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希愛請了一天假,找到了一間不大滿意,但一層樓只有兩戶的舊公寓,兩戶是同一位房東,同時招租,所以,她搬進去後,至少短時間不必跟任何鄰居碰面。
現在,她最不想聽見的就是“鄰居”這兩個字。
星期天她便請來搬家工人,這是她半年內第二次搬家。
早上十點,搬家工人的吆喝聲驚動了左鄰右捨,所有人紛紛走到曲希愛門前探問原由。
“好不容易大家都認識了,感情這麼好,怎麼才搬來又要搬走了?”對門的陳太太問。
“嗯……搬回家住,想多陪陪家人。”她不想解釋太多,用一個不會再被追問的理由。
“這樣啊……”
這時,簡淳揚走出門外,看見工人從曲希愛家裡搬出一張沙發,一臉震驚。
他走向她,她立刻轉身進到屋內。
簡淳揚跟過去。“為什麼突然搬家?”
“想回家住一陣子。”
“怎麼都沒聽你提起?”
“我搬家不必告訴你吧!”她冷哼一聲,隨手收拾還未完全裝箱的書報。
她這拒絕的姿態告訴簡淳揚,她搬家的理由絕對不是這麼單純。
“你跟我過來。”他拿走她手上的書,扔在桌上,將她帶進自己家裡。
“你做什麼?我還沒整理好——”她抗拒,然而,再大的力道也不敵男人執意時的蠻力。
鄰居看著他們兩個,期待有好事發生。
簡淳揚將曲希愛拉進屋子裡,關上門。
才松開她的手,她立刻打開門,——他兩手抵住門板,將她捆在手臂間。
“你、你要做什麼……”他的逼近令她心跳加速。
“告訴我實話,為什麼要搬家?”他記得她說過,他令她困擾,而她不想為了一個不相干的鄰居搬離這個地方。難道,現在她還是這麼感覺嗎?
“我們只是鄰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的口吻很生硬,像是情人間吵架說的氣話。
“我希望我們不只是鄰居。”他直視著她的眼,告訴她。體貼她剛結束一段感情,希望在自然而然的往來中讓她感受他對她的感情,但是,這份體貼,在她搬離之後,可能變成遺憾。
“什麼意思……”她遲疑:心跳愈來愈快。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他心急,卻不知道她是不是准備好了接受另一段感情。
“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說得這麼模糊……”
“不要搬,留下來。”他不喜歡強求,卻也不能輕易地放開她。
“為什麼?!你缺我這個鄰居嗎?你不是有一堆親衛隊,有人向你表白,有人在你家裡過夜,我搬不搬有什麼差別?”
“你不一樣。”
“你——你到底想怎樣啦!”她紅了眼,一顆心急得隱隱發疼,猜測著他話中的意思,卻又不敢想得太美好。好不容易,她下定決心搬家,他又用一堆莫名其妙,拐著彎的話來挑動她的心。
他貼在門板上的手,揪成拳頭,身子一低便封住了她的唇。
這就是他想的,一直都想著的。
曲希愛驚訝地瞪大眼,一恍神,他吻得更深。
他單手支起她的下巴,一手扣住她的腰,舌尖撬開她的唇瓣,吸吮她粉嫩的紅唇,狂野而放肆。
她忘了反應,她被他看來瘦削卻緊實的胸膛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的兩只手無力地垂在身側,她的所有知覺隨著他糾纏的舌尖挑起又急轉,如坐雲霄飛車一樣刺激
,如果他再更放肆地做些什麼的話,她扯緊的神經會斷裂,她會棄械投降。
看來溫文儒雅的簡淳揚,竟蘊藏著如此驚心動魄的激情。
她閉上了眼,背抵著大門,雙手扶上他的腰,她需要支撐,她頭暈目眩,黑暗中有著如仙女棒的火花,辟哩啪啦直往四周噴散。
