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猷與冷書亞之間的磨擦,隨著時間越拖越長,反而變得越來越不知道怎麼化解。
兩人間的彆扭在邁入第三個星期後,舒大猷的母親自美返國。
舒大猷到中正機場接機,將三箱行李塞入後車廂,走回駕駛座發動車子。他身旁坐著一位身材已微微發福的中年婦女,雙頰紅潤,看起來精力充沛。
「買了什麼東西回來啊?出國時才一箱行李,回來時變成三箱?」舒大猷將車子駛出停車場,上高速公路。
「兒子啊,你看,這是你妹的小孩,可愛得不得了!」舒媽將照片遞向舒大猷。
「媽,我在開車啦!」舒大猷抗議。
「好啦,回家再看,我順便把相本放在你爸的靈位前,讓他也看看舒家第一個出世的孫子。」舒媽收起照片。「怎麼樣?我去幫你妹坐月子的這段時間,沒人念你,日子過得可逍遙了吧。」
「還不是一樣。」舒大猷淡淡應著。
「阿金呢?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舒媽忍不住又把照片拿出來欣賞。「在美國,為了照顧你妹妹跟嬰兒,忙得老忘了問你這件事。」
「我送去寵物店了。」舒大猷腦海裡立刻浮出冷書亞的身影。
「是哪家寵物店?」舒媽追問。
「與貓有約。」
「我知道那家店,聽說風評還不錯。」舒媽放心地點點頭。「那我們順便繞過去接阿金回家吧。」
現在?
想到可以名正言順地見到冷書亞,而不會再被她拒於門外,舒大猷胸口一陣熱血翻湧。但他又想到,這些天阿金每晚都來拜訪他,所以他知道冷書亞將它帶回家陪伴,他就這麼把阿金帶走,那她的夜晚豈不孤寂?
「媽,不急吧。」他攔阻。
「不行,阿金一定希望趕快回家,怎麼說還是自己家裡好。」舒媽將心比心。
「誰說的?我瞧它日子過得挺樂的。」舒大猷反駁。
「奇怪了,從來也沒見你關心過阿金,要你照顧它還推三阻四的,怎麼突然對它要不要回家,有這麼多意見了?」
舒大猷在母親的注視下神情狼狽。
「怎麼?難道那寵物店裡有你中意的人?」舒媽興致勃勃地瞇起眼。
「胡說什麼。」舒大猷矢口否認。
「嘿嘿,知子莫若母,你別裝了。」哼,她這兒子每回傳緋聞,問他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這回竟一臉正經地反駁,看來是真有這麼回事了。
舒大猷轉頭睨母親一眼,見她一臉精明地盤算著,緊張地警告。「媽,你別惹是生非啊!我是你兒子,只好認了,你可不要對別人做出什麼失禮的事。」
舒媽兩眼一瞪。「那你到底要不要去接阿金?」
「改天啦。」舒大猷推托。
「奸吧,改天就改天。」舒媽嘴上如此說,心裡卻另有盤算。
哼,這個臭兒子不帶她去接阿金,她不會自己去嗎?還可以去看看兒子中意的是哪位小姐。
舒大猷見母親答允,不疑有他,心裡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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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
晴宇科技因為要趕著參展美國拉靳維加斯舉辦的CE Show,因此舒大猷與負責案子的工程人員沒日沒夜地工作,忙得天昏地暗。
晚上七點,舒大猷的秘書專線響起。
「Amy,什麼事?」他隨口問,心思仍放在這次參展的產品外型圖上。
「總經理,有一位冷先生拜訪您,沒有預約,但他說你會見他。」
