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穿僕人服,手裡端著晚膳闖進來的李靜依,慕容蕾嚇了好大一跳。
「靜依。」她慌慌張張地從躺椅上彈起跑過來幫忙關上和式拉門。
「等一下。」李靜依小聲地說,阻止了她關門的動作,朝著室外的迴廊學貓叫了聲。
很快地,不遠處的繡球花塢下,竄出一條人影,快速朝著室內奔來,以盜壘的姿態一滑,滑進了室內。
李靜依轉身,刷地趕緊將和式拉門給合上,吁出長長的一口氣。
「你們怎麼來了?」看著剛盜壘成功的小山和身旁的靜依,慕容蕾不由得開始為他們的安全擔心起來。
還好這幾日富山岐睃不在,更正確地說法,從那日黃昏的親密行為之後,她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見到他,否則……
「來救你呀!」李靜依將手裡的餐盤隨意一放,轉回身來。「難道你以為我和小山會是見死不救的人嗎?」
為了要救她,她和小山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動用了所有可以運用的人脈,好不容易才來到京都,更不容易才混進富山家。
「這……」當然不會了。」慕容蕾說。
就是不會,才讓她擔心呀!
她怕,萬一束窗事發,依富山岐睃的性子,絕對不會放過靜依和小山。
「對了,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富山家的門禁一向森嚴,過去她能順利侵入盜取東西,是因為她熟悉對這裡的環境。
「走後門。」李靜依說。
「走後門?」意思是……塞錢就能進富山家嗎?不,她不信。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在後門外觀察了三天,發現有個天天運送生鮮蔬果進富山家的人,所以我們找機會藏身在他的車子上,才能偷偷地溜進來。」
「原來!」慕容蕾偏著頭想了下,雙眸直直地看著他們兩人身上的衣服。「那你們身上的制服?」
「我和靜依各打暈了一個僕人,從他們的身上扒下來的!」這句話小山代答。
沒等慕容蕾再度說話,李靜依主動抓起她的手,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先別說這些了,等我們出去了再說。」
「出去?」慕容蕾不動,雙眸充斥著擔憂。
「對呀,否則我們來做什麼?當然是要帶你和小潔一道走呀!」
「這……」看著靜依,慕容蕾咬咬嘴唇。「對不起,靜依,我……不能跟你們走。」
「為什麼?」李靜依和小山錯愕地看著她。「難道……」
靜依板起了臉,眸光忿忿然。「難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愛著那個男人?」
「我……」靜依的一句話說到了她的心坎裡,她確實還愛著他!「小、小潔在他的手上,他不准我見她。」而且,她不能棄女兒於不顧.
「小潔也在這宅子裡?」李靜依問。
慕容蕾點點頭。
「那,我們一起去找。」和小山互看了眼,李靜依立刻決定。
「靜依,你不懂!」相較於李靜依的決斷,慕容蕾顯得猶豫不決。
「要就快一點,蕾蕾,我們要利用這個機會,這段時間富山吱睃剛好不在。」根據小山友人傳來的消息,富山岐睃人到香港了,大概是為了去查N5-33的下落。
「你怎麼知道?」慕容蕾很驚訝靜依居然知道富山岐睃的去向。
「是小山的朋友傳過來的消息,否則我們也找不到適合的時機來救你。」
聽到屋外迴廊有腳步聲走來,李靜依馬上回身,用手指壓在唇上,要大伙別出聲。
是宮本管家,他來到門外,抬起手來輕敲了幾下門板,「慕容小姐,晚膳有送來了嗎?」
大少爺不在的這段時間,他最擔心的是慕容蕾的用餐情況,因為大少爺說過,她要是繼續瘦下去的話,會唯他是問。
慕容蕾朝著李靜依和小山各看了一眼,壓抑下緊張情緒,緩和了下嗓子後才說:「宮本管家,晚餐方纔已經有人送過來了,不過我想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會起來吃。」
「這樣……」既然這樣,宮本純一也不便多說。「慕容小姐,你要記得吃晚餐喔,如果等一下你醒宋,覺得東西冷了,可以讓人來叫我,我吩咐廚房幫你溫熱,或是重做些你喜歡吃的東西也可以。」
「謝謝。」慕容蕾由衷地說。
「別客氣,那如果沒事,我先下去了!」宮本純一說著,轉身往來時路走。
直到他的腳步聲遠離,屋裡的三個人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現在,我們快走吧!」和小山互看了眼,李靜依說。
慕容蕾的眉宇間有著甩不開的憂慮。「靜依,我看還是你們走就好了,我不想拖累你和小山。」
瞧她說的是什麼話,李靜依真想狠狠地甩她一巴掌,看能不能直接打醒她。
「什麼叫拖累?我和小山現在來救你,就算你不想拖累我們,也已經拖累了好嗎?
