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茉莉萬萬沒有想到事隔半年多,她會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鄉遇到當初,也是生平唯一的追求者——熊思遠。
「你是……靳茉莉!」他回報同樣的驚喜詫異。
「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你好嗎?」靳茉莉開心的問候。
再也沒有什麼比他鄉遇故知更叫人開心的了,就算不是故知,能在落難的時候見到一張熟面孔,那也是上天的恩賜。
「好,我很好,你呢?」
「我還是老樣子。對了,你來度假嗎?真巧,世界這麼大,我們沒在台北碰面,反而跑到這裡來撞見彼此。」
「的確是很巧,不過我可不是來度假的,我是陪大老闆來做業務視察。你是來玩的吧?沒想到會在我們集團旗下的飯店遇見你,來幾天了?住得還習慣嗎?如果對我們飯店的眼務有任何意見,千萬記得告訴我,我回去後才好跟同仁討論,修正我們的服務方式。」
她苦笑著搖搖頭,「我今天剛到這裡,不單是你們飯店,附近的幾家飯店都已經客滿,看來我今天晚上要露宿街頭了。」
「你出發前沒有事先預訂客房嗎?」
「有,可是當我抵達飯店要辦理Check—in的時候,對方說沒有接到我的預約傳真,因為額滿,他們臨時也無法幫我安排房間,我跑了附近大大小小的飯店,還是沒有地方住。」
「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這樣太危險了。」靜定思索須臾,「你等我一下。」他快步走向櫃檯代為交涉。
在靳茉莉眼中,熊思遠一直是個溫文敦厚的男人,當初就是認定他會是一個可靠的對象,所以她真心的打算接受他的追求,偏偏雷鎮喬從中作梗,是以這段還來不及開始的感情只能被迫宣告無疾而終,熊思遠很有風度的選擇退出。
沒想到感情談不成,他待她還是這麼寬厚,像這樣的好男人上天要是沒有賜給他一個好伴侶,那真是太說不過去了。
半晌,熊思遠拿著一把鑰匙快步的走來,「我老闆的妹妹原本計畫今天抵達這裡來度假一周,可是英國方面臨時有事情耽擱了,所以延至後天才來,你今天就先暫住在頂級客房,等明天一有空房,我馬上請服務人員幫你安排。」
「Kuma,謝謝你。」靳茉莉真的很感激。
「呵呵,聽到你這樣喊我,覺得好熟悉。來,我送你上去吧!」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他領著她往電梯走去,「跟雷先生的交往還順利嗎?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
笑容斂去,「你該不會是說雷鎮喬吧?」
「是呀,雷鎮喬,那個大名鼎鼎的離婚律師,在你大哥婚禮上當著我的面親吻你的男人。」他揶揄笑說。
「對不起,那時讓你那麼難堪。」
「不,都事過境遷了,我很欣賞他的勇氣。」
說起雷鎮喬,她就不得不聯想起半年前婚禮上那個混亂的吻,還有一個禮拜前在法院外頭那場驚天動地的吻,似乎不把她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雷鎮喬就是不痛快。
她怎麼會喜歡他?怎麼會?他那麼可惡,嘴巴那麼壞,老是把她氣得七竅生煙,怎麼看,那男人都像是壞到骨子裡去,設計她當什麼小奴隸也就算了,竟然毫不留情的真把她當奴隸使喚,光想就叫人氣惱。
當初若不是雷鎮喬壞事,說不定她的愛情試卷上早已經記錄了一筆呢!
瞧,連這種落難時候,對她伸出援手的不是雷鎮喬,而是熊思遠,有腦袋的人都會打從心裡質疑,她怎麼會神經錯亂的喜歡上雷鎮喬。
「沒有,我和他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極力撇清。
然而下一秒,意識到自己心裡真正喜歡的人確實是雷鎮喬,靳茉莉又感到沉重。唉,這是不是就是愛情泥沼裡的反覆?