冷先生?是書亞的父親嗎?「請他進來。」
舒大猷放下手中的文件,照照鏡子,整理一下外表後,打開門,見Amy果然領著冷爸定過來。
「冷爸,你怎麼來了?」舒大猷第一個想法是,書亞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但瞧冷爸神情正常,只好壓下心裡的疑慮。
冷爸拎著小學生用的皮卡丘便當袋,環視舒大猷的辦公室,滿意地點頭。
「你公司挺氣派的,剛剛我從外頭走進來,就感覺到一股往上衝的氣勢,跟你們的股票一樣吶。」
舒大猷笑笑,幫冷爸泡懷茶。
「來,這個給你。」冷爸拿出袋子裡的便當。
「這是……」
「呃……書亞做給你吃的。」冷爸厚著臉皮扯謊。
舒大猷先是一呆,接著神情忽然變得激動,他滿腔熱血沸騰,只差沒感動得痛哭流涕。
「書亞做給我的……」他壓抑激動的情緒,粗嘎地低語。
「對啊,快吃快吃。」冷爸賊兮兮地催促。
舒大猷打開便當,裡面是焦了的炒飯,配上一條焦黑的秋刀魚,魚上還淋著糊掉的沙拉。
「不知道好不好吃?」冷爸看了便當,心下後悔淋了沙拉,本以為會上相一點,結果反而變得有點恐怖。
「好吃。」舒大猷大口吃下又鹹又焦的便當,滿臉幸福。
「真的?」冷爸的廚藝第一次受到讚美,心飄飄然的。
「嗯。」舒大猷傻笑,猛點頭。
見舒大猷吃得津津有味,冷爸內心開始自我膨脹。或許他的廚藝在不知不覺中早就突飛猛進,只是沒人願意再吃他煮的菜,所以不知道罷了。
「冷爸,這麼說書亞不氣我了嗎?我可以去找她嗎?」舒大猷吃完了便當,滿懷希望地問。
「再等等!」冷爸趕緊阻擋。「女孩子家臉皮薄,你再多點耐心、多用點心,讓她覺得你心裡只有她嘛。」
「我會的。」舒大猷有如被打上一劑強心針,再度充滿鬥志。
「那就好。」冷爸收拾好便當。「我走了。」
舒大猷親自送到大門口。
冷爸轉身離去,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他原是想女兒這麼久不理舒大猷,這麼好的一個對像別就這麼沒了!
想了半天,他使出送便當這一計,背著女兒偷偷安撫這小子。想不到舒大猷對書亞死心塌地,一副非她不娶的模樣,看來女兒交給這小子是放心了,而他下半輩子真的可以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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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
冷書亞見父親提著她小學時用的皮卡丘便當袋進店裡,心裡有不祥的預感。
「爸,你帶什麼東西來啊?」
「天天買外面,吃了也會膩,今天我自己做便當給你吃。」
冷書亞露出恐懼的神情。「我……我今天肚子不太舒服,不餓。」
「女兒啊,」冷爸心情完全不受影響,他拿出便當。「昨天我請人家吃飯,煎了一條魚還有炒飯,對方不但吃光光,還猛說好吃勒!一定是我的廚藝大有進步了,你再給老爸一次機會。你看——」他打開便當。
冷書亞瞪著焦飯焦魚。「你請人家吃這個?」那魚上面白白黏黏的東西是什麼呀?
「一模一樣。」冷爸得意地回答。
「那人是不是又瞎又沒味覺、嗅覺,外加已經餓了好幾天了?」
「快吃。」冷爸臭下臉,筷子遞給冷書亞。
見父親快翻臉了,冷書亞勉為其難地接下筷子,偷瞄父親一眼,見他充滿信心的模樣,心想現在流行竹炭食品,難道這條黑炭魚真的是不可貌相的美食嗎?
