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佬……"楚心雲邊捏著老婆婆的手,邊對著躺在床上的老婆婆說: "你知道嗎?我前兩天看見多麼好玩的事情啊!" "什麼事情啊?"老婆婆問。
"我看見一場槍戰。"楚心雲神秘兮兮地說:"不過你可不要去跟別人說喔。" "你糊塗啦?我能去跟誰說?我現在連翻身都要靠你呢!"老婆婆說。
"幹嘛這麼說?佬佬,你會好起來的。"楚心雲安慰她。
"你不用安慰我啦,我這麼老了,難道還要你來教我如何看開紅塵嗎?我啊,唯一未了的心願就只有你,等有人可以繼續照顧你,我就可以去見我的上帝了。告訴你,我想見上帝的熱情,可比活著的熱情大呢!還不都是因為放心不下你啊!"老婆婆笑說。
"是是是是……"楚心雲還是要強調:"我知道,佬佬對我最好了。可是等唐哥哥來的時候,你也不能說喔。"唐日生和楚心雲一樣,都是她收養的子女。後來他被生父母找到,便改回本姓唐。
原本她還有一個老伴為她分擔養兒育女的重擔,誰知道她的老伴之後的日子,靠著一點積蓄和一對養兒女的打工,他們相依為命如今的唐日生,已經是個警官,而楚心雲,也將要考大學了。
楚美妹生性樂觀開朗,但唯一不能放心的,就是楚心雲了。
楚心雲的個性敦厚善良,溫婉可人,在同樣敦厚的楚美妹教養之下,她成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她知道日生對心雲一直有好感,所以,在她有生之年,便極力想撮合兩人"好,我不說、不說。"楚美妹笑著說。
"好,我告訴你喔,前幾天我送便當去白沙灣的時候,看見有一堆外國人和一堆台灣人在那裡。"
"過了十分鐘之後,就看見一堆槍炮的火花,那些外國人死掉了,那些台灣人很快地就開著五部車離開。"
"天啊!黑道火拚!"老婆婆驚聲尖叫。"你……沒有被發現吧?那真是危險,你下次遇見這種狀況要趕快逃開,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那個時候,我要是立刻逃開,反而會被注意到的,所以我才躲起來。我當然沒有被發現,佬佬,我躲在大石頭後面,夜色那麼黑,沒有人注意得到我。"
"那就好。"
"佬佬……"楚心雲說:"你知道嗎?我從月光下看見一個男人,雖然我看不清楚他的臉孔,可是他深深地吸引了我。你知道嗎?他非常非常地高大,而且看起來非常威武呢!"楚美妹這下子精神全來了,"他是那群外國人之一嗎?"
"不是,是台灣人。而且他是坐在第二口車喔。從那個情況看起來,應該是他們的老大。"
"聽起來也還好,日生還是比較好。黑道的人打打殺殺,沒有什麼好人。"
"怎麼這麼說?"楚心雲有點不高興,"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班上有一個男生很愛掀我的裙子,老師不管,班長也不管,後來是學校裡-個高年級的男生痛扁了他幾次,他才沒再欺負我。"
"那是小時候,小時候打架和長大的不一樣。你的日生哥哥是警察,他打架是維持正義。不是那些尋私仇的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佬佬,他是我的哥哥耶。"楚心雲抗議。
她從來只把他當成哥哥看,可是佬佬似乎一直想要把他們兩人送作堆。這一點,楚心雲非常委屈。
"又不是親哥哥。"楚美妹說。"他很疼你。" "我知道,可是,我畢竟喊他哥哥也喊了十幾年了。"楚心雲說。
"我喊你公公也喊了幾十年哥哥,沒有差啊。"這個時候,有-個人推門進來了。楚心雲一看見他,就立刻對楚美妹做出保密的手勢。
進來的男人是唐日生。他提了一籃水果,朝她們走來。
他剛才從警局下班,就直接到這裡來了。
唐日生斯文俊秀,是目前台北市警局局長的熱門人選。
楚美妹很以他為傲。而他自己,自然也是躊躇滿志。
"在聊什麼?"他笑著問。
"只是陪佬佬聊天而已。"楚心雲說。
"是嗎?你對佬佬聊些什麼?對她這個九十幾歲的腦袋瓜而言,還會有什麼新鮮事呢?"唐日生揶揄著問。
"你這小子,欺負起你佬佬了是吧?"楚美妹抗議:"我的腦袋瓜可是非常受用的。"
"那麼,心雲對你說了什麼啊?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時候嫁給我?"唐日生笑著問。
"當然沒有!"楚心雲搶著回答這個問題。
"她說她看見了-場槍戰。"楚美妹這個時候很不客氣地出賣了楚心雲。
"佬佬……"楚心雲再度對楚美妹做出了保密的手勢。
"這很嚴重吧?!"唐日生一聽到,臉色大變。
他直覺這件事情非常嚴重。
"心雲,你在哪裡見到的?告訴我。你沒有受傷吧?沒有被認出來吧?!" "我不想告訴你。"
"心雲。"楚美妹說話了。"你應該說的,畢竟,你的哥哥是主持正義的警官,你應該知道,黑道的交易會使多少人受害。這是佬佬一直教導你的,不是嗎?"
