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裡的公主 第五章
    「白馬王子不見了?」閻纓微噘紅唇,像是想確認般的眨了下眼睛。她有沒有聽錯?

    好不容易才遇見的白馬王子,短短幾天就被她踢出局了!浪漫與實際真的不能並存嗎?

    「是的。正確的說法是他早就名草有主了,搶不得,只好放棄。」梁繪梵歎了口氣,一臉無奈的盯著桌子。

    雖然真的有些可惜,不過現在最教她掛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個人,及那個下午發生的事……

    「不是說早離婚了,為何會搶不得?」冷紅凝不解。沒有婚姻約束,不就代表大家可以自由交往?

    「原因是小孩吧?」倪芙意冷靜分析道。這位王子仁兄,就算是離了婚,也擺脫不了小孩的親情攻勢吧。

    俗話說,親情勝過一切。再精心埋下的愛情種子,只要一發芽,就會立刻被小孩發現,然後狠狠踩爛,魂歸西天。

    還搶什麼搶啊?

    「沒錯。再說……」她話講到一半,突然止住不說。腦中一直縈繞著那男人的身影,攪得她好幾天都睡不好。

    眼前都是他氣到臉色發青的模樣。

    「說什麼?」閻纓低笑,眼神透出興奮光芒。

    似乎有一股不尋常氣味。這傢伙向來都以找尋白馬王子為人生目標,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她就要放棄自動退讓了?

    莫非半路殺出個什麼東西,動搖了她堅定的目標?

    像是別的男人?

    「是上次那個男人嗎?」倪芙意冷淡開口,似有若無的往旁瞄了眼。嘿,她早有預感,他們兩人不像她口中說的那麼單純。

    明眼人都知道,那男人對她有意思啊!

    但偏偏就有人眼瞎看不出來。

    梁繪梵的臉悄悄映出兩團嫣紅,紅唇微微抖動了下,但就是吐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喜歡上人家了?」倪芙意挑挑眉,像是發現好玩的事。那個可不是她一心癡盼的白馬王子唷。

    敢情,她改變主意了嗎?

    「呃,唉!」支吾了半天,最後只化為一聲哀歎。那細細柔柔的歎息聲,讓在場每個人都忍不住想笑了。

    「承認有這麼困難嗎?是個怎樣的人?」冷紅凝一邊問道,一邊忙向對桌的倪芙意詢問,雙眼充滿好奇。」是個不錯的人啊!」倪芙意聳聳肩。「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不過跟我老公比還是差了那麼點。」說完,自己開心摸著懷孕八個月的肚子,渾身充滿母愛光輝。

    全場的人都噗哧一聲笑出來。這還真是個……好答案!

    「不過他算不錯了啦,繪梵你會喜歡上他是很正常的。」倪芙意大笑起來,鼓勵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梁繪梵雙肩下垂。喜歡他是正常的嗎?

    「可是——」這該怎麼說,他從來都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啊!

    「能讓大肚婆說不錯,條件應該不差,怎麼你好像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閻纓好奇的采問,眼兒睜得更大。哪有人喜歡個人還這樣吞吞吐吐、畏畏縮縮的!

    這年頭,慢吞吞的後果,只有慘遭淘汰的份。

    「我沒有心不甘情不願,只是——」

    「只是什麼?」

    「快說。」

    「別吊大肚婆胃口,這樣很缺德。」

    一句句地追問下,梁繪梵垂下的眸突然抬起,纖指捏緊桌角,像是下了無比的決心,準備把答案說出。

    「他太黑了!」所以不能當白馬王子。

    大伙睜著大眼,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這女人腦袋壞了嗎?就因為這點芝麻小事?

    「那是健康的古銅色!」倪芙意率先回神抗議。她這樣對那位看起來有些古意的男人不公平唷,那不是黑啦!

    「總之太黑就不是白馬王子啦!」苦惱不已的問題,總算說出口了。

    桌上三個女人全張著口,傻住。

    這年頭不是很流行把自己曬成健康的古銅色嗎?原來這樣的膚色不能當白馬王子啊?至少不能當梁繪梵的白馬王子。

    「這個原因會不會太好笑了?」閻纓已經忍不住抱肚狂笑起來。這女人不僅決定了白馬王子的長相,連皮膚都有規定喔!