「我吃了喔!」她懷著孝女的精神,舉起筷子。
冷爸用一雪前恥的自信,望著女兒挾肉入口。
「怎麼樣?怎麼樣?」他等不及地連聲追問。
「嗯!」冷書亞強忍欲嘔,用力將魚肉吞進肚。「爸,你不要再懲罰我了。」
女兒的神情不像作假,冷爸終於明白自己的廚藝一點也沒進步。「舒大猷那小子還真可憐。」他感歎的搖搖頭,露出同情的苦笑。
「大猷?」冷書亞一愣。
「是啊,老實跟你說,之前我帶來的午飯,不是都說玩股票賺的錢嗎?其實全是那小子托我幫忙拿過來的。他明知你不理他,卻仍擔心你有一頓沒一頓的會搞壞了身體,可你還真信以為是我買來的。啐,想也知道你爸不可能在吃的上頭花這麼多錢……」
說到此處,冷爸瞪女兒一眼,才又繼續說道:「我想你吃了他這麼多頓,總要善意地回應一下吧?小倆口雖說鬧彆扭,總不能他一直付出,你卻悶聲不響。我覺得買外頭的餐給他吃,不夠表現出你對他的關心,於是我昨天炒了飯、煎了魚,藉你的名送了過去,那小子果然感動得不得了,兩三下便吃光了,還猛說好吃,害我以為我煮菜的功夫進步了。」
「爸,你幹麼要這樣做啊!」冷書亞懊惱地埋怨。
想像舒大猷看著黑炭魚,以為那便當是她做的……天啊!這下子臉丟大了。
「你有什麼好氣的?」冷爸收拾便當。「你才應該要反省,人家這樣子待你,而你怎麼對人家的?一天到晚守著那拗脾氣,能當飯吃啊?」
冷書亞心一震,思索著父親的話。「可是錯又不在我,是他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地譭謗我。」她有些氣虛地強辯。
「你難道不曾罵過他?或對他做出過分的事?」
冷書亞沉默無語。
「我是不知道你們兩個是為了什麼事在鬥氣,但誰不會把錯?舒大猷那小子犯了錯,可人家對你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你還要他怎樣?」
「再拿之前那個張懷生來說好了——」冷爸嘀嘀咕咕地繼續叨念。「你知道後來他又來找我,趾高氣昂地要我想辦法讓你回頭去找他,他有沒有看在你的分上對我客氣些?沒有。但舒大猷呢?他什麼也不要求,只是怕你餓壞了身子,誠心地請我幫忙送飯給你。」
「他給你什麼好處?」冷書亞突然問。
「天豐的利……」冷爸及時住嘴。「反正你就是要反省啦!我走了。」
望著父親氣呼呼地離去,冷書亞滿腦子所想的,都是舒大猷那個傻子。
她以為他不再試圖與她接觸,是因為他放棄了。想不到他為了她,竟會去找雖然愛女兒卻很勢利的老爸妥協,只因為擔心她,情願默默地付出。
他一直沒有停止愛她啊!
歡喜、興奮的電流通向全身,打通了她想不開、放不開,死命想撐持自尊,拉不下臉來和解的那些阻滯的環結。
父親點通了她一件事,她放不下身段,守著拗脾氣,是得不到幸福的。她再也找不到比舒大猷更愛她的男人了,即便是有,她也不愛他。
風鈴聲再度叮噹作響,冷書亞拉回思緒。
「您好。」她向來客展露微笑,但或許是剛剛的思緒全放在舒大猷的身上,有一瞬間,她從這位略顯福態、一團和氣的婦人的五宮中,看到舒大猷的影子。
「我是來帶阿金回家的。」舒媽眉開眼笑地猛盯著冷書亞。真是個精緻的小人兒,想不到她那個臭兒子還挺有眼光的。
「您是?」冷書亞微笑問道。
「我是舒大猷的媽,叫這小子照顧貓,竟然把阿金送來住『飯店』,真是一點責任感都沒有,而且還一直阻撓我來抱阿金回家,我只好自己過來。」舒媽一邊發牢騷,一邊拿起桌上的名片。
大猷的母親?她回國了?
冷書亞心一緊,沒想到今天就要與阿金道別。她無奈地垂眸,溫溫一笑,走進工作室將阿金抱出來。
「舒伯母,阿金的狀況很好,飲食也很正常,之前牙齦有點發炎也已經康復了。」冷書亞緊抱阿金,捨不得與阿金分開。
舒媽沒注意到冷書亞的不捨,上前將阿金抱回懷裡,又親又疼的,見阿金毛色蓬鬆美麗,看起來很有精神又健康,顯然貓咪被照顯得很好,對冷書亞的印象更是好上三分,只是不知道她對自己兒子的感覺如何?
