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野花不要采 第六章
    房車疾駛,車子裡的人怒火沖天,一隻戴滿鑽石戒子的手,用力的拍打皮墊座椅藉以發洩滿腔憤怒。

    「那個臭小子竟然把我們母子掃地出門,無法無天真是太可惡了!」

    「嗯……」回應她的是可有可無的哼聲。

    「那是什麼態度?竟敢用鼻子給我眼色看,那個臭瞎子,要不是還有求於他,叫我去他那鬼地方我還不屑呢。」一連串惡毒的字眼是從溫素卿那徐娘半老的嘴巴吐出來的。

    「媽,你就別念了,每次都只會放馬後炮,你有氣不會面對面跟大哥講清楚,念給我聽有什麼用!」嘴裡嚼著口香糖,手裡忙著最新型的遊戲機,薩相宇其實對母親要去自討一鼻子灰的動作是沒興趣的。

    能引他投入的只有遊戲。

    「我是為你好,沒有確定公司都是你的,我哪能放心。」

    「媽,你很煩ㄋㄟ,就跟你說我對集團那些繁瑣的工作沒興趣,每天西裝筆挺跟一群人開會應酬,你就不要逼我了。」蹺起二郎腿,繼續他的戰鬥。

    溫素卿歎氣。

    扶不起的阿斗。

    雖然很不想用這句話形容自己的孩子,但是有什麼辦法,自己的肚皮不爭氣,就只能生出滿腦子只想吃喝玩樂的兒子。

    兒子沒了寄望,她把目標轉向始終像個隱形人默不作聲的溫沃芬。

    「小芬,你明天就給我找個理由搬進去別館,我要你給我盯著薩剛,不管他做什麼你都要一五一十的記下來,然後通知我知道嗎?」

    「姑姑,你找別人吧,我不行。」她只要一想到薩剛那壞脾氣就覺一陣寒。

    她承認自己著迷過他,那是他還完好無缺的時候,甚至還覺得脾氣暴躁的他別有一種男人陽剛味,也才在姑姑的慫恿下訂了那鬼啥子的婚。

    別說她現實,這年頭哪個女人不往錢看。

    一個瞎眼的男人,公司也雙手送人了,那還能有什麼作為指望?

    「什麼叫做不行,別忘記薩剛還是你的未婚夫!」溫素卿氣得心臟病差點發作。就她一個老太婆忙呼著,這些年輕人的企圖野心都到哪去了?

    「要解除婚約也不是不能。」瞧著纖纖指上的粉紅色蔻丹,她毫不起勁。

    「小芬,你給姑姑聽著,我不管你願不願意,在薩剛還是頭大肥羊的時候,你就要去給我盯著他,我絕不允許相宇接掌公司的事情有任何變化出現。」

    老頭子偏心,繼子能幹又有頭腦,她這可憐的二娘只能自己發憤圖強,爭取自己該有的福利。

    「肥羊?姑姑,薩剛不是已經窮得要滾地爬了,他哪來的錢?」一講到錢,溫沃芬總算打起幾分精神。

    「小孩子沒見識,你以為他那間破別館裡的圖畫擺設都放著好看的嗎?那些玩意每樣可都是古董,隨便一樣拿去拍賣會兜售,我告訴你,價錢絕對超過七位數字的美金。」更別提他們母子現在賴以居住的主屋,一幢在天母佔地數百坪的大宅,那也是薩剛名下的產業。

    叫人眼紅的不只如此,根據她派人調查的結果,這個繼子在奧地利置有兩萬公頃的土地放著養牛豐,至於維也納的房舍跟宮殿到處都是,每月淨收房租租金就夠他吃喝享用不盡了。

    最懊惱的是,這些叫人眼紅嫉妒的東西,都是薩剛一個人赤手空拳打下來的天下,她想從老頭子那邊下手,用盡心機也只要到一家剛企業,那還是薩剛不要的東西……

    「哎呀,早知道我剛剛就對他溫柔一點。」扼腕啊,以為做好要另覓凱子的心理準備了,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對薩剛沒有愛情,她是現實的女人,她的眼裡只有錢。

