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答應嫁給他後,接下來的幾天,信誓旦旦要娶她的男人卻音信全無的消失蹤影。
一個星期的行程結束,甚至回到了台灣,程凱翌都沒有再聯絡過她,整件事情就奸像作了一場可笑的夢。
在她逐漸說服自己淡忘這件事後,這天下班,她被如龍捲風般急速掃來的葉湘嵐從公司大門一把拖入女廁內。
「柚子、柚子……那個……你、他……」
「要不要先喘口氣再說?」她懷疑小嵐是被什麼猛獸追趕,不然怎麼喘成這樣。
「那傢伙出現了!」
摸不著頭緒的一句話,讓童雲柚發愣數秒。
「就是我們在英國遇到的那個傢伙呀!那個開口說要求婚的小氣男人,不對,不是他,是他身邊的男人,那傢伙現在就站在我們公司外面,一副想找人的樣子。」
童雲柚輕輕皺了眉。「他要找人就讓他找,你把我抓進廁所做什麼?」
怎麼老天這麼不賞臉,才準備忘了這件事,又讓她想起來。
「你問我做什麼?」葉湘嵐音量拔高,一副這話也要問的口氣,「你知道我剛剛在門口打探到什麼,這傢伙居然是藍斯的董事長特助,我的天!藍斯就是亞洲排前幾名的珠寶設計公司耶!那時候在英國根本看不出來他是這個身份,所以我猜,那個姓程的說不定也是藍斯裡面的一個經理或什麼管理職務,可是……實在看不出來耶!那樣的男人竟然會是藍斯……」
「小嵐,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沒告訴我抓我進廁所做什麼?」童雲柚攪昏了頭,管他藍東藍西,也不想知道那個讓她曾經期望過也失望過的男人是怎麼個厲害法。
「你怎麼還不懂?」
「你要我懂什麼?」小嵐的話裡根本一點重點都沒有。
「那傢伙是來找你的呀!別跟我說你忘了自己在英國說要嫁給他,我只是告訴你,你的眼光真是不錯,雖然那傢伙為人吝嗇、小氣了一點,可是你嫁過去……」
童雲柚在心底否決,她才不是因為程凱翌是什麼身份而答應嫁給他,她是為他所說的內容心動才點頭的。
可是半個多月都過去了,他遲遲沒有任何動作和電話,她覺得也許對方只是說說罷了,並不是真的認真看待。
所以她不會相信王衍來公司是為了找她,也許是來找朋友,是小嵐誤會了。
「小嵐,你抓得我手好痛,可以鬆開嗎?」
「哦喔,抱歉。」鬆了手,葉湘嵐又補上幾句,「你說說看,我怎麼會不驚訝?現在人家就在門口呢!喂,你怎麼一點表情都沒有?人家來找你耶!你應該要很開心的整理一下自己,然後去見他……」
「不,我要回家了。」推開廁所的門,童雲柚神色自若的走了出去。
「喂!柚子,你等等我,怎麼這樣就離開?」
沒理會那道追趕聲,童雲柚加快進行腳步,突然,一個黑影無聲息地冒了出來,擋在她前方。
「童小姐,好久不見了。」西裝筆挺的王衍站在似乎很訝異自己會對她打招呼的女人身前,不,就快改稱呼了,是董事長夫人。「程先生等你很久了,來接你的車子就在外面。」
好半天童雲柚才恢復神志,她沒有歡喜的笑容,秀眉卻帶著困惑愈擰愈緊,真的是來找她的耶!
都過了半個月,他還來找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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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簡單,籌備婚禮怎麼能少了新娘的意見?