看來,身為愛情教主的她,對於愛情並沒有特別拿手。
「可是他明明——」
逕自打斷對方的話,「是場誤會。」稱不上多美麗的誤會……
見她臉上有著迴避,熊思遠也就貼心的不再多問。
當!客房電梯閃爍黃燈,當電梯門一開啟,靳茉莉再也無法將視線從離開裡頭的人身上栘開。
是雷鎮喬!身邊還有個女人,正是那天她在法院前看到的那個大膽惹火的紅唇女郎。瞧,這兩個人的親暱,原封不動的從台北的法院搬到這個海外飯店的電梯裡,女人雪白的手緊緊的勾挽著雷鎮喬,而他似乎也挺享受這樣的艷福。
靳茉莉的臉色瞬間刷白,整個人的情緒不由得激動起來,呼吸也跟著凝重,她緊緊抓著行李箱,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這個男人怎麼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之間?一方面吻著她,回過頭又挽著另一個女人,除了她們兩個,難不成被他玩弄於股掌間的還有更多、更多?
也對,一個對婚姻如此蔑視的男人,永遠不懂忠誠的可貴。
「你們認識?」雷鎮喬身旁的女子敏感的問。
「嗯。」單音節,給了雙方無限的想像空間,「走吧!關於婚禮,你還有很多細節要打點的,不是嗎?」
「,當然。」女子露出一抹開心,「我們走吧!」
婚禮?雷鎮喬剛剛說的是婚禮沒錯吧?他要結婚了?怎麼可能?才短短的時間,他就要結婚了……
相較於靳茉莉的大受打擊,雷鎮喬僅是轉動手臂,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給了抹寓意深遠的淺笑,就和對方一道離開。
錯身之際,靳茉莉全然不敢呼吸,等待他的遠離,她才深深的呼了口氣,整個人頓時像是要虛脫似的。
就當她虛弱的放下所有戒備的時候,忽地,她耳後拂來一陣熱氣,逼得她渾身上下的毛細孔都浮現疙瘩。
「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吧?熊先生也一塊來。」雷鎮喬徵詢起幫靳茉莉拉行李箱的男人。
霍然轉身,靳茉莉拒絕邀約,「不用了,不敢佔用大律師的寶貴時間。」
「雖然我是律師,跟我說話照道理是要按時計價的,但是念在我們交情匪淺的份上,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跟你收諮商費的,連一毛都不會。」他帶著笑容深深的凝望著她,壓低嗓音問:「不會是急著重溫兩人時光,所以不想讓我打擾吧?」
「不干你的事,你也管不著。」她冷凝著俏臉。
他有什麼權利這樣對她說話!氣憤!
他低頭一哂,「就只是一頓飯,不會耽擱太久的時間,況且大家一起用餐不是更有趣,再說我和熊先生也好久沒見了,半年有了吧?自從上次在大力和月玫的婚禮上。熊先生,一道晚餐吧?」
他把問題拋給始終緘默的熊思遠,因為他知道這男人夠敦厚,絕對不會推辭。
「如果茉莉願意的話,我沒意見。」
「茉莉,就等你的答覆了。」等待的同時,他用唇語無聲挑釁:怎麼,不趕嗎?存心激怒她。
靳茉莉臉色鐵青,「既然有人要裝大方,我沒什麼不敢的。」
「好,晚上六點半,不見不散。」
雷鎮喬一走,步入電梯的靳茉莉整個人像是被抽去養分似的靠在一旁。
「你們……吵架了?」熊思遠婉轉的問。
他看得出來,靳茉莉很在意雷鎮喬,他也看得出來,雷鎮喬對靳茉莉的霸道佔有,他們明明都在意著彼此,為什麼卻要這樣敵對?他不懂。
「沒有。」
他們有吵架嗎?不,他們根本一直都在吵架,吵到雙方已經習慣這種劍拔弩張的對峙關係,好像不這樣子做,她就不是靳茉莉,而他也就不是大家以為的雷鎮喬。
「你還好吧?」
她強打起精神,「嗯,可能是方才急著找下榻的飯店,現在暫時大事已定,整個人突然鬆懈下來,休息一下就好。」扯開一抹寫滿勉強的笑容。
站在頂級客房前,熊思遠細心交代,「那你先休息吧,晚一點我再來接你。」
「不用了,就約在大廳,我可以自己下去的。」
「那好吧,待會見了。」他頷首離去。
