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栽跟斗 第六章
    「啥?!住一塊兒?」路惟潔大驚失色的瞪著孫少懷。

    最好是真的還跟他住同一間房啦!她不過是假扮的新娘,沒有必要假扮得這麼徹底吧?

    「不願意嗎?」孫奶奶疑惑的問。

    為了避免路惟潔失控說出什麼驚人之語,毀了方纔的完美,孫少懷趕緊上前狀似親暱的摟住她,「沒事、沒事!住一起就住一起,反正我房間大,多鋪床棉被沒關係的。」

    他這話當然是說給路惟潔聽的。

    好不容易送走奶奶,兩人都鬆了口氣。

    「原來你就是路惟潔呀!」孫少蓉走到她面前,仔細的把她從頭到腳好好打量過,瞧不清是善意還是敵意。

    「你知道我?」路惟潔納悶的問。

    見妹妹要開口回答,孫少懷馬上搶白,「少蓉,你可以滾回去睡覺了,明天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嗎?」

    孫少蓉不高興的噘著嘴,「哼,不說就不說。二哥,咱們走吧!」扭頭就走。

    孫少熙定來,用一種弔詭的眼神鎮定孫少懷,「看來,未來的日子應該會很熱鬧。」拋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

    「孫少懷,好像有什麼事情是我該知道卻不知道的,你說,到底是什麼?一路惟潔好奇的問。

    「沒事!與其在那邊胡思亂想,還不如來鋪你的床。」他轉身往房間走去。

    「哎,等等——你是認真的啊?難道今天晚上我們倆……」

    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他已經一把摀住她的嘴巴,壓低嗓音道:「噓!有什麼事情回屋裡再說。」旋即拉著她的手就往房間走去。

    路惟潔被一把推進房裡,至於少懷則謹慎的伸長著脖子看門外左右。

    「哎,為什麼你的家人一聽到我的名字的反應都那麼奇怪?」她亮出手指戳著他的背脊問。

    確定了沒有閒雜人等,他關門轉身顧左右而言他,「有嗎?有什麼奇怪的?」

    「明明就有。」

    「你多心了,先去洗澡吧!雖然方纔你的表現很得體,沒有露出破綻,但是我得提醒你,那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的考驗才是重頭戲。」

    「考驗?要考驗什麼?我不是已經表現得落落大方、深情款款,為什麼還有考驗?」她靈光一閃,「對了,奶奶說要逐一審視我說過的話,你說,她會用什麼方法審視我?」

    「天曉得。」

    「你怎麼可以不曉得?她是你奶奶耶!」她激動的強調。

    「問題是,從盤古開天以來,男人始終沒有弄清楚女人心裡在想什麼,我哪會知道奶奶在打什麼主意,總之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嘍!」

    「孫少懷,你用點心好不好?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這就是你一個人的事,因為需要被檢驗是否符合孫家長媳條件的人是你不是我。」

    「沙豬,你這個沙豬——」她衝上前,賭氣的狠狠捶了他的胸膛兩記。

    「你有力氣在這裡對我施暴,我奉勸你早點去梳洗好準備就寢,要不然明天你就糗了。」

    「糗了?」

    「對,糗了,去洗澡吧!沒洗澡別想上我的床——」他頻頻催促。

    路惟潔氣呼呼的去洗澡,孫少懷暫時鬆了口氣的坐在椅子上。

    想到她方才說的話,明知道是假的,他還是忍不住咧開笑容。

    簡單的梳洗後,兩人不約而同的瞪住面前鋪好棉被的雙人床。

    「喂,先說好喔!不可以趁機佔我便宜。」她馬上提出警告。

    「路惟潔,不只你會怕,我也會怕的好嗎?」

    「你是男人怕什麼?」

    「誰說男人就不能怕?男人也是有貞節觀念的。」

    「噗哧!你說這話聽來就是滑稽,就跟有人說豬不胖一樣好笑。」

    他為之氣結,「算了,不相信就算了,床讓給你,我打地鋪。」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啦!」她開心的撲向柔軟的床鋪。

