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是時下年輕人流行的指標,來這裡批貨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年輕人多,相良睦實被認出來的機率相對提高,所幸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人前來搭訕詢問他是否為神樂的主唱——相良睦實。
同樣提著大包小包,只不過這次陪她來的不是大雄。
「姚小姐,你換男朋友啦!這次這個比較帥喲。」對於每次來都大手筆買衣服的姚展筠,女店員早有印象。
姚展筠剛試穿出來,就被拉到一旁調侃。
「是啊,上次那個看起來就像個御宅族,我們一直很好奇,以姚小姐穿衣的風格,跟那種人完全不搭,會湊在一起真是奇怪。還是說那是你的家人?」女店員對大雄的評價實在有點尖酸。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也不是我的家人,是我很好的朋友。」姚展筠微笑,放下手中原本要結帳的衣服,拖著相良睦實離開。
他一臉莫名其妙,又見她一臉怒氣難平,於是問道:「不買嗎?」
「剛剛我的朋友被批評了。」她的口氣很不好,不是拿他出氣,純粹是因為氣不過。
也許她帶大雄逛這些店錯了,那些看熱鬧的眼光,一定也有些許耳語傳入他耳中,她怎麼會遲鈍到沒發現?
「誰?」她在日本還有其他朋友?他怎麼不知道?
「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對了,他跟你同姓,但我都叫他大雄。」
喔,是他自己呀!
「他怎麼被批評?」大概又是嫌他宅什麼之類的。
「那些女店員說,他看起來像個御宅族,跟我不配,當我的男朋友很奇怪。」她忿忿不平,不能想像怎麼會有人能夠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你怎麼說?」別人怎麼說他都沒關係,重要的是她怎麼看。
「我說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沒三秒鐘,她又改口,「但這不是重點,說不定大雄陪我逛街的時候也有聽到別人的閒言閒語,我的神經怎麼那麼大條,一點都沒發現,還三番兩次請他幫我提東西,啊!我現在深深的感到自我厭惡!該怎麼辦?要不要打個電話跟他說抱歉?」
她說了一長串話,他什麼內容都不記得,只知道她沒有因為他的打扮而感到丟臉,反而怪罪自己粗心對他造成的傷害。
怎麼能不喜歡她?她那麼的關心他,不是嗎?
即使雙臂掛了許許多多大小不同的提袋,他還是忍不住抱緊她。
「嗯?怎麼了?」他的舉動有效的讓她停下喋喋不休的自我數落。
什麼也沒說,他只能這樣表達內心的感動。
還不到時候,現在還不能告訴她大雄的真面目。
「相良,這裡人很多……」拍拍他的背,她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人摟摟抱抱。
「怎麼辦?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他像是歎息,又像是說給她聽。
「你不怕我是個騙子,騙光你的錢就閃人?」她故意嚇唬他。
「憑你?!不可能。」被他騙比較有可能。
因為瞭解她的善良,和她對自己腦容量的評價。
「這算是看得起我嗎?」怎麼她感受不到半點喜悅?