進了客房關上房門,靳茉莉一古腦兒的蹲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怎麼會這樣?!在她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是雷鎮喬,他卻和另一個女人歡天喜地的張羅著婚禮,而且是用這麼低調的方式進行,他很呵寵對方吧?這讓靳茉莉感到嫉護。
同時,她也是憤怒的,還夾雜著哀傷。
「既然已經有了別人,為什麼要這樣招惹我?雷鎮喬,難不成你還想繼續消遣我靳茉莉?好讓廣大的民眾都知道你贏了我?」
她感到空前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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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遲到了。當靳茉莉匆匆趕到餐廳的時候,雷鎮喬已經好整以暇的坐在位子上
久候多時,一旁還有熊思遠。
「抱歉,我遲到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不大好。」熊思遠望著她略顯疲態的臉龐,體貼入微的問。
她本能的撫摸上自己的臉,不沒有,我只是睡過頭,剛剛真不好意思,讓你在大廳等那麼久。」
釋懷一笑,熊思遠十分紳士的幫忙拉開椅子,「沒關係,快坐下,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謝謝。」靳茉莉欣然接受他的服務。
一入座,她就看見雷鎮喬打量的眼光——頗不是滋味的瞅著她和熊思遠之間的融洽互動。
只要看著他,思緒就會不由自主的飄到電梯裡的那一幕,靳茉莉不想表現出自己的在意,只好刻意別開任何可能落向他的目光。
「我以為你又臨陣脫逃了。」雷鎮喬說。
「請問我為什麼要逃?」
「這我可不知道,畢竟你可是從台灣大老遠的逃到這裡來,不是嗎?」他狡猾的提醒。
抬眸掃去,「你——」靳茉莉一時啞口無言,她告訴自己別失態,只得緩了緩脾氣,換個口氣問:「怎麼只有你?」不忘微仰著下顎,露出她一貫的高傲。
高傲,完美的保護色,尤其在這種時候,她需要這樣防衛自己的脆弱。
「怎麼,這張餐桌上,你還想看見誰?」雷鎮喬問:「有兩位紳士陪你用餐還不夠嗎?」揶揄。
「你的人生裡面如果缺乏自以為是,我真怕你會活不不去。」她啜飲一口開水,「下午挽著你手的那位小姐呢?怎麼不帶她過來一起用餐?」
雷鎮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欣喜,連忙傾身上前,「怎麼,你似乎特別在意每一個在我身邊出現的女性?」
說在意吧,靳茉莉,為什麼你總是不肯承認你的真心呢?說你在意我並不可恥,相反的,只會讓我更喜歡你。雷鎮喬在心裡低喃。
靳茉莉看著他眼裡的興味盎然,微微一愣,旋即別開眼,「你多心了。」嚴肅的斂起笑容。
驀然,「哈哈……」雷鎮喬仰天笑著。
有種失落,有種喜悅,失落她的迴避,同時也喜悅她的迴避。她還是這麼的倔強,永遠不肯有先示弱的時候。
「你笑什麼?」靳茉莉臉色一凝。
「沒,沒有笑什麼,只是覺得這裡的空氣隱約有股醋味兒。」他把揶揄挑得大明,生怕別人聽不懂似的。
「你——」不想把場面弄擰,畢竟晚餐才正要開始,靳茉莉告訴自己千萬別跟這可惡的男人生氣。
見氣氛有點不尋常,熊思遠趕緊出口緩頰,「想要吃什麼,我們香格里拉的餐廳主廚可是大老闆遠從海外重金聘請,手藝自是不在話下。」
「Kuma,今天由你來推薦好了。」一反對雷鎮喬的態度,靳茉莉十分友善的把笑容留給熊思遠,還熱絡的喊著他的綽號。
雷鎮喬眸光一黯,「Kuma?原來你們之間這麼熟稔。」若有深意的掃過眼前的兩人。
扼腕!他失算了,徹底失算,為什麼從台灣千里迢迢的跑來這裡,竟然會無端殺出個Kuma,半年前他不是徹底了結了這只雙眼寫滿覬覦的熊,他不早該滾回他的巢穴去冬眠嗎?幹麼現在又跑出來攪和?