他終於冷靜下來,放過她已酥麻的唇瓣,緊緊地將她攬進懷裡,鼻尖在她耳邊摩挲,低語:“不要搬走……”即將失去她的慌亂打破了他一貫的平靜與恬淡,他生出了占有欲,想要留下她的意念擠壓著他的胸口。
她還未從情欲的漩渦裡清醒,只是無力地掛在他身上,意猶未盡地舔舔唇瓣。
“小愛……”
“嗯?”她還頭昏眼花,只記得要呼吸。
“這樣你還不懂嗎?”他輕咬她的耳垂,引出她一聲嬌呼。
“不公平……”她無法思考,跟他之間,不是只有懂了這麼簡單,但是,現在她沒辦法思考。
“怎麼不公平?”他抵著她的額,既已將心意托出,他得知道她怎麼想。就算她現在還是無法接受,他還是可以等,只是,他不能接受她這樣一句話都不說就悄悄離開。
“你有女朋友了……”
“我沒有女朋友。”他無奈地輕皺眉峰,這件事,在她喝醉酒的那一晚,他已經明白地告訴她了。
或許她醉了,所以忘了。
她的焦距漸漸兜攏,他貼得好近,近到她想再嘗一次剛剛的味道。
她整個人心神渙散,被他的魅力勾得像一攤爛泥,骨頭都酥掉了。
“小芳,鏡璇……”朦朧中,她吐出兩個名字,記憶中僅存的。
“小芳是住在我們樓下的鄰居,鏡璇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她有男朋友的。”
簡淳揚多了點信心,如果她在意他有沒有女朋友,就表示她對他不是沒感覺的。
“我不知道……我還沒想清楚……”不只這樣,還有其他問題。
他彎身一把將她抱起。
“啊……你想做什麼?”她嚇了一跳,環著他的脖子,以為他要抱她進臥室。這樣會不會進展太快了……她考慮的是這點,而不是叫他放她下來。
他放下她,不過,是放在沙發上。
“你在這裡坐著,慢慢想,我去叫搬家公司的人把你的家具搬回來。”
“可是……我租的房子訂金已經付了。”
簡淳揚勾起唇角,她終於說實話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會去向那位房東道歉。”
“……”曲希愛只能坐在沙發上,眼睜睜地看著簡淳揚走出門外。
這一切轉變得太快,他,好霸道。
可是……她好像更為他神魂顛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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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希愛又留了下來,雖然,事後很懊惱。
怎麼一個吻,就讓她忘了爹娘叫什麼,忘了自己苦思一晚後才痛苦做下的決定?
她搬家又被簡淳揚留下的風波,成了大樓眾所皆知的八卦,然後,簡淳揚就不經公告地成了所有人一致認定,曲希愛的男朋友。
他那英雄式的氣魄,將曲希愛拉進房裡,二十分鍾之後,曲希愛就不搬了,這件事,大家津津樂道,只恨沒有親眼看見,而是第二、三、四手的資料。
曲希愛無從解釋,因為,這一切太戲劇化了。
在她愈來愈不相信自己能夠幸運地等到一個全心全意,干淨無瑕的愛時,簡淳揚出現了。
當她以為簡淳揚已經答應小芳的告白,決定搬家時,他霸道地在眾目睽睽下將她帶進家裡,留下她。
在兩人什麼關系都還曖昧不清的時候,跳過了表白、跳過了牽手的步驟,他連
“我喜歡你”都沒說就直接吻了她。
現在,她坐在簡淳揚家的沙發上,等著他烹煮豐盛的晚餐,她的肚子已經被香味誘得直咕嚕,可是,她明明還不夠了解他,還沒確定他是不是一個可以安心交托的男子,雖然,過去她的確定到最後也證實是誤判。
然而,她就坐在這裡了,帶著一種先斬後奏,先上車後補票的忐忑不安。
他喜歡她,她半夜作夢都會微笑,只是,會不會下一刻又蹦出一個淚眼汪汪的女子?她得到的幸福會不會是從另一個女人心中剝奪而來?
