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笑聲極為悅耳,充斥著整個廚房。
「這麵粉加上牛油和一和,就可以做出可口的酥餅了。」綠心一直對廚藝很有興趣,在宮裡時就跟著御廚學了不少出色的手藝,這會她身子還未完全恢復,反正一時半刻也回不了京,她索性就天天窩在廚房,耐心的指導廚娘做些不一樣的菜餚點心。
「真的耶,這點心好酥,我們都沒吃過這麼酥脆的東西,真是太好吃了!」廚娘喜雅驚喜的道。
廚房裡的七、八名廚娘加上五、六個廚娘們的孩子,全都一窩蜂擠上前搶著試吃。
「真的好吃嗎?」見他們吃得開心,她也頓覺滿足。別的家事她做不來,但做菜和做點心卻是她最拿手的。
「好吃、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點心了!」幾個小孩嘴裡塞滿酥餅異口同聲的說,模樣可愛極了。
「哼,你們有幸吃到前皇妃做的點心,還真是榮幸啊,就不知這天子棄妃做的酥餅,真的能酥進人心嗎?皇帝是不是也懷念過你的手藝呢?」黛離踏進廚房,話語句句帶刺。
綠心臉色丕變。
「怎麼?皇帝沒吃過?還是覺得你做的東西不好吃?」黛離故意暗示她,她的手藝和她的人一樣受人嫌棄。
她擰著眉,越發難堪。
「副旗妃,您要不要也吃一塊?味道好得很,相信中原皇帝當時吃了也一定證不絕口!」喜雅拿了塊餅到黛離面前。
「皇帝才不會吃,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做的東西也一定沒滋味!」黛離將酥餅一把掃開,落了一地的碎屑。
「副旗妃,您何必暴殄天物?這可是綠姑娘辛苦的成果!」喜雅不滿的說。
其他人也露出了譴責的目光。
黛離大為光火,「你給我住口,這女人不過是救了阿爹一命,你們就忘了她不光采的過去嗎?你們得想清楚,她畢竟當過皇帝的女人,如今想當咱們的旗妃,萬一哪天皇帝後悔了,責怪旗主竟然敢接收他不要的女人,一氣之下對咱們報復,那怎麼辦?你們才吃了她幾塊餅就忘了危險,將來要後悔的!」
「不會的,旗主說過,皇后已經作主賜婚了,綠姑娘不可能為我們帶來觸怒天威的災禍,請您別再說這種話了,旗主聽了會不高興的。」喜雅說。
「你!」黛離氣憤的瞪著眾人,「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都吃錯了藥不成?這女人才來幾天就把你們收買,你們都背叛我了?」
喜雅皺眉,「我們效忠的是旗主,何來背叛之說?況且綠姑娘是旗主喜歡的人,幾天相處下來也發現她平易近人,況且她奮不頭身救了阿爹的事,我們很多人都親眼目睹,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倘若旗主真的執意要娶她,我們沒有反對的理由。」
「什麼?你們贊成?」
「嗯。」
黛離見在場所有的人竟然都點了頭,氣惱極了,「你們、你們會後悔的!」氣憤的甩袖離開。
「謝謝你們幫我說話。」綠心勉強擠出一抹笑,向眾人道謝,並訝異於他們對她的真心接納,讓她很感激。
「我們說的都是真話,倒是那副旗妃,她會討厭你是有原因的。」喜雅說道,「她是星瑪公主的人,會成為副旗妃也是拜她所賜,而星瑪公主一心想成為旗妃,這是眾所皆知的事,為了星瑪公主,她當然會極力反對你。」
「原來是因為她。」她幽幽一歎。她聽說星瑪已經因為她而被冷大哥驅逐了,她正想找個機會同他說說,希望能對星瑪解禁,畢竟她並沒有受到傷害,也不想再計較了。
「其實你不用在意她們,只管做你的旗妃,不過咱們這麼支持你,等你做了旗妃,可還得再做點心給我們吃喔。」喜雅笑著說。
「是啊、是啊,點心好吃!」一群天真的孩童興奮地嚷著,一提到點心全都笑瞇了眼。
她心中湧上一陣苦澀。
「我隨時都可能離開,可能沒法答應你們的要求。」
「什麼?你要走?」喜雅詫異不已,「為什麼?」
「因為……」千頭萬緒,她不知如何說起,「沒什麼,我端些點心去給冷大哥,讓他也嘗嘗。」綠心逃避地不敢看眾人失望不解的眼神,端著盤子匆匆而去。
「娘,旗妃真的會走嗎?」小孩扯著喜雅問。
她咬了一口酥餅,攬著眉。「我希望不會,她會是個好旗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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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酥餅,綠心傻傻的瞧著赤裸上身,在烈陽下練兵的葛爾道奇,這男人是天生的領袖人才,之前是她瞎了眼,才會將他當成一般的商人,而且還是極為懶惰散漫的商人。
事實上,這男人不僅能帶兵作戰,經商的能耐更是一流,就是因為他出色的商業頭腦,才讓他們葛爾族在大漠嶄露頭角,成為全大漠最富足的一族!
