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刃落入恨天樓手中!
這個消息比鴻聞山莊召開比武大會的事更快傳遍江湖,不論綠林草莽或名門正派,莫不震撼。
恨天樓是近十年來第一神秘組織,地點、成員均極為神秘,只知樓主名喚司徒鷹,旗下殺手個個武藝高強,恨天樓發出的格殺令就等於黑白無常的拘魂牌。
且只要開足價碼,不問暗殺對象是善是惡;無關委託人殺人之理由,恨天樓都會出手。
因此,白道人士自然深惡痛絕,邪道之流也多不齒其行徑,使恨天樓成為人人欲除之而後快的鼠輩。
若非「恨天樓」藏匿之地甚為神秘,恐怕早有俠義之士聚集討伐。
乾坤刃是古今罕見的神兵利器,現今落入恨天樓手中,可想而知的,江湖勢必會掀起一波腥風血雨。
憂心之士四處奔走,商量對抗恨天樓之道;更多人則張大眼,準備隔山觀虎鬥。因為鴻聞山莊不可能不聞不問。
至於鴻聞山莊,表面看來平靜如昔,其實人心惶惶。
大廳裡,宋鴻武一臉嚴肅地坐在主位,任慈峰、宋憶仙隨伺在一旁。沉默持續了好一段時間,不習慣這種悶人的氣氛,宋憶仙首先開口。
「爹,別老繃著臉嘛!害慈峰哥也學您,沒個好臉色給我看。」宋憶仙並非不知事情嚴重性,為了緩和室內沉重空氣,她只能故作輕鬆。
「義父,乾坤刃被奪,我負全責。」面無表情的任慈峰沉著地請罪。比武大會已過兩天,這是他第一次開口。
若非自己一念之仁,他原本可以抓住司徒流鏡的!悔恨不斷啃噬任慈峰的心。
「憶仙,那司徒流鏡面紗掉落時,你曾看清她的面貌嗎?」宋鴻武不置可否,轉而問愛女。
「沒有。」她搖頭。
「我也是。」宋鴻武點點頭,道:「沒有,因為面紗只掉落一瞬間,且由當時她站立的角度來看,應該只有慈峰一人看到。」
「我看得很清楚。」任慈峰應道。
那是張不該由冷血殺手擁有的秀麗絕倫的面容。
初見她的震驚使他不慎露出破綻,才會被司徒流鏡砍中一刀。想著,他覺得左肩的刀傷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那事情就好辦了。」宋鴻武道。
「爹的意思是?」宋憶仙追問。
她一想起那不知好歹的女殺手就一肚子氣!居然不念任慈峰手下留情之恩,反手就砍,若非她的慈峰哥反應靈敏,否則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恨天樓的規矩,殺手絕不能讓人看見真面目。」任慈峰回答。直到昨晚他才想起恨天樓有此規定,也才能安心睡一覺。
「也對,那女殺手被慈峰哥看到長相,不就違反組織規定了嗎?我看她要倒大楣了。」宋憶仙感到一絲勝利的喜悅。
「我想,還沒那麼快輪到她倒楣。」任慈峰胸有成竹地回答。轉向宋鴻武,接著說:「祁家村受強盜侵害,向我們求助多日,我明天就出發前往救援。」
「也好。」宋鴻武同意道。
「不是正在討論對付恨天樓的事嗎?怎麼忽然變成打強盜啦?」宋憶仙瞪大眼問道。
「我得暫時離開山莊,以免下人們遭到池魚之殃。」以最少傷亡獲得最大勝利是任慈峰的原則。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鴻聞山莊不利?」她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那個從我眼前奪走乾坤刃的人。」任慈峰苦笑。
敗北的無力感重重地壓在肩頭,眾目睽睽下讓個女子拿了乾坤刃就跑,還有什麼事比這更不光彩?不僅鴻聞山莊數十年威名掃地,他的尊嚴更是蕩然無存。
「她還敢來?」宋憶仙啞然。
至今武林無人敢小看鴻聞山莊滴水不漏的防衛。
「如果不殺我,她就得受組織制裁。你說她來不來?」這樣也好,省得他四處找人。
「就算司徒流鏡真的送上門來,也不一定會帶著乾坤刃,萬一她死都不肯說出恨天樓根據地,慈峰哥還是拿不回乾坤刃啊!」宋憶仙疑道。
