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女華佗 第七章
    淺淺月光下的「祁嵐山莊」,一抹黑影正鬼祟的接近清風閣。

    朦朧不清的月光無法阻止黑影的前進,只見他熟悉的來到清風閣內的書房,詳看四周無人之後,黑影靈巧的闖了進去。

    只見黑影輕巧無聲的來到一個書櫃前,仔細的詳端著書皮上的標示,在找到他所想要的東西之後,輕快的抽出往懷中一塞。

    黑影取得他所要的東西之後,如同他來時一般,不出一絲聲響的再度隱密在黑夜之下。

    當黑影離去後,隱密的黑暗中赫然出現兩道身影。

    「大莊主?」兩道身影中的一道出聲請示,在黑暗中,隱約可以看出出聲人那高大、壯碩的身材,和堅挺剛毅的輪廓。

    「雷傲。」黑影中的另一人即是陸逸凌。

    「屬下在。」

    「跟下去,隨時跟我回報。」

    「屬下遵命。」雷傲一蹬足,高大的身影立即無聲的竄出清風閣,追向方纔的黑影身後。

    雷傲的身影才剛離開,清風閣門外立即走進了一道身影。

    「大哥,魚兒上鉤了。」陸逸風道。一直躲在清風合外暗處的他,見到了黑影及雷傲的離去。

    「逸顥呢?」陸逸凌點點頭後問。

    「逸顥在陪著逸屏。他們最近已經開始在積極展開行動了,我擔心他們不會放過逸屏,所以我要逸顥、珠兒及巧兒寸步不離的陪在小妹身旁。」陸逸風道。

    珠兒和巧兒是陸逸屏的貼身丫鬟,從小就因為骨骼奇佳,被陸逸凌派人訓練成陸逸屏的貼身丫鬟,順道保護她,她們的身手不下於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陸逸凌拍拍他的肩膀,點點頭,讚許他做得很好。

    「大哥想要怎麼做?」

    「我們已經讓他們逍遙太久了,他們傷害了我們兄弟的這筆帳,也該到了要全數算清的時候了,讓我們陸家人流血的代價是很大的,而我會讓他們知道這筆代價會有多大。」陸逸凌眼中泛著森冷寒意,更為這黑夜添上莫名冷意。

    ****

    「無雙,事情不好了,事情不好了!」一人梅苑,陸逸屏即不斷高聲喊叫的來到了書房。

    「逸屏,到底發生什麼事?瞧你慌張的模樣,要是被別人給瞧見了,豈不是給人笑話了?」放下手中的畫筆,朝隨在陸逸屏身後的兩個丫鬟點頭招呼後,上官無雙淺露笑意的看著闖進書房內的陸逸屏。