    關了燈,四週一片靜悄悄的。

    「孫少懷。」她躺在屬於孫少懷的床上,他的氣息淡淡的飄蕩在這房間裡的空氣中。

    「什麼事?是不是認床睡不著?」

    「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說——」

    「說什麼?」

    「你以前對我……很好的。」

    孫少懷驀然翻過身來,在黑暗中看向床上那隆起的身影,「是嗎,那就好。」

    沒有繼續交談,兩個人各自沉浸在冥想裡。

    原來,那年梧桐樹下擁抱的身影,都成了彼此心底最美麗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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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四、五點,路惟潔還躲在被窩裡睡得香甜。

    孫少懷睜開眼睛看看天色,見床上的她還酣睡著不願醒來,他露出一抹笑,轉過身打算再瞇一會兒。

    這時,房門外一陣刻意放輕的窸窣腳步傳來,就是因為這股刻意,讓打著地鋪的他驀然睜開眼睛,幾秒鐘內一確定腳步的方向,機警的他馬上起身,把被褥推進桌子下方,下一秒拉開床上的被窩躲了進去。

    為了不讓她驚嚇的大叫出聲,他不忘用手掌摀住她的嘴巴,「噓!是我,有人來了,別亂動。」

    不會吧,連睡覺都不得安寧?

    半夢半醒的路惟潔睜著寫滿錯愕的迷濛眸子,在他的提醒下,渾身僵硬的被他緊緊摟住,身體明顯感受到他的重量和氣息。

    她緊張得渾身動彈不得,倒是孫少懷,竟然大膽又愜意的把頭枕在她胸口上,該死的腿還跨上她的身子,把她整個人全都圈錮住,一副睡得香甜滿足的模樣。

    她覆手貼靠在他的上臂,想要稍稍推拒他的肆無忌憚,偏偏他把人擁得更緊更牢,糾結的肌肉不斷散發出溫度,迫得她的兩頰又開始不爭氣的紅了。

    佯裝入睡的孫少懷半瞇著眼睛。瞧!有個傢伙正踩著窗台企圖從氣窗偷窺房裡的情況,從那身手和高度判斷,來人鐵定是少熙。

    果不其然,須臾,他聽見孫少熙刻意壓低音量對某人說:「兩個人抱得緊緊的,而且睡得很香,跟奶奶說沒問題。」

    腳步聲雜踏離去,孫少懷知道這一次又順利過關,嘴邊不禁逸出輕笑,「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要不是我夠機伶,剛剛鐵定穿幫。」

    忽然,有一隻秀氣白皙的手輕輕的戳著他的手臂,「孫少懷,你豆腐吃夠了沒?還不把你的腦袋跟該死的腿從我身上移開!」路惟潔慍惱的咬牙說道。

    意識到懷裡佳人正凶狠的瞪著他,他這才放開她,趕緊起身。

    「抱、抱歉!」他別過頭去不敢迎視她的目光。

    她彆扭的坐起身,拉拉身上的衣服,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那個……」她想問問現在的時間。

    可問題還來不及完整說出,房門外響起的腳步聲這回來得大刺刺的,兩人詫異的互看一眼,下一秒,孫少蓉就尖著嗓門拍門狂嚷——

    「大哥、未來的大嫂,起床了!未來的大嫂,快點跟我過來!奶奶要我教你孫家的規炬,快點!」她吼得聲嘶力竭。

    「喔,喔!我、我馬上起床。」神色倉皇的路惟潔趕緊應聲。

    她立刻跳下床,狠狠的踢了孫少懷一腳,「什麼規矩?你們孫家還有什麼規矩?為什麼你昨天晚上睡覺前沒跟我說?」

    「我怎麼知道?」遭受無妄之災的他吃疼的跪在地上,有苦難言。

    「總之,晚一點再跟你算剛剛佔我便宜的帳!」

    她飛快的整裝完畢,匆匆拉開房門,門外的孫少蓉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提著青菜,大有即將展開戰鬥的態勢。

