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祖紹的這項決定,很快就驚動在荷蘭的雙親。
他們在聽到消息後,不到兩天時間便趕到台北,為的就是要快刀斬亂麻,斷了兒子與那個叫花櫻雪女人的情緣,然後將他帶回荷蘭,避免這件不名譽的醜聞,被渲染得越來越大。
誰曉得他們的態度硬,兒子的態度更是強硬,他可以提出一百種理由來說服他們,他更固執地拍胸脯打包票,說花櫻雪不是那種不檢點的壞女人。雙方可以從早辯到晚,總之,他給父母親的訊息,就是擇善固執,沒有情商餘地。
而裴祖紹的雙親完全傻眼,在他們眼中,兒子從小到大,就是聽話的乖乖牌,怎麼才到台北來沒多久,就全變了個樣?
這一度讓他們懷疑,該不會是他們接收到的訊息出了問題吧?
在整個事件爆發後的兩個星期,雙方仍持續僵持,裴祖紹苦尋不著任何有力證據,只好來到櫻雪家,心情可說是惡劣到了極點。
門一開,一個高大的身軀,就這樣站在面前,櫻雪看得出他神色疲憊,雙眼泛紅,似乎有著什麼樣疑難雜症無法排解。
「你臉色不太好看,來,你先坐著,我去給你泡杯人參茶,讓你提提神。」
櫻雪攙扶著他,小心翼翼將他扶到沙發,還幫他把襯衫上的領帶鬆一鬆。
她為他倒來人參茶,看他眉頭深鎖,一臉沮喪,想也知道他在為了什麼而煩惱。
她曉得裴祖紹的父母親從荷蘭來到台灣,她也曉得他們來這是為了什麼事。
可是,她卻無法跟他們見面,那是因為他們這次前來,是要阻止祖紹跟她在一塊,他們聽了裴松霖及一票親戚們對她的批評,想當然爾,怎會讓他們的兒子跟她交往呢?
拿著熱毛巾,她輕輕為他擦拭臉龐。
這幾天,為了說服裴家二老,還有整個家族,他不知費盡多少唇舌,還請求他的父母能跟她見上一面,然而,受到流言蜚語的影響,他的父母親,說什麼也不願跟她碰面。
只怕再這樣耗下去,事情會越演越烈,到最後害得祖紹和父母親的關係越變越惡化。
「櫻雪……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我父母親的……你不要擔心,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你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裴祖紹很少說話這樣有氣無力,從這些話裡頭,聽得出他抗爭得有多麼激烈。
他一定苦口婆心,不停為她辯解,甚至將她和魯偉升之間,從以前到現在的所有恩怨,統統說上一遍。
無奈裴家的人一定相信報章媒體所言,因為無風不起浪,要是沒什麼不良紀錄,不會有人刻意栽贓。
他一手握著櫻雪,過程中,還打了好幾個呵欠,說著說著,眼皮開始垂下,睡意慢慢爬滿全身。
就在她準備扶著祖紹到房間休息時,他手機響起,她從口袋裡翻找出來,從上頭的來電顯示是他的經紀人米娜打來的。
怎奈祖紹已經累得不省人事,就連她也無法將他喚醒。
就在他怎麼搖也搖不醒,而她也猶豫著該不該接電話時,鈴聲正好停止,這也讓她鬆了一口大氣。
只是,萬一米娜有急事要找他,那該怎麼辦?這一通電話沒接到,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工作,耽誤了他的行程?這些都足她不能不替祖紹想到的。
好吧!不管對方會怎麼想,她還是得回撥回去,至於她要怎麼想,那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電話很快撥通,不到三聲,米娜那興奮又開心的聲音,隨即傳人櫻雪的耳朵裡。
「是……是祖紹嗎?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我太高興了!」
「米小姐,不好意思,我不是祖紹,我是花櫻雪。」
她的回答讓對方沉默幾秒,似乎從雲端掉到谷底般,聲音立刻變得有氣無力。
「怎……怎麼會是你接的電話?」
「祖紹他這幾天好像沒有睡好,一來到我家,就倒在沙發上,叫也叫不醒。」她聲音有些哽咽,無力說道:「我看他一定受到很大的挫折,而這挫折,應該是他這一生中從沒遇見過的。」
「他沒事吧?」
「我幫他擦了身子,讓他暍了些人參茶。」她接著說道:「不過我恐怕無法替你把他叫醒,如果有事,再麻煩你明天打來好了!」
電話那頭,米娜久久沒有出聲,她的心,似乎也在掙扎。
她自己心裡也很明白,祖紹今天會搞到這般田地,她難辭其咎。
「米小姐,你……有話要我轉達給他嗎?」
米娜像是從胸口裡擠出一句話,對她說道:「我知道這幾天他為了你們的事,與家人鬧得不愉快,我從沒看過他和他父母親大聲嘶吼,實在感到不可思議。」
「你……你陪祖紹去見他父母親?」她口氣上揚。
「剛剛就是他和他父母大吵一架,所以才會一氣之下跑了出去。」她有些自責,懊悔說道:「為了好好作畫,他從不這樣亂發脾氣,搞壞情緒,要是他再這樣下去,我怕……」
「你說他……從不亂發脾氣、不鬧情緒?」聽她這麼一說,她的心突然揪痛起來。