    「事情不好了,大哥今早出莊巡視洛陽產業要回來時遇刺了,現在人正躺在松苑裡。」陸逸屏氣喘吁吁的道。

    「什麼?!逸凌遇刺了?!」聞言,上官無雙自椅中驚跳起身,急迅的動作打翻了桌上的瓷杯,染花了方纔所作的畫。

    「是啊!大家在松苑忙著照顧大哥,我趕忙跑來找你。」

    「逸屏,先別說了,我們先去松苑看看逸凌的傷勢。」拿起隨時放在身旁的醫箱,上官無雙搶先快步的跑向松苑。

    「啊!無雙等等我,等等我呀!」可憐的陸逸屏只好再度撩起裙擺,勞碌她的可憐小腳,追向上官無雙的背影。

    ****

    原本嘈雜的松苑,因為突來的聲響,而籠上了片刻寧靜,屋內的人莫不把視線移向這聲響的主人--上官無雙。

    屋內的人引不起她的注意,現在她的視線全盯牢在那個坐躺在床上的陸逸凌身上。

    看見上官無雙的出現,房內的眾人不待陸逸凌出聲,皆很有默契的相偕離開,留給這對有情人一個單獨的空間。

    「無雙,你怎麼了?臉色怎這麼蒼白?」陸逸凌微蹙眉的問道。

    「我聽逸屏說你受傷了,我……」她眼中浮現擔憂的淚珠,一個「我」字梗在喉襄接不下了。

    「來,到我旁邊來。」他將手伸向她。

    上官無雙怔怔的走向他,將她的手放在他的掌中,任由他將她拉到他的懷中。

    他抬起沒受傷的手,輕用手指為她拭去臉頰的淚珠。

    「只是點小傷,不礙事的,別擔心。」陸逸凌柔聲的道。

    上官無雙將臉埋入他的懷中,將她的憂心化作無聲的淚,沾濕著他的胸襟。

    他伸手將她的臉抬起來面對她。

    「別哭,我不愛你哭泣。」陸逸凌不願意見到自己所愛的女人掉下一滴傷感的淚水,即使是為了他,他也不願,他希望她為他展現的是她美麗的笑靨。

    離開他的懷抱,上官無雙強自鎮定的伸手抹掉臉上的淚痕。

    「我沒事了,讓我來看看你的傷吧!」美目一接觸到他右肩的傷口,上官無雙立即認出那是箭傷,儘管箭頭已經被拔掉,但傷口貫穿了他整個右肩,只差一點就傷到了動脈要害。

    下了床榻,她差在門外等候差遣的婢女送盆水過來。

    將白布浸濕擰乾後,上官無雙開始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的傷口。

    「你不問我為何受傷嗎?」陸逸凌表情柔和的看著她專注的側臉,輕柔的為她拂去披覆在額前的髮絲。

    她在他的傷口處塗上拌成糊狀的「綠丹心」,用紗布仔細的包紮他的傷口。

    「我問了你會說嗎?」上官無雙抬頭朝他笑了笑,相信他和她彼此心裡都清楚明白,他是不會對她透露絲毫訊息的。

    「我不想讓你擔心,也不希望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陸逸凌用沒受傷的左手將她輕摟在懷中。

    她不語的抬眼望著他。當她愛上他,當她知道有人要對他不利時,就早巳注定為他擔心、為他受傷害了。

    「你瘦了,為什麼?」陸逸凌疼惜的輕撫她的嬌顏。

    上官無雙不語的輕搖頭,掙脫他的懷抱。

    「我開一帖藥單讓人去抓藥,這幾天你要好好的休養調息,我會要人看著你。」不待他回答,上官無雙背起藥箱,迅速的離開他的房門,無視於他的困惑眼神。  

    她一離開,陸逸凌馬上道:「卓凡。」

    「屬下在。」被陸逸凌派遣暗中保護上官無雙的卓凡,宛若鬼魅般無聲的出現在房內。

    「無雙怎麼了?」

    「屬下不知,不過屬下知道李姑娘曾在前天到梅苑找過上官小姐。」卓凡佇立在陸逸凌身旁道。

    「李菁菁說了些什麼?」陸逸凌的眼,危險的瞇細了。

    「屬下不敢太過接近上官小姐,深怕上官小姐察覺,所以沒有聽及上官小姐與李姑娘的談話。」

    此時陸逸凌的雙眼瞇得更細了。

    若是他料想得沒錯,無雙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副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定是李菁菁在她面前搬弄了些什麼才會如此。

    他氣怒的握緊拳,直想要人把李菁菁遣送出「祁嵐山莊」,免得他控制不住想打她的衝動。

    「大莊主。」跟隨他多年的卓凡,看出他心中的氣憤。

    「我知道,我目前還不會和李菁菁撕破臉,畢竟她是我手中的一顆重要的棋子。」陸逸凌克制心中翻騰的怒意道,「卓凡,你要好好的幫我保護無雙,別讓她受傷,也別再讓李菁菁有機會接近她。」