"好啦……是白沙灣啦!"楚心雲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你有見到他們的交易目標嗎?" "沒有,我嚇死了。" "是什麼時候,前天嗎?"唐日生繼續問。
"你怎麼知道?"楚心雲聽到唐日生的話,臉色大變,她非常地訝異,"你跟蹤我嗎?"
"我沒有跟蹤你,"唐日生平靜地對她說:"我跟蹤的是盛中天。"盛中天?莫非他就是她那天見到的老大?他叫作盛中天?盛中天……楚心雲在心裡反覆念著這個名字,覺得非常有趣。
唐日生繼續說:"洪堂和俄羅斯的槍械交易,一直是我所觀察的目標。只要破了這個案子,我就可以陞官了,所以,我一直在注意盛中天的動向。這一次因為警方的消息走露,讓他們改了日期和交易地點。
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在白沙灣搶灘。隔天我們才接到漁村的人報案,說是那裡有十多個外國人的屍體。"
"心雲,你還看見什麼?"唐日生認為楚心雲是可靠的證人。
"天色那麼黑,我還能看見什麼……"楚心雲回答他:"而且,我都快嚇死了。"
"那麼,有沒有人看見你……"唐日生緊張地問,"如果你被發現了,他們會殺你滅口,非常危險。" "沒有。"
"如果你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去保護你。"唐日生說。
"知道啦。"楚心雲突然不想再和唐日生談下去。
每一次和唐日生談什麼有趣的事情,最後都是緊張兮兮地收場。她煩透了。
"我要去打工了。哥,佬佬交給你照顧。我大概一點鐘以前會到家。"
"心雲,你不要再去打工了,這樣很危險,我已經可以照顧你和佬佬了。"唐日生一直很反對楚心雲去打工,自從他開始工作了之後,他一心一意只想要把她娶回家,將她安置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好。
"不行啦,我要和你一起照顧佬佬。只有你能照顧佬佬,那對我太不公平了!"楚心雲說。
"這話聽了真是教人窩心。"楚美妹調侃著:"我這個沒用的老太婆真是受寵若驚呢!"
"佬佬,我是說真的。而且我在美娟開的店裡。工作,很安全的,再說,她很需要我。"楚心雲說。
她口中的美娟,是她的同學蒲美娟。
"那麼,我去接送你下班。"唐日生說。
"又不遠,只在前面幾條街的地方而已,你不要這麼辛苦啦。" "可是……"
"我又不是第一天工作,我得試著自立自強啊!"楚心雲說:"我快來不及了,哥,你繼續說你官兵抓強盜的故事給佬佬昕吧,她最愛聽這些了。"說完,楚心雲拉了背包就離開。
唐日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你確定你是來看我這個糟老太婆的?"楚美妹發出了聲音。"我看好像不是。"
"我當然是來看佬佬的,"唐日生這才回神,給了楚美妹一個溫暖的擁抱。"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愛你。"
"少來這一套。"楚美妹臉上充滿笑意地調侃他:"你愛我是因為我在你七歲的那一年又收養了心雲,這個我可知道,你不要以為我腦袋呆呆。戀愛的感覺啊,我可是永生難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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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nd 0f Love是一家小酒館,老闆是蒲美娟。
蒲美娟出生自一個貧困的家庭,所以國中之後就沒有繼續唸書了,她靠著自己的生意頭腦擺地攤做生意,在不久之後存了一點錢,開了這家小酒館。
酒館的客人一向不多,每個月的收入也僅多出了成本那麼一點點,可以說是慘澹經營,勉強度日。
"真是對你很說不過去。"蒲美娟對楚心雲說。"這個月又得縮減你的工資。我沒有辦法,因為我的父親這個月又住院了。"
"幹嘛這麼說?我們是好朋友啊!" "雖然我們是好朋友,可是你也有你的困難。"
"還好羅,我那哥哥可以Cover一些開銷,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經濟壓力。而且我在這裡也沒有做什麼事情。可以跟你聊天,就覺得好開心。"楚心雲說。
蒲美娟捏捏楚心雲的鼻子,對她說:"你喔,真是令人感動。"薄美娟繼續說:"弋,對了,那個傢伙追求你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大小姐現在決定得如何呀?"