    「閻纓……」看見好友不賞臉的大笑,梁繪梵有些無奈。唉,她的腦子就是會自動篩選嘛,這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確定你是真的得了白馬王子症了,非白馬王子不愛、非白馬王子不能入你的眼。相信我,這個理由太爛,真的不能服眾。」冷紅凝扯著嘴角悶笑道。唉啊,雖然她只愛白馬王子,但也不該挑到這種地步吧!

    都幾歲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切實際啊!

    「我……」梁繪梵索性嘟著小嘴,不肯再說了。

    厚,她可是為了這個問題煩惱了半天,結果這些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遺取笑她!

    「啊!」忽然傳來一聲唉叫。

    「你也要笑嗎?」她轉過頭去問。

    只見倪芙意擰緊秀眉,額上冒著冷汗,呼吸有些急促。

    「不……我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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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吵雜的醫院餐廳中,一個柔潤的聲音十分惹人注意。

    但被詢問的人連頭都沒抬,只是點點頭,把餐盤往旁邊移開了點,騰出個位子給來者。

    「謝謝。」柔潤的聲音繼續說。

    「不會。」牛增楷吃著餐盤內的食物,沒有多加理會。

    女聲輕輕笑了聲,隨即開始沉默用餐。

    餐廳那麼大,到處都擠滿了用餐的人,但還不至於到要找人並桌的地步。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特地找他一起用餐的嗎?

    或者他根本不想與人有所接觸?

    「最近研究很忙嗎?很少看見你。」既然他不主動,那就由她開口吧。

    「還好。」牛增楷沒抬起頭,不過臉上有抹苦笑。其實不是真忙,而是瞎忙,就怕閒下來會想起太多的事。

    那個下午、那些對話、那個低頭不語的臉龐……

    太多的情緒都交雜在一起,重重地往他心臟捶了一拳,害他無法冷靜思考。即使很想見她,也無法邁開腳步去找她。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她了。

    「是嗎?我以為你最近很忙,所以去研究室送資料都沒看到你。」女聲又開口說,彷彿與牛增楷極為熟識。

    聽到這他總算是感到奇怪,抬起頭,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姜庭繡露出笑靨,溫柔的對他說:「你終於抬起頭了。」

    他瞇起眼,印象中似乎有這麼一個人,但不是那麼確定,隱隱約約,不是很清楚。

    「沒印象嗎?那是當然的,因為我只是一個路人。」姜庭繡無所謂地聳聳肩,把他的遺忘視為理所當然。

    被她說中了。但他沒有太尷尬的表情,就算不知道她這號人物,對他也沒什麼影響。

    「不好意思,我吃完了,先走一步。」牛增楷端起餐盤,準備離開。

    「下次再見。」姜庭繡臉上始終都是一樣的微笑,如鄰家女孩般甜美自然。

    他草草點了頭,算是說再見,隨即轉身離開。

    他會記住她嗎?

    她垂下眼皮,心中暗想,恐怕不會。就憑這幾次見面,是不能留下什麼印象的,不是嗎?

    「芙意,你忍著點,馬上就要到了。」

    「加油!」

    「就要到了!」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蒼白,冷汗冒個不停;而她床邊的三個女人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邊跑邊喘。

    負責推床的醫護人員,盡責的把病床推到待產房中。產婦羊水已經破了,產道也開了三指,應該就快要生了。

    一陣手忙腳亂中,終於把倪芙意順利地送進產房。

    三個人虛軟地癱在等候室外的椅子上喘個不停。天啊,回想起剛剛的情形,簡直像場噩夢!

    救護車在前頭跑,進口跑車在後頭緊緊追著,不少路人都睜大了眼,一臉驚愕。

    現在是什麼狀況?救護車被追著跑?

    這算是另類警匪追逐嗎?