「你可以當它是。」
衝著他一笑,她用鞋跟踩他的腳,「還不放開,是要抱多久?」
「噢!」忍不住痛哼一聲,要不是礙於面子,他絕對會抱著腳哀號。
這女人果然很狠。
「快走啦,摒除這家店不買,我還得另外挖掘一家,如果嫌累的話,你先去找個地方坐著吧!」
嬌小的人影在離他不遠的前方,卻像活力四射的小太陽般顯眼,連經過的路人都會多看她幾眼。
相良睦實身手矯健的追上她,一手佔有性的環抱她的腰。
「今天我是你的護花使者。」趁她還沒發現,他狠狠的瞪了那些覬覦她的男人一眼。
「噗!」姚展筠噴笑,「好老派的說法,你真可愛。」
「老派又怎樣?!要是我在電視上說的話,很快又會變成新的流行語。」藝人的影響力可是很大的,尤其是像他這種正紅的藝人。
「好好,咦?那件衣服不錯,走,去看看。」姚展筠敷衍他,下一刻就換她拉著他走。
再走出店門的時候,相良睦實的雙手已經提滿了東西,姚展筠手上也多出了不少提袋,不過要拿東西還是可以。
「Merry Christmas!」路上的聖誕老人拿了一個氣球給她。
姚展筠開心的微笑,左手負責提起所有的提袋,右手拿著氣球。
「看來聖誕老人也能分辨出誰是小孩。」相良睦實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理解的點點頭。
「誰像小孩?」她給了他一記拐子。
老天,她的手勁真不是蓋的。
「反對暴力。」他高喊。
「庭上駁回。」朝他吐了吐舌頭,她神情愉快的跑開。
眉峰挑得老高,眼珠骨碌碌的轉動,相良睦實靈光一閃。
趕上她的步伐,他拍拍她的肩膀。
「姚。」
姚展筠轉身,笑得開懷。
相良睦實戴著剛才跟聖誕老人硬拗來的紅帽子和大鬍鬚,學著聖誕老人的語氣說道:「Make a wish。」
偏著頭,她狀似思考,良久才回答:「Make a wish afor you。」
是了,只有她才會不顧自己的利益這麼說。
拉起她的手就唇,他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No,make a wish for 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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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四日,相良睦實一大早就不見人影。
梳洗一番,腦袋清醒後,她才想起之前聽他說過聖誕節前一天白天有工作,晚上才沒事,於是她到附近的超市買了新鮮食材,為晚上的聖誕大餐做準備。
跟他相處了幾天,白天他沒事的話,會陪她去批貨,如果必須工作,他會打電話提醒她什麼時候該看電視,通常是他有出現的節目,晚上他回來的時間也不一定,她不會替他等門,但在他還沒進門之前,她不管如何翻來覆去都只能淺眠,直到聽見開門的聲音,她方能安穩入睡。
這樣的生活像情侶嗎?
她不知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身心卻越來越習慣有他的存在,半夜下床上廁所的時候,她會習慣性的看一下睡在沙發上的他有沒有蓋好棉被,偷笑他睡到流口水的模樣,然後心滿意足的回房睡覺。
她也知道每個他需要出門工作的日子,離開前他總會先到房裡,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如果剛好工作結束在晚餐時間,他會和她約好地點和時間,相偕外出吃晚餐,反之,他會打電話問她吃了什麼,最後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告訴她,他餓得半死還沒吃,很想回家休息。
也許……她是有點喜歡他。
「媽媽,那個大姊姊盯著青椒發呆耶。」
「別看她,快走。」
聽聞旁人的竊竊私語,姚展筠才驚覺自己在青椒前站了許久,隨便拿起幾個青椒,她紅著臉離開。
突然,哆啦A夢的主題曲讓她頓住腳步。
「喂。」不用看來電顯示,她也猜得出來是誰。
「小筠呀,你弟弟說你要去買福袋是吧?媽要家居用品和百貨公司的福袋,順便買幾個休閒服品牌的福袋,還有啊……」姚媽媽一跟女兒提到家裡的事就沒完沒了,因為早熟能幹的女兒是她心靈上的依靠。
呃,猜錯了。
「媽,上次你不是說要糖果的福袋,好分送給鄰居嗎?」娘親以為她帶了一大把鈔票在身上是吧?不怕她沒錢回家嗎?
「那個也要,你之前不是說哪個賣糖果的地方嗎?乾脆去那裡買就好了,多帶點回來,放到過年拜天公的時候可以用。」姚媽媽講話又快又急。
「是上野糖果橫商店街。」唉,那種屬於歐巴桑朝聖觀光的地點,老實說,她還真有點排斥。
「你知道就好了嘛,還有那些百元商品店賣的東西,看到有價值的,幫我帶一些回來,我要擺在店裡賣。」姚媽媽經營了一家雜貨店。
姚展筠邊聽著娘親的交代,邊看著冷藏的蔬菜,每到冬天總是特別冰冷的手不由自主的搓著。
「媽,你認為我是推著大賣場的推車來的嗎?還是我有哆啦A夢的四次元
百寶袋?你指定那麼多東西,要怎麼帶回去?」呼,只是靠近就覺得冷,冷藏
櫃到底是幾度呀?
