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金葵兵再次南下攻打蒼穆,此次帶領兵馬五十萬,似乎真有攻下蒼穆的野心。
「皇上,臣建議命威武大將軍率八十萬大軍前去抵禦。」說話的是近兩年才剛入朝為官的,不知此言正犯了皇上的大忌,說一出,整個朝堂寂靜下來,那人還傻傻站在原地。
林浠正為找不到逸嵐的蹤影而頭疼,不想北部又有戰事,一時之間深覺這個皇帝做得失敗,也就沒多追究那人。「既然有卿家直言敢諫,那就依他,朕命威武大將軍先率六十萬大軍前去抵禦,隨後朕率三十萬御駕親征,此事朕心意已決,眾卿家別再勸解了。」阻止其他大臣想說的話,林浠繼續說道:「是否還有其他奏折要呈上?」見無人站出,林浠起身宣佈退朝。
「皇上這是怎麼了?」左丞相看著可以說是從小看到大的林浠,知道他做事根本不會那麼鹵莽,可如今為何……
「皇上,為何要帶兵出征?」逸虹得到消息,立刻趕到皇上寢宮。
「皇后你的人脈可真廣,朕才剛下朝你就知道了。」林浠半帶諷刺地說。
「皇上。」逸虹臉微白。
「算了,假如有一日朕不幸命喪沙場,相信以你的本事也會輔佐舒兒做個明君。」林浠語帶威脅,一個婦道人家那麼會耍手段紿終不是什麼好事。
「皇上您說什麼呀!」逸虹眉頭緊皺,「哥哥雖然一日沒找到,但也並沒證實他真的去世,還請皇上不要那麼灰心。」
「皇后!注意你的言行!」
「臣妾很注意,但皇上難道連自己的真心都不能對待嗎?臣妾想問皇上,如果當日你勇敢地正視自己的內心,還會有兩年前的一幕發生嗎?」逸虹很激動地說道。
林浠被她問倒,如果當年他真的能踏出一步,說不定今日逸嵐就陪伴他身邊,不會到如今都不知生死。
「你說的很對,是朕不夠勇敢。」
「那皇上就更應該珍視自己的生命,因為無論是您還是整個蒼穆都是哥哥還有其他將士用性命換來的。」
「可金葵不是沒有放棄侵略我國嗎?」當年金葵之所以沒再侵犯完全是因為國內皇帝去世,幾位皇子為爭皇位而起內訌,一時沒精力南下繼續入侵。
「皇上……」逸虹縱使再怎麼精明也沒考慮到這點。
「別說了,朕意已定,皇后別再說了,假使朕真的……舒兒就靠你輔佐了。」逸虹張嘴欲言,卻被林浠堅定的背影拒絕,行了個禮,只得離開。
逸虹的離開並沒引起林浠的注意,只是靜靜地站著。黑夜到白天……
威武大將軍是繼彪績大將軍之後提拔上來的,沒有逸嵐善於用兵,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將領,由威武大將軍帶領的六十萬大軍率先進發北部,而三日後,林浠率領餘下的三十萬大軍出發,蒼穆國全國上下都明白此次如果不成功,那……
*
「唔……」捧著頭,林浠睜開酸澀的眼,模糊地打量四周,發現竟一片灰暗,霉味衝進鼻腔,令人眩暈。他在哪裡?林浠仔細想了一下,眼睛一下瞪大,因為面前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害他此刻呆在這鬼地方的人——金絕。
「剛醒過來是不是一時想不起一切事情?讓我來提醒你吧。」金絕一臉邪笑看著林浠,慢慢說出昨日發生的事,「你率領的大軍在前往北部的道路被我命人埋伏的人手一舉殲滅,你這個落難皇帝就這麼輕而易舉被我『請』來了。」
林浠眼中怒氣大盛,什麼一舉殲滅?!明明就是使毒藥下等手段,還敢那麼沾沾自喜。
「呵呵!好吧,我是用了些詭計,不過你也不得不承認你們大軍簡直不堪一計,就連飯菜裡有毒也不知道事前用銀針一探,更何況要取得天下,本來就不該存有婦人之見。」金絕俯下身靠近林浠,仔細看著,「嘖嘖,早就聽說蒼穆有個破相皇帝,其實這麼仔細一看,也很俊美嘛!可惜被刀疤破壞了。」
想伸手觸摸,不想被林浠一把打下,剛想發火,但看到林浠一臉警惕,不怒反笑,「呵呵……還挺倔的嘛!等我玩完你之後,看你怎麼擺出一副清高樣。」正想欺近林浠,門口有人敲門。「金絕,你在裡面嗎?」
這個聲音?林浠眼巴望著門,希望外面的人進來,讓他看看是不是他心中的那個。
「是啊。」一邊回答,金絕玩味看著林浠的表情。
「快出來,找你有事。」正如林浠想的,外面的是逸嵐,也是現在的金生。
「哦,這就出去。」金絕拿出團布塞住林浠的嘴巴,走出去,很快就把門關上,「我找什麼事啊?」
「你留那人做什麼?」沒有了過去記憶的逸嵐自然不會對林浠有情,不懂金絕為何不殺了他,以免留下禍患。
