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一天,卡修這麼問道。
於是,雷伊特斯就開始努力的思考、再思考。
雖然他們結婚十年了,卡修是自己最喜歡的人,可是,他必須承認自己還是喜歡女人多於男人。唉,也真奇怪,明明自己喜歡的是女人,可最喜歡的人卻是男的。
嗯,這的確是個大問題,以至於上班時他頻頻走神,一天誤開了三次空難警報。哦,忘了一提,他現在是斯特拉恩首席防衛安全長官。
不能再恍神下去了,他決定。所以一定要拿出個答案!
最後咬咬牙糟蹋了一朵玫瑰花——「男人、女人、男人、女人……」
當扯下最後一片花瓣的時候——「啊!是女人!」
好,女人就女人吧,他勇敢且誠實的把這答案告訴了卡修,
結果,卡修沒有意料中的醋意橫飛,而是高興的抱著他歡呼:「太好了,你終於決定了!」
……他是不是把什麼最重要的部分漏掉了?
不恥下問的結果是他被告知:「當然是決定我們孩子的性別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終於停下換口氣,「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
「咦?那天我不是問你喜不喜歡小孩,你都回答喜歡了啊?」卡修的表情很無辜。
忍住再度驚叫的慾望,雷伊特斯好脾氣的指點卡修,喜不喜歡小孩跟自己生不生小孩完全是兩回事!
「這不重要,我已經約好了人工繁育中心,下週三我們去提取染色體。很快就會有我們自己的孩子了!她一定會漂亮得像個天使!」
這時的卡修已經雙眼晶亮晶亮的滿是期待,根本聽不進去多餘的廢話。
一個月後,在充滿液體的培養罐前,雷伊特斯瞪著培養罐中那指甲蓋大小的一塊東四,「你確定這就是我們的孩子?」為什麼看起來比較像只剝光了殼的田螺?
「沒錯。再過九個月就能抱我們的小公主回家了!我終於能當爸爸了!」卡修的情緒激昂了一個月還是沒有平復下來。
「等等!」雷伊特斯發現一個問題,「爸爸是我吧?」
「咦?這樣不就有兩個爸爸了?會搞混的。」卡修也發現了問題。
「那你小時候怎麼稱呼你兩個爸爸?」也許可以參考一下,
「父皇和爸爸。」
「那我們也這樣區分好了。」
「不行,父皇太生疏了。我也要女兒叫我爸爸,」
「那我怎麼辦?」
「喊你媽媽。」
碰——!這是一隻大腳踩上卡修臉面發出的清脆聲音。
這以後,卡修沒事就拉著雷伊特斯往繁育中心跑,「女兒啊,你快快長大。爸爸一定好好疼你,培養你成為銀河系第一的女王哦。」
「女兒,不要聽這個人瞎說,我才是你爸爸啦!我以後會培養你當銀河系第一的駭客哦。」
「當駭客有什麼好,哪有女王威風啊。」
「當女王太危險了,十有八九以後也要跟個女人結婚。」
「就算跟女人結婚也沒什麼不好啊。反正只要是我女兒,一定挺她到底!」
「嘿,我就是擔心她會遺傳了你們家的變態基因。」
「什麼叫變態!難道我愛你也是變態嗎?」
「事實就是如此。」
「你是不是想紅杏出牆,才故意來挑刺?」
「你有毛病啊,我說句實話,你就開始亂安罪名。」
於是幸福的小公主,就在雙親熱鬧的「期待」中茁壯成長。
九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那隻小怪胎也變得像個人樣。
但卡修在這時開始抓狂,「為什麼塞倫娜長得一點不像我!」
雷伊特斯則眉開眼笑的抱起女兒,親親哄著,「乖哦,姍姍,爸爸親親!」