是朋友,還怕拖累嗎?那當什麼朋友!
「這……」慕容蕾無言以對。「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能去哪兒?
回台灣,他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我們,別忘了,富山家擁有著全球最精密的情報收集網絡,只要是他想找的人,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這……」李靜依當然也想過慕容蕾所說的事。「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我們三人加上小潔,一同逃到北極去當愛斯基摩人算了。」
她苦中作樂的話,讓慕容蕾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其實你和小山可以不用去當愛斯基摩人的,只要你們別管……」
話沒來得及說完,就硬生生讓李靜依打斷:「你要是敢再說要我們別管你的話,朋友就別當了!」
「這……」慕容蕾猶豫了下。
「走不走?」李靜依逼問。
「我……」她真的不想拖累他們。
「我數到三,你要是再說廢話,從今天起,就當沒我這個朋友了。」李靜依板起臉來,神情嚴肅地說。
「這……」慕容蕾一歎。「好吧!」
只是她想,萬一真被富山岐睃給逮到的話,他們三人絕對會死得很慘!
「媽咪!」
慕容蕾好不容易在西邊院落裡找到了小潔,一見到她,慕容潔即飛奔入她的懷抱,緊緊地抱住她。
「我還以為你不要小潔了,小潔一直等不到你來看我。」
她像只小貓咪一樣,倚在慕容蕾的懷中,抱著她,又親又吻地。(掃:薇亞校:毛毛)
「媽咪怎會不要小潔呢?媽咪只是、只是……只是因為比較忙,所以才慢一點來看你。」
看著女兒已如宮本管家所說,不僅精神很好,還能跑能跳,慕容蕾高興得喜極而泣。
為免她們母女倆浪費太多時間,誤了逃跑時機,李靜依伸手摸摸小潔的腦袋。
「小丫頭,你沒看見乾媽跟乾爹嗎?怎麼沒打聲招呼?」
慕容潔抬起頭來,終於離開慕容蕾的懷抱,很有禮儀地對著小山和李靜依喊:「乾爹好、乾媽好。」
「好、好、好,小潔最乖了。」這一聲乾爹.喊得小山樂極了。
李靜依利用機會朝慕容蕾使了個眼色。
慕容蕾馬上彎身抱起小潔。
「小潔,我們該走了。」
「走?」小潔眨著一\對大眼,不解地。「媽咪,我們要去哪?」
「我們……我們要回台灣去了。」慕容蕾隨意的掰了句話。…「那爹地呢?」
「爹地……」這句話,問住了慕容蕾。
而接下來的聲音和所發生的事,立刻令慕容蕾嚇得臉色蒼白,差點腿軟昏過去。
「爹地在這兒!」一個挺拔修長的身軀佔住門框,遮去部分光源,將他落在室內的影子,拉得老長。
「富山岐睃!」待看清楚了來人,李靜依在心中大喊了聲不妙。
他不是應該還在香港嗎?怎會……
「爹地。」一見到他出現,小潔抽出被握在慕容蕾手中的小手,衝到富山岐睃身前,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的雙腿。
富山岐睃彎下身來,一把抱起女兒。
「小潔乖,爹地有話和媽咪說。」他輕聲細語地,彷彿他的溫柔,只給他的女兒。
轉過身去,他將小潔交到管家宮本純一手中。「把小小姐帶下去。」
宮本純一抱過小潔,轉身逃命似地就走。
只怕是山雨欲來了,再走得慢一點,肯定會掃到颱風尾!