「那人可是個法寶,你想,有了那人,金葵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取得蒼穆,可以讓那些士兵不流一滴血,不是很好嗎?」金絕正色道。
「哼!真不知道你這閒散王爺還有時候會轉動腦筋啊。」金生無理的話換了別人說肯定會被金絕不留滴血地殺掉,但金絕聽了卻笑笑並不在意,金生看了更加惱火,眼不見為淨,甩頭就走。
「呵呵……」笑著搖頭,金絕往後面屋子瞥了眼,若有所思。
往金葵回程幾日下來,金生越發不滿。
「又怎麼了?」金絕用著對待孩子的口氣說道,金生火氣更盛。
「你還一副沒事的樣子!我們一路走來被那個傢伙拖了多少事啊,連玩都沒心情,乾脆殺了他吧。」失憶後的金生一直生活在金絕身邊,多少受他影響。
「呵呵!不行,忘記了那天我跟你說的?」金絕輕笑搖頭,「我今天有事要辦,你一個人乖乖待在客棧。」今天是跟在蒼穆接應的人取得聯繫的日子,雖然金生失憶不假,但為防他有朝一日恢復記憶,還是獨自去的好。
「什麼?又要出去?」金生不是不知道金絕出去做什麼,但從來不好奇不過問,只是偶爾發發脾氣。
「對,記住,千萬不能去招惹那個人,如果我回來發現他有丁點損傷的話,你知道下場的。」金絕提醒金生不要忘記近日來一直警告他的話,但金生卻不以為然撇撇嘴,見金絕身影出了客棧,嘴角勾起弧度,本來他是沒想到那方面的,但既然金絕提醒他了,那就勉為其難地看看好了。
林浠跟隨著金絕、金生前進的一路上,是和他們分開的,身邊有兩個金絕的心腹看護,可以說被人監視軟禁,雖然他表面很合作,但從沒放棄過想逃出去的念頭。
林浠困難地替自己倒杯水,雙手雙腳被人用粗大的麻繩捆住,行動十分困難,所以除非必要,他是絕對不會移動身體的,原本紅潤健康的臉蛋一下變得瘦弱蒼白。
「對不起,生少,絕大人吩咐過沒他的允許絕對不能讓人進去的。」門外守衛盡忠地說,林浠聽了不免好奇,這些日子都是金絕獨自前來,雖然說的都是些下流話,但第一次有別人提出要看他。
「怎麼連我都不行嗎?絕出去前叫我好好照顧裡面的人,要是他知道我連進去都不行的話,你們說會拿你們怎麼樣?」聲音好熟,林浠心一窒。
守衛面面相覷,這個金生是前不久出現在金絕大人身邊的,雖然身份不清楚,但以平日城大人對他千依百順的樣子看來,目前可能是大人的新寵,既然他要求看裡的人,只要不將他帶出去,他們還是願意冒風險的。
「既然生少這麼說了,那請進去吧,不過絕大人吩咐過絕對不能放他走,也不要把他繩索解開,希望生少明白。」守衛將門鎖打開,林浠被外面耀眼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這時一道身影將光線全部擋住,門一下又關了,眼睛有些刺痛,林浠沒有馬上睜睛,只感覺來人往他靠近。
「這裡還真暗。」金生將火褶點上,坐在林浠身邊,仔細打量著他,「那日沒仔細瞧你,果然還真俊啊。」林浠是以左臉對首他,所以金生還沒發現那道疤,而林浠聽了他的話,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是他!真的是他!眼睛一下眼開,癡癡望著眼前人。
「啊!」看到這人正面對上自己,金生驚叫出聲,被這麼一叫,林浠連忙捂著臉,轉過頭,眼中掩不住的受傷。
金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看到他那樣會產生愧疚之情,一心只想安慰他。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別在意,其實你真的很英俊啊,只是……」要是現在金絕看到他這麼緊張的模樣肯定嚇壞,一向都是任性妄為的他什麼時候有跟別人道理過,「你的疤痕是誰弄上去的?」他可是一國之君,不知道誰那麼大膽竟然劃得下去,難道是刺客?逸嵐忘記了他也曾經行刺過他,難他臉上的刀痕隱隱作痛。
「別說了,與你無關。」林浠冷冷開口,即使眼前這人有著跟逸嵐一模一樣的外貌,但自他開口跟他說話開始他就知道依這性子絕對不是逸嵐。
「你這傢伙。」被淋浠冰冷態度惹毛,失了憶的金生自然不會知道他在鬧什麼彆扭,但即使他沒失憶,相信也不會明白。
林浠沒再開口,背對著他,金生拿他沒轍,對著他的背影生了半天的悶氣,金絕何時給他氣受過。正要起身離去,門外有人走了進來,可不就是金絕嗎?