    「屬下明白。」

    陸逸凌點點頭,「你先下去吧,順便幫我叫逸風和逸顥進來,還有幫我傳個口喻給雷傲,要他盯緊著李菁菁,不要讓她脫離他的視線。」

    「是。」

    待卓凡離去後,陸逸凌眼神變得更沉、更冷了。

    ****

    一道身影,俐落的閃入梅苑的書房內,那人掏出懷中的瓷瓶,用指甲取出一點瓷瓶內的藥粉,放入桌上的瓷壺內,輕輕的均勻搖散。

    「哼!哪怕你是一個醫術精湛的大夫,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這數種毒物所混煉而成的千古毒藥。要怪只能怪你不該插手管這件事,要怪只能怪你不該不聽我的警告,不該和我爭奪我所要的。」仿若預見了她的死亡,那人不由得勾起了惡毒的狠笑,揚長而去。

    ****

    一入梅苑,上官無雙便瞧見佇立在梅樹下的謝璇碔。

    「師兄。」

    謝璇碔朝她微點頭,「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到書房去吧!」上官無雙明瞭的輕點頭道。

    待兩人一入書房,她即問:「師兄,查得如何?」

    「一切都跟你所說的一樣。逸凌的傷勢如何?」他關心的詢問。

    「右肩受了箭傷,沒傷到要害,休養調息一陣子就可以痊癒了。」上官無雙替兩人各倒了杯茶。

    「他沒告訴你事情的始末嗎?」

    「沒有,他只說不想讓我擔心。」輕啜口茶,她語調一轉,幽幽的道:「師兄,如果你……」話未道完,她揮手將謝璇碔手中的茶杯掃落。

    謝璇碔愣愣的看著被她掃落在地上,變成碎片的瓷杯。

    「無雙你……」他疑惑的將視線移向她,這才發現她絕美的臉上透露著異常的慘白,一絲鮮紅刺目的血絲順著她的嘴角滑下。

    她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的笑容,「我太大意了,茶裡早已被人下了毒。」話甫落,上官無雙猛然的吐出一口鮮血。

    「無雙?!」謝璇碔連忙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掏出她給他的「續命丹」,一古腦兒的全往她嘴裡送,手指連點她的週身要穴,俊臉上儘是焦急的神色。

    「沒用的,毒性早已進入我的血脈,『續命丹』能保我一時,卻保不了我一世……」她神色痛苦的說。

    謝璇碔焦急的看著地又吐出鮮血。

    突地,他猛然朝外面吼道:「卓凡,我知道你在外面,你快點要人去請大夫,無雙中毒了!」他的話甫落,門外已掠過一陣旋風。

    「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嗎?」

    「這杯中的毒物少說也有十種以上……就算我知道這杯中毒物是什麼而製出解藥,我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猛然的,上官無雙又吐出一口鮮血。

    「無雙你別再說了,別……」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的謝璇碔已是滿淚盈眶。

    上官無雙無力的搖頭,絕美蒼白的嬌顏,露出一抹淒迷的微笑,柔弱的身子已在他懷中無力的垂落。

    「無雙--」看著懷中頓時失去生氣的身子,謝璇碔不禁仰天發出一陣淒厲的怒吼。

    ****

    「你說什麼?!無雙中毒了?!」半躺在床榻上聽及陸逸風的轉述後,陸逸凌驚急的自床榻上跳起身,接著快步的往梅苑行去。

    「是謝大哥告知卓凡的,卓凡現在已趕到莊外去請大夫了。」陸逸風亦步亦趨的緊跟在他的身後。

    一入梅苑,陸逸凌便看到上官無雙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一身白衣上儘是怵目驚心的刺紅鮮血。

    「大夫呢?!快派人去請大夫!」陸逸凌朝門外吼道,腳下步伐快步的移向床榻邊。

    他心憐的注視躺在床榻上,顯得毫無生氣的上官無雙,原本就已蒼白、削瘦的她,現在更透露著異常的青白,原本生意盎然,盼轉間儘是千般風情的美眸,此時也無生氣的闔上,氣息也因中毒而呈現低緩且微弱。