她很想求任慈峰帶她同行,父親那邊還好下工夫,但要說服任慈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宋憶仙只好乖乖把話嚥下肚。
「她一定會帶乾坤刃來。」任慈峰自信地說。
「你怎麼知道?」
「一般武器根本不敵我的戰天戩。」任慈峰指指背上長布套,道:「這點,司徒流鏡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一直沒開口的宋鴻武終於開口說道:「慈峰,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務必奪回乾坤刃!」
「爹,我可以跟著去嗎?」撲到宋鴻武身上,宋憶仙雙手環住父親脖頸撒嬌。
「不行!」任慈峰和宋鴻武默契十足開口否決。
「我就知道……」宋憶仙喃喃抱怨,輕歎一聲,她深情款款地對任慈峰說:「一路小心,辦完事早點回來,我……等你。」
「知道了,我會盡早回來。」視若無睹宋憶仙滿注愛意的清亮眸子,任慈峰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奪回乾坤刃!
這次他絕不手下留情!
相對於內心滿懷激昂鬥志的任慈峰,冷眼旁觀的宋鴻武見兩人竊竊私語之狀,心裡有了盤算。
任慈峰是他收養的義子,向來視若親生,人品武學聲譽威望都足以繼承他的衣缽。
等任慈峰奪回乾坤刃後,也該為小倆口辦喜事了。想著,宋鴻武撫鬚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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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想不到,數十年來無人知其所在的黑暗神秘組織「恨天樓」,即位在邊陲一座山谷之中,四面險峻山壁形成天然嶂蔽,誰能猜得到長年積雪的高山竟別有洞天?
不只外人無法越過山壁進入山谷,就連恨天樓手下入山也都是利用地下秘道。秘道開關由恨天樓派人駐守,由外進入必須在秘道口石門上敲擊約定暗號,否則就算力量再大的人也無法推動達千斤的石門。
至於想委託他們殺人的人,則必須到恨天樓的聯絡點「藍天客棧」等候,每個月樓主司徒鷹會派人到客棧接受委託。
當然,客棧老闆不知道恨天樓的根據地所在,他只被告知有「奇怪」客人投宿時,帶去某些特定房間住宿罷了。
這天,一向肅穆寂寥的恨天樓議事堂「鏡廳」,破天荒傳出了爭吵聲,廳外眾殺手無不面面相覷。
「你的意思是這次任務失敗?」
司徒流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她不但成功奪取乾坤刃,還給了任慈峰一刀,且從容逃逸,這樣的功績居然被評得一文不值?
「失敗得十分徹底。」顧世殘冷靜地說。
外表乍看之下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生意人,永遠擺著一張敦厚笑臉的顧世殘,真實身份是恨天樓總管。也是組織目前掌握實際大權者。
「除非你說清楚理由,否則我不服。」司徒流鏡冷冷地說。
回到「家」的司徒流鏡,還是一襲紫色勁裝,不同的是面紗已取下,以及腰間多了「乾坤刃」。
「第一,你沒有殺死任慈峰。據宋鴻武訂下的規則,打敗任慈峰的人才能名正言順擁有乾坤刃,你的行為充其量只能叫做『搶』。而恨天樓的人與敵對陣,結果只有一種:死亡。不是敵死,就是己亡!
「我不是任慈峰的對手,這點我承認。」司徒流鏡眼裡閃過一絲不甘,她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
自懂事起,身旁的父執輩就不斷告訴她唯有強者才能生存的鐵律,弱者生存世上不過浪費米糧罷了。
為了不做個仰人鼻息的弱者,她努力強健自己,多年來樓主分派給她的任務無不圓滿達成,她相信自己的力量。
直到遇上任慈峰!