這一堆聞題困擾著她。
“想什麼?”簡淳揚走過來,在她身畔坐下,輕輕按揉著她的肩膀。
他的力道剛好,簡直像專業按摩師,微酸,卻不到無法忍受的力道,她幾乎要舒服地靠到他身上了。
“淳揚……我們這樣很奇怪……”
“怎麼說?”
“我覺得……我們會不會太快了……”她的聲音因他的按摩而傭懶無力,性感迷人。
“然後呢?”他一手環住她腰,鼻尖貼上她帶著微香的頸間。
只是這樣一個略微親密的動作,就害得她幾乎要呻吟出聲。
她不知道他竟然是個挑情高手,一句輕噥軟語,一個親密的舉動都敦她骨軟筋酥,她享受,也擔心著,這表示他雖看來斯文卻不是“吃素”的。
她隨時可能淪陷。
他輕輕地以唇婆娑著她細嫩的肌膚。
“淳揚……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她微喘,意識又開始渙散。
“我是不夠了解你,但我想了解。”他讓她靠進自己的胸膛。
“我其實很小心眼,很愛吃醋……”
“嗯。”他靜靜地擁著她,靜靜地聽著。
“我不知道我們這樣算不算交往……”
“我希望是,你呢?”
“我不知道,我很怕……”
“怕什麼,告訴我。”
“我說不出口。”她要如何告訴他自己是個嚴重缺乏安全感的人。
因為缺乏安全感,衍生出來的性格可能變成嫉妒,疑心病和無理取鬧——就如她母親,因為愛而活在恐懼的陰影中——而這樣的女人,會讓男人疲於奔命,也會讓自己受盡折磨。
所以,她真希望自己少愛他一點。
“我可以等,等你信任我,等你願意為我打開心房,等你覺得安心,想說的時候再說。”
他松開臂彎的力道,停下挑動她也將令自己失控的親密動作,她頓時感到失落。
為什麼一直渴望愛情,但是在愛情真的到來的時候卻害怕得想逃?
或許,她知道這一次再也不能像過去失敗的戀情,說收就收。在還沒交往之前,她的心早已先背叛她了。
“吃飯吧!”他站起來,牽著她的手。
在他手掌的厚度與溫度裡,她覺得被濃濃的幸福包圍,但是,擁有太過美好的心情,伴隨而至的是害怕失去的不幸。
簡淳揚准備的晚餐,是她說過喜歡的“家常口味”。
他關掉客廳的燈,只留下餐桌上的頂燈,鵝黃色的柔和光線有種浪漫溫馨的氣氛,菜也顯得更美味。
“淳揚……我可以問你以前的事嗎?有關感情的。”曲希愛挑了一口晶瑩飽滿的白米飯。
“可以啊,只要是你想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他希望她問,因為他不懂她的恐懼,不知如何掃除她心中的疑慮。
她吸口氣,放下筷子。“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他想了想,問道:“你可不可以先給我一個明確的范圍,怎樣算女朋友,怎樣算朋友?”這點,梁鏡璇說他根本就分不清。
“厚……你好狡猾,根本不想回答。”她以為他想隱瞞。
“不是的,雖然我的女性朋友不少,但是我沒主動追求過女孩子,不知道是牽過於就算?還是……”他是想精算後再回答這個問題。
“親親,有親親的話就算。”她也曾有過交往不到兩周,就發現價值觀差異太大而匆匆分手的經驗。
那次交往,她不認為是戀愛。
“那被偷親的也算,或者是在我有意願的情況下才算?”
“喂……”她有些激動,居然有女人那麼不要臉,偷親他!“你怎麼那麼隨便,人家要親你就乖乖地讓人親哦!”她光是想像簡淳揚和別的女人親熱的畫面,就
已經妒火中燒。
“是曾經遇過這種突發狀況……有時候,在宴會裡,大家鬧成一團,被誰親了也不知道……”他又露出無辜的表情。這得怪莫禮,他邀請的派對裡,總是有許多熱情大膽的女人,他真是防不勝防。
“好了,我知道——”她快瘋了。“在你有意願並且積極主動的情況下才算,彼此都認定對方,交往超過三個月的。”
“喔……”
“還有,你要有打算跟她長長久久,甚至結婚的。”她再補充,她覺得以他這種溫和被動的性格,會不會每次交往都在莫名其妙的狀況下決定的。
“一個。”他算出來了。
“是上次那個要結婚又想逃婚的?”