艷陽下,他流汗的肌膚閃閃發光,十分耀眼,令她的雙眸感到莫名的刺痛……她在流淚,但為什麼?
捧著盤子的一雙纖細玉手忍不住輕顫起來,低下頭,淚水掉進酥餅裡,迅速的被吸收了,又掉下一滴,這次被一隻大掌接住了。
她猛然抬頭,望進了男人帶笑的臉龐。
「怎麼了?你在喂酥餅喝水嗎?」
「我……」她迅速的抹去淚痕,「對不起,我只是、只是——」
「只是看見我努力工作的身影,很感動?」他隱去複雜的神色,笑著問。
「你……」她破涕為笑,這男人就是知道如何逗她開心!「喏,這給你吃,是我做的,很好吃喔。」她自誇。
「我不吃。」他偏過頭去。
她微愕,「為什麼?」瞬間嘟起嘴來了。
「因為這酥餅泡過水了!」他一副怕怕的模樣。
「你!」她哭笑不得。
「要我吃可以,除非告訴我,你讓酥餅泡水的理由?」有人欺負她了嗎?
他知道族裡還有些人是敵視她的,若沒有他在身旁,她可能又會受辱,但是他有身為旗主的責任眼義務,不能時刻護著她,這讓他極為擔憂。
「我……你不吃就算了!」她只是一時的多愁善感,說了只怕被笑。
「喂,你這女人太過份了吧,以前在京城時你說話都輕聲細語的,怎麼來大漠才沒幾天,就和族裡的女人一樣大嗓門了?」他佯裝發怒的說。
「我、我哪有?」她提高聲調否認。
「還說沒有?」他一手指著她紅咚咚的臉蛋,一手搶了她盤裡的一塊酥餅,一口就吞下肚了。
她見了又好氣又好笑,見他伸手又要來搶,乾脆將酥餅藏在身後。
他不死心,竟然正面將她整個人密密塞進自己懷裡,低下頭便瞧見她身後捧著的酥餅,露齒一笑,一手拿酥餅吃,一手朝懷裡差點沒悶斷氣的女人身上不客氣的上下其手,反正她動彈不得,他有吃有摸,樂得不得了。
但被他困在懷中的綠心可要七竅生煙了,「還不放開我!」悶在他懷裡,她連說話的聲音都模糊不清。
「什麼?」他假裝聽不清楚,又悠閒的塞了一塊餅進嘴裡。
「放開我!」她大叫。
「什麼?」大手已經摸上她的小翹臀,觸感真好!
她漲紅了臉,最後氣不過的在他胸膛上用力的咬一口。
他一個吃痛,這才放了她。「你咬我?」看著他黝黑胸膛上那排整齊的齒痕,真不敢相信,這女人竟也有潑辣的一面?!
「哼,誰叫你這麼可惡!」見到自己的傑作,她也羞得染紅臉頰,自己是不是太粗魯了?