「其次,你讓任慈峰瞧清你的真面目,這是最大敗筆!」從顧世殘臉上的笑容裡看不出半點責難之意。
司徒流鏡卻知道顧世殘在下令處置失職部屬時,也都帶著同樣笑臉,她心裡不覺一寒。
「如果你當場殺了任慈峰,那就一點問題也沒有了,可惜啊可惜……」顧世殘突然提高音量叫道:「來人哪!」
猛地一凜,司徒流鏡暗恨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這樣栽在老狐狸手裡。
組織規定,若真面目被看到,一律予以格殺,違者處以萬蛇噬身之刑。
也罷,失敗者本來就沒有資格活在世上,她來生修練吧!想著,司徒流鏡忽然覺得樓北千蛇洞沒什麼好怕的。
「總管有何吩咐?」兩名僕役應聲而來。
隨著僕役們對顧世殘躬身行禮,司徒流鏡剛升起的滿腔勇氣也跟著煙清雲散。
天哪!蛇耶!
她寧願被萬劍穿心,也不願面對任何一條蛇。何況千蛇洞的毒蛇可是數以千計的!光想到那光滑滑、花紋鮮艷的蛇身,司徒流鏡禁不住胃裡一陣翻騰。
「給我換壺熱茶來。」顧世殘吩咐道。
「是。」僕役捧著茶壺恭謹地退下。
茶?只是換壺茶?
司徒流鏡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地望著顧世殘。
「你以為我會以幫規處罰你?」顧世殘轉過頭來,還是一張天官賜福式笑臉,道:「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你是樓主的長女,自然待遇不同。」
「爹是爹,我是我,不必你優待!」
司徒流鏡挺直背脊,她最痛恨他人以特殊眼光看待自己,彷彿她能在恨天樓以一介殺手身份存活至今,靠的不是自己的實力,而是父親的庇護!
這是地所不能忍受的!
「我只不過想提供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而已。」
「任務失敗者死,組織何時給失敗者機會過?我不接受你額外開恩!」她寧死也不願活著受辱。
「接不接受在你,如果你執意要進千蛇洞,我也攔阻不了。」
「……是什麼任務?」
一想及千蛇洞那群毒蛇,自尊和害怕在她的心中交戰者,終於害怕大獲全勝。
「有人出十萬兩買一條命。」
「誰的命這麼值錢?」
一般「行情」僅介於五千到一萬兩之間,如今竟然有人開此天價,可見此人非平凡之輩。
司徒流鏡感到體內血流速度加快,與強大敵手交戰的熱切期望,頓時令她熱血沸騰。
「任慈峰。」
顧世殘的回答並沒有讓司徒流鏡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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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姊,不知道大姊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
恨天樓裡的機關重地,堪稱組織中樞的「水月廳」中,一名二八年華的白衣少女優閒地喝著茶。
「還說呢,小妹。」坐在少女對面,一位眼神擔憂的黃衣女子歎息著說:「這次對手可不是尋常角色啊!」
黃衣女子較少長兩歲,善良文靜的她不像大姊司徒流鏡剽悍,心軟的司徒流娟不習武術,獨擅輕功,在姊妹裡是武功最差的一個。
「任慈峰?我看他沒什麼大不了嘛!」