    「現在還來得及,反正你還是那小子的未婚妻,只要掌握住他,你就是把握住一條金脈。」

    兩個女人把薩剛當作金龜還不算,也很有自信的把他當作囊中物。

    薩相宇搖頭。

    女人,真是可怕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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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館有幾株冬、梅開得早,含苞崢嶸,讓人嗅到了冷冽的寒意。

    不過~~

    屋子裡卻是另外一回事。

    「少爺對不起,小夏……」也對不起……砰的一聲,不意被打開的主臥室房門很用力的被關上。

    每天都要來為少爺著裝的榮三搗著蹦蹦亂跳的心臟,再次懊悔自己沒有經過許可就擅自打開少爺的房門,誰知道裡面會是那副景象……

    他一定要通令整個別館的老老少少,以後一定要等少爺「清場」過後,才能進去收拾幹活。

    相較榮三老管家的驚嚇,睡得迷糊的葉今夏,卻是很後知後覺的打開眼睛。

    她聽見叫喊聲,怎麼回事?

    不過當她把身體轉了過來,全身驀然僵硬。

    為、為什麼……她又睡在薩剛的懷裡,而且雙手雙腳攬著人家的手腳,跟麻花沒兩樣?她昨晚明明打的主意是睡地鋪啊。

    剛剛是榮叔的慘叫聲吧,那也就是說,她跟老闆的這副模樣被人看了去。

    「為、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她一轉醒薩剛早知曉。

    「我是紳士,哪有讓小姐打地鋪的道理?」

    別亂拗好不好?她初來乍到的時候,他的態度可不是這樣。

    她臉紅如酒。「我明明說過不可以的!」

    「床這麼大你不睡何必去睡地板,腰酸背痛我可不管!」他不否認他是吃她豆腐。

    這朵野花的身子軟軟香香,他抱起來非常舒服,總能令他一覺到天亮。

    「要不是你不讓我回房睡,我何必苦命的打地鋪?」

    根本沒人叫你管好不好!葉今夏差點歇斯底里尖叫。

    「你很排斥跟我睡?」

    「睡……名不正言不順,你把我當作什麼?!」這麼基本的話,還要她女孩子說出來,還有……重要的是……她還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你不如坦白說,你不想跟一個瞎了眼的男人睡同一張床,不是更乾脆!」他高傲的自尊心又起來作祟了,粗手粗腳的鬆開麻花結,裸著上身忿然走開。

    葉今夏匆忙拉攏不整的衣衫。

    如果單看他的睡臉是個無可挑剔的帥哥,可醒過來脾氣又陰晴不定,也難怪他,一個大男人整天只能關在小小的別館裡,別說她會氣悶,他又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困獸生活。

    葉今夏的沉默讓一意已經往鑽牛角尖裡去的薩剛,更加認定她跟其他的女人一樣介意他的缺陷。

    「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從今晚開始你恢復自由,不用再來當保母了。」他就不信沒有她的夜晚他會熬不過去。

    這世上沒有誰非得需要誰的,尤其是女人!

    就這樣,葉今夏「失寵」了。

    她很不想的接受到蜂擁而來的安慰。

    這些人的想像力真的未免太豐富了……而且,他們也太過注意自己跟薩剛的一舉一動了,動轍則咎啊。

    傷腦筋。

    也就在葉今夏被踢回冷宮的沒幾天時間裡,溫沃芬提著大包小包,帶著女傭大大方方的住了進來。

    因為在氣頭上,薩剛沒有趕她出門,讓她留了下來。

    這可讓心裡本來沒啥把握的溫沃芬竊喜了很久。

    可見她的女性魅力還是深印在薩剛腦海裡的,要是如她姑姑所說,這尾大金龜是座還沒挖光的金曠山,那她非要使出渾身解數迷得他暈頭轉向不可。

    只要不去想他的殘缺障,也許可以撐久一點!