    在他怒吼間,卓凡鬼魅般的身影已出現在梅苑房門口,在他的腋下還挾帶了一個人,看樣子,他是嫌大夫的速度太慢,乾脆挾著他來。

    「大莊主,大夫帶到。」卓凡將大夫放到地上。

    一個大步,陸逸凌由床榻邊來到大夫面前。

    「你要負責把她治好,你要是治不好她,小心你的命。」陸逸凌面色凌厲的道。

    面對他嚴峻的神色,大夫不禁膽小的打了個寒顫,在眾人的注視下,他來到床榻邊為床上臉色蒼白的上官無雙把脈。

    許久,大夫終於停了把脈診斷的動作,轉身面對眼前四、五張關切的臉龐。

    「大夫,到底如何?她是中了什麼毒?」陸逸凌急切問道。

    環視了眼前的面孔,大夫只有硬著頭皮,把自己所診斷的據實告之。

    「她身上所中的毒少說也有十種以上,我實在無法確實知道她所中的毒是哪幾種,所以無能為力為她解毒。」

    「你這個庸醫,你……」陸逸凌聞言不禁氣怒的大吼,一個大步揪住了他的衣領。

    膽小的大夫在他嚇人的怒吼下,明顯的瑟縮了一下。

    然而就在大夫以為自己已難逃此劫時,突然一個聲音解救了他--

    「逸凌,別為難大夫了,讓他走吧!」一直坐在桌邊沉默不語的謝璇碔出聲道,「你這樣逼他也是無法醫好無雙的,無雙她在昏迷前也說過,她身上所中的毒不下十種,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解的。」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無雙的生命一點一滴的流逝,而無法可施?」陸逸凌拋下大夫,憤怒的大吼。

    「我已經暫時讓她眼下『續命丹』,應該可以暫時護她的心脈。在這段時間,我們再來想辦法要怎麼取得解藥。」

    「大哥,謝大哥說得沒錯,當務之急就是我們要保持冷靜的想辦法找出是誰下的毒,以及如何取得解藥。」陸逸風開口提醒已經亂了分寸的陸逸凌。

    陸逸風的話提醒了陸逸凌現在應該做的事。

    是的,他相信就算自己再緊逼著眼前的大夫,也是來不及配好解藥解救無雙的性命。想清之後,焚燒的怒火已被冷靜所取代。

    「你可以走了。」放開已經被他嚇壞的大夫,陸逸凌道。

    聽及此話的大夫如奉聖喻般的連忙逃離梅苑,深怕陸逸凌改變心意,又差人擒回他。

    「無雙身上不是有『解毒丹』嗎?難道那『解毒丹』也不行?」陸逸顥詢問著身上衣服也是一片血跡的謝璇碔。

    謝璇碔搖搖頭,「『解毒丹』不是萬靈丹,無法解所有的毒,況且無雙她現在身上有不下十種的毒物,這是最忌亂用藥,要是一個不小心,只會加速毒性發作,那時毒氣攻心,就算是大羅神仙降世也救不了。」

    「卓凡。」一旁的陸逸凌出聲道。

    「屬下在。」卓凡恭聲道。

    「你一直跟在無雙身邊,有沒有看見是誰下的毒?」

    「是啊!卓凡!如果我們知道是誰下的毒,那麼要取解藥就比較容易多了。」謝璇碔亦急切的望向卓凡。

    望著兩張冀盼的臉,卓凡據實道:「屬下沒有看見。大莊主交代完事情後,屬下剛來到梅苑,就聽到謝大哥說上官小姐中毒了。」

    陸逸凌正待再說些什麼時,門外突然傳人一個高揚的女聲--

    「大哥!大哥!他們說無雙中毒了,是不是真的?!」話甫落,一道清麗的身影立即橫街直撞的來到梅苑,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逸屏,小聲點。」陸逸顥低聲警告。

    此時房內的大伙心情都顯沉重,畢竟上官無雙是因為三番兩次救了他們陸家人才會遭兇手報復。

    在兩人來到梅苑後,陸逸屏的貼身丫鬟亦隨到梅苑,而在門外守候。

    「師父!你醒醒呀!師父……」小龍衝到床榻,看到面無血色的上官無雙禁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突然間,小龍感覺肩頭有人輕拍安撫,不住的抬起頭,望著身後的人。