“不是。”他搖頭。
“是叫鏡璇的?”
“不是……我說過,她只是我的朋友。”被問到這裡,他已經大概明白了,曲希愛在他身上得不到安全感,無法完全相信他的話。
“那我見過嗎?”
“一定見過,每天都會見好幾次面。”他微笑說。
“有這樣的人嗎?”每天都會見好幾次面?
簡淳揚起身從客廳抽屜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就是她。”
“看不到。”曲希愛翻來翻去,是一把木刻的手鏡,沒有照片,也沒有刻名字。
“傻瓜,再仔細看。”
她只從鏡子裡看見自己擔憂的神情,這時,一道靈光閃過腦際。
“款?”她看向他。
“就是你,只有一個。”
“騙人……”她不相信,可是被騙的感覺……怎麼那麼甜?
“你說要在我積極主動的情況才算,光是這點,除了你,想不到別人了。”
“真的?”她還是不相信。
或許,她是希望再多聽到一些甜霄蜜語,多得到他一點保證,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她跟他以前交往過的女友是不同的嘍!
好甜……連空氣聞起來也變得香甜。
“真的,你害得我好沖動,以前不會這樣的。”
“呃……”她羞紅了臉,因為想歪了。
簡淳揚的確不是個會沖動的人,童凱一天到晚想激怒他,看看他耳紅脖子粗的樣子,為此,他已經輸了不少錢給梁鏡璇了。
“那你以前都是被倒追的?然後不管喜不喜歡,就答應跟人家交往了?”
“我沒有不喜歡的人。”
“……”甜蜜轉苦,她被他這句話給打敗,那不就叫來者不拒了?!
“不過,我後來發現,那種感覺跟喜歡你的感覺不一樣。”
“喔……”苦後又變甘醇了,她再度復活。
“還想知道什麼?”
“暫時沒有了,先吃飯吧!”她好累……盤查一個男人的過去,原來這麼累,那種遽然曲折的心境變化很消耗卡路裡,她決定相信他,而且她也餓了。
“好。”他微笑,挾菜給她。“那我們算在交往了嗎?”
“唔……”她害羞地點點頭。
簡淳揚揉揉她的發,心中卻想著,如果他不能給曲希愛安全感,這樣的愛情能維持長久嗎?
此時的平靜,是不是還隱藏著未引爆的問題?
他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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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踱!踱!牆壁發出三聲低沈的敲擊聲。
踱!踱!踱!曲希愛在房間裡整理剛烘干的衣物,立刻起身,也朝牆壁敲響三聲。
這是曲希愛和簡淳揚的秘密愛語,而這愛語包含著各種可能的文字組合。
“喜歡你”、“好想你”,“我睡了”、“祝好夢”……心想什麼就可以是什麼。
他們雨間房子格局相同,對稱,而且,他們選擇的臥室是同一間,床頭中間只隔著一堵牆。
有次臨睡前,曲希愛突然頑皮地朝牆壁敲三下,想告訴簡淳揚她要睡了,結果簡淳揚聽見牆壁發出聲音,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趕來按鈴。
當她帶著笑意來開門時,他緊張地摸摸她的額頭。
“我以為你身體不舒服,敲牆壁求救。”
“嘻……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要睡了。”她吐吐舌頭,心好暖。
原來他這麼緊張她。
回想簡淳揚當時就在門口狠狠地吻得她雙腿發軟,差點就發生極端不理智的事,不禁臉紅。
她也是萬般辛苦地捏自己大腿,才勉強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怕一旦耽溺在肉體關系裡,他們的心靈就不再相通,他們還不夠了解對方,她希望將腳步放慢。
幸好,簡淳揚是個尊重女性的男人。
踱!踱!踱!牆壁又發出三聲低沈的敲擊聲。
曲希愛想想不對,她已經回過他了呀!