「他很懂得克制情緒,因為他知道,人只要經常性按捺不住自己的個性,就會影響到作品,讓作品的層次每況愈下,所以,他從不跟人有紛爭,不會去爭辯,跟父母親大吼小叫這種事,更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米娜越說越激動,久久不能自已。
「聽你這麼說,他和他家人,一定鬧得很不愉快羅!」櫻雪十分內疚,要不是她,他不會跟全家人絕裂到這樣的地步。
「他們一直認為你的行為不檢點,說你只要進出汽車旅館,不管什麼理由,都不會相信你是清白的,祖紹不停向他們保證,說你是被人設陷所害,但裴家沒有一個人相信,因為……因為他提不出有力證據,不管他再怎麼說,都是無濟於事。」米娜將事情經過,簡要說上一遞。
「都是我自己太不小心,才會給祖紹惹來這麼多麻煩,如果……這輩子因為這樣,而使得我們無法在一起的話,我將終生不嫁,來回報他對我的一片真心。」
她已作好決定,如果無法跟裴祖紹結成連理,而她也不可能另嫁他人,這一生,她不可能再找到比裴祖紹更愛她的人了。
這句話,像是從山壁中崩落的巨石,深深地震撼著米娜的心。
「這句話,祖紹也這麼對他的父母親說過。」她不敢置信,兩人會有默契到這種程度,竟說出相同的話。
話一說完,櫻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不懂,為什麼當她就要得到一份天賜的幸福時,會有這麼多的險阻、這麼多的障礙,擋在她的前頭。
她恨自己樹敵太多,恨這些可惡、可恥的男人扼殺她的幸福,她不平,為何上天要給她這麼多的磨難……
聽到對方的哭聲,米娜的良心就像怒濤中的波浪,一層接一層,不斷翻攪。
她明明是知道真相的,卻還泯滅良知,蒙蔽欺瞞。
她……她還算是人嗎?
「花小姐,我……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方不方便到你的家裡,讓我親自為你說明?」
再也受不了良心譴責,尤其在看到雙方痛不欲生的模樣,她打算行成人之美。
「你……有事情告訴我?」她感到懷疑,特別是聽她的口氣,這件事似乎非同小可。
「是的,方便嗎?」
花櫻雪當然願意。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把地址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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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請喝茶,地方小,請不要介意。」櫻雪將熱茶端到米娜面前,態度客氣從容。
一小時後,米娜依約來到櫻雪住所,一進門,櫻雪先帶她到房間,她看到裴祖紹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那張即使在睡夢中也不得安寧的臉,讓她著實心疼。
「看他那樣子,這陣子一定為了你們的事,和整個家族鬧得很不愉快,我知道他除了要承受家族的壓力外,還有輿論的批評,我不敢想像,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他怎麼有辦法支撐得了?」
米娜這才知道,不是單純阻止裴祖紹與花櫻雪在一塊,她就順理成章能擁有裴祖紹,對她而言,給裴祖紹的壓力越大,他只會離她越來越遠,而魯偉升更是異想天開,以為這樣就能擁有花櫻雪,他的遭遇,跟她可說是沒什麼兩樣。
「如果真的照你所說的那樣,我應該會想辦法離開他,去到一個遙遠、讓他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我想,這樣才是對他最好的一種方式。」
她自己也想了很多,只要魯偉升一天不出面澄清,她這黑鍋,就將永遠地背負下去。
米娜抬眼看她。
「你應該知道,就算你離開他,也不可能會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他會一直找你,直到把你找到為止。」
這句話讓櫻雪忍不住流下淚來。
「那你說,我能怎麼辦?我總不能慫恿他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叫他去忤逆父母,放棄事業吧?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如果非要走這條路,她是怎樣也不可能會同意的。
看她無助,看他無力,米娜內心的良心碉堡完全崩坍。
她站起來,下一個動作,便是跪在櫻雪面前。
這些日子以來,看到裴祖紹在她面前日漸憔悴,而花櫻雪更是受到各界無情抨擊,連工作也都搞丟,只能鎮日躲在家中,以淚洗臉。
萬一就因為這件事,而造成任何一人受到傷害,她會高興嗎?會因為看到他們兩人無法在一起而滿足快樂嗎?