這就是童雲柚被請入藍斯大樓的主要目的。
有王衍的陪伴,她很快便到達高層主管的辦公室,腳跟不過才踏進去,手臂瞬間便被一隻大掌牢牢握住,還來不及看清搶走她一隻手的傢伙是誰,聲音卻先入了她的耳。
「要你接個人,怎麼接這麼久才回來!」
臉一仰,果然是她心裡想的那個人——程凱翌。
「好歹也得等人家下班吧!總不能闖進童小姐辦公室,二話不說就把人帶走,這樣要她以後怎麼在公司工作?」
「嫁給我之後,她還需要工作什麼?」程凱翌無所謂的一哼,低頭望向半個月沒聯絡的小女人,瞧她臉色紅潤,雙眸不可思議的瞅著他,波光盈盈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分別一段時間,見到她一如記憶中的無恙,他安心道:「這傢伙都跟你說了吧!」就是把她帶來的原因。
童雲柚輕點了一下頭,口氣裡有著不敢置信,「我以為你已經忘了這件事……」
「怎麼可能忘記,你是我第一個求婚的女人耶!而且都答應了,就不容反悔。」
「可是你一直沒跟我連絡,我以為……」
「沒有你的以為。」他出力握緊她的手,讓她看清他眼中的認真,「我前幾天才回到台灣,所以現在才能聯絡你。」
「哦!」原來他並沒有忘記,是因為回來遲了。
童雲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這麼惦記著他的在意與否,可能他也是第一個讓她有了想嫁人感覺的男人,自然比較注意。
「好,既然你都沒問題了,那我先說,我比較偏向從簡的婚禮,那些什麼請客來著全免了最好;我已經挑好日子,就下個月初,我們去辦理公證結婚,之後你的東西就可以……」
「喂!程董事長,你好像忘了我的存在耶!」王衍發出不平之聲,「我把童小姐帶來,就是要你尊重一下未來的董事長夫人,什麼叫一切從簡?!你認為一切事情都可以省下來?你總得聽聽新娘子的意見吧!」
聞言,程凱翌濃眉緊緊一攬,俯下頭發問:「你想要盛大的婚禮?」
「不……」
她才起了音,程凱翌就幫她回答,「聽到了沒?她說不!」
「就算新娘子不計較,你怎麼不想想,新娘子的朋友們計不計較?你是娶老婆耶!又不是隨隨便便在路邊領養只小貓、小狗,總得給人家正個名,這是新郎該負的責任吧!不然你要新娘的家人如何放心把童小姐交給你?」
程凱翌的濃眉蹙得死緊,像是忍著極度痛苦,狠狠咬牙道:「好吧!那就辦個簡單點的婚禮,這些東西就交給你處理,我警告你,給我多比較幾家餐廳,挑個價錢不太貴的。」
「知道了啦!不過,至於喜宴嘛……」王衍清了清喉嚨,報告出自己的初步簡陋計算,「起碼得請上四、五十桌!」
「四、五十桌!」
這聲尖叫不是出於王衍以為的男人嘴裡,而是一旁聽見驚人數字的童雲柚。
她狠狠抽了一口氣,這麼多桌,要花多少錢才成!
「你也覺得太多了?」身旁有個嗓音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當然多,只是結個婚,為什麼要花這麼多錢?那還不如不要結好了。」
「那你覺得多少桌才是適合的數字?」
「我想,一、兩桌就夠了。」童雲柚這麼說,請些好友和幾個熟悉的下屬,差不多就是這個數吧!
王衍一聽兩瞪眼。
一、兩桌?
她是把藍斯當成什麼,幼稚園嗎?起碼幼稚園裡面也有不少的老師,兩桌哪夠?
「一,兩桌不行嗎?」她瞧見王衍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有些不安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出乎意料,程凱翌回給她的是一個讚許的笑容,很自然的,就把小女人摟近身邊,歸為同一陣營的好夥伴。「你聽見了沒?我太太可是很支持我的,就照她的吩咐,一、兩桌就好,如果湊不足,一桌也成,總而言之,你自己看著辦!」
童雲柚盯著腰上多出的大掌,抬眸瞥見那張俊朗的容顏,怦一聲,心跳多了那麼一拍。
這男人其實真的很好看耶!