他不敢置信的搖搖頭,「女人真是惹不得,否則平日的小綿羊可能就要變成母老虎了!」他揉著被咬傷的地方,嘖嘖的搖頭。
她的小臉更火紅了,「很痛嗎?」趕緊愧疚的問。
他暗笑,小女人就是小女人!一般的女人聽見他這麼說可能會更生氣,但這心地善良兼單純的女人就不一樣了,馬上滿懷歉意的為他擔心,他若再喊一聲疼,她八成就要內疚得哭出來了。
他歎了一聲,「不疼,被小貓咬的,能有多疼?」
「真的?」一雙溫潤柔滑的小手悄悄摸上方纔的咬痕,輕輕的揉按著。「對不起啦。」
他扯開嘴角,眉彎眼笑,這回因禍得福,又享了一次美人恩。
「知道我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他望著她,突然若有所思的說道。
她搖搖頭。
「我想守護這裡的一切。」他替她理了理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髮絲,「在大漠,我們不斷與貧瘠的土地、匱乏的物資和天災作戰,而我就是帶領大家對抗這一切的人。」
「天災……指的就是上回的沙塵暴嗎?」她想起那時的可怕景象,心中餘悸猶存,「你們一直生活在這種威脅當中?難道就沒有辦法避免嗎?」
看見她擔憂的神色,他感到有些欣慰。她開始關心這裡的事物,這是個好現象!
「為了要防止它造成我們的損失與傷亡,我必須帶領族人建造更牢固的屋舍。」他認真的說道,「因此我必須為族人爭取更多財富,來達成這個夢想,他們仰賴著我,所以我更不能讓他們失望。」
雖然他們已是大漠之中最富裕的一族,但是要守護全族數千個家庭,還是遠遠不夠的,這也是他努力至今的原因。
綠心被他的這份心所感動了,因為他的努力並不只是出於領袖的責任,而是對族人的感情,這遠比什麼都珍貴。
「來,我帶你四處逛逛,讓你看看我的領地有多遼闊。」他牽著她手往前走。
「咦?你不是還在練兵?」她這才想起這件事。
他停下腳步,將她的身子扳向先前他棘兵的地方,只見一團人全都跌趴成一團,每雙眼睛都投向她,她一愣。
「他們怎麼了?不練兵嗎?」
「他們光看旗主與女人在光天化日下搶餅、廝磨、咬人,哪還有心情練兵?」
「搶餅、廝磨、咬人?」啊!這麼說,方纔這急色鬼對她上下其手的樣子,全入了這群士兵的眼了,她張大了嘴,小臉瞬間爆紅。
「冷幕奇!」她忍不住大吼,而他早已先一步開溜了。
這一幕全都落入了遠處的星瑪眼中,她僵立在原地,憤恨的雙眸牢牢地盯著綠心,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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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有話對我說?」聽到這話,葛爾道奇一陣頭皮發麻。
這女人最近不知在忙些什麼,早出晚歸的,他才正想問她究竟在搞什麼鬼,還沒開口問,她就已經主動先說有事找他,這反而讓他警惕了起來。
這幾天她傷全好了,人也活蹦亂跳的,不會是想舊事重提,又說要走了吧?
「是啊,你今晚有空嗎?早點回來喔!」她笑咪咪的道。
笑得這麼開心?
她該不會以為自己的身體好了,就可以長途跋涉回家了?
「這個嘛……今天我正好與副旗主相約談事情,阿爹也想問我今年神祭的事,還有練兵改在晚上操練了,所以回來恐怕也晚了。」他胡謅一通。
事實上,自從家裡多了這個女人,晚膳時間一到他比任何人都準時回家,實在是因為她的廚藝好得沒話說,再加上溫柔甜美的笑容,三不五時主動為他敲敲膀子捏捏腿的,他們的生活既平凡又幸福,兩人的相處早已跟一般恩愛夫妻沒兩樣。
唉!說起這個,他也下了不少工夫,刻意屏退了大部份的僕役,將所有的日常起居都交由她打點,也不限制她的活動,愛上哪就上哪,讓她不再有被困在宮中的感覺,這樣應該稱得上「平凡」了吧?
否則他真不知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平凡夫妻」?
「這麼巧?那明晚呢?」她不死心再問。
「明晚?我想想,好像……好像也有事,你等等,我問一下,阿格,你說,我明晚是不是有事?」一時想不出別的理由,他把隨時護衛在門外的人叫了進來,對他使了使眼色。
「明晚?」阿格瞧見主子眼睛不斷抽搐,就是沒能會意,還傻呼呼的回望著他,跟著眨了眨眼。
「對,明晚你不是說有事要請我幫忙?」葛爾道奇咬牙切齒的「貼心」提醒。
「我?呃,對,明晚……我、我忘記要請您幫忙的是什麼事了。」阿格想破頭後,惶恐的說。
「你……」這頭豬!他為之氣結.他怎麼沒發現身邊的人原來這麼蠢!