    「若收到了超速罰單,要算在唐振豪身上。」閻纓沒好氣的說,唇邊扯著一抹苦笑。都怪唐振豪一接到電話就像發了狂似的,叫她們幾個一定要緊跟在倪芙意身旁,直到他來為止。

    結果害聽電話的梁繪梵也跟著緊張起來,死命的抓住閻纓要她加速跟上,只要稍稍落後了一點,她就整張臉皺成一團,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其它兩個向來冷靜的女人,差點被她給逼瘋掉,於是只好猛踩油門,不要命似的追著救護車跑。

    三人就這麼一路隨著救護車衝進醫院,還護駕的跟在病床邊跑跑跑,直到好友被送進產房後,警報才算完全解除。

    呼,差點沒累死!

    坐在椅子上的梁繪梵好不容易鬆了口氣,閉起眼休息。她身上的冷汗還冒個不停,像是還處在緊張狀態,櫻唇不由得小口小口喘息著。

    「繪梵。」突然有人出聲喚她。

    「啊?」她實在是累到沒力氣睜開眼睛了。

    是誰在叫她?可以等下再來嗎?

    「你怎麼會在醫院?」牛增楷剛好經過這裡,碰巧看見她們幾個女人踩著高跟鞋緊跟著病床,一路快速奔跑到產房門口。

    不可否認的,看見她讓他心情變得很好,眼眸頓時閃著期待與欣喜,忍不住便移動腳步跟了過來。

    這聲音,有點耳熟……她半掀開眼,先是看見一雙男用皮鞋,再往上一看——一張俊帥的面容正在她的正前方……

    天啊,是他!

    下一刻,她瞪大眼,連忙端坐好,整個人像上了發條似,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嘴唇看來要笑不笑的。

    真是——一副蠢樣啊!兩個女人當下微皺著眉,大概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什麼身份了。黑馬王子出現了?

    「嗯……」她搔搔自己的頭,才說了一個字,便又停住。該說什麼呢?腦子一片空白,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不中用的腦子,此時偏偏又當機,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的好大聲,都快要把她給震聾了。

    「我看很像是你,便過來打招呼了。」他倒是鎮定得像平常一樣,說話、笑容都很自然。

    「嗯,你……你好嗎?」從那天至今也快一星期了,期間都沒再見到他,她還以為他……不想再見到自己了。

    緊張不安的心,像被吊在高處,見到他有些開心,但更多慌亂與不安。

    旁邊兩個女人交換了個眼神。原來這位就是打敗白馬王子的勝利者!條件看來很好啊,想不透這女人為啥這麼死心眼,非要白馬王子不可。

    錯過了眼前這個,才是最可惜的事吧。

    「不錯。你呢?」他露出近日難得的笑臉,深眸凝望著她。能再這樣與她說話,感覺真的很不錯。

    不必刻意安排,也不用想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接近她。

    「繪梵,我口好渴,幫我買個礦泉水好嗎?」

    「我也是,謝謝。」

    閻纓與冷紅凝互給對方一個眼神。這樣總可以製造他們獨處了吧?她們倆可不想當特大號的電燈泡,壞了人家的好事。

    壞人姻緣可是要倒大楣的,誰想要啊!

    「這……」沒想到梁繪梵卻遲疑了起來,面有難色,連口氣也不敢多喘,動作僵硬得不敢移動半分。

    她知道好友的意思,但她還沒決定要用什麼方式來面對他啊!

    而且這麼快就要她面對現實,這……

    好沒良心的好朋友,嗚嗚,她真歹命!

    「好心人,可以麻煩你扶著她去嗎?我們剛剛實在是累壞了。」閻纓揚起眉尾,輕鬆地下了指揮令。梁繪梵不想去,那就叫牛增楷扶她去。

    牛增楷笑了笑,完全沒意見,他很樂意的。

    「閻纓!」梁繪梵馬上低叫起來。可不可以不要讓他們獨處啊?