這個程咬金害他的計畫整個泡湯。
雷鎮喬不滿的瞪著眼前對他產生莫大威脅的男人。
「當然,Kuma是個非常體貼的人,只要認識他的人,很少不會跟他成為好朋友的,況且,我們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嗎?」靳茉莉望著熊思遠,十分慷慨的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雷鎮喬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兀自生著悶氣。
空氣中的酸醋味越來越濃了。
意識到氣氛不尋常,熊思遠決定先用美食來緩和餐桌上的刀光劍影,「先點餐好了,羊小排或是局龍蝦都是很不錯的選擇,要不要嘗試看看?」他建議。
「真的嗎,那我一定不可錯過行家推薦。」靳茉莉躍躍欲試。
這女人對他從沒有過好臉色,倒是對別人,笑容甜得幾乎要掐出蜜來。雷鎮喬心裡很不是滋味。
「兩客牛排,我要五分熟,茉莉的是七分熟。」他擅自幫她決定。
杏眼圓瞪,「雷鎮喬,不需要你幫我點餐,我自己會決定。」
不理會她的抗議,他已經揚手招來服務生點餐。
「雷鎮喬,你實在很不尊重人。」要不是桌上的杯水喝得殆盡,靳茉莉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他臉上招呼去。
「你才不尊重這裡的主廚。」反唇相稽。
「我什麼時候不尊重主廚了?」
「你明明不喜歡羊小排的腥膻,而且你的體質對海鮮嚴重過敏,如果你點了這兩道自己都不愛的主菜其中之一,那不是對主廚的一種褻瀆?」
雷鎮喬的話說得靳茉莉當場啞口無言。她的確是如此,沒想到他竟然連這種小事情都注意到了。
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對於他刻意在熊思遠面前展露出來的不友善態度很感冒。
「茉莉,如果不能吃就別勉強,這兒的牛排滋味也是很不錯的。」熊思遠體貼的說。
「抱歉。」她用滿是歉意的眸子望了望他,「我只是不想錯過你這麼誠懇的推薦。」
就是她這樣的處處考量,看在雷鎮喬眼底,無疑是種折磨。
為什麼她總是不給他好臉色,卻老是有耐心用最善意的模樣對待其他男人?尤其這個男人還是他的情敵!雷鎮喬漸漸失去稍早的從容。
「那就兩客牛排一客焗龍蝦。」熊思遠負責對服務生總結餐點,「今天難得我們三人有這個機會在這兒碰面,氣氛上很適合喝點具有慶祝含意的香檳,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好呀,我喜歡喝香檳。」靳茉莉欣然應允。
「不好。還是喝紅酒好了,香檳的氣泡雖然柔和,可是對一個長期胃部虛弱的人來說,還是少碰為妙。茉莉,你該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明明胃不好,氣泡飲料就少碰。」雷鎮喬再度否決了熊思遠的好意,
訝然,「既然這樣,那就還是喝紅酒吧!」雖然有些發窘,熊思遠依然維持他一貫的善意。
知道雷鎮喬是刻意叫人難堪,靳茉莉隱忍怒氣瞪住他,警告他不要得寸進尺。
偏偏他對她的警告視而不見,讓她生氣之餘,又不免對熊思遠感到抱歉。都怪她把他這個局外人捲入她和雷鎮喬爭執的無妄之災裡。
這頓晚餐本來就顯得弔詭,心裡的天秤一旦沒有小心拿捏好,場面就會失准。
原本是頓豐盛的晚餐,卻在滲入私人感情後讓豐富的美食開始走味,三個人各懷心思,都有自己的一番思付。
席間的客套寒暄偶爾夾雜一點刀光劍影,雖然不平靜,但也算勉強熬過去了。