大少爺一回到家,就急著去看慕容小姐,誰知她居然不在屋子裡,而且剛送去的晚餐一口也沒吃。
反應迅速的大少爺,馬上就想到可能出事了,於是直奔小小姐房間。
果然。人全都在這兒!
見女兒身影消失,富山岐睃走了進來,一張俊顏繃得死緊。「小海,把李小姐和小山先生請下去休息。」
這句話當場嚇壞了慕容蕾。
「不要,求求你,這不關他們的事,你不要為難他們,拜託你,拜託你!」
慕容蕾衝了過來,緊緊地抓住他襯衫的衣袖,只差沒當場跪下來求他。
富山岐唆冷冷地睇了她一眼。
「你答應過我什麼?」她還是想離開他!
「我……」慕容蕾低下頭來,沒有勇氣看他。
一旁的李靜依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拉回慕容蕾。
「你吼什麼?別人怕你富山岐睃,我李靜依可一點也不怕你!你憑什麼對蕾蕾大呼小叫?憑什麼囚禁她?又憑什麼不讓她們母女見面?
不過就是六年前偷了你家的一隻翡翠玉扳指罷了,你不僅不原諒她,還這樣對待她,你算是男人嗎?
你怎麼不想想,這六年來,你把蕾蕾害得多慘?十八歲未婚懷孕,還差點難產死掉,接著父親突然過逝,這一件又一件的慘事接踵而來,你可曾為她想過,她所面對的壓力和折磨到底有多大?直至今時今日,她沒崩潰,已經算是老天有保佑了,你還想怎樣?」
李靜依一開口就沒打算停止。
「閉嘴!」富山岐睃受不了她的吵雜。
「我為什麼要閉嘴?」李靜依與他槓上了。
富山岐唆氣得想一刀殺了眼前的女人。「小海,把這個女人給我拖下去!」
「是。」小海上前欲伸手拉人,一旁的小山見狀,靠過來為自己的女友解圍。
眼見他們就要打起來,慕容蕾急得叩一聲,在富山岐睃腳前跪了下來,猛力磕頭。
「拜託你了,睃,拜託你了,饒過他們,我的事跟他們無關。」
看著她叩頭的動作,富山岐唆全身一僵,俊顏瞬間冷凝。
「小海,你還愣著做什麼,快找人把他們給我押出去!」
這一聲吼叫,二度嚇壞了慕容蕾,她停止了叩頭的動作,抬起臉來呆看著他,然後,屋外進來了一些人,靜依和小山被押了出去。
見狀,她全身不停地顫抖著,緩緩地抬起一手,扯緊他的衣袖。
「拜託你,我不走,我願意永遠被你關在你的院落裡,只求你放過他們,好不好?好不好?」她說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時,她已回到了富山岐睃的房裡。
想起了靜依和小山,她急忙忙地欲下床。
「你急什麼?想下床走,也得等身體狀況好一點後再說。」富山岐睃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來他也在房內,就坐在暗處的一張沙發上,看著她。
「我求你,能不能……」她小聲地囁嚅。
「從現在起,你要是敢再讓我聽到「我求你」這三個字,我就真的殺了那兩個混蛋!」他從沙發上站起,快速來到床邊,坐到她的身邊。
她嚇得欲後退,他卻準確無比的出手,早一步擒住她。
「也不准你再逃避我!」他一吼,然後有點懊惱地低歎了聲。「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激怒我?在你的面前,為什麼我的冷漠一點也不管用?」
「我……」聽到他最後這句抱怨,慕容蕾覺得好無辜。
「這六年,你真的過得很不好?」他話題一轉。
「我……」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是真的過得很差?」他突然使力,將她欖入懷中,用力抱緊,緊到她差點喘不過氣來,也讓她感覺到他似乎在微微地顫抖著。
「睃,」她不知道,他的態度為何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他不是該恨她、討厭她,進而又粗暴地欺負她嗎?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這一句話,他更問得莫名其妙。慕容蕾只有眨眼的份。
難道,她要告訴他,是的,你真的很差勁,然後讓他發狂,伸手掐死她?