    「大叔叔?!」他可憐兮兮的看著陸逸凌。

    「沒事的,大叔叔向你保證,你師父一定會好起來的。」陸逸凌朝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是的,小龍你不用擔心,你師父一定會好起來的。」在他身後的謝璇碔也附和道。

    儘管有他們兩人的保證,小龍還是無法放心,一雙晶瑩大眼還是緊盯在上官無雙身上。

    在小龍緊盯著上官無雙的時候,突然發現她的眼正悄悄的睜開。

    「師父,你醒了?!」見及上官無雙睜開眼,小龍忍不住揚起了一個好大的笑容。

    他的話,引起了房內眾人的注意。

    「無雙,你覺得如何?」陸逸凌連忙扶起急欲掙扎起身的上官無雙,讓她靠在他懷中。

    「我……」張口才道一字,一口怵目驚心的鮮血又噴吐了出來,染紅了她已是血跡斑斑的白衣,也染紅了陸逸凌的。

    「師父!」小龍才剛揚起的笑容,因為上官無雙的口吐鮮血又消失不見。

    「無雙,別說了,你先好好躺著,我和璇碔會想辦法取得解藥。」陸逸凌取過陸逸屏遞過來的手絹,疼憐不捨的為她擦拭嘴角的血跡。

    上官無雙朝他無力的輕搖頭,視線移到跪在床前,哭得一塌糊塗的小龍身上,「小龍,別哭了,你是個男孩子,應該要勇敢一點,不勇敢的話,是當不了一個好大夫的。

    「師父很高興這些年來有你的陪伴,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無論師父教導你什麼,你都能很快的就吸收運用,只是師父很抱歉沒辦法再教導你了,從今以後,你就跟著大師父,好好的向他學習,也替師父好好的照顧你大師父。」她溫柔的擦拭他臉上的淚痕。

    「我不要呀!師父!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呀!」小龍不依的哭得更大聲了。

    「傻小龍。人在一起總有聚散別離的時候,這是免不了的,別再哭了。」上官無雙輕拍著趴伏在床上哭泣的小龍,視線移向佇立在一旁的謝璇碔道:「師兄。」

    「無雙?」謝璇碔移動步伐來到她的床榻前。

    「師兄,雖然我是個孤兒,但是我一直很慶幸,因為我有一個亦父亦母的師父,還有一個把我視同手足般疼愛,捨不得我有一絲難受的師兄。我死後,請將我的屍體火化,把我的骨灰送回無憂谷,把我葬在師父旁邊,他已經寂寞很久了,而我終於可以好好的去陪陪他,聊表我對他的一點孝心。」

    謝璇碔無法言語的點頭應允。他不敢開口,深怕的是這一開口,他盈眶的熱淚會失去控制的滾滾滑落。

    「無雙,別再說了。」陸逸凌滿臉不捨、疼惜的看著氣息愈來愈微弱的她,握在他手中的那條白手絹,已在她說話間,被斷斷續續所吐出的鮮血給染紅了。

    「逸凌,對不起,你的一番深情,無雙今生今世已無力回報了,請你忘了我,再去找一個你愛的女人吧!別讓我死後亦無法心安。」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會盡我的一切,想辦法替你取得解藥救治你的。」陸逸凌忍不住將臉深埋在她的頸中,無聲的落下他的熱淚。

    聞言,上官無雙不住的扯出一個淒美的笑容,他倆心知肚明,下毒的人若真的要置她於死地,是絕對不會輕易交出解藥的。

    「有你這些淚,也不枉我此生來這一遭了。」她蒼白的嬌容對他展露了一個美絕的笑容後,接著便無聲的闔上雙眼。

    她知道他一向不愛她落淚,只愛她朝他展露笑顏,所以她不哭,她對他綻放她最美的笑靨,要他永遠記得她最美的笑靨。

    陷入深沉、黑暗的上官無雙,已全然聽不到陸逸凌急切的呼喊,還有其他人的呼喚,她腦海裡奔騰的是--要給他一個最美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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