她不會的……
她會一輩子活在陰暗的角落,會因為看到他們痛苦而加倍難過,她沒辦法像魯偉升說的那樣逍遙快活。
「米小姐,你快點站起來,有話起來說,不要這樣……」櫻雪趕緊將她攙扶起,看她這種反常動作,她心裡也大感不解。
米娜站起身,被安撫在沙發上,最後,她鼓起勇氣,對著櫻雪說道:「我來這兒,就是要親口告訴你,汽車旅館的事,是我找媒體去偷拍的,是我和魯偉升串通好要陷害你的。」
櫻雪的情緒,似乎沒有起太多反應,彷彿知道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搞鬼,唯一讓她感到訝異的,是那個要陷害他們的人,除了魯偉升外,她一直以為是程晶晶,可萬萬沒想到,在背後捅他們一刀,害得他們受盡折磨的人,競然會是……
米娜!
她瞭解魯偉升要報復他們的動機,她也清楚程晶晶看不得她好的原因,但,米娜身為裴祖紹的經紀人,她怎能眼睜睜看他身敗名裂?這樣做,對她有好處嗎?他們在工作上頭,是分不開的命運共同體,他垮了,她也完了,不是嗎?
「你們不但是工作上的夥伴,而且你又喜歡祖紹,是不是更不應該對他做出這種殘忍的事?你傷害我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做,也是間接傷害到祖紹嗎?」淚銜於睫,但意念一轉,她很快明白米娜這麼做的實質用意,「你就是那種得不到對方,就要毀掉對方的人?為什麼……為什麼人非得要那麼自私,什麼事都要以自己為出發點呢?」
「沒錯,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我親手栽培起來的男人,就這麼便宜了另外一個女人,他是我的,是我米娜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他,這口氣我嚥不下。」她終於將幾年下來的癡與怨,在這一刻,通通一吐為快。
「那麼……你現在又怎麼能嚥得下?你不怕你這一說,祖紹更不會原諒你、更會恨你入骨嗎?」
米娜搖搖頭,哀莫大於心死。
「看他痛苦的樣子,再怎麼嚥不下也得咽,我不能再騙自己,這一生,祖紹不可能是我的了,以往,我自己騙自己,以為把他緊緊看守住,就能不讓他跟別的女人認識,以為自己對他有恩,就要對方用一輩子的承諾來回報。
這幾天,我想通了,即使我能擁有他,讓他乖乖在我身邊,然而,那不過是空殼子,他的心始終會在你身上,到頭來,輸得最徹底的,還是我呀……」
米娜及時回頭,至少還能力挽狂瀾,她很高興老天爺長眼,讓米娜良心發現,要不然,這事再拖延下去,只怕一些連她都不敢想像的後果,將會一一浮現。
櫻雪走到她面前,執起她的手,說道:「你不要難過,我想,那也是因為你深愛著祖紹,才會一時糊塗,做出這樣的事,同樣站在女人的立場,我不會怪你,因為你的心不見得比我還要好受。」
「你……你肯原諒我,可是……祖紹他肯嗎?我不敢說出真相,一方面,也是害怕他會指責我,會從此跟我絕裂,這……這不是我想看到的啊!」
櫻雪給予她信心,說道:「不會的,祖紹他會原諒你,我相信他不會怪你,只要你願意陪我們到他父母面前,把話說清楚,我想,他不是那種把仇恨記在心裡的人。」
「是……是真的嗎?」
「那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看法罷了!」
一個力道十足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了出來,裴祖紹直挺挺站著,在黑暗中,他就像只安靜的黑豹,沉穩又莊嚴。
祖紹?!