「你們耍我呀!你結婚的消息一洩漏,怎麼可能只湊得了兩桌?」王衍哭喪著臉問。
「那是你的問題,不然我花錢請你來當特助做什麼?」程凱翌惡劣的一笑,摟著深得自己心的未來妻子,來到沙發上坐好。「告訴你,我最多只付兩桌的喜酒,多出來的你就得自己想辦法,我可不會認帳的。」
「你你你……」王衍泣不成聲。
嗚嗚嗚,人人都稱羨他好運,坐上藍斯董事長特助的大肥缺,天天有高油水可撈,還可以大搖大擺的狐假虎威,誰知道他這個特助位置恨不得讓給別人來做。
領來的高薪全數都送回了那個死黨好友兼上司的程凱翌口袋裡。
「反正剩下的就交給你處理。」不想再理會那個你了半天卻無下文的男人,視線一栘,程凱翌的口氣不自覺放輕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晚餐?」
六點多了,用餐時間到。
童雲柚僵硬的搖搖頭,很不習慣彼此間突然拉近的距離,和男人彼此分享到對方體溫的感受,是她的第一次體驗。
「要是餓了就說一聲。」他可沒有餓老婆的習慣。
她一點頭,隨即馬上抬首,「你要跟我一起吃?」
這不是廢話嗎?他挑起了眉,「當然是我們一起吃,不然你還想跟哪個男人吃飯?」
「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你不喜歡外食,想自己煮也成,只是我家廚房的冰箱是空的,得先去補充點食物才成,這樣也好,自己弄是比外頭划算,對了,你會下廚吧?」
怎麼突然扯到做菜上頭,她一怔,點了頭。
「那好,乾脆我們晚上就在你家吃飯,我也可以拜會你家人。」
這男人怎麼這麼快就決定了一切,還說要到她家?
到她家!到那間破舊的違章小鐵皮屋?
這個……萬萬不行!
「不、不要啦!我家有點亂,而且我除了姊姊外,家裡也沒其他人,還有,我家的冰箱也空了,如果你不喜歡外食,那我們到你家做菜好了,呃,你家裡方便嗎?」
「沒問題,先去買點材料再回家。」語畢,程凱翌又一次很自然地把童雲柚攬起身,好像懷中有個女人是多麼平常的事,然後取來西裝外套,一副就是要離開的模樣。
「喂,程董事長,結婚事宜都還沒討論完,你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啦!」王衍瞪著眼前超級不負責的男人。
到底誰才是要結婚的人呀!
黑眸淡淡的瞥了來,「不是已經討論完了?」
「那只是婚禮好嗎?還有其他的準備工作要談……」
王衍辟哩啪啦的道出一長串事項,程凱翌愈聽濃眉愈蹙,就連童雲柚也是。
不過,她的心思卻不是在婚禮上頭,而是……
火紅的臉蛋悄悄一仰,盯著這副緊靠在一起的男人身軀,她開始意識到她真的要結婚了耶!
這意味著她會和他住在一起,以後不用再回她的鐵皮屋,程凱翌會成為她的丈夫,成為一個替她承擔未來的對象。
那麼關於她的問題,是不是可以拿出來和這個即將成為她先生的男人討論一下?「那個……」
小小的起頭音被周邊兩道吵起來的男聲狠狠的壓下。
「照什麼相,結婚照不就那一張就好,多照這些不就又要多花錢?」
「喂!這是你的婚禮耶!你喜帖、喜宴都準備了,也不差這一點相片錢。」有時候王衍真的很想打昏他,大錢不省,光計較這些零頭做什麼?