    路惟潔壓抑心裡的怔愕,趕緊陪著笑臉,「抱歉,讓你久等了。」

    她卻是面無表情,「快點走吧!我待會還得趕著去上班呢!」

    「是。」路惟潔亦步亦趨的尾隨著孫少蓉離去。

    她一路上提心吊膽,乍見到騰煙四起的廚房,她終於意識到她的考驗是什麼了。

    「奶奶不喜歡吃外面買的那種中不中、西不西的早餐,所以孫家的早餐一定要自己做,用餐的人數不多不少,除了我們自家人外,長期在孫家果園工作的人也會一起用餐,所以大概要準備二十人左右的早餐。」

    「啥?!二十個人?」她瞠目結舌。

    二十個人吃飯,光想到料理的準備過程,還有善後的洗滌,路惟潔感覺頭皮開始發麻。

    「那還只是小兒科,等到過年過節,才真是有得瞧呢!」孫少蓉說得稀鬆平常,「快點,今天要熬地瓜粥!你快去把地上那些地瓜皮刨乾淨,然後切塊備用。」

    「是。」被用餐人數震懾得花容失色的路惟潔趕緊蹲在角落,賣力的刨起地瓜皮。

    雙手忙碌的時候,孫少蓉的教導也沒有停歇,是以她還得騰出一雙耳朵仔細聆聽訓示。

    「奶奶說你將來是孫家的長媳,所以這些工作你一定要十分嫻熟。聽著,以後每天早上要四點鐘起床,要準備熱水送去給奶奶梳洗,記得奶奶梳洗完後她喜歡先喝一杯溫鹽水,接著你要準備早餐,早餐準備好後你得去跟祖先脾位上香,然後招呼大家用餐,趁著空檔得把工人今天要喝的茶水先煮好,好讓他們用完餐後一併提到果園去。」

    「那、那……我可以吃早餐嗎?」路惟潔不安的問。打從剛剛說到現在,好像都沒有聽到她可以吃飯的時間,先說喔!那種要她餓著肚子幹活的苦差事,她才不要呢!

    「當然可以啊,等大家用完餐你就可以吃啦!」孫少蓉奇怪的看她一眼,逕自又說:「等大家都用完餐,接下來還有洗衣、曬衣、打掃、洗碗的工作,從前廳到後院都要打掃過一遍。對了,十點鐘左右工人要吃點心,你要記得準備,還有……」孫少蓉敲著腦袋生怕遺漏了什麼。

    「如果想不起來就先跳過吧,反正以後你會幫我的吧?到時候再教我吧!」路惟潔討好的說。

    「不行,我怎麼可能有太多時間幫你,我要上班啊!哥沒告訴過你嗎?往後這些事情你得自己做,我不可能天天幫你,是你長媳還是我長媳啊?」孫少蓉皺眉說。

    「可是……」

    「對了,最近正好是果園收成的時間,點心要多準備些,千萬別只弄些湯湯水水的,工人們的活動量很大,會吃不飽的。必要時你也得去果園幫忙收成,不過果園的事情是二哥在管,跟我沒關係,到時候他自然會教你。」

    「我也要去幫忙收成——」她驚慌的看著孫少蓉。

    「當然,你是孫家長媳哎!對了,十一點半前要把午餐準備好,奶奶中午不跟大家一起吃,所以你得先幫她送去,至於下午工人需要的茶水點心也不要忘了」

    孫少蓉劈哩咱啦的說著媲美長江黃河的長媳工作清單,一旁的路惟潔早已經嚇白了臉,當場恨不得腳底抹油落跑回台北去。

    「啊!你在幹什麼?!我不是叫你刨地瓜皮嗎?你怎麼把地瓜削得剩下這麼一丁點?」孫少蓉齜牙咧嘴的驚嚷。

    「我是在刨皮呀……」可憐兮兮的路惟潔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不知所措的望著嚴格的小姑。

    「算了、算了,你來洗青菜吧!再這樣跟你攪和下去,別說今天早餐來不及吃,連上班都會遲到。」

    「對不起、對不起……」路惟潔趕緊認分的跑來清洗青菜,「對了,那身為長子長孫的少懷要做什麼?」

    「哥喔,他們男人有男人要做的粗活啊,他現在應該跟二哥去果園忙了吧!」

    「喔。」她低下頭默默的洗盆裡的青菜。

    看來,大家族的媳婦還真是不好幹呢!