「好啊,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竟然跑到這兒來。」金絕說給金生聽,但眼睛卻瞟向林浠,見他一臉冷漠,心知事情沒有揭穿,稍稍放心下來。
「來看看嘛!」之前趕路都是和林浠分開前進,逸嵐沒有機會與他會面。
「看過還不走?」金絕伸出手,金生彆扭了下,還是握住,沒再看林浠,跟他出去了,反倒是林浠在他手放在金絕手中那一剎看了過去,臉色微白,而這一幕恰落入了金絕眼中。
「放手啦!」不習慣跟別人有身體接觸,一出門,金生就想擺脫金絕的手,金絕也沒堅持,微笑放手,由他離開。
「今後,誰都不允許進去,就連金生也不行。」轉過頭,冷冷對守衛吩咐,這個林浠到底和金生有什麼關係?這些日子他也曾試圖誘惑過他,但都遭到拒絕,剛才他拉住阿生手時,那微白的臉色實在可疑,看來他要好好調查他們兩人的關係了。
*
「唉……」
「怎麼了?又有誰委屈了我們的生少?」
「還不都是你。」瞥了眼金絕,金生悶聲道。
「我怎麼了?」金絕好奇了,這一路來,他都對他千依百順,除了去見林浠,他提什麼要求他都答應。
「你看。」金生指著隔桌的幾名男子,他們是金絕的僕人,「你有那麼多的貼身僕人,我卻一個都沒有,這還不是委屈我?」金生自打失憶後,就一直跟著金絕,而金絕也事事讓著他,不免讓他有和金絕相同地位的概念。
「呵呵呵……」金絕聽了,邪肆大笑,隔桌的幾個都是練家子,聽了金生說的話也都輕笑出聲,說是金絕的貼身僕人,其實不過是床上的寵物,因為金生沒有那方面的概念,除了覺得那些僕人還真秀氣感覺外並沒想到其他方面。
「怎麼了?」被他們的態度惹毛,金生頓時火氣真升。
「他們?他們可不是。」金絕半帶曖昧地說,但並沒告訴金生實情,為何自己也不清楚。
「什麼不是,他們不每天都陪著你,服侍你嗎?」金生堅持著。
「那就算是吧,你想怎麼樣?」明白金生不過是達到自己的目的,金絕隨口答應著。
「我也想要一個。」閃呼著眼睛,金生心裡打著小九九。
「好啊,你看中誰了?自己挑吧。」金絕不是很在意地說,但此話一出,隔桌的幾個男人臉色蒼白,不敢相信一向最寵愛他們的王爺竟然這麼輕易就把他們讓給了別人。
金生沒理會他們的變臉,只是喜滋滋地指著酒樓樓下停靠的馬上,「我要他。」
「不行。」金絕想也不想就拒絕。
「為什麼?」
「誰都可以,他就不行。」撇去那人特殊身份不說,連兩人以前的關係也是隱憂。
「哼!」丟下筷子,金生轉過頭,看向窗外,半晌沒有再開口,金絕見了也沒說什麼,夾了筷他平日最喜歡的菜放在碗中,「吃點,當心餓肚子。」
金生依然沒說話,金絕開始也沒理會,等到飯吃了一半,見他還是不動碗,心軟了。
「好了,答應你,小祖宗,吃飯吧。」才剛說完,金生就笑逐顏開,捧起碗,大口大口吃起來,還含糊著說話。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敢情是吃定他了,金絕苦笑搖頭。
「我先下去了。」飯還沒吃完,金生就迫不及待下樓了,此時隔桌的人走上前。
「王爺,這樣做好嗎?不要忘記了他可是……」
「行了,我有分寸,還有這裡是中原,你們要叫我大人。」一掃對金生時的寵溺,金絕一臉冰冷。
「屬下知道了。」心裡縱使百般不甘,也只能服從。
金絕看著樓下金生的身影,眼中是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寵溺溫柔。
*
「喂!」掀開簾子,金生一臉詭笑著,林浠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你後退做什麼?跑不掉的,哈哈哈……」察覺自己笑得很像強迫少女的淫賊,連忙收音,「過來。」拉著他靠近自己,將他手腳上的繩索解開,拉出馬上,「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廝了,要乖乖聽我的話,不能忤逆我,當心我抽你!要叫我少爺,啊,不好,主人?也不好,啊,大爺好了,叫幾聲來聽聽。」
「大爺?你當他是妓院進而的啊。」金絕調笑的聲音自後面傳來,金生回頭一看,金絕手裡拿著用紙包著東西。
「這是什麼?」沒注意金絕說的,金生好像聞到糕點的香味,剛才一賭氣一心急,飯都沒吃飽,好香啊!