「不照就是不照。」程凱翌斬釘截鐵道。
「你不想照,你怎麼知道你老婆想不想照?女人家都希望自己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在婚宴上擺出漂亮的婚紗照,這一向是新娘、新郎對大家宣佈他們相愛的證明。」
但問題是,他們又不是相愛而結婚,需要個什麼狗屁相片來證明恩愛度。
心中是這麼想,程凱翌仍是回了頭,「雲柚,你也想照那些什麼結婚照嗎?」
親密的呼喊讓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傻愣愣的瞧著喚她名的男人。
這張小鹿斑比般迷茫又害羞的表情意外的引起程凱翌莫名想疼寵的心情,以往吝惜花錢在這些瑣碎事務上的心稍稍鬆懈下來,或許王衍說的是對的,是他要娶回家的女人,就該大方一點。
「好吧!要照就照,我警告你,找間技術好一點,別只高掛牌子卻爛得可以的店家,不然休想我付錢。」
「遵命、遵命。」王衍認命點頭,早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回答。
「還有,記得多比較幾家,最遲後天,後天一早把幾家的評價表送來給我,我可不想被人當冤大頭,白白花錢去拍照。」
「是是……」
聽著那兩人的對談,童雲柚逐漸清醒了。
左一句貴,右一句要比較,她好像明白了這男人為什麼會中意她的節儉而要娶她了。
「雲柚。」
「嗯?」發愣的她趕緊回了神,望進一雙深沉的眼眸裡。
「你剛剛是不是有要說什麼?」
「……沒有呀!」她垂下眼,把先前想說的話全都吞到肚子裡,「只是想問你晚上喜歡吃些什麼,才知道要買哪些材料。」
直到此時,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未來老公好像有點小氣耶!
那這樣,要能得到他的幫忙似乎有點困難,不過不要緊,他已經幫了她很大的忙,嫁給他後,房租和生活費都不需要自己額外再出,存錢的事情,她可以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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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錯了。
她丈夫的吝嗇程度,簡直比先前所想的還要離譜,簡直太嚴重了!
盯著一身白西裝,正和以前朋友在婚宴上拚起酒來的新郎,童雲柚回想著這是怎麼發生的?
藍斯董事長結婚的消息確實被王衍很努力的壓下來,麗皇飯店裡,不多不少就是兩桌,都是私下和程凱翌交情頗不錯的朋友,有的是唸書時期的同學,有的則是在公事上有交情的生意夥伴。
「阿程,沒想到你這樣的傢伙居然結婚了?」交情算不錯的老友一,在新人過來敬酒時,忍不住揶揄了一下。
老友二、老友三也跟著陸續起哄。
「我還以為他一輩子不會娶老婆呢!這傢伙從小就是一副守財奴的模樣,多少女人看上他的背景想高攀,又有多少人被他的小氣行徑給氣走,不對,應該說,程大爺根本就不屑和這些只立志花他錢的女人結婚。」
「所以才說他是吝嗇鬼呀!我真佩服程大嫂的勇氣,嫁給一個連漲了五塊錢停車費都會斤斤計較老半天的男人,真不知道以後家裡的生活費會不會也被限定得連多一元都不可以。」
婚禮上,大家都笑翻了,難得有機會可以損一損這個同窗時期一毛不拔的傢伙,怎麼能不多揶揄一點呢?
就在大伙把程凱翌從小到大的小氣事跡全都數落出來取笑時,一道怯怯帶著羞澀的聲音替今晚的新郎抱出了不平。
「其實,省點錢也不是不好呀?」
話一說完,所有視線全都停在出聲者的身上。
童雲柚一縮,不自覺靠向自己的丈夫,由於頭低低的,自然無法發現頂上朝她射來的溫暖注視,她繼續道:「我不覺得這樣過分呀!從小就養成節儉不亂花錢的習慣,其實也不錯的嘛!」
她的聲音愈來愈小,最終消失在一雙雙不可思議的瞪視下。
好嘛!她也知道自己丈夫的行為好像太過了些,但是聽見這群人把他的事跡拿出來當笑話取笑,她就是聽得有點不舒服嘛!才會開口講了維護他的話。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她貼近丈夫,小聲問道。
「沒有。」手臂不自覺加緊,程凱翌望著她的眼神有著連自己都不曉得的溫柔。
嘿嘿,他這個妻子娶得太好了!