    要不是為了孫少懷那紙插畫合約,她現在大可在台北的被窩裡呼呼大睡,上班前只要從容的走去星巴克,肚子就可以填得飽飽的,哪需要一大早被挖起來刨地瓜皮?

    嗚嗚……以後她一定不嫁給大家族的長子,路惟潔在心裡默默的發誓著。

    孫少蓉偷偷瞥了她一眼,忍俊不禁,趕緊別過臉去,不叫心裡的秘密給洩漏了。

    一整個早上,路惟潔的狀況只有手忙腳亂四個字可以形容,尤其見識到二十多張嘴巴一起吃早餐的空前盛況,她都嚇傻了。

    「少懷的媳婦,這裡少一碗粥!」

    「喔,馬上來。」她趕緊捧著熱騰騰的粥送去。

    「少懷的媳婦,這裡還少了青菜。」

    「正在炒,馬上就好喔!」小心翼翼的等著孫少蓉把炒好的青菜給她。

    「少懷的媳婦」

    「少懷的媳婦……」

    一頓早餐吃下來,她深切感受到有名有姓的自己在這裡儼然成了少懷的媳婦,至於路惟潔三個字,壓根兒被大夥兒給忽略了,她成了孫少懷的依附體。

    好不容易煮好茶、送走工人,她正想要為自己舀一碗地瓜粥果腹,孫少蓉已經換上上班的衣服,神情嚴肅的走來。

    「大嫂,我要去上班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動作一定要快喔,不然會來不及的。」

    「少蓉、少蓉……」路惟潔慌亂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對了,午餐要怎麼辦?」

    「當然是你煮啊!菜都在冰箱裡,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請教奶奶,不過她老人家最近身體不舒服,你還是自己看著辦好了。」

    「可是我對料理真的不大拿手啊!」

    「那還是得煮啊!別怕,一回生兩回熟,拜託你嘍!」孫少蓉拍拍她的肩膀,笑容可掬的出門上班去。

    「少蓉、少蓉,你不能走啦!少蓉——」

    看著那堅決遠去的身影,完了,她真的覺得自己死定了,癱在地上的她只能含淚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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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續了一整天的惡夢,終於,路惟潔把最後一批的碗碟洗乾淨後,踏著蹣跚的步伐,用酸疼不已的雙手抱著衣服走進浴室,為疲累的身軀洗了個澡。

    回到房間,她累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歪倒在床鋪上。

    「喂,路惟潔,你還好吧?」孫少懷關切的問:「把頭髮吹乾再睡,你這樣會感冒的。」

    一整天他跟著弟弟在果園裡幫忙收成,可是心中不斷的掛念路惟潔,擔心她能否熬得過奶奶給的考驗,畢竟,她只是個嬌滴滴的台北姑娘,從來也沒做過什麼粗活,體力自然比不上他們這些從小在果園裡打滾的小孩。

    見到她一整天連飯都沒能坐下來好好的吃,還忙得像顆陀螺似的滿屋子轉,說真的,他不禁有點不忍心,好像是自己把她推進火坑似的難受。

    「好?你看看我哪裡好了?」她疲累的回答,「我已經累得沒有力氣吹頭髮了。」

    一整天忙碌下來,她發現跟身體緊緊連接的四肢根本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看來孫少懷的新娘還真不能隨便假扮的。