「我是想說你要待久一點,有時間買嘛……」
「請就現實面來看,我最多只能帶雙手提得動的東西回去。」更何況她帶
的錢夠不夠都是一個問題。
一隻修長的手從她身段伸出來,拿起她看了很久卻遲遲沒有去拿的香菜,
丟進提籃裡。
拉起棒球帽的帽簷,相良睦實露出臉和那屬於他的標記的舌環。
「是你……」
「誰?」電話那頭的姚媽媽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
「什麼誰?」她裝傻,要他別出聲,稍微等一下。
聳聳肩,他將冷藏櫃裡喜歡的蔬菜一樣一樣扔進提籃裡,看了她一眼,示
意她將提籃交給他,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好不容易解決母親的疑惑,姚展筠立刻掛斷電話。
「你沒工作?」現在才下午兩點,她還以為他至少要忙到晚上八、九點。
相良睦實露出嫌惡的表情,將她剛剛選的青椒丟回架子上。
「被阿響刪掉了,那小子只要是自己不想上的節目,都會從行程表上刪除,他不去上,我就跟著放假啦!」神樂是兩個人的團體,缺一不可。
「你們這樣不會成為被節目封殺的對象?」日本似乎常有明星被封殺的新聞,像他們這麼率性而為,實在讓人替他們捏一把冷汗。
「在我們還沒過氣之前,應該是不會。」就算不做藝人,他還是有辦法生活,藝人不過是他人生裡的一個中繼站。
「是嗎?」她不想做任何表態,以他們現在走紅的程度,要節目不邀請他們或許比較困難。
「今天晚上吃什麼?」
攤開事先擬好的菜單,她仔細確認,「我看看……」
「咖啡核桃蛋糕,你會做?」瞄了—眼,他問。
「不是你說要吃蛋糕的?」最好不要她烤好了,他再說不吃。
「是沒錯,但我非常懷疑,你行嗎?」不知為何,她給他的感覺就像不會。
「跟你比起來,我厲害多了。」不會下廚的人,沒資格懷疑別人。
朝他扮了個鬼臉,她繼續尋找食材,拿起一包葡萄乾,丟進提籃。
他蹙起眉,拿起葡萄乾,放回原位。
姚展筠見了,又拿了一包搋在懷裡。
「我不要葡萄乾。」
我是用來提味,不會讓你吃到。」真挑嘴。
他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兒,挑嘴的大孩子又開口抗議。
「我不吃紅蘿蔔。」
「我拿來當擺飾,不會讓你吃到。」姚展筠照樣頂回去。
「蘆筍有個怪怪的味道,不要。」
「我要做沙拉,你討厭,別吃就好。」
「抗議番茄……排斥香菇……這個放回去……那個……」
眼角抽搐,姚展筠眼看自己手上拿的東西,幾乎不比他提籃裡的少,而那個幼稚的男人正仔細檢視提籃內還有哪些是他不喜歡吃的食材。
「我看你這麼行,你煮好了。」長那麼大,沒看過這麼挑嘴的大人,想她小時候,只要有得吃就要偷笑了,哪管得著送進嘴裡的是什麼東西!
糟,女王陛下發火了。
「我哪有你行!要不然這個買一包就好了。」相良睦實有些懊惱的看著沒膽放回去的食材。
他孩子氣的舉動惹得她發噱。
「要當你的老婆肯定很辛苦,你太挑嘴,很難養。」
「沒關係,你會負責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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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你會負責養我……
這又是什麼意思?是變相的求婚嗎?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樣說會讓人誤會,更會讓人有所期待?而這裡就有一個誤會極深的女人,心神不寧,烤個蛋糕心不在焉,煮個濃湯不知道自己放了什麼佐料,正悶烤的火雞也不知道熟了沒。
她發現自己老是陷在他話裡的陷阱裡,煩惱不已。
在一旁盯著芹菜發呆,相良睦實好半天才接受自己必須吃下這討人厭的食物,精神不濟的問:「這要怎麼處理?」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拿著菜刀切菜,姚展筠滿心都是他那句好像帶有暗示性,本人卻一點都不在意的話,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要把葉子拔掉嗎?」他記得以前看過姑姑這麼做。
也許他說的只是這一頓……姚展筠完全沒發現刀下的蔬菜快變成菜泥了。
「姚,我覺得你再繼續切下去,這菜就不用煮了。」察覺她的心不在焉,相良睦實握住她拿刀的手,制止她的動作。
「幹嘛?」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抽出自己的手,往腦前一擋。
「嘿,我只是要提醒你菜快爛了。」忘了她常常會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反射動作,他暗暗慶幸自己沒被菜刀砍到。
視線移到砧板上,姚展筠很乾脆的將沒用的菜渣倒掉,嘴硬的說:「是菜壞了。」
只是她臉上的紅暈洩漏她不專心的事實,他偷笑,故意問道:「你不是說今天買的菜都還挺新鮮的嗎?」
「看錯不行嗎?」可惡!明明說出曖昧話語的人是他,為什麼她看起來比他還緊張?