這裡需要說明一下,安德亞提斯帝國的大公主殿下,頂著黑黑的胎毛,有著黑黑的眼睛,以及白皙中略透金黃的肌膚。總地來說,就是雷伊特斯的標準翻版。
卡修給她起的名字是塞倫娜,而雷起的名字是姍姍。
於是乎,「塞倫娜親親,快點叫爸爸。」卡修滿臉期待的拿著奶瓶引誘。
塞倫娜公主表現出絕高的定力一聲不吭,目光跟著奶瓶飄來逛去。在等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吃到奶後,她的耐心磨光了,於是一張嘴就是——「哇啊啊!哇啊!哇啊!」
卡修嚇得手忙腳亂,連忙把奶瓶給小祖宗送上。
遠遠的,已經飄來怒吼:「卡修你個混蛋!又對姍姍幹什麼了!」
「姍姍乖乖,叫聲爸爸,這個球就給你。」某五十步笑百步人士,在干相同性質的勾當。
「要不要?很好玩的哦,乖點,快叫爸爸。」
姍姍公主看了半天,撇撇嘴,眼睛一閉開始睡午覺。
留下捏著皮球的可憐雷,一顆滿足父愛的心靈,被劃上道道傷痕。
***
在奮勇爭先的努力了整整一年後,塞倫娜·姍姍公主,還是沒有開口說過任何話。兩位爭當父親的人,已經被打擊的毫無自信了。
就在這時,秦卿沁和如月夫妻帶著兩個兒子來做私人拜訪。
「如月姐,怎麼辦,我家姍姍到現在還不會喊爸爸!嗚嗚嗚,不會真的遺傳到卡修他家的墓因,連話都不會說了吧?」雷伊特斯一臉哀愁的撲到如月膝上訴苦。
「笨蛋,這麼小的孩子當然還不會說話!」
「啊?真的?」雷伊特斯和卡修同時驚喜道,
「我騙你們不成?」受不了這兩個白癡父親,如月輕輕哄著臂彎中的小寶寶,突然回頭對丈夫說:「你看,她像不像我們的女兒?」
經她這麼一提,所有人都發現塞倫娜·姍姍和如月長得不是普通的像!
「哦呵呵!那我就認她當乾女兒吧!」
怎麼能把自己的寶貝女兒交到這種女惡魔手上,雷伊特斯立刻拒絕道:「我看還是不要麻煩您……」
「哦呵呵,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如月不在意的揮揮手,繼而輕輕摸著小公主的臉蛋誘哄:「媽媽,叫一聲媽媽就讓兩個小哥哥陪你玩哦。」
「媽——媽——」
然後是兩聲難以置信的不甘哀號,以及一陣得意張狂的女王笑聲……
塞倫娜·姍姍公主殿下,在那次一鳴驚人之後,又回歸沉默是金的終極境界。
雷伊特斯非常非常的懷疑,他們的女兒是個天生的勢利眼——對如月這種「重量級」人物趕不及的巴結討好,自己的親生父親們則當垃圾看待。
於是,小公主就在爸爸們的哀聲歎氣中,健健康康的茁壯成長。
不過,父親們夢寐以求的那一刻還是在她將滿2週歲時實現了。
當時他們在討論過生日時,要給女兒準備些什麼禮物。
這時,塞倫娜·姍姍有生第二次開了金口:「卡修,遊樂園。雷,妖魔鬼怪。」
「啊!姍姍說話了!」
「天!她已經會喊我們名字了!」
看著兩個大驚小怪的笨蛋,公主殿下不耐煩的皺皺眉頭,早知道這兩人這麼聒噪,就不開口了。
呃,這和想像中「認爸爸」的煽情場景是有一點點距離啦,不過兩位父親還是忍不住喜極而泣。
就是因為他們這時的一點偷懶,導致一個追悔莫及的結局——女兒從沒喊過「爸爸」,而是向來直呼其名。
此後,在皇宮中,經常可以聽見一個稚嫩的童音在呼喚:
「雷,卡修,你們在哪裡啊?」
然後飛出跌跌撞撞的兩條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