啜飲著紅酒的同時,靳茉莉心想,只要用過甜點,今天晚上這場鬧劇就可以結束了吧?說真的,面對這種頗具壓力的晚餐,她早累得不想開口說話,只有一杯又一打的飲著濃郁芬芳的紅酒。
「對了茉莉,還喜歡吃烤布丁嗎?」熊思遠問。
委靡的眼睛當場為之一亮 ,「喜歡,當然喜歡,那可是我最愛的甜點,沒想到你還記得。」
「當然,關於你的一切,我可是記憶猶新呢,我讓他們多準備幾份,待會讓你吃個夠。」他招來服務生輕聲交代幾句。
聞言,雷鎮喬的臉當場拉下,不免吃味的想,為什麼那只熊知道茉莉喜歡吃烤布丁?餐桌上的氣氛陷入新冰點。
「女人對於甜點似乎鮮少有理智的時候。」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可不是,不過看著她們品嚐甜點的歡欣模樣,卻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享受。」
熊思遠一改方纔的圓融退讓,毫不猶豫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你很細心,也很懂得討女人歡心。」
「再也沒有比看到自己喜歡的人露出幸福的微笑還叫人滿足的了。」
一句簡單的話,當場惹得雷鎮喬醋勁大發,緊握著面前的酒杯,一口仰盡。
「熊先生應該有女朋友了吧?」他冷凜的問。
自嘲的笑,「女朋友還沒有,倒是有心儀的人。」說話的同時,他把目光拋向靳茉莉,毫不掩飾對她的欣賞。
他的目光讓雷鎮喬很不是滋味,心一橫,「這樣呀,那我可不好意思要捷足先登了,看來我還是會比你早成家。」
「你要結婚了?」熊思遠看了靳茉莉一眼,詫異的問。
「是呀,茉莉沒跟你說嗎?」
「我?」遭到點名的她把視線從紅酒杯前離開,露出茫然不解。
突然,雷鎮喬探長手臂往她肩上一搭,「我們要結婚了,屆時希望你賞光參加我們的婚宴。」說完,他在眾目睽睽下霸道的吻了靳茉莉。
「唔!」措手不及的她瞪大驚訝的目光,看著眼前這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推不開他,只能任由他索吻……
天旋地轉,她彷彿再度陷入雷鎮喬撒下的天羅地網,然而當她的眼角餘光觸及一旁臉色微恙的熊思遠,剎那間,她懂了,這男人根本是故意這樣說的,這個吻,也是刻意做給熊思遠看的。
她感覺自己被利用了,再一次被雷鎮喬給捉弄了。
她使盡力氣一把推開他,「雷鎮喬,你胡說什麼,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她怒瞪眼一剛口說無憑的傢伙。
「這只是遲早的事,我們剛剛的吻早就足以說明一切。」他咄咄逼人問:「還是你並不這樣認為?因為你渴望的是眾星拱月?」
對於這樣的言語羞辱,靳茉莉再也忍無可忍,「住口!雷鎮喬,你真的太不尊重人了。」當場起身拂袖而去。
望著她失望離開的模樣,雷鎮喬的臉上掠過懊惱自責。搞砸了,他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方纔的挑釁純粹是為了把半年前那樁事徹底了結,從今天起,我們之間不再存在敵對,不過……」熊思遠望著他,「你不該這樣對她的,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的話。」拋下語重心長的話,把孤單留給他思考。
呆坐在位子上的雷鎮喬懊惱的捶了桌面一拳,旋即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