「你很不專心,在想什麼?」唔,還是先拔掉芹菜的葉子好了。
「……沒有。」說話的本人都不覺得有問題,她緊張個什麼勁?
順了順氣,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鎮定一點。
「這個芹菜真的是擺飾嗎?」會有人拿芹菜的莖做擺飾嗎?
睇視著他,姚展筠噗哧一笑。
「你剛剛笑了嗎?」要不是她臉上的訕笑太過礙眼,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什麼不對。
「芹菜怎麼能做擺飾?它富有豐富的營養價值,當然是要拿來吃呀!」姚展筠笑說。
吃?噢,光想到那個味道就讓他作嘔。
「你剛剛明明說是要拿來做擺飾。」
「我是說紅蘿蔔要做擺飾,芹菜要放在沙拉裡,反正蘆筍也會加進去,這樣的沙拉我看你也不會吃。」她才不管他挑嘴到什麼程度,不吃是他的損失。
「今天的晚餐我真的有可以吃的東西嗎?」不問,他怕等等只能吃蛋糕。
「如果你不挑嘴的話。」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她話裡的指責卻多於同情。
相良睦實厭惡的看著那些他不敢吃的食材,懷念起那天她做的蛋卷。
簡單就好,他今天終於懂得這句話的意思。
「火雞好了,幫我拿出來。」姚展筠正忙著試濃湯味道,不忘指揮他做事。
戴上手套,他取出火雞。
「對了,我剛剛說的話你聽懂了沒?」他狀似不經意的問起。
心顫了一下,她手中的湯匙滑進鍋裡。
「什麼話?」
眉頭緊蹙,他發現這女人越來越會裝傻。
「關於聘請你當廚師的事。」他有些無奈,嘔氣的說。
原來他是想請她當廚師呀……說不上來,她有股失落的感覺。
「如果你不在意你的廚師一個月只能幫你煮幾天飯的話,月薪多少我們再談……」失望什麼?不是她心裡所想的那樣不是正好?!
他翻了個白眼。「你當真呀!我沒事請個廚師做什麼?」還要求月薪咧!
「不然咧?」姚展筠沒有察覺自己的雙眼重新散發光彩,屏息等待。
這個總要別人給答案的小妮子!
不知道每次告白或是喜歡都是由他來說,他也會覺得很不好意思嗎?而她只是聽聽,每次都不表態,永遠躊躇,讓他夜晚無法成眠,老想著哪天她才願意開口說喜歡,這樣的等待也是很折磨人的,這次他決定讓她自己去想,在她沒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之前,他不會回答她任何問題。
「你自己去想。」
眼神黯淡,她繼續手邊的工作。
要她想……可是她的腦容量又不大,使用率也不高,哪想得出那麼困難的問題?
這時,電鈴響起。
「誰啊?」這是她住進這裡幾天來,第—次聽見門鈴響。「我要躲起來嗎?」
他是明星,如果讓人發現他家裡有女人,還正在替他煮晚餐,可能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我去看看。」這個時候有人來,他也覺得奇怪。
關小瓦斯爐的火,她走到無法被看見的位置,靜靜的等他回來。
不一會兒,他帶了兩個人走進來。
在沒接到指示之前,姚展筠只好躲進房裡,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隨便坐。」相良睦實說。
姚展筠趴在門板上傾聽。
「相良,你會下廚?」一個男人的聲音。
有點耳熟。她聽得更仔細。
「他別燒了自己的房子就好。」另一個較為低沉的男聲。
嗯,沒聽過。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相良睦實的聲音很接近房間。
是他的客人嗎?他不是說這屋子從不招待客人?