"噓!"楚心雲一聽到蒲美娟提起這件事情,神經都拉緊了,趕緊示意蒲美娟說話小心一點。
"哎喲,你別擔心啦。你哥哥和你佬佬是不會在這種時間,出現在我這裡的,你就說嘛!身為好朋友的我,可是很關心這件事情的耶。"
"好,那我跟你說喔,"楚心雲還是很緊張的東看西看,最後才神秘兮兮地湊近蒲美娟的耳朵旁邊說:"我已經……答應了。"
"真的嗎……"蒲美娟比她自己談戀愛還要興奮,甚至興奮地跳起來。"初戀耶!楚心雲,你終於要談戀愛了!哇塞!這怎麼能不好好地慶祝一下呢?''楚心雲趕緊阻止她,滿臉通紅地說:"不是說小聲一點嗎?美娟……"
"好好好……弋,他叫什麼名字來的,我忘了。" "盛中鳴。"楚心雲羞答答地回答她。
認識盛中鳴是在這個地方。某個夜晚,盛中鳴來到Sound 0f Love喝酒,看見了楚心雲,便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如果不是楚心雲的阻止,他可能每天晚上都會到這裡報到。
楚心雲會答應接受盛中鳴的追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盛中鳴的樣子,和她心裡-直嚮往的男孩子的形象很像。
而且,他和一般毛躁的男孩子不一樣,他很紳士,不會做出任何可能冒犯女孩子的動作,也不會自以為浪漫。
他雖然很喜歡楚心雲,但是除了邀請她吃晚餐,以及送她一些小禮物之外,就沒有更瘋狂的舉動了。
這在楚心雲的眼中是優點。因為,對於膽小低調的楚心雲而言,這樣的追求剛剛好。
"對對對,我記得了。他長得真是帥,好像基努李維耶!那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什麼什麼地步?" "是牽手?接吻?還是已經……"
"蒲美娟!"楚心雲為了阻止她說下去,只好更詳細地交代。"我前天才答應他的。我答應他可以去接我放學送我到你這裡來。這件事情,我還不想讓我佬佬,還有我那個神經兮兮的哥哥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嘀咕個沒完。"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十二點。
店裡只剩下一對喝著悶酒的戀人。他們坐在這裡已經很久了,始終沒有說過什麼話。
"分手吧。"終於,男人對女人說。
"分手?!"女人一聽,大夢初醒,立刻給了男人一個巴掌,嚇壞了兩個女人。
男人沒有說什麼,只是悶悶地叫了楚心雲過去。"我要結帳。"楚心雲捧著帳單過去,女人搶下了帳單,然後惡狠狠地對著楚心雲叫囂:"你敢結帳?!我們還沒有完呢!"
"對不起,"蒲美娟這個時候走過來對那女人說:"可是我們要打烊了。"
"怎麼了?看見有人發飆就要打烊?"女人正在氣頭上,便把氣出在蒲美娟的頭上來。
"不是,你看我們的營業時間,到一點。"楚心雲拿了名片過來給女人看。
女人二話不說立刻打掉她的手。
"你在鬧什麼?"男人抓住了她的手,大喝。
"怎麼了?"女人看了她的男人,又看了楚心雲和蒲美娟兩個正當花樣年華的女生之後,更不可理喻地吼了起來:"你又看上了這兩個女人?"