    「你就住到西翼客房去。」那房間又大又清淨,距離他最遠。

    「我要住你隔壁,這樣也好照顧你。」又嗲又奶的功夫,這全是姑姑教導的,男人最吃這一套了。

    「照顧我?你會洗衣煮飯還是端痰盆?」一場變故足以讓他看清楚很多事情,美人計?毒蛇蠍美人就免了。

    要不是他想氣氣那朵笨花,否則絕不會讓溫沃芬靠近一步的。

    「薩剛,你好討厭,那種低下的工作由傭人來做就好了,你想弄髒我的手啊!我可不依。」想靠前去的軟馥身子撲了個空。咦,難道是香水噴得不夠多?

    薩剛冷笑不再睬她,轉身喚來下人領著溫沃芬去了客房。

    「少爺,那種女人為什麼還要讓她住進來?你剛出事的時候她那麼對你,現在,根本是沒安好心眼。」榮三可是氣壞了。

    當初少爺一出車禍,醫生宣佈他眼睛將有失明之虞,溫沃芬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溫家還過份的傳出要解除婚約的消息,這種女人突然回心轉意,準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

    薩剛笑得令人費解。

    「榮三,有沒有人說你太愛操煩,這樣會老得快。」

    少爺還有心情跟他說笑——少爺會說笑?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他知道,許多好事都是自從小夏來了之後發生的,當初他還反對少爺把她帶回家,真是大錯特錯了。

    「嗚~~」

    「榮三,你很夠了喔。」這麼愛哭的老男人真受不了。

    抹抹老淚,榮三挨了罵也不在意,「少爺,那小夏怎麼辦?」

    「她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

    「囉唆!下去!」又翻臉。

    少爺啊,你到什麼時候才正常?當然,榮三沒跟老天爺借膽,他只能默默、默默的在心裡頭嘀咕,嘀咕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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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館裡又多個客人,而且還是老闆的未婚妻。

    這顆震撼彈足以炸翻一片好奇寶寶們的心。

    不過,相較於下人們對溫沃芬的好奇心在一天半之後就宣告瓦解了,眾人紛紛爭相定告,這位大小姐有夠難斗陣,要大家有多遠閃多遠。

    矜貴的大小姐像是怕讓人印象不夠深刻,什麼都要最好的,一個不如意就給臉色看,冷眼冷語挖苦,過份的打傷下人,把向來平靜的別館鬧得雞飛狗跳,眾人怨聲載道,把服侍這位大小姐當作苦差事了。

    要是他們家少爺堅持要娶這位大小姐當老婆,大家的苦頭會吃不完。

    當然,也有一直都在狀況外的那個人。

    被打回原形的葉今夏很認命的重拾洗衣婦工作,壓根不清楚別館裡來了個厲害人物,薩剛不見她,她又不能怎樣,比較讓她安慰的是,她的溪淚哥哥打電話說要回來看她,想想,她好像自從來到別館還不曾休假,想到即將可以出門,她忍不住愉悅的哼起不成調的曲兒來。

    「欸,你,就是你,給我過來!」血拚回來的溫沃芬提著大包小包正愁沒人可使喚,一眼看見坐在日陽下折疊被單的葉今夏,毫不客氣的勾指要她過來。

    葉今夏記得她,非常時髦的打扮,走的是日韓風系列,高皺折領黑色上衣,白色黑縫雙編排扣外套,皮質迷你裙,黑色網襪,黃金大耳環,極度誇張蓬鬆的卷髮,煙熏妝,大大小小的百貨公司包裝紙散落一地。

    她誇張的甩著手,「把這些東西提到西翼三樓,動作快點!還有,我要的奶茶順便帶上。」

    看著眾多的紙袋,葉今夏竭盡所能的又塞又提還是落了幾隻,這可讓大小姐非常的不悅,「我說你們這些人做事這麼沒效率,我要是跟薩剛結婚,頭一件事就是把你們這些一個比一個蠢的傭人都辭掉!」

    葉今夏慢吞吞的轉回頭。

    「瞪著我看?你眼睛大啊……慢著!我想起來了,那天我跟姑姑來,就是你坐在薩剛旁邊賴著不起來,你就是那個臭女生?!」

    一臉素顏,潔白如雪的臉蛋,黑眉如畫,髮絲如流泉,更叫人妒忌的是那兩片粉紅如櫻花的唇,馬的,她也是女人,看了就心猿意馬了,要是薩剛的眼睛恢復正常,豈不叫這小女生迷得神魂顛倒?