「大猷有常來看阿金嗎?」舒媽旁敲側擊。
「有啊,幾乎每天都來,阿金也很喜歡大猷呢!」冷書亞心護舒大猷,順便藉此機會撥正舒媽好像覺得兒子不太負責任的觀念。
袒護的話一說出口,她才又發現,原來自己的心已習慣向著他了。
嗯……舒媽沉吟,大猷這麼有心,幾乎每天來啊?看來她兒子這次是玩真的了。
阿金仰起頭,讓舒媽輕搔它的下巴,冷書亞見它那半瞇著眼的尊貴模樣,忍不住輕笑。
「冷小姐也喜歡我們家阿金啊?」舒媽笑道。
「我覺得阿金有些動作跟大猷有點像。」冷書亞沒多想就說出口。
「怎麼說?」舒媽好奇地問。
「大猷看起來像王,很高高在上的感覺,你看阿金現在等著人伺候的模樣,是不是跟他有點像?不過,那只是表相,事實上大猷很溫柔善解人意的。」
舒媽差點沒昏倒。「你說大猷溫柔又善解人意?」她兒子什麼時候轉性了?
「對啊,想想他也滿吃虧的,一定常常被人誤會,以為他很霸氣吧。」冷書亞語帶心疼。
「大猷……他對你溫柔又善解人意?」舒媽語氣中仍充滿不信,因為她兒子的字典裡根本找不到這些字。
冷書亞一愣,才發現自己說溜嘴。「他應該對大家都溫柔又善解人意吧……」
這句話舒媽自動翻譯成——大猷只對她一人溫柔又善解人意。
好傢伙,這個臭兒子,他何時對老媽溫柔又善解人意了?她還以為兒子天生沒長這條筋,害她這個做媽的一直覺得很內疚,想不到……哼!
不過這冷小姐很會照顧貓又得她的緣,如果大猷娶了冷小姐,那阿金的未來可就幸福了,她隨時要去美國,也不會擔心貓沒有受到妥善的照顧。
嗯,娶定了!舒媽拍案。
「書亞,有空常來我們家走走嘛。」舒媽語氣變得更親熱了。
冷書亞即便覺得舒媽的態度很可疑,也沒有表現出來。她輕扯嘴角淡淡一笑,沒習慣對人熱情,只是彎身打開貓籠。
「書亞,你可以幫我打電話給大猷嗎?問他有沒有空來載我跟阿金回家。」舒媽知道她這個兒子是工作第一,她得先搞清楚冷書亞在大猷心中的份量,別自己一頭熱。
冷書亞先是一怔。要她打電話給大猷?這會是改善兩人之間僵局的轉機嗎?
「好。」她翻開名片簿,為兩人之間即將來臨的對談,胸口開始發熱。
這次,換她主動吧。
舒媽一怔。書亞怎麼連大猷的電話都記不住?這麼生分,難道她跟兒子之間的火花是自己誤會了嗎?