「你不是不舒服嗎?為什麼不在裡頭好好休息?」櫻雪走上前,關心地看著他。
「再怎麼不舒服,也沒有比這女人說出來的話還不舒服。」
他朝向米娜走去,原本的睡眼惺忪,在看到她之後,完全都恢復過來了。
「祖紹,我……」
「我萬萬沒想到,你會是這麼惡毒的女人。」他毫不留情地責罵。「你傷我一個人也就算了,櫻雪她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你知道這兩個星期她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嗎?她足不出戶,一出門就被人給指指點點,她不過是跟一個男人談戀愛,難道這樣也錯了嗎?為什麼她要受到世人撻伐,受到輿論不公平的批判……」
「祖紹,你不要說了,她也很苦,要不是……要不是愛得深,也不會做出這麼違背良心的事。」櫻雪上前勸阻。
被裴祖紹這麼一罵,米娜嚇得一句話也說不上,難以接受一向親切、態度溫順的他,竟會變得這麼氣憤,口氣這麼強硬。
「祖紹……是我不對,自從答應魯偉升之後,我的心從沒有一天平靜過,我自己也很痛苦,明明知道這麼做是不對,但還是這樣做了,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鑄成大錯啊……」她整個人趴坐在地上,臉貼在沙發,發亂妝糊,可說是狼狽極了。
「為什麼……為什麼在這世上,不是愛……就只有恨呢?」
為什麼大家的愛都如此狹隘,非要獨佔私有,得不到,就只有毀滅一途?
當裴祖紹說完這句話後,沒人再出半點聲音,在這靜靜的夜裡,因為整件事的水落石出,兩人的情感,開始露出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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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米娜陪同裴祖紹和花櫻雪來到裴家夫婦面前時,他們著實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還不能從米娜所說的事實真相中跳脫出來。
「你說什麼?這……這一切都是你安排設計的?」裴父聽完米娜的解說,一手壓著額頭,覺得這事真是太荒謬了。
裴母更是搖頭不可置信。「米小姐,我們一向都很敬重你,也把你當成自家人看,昨天你陪祖紹來,我看你一句話都沒說,沒想到……這幕後策畫的人,竟然會是你!」
「裴先生、裴太太,我在這鄭重向兩位賠罪,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害得花小姐蒙受其害,也害得祖紹跟大家的關係如此緊繃。」
米娜一直低頭懺悔,少了以往的張狂跋扈。
「你叫我們怎麼原諒你呢?這件事傳得大街小巷沸沸揚揚,名譽受損不打緊,最要緊的……是祖紹的畫將來要是沒人願意購買,你說,他的前途是不是都毀在你手上了?」
裴母還是無法釋懷,她的寶貝兒子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地位,被她這樣一搞,還有未來可言嗎?
「媽,如果有實力,不怕沒人欣賞我的畫,再說,我現在有了櫻雪,感情生活豐富,創作靈感更是會源源不絕。」他摟著櫻雪的肩,雙眼直視雙親。
在裴家雙親面前,櫻雪怎麼說也還是有些不自在,看他在家教甚嚴的雙親面前,還把她摟得這麼緊,這樣……會不會不好啊?
「你……手放開,這樣……不好啦!」她以唇道。
「有什麼關係,現在誤會都說開了,你也算是我們裴家一分子,這樣摟著你並沒什麼不對,況且,現代時代不同,沒必要把一個家族搞得這樣呆板、嚴肅。」裴祖紹說得很大聲。
倒是櫻雪苦著一張臉,頻頻對他擠眉弄眼,好像在對他說:別說了行不行呀?
裴父看了,招招手,將櫻雪喚到跟前。
「來,你到這來,我有話跟你說。」
被前幾天的陰影所籠罩,櫻雪有些躑躅不前,但長輩在叫,她又不好不過去。
「花小……不,我可以叫你櫻雪嗎?」裴父口氣溫和。
在得知這一切都是誤會後,他們十分明理,對櫻雪的態度,當場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伯……父,當然可以。」
呼……站在這麼嚴肅的長輩面前,就像站在校長面前聽訓一樣緊張。
「櫻雪,自從我們來到台灣之後,一直沒打算跟你見面,這點,希望你能包容,不見你的原因,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清楚才對。」
裴父中氣十足,表情誠懇,對於沒有經過求證就妄下判斷,他深感抱歉。
不愧是個有著優良傳統的家族,在得知整件事錯不在櫻雪身上時,還能及時認錯,不會因為財大氣粗,而仗勢欺人。
「不會的,這點我當然能夠體諒。」她謙虛說道。