「幾樣糕點,那麼急著跑下來,飯都沒吃多少,這些給你路上吃。」金絕看到他的饞樣,輕笑出聲,見林浠只是站著冷冷看著他們,笑意更深,「既然阿生喜歡你,你就要好好伺候他,叫他公子吧。」「別叫我阿生。」可惜沒人在意他的抗議,林浠對於這個安排十分不滿,但既然可以得到少許自由,還是忍辱負重答應了。
見林浠點頭,金絕滿意地拉還在抗議的金生上了另一輛馬車,林浠平靜地坐回之前被拉下來的馬車,這就是金絕放心讓林浠待在阿生身邊的原因,他派人查兩人的關係,很不好,即使左逸嵐立下無數戰功,但林浠卻並沒減少對他的仇視,原因就是他臉上的那道疤。既然現在金生都失憶了,那讓林浠留在他身邊也並無隱患,而且堂堂一個皇帝如今淪為昔日臣子的小廝,怎麼說都是種屈辱吧。
「喂,給我削個蘋果。」
林浠依言拿刀,可愣了半天也沒下手,金手捧著書等了好久也沒看見蘋果遞來,抬頭一看,林浠拿著刀竟然對著蘋果發了半天呆。「你在幹什麼?怎麼不削?」
「我,不會。」說出事實,林浠不覺氣餒,小時候雖然並不受寵,但一個皇子還是有幾個宮女太監在身邊伺候的,這種削皮的事哪用他做,更別說之後成了皇帝。
「什麼!不會?有沒有搞錯……」還想說什麼,金生忽然想到這傢伙以前可是皇帝,讓他做小廝根本是找罪受,因為他什麼都不會,「算了。」認命地自己拿起刀,削得很漂亮,皮沒斷,將只剩果肉的蘋果切成一塊一塊的,插起一場無意識地遞了過去,林浠也無意識地咬下,如此反覆幾次,再怎麼遲鈍的腦袋都反應過來了。
「你在做什麼?」看著只剩幾塊的蘋果,金生錯愕,不相信自己竟然削蘋果給小廝吃。
林浠也一下愣了,實在被伺候慣了,他這麼伸過來自己也沒多想就吃起來,不過他怎麼會這麼做?記得以前逸嵐是這麼削過的。「你自己削給我的。」即使心中懷有疑問,林浠還是淡淡回答。
「你!」金生想反駁,但事實確實如此,一時也沒法,只能生悶氣,將剩下的蘋果全部塞入口中,「算了,拿水給我洗手。」這個他總會做吧,林浠點頭出去,進來時果然拿著個臉盆,金生放心伸手進去。「啊……」好燙啊!這臉盆裡是滾滾的開水,金生朝林浠瞪著眼,手已經燙得通紅。
試了下水溫,林浠歉意地看著金生,他不是有心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是有意的。」金生咬牙狠狠道,這個仇他結下了,「把水拿出去倒掉。」呼著開始腫起來的手指,正納悶怎麼沒回聲,門外就傳來慘叫,跑出去一看,一個陌生人正甩著身上的濕衣服喊叫,旁邊站著失措的林浠,手裡的臉盆空了,明白過來的金生連忙走過去。
「實在對不起,我這小廝是新來的,手腳笨,你多包涵。」
「有沒有搞錯,滾燙的開水就往別人身上倒。」陌生人一見來人身著階格不菲的衣裳,心眼一轉,頓時苦著臉哀叫,「哎喲,好疼啊!」陌生人的表情轉變金生看在眼中,冷笑一聲。
「那你想怎麼樣?」
「賠我藥費!」見金生入題,陌生人也不跟他客氣,直截了當。
「賠多少?」無視拉著他的林浠。
「這個數。」陌生人伸出五根手指?