冷書亞看著名片撥了舒大猷的手機。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而且是在兩人冷戰許久之後,她的心狂跳得厲害。
電話響了三聲。
「喂。」舒大猷正在開歲未經營會議,見顯示的電話號碼陌生,以為是銀行推鋪基金之類的騷擾電話,因此語氣有些不耐。
「呃……」冷書亞本不是善於應對之人,好不容易主動聯絡他,卻聽見他不怎麼耐煩的語氣。她慌了!明明話就在嘴邊,但就是吐不出口。
「書亞?」舒大猷先是安靜了三秒,才不確定地求證。
「嗯。」冷書亞招認。
「這是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舒大猷的注意力瞬間全轉到這通電話上,他語氣變了個樣,溫柔得像春風。
「嗯。」冷書亞命自己快說出來電的目的。
「最近忙嗎?」舒大猷走出會議室,丟下開了一半的會議,緊握著手機,就怕突然斷線。
「還好。」冷書亞低聲回應。快呀,冷書亞,快開口說出正事呀。
「你現在在店裡嗎?」舒大猷語帶猶豫,心裡另有所思。
「嗯。」冷書亞又點點頭。
「我現在去找你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出心中的渴望。
他要來找她?是心有靈犀嗎?她說不出口的話,他居然知道。
「好。」冷書亞連忙答應,猛點頭。
「那三十分鐘到。」舒大猷嗓音變得雀躍。
「好。」冷書亞再度點點頭,然後掛上電話。
舒媽不明所以地望著冷書亞。
「大猷要過來嗎?」瞧冷書亞只敢點頭,什麼話也沒多說,該不會是被罵了吧?舒媽有點不好意思。
「他說三十分鐘就到。」冷書亞照實說。
啊?怎麼可能?「可是你什麼都沒說啊!」如果呃、嗯、嗯、還好、嗯、好、好,這些也算字的話,冷書亞只說八個字而已。
「一定是母子連心。」冷書亞隨口應著。
只有舒媽心裡明白,兒子會拋開工作,這麼不顧一切的只為了見冷書亞,是代表什麼涵義。如果大猷的回答是忙得抽不出空,那表示兩人的關係,他隨時可以抽腿。如果說等他把手邊的事交代後就過來,那表示兩人的關係,他只陷入一點點,稍微掙扎後也能自救。而如果對方根本還沒開口,三十分鐘後,他真的跑來了,那表示,她即將升格為婆婆了。
三十分鐘後——
「書亞!」舒大猷興奮地進門,看見母親時一愣。「媽,你怎麼在這兒?」
「等你載我跟阿金回家啊!難得你這麼迅速就趕來了。」舒媽賊賊地笑著。
舒大猷頓時明白原來是老媽利用冷書亞打這通電話,不過此刻他無暇譴責母親的狡詐,貪婪的眼神早盯向思念已久的人兒。
見冷書亞從母親手中接過阿金,抱了一會兒,才將它放入貓籠。他感受到她的不捨,一陣心疼。
冷書亞直起身,眼眸與舒大猷相對,卻不敵他炯炯的目光而閃躲迴避。
「阿金,再見。」她跟貓道別。
「那書亞,我們走了。」舒媽招呼。
舒大猷對她百般戀戀不捨,他不顧一切奔來的原因是為了想見她啊!
舒媽推推兒子。「走嘍。」心裡卻納悶這兩個人互動怎麼這麼生疏?明明周圍散發著曖昧的氣氛,卻一點也不像親密的情侶。
舒大猷有千言萬語想告訴冷書亞,但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怎麼就要離開了?
冷書亞的目光始終不敢與他相對。
舒大猷心下歎氣,猜測或許只是因為母親要她打這通電話,她無法拒絕只好打了;也或許她需要再多一些時間,現在的她還沒調適好要面對他……
他不情不願地提起貓籠。
冷書亞送這對母子到門外,直到車子駛離,才悵然若失地回店裡。
舒大猷沉默地緊握著方向盤。
瞧書亞剛剛落寞的眼神,抱走阿金,她的情緒一定會很低落吧。
「媽,你阿金借我。」他突然開口要求。
「不要。」舒媽離開阿金這麼久,她正準備要好好地跟阿金恢復感情。
「那你就看兒子一輩子打光棍吧。」舒大猷威脅。
「沒那麼嚴重吧?」舒媽嚇了一跳。「你借阿金要做什麼?」
「你喜歡書亞嗎?」舒大猷不答反問。
「喜歡啊!問這做什麼?」
「我是要定書亞了。」
哇,這麼猛?舒媽從兒子的臉上,第一次見識到他對一個女人如此堅持。
「然後勒?」
「如果你想要書亞做你的媳婦兒,就只有阿金能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