「既然阿格說想不起來,就表示沒事了,那好,你明天早點回來,我等你!」她依舊笑得粉嫩嫩的。
「呃……好。」他僵硬的應聲,緩緩轉身,對著蠢蛋阿格齜牙咧嘴的怒視,都是這笨蛋害的,早知道別要他進來了!
阿格一臉的無辜,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但直覺告訴他,他今後沒好日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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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饒了我吧,我下次會機伶點,您就別再折磨我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阿格淒慘的哀嚎。
他雙眼已經各被主子賞了一拳,成了熊貓,這還不打緊,眼前這一大疊帳本才是真正要他命的玩意。
「你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是在幫你訓練腦袋,省得你哪天腦袋不管用,笨死了!」葛爾道奇雙眼寒芒盡出。
「可是我已經不眠不休連算兩天的帳了,沒一筆帳在復算後是吻合的。」阿格幾乎要求爺爺告奶奶了。
「那就繼續算到吻合為止,我陪你!」他惡狠狠的說。他不也兩天沒回家了?
「啊!求您放過我吧,我肚子好餓,起碼讓我回家吃頓飯再來,而且天也黑了,難道您還不回家?也該回去用膳了,綠姑娘正等著——」說到一半阿格猛然住口。他完了,竟然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死定了!
「啊——」又一陣響徹的哀嚎聲傳出,這回他連嘴巴都腫成香腸狀了!
半晌後。
「敢叫我回去,你可以再試試!」他盯著嘴裡塞了顆橘子的阿格,冷笑再冷笑。
阿格整個人氣虛的趴在桌案上,簡直欲哭無淚,他已被主子摧殘了兩天,主子再不回家面對現實,他就要命喪於此了,天啊!誰來救救他?
「冷大哥,冷大哥,你在嗎?我來接你回家了。」一聲輕脆細柔、宛若天籟的聲音乍然出現。
某人聞聲色變,而嘴裡塞了顆橘子的阿格則是如獲救星,幾乎要痛哭流涕了。老天有眼!
脫逃了兩天,還是被逮住了!葛爾道奇垂頭喪氣的跟著綠心回家去,唉,總是要面對的,她會說什麼?
是板著臉說:「我身體好了,請遵守承諾送我回家!」
還是扯著他的衣袖說:「冷大哥,人家好想家喔,你送我回家嘛!」
他一陣哆嗦,這兩種方式都讓他難以招架,他已暫時不逼婚了,沒有壓力的生活還是不足以讓她留下嗎?
他真是怕慘了這個女人,堂堂一個令人聞之色變的大漠雄鷹,竟然會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嘖嘖,真丟臉!
不過這事目前為止只有阿格知道,而他已設法堵住他的嘴了,畢竟塞了橘子的神豬是發不了聲的。
「冷大哥,咱們到家了,你在想什麼?」他一路上都苦著一張臉,活像她是帶他回來受刑的。
「呃……我很好,在想族裡的事,想得出神了,看來我今天有些精神不濟,所以你想跟我談的事,不如——」
「旗主,您看!」他正絞盡腦汁要找借口逃避,幾個孩子忽然跳到他跟前扯著他的衣擺興奮的道。
「看?看什麼?」哪來的孩子?他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圍著他的不只是一群孩子,而是擠滿了一屋子的人。
他有些錯愕。
「看看他們身上的衣袍。」一旁的綠心噙著笑提醒。
「衣袍?」他這才將視線鎖定在孩子們的衣著上,忽地眼睛一亮,「這些繡品是咱們繡場繡的……你們將繡品製成衣袍了?」他大為吃驚。
葛爾族的女人最擅長的就是繡工,但他從未見過這些繡品製成衣裳的模樣。
而這些孩子身上的新袍色澤活潑、剪裁新穎,再搭配繡上的可愛太陽、小雛菊的花紋,穿在他們身上簡直可愛極了。