「也許李靜依罵我是罵對了,我真的很欠揍。」他用手端起了她的臉,雙眸直視著她.「我讓你太早懷孕了,還讓你孤伶伶的面對一切。」
「不。」看著他的眼,她搖頭陳述事實。「這根本不能怪你,是我辜負了你的感情,可是我是身不由己,爸爸給我的測試,我不能不完成,但我想、我想……」
再也說不出來了,她的眼淚掉得凶。
「你怪不怪我?」如果當年他不要待她那麼絕情就好了,她肯定不會吃那麼多苦。
慕容蕾搖頭,忍住哭聲。
「我怎麼可能怪你,是我自己不對在先,我知道這東西對你而言非常重要,我還是無法不遵照父親的命令,把它偷走了。
雖然我是想把東西帶回台灣,向父親證明了我的能力後,就送回來還你,但我還是偷了它,背叛了你的信賴。」
「噓!別說了。」這一刻,富山岐睃完全相信了,就如東方聞人所說,慕容蕾是愛他的!
如果不愛他,她便不會這般自責。
「不,我要說,你讓我說。」她伸手反抱住他,緊緊地圈著,淚流滿面地倚在他的胸口。「我偷了N5-33,再一次為你帶來了困擾,但我是不得已的,醫生告訴我,小潔再不換心,會活不過半年,我好害怕呀,前一陣子,她常常昏迷,每一次昏迷,我就怕她再也醒不過來,我……」
不想她再說出更多傷心的事,他乾脆壓低臉來,用薄唇堵住了她的。
輕輕地吻著她的唇,吻著她的臉,吻著她的鼻、眼、額頭和眉……
「我愛你,自始至終都沒變!」他低聲地說。
「我……」為他的告白,她大感驚訝。
她一直以為,他恨她入骨了!
「我以為自己是恨你的,但直到再一次的見到你,我才驚覺,我根本無法逼迫自己不去想你、不去要你,這若是恨,連我都很難說服自己,所以我只能想,也許是我高傲吧!
一直以來,是我自己不願承認,六年前,其實你偷走的,不只是翡翠玉扳指,你連我的心也一併偷走了!」
「睃……」她無法置信地看著他。
「驕傲如我,不僅折磨了你,也折磨著我自己。」如今,誤會冰釋,他想將她一輩子留在身邊,再也不讓她離開。
「我不知道你……」
「噓,蕾,你聽我說。」他修長的指輕輕揉撫她粉嫩唇辦。「嫁給我好嗎?」
「我……」慕容蕾躊躇了下。
「還是一樣不願意嗎?」是她還不肯原諒他吧?畢竟之前,他對她做過那些非常可惡的行為。
她搖頭,怎可能會不願意呢?
「可是……你不願意讓我見小潔。」
「現在的你需要人家照顧,不是去照顧她!」他說。
她不瞭解他的意思。
「可是她是我的女兒,你卻殘忍的不讓我見她。」
「我說過,你需要照顧。」他的指腹在她的頰靨上摩挲。
「我好好的,為什麼需要……」
他乾脆截去她的話,「蕾,別忘了你父親是如何過世的。所以,你不能太累,你光應付我就……」
就夠她累了!
「你是覺得我家可能有心臟病的遺傳基因?」這代表著,她也可能有隱性基因,只是尚未發病而已。
「嗯。」他不隱瞞地點頭。
不過,有他在,她大可放心。
在這世界上,還尚未有他想救,卻救不活的案例出現過。
「那……你?」他還要娶她?
富山岐睃再度張開雙臂抱緊她,將她緊擁在懷中。
「你信不過我嗎?我能救得了小潔,當然也能救得了萬一真的發病的你。」
「可是……」
「別再可是了,你早就被我給訂下了!」
「什麼?」他怎麼又說莫名其妙的話?