    那天她壓根沒注意,現在薩剛是她志在必得的目標,她可不允許比她還要有氣質的女人分散注意力。

    就算是個低賤的下人也不行!

    「真沒想到你住進來了。」薩剛的未婚妻,這是什麼滋味?又酸又澀的感覺溢滿胸腔,好像一缸醃壞的醬菜。

    冷不防一個巴掌就甩過來,葉今夏結實的挨了溫沃芬一巴掌。

    她歪過臉去,因為什麼準備都沒有,這五指印甩得非常用力,她的半張臉很快麻腫紅燙了起來。

    「做什麼打人?」

    「打你,打一個花錢請來的傭人還需要理由嗎?告訴你,我打你是看得起你,隨便誰送上來給我打,我還要考慮會不會傷了漂亮的指甲呢。」

    認定自己坐上薩家太少奶奶的大位毫無問題,溫沃芬也不想裝模作樣拉攏人心。傭人嘛,只要花錢隨地抓就一把,不用把他們當人看!

    「那麼……我要謝謝你看得起我嘍?」老實說,從小到大別說沒沒挨過打,被人貶得這麼低下也還真是頭一遭。

    葉今夏深刻體驗在人家屋簷下的不容易。

    「我就說你們這種人……賤……哇~~」

    清脆又響亮的呼掌聲準確的刮中溫沃芬極盡描繪的臉龐,她整個傻了。

    「以牙還牙、以暴制暴雖然不是好道理,但是用在你身上,我卻覺得心安理得得很。」拍拍手,這女人到底上了多少的粉?隨便一刮,可怕得要命!

    「啊……我要殺了你!」溫沃芬尖叫,美麗的臉蛋扭曲如巫婆,她伸開雙手就要作勢朝葉今夏撲去。

    「你還沒鬧夠嗎?!」冷峻猛驚的冰珠子凍住了即將發生的扭打。

    不知道幾時就站在台階上的薩剛令溫沃芬的氣勢短缺,那張恨不得把葉今夏打殺的臉立刻變得楚楚可憐,婀娜的腰肢款擺著往他黏過去。

    「薩剛你來得正好,你請的下人對人家好沒有禮貌,你一定要替我出口氣,要不然我不依啦。」

    真是人前人後一張臉!葉今夏差點全身起雞皮疙瘩。還惡人先告狀咧。

    「我都聽見了!」眼睛看不見不代表他的耳朵也聾掉。「你要我怎麼做?!」

    「炒她魷魚太便宜了,她剛剛還甩我一巴掌,這個仇我一定要討回來!」有了靠山,誰怕誰!

    「哦,像這樣嗎?」他出人意料之外,準確無誤的摑了她一巴掌。

    溫沃芬的眼淚噴了出來,人連退好幾步。「你——你……為什麼?!」

    就連葉今夏也被駭到了。

    「她是我的人,要欺負也只有我能欺負她,你算什麼!」他的冷酷叫人為之顫慄。

    溫沃芬沒敢哭。她似乎太過小看這個男人了。

    「我是你的未婚妻。」刺激太大,不過還會記得要重申自己的身份,彷彿這是自己唯一的一張王牌。

    「我這麼殘暴的打你,你還要我這未婚夫?」他冷笑。

    「為什麼不要?」她遲疑了,回應得比蚊子還小聲。

    「看起來你喜歡被三餐毒打~~外加宵夜。」

    他邪佞的笑看在溫沃芬的眼中變得無比恐怖,她再也撐不住的軟了腳,嚶嚶哭了起來。

    「你不可以打我,要是把我的臉打壞了,我還要重新去整形,這划不來,我不玩了。」

    薩剛準確的對著呆若木雞的葉今夏撂下話,「你是豬啊?!被打要更用力的打回去,知道嗎?」

    這男人在教壞小孩耶。

    她不想領情。「打女人是不對的。」

    「你罵我?」他確定自己根本不用出面,但是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坐視自己的女人被欺負不出面的,又不是孬種。

    好心被雷親!下次,就算天塌下來也別想再叫他理人了!