    她、她真的還不知道要說什麼!一顆心忽快忽慢失序亂跳著,臉頰還不自覺地泛著兩抹紅暈。

    「唷,你還那麼有精神,那就快去買東西回來。好心人,我看你還是跟著她去吧,免得這傢伙在大醫院內走丟了。」冷紅凝的俏臉上多了一抹壞壞的笑容。

    「走吧。」他伸出手要拉她起來。他想,他們是該好好談談,就先從白馬王子開始談起吧。

    知道自己閃不了,不管怎麼躲還是會被好友給推出去,梁繪梵只好把手交給他,站起身,垮著雙肩同他一塊離開。

    「你猜這兩個人到最後會如何?」冷紅凝笑看著離開的二人的背影。繪梵那垂頭的模樣,還真像是要被推上刑場的犯人。

    嘖,活像是她們沒道義害了她似的,真是冤枉啊,她們可是好人!

    「會在一起就是會在一起嘍。」閻纓拋了個媚眼給好友。命中注定沒有白馬王子的話,黑馬王子也未嘗不可。

    兩人對視,隨即捧腹大笑起來。

    誰料得到,好友期待多年的美夢竟然成真了,只不過最後來的竟然不是騎著白馬的白馬王子。

    但有什麼關係?還是個英俊瀟灑的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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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寒風陣陣吹來,身旁傳來稀落的鳥叫聲。

    庭院內散步的人們偶爾經過他們面前,都會忍不住偷看他們幾眼。這兩人的臉色為何這麼不同?

    一個如沭春風般,唇畔含笑。

    一個宛如掉到地獄般,一臉無奈。

    她十分注意自己的呼吸,不敢太大力,就怕一不小心,惹來他開口,破壞了這寧靜。

    唉,她真的不曉得該跟他說什麼。

    他垂下眼,看見她緊握粉拳,不禁失笑。他有這麼可怕嗎?讓她得這樣防備自己。

    好吧,他承認那天他的臉色是難看了些,不過他可沒做出什麼欺負她的事,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送她回去。

    「放輕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事的。」他無奈的看著她,嘴唇揚起一個弧度,一臉溫和好人的模樣。

    她眼兒向上抬了點,看見那無害的笑臉,不禁皺了皺鼻,不大相信他的話。雖然他看來古意又老實,但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那天他的態度確實有些嚇到她,她沒見過他那麼生氣的表情。

    「嗯,我知道。」她訥訥的說。

    話雖然這樣說,但身體還是緊繃得像隨時要跳起來。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呃?」她轉頭看他。「為什麼要道歉?你沒做錯什麼啊!」她從沒怪過他,所以在聽見他說抱歉時,她有點傻住。

    「因為你被我嚇到了。」他伸手握住她緊握的拳頭,溫柔的包覆住她的冰冷。瞧她被嚇成這樣,真讓人有點不捨與自責。

    他不該鐵青著臉對著她的。

    「我……」話還沒說完,手已被他握在掌心中。她越急著想要開口,就越說不出話,一顆心被他的舉動逗弄得狂跳不已。

    他的雙眼越靠越近,而她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凝視中,期待能夠看見對方隱藏的直丫心與答案,這感覺是如此微妙,有種不知名的東西正默默形成。

    「你的手好熱,這裡好紅。」他的氣息輕染上她的身,好聞的氣味讓她不自覺迷失在他的話裡。

    「嗯,我知道……」被催眠般,她輕易說出真正的想法。他的雙眸深似潭,像要把她吸進去似。

    他美麗的小公主!他在心中讚歎著。紅通通的雙頰真是可愛。手撫著她細滑的肌膚,他鄉渴望能夠真正擁有她。

    「我還是不在你的考慮之內嗎?」他想起那天那個女人說她只要白馬王子的事。

    唉,他知道他不是白馬王子那一型的,不過她不能再考慮看看他與她的可能性嗎?

    或許只差這麼一步,她就能夠完全將心偏向他,忘記白馬王子那個少女情懷的夢想對象。畢竟,她的白馬王子可是一個小孩的爸爸。

    她害羞的垂下了頭。突然間,有個聲音躍上心頭——也不一定非要白馬王子不可啦!發現自己不再那麼堅持後,頭垂得更低了。

    只不過,該怎麼說出口?

    「繪梵。」他輕柔的喚著她的名字。他能感覺到,她心中並不是容不下他,可是為什麼她不讓他靠近?

    「我還在想……有些事,我答不上來,不過,我真的有很認真地在考慮。」她在胡說八道什麼?唉唷!