「之前祖紹的大伯一直誇獎你,我知道你會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所以,當我第一時間聽到有關你負面的消息時,實在不敢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裴母深明大義,不會鑽牛角尖,去追根究底一些不必要的細節。
「媽,我這可是遺傳到你,只要是認定一個人,就要百分之百的相信對方,就像你相信父親一樣。」裴祖紹打蛇隨棍上,順著母親的意思下去說。
「也許就是擇善固執這點,才會讓祖紹一直認定你到現在,這段時間,如果有讓你覺得委屈或難受的地方,可得多擔待,我們會防備得這麼嚴謹,也是為了我們家族的聲望,這點,我希望你能見諒。」
裴父很快就改變態度,讓自己兒子最愛的女人遭受到這樣不平待遇,他們該負起所有責任。
「伯父,伯母,快別這麼說,這件事說到底我也有錯,我不該隨隨便便就受人揚惑,到不該去的地方,是我自己該檢討,該反省的人是我才對。」
她不把過錯怪到別人身上,這點,看在裴氏夫婦眼裡,十足加了不少分。
「櫻雪啊,看你這麼懂事,我和祖紹他媽相當欣慰,像你這樣好的女孩,祖紹果然是沒有看走眼,所以……」他看向一旁裴母。「找個時間,我們到你府上拜訪,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你能趕緊嫁到我裴家來。」
「是啊!這是我們唯一可以彌補過錯的最快方式,你覺得如何?」夫唱婦隨,裴母自是跟隨老公的意見。
「爸,媽,現在你們知道她的好了吧?瞧你們好像要把鴨子趕進籠子裡一樣,我都不急,你們卻急成這樣。」
唉……果真是裴家的做事效率,一旦認為是對的,就毫不猶豫,全力以赴。
「你不急嗎?」裴父笑著問。
「要是不急,那……我們明天就回荷蘭,等你決定好了,我們再來一次台灣。」裴母緊接道。
「不,不,我……」一把將櫻雪摟過來,看著她說道:「急,我急死了,怎麼不急?」
三人不約而同,全都笑了起來,讓一向嚴肅的裴家,因為櫻雪的到來而有了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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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米娜的出面,讓公佈櫻雪到汽車旅館的媒體公開坦誠在未經查證的情況下,就誤導民眾,以致傷害到花櫻雪小姐的聲譽,對此,他們深感遺憾。
而魯偉升在得知米娜出賣他,把他們計畫陷害花櫻雪的事全都公諸於世後,連忙逃往國外避風頭,免得被媒體給K得滿頭包。
一個春日暖暖的午後,在裴松霖位於陽明山的豪宅裡,廣大翠綠的草坪上,一位打扮得有如美國富家女芭莉絲希爾頓的女子,穿著一襲露肩性感粉紅小洋裝,正席地而坐,眨著一雙大眼睛,很機械式地笑著。
「喂,還要笑多久?我的嘴很酸你知道嗎?」櫻雪對著正前方正在替她畫畫的裴祖紹說道。
「讓一個國際級的大畫家替你畫畫,你應該與有榮焉,而且要很有耐心 才對,你知道嗎?」說完,他馬上又說道:「別動嘛你,你看,我這樣很難畫ㄟ!」
「你已經畫了快一個小時了,什麼時候才會好啊?」當人體模特兒真是累人。
「再等一下下,你要知道,到時候這幅畫一旦公諸於世,也許會比蒙娜麗莎的微笑還要著名,將來可是要擺到羅浮宮裡頭去的!」他專心畫著他美麗的女人,他要抓住她的神韻,將她的一顰一笑,用他充滿生命的畫筆,好好給她畫下來。
蒙娜麗莎的微笑?有沒有搞錯啊!那是世界名畫,他有辦法超越過它嗎?
雖然這樣ㄍみㄥ著不動很不舒服,但看這帥氣十足的男人在那作畫,而畫裡的女主角又正是她時,那種甜甜酸酸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就算要她累一點,那也是值得的。
「好了,真是太棒了,這真是一幅曠世的傑作。」終於,他喊出櫻雪最渴望聽到的字眼。
她連忙起身,連筋骨都沒時間揉一揉,就趕緊跑到畫板旁邊。
然而,她看到畫板裡出現的,除了一個男人外,就只有兩個小孩子。
「你這是在畫什麼啊?」
「畫你呀!」
「畫我?」她不懂。
「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我們的將來,這就是我們的全家福,你看這兩個小朋友,長得像不像我?」
當他說這話時,發現櫻雪的臉拉得很長,顯然有點給他不高興。「你怎麼了?」
「那我呢?只顧著你自己,都沒想到我。」
「有啊!怎麼會沒有你。」他望進她的深眸,說道:「你在我這裡啊!」他指著自己的心。
驀地,櫻雪笑了出來,真是的,就會說這鍾甜死人不償命的話來哄她,不過,他說得也不賴,心窩裡還蠻舒服的。
他也笑了,看著畫板,再看向櫻雪,他一把將她抱起,走進屋子。
「你要做什麼?」
「讓畫板裡的小朋友早點出現羅!」
他笑笑,而櫻雪也環著他的脖子,一切……
就隨他羅!
【全書完】
編註:請繼續鎖定《大亨追妻通緝令系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