她拋下擱在膝蓋上的衣服,沖到他家按鈴。
很快地,簡淳揚為她開門。
“我聽見你敲牆壁的聲音,怎麼了?”她擔心地問。
“你聽見了?”
“嗯,敲了兩次三下。”
“知道我說什麼嗎?”
她搖搖頭。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好想你。”
嬌艷的紅玫瑰,自她唇角綻放,她的臉埋進他的胸膛,甜得像跌進蜂蜜缸裡,黏呼呼地,離不開了。
夜深了,家家戶戶都已熄燈,通道上除了燈管發出的微弱電流聲,一片寂靜。
她像個偷情女子,急忙得只記得帶鑰匙卻忘了穿鞋子,赤足踮在地板上,享受既冰涼又火熱的沖擊。
“怎麼辦?”她在他懷裡撒嬌地說。浸浴在愛河裡的她,十足是個多慮的小女人。
“什麼怎麼辦?”他摟著她,一向平靜的情感在體內翻騰著,她是他的沸點,帶他到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我覺得我好像愛得太快,愛得太多了……你是魔鬼……”她將自己無法控制的愛意全怪向他。
“那你喜歡魔鬼嗎?”他低頭親吻她的鼻尖。
如果是,他也是一個很自制的魔鬼,受著天使的教條,因愛而打落凡塵變為貪婪的魔鬼。
“我不知道……”她心髒撲撲地跳著,愈來愈難離開他的懷抱。
他們交往不到一個月,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表現得太隨便,她當然想要更親密的接觸,可是她也怕。
她顧慮得太多,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他牽著她的手,走進屋內,走進房裡的浴室。
打開花灑,彎下腰輕柔地托住她的腳掌,為她洗去腳底的髒污。
她屏著氣息,感覺他修長的手指如施魔法般,釋放出一陣一陣電流,自腳底竄至她的心窩。
他是魔鬼,一個擅於 調情的魔鬼,她想,她抗拒不了。
他拿干毛巾擦拭她布著水珠的小腿,然後抱起她。
她將臉埋在他頸間,微微顫著。
“抱你回家?”他問,
她縮了縮環在他肩上的手。
他輕輕地笑了。
“我發現……你很壞,你根本是扮豬吃老虎。”她被他的笑聲給惹羞了,搥打他。
“我最近也發現自己很壞。”他承認。
“那你現在想做什麼壞事?”她嘟著嘴,嬌睇著他。
他將她放到床上,側臥在—旁,一手撐著臉。“我想看你睡覺的模樣。”
“只是這樣?”她不信,不信他有那麼強的自制力。
因為現在,她都想撲倒他了。
“雖然可能會讓你失望,不過,我真的只是這麼想。”
“喂……誰失望啊!”她往他腰間一扭,誰讓他取笑她。
他執起她的手,在唇間輕輕落下一吻。“如果你想,我隨時准備好被撲倒。”
“厚……原來你真的很壞,我要睡了。”她又氣又笑,索性閉上眼,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撲倒他。
她假寐,努力讓氣息平穩,過了好一會兒,才悄悄睜開眼,發現他一直凝視著她,有如夜幕中明亮星光的黑眸,教她心悸。
“睡吧!”他也躺下來,安分地躺下來,仍握著她的手,似乎真的沒有一絲不軌的念頭。
這人心機太重了,根本就是守株待兔。
撩撥得她心神不寧,她怎麼睡得著?
不過,因為他沒有表現出對她身體的急切欲望,反而讓她感受到一種被愛的溫柔。
她相信,欲望與沖動是男人的天性,是本能,但是,能用更多的耐心與等待,才是真正愛一個女人的表現。
對這份感情,她又多了一些安心與踏實。
也許……他就是她一直等待的,在經過許多人之後,終於 到來的,那個對的人。
她再次閉上眼,這次,真的可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