「可是他們一個個眼珠子都瞪得快掉出來了。」好像她說了多麼恐怖的話似的。
男人黑眸半瞇,不悅地盯著這群愛惹事的朋友,要他們表情收斂點,別嚇著他的妻子。「他們只是羨慕我娶了一個這麼體貼丈夫的漂亮老婆。」
這話說對了一半,程凱翌確實娶了一個會為丈夫說話的乖巧妻子,但大家的注視絕不是羨慕,而是深深的同情。
這女人八成還不知道程凱翌小氣的嚴重程度,更說不定她是被洗腦過,才會跳出來為這隻鐵公雞發聲。
「程夫人這話可就錯了。」不知排行到幾號的老友跳出來猛搖頭。
新郎眼中有著警告,盯著這個跳到他老婆面前,一副想牽起新娘小手的男人。
男人嘿嘿笑了兩聲,縮回自己不禮貌的手,「誰都知道你的老公是個吝嗇的鐵公雞,為了雞毛蒜皮的幾個零頭,就只是五十塊而已,會豁出去與合作公司吵上半天,差點搞砸了合作生意,你覺得這樣還算節儉嗎?」
「這不算什麼,以前他還因為老闆多算了一塊錢的影印費而生氣,賴在人家店裡不走,搞得老闆哭笑不得,最後不但還他一塊錢,連先前的影印費都不跟他算。」
童雲柚小手抓緊了程凱翌的襯衫,似乎被這熱情過頭的男人嚇了一跳。
新郎的眉毛輕輕一挑,見不慣自己剛討來的老婆讓人嚇著,口氣有些警告,「如果我沒記錯,當初鼓吹我去討回一塊錢的,好像就是閣下幾位。」
左一句守財奴,右一句吝嗇鐵公雞,聽得讓人實在很不爽,「說我小氣,那我不好好發揮一下小氣之名似乎對不起你們,我記得小張曾向我借了十元買可樂;還有你,小陳,六元的冰棒錢你也欠了二十幾年;小王,你的泡麵錢是不是也該還我?還有……」
一個個被點了名的傢伙,臉上除了詫異外,便是強忍的痛苦表情,就怕下一秒會大笑出聲。
都已經是八股年代這麼久遠的事,真虧這傢伙居然還記得起來。
黑眸環顧了一下四周,程凱翌繼續道:「我也順便幫大家算了一下,不多不少,剛剛好九十元,請記得離席後交給阿衍,我想這點小錢,大家應該不會再欠下去。」
摟著新婚妻子,程凱翌掉頭便想走。
就這樣走掉,不就沒得玩了?
「喂,阿程,要不這樣,錢我們是一定會還啦!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湊個整數給你,一百元,怎麼樣?只要你跟我們每個人互乾三杯酒,我們就多送十元給你!」
童雲柚小臉一怔,有沒有搞錯?對方有十個人耶!一人三杯,豈不是得喝三十杯酒?
哪有人會為了十元幹這種傻事的啦!
「阿程,一百元耶!你難道真的不想要回去?是不是怕自己的酒量不好,在新娘面前丟臉,所以不敢接受十元挑戰呢?」
童雲柚搖頭失笑,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說,可三秒鐘後,她的笑容僵住。
原本摟著她準備退席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轉了向。
咦咦咦?
他們回到那桌吵鬧的一群人面前。
「先說好,只要我喝完,你們每個人外加還要給我十元。」這樣加起來就有兩百元。
童雲柚驚愕的瞪著挽起袖口,一副就是準備幹下去的程凱翌。
他真要喝?
結果究竟是為了兩百元,還是為爭那一口氣,但一張口對上十張嘴,哪有可能不醉?
幸虧王衍有先見之明,替他們在飯店訂了一間房,不然童雲柚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把這麼一大個醉到不省人事的男人給扛回家?