白衣少女淺淺一笑,唇角彎成一抹無邪的弧度,天真純稚的少女氣息仍留存。她是司徒家三女,司徒流月。同時也是恨天樓的總參謀。
「如果出戰的是小妹,我也不用這麼擔心了。」
「二姊這不是小覷了大姊了嗎?」
「大姊不像你那麼不擇手段,毒、蠱、媚術樣樣都來,她是真刀真槍去拚命,對像還是武功最高的任慈峰!」
「誰教她死心眼,一味崇信動刀動槍。」司徒流月又笑了,一種讓人打從心底不舒服的詭異笑容,「只要能殺人,何必拘泥手段?用刀殺人,死者還要受皮肉之痛,不像用毒有時還能讓死者死得很痛快呢!不是嗎?」
司徒流月升為參謀才一年,卻因手段高明多變,任何委託不但做得快又令僱主滿意,以十六歲之齡成為恨天樓次席殺手。
武功稱不上頂尖,但與天俱來的聰慧多計,及天性中的冷酷無情,使司徒流月理所當然坐上總參謀之位,在組織裡地位僅次於司徒鷹。
「我有時候真怕你,竟能若無其事說這種殘酷的話。真不懂大姊和你為何能漫不在乎的殺人。」
「我才不瞭解二姊不想殺人的心態呢!要知道恨天樓不養無用之兵,若非你爹的女兒,早活不到今天了。」
「殺人……我做不到。」
照理說長年耳濡目染,司徒流娟早該雙手沾染血腥,不知怎地,她卻下意識逃避殺人這件事。恨天樓中,沒奪過半條人命的只有她。
正如司徒流月身所言,沒有殺人能力的人無法在恨天樓存活下去。因此,組織對於染上重疾者,一律立即斬殺!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爹老愛掛在嘴上的口頭禪,你不記得了?二姊。」
「再清楚不過了。」
「那就好。」司徒流月點點頭,道:「爹癱瘓在床整整兩年,我還以為太久沒聽爹的教誨,二姊把爹以前說過的話全忘了。」
「我哪敢忘記爹的教誨?三妹不要胡說。」
「爹不能理事的現在,恨天樓的命運就掌握在我們姊妹手上了,二姊也該爭氣點,否則恨天樓總有一天會落入顧世殘手中!那怎麼對得起爹!」
「顧總管?不會吧……」生性純良的司徒流娟很少懷疑別人。
「不是我說你,如果爹像二姊這種個性,恨天樓早垮了!」
司徒流月和司徒流娟相反,認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不值得信賴。
「顧總管在恨天樓十多年了,看著我們姊妹長大,爹對他也十分倚賴,行事又穩重,三妹還有什麼地方要懷疑他呢?」
「就算告訴你,你大概也只當我在說顧世殘壞話。」就算親如父母姊妹,司徒流月還是抱持三分戒心。
殺手基於環境因素大多不輕易信人,司徒流月更有過之,不是「不輕易」,而是「從不」信賴任何人。
「你連我也不相信。」司徒流娟歎息。她非常瞭解司徒流月的想法。
她有與父親司徒鷹如出一轍的多疑個性。
「相信人?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司徒流月冷哼。
像流鏡大姊這種不變通,或流娟二姊那般天真溫和的人,能活到現在算是奇跡!幸好組織裡這種人不多,否則恨天樓早被拖垮了。
「總之,二姊多少該為組織出點力,這麼大了,也該回報爹養育栽培之恩吧!」司徒流月接著說。
「我……盡量努力看看。」
「好了,別再擔心大姊,區區一個任慈峰難不到她的。」她相信大姊的刀法,也明白司徒流鏡不會流於感情誤事,何況在恨天樓中還居首席之位,哪位部屬不崇敬大姊三分?
然而,任慈峰比以前遭逢過的敵人都要來得強,硬碰硬上,大姊佔得了上風嗎?即使她身負絕代神器乾坤刃,對方身上也有戰天戩相抗啊!