「五兩?」
「五十。」真是獅子大開口,金生不屑瞥了他一眼。
「這位兄弟,是不是太狠了點?我小廝不過不小心將水潑到你,你就想狠宰一筆?太貪了心了吧」
「貪心?哼!你賠不賠,不賠小心我抓你進衙門,要知道縣太爺可是我親威。」陌生人一副「你怕了吧」的模樣。
「哦?真的,那我倒要去看看,縣太爺是不是真的幫親不幫理,這裡的院子是我們包下來的,我好像不認識你,擅自闖進這裡也不知意圖為何,要真去了縣衙,不知道審出來的犯人是誰。」金生斷定那人不敢去,陌生人果然臉色一變,甩手就走。
「走吧。」拉過林浠進屋,卻發現他眼睛直盯著自己,「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他是賊?」
「呵!你也不笨嘛!」無視林浠薄怒的表情,金生倒了兩杯茶,拉他坐下,「這裡的陸軍子是我們租下的,他要麼是誤闖,要麼就是個賊,看他一副鼠目寸光樣,肯定是後者。」
「他膽子是否太大了,竟然說是縣太爺的親戚。」
「親戚倒也未必不是真的。」見林浠一臉不解,金生解釋道,「遠方親戚也並不是沒有可能,最多是個窮親戚,沒錢孝敬,縣太爺怎麼會搭理他。」
「孝敬?」
「不是吧?連這個都不明白,皇帝你怎麼當的?」林浠白了他一眼,金生不以為然,想著反正也沒事,就當打發時間,「你以為那些什麼官啊兵啊真的那麼清廉?由下級送銀子給上級是極其普通的事,不是有句話嗎:朝中有人好做官嗎?說的就是這意思,而那些最底官員的銀子主都是從百姓身上來的,別以為你們蒼穆看起來地域富饒,其實都是表面上的富裕,挨餓受苦的百姓多了去。」說到這裡,金生口氣冷淡下來,看著林浠一副驚愕的表情,挑眉:「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金絕跟我說的其實只是很少一部分,但就那些,我就想殺你,誰知你竟然知道還沒我多。」喊了一聲,金生無趣地飲著茶。
最後一句讓林浠清醒過來,眼前這人之前行刺過他,而他如今被他們軟禁。
「對了,當日我行刺你時,你武功好像蠻強的,怎麼不逃走?」看錯了嗎?他怎麼一副不屑的樣子。
「因為我被那人餵了顆藥,功力暫時無法運用。」這個金生是不是白癡啊?處了那麼久,竟然現在才想到。
「好像阿絕跟我講過。」嗅了下,什麼味道?
「你做什麼?」對方頭顱越靠越近,林浠想後退卻一把抓住。
「你好臭!」一股酸臭味從他身上發出,好像很多天沒洗澡的樣子,「你什麼時候洗的澡?」
「呃……被你們抓後就沒有過。」林浠難得羞澀,臉通紅。
「什麼?」金生大驚,連忙跑了出去,回來時後面跟著幾個客棧小二,抬著大木桶,最後是幾桶熱水,將木桶放於臥房內,熱水冷水倒了進去後,小二們一一告退,林浠看著他們動作,明白過來,正要開口時,金生跑了出來,解著他的衣裳,嘴裡不停喃喃。
「十多天沒洗澡,十多天沒洗澡……」
「你幹什麼?」熱氣冒上來,林浠推開金生,將衣服合攏,瞪著他。
「你才幹什麼?快脫下去洗澡啊。」天啊!居然十多天沒洗澡,金生開始東抓抓西抓抓,感覺有點癢,不會是跳蚤到他身上了吧。
「我自己來,你轉過身去。」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這麼彆扭,金生依言轉過去,但許久過去都沒聽見身後有動靜,「怎麼了?快點。」自己身上好像也癢起來了。
「呃……你……」
「怎麼了?」金生不耐煩地回頭卻見林浠衣服一件都沒脫,「你搞什麼?還不脫?水都快涼了。」
「我不會。」林浠聲音如蚊子般,頭低低的,看得金生愣了半天,搖頭走上去將他的衣服全都剝下,抱起就往屏風後面的木桶走去,一丟,「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