    「考慮……我們?」唇邊有抹開心的笑。她這句話就像破冰船,一下就將之前橫亙在眼前的冰山難題破開了。

    冰山瓦解後,關係大躍進,他更是大膽地靠近她,離她只剩幾吋的距離。

    她好緊張好害怕,但又有些興奮他的氣息步步靠近自己。

    「呃……嗯……」吞吞吐吐,她的心在發燙,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都是因為他突然靠她那麼近,害她整個思緒都打結了。

    「真的嗎?我很高興,你的眼裡,終於有我的存在。」他欣喜若狂的盯著她不放。

    她看見他了嗎?在她心中,他到底是什麼模樣?是圓是扁、是英俊是醜陋?他好想問清楚,卻又怕嚇著她。

    「一直都有你啊。」她抬起眼對上他。她不是瞎子,一直都有看見他的。

    「是啊,你一直都看得見我,那為什麼沒有把我看進心裡?」他微笑輕捏她的手臂,當作是甜蜜的處罰。

    「看進心裡……」她又害羞得垂下眼。有看進去啊,只不過是最近的事。呵呵,這應該不能說吧?

    「把我看進這裡,好嗎?」他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讓她知道他現在的心跳同她一樣快。

    她粉臉紅撲撲的,微啟的紅唇輕輕說了個字,「好。」

    他笑擁著她,低頭吻了下她的額心。

    啊,終於能夠這樣抱著她了,一償宿願!

    他那清晰的心跳聲,震得她一陣酥麻,眼中全是他了……

    走回產房門口,她還是呈現微醺狀態,像是醉了般,還沉浸在剛剛的心跳聲中,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

    「呿,這是什麼表情?」閻纓看到她這模樣,忍不住碎念起來。這實在是太刺眼了吧,在醫院這麼嚴肅的地方,還大放戀愛光芒,不怕傷別人的眼啊?

    至少她已經被刺到了!

    梁繪梵嬌嗔好友一眼。明知故問嘛!

    「白馬王子不要了,沒關係嗎?」冷紅凝在一旁問道。說實話,太堅持己見,對繪梵一點好處也沒有。

    石亞澧確實是白馬王子沒錯,但也是一個小孩的爸,而且還可能與前妻復合,實在太冒險了。

    「唉!」這口氣歎得有些莫可奈何,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應該是注定無緣吧!

    「很高興,你終於醒了。」閻纓走過去,大力拍拍好友的肩。「虧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堅持選白馬王子哩,真是的,看來黑馬王子追得很用力啊,讓你招架不住了。」順便接過她手中的礦泉水,一瓶交給冷紅凝。

    她瞪了好友一眼,輕嗤了一聲。壞心眼的閻纓,就是不肯老實恭喜人家。

    閻纓笑得更樂。唉,不懂得放棄,怎麼可能會有更好的人選出現呢?有捨才有得啊!

    「白馬王子還是個夢想,我不會放棄的。」她氣沖沖的對著閻纓說。有夢最美,希望相隨!

    牛增楷是牛增楷,白馬王子是白馬王子,兩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哦,真是這樣嗎?我看那位牛先生可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角色唷。你認為你日後遇見白馬王子,能順利甩掉人家嗎?」冷紅凝冷冷地道,隨即扭開礦泉水瓶蓋,大口喝起水來。

    這瓶水,可讓她們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啊!

    「這……」梁繪梵遲疑了起來。

    對啊,牛增楷看來雖然古意,但絕對不是那種沒脾氣的爛好人,要是她真的遇見了白馬王子怎麼辦?

    他會不會拿著菜刀追著她跑?

    秀眉打起結,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沒關係,如果你敢有二心,我們一定會去通報牛先生,請他盡快處理,斬了你的念頭,然後叫那個白馬王子快點騎著白馬逃難去。」閻纓哈哈大笑。

    「這主意不錯,這樣以後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愛作童話夢的女人,可是很可怕的。

    「沒錯。」再補上一句。

    「你們……」這些人真的是她的好朋友嗎?

    不,她一定是誤交損友才會這樣,她要抗議!

    嗯,有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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