他伸手勾出她胸前的銀鏈。
「還記得當年我跟你說過、這個扳指除了是我家的傳家之物外,還有一項非常重要的意義嗎?
「嗯。」她當然記得。
「那你知道,我當年為何問你喜不喜歡它?」
她搖頭,怎可能會知道?
「那你知道,為何我抓到了你偷它,我卻還是沒將它給拿回來嗎?」他又問。
她當然還是只能一勁地搖頭。
「因為,它只能是你的!」他說著,將她抱得更緊,俊顏覆在她耳邊道:「這個扳指是要傳給我們富山家的媳婦的,等到你幫我生了兒子,兒子二十五歲時,你再將這扳指傳給他,讓他再將它戴在他深愛的女人身上,現在,你懂它存在的意義了嗎?」
「啊?」慕容蕾呆掉。
原來如此!
「現在,說你願意嫁給我.」看著她呆滯的表情,他勾唇笑著。
「可以說不願意嗎?」
「當然不行,六年前你沒將它歸還,就表示早在六年前,仿就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要耍賴皮,他也會。
「這……」
她突然退離他的懷中,朝他勾勾手指。
富山岐睃聽話的走近。
她示意他蹲下。
他難得地配合。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真的很愛你?」她說。
「我知道。」現在,不用說,他也知道。
如果他肯坦承一點,觀察力敏銳得驚人的他,早該由她霧對不會說謊的瞳仁中看出,她是打從心底愛著他。
是他的驕傲為兩人帶來六年痛苦的分離。
「那……你現在還不求婚?」她催促。
「求婚?」方才不是求過了嚼?
「男人跟女人求婚,不都該跪下來的嗎?」
「跪下來?」
「你不想求婚了?」
「我想呀,但是……」跪,會不會太……
「要求婚就跪吧,要不然我不會答應你的。」女人得寸進尺了。
「這……真的不跪不行嗎?其實你已經收了扳指,就算答應我的求婚了。」
「我把它退還給你。」
「你……」男人臉上宕下黑線。
「你到底求不求嘛?」
「這……真的得下跪嗎?」
「當然。」
「……」
屋外迴廊,鳥鳴啾啾,彷彿是為了應和他們的幸福,只是,少了盛開的櫻花當背景,但明春,櫻花還是一樣會開,而且一定會開得比往年都燦爛美麗。
尾聲
「如何,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五個你挑選出來的人,統統輸給了我!少女得意嬌笑的繞在男人身旁。
「我、我……哼,這不算,全都不算,人類本就低能,現在連男人都一點骨氣也沒有了!」男人憤然地抬臉,來招抵死不認。
「喂,你會不會太賴皮了一點?」少女雙手握拳,指節握得喀喀作響,大有扁他的衝動。
「我就是賴皮,要不,你要怎樣?」男人面色鐵青地說。
「我……」少女突然噤聲。
是呀,她是不能對他怎樣,論法力,她遠不及他,否則早將他變成一隻烏龜.讓他在地上慢慢爬。
「就是說,你不想認輸嘍?」
「是又如何?」男人一哼聲,將臉轉向一旁。
「好、好,你不認輸也沒關係,我會免費去幫你宣傳,說你路西法是個卑鄙不守承諾的小人。」少女一改笑盈盈臉孔,氣得咬牙切齒,只差頭上沒長出兩隻角來。「你以為我會在乎嗎?」人類說他是貪婪的代表.天上的那個人也說他是墮落的根源,所以他還會怕那一點點污名嗎?
「你!」少女氣得說不出話來。懶懶地睨了她一眼,雖然他不在乎名稱,但這並不代表,他已經放棄她。
「不如這樣吧,我們再找其他的人類來試試?」
「還試?」試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他也一樣不會守信!
但,她不能放棄,只要還有一線機會,她就得將這只惡魔封印。「試就試吧,但先說好,下一次,你不能再耍賴了!」
對於人間的愛情,她可有滿滿的信心;畢竟真愛無限大,愛情永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