「不只這些,你瞧,咱們做出的女裝、男袍也都極為出色。」綠心指著前方幾名年輕男女身上穿的衣裳,笑著說。
他立即驚喜的走向他們,仔細的審視一番後讚道:「太美了,這裁工、這技巧真是出色,告訴我,這是誰裁製的?」他迫不及待的追問。
眾人這才笑開懷的指向羞澀的綠心。
「上回我參觀了你們的繡場,發現你們的繡品既精緻又有特色,繡娘們告訴我,那是你們葛爾族主要的經濟來源。」她解釋著,「可是繡品雖好,卻不見你們用來製衣,一問之下才知道,你們缺乏的是裁縫的技術。」
她拿起手邊的一件裁縫好的衣裳,微笑的看著他。
「所以我就毛遂自薦的教大家怎麼製衣了,我相信有了這些技術,繡品的價值就能大大的提高。」
葛爾道奇先是一怔,接著驀地想起什麼似的瞇起了眼。「我怎麼忘了,你是製衣高手,你為我縫製過一件袍子!」他大喜過望,忘情的抱住她,將她高舉,興奮的仰望著她。
「你先放我下來嘛!」當眾被親匿的高舉,她羞赧的掙扎著要下來。
「你太棒了!」他不肯輕易放她下來,抱著她在空中轉了一圈後才讓她著地。「你知道嗎?只要懂得製衣,咱們就能壟斷整個織品市場,就有錢可以為大伙蓋更堅固的房子了!」
「嗯,這樣大伙就不怕沙塵暴的威脅了。」她眉眼都是笑。
他倏地定睛望向她,「你是因為這樣,才主動教大伙製衣的技巧嗎?」
「是啊,旗主,綠姑娘心地真好。她希望能讓大伙有更牢固的房子住,不辭辛勞,這幾日天天耐心的教導咱們製衣的技巧,還親自繪製了不少京城目前最流行的款式來讓我們學著縫製。」一個繡娘感激的道。
他恍然大悟,朝著綠心愣愣的問道:「你說有事對我說,指的就是這事?」
「沒錯,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我以為——」他的臉僵了僵,又努力的將臉上肌肉往上擠了擠。「沒事!沒事!」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還演出了愚蠢的逃家戲碼來,想來真是冤枉啊。
說到冤枉,阿格應該是最冤枉的,平白受到遷怒,他想起自己櫃子裡好像有一瓶消炎藥,明天拿去讓阿格擦擦那被橘子塞爆的香腸嘴吧……
她狐疑的看著他奇怪的表情,「真的沒事嗎?」
他連忙回神,以最快的速度搖頭。
「沒事,一點事也沒有,倒是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真要謝謝你了,心兒。」他由衷的說。
「沒什麼啦!」她頰上靦腆的飛起了兩抹酡紅。
「旗主,綠姑娘為我們做的事還真不少,她教導咱們的孩子識字讀書,孩子們都喜歡她,她會是一個好母親的!」一名婦人說。
「是啊,她不只會是一個好母親,還會是個好旗妃,咱們都贊成旗主快將綠姑娘娶進門!」喜雅道。
「對對對,綠姑娘是個有幫夫運的女人,咱們都希望她正式成為咱們的旗妃。」眾人立即附和。
葛爾道奇滿臉笑容,這女人漸漸融入他的生活,更關心著他的子民,他果然沒看錯,她是最適合成為旗妃的人選。
綠心瞧著眾人期望的眼神,滿心感動,卻依舊裹足不前。她真能再嫁嗎?而且還是嫁給這樣出色的一個男人?他真能只守著自己,一輩子不變心?
不平凡的男人是難以駕馭的,皇上就是如此,但是皇后太出色了,這才能牢牢抓住他的目光,而自己連皇后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如何能有自信駕馭得了一個不平凡的男人?她沒有信心啊。
「對不起,我……過些日子就要回京了,恐怕不會再回來了……」看到眾人的驚訝與失望,她心頭一緊,再望向他,心更是狠狠揪住,她在他臉上不只看到了強烈的失望,也看到了受傷。
他倏地轉身,置於兩旁的雙手緊握,撥開人群,往外走去。
「冷大哥……」瞧著他離去時的冷硬背影,她有種心被撕裂的劇痛感,他甚至沒回頭看她一眼。
眾人全部露出不解的神情,這女人竟然拒絕了大漠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