    「你是男人手勁大,你看你把她的臉打得都腫起來了,叫她怎麼見人?」

    「要我說,你不在洗衣場幹活卻來大廳惹事,我還沒找你麻煩,你竟敢對著我說教!」獅吼。

    「我就事論事。」看他黑色的濃眉整個往上掀,有必要擺出這種窮兇惡極的臉嗎?想給誰看吶!

    「就事論事,很好,你那麼愛做事,我就讓你做到求饒為止!」他凶巴巴的轉頭,「榮三,你給我派人盯著她,把家裡需要人手的工作都讓她做,要是讓我不滿意,你就等著看我怎麼整治你!」

    氣死人了!對她好她不領受,那就吃苦到底吧!

    薩剛揮袖走人。

    早就看呆了的溫沃芬,也忍不住要罵葉今夏笨蛋。

    就算她多麼拜金也看得出來一個男人對女人有沒有好感,這兩人的中間真有她插足的餘地嗎?

    看來她要慎重的考慮跟想想了。

    至於榮三。「小夏,你又把少爺惹毛了。」

    她兩手一攤。「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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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葉今夏趴在自己小床的窗邊,一下蒙起頭來,一下又探頭。

    烏雲遮月,今晚不會要下雨吧?

    她忙得沒空看電視,也不知道氣像是怎麼說的。

    不是不會擔心這樣的天氣……那個人不會有事吧?

    雖然薩剛下令要把她累死,幸好榮叔人好良善知道她的工作量早就到了極限,也只吩咐她不要到處亂跑,免得又讓少爺看了一肚子火氣。

    人家對她好,她領受,她恪守本份的留在工作崗位不多事、不出頭,又是好幾天過去。

    雨還是滴滴答答D落了下來,她勉強一覺醒來,小雨變成了滂沱大雨,還夾帶颼颼叫的風聲。

    一屋子黑,該不會停電了吧?

    不好!

    她踢掉被子翻身下床,穿著鞋子連忙往外跑。

    他們這些下人住的是別館最後面,要到薩剛的臥室要經過不少迴廊跟甬道,等她一口氣跑到起居室,小腹已經痛得快要炸開。

    胡亂的吸氣,還好走道的小燈是亮著的,不過為了取得日照的天井,則是看得見閃電跟雷聲交錯在天空閃爍。

    她用力擂打主臥室的房門。

    裡面沉靜得像窟死水。

    或許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嚴重,或許,薩剛在房間裡面睡得正沉也說不定,她這一胡亂敲打萬一吵醒那頭獅子,又要吼人了。

    不過,就算被吼,她也要確定他完好無缺!

    這種該死的天氣他最討厭了,要不然他不會在雨天到民宿去避雨。葉今夏試著扭動門把。咦?居然輕輕的一碰就開了。

    「薩剛!」

    沒有人回聲,她倉皇的眼光搜索著,只見一堵石雕一樣的人就杵在閃電跟大雨攻擊的落地窗前。

    「薩剛!」她衝向前,卻發現他面容古怪,雙臂摟抱著自己像是承受若非常巨大的痛苦。

    用最快的速度拉起層層布簾,也將所有的窗戶關上,這才試著將他拉開。

    她的雙手冰冷,然而薩剛的比她還要冷。

    沉浸在悲痛裡的薩剛一發現有人碰觸,馬上像蛇般的攀住那抹溫暖……這是誰的手,就像大海裡的浮木。

    葉今夏拉不動他,只好用雙手去環抱他幾乎光裸的腰身,用自己的溫度把他從虛無縹緲的地方帶回來。

    她用盡全身力氣摩挲他全部的肌膚,見他還是沒有反應,反而窗外焦雷雨痕密佈,她豁了出去,踮高腳趾,狠狠的對準著薩剛的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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