"許秋月,我對你忍無可忍了!"男人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浮現。"你莫名其妙!"話說完,男人丟了兩張千元大鈔,跳下吧檯前面的椅子,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
女人或者是已經醉到沒有力氣,或者是,心死到了極點。她看著這一幕,呆掉了。
女人看著蒲美娟,又看看楚心雲,一個悲從中來,突然放聲大哭。
女人哭得驚天動地,連巡邏員警都進來關照。
於是,原本是一點應該打烊的sound 0f Love,為了安撫這個女人,一直拖到快三點才打烊,把那女人送走。
蒲美娟和楚心雲背靠著背,總算鬆了一口氣。
"你走吧。"蒲美娟對楚心雲說:"我再整理一下,馬上就走。"於是,楚心雲拖著疲累的身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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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在這樣平靜無波的夜晚,盛中天才會清楚地感覺到,他的體內有一股一觸即發的力量。
他想起了母親過世之前所對他說的話。
"我恐怕養了一隻獅子在你的靈魂裡。"從小到大,每當盛中天在外面闖了禍之後,盛中天的母親總是這樣子自嘲自解。
傷痕纍纍的同學或者是鄰居,其實並不知道他們是一個黑道世家。要是知道的話,恐怕他們也不敢來盛家興師問罪。
來訪的家長,通常劈頭就是大聲質問盛中天的母親,問她:"你是怎麼教小孩的,你們家的人難道都是流氓嗎?上一次是盛中鳴打我的小孩,這一次是盛中天打我的小孩,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們家姓盛的。下一次會是誰要來打我家的小孩?"被他們說中了,他們盛家的的確確是黑道世家,從盛中天的爺爺開始跑龍套,到盛中天的父親自創洪堂,一家三代到了盛中天,還是黑道。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們賠償,加倍賠償。"盛中天的母親自覺理虧,鞠躬哈腰地道歉,像一般平常人家溫柔敦厚的母親一樣。
她從來不讓盛中天的父親出面處理小孩子的事情,因為她不認為小孩子的世界,需要動用到黑道的力量解決。
但每當那些家長帶著小孩子來到盛中天的家,隔天到學校之後,盛中天又會繼續對那些小孩子開扁,理由是一"你們家憑什麼來要錢?你自己這樣作弄女生,被打是活該好不好?!"盛中天面對母親的質問,總是倔強得不肯說出理由,最後頂多勉強說出"他們做錯事情就該打"這句話。
"要打也不是你來打,是老師好嗎?"盛中天的母親說。
"老師根本不會打,他們是家長會那個幫派的人。"盛中天回答。
"你難道不會當作沒有看到嗎?這樣又是何苦?"
"可是我看到了!"盛中天固執地說著。"我必須主持公道。"我必須主持公道。這是盛中天小的時候最常和母親起的爭執。盛中天的母親始終說服不了他,於是感歎著對他說:"我恐怕養了一隻獅子在你的靈魂裡。"凌晨三點鐘,盛中天坐在K2的某一個角落裡面,回想起了這些往事的片段。
盛中天會來到這間PUB,完全是為了交易。
這一天晚上,洪堂準備和呂世民進行槍械交易。
呂世民看中了盛中天從俄羅斯黑幫手上得到的那批武器,雖然這批武器在盛中天的眼裡還不是什麼好貨色,但是在台灣所有黑幫的眼中,卻是炙手可熱的好貨,他們無不爭相出高價向洪堂購買,最後由呂世民拔得頭籌,得到和洪堂交易的機會。
不過,呂世民那一邊的人,竟然遲遲未出現。
盛中天坐在這個PUB裡面他所習慣的角落,已經有一個小時了。
他在一個小時之前帶了三十個人來到這裡,現在只剩下他和戴少平還清醒著。
"再來一杯嗎?"戴少平問他。
"嗯。"今天的盛中天,穿著一件緞面的黑色襯衫,金色的扣子上是獅子頭的圖騰,前襟一路直開到胸口,胸前起伏均勻的肌肉,在合身的襯衫底下若隱若現,而那耀眼的金色十字架項煉就躺在那裡。
黑色一直是盛中天最愛的顏色,至於金色,則是唯一能和黑色完美相稱的顏色。
偉岸的身軀,以及懾人的氣勢,讓他遠遠看去,很像是一頭獅子。
他的眉毛既粗且濃,一雙眼睛熠熠發亮,他的臉形削長但飽滿,在他線條分明的臉部肌肉上,看不出一絲瑕疵。
但是,他的臉上卻有著不符年紀的滄桑。
從戴少平的手中接過酒,盛中天開了口:"少平,你跟我哥多久了?" "八年。"戴少平面無表情地回答他,彷彿對於這件事情,沒有任何感覺。