    話說孫少蓉一走,她就開始忙得像無頭蒼蠅,好不容易搞定點心,可是午餐呢,午餐又要怎麼煮?壓根兒搞不清楚油鹽醬醋的她手忙腳亂,一度還差點失手把孫家大廚房付之一炬,灰頭上臉的她最後只好拜託孫少懷開車去市區緊急買回便當,這才解了大家無飯可吃的燃眉之急。

    「對不起、對不起……」光是這三個字,她已經把這輩子所需要的用量全都一次出清了。

    偏偏氣都還沒喘一口,下午的工作又排山倒海而來,路惟潔這顆嫩陀螺轉呀轉的,轉得昏天暗地,也轉得七零八落。

    「好累喔,怎麼會這麼累……」她有些委屈的抱怨。

    孫少懷看著她疲累不堪的模樣,心頭驀然一緊,當下自責又多了幾分。

    「算了,明天我就跟奶奶挑明說,你也別硬撐了。」

    驀然眸光一亮,她整個人從床上坐起身,「你在說什麼鬼話!當然不行,頭都洗一半了,哪有不洗完的道理,還是你反悔啦,不打算跟我們簽約?」她凶狠的瞪著他。

    那模樣彷彿是在說,我都已經被折騰成這副模樣了,你如果還敢說不跟我簽約,本姑娘一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是怕你捱不住。」

    一手拂開他的善意,「別小看我了,總之,你的插畫合約我一定要拿到。」她信誓旦旦的說。

    「拿到我的合約真有這麼重要嗎?」

    「當然,我現在可是孤注一擲了!放心,不過就是些家務雜事,難不倒我的。」她豪氣千雲的拍拍他的肩膀,十足的江湖味。

    她就不信同樣是女孩子,孫少蓉可以做到,她路惟潔就不可以!

    氣概十足的握拳宣示完,下一秒,她又整個人仰倒在床上。

    「好吧,不過你還是得坐起身來,讓我幫你把頭髮吹乾再睡。」他一把扶起了她。

    她就像個無行為能力的小娃娃,任他擺佈。

    指結分明的手插入她的發間,輕輕的梳攏著她的濕發,那向來只握著畫筆的手難得的為她持著吹風機,熱風轟隆隆的吹來,有一瞬間,她心想,能擁有這樣的溫馨,就算再累也值得。

    「對了,少蓉在上什麼班?」

    「她是幼教老師,在附近的幼稚園工作。」

    「喔,原來如此。」路惟潔捶捶雙肩,「對了,孫少懷,為什麼你們家一次吃飯就那麼多人,好恐怖喔!」蝗蟲大軍也不過如此吧。

    「他們都是長期在孫家果園幫忙的工人,而且很多都是我們的親戚,所以自然是在一起吃飯了,現在全台灣,應該很少有像我們這樣龐大的家族了吧!」他回答道。

    「對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如果平常就這麼多人,那過年過節不更驚人了,得煮幾桌飯菜才夠吃啊?」她認真的思索這個問題。

    「怎麼,你已經想到過年過節的事情啦,我勸你先想想明天吧!」他關上吹風機,用梳子梳整她的發。

    她的髮絲細緻柔軟,淡淡的香氣不濃郁強烈,給人一股舒服的感覺,孫少懷抓了抓她的發,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圈成一束,俏麗的小馬尾不是她潔白腴嫩的頸子,他凝望著眼前的美景心思騷動,一股渴望不斷的在這寂靜的夜晚撩撥著他陽剛的身體。

    他緩緩低下頭去,正欲親吻她的頸子,忽然身前的身子就這樣歪倒在床鋪上,前一秒明明還在說話,這一秒卻已不省人事。

    「路惟潔、路惟潔?」他拍拍她的臉頰。

    「嗯……」她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囈語,當場睡到九重天外去。

    心裡埋怨她不解風情的同時,他忍不住爆出一聲笑,「好好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得忙。」

    撥開她的臉頰上的頭髮,他低頭在她唇邊落下一吻,用被子將她裹緊後,這才開始動手鋪起自己的床。

    躺在被窩裡,孫少懷恍惚的想,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唉,他是不是太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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