司徒流娟突然後悔,在司徒流鏡出發前沒有和她好好話別一番。
她只能暗暗祈禱,這一別不要成為永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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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家村,距離鴻聞山莊足有三百里之遙的祈家村,位居終南山之東,居民以打獵農耕維生,鮮少與外界接觸,是個封閉自足的小村落。
由於四周風景宜人,民風淳樸,路經遊客莫不稱讚此地為桃花源,「與世無爭」正是祈家村全村百餘人最佳寫照。
維持數十年不變的平靜,卻在一個月前被一群遷移至終南山的強盜打破,這些強梁們打家劫舍破壞安寧不說,甚至凌辱村中閨女為樂,因怕名節受損而上吊自盡者已達十多人。
村長祈庚農在村民乞求下,透過路經祈家村的旅客向鴻聞山莊求救,希望莊主宋鴻武派人剷除這批惡盜,還他們原本安樂的居住環境。
深知此事嚴重性,任慈峰在向宋鴻武表達前往馳援當天夜晚,一人一騎快馬加鞭離開鴻聞山莊。
奔出數十里後,天色已亮。一夜未闔眼,任慈峰沒有停下歇息的意思,邊駕快馬疾行,邊盤算前往祈家村路徑。
他現在走的是官道,沿路客棧茶鋪不絕,對旅行者來說相當方便,問題是行至百里以後會面臨的雙叉路口。
左途經雷鳴山,地勢險峻難行,無法避免露宿郊野的命運,好處是路途較右側道路近,可以較早到達祈家村。
右側是平地通路,沿途經過兩個城鎮,以及名勝「情湖」,若選此徑,則趕路之餘不但可以欣賞沿途美景,亦無餐風飲露之虞。
兩條叉路最後還是會交集,交集後的官道直行百里便是終南山。
若此行僅是出遊賞景,任慈峰會選擇右方,如今為了爭取時效,慢一步抵達,受害者可能就多增一人,他勢必得走左邊雷鳴山。
盤算完畢,任慈峰見前方路旁有個小茶鋪,打算打尖休息及讓座騎歇口氣。
「客倌一大早趕路啊?來點什麼補補元氣吧!」
茶誧很小,只有一個夥計看店,夥計一見任慈峰進來,立刻笑著迎上。
「你這兒有什麼就上什麼,等會兒幫我打包一些乾糧,我要連夜趕路。還有,打點打點我的馬,跑了一夜呢。」任慈峰和氣的說。
出門在外,任慈峰不挑剔什麼。看著夥計額頭沾著汗珠忙裡忙外,任慈峰臉上不禁有了淡淡笑意。
為了生存,努力揮汗工作養家餬口,百姓們安逸和樂的生活,這是他最喜歡見到的景象。
因此,他絕不能原諒那些不勞而獲,憑借武力掠奪的人。那些人必須從世上消失!
怒火在任慈峰眼中燃燒,如果終南山那批強盜有千里眼,看到他這副吃人的目光,大概會嚇得落荒而逃吧。
選擇雷鳴山還有另外一個理由--可正面迎擊司徒流鏡的襲擊。
右邊道路沿途居民、旅者皆多,若在城鎮動武,最大的受害者是無辜的居民。任慈峰白認有好生之德,但他相信司徒流鏡未必有。
恨天樓……這三個字一出現在腦海,任慈峰就有一股說不出的煩厭之感。
對他來說,恨天樓是萬惡之藪。
早在乾坤刃這件事發生以前,任慈峰就下定決心遲早要剷除恨天樓,這次奪刀事件只是提早全面衝突的來到罷了。
外人若面對恨天樓,多半擔心得寢食難安,深恐自己不敵,但任慈峰反而擔心司徒流鏡不來找他。
任慈峰在心裡計算,他日夜趕路,估計約七日即可抵達祈家村。
他可不希望帶個煞星進終南山。一切就在路上做個了結!
只等司徒流鏡現身……想著,任慈峰吃完早點,看看愛馬休息得也夠了,從懷裡掏出碎銀付帳打算上路。
就在任慈峰拿著銀兩的手從懷裡掏出同時,一支利箭準確無比地射中露出手掌不過半分的銀兩。
桌旁等著收錢的店夥計驚喊:「箭!箭!」
「不用擔心,我沒事。」該驚慌失措的任慈峰卻平靜地說。然後伸手入袋拿出另一塊碎銀交給夥計。
「有人要暗算客倌,還是去官府報案比較好。」驚魂未定的夥計好心地說。
「這只是打招呼罷了。」
拔出箭,任慈峰帶著微笑將被射穿大洞的銀子放回懷裡。
開戰宣告他已確實收到。任慈峰期待已久的戰爭也於此揭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