「火雞耶,今天真是來對了。」
「別亂動,還沒上菜。」相良睦實制止了對方的動作。
他的聲音好近的感覺……才想著,下一秒,房門被拉開,重心往前的她只能跟著向前趴——
「果然在這裡,玩躲貓貓嗎?」接住她沒幾兩重的身軀,換他逮到機會嘲笑她。
「你有客人,我不用迴避嗎?」她是替他擔心耶!
「是迴避嗎?我還以為你在偷聽。」相良睦實露出瞭然於心的笑,故意擺出他誤會她的表情。
姚展筠臉皮薄,雙頰立刻染上紅霞,「我只是想確定自己什麼時候能出去。」
「是這樣嗎?」他促狹的笑問。
她更是無地自容。
偷聽果然不是好事,老天爺,原諒她吧!
「出來吧!介紹我的經紀人和搭檔給你認識。」
相良睦實牽著她回到客廳,她看到了兩道聲音的主人。
「戴眼鏡的那個是神樂的經紀人,國府。」
姚展筠點點頭,「我們之前在Might Walk見過。」
國府朝她笑笑,沒說什麼。
「另外這個面無表情。很嘴賤的是宗宮響,也就是神樂的另一個成員。」
聽他的介紹就可以知道,他對自己的搭檔頗有微詞。
「那麼,你就是防禦率王?」宗宮響說。
「啥?一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她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相良睦實向宗宮響使了個眼色,要他別亂講,才打哈哈的說:「阿響是女子軟式壘球的愛好者。」
宗宮響挑眉,立刻反擊,「你這個女子摔角迷有資格說我嗎?」
「女子摔角迷……噗!」姚展筠笑彎了腰。
「我沒說你床底下全都是黃色書刊和雜誌。」這傢伙,他是在給他找台階下,他聽不出來嗎?
「這麼說,你看過羅?」宗宮響反唇相稽。
「我都是真槍實彈,才不屑那種書刊。」
「小X圓的寫真集不就是你介紹給我的?」
「你少胡說!」
「彼此、彼此。」
兩個人唇槍舌劍了一番。
姚展筠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晌,按著笑痛的肚子,「你們兩個感情很好呢!」
「誰跟他感情好?!」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國府先生很辛苦吧?」姚展筠不可抑制的笑出聲,很同情他,因為眼前的兩個男人就像長不大的男孩。
「看得出來?」國府的眼裡流露出遇到知音的欣慰。
「辛苦了。」她認真的點點頭。
相良睦實一把將她拉到身邊,「你忘了爐子上的東西。」他不喜歡其他男人看她的眼神。
「對喔!」姚展筠跑進廚房之前,笑容滿面的邀請道:「如果沒其他事,就留下來一起吃吧!我做了很多,只有兩個人,我怕吃不完。」
三個大男人看傻了眼。
「家裡有個女人好像也不錯。」宗宮響首先回過神來,有點理解相良睦實的心情。
「至少工作了一天回到家,看見那樣的笑容,心情都跟著變好了。」國府贊同宗宮響的話。
「那個女人是我的。」相良睦實趕緊聲明。
「這麼說,你已經上壘了是吧?」宗宮響嘲弄的說。
「……盜壘被牽制。」得寸進尺被阻止。
三個人沉默許久後,宗宮響下了個結論——
「果然是個防禦率王。」
「現在就像九局下半滿壘,三比零,如果不打出一支再見安打,肯定贏不了。」掐著下顎,相良睦實很認真的思考著目前的情況。
「就怕你連揮棒的機會都沒有,直接給你一個再見三振。」宗宮響落井下石,就是不想看他太好過。
「我一定要敲出一支紅不讓。」相良睦實眼裡燃燒著誓死成功的火花。
「要不要換個代打?」換別人來試。
「休想!」冷冷的瞪他一眼,相良睦實擺明了不可能。
「你們在說什麼?好像都跟棒球有關。」姚展筠探出頭。隱約聽見他們的對話,只是她有聽沒有懂。
「其實他們兩個都是女子軟式壘球的同好,偶爾會聚在一起聊這些有的沒的,你聽聽就算了。」國府解釋。
覦著相良睦實,姚展筠了悟的低語:「你的興趣真是廣泛,又是女子摔角,又是女子軟式壘球,難道男人打的不好看嗎?」
「聽國府亂講。」不理會笑翻了的國府,相良睦實走進廚房?「需要幫忙嗎?」
姚展筠搖頭,「大部分的菜都可以端出去了,你們先吃吧!我把蛋糕裝飾一下就出去。」
「那兩個人沒那麼快餓,等一下不會死。」他把巧克力豆和咖啡豆遞給她,一點都不在意外面那兩個自在得就像在自己家裡的客人。
「你們剛才到底在說什麼?」對於那些棒球術語,她可沒蠢到真當是在聊棒球。
「沒什麼。」告訴她,不就等於把他的企圖都說明了嗎?