戴少平在他十四歲那一年,被盛中鳴看中。
當年的戴少平是一個身材瘦小的蒼白少年,有一次盛中鳴帶著人去向戴少平收保護費,戴少平說什麼也不肯給,雖然他打不過盛中鳴所帶去的二十個人,可是他仍然驕傲得不肯投降,不肯認輸,盛中鳴因此看中了他。
"你打算跟他多久?"盛中天繼續問他。
戴少平喝了一口手中端著的威士忌,回答:"那要看你什麼時候決定繼任洪堂堂主的位置。"
"洪堂是屬於我哥的,不可能輕易換堂主。你最好死了這條心。"盛中天平靜地回答他。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事實上,他想要問的是,戴少平可有漂白的打算。
也是暗問自己。
"可是誰不知道,洪堂是你盛中天去開發了莫斯科這條財路之後,才有今天這番局面。我記得盛老在臨終前……"戴少平想提起盛老在臨終以前,話裡曾經隱含著要盛中天接棒的意思,可是被盛中天用眼色給制止住了。
雖然盛老要讓盛中天接棒的事情眾所皆知,可是,只要他的哥哥盛中鳴在位的一天,他就不容許任何人提起,也不應該被提起。
他認為,這是對於盛中鳴最基本的尊重。
"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就和你跟著我哥一樣,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說得很對。"戴少平只能附和。
盛中天一口氣喝掉手中的那半杯威士忌,依然面無表情。
戴少平屏息看著盛中天的表情,他猜不到盛中天的心裡在想什麼。一向惜言如金的盛中天,怎麼會突然說出了這一些話來?
這個時候,一個嫵媚的女人走過盛中天和戴少平的面前。
她的身姿婀娜,面貌艷麗;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盛中天的身上。
這個女人已經在這附近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試圖想要引起盛中天的注意。
經過十分鐘之後,她還是沒有得到任何青睞的眼神,於是這一次,她刻意脫去了鵝黃色的披肩,露出雪白的頸肩,她頸上的水鑽項煉,將她襯托得更迷人。
"她看上你了。"戴少平對盛中天說道。
盛中天看了戴少平一眼之後,對戴少平說:"我想,你的腦子裡應該已經把她剝光了。"
"報告副堂主,是的。我想,她很值得你一試。強烈推薦。"戴少平笑著說。
這個時候,那女人顯然已經失去勾引的耐心了。
她走上前來,對著盛中天和戴少平,把上半身僅有的粉紅色小可愛又向下拉了一點。
盛中天並不理會她,而戴少平給了她一個微笑。
盛中天又問了一次戴少平:"你跟了我哥多久了?" "八年。"
"那麼你最好看清楚一些事情。尤其女人,更要看清楚一點。"話才說完,盛中天伸出手,將女人上半身那件粉紅色小可愛整個用力向下拉。
頓時,女人尖叫,戴少平則目瞪口呆。
盛中天從她穿著的防走光內衣裡面捉出了一把槍,並且很快地把槍口對準了那女人。
"她的胸部的確很大——你沒有看走眼,可是它大到可以藏住一把銀槍,你沒發現。"盛中天冷笑著對戴少平說。
接著,他轉向那個女人:"麻煩你對呂老說,這個交易我們洪堂很不滿意。我盛中天生平最恨的事情之一就是遲到,拖拖拉拉只會增加危險;第二、就是讓女人介入到男人的交易裡面來;第三、就是喂女人毒品。"那女人當下嚇得面無血色。
而戴少平更是驚訝得目瞪口呆。
"第四、洪堂願意以雙倍價錢邀請你到歡喜閣來,並且由洪堂第一護堂戴少平隨身保護你的安全,如何?你自己考慮,玫瑰豹皇后。"他最後連她的稱號也說出來了。
那女人在紅塵翻滾多年,看過無數人物,她以為已經沒有人可以教她心懷忐忑了。
可是這個男人,令她害怕得發抖。
話一說完,盛中天就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走出PUB.
"我不記得我曾經見過他呀!為什麼他知道我是玫瑰豹皇后?"女人驚魂未定,喃喃說著,像在問身邊的戴少平,又像是在問她自己。
"你當然不可能見過他,"戴少平回道,"雖然我們洪堂旗下有很多酒店,但這傢伙從來不涉足酒店,那些事務都是由我負責的。我才訝異,我居然忽略掉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這真是我的不應該啊!"玫瑰豹皇后聽到這句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地斜艱看了戴少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