他便暗中買通服務生,偷拿出備用的鑰匙,悄悄去複製了一把。
接著回來,待她離開後,拿複製的鑰匙打開她的房門,用針筒將事先準備好的迷藥注射進梳妝台前的礦泉水裡,打算迷昏她。
而她果然如他所計劃那樣,喝下了那瓶曠泉水。
解開她淺紫色睡衣的衣扣,露出她一身嫩白的身軀,男人血脈債張、慾火高漲,探手要脫下她胸上的內衣,門板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男人驚惱地瞪向響個不停的門板.
「媽的,這個時候是誰跑來破壞我的好事?」他憤怒地低咒,暗忖著會不會是那個幫他偷鑰匙的服務生嫌他給的錢不夠,貪婪地想再索討更多。
而此刻門外的齊揚鋒久侯不見有人來開門,出聲叫喚,「若依、若依,你在裡面嗎?」
一直沒聽見回應,他有些擔心了起來,不久前他才打電話給她,確認她在飯店裡,現在不可能不在呀,他索性取出手機又撥了一次她的電話,但是響了很久仍沒人接聽。
房內的男人聽見手機鈴聲在響,自然不敢去接,原本得意的嘴臉此刻有些緊張起來。
原本想按兵不動,等外頭的人離開再說,但他陡然聽見房外的男人居然叫住了某個服務生,要他去取備用鑰匙來打開這問房門。
男人驚惶地站起身,慌張地想著該怎麼辦才好,這裡是七樓,他不可能從窗外逃走。片刻之後,他聽到房外傳來聲音,似是服務生取來了鑰匙,他只好倉皇地從浴室裡拿來一條毛巾蒙住臉,在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剎那衝了出去。
「你是誰?」看見有人奪門而出,齊揚鋒來不及抓住他,只看見他逃跑的背影。
男人哪敢出聲回答,只是拚命往逃生梯的方向奔去。
為了掩人耳目,之前他就悄悄動了手腳,讓這家飯店七樓走道的監視器故障,只要不從大廳進來,他的身影就不會被錄下,因此他是從後門的逃生梯上來的。
齊揚鋒擔心房裡的文若依,沒有追去,對那名服務生吼道:「你發什麼呆?還不快點去把他追回來。」
「哦,好。」在他提醒下,服務生這才連忙追過去。
齊揚鋒快步走進房間,入目所見,竟是文若依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若依、若依,你醒醒!」輕拍她的臉頰,他眸心竄起滔天怒火,不用別人來告訴他,看這情景,他已經約略猜得到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迷暈了若依,想強暴她。
該死的,他非把那個男人劈砍成十八段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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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腦袋好沉重。
睜開眼,文若依便聽見熟悉的嗓音在耳邊問:「你醒了,覺得怎麼樣?」
她側目望向他,「揚鋒。」見他面露憂色地看著她,她不解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被人用藥物迷暈了。」
「我被人迷暈?!」扶著有些昏迷的腦袋,她驚詫地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是誰做的?」
「沒抓到那傢伙,讓他跑了。」
「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啊,難道是小偷?」
「不是,他想強暴你。如果我晚到一步,後果不堪設想。」一想到倘若自己今晚沒來,在她身上可能發生什麼事,齊揚鋒神色凜然。
聽到他說的話,她震驚地瞠大眼。
「那我有沒有被他……」
「你沒事,幸好我及時趕到,把他嚇跑了。」
想像著自己可能遭遇到什麼樣的災難,文若依打了一個寒噤,抱緊自己的雙臂。
見狀,齊揚鋒不捨地將她擁進懷裡,輕聲哄她,「沒事了,有我在。」
她抬眸,看見他那雙桃花眼裡滿溢著擔憂與憐惜,知道他很擔心自己,心窩頓時被一股柔軟的溫暖給填得滿滿的。
「對了,你怎麼會跑來找我?」她想起昏迷前兩人的通話,他果然真的來了。
「昨天聽你說要自己一個人來出差時,我就莫名的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今天一直放心不下,於是便開車下來看看。」
「謝謝你。」她動容地道謝,有種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
「你沒事最重要。」他不會放過那個男人,敢動她,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她忽然拉下他的頸子,吻住他微涼的唇瓣。
「這是給你的謝禮。」
「要這樣才夠。」齊揚鋒狂烈地加深這個吻,想起稍早的事,他擁緊了她,恨不得將她永遠納入他的羽翼下,密密地保護著,不准任何人再來欺負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