「不想吃蛋糕了?」跟她裝傻?來這套。
「好吧,我只是宣示主權。」相良睦實拿起咖啡豆,學她輕輕的放在蛋糕上。
「什麼主權?」
「我的主權?」她十分不解。
「就是說,你是他的啦!」宗宮響插話,實在聽不下去這種白癡的對話。
轟!
頭頂又開了口,體內的熱氣往上衝。
他們就是在講這個?宣示她是他的?
上帝耶穌!這種話題他們都能拿來討論得那麼開心,甚至為了不被她發現而使用棒球術語,也真夠妙的了。
臉很紅,她卻笑得很開懷,「看來我要開始學看棒球了。」
熟悉的心跳鼓動聲加速,相良睦實發現自己永遠也看不膩她的笑靨。
「為什麼?」
俏皮的眨眼,她機伶的回答:「免得我聽不懂你在說我什麼壞話呀!」
躁動著的心跳頻率,她近在咫尺的臉龐看起來好美,讓他失神。
相良睦實想吻她,不再只是印在額頭或是兩頰邊,自從那唯一一次的吻之後,怕嚇到她,他只敢偷些不痛不癢,對他而言完全無法饜足的吻,可笑的是,他連在她睡覺的時候都很君子,要偷親也只親在額頭上。
天殺的!他真佩服自己的定力。
「閉上眼。」他突然這麼說。
「啥?」
「你的睫毛上有東西。」很爛的藉口。
「喔。」她不疑有他,聽話的閉上眼。
開動了!露出大野狼的壞壞笑容,他強勢的吻上她的唇。
他懷疑自己之前怎麼能夠把持那麼久,遲遲未進攻,因為她嘗起來的味道是那麼香、那麼甜,小嘴裡甚至還有剛剛試吃蛋糕的甜味,鹹鹹的,應該是濃湯的味道吧!在她嘴裡,他已嘗遍今晚所有菜色的味道。
當他的唇覆上她的,原以為自己會生氣的推開,孰料她聽見自己吞沒在他給的吻裡的歎息聲,就好像她期待這個吻已久,四片唇瓣緊密相貼,她竟然感到如此的滿足,理當如此。
她喜歡他嗎?不,絕對不只喜歡。
「討厭嗎?」稍作喘息,他問。
她紅著臉,搖搖頭。
相良睦實輕笑,再次吻住了她。
她想,今晚她的臉都會這麼紅了。
放肆的舌長驅直入她的口,濡沫相交,兩人的體溫迅速升高,他一手托住她的下顎,另一隻手使力將她抱到流理台上,讓兩人的距離更接近,他能更順利的入侵她的全部。
「……笑我矮?」聽見他的悶笑聲,姚展筠偷了個空問。
「矮?不,配我剛好。」他戀戀不捨的唇始終不願離開她。「抱著你會讓我覺得我有能力保護你,這樣的感覺很好。」因為她小小的一個,所以他更可以將她完全收入自己的羽翼下保護。
「我不用你保護,因為我很堅強。」她輕笑道,卻對他的心意很感動。
「那麼……互相幫助吧!」他又覆上她的唇。
這時,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哪還管得到客廳裡的兩個不速之客。
「喂,你們……」宗宮響忍不住開口催促他們,剛到廚房門口,便識相的縮回腳,悄悄離開廚房,順便拉著國府離開。
聖誕夜,還是屬於情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