同幫忙扛人的王衍道了謝,童雲柚送走他時,他交給她一個小公事包。「裡面都是Arron的存款和名下資產,以往都是我一個人拚死拚活的在處理,從現在開始,就交給你打理了。」
他頓了一下,瞄了成爛泥癱在床上的程凱翌一眼,又道:「你現在也知道那傢伙守錢守得多離譜了,以後幫他打點,該花錢的地方你別替他省,想想,堂堂一個藍斯董事長,上下班居然還想騎著破破的小五十機車,這像什麼話?
「他那輛車還是我幫他挑的,錢就從這存款裡扣;還有呀!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果沒有我在,都不知道他會穿成什麼德行,反正,以後你多費心就是。」
童雲柚靜靜的聽他說完,其實一雙眼都快累得閉上了,關上門,看也不看手提包一眼,就先扔到一邊。
她累壞了,至於王衍說的話,就等明天腦袋清醒一點再說了。
簡單清洗完,換上舒適的睡衣,盯著被人佔去一大半的床,擦頭髮的動作不自覺停了下來。
感覺很奇怪呢!從現在開始,她的床上會躺著一個男人……
紅通通的小臉直盯著睡姿似乎不舒服,而一直扯弄領帶的男人,童雲柚悄身過去,先替男人解開勒緊的領帶,脫了鞋,也脫了襯衫。
說實話,她才不想和一個全身都是酒味的人睡在一起,所以除了重點部位外,這傢伙算是被她剝光光了,就是因為他昏睡,她才敢這樣做。
臉紅的替他蓋上被,拿了條濕毛巾替他擦了臉,總算大功告成。
自己窩到床的另一邊,鑽進被窩中,關床頭燈,沒兩三秒,她也跟著沉睡了。
半夜,程凱翌忽然清醒過來,似乎也很不滿身上隱約散出的酒氣味,到浴室洗淨了一身的酒味後,這才滿意的轉身回到床上。
被子因他方纔的起身而半掀,露出了不小心翻身,睡衣裙擺掀到腰上的睡美人。
他的黑眸一沉,想起了自己錯過什麼事,嘴角因為眼前春色微露的嬌軀而愉快的一揚。
被個重物一壓,童雲柚驚醒,小嘴驚呼一聲,瞬間讓人給吻住。
眼睛用力眨了幾下,確定不是在作夢,伸手推拒著愈吻愈情色的那張嘴,使勁力氣,好不容易將他推開。
「你……」看清楚男人的臉,她一頓,因為憶起眼前男人的身份,望著他的眼神帶了羞怯,「你……醒了?」
這下是廢話嗎?人家的手都開始脫起她的睡衣,難下成是在夢遊?
「你、你不睡了嗎?」她的聲音打了結,也察覺到自己問了很白癡的話。
瞧她那副懊惱的可愛模樣,程凱翌輕輕笑出聲來,但該做的動作可沒省略。
禮物拆得差不多,他輕柔的擁著這個新婚妻子,異常灼熱的眼神像是要將她吞噬了去。「雲柚,我們是夫妻。」
「我知道。」她吞了吞口水,這個動作令程凱凱翌發餓起來,朝她喉頭輕輕啃吻。
童雲柚輕輕一顫,心跳猛地失速,雙眼羞赧地緊閉,知道接下來將要上演的情景……
新婚一大早,新娘、新郎要做些什麼呢?
沒有新婚夫妻的甜言蜜語,就是各自梳洗完,吃了一頓飯店的免費早餐,程凱翌就帶著妻子先回家,接著人便往公司去。
童雲柚也沒讓自己閒著,他前腳一走,她後腳也跟著去上班了。
婚姻生活就此開始,既然他全面信任她,她當然不能教他失望。
童雲柚的確有善盡好妻子的職務,她勤儉持家,分毫不差的將家裡打點得相當完善,白天她上班,晚上回家則是服侍老公。
這樣的生活雖然少了人家口中夫妻間的恩愛,卻也過得平凡跟美滿,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