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呀!」
卓卿站在天都城的城門前,仰望半山腰上的天都城,禁不住發出感歎。
脖子都仰酸了,也看不清整個天都城全貌,卓卿後退一步,再看,看不全;再後退一步,還是看不到;再後退一步……
咦……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落在脖子上。
卓卿一驚,連忙轉身,定睛一看,一匹棗紅色的高頭駿馬停在自己的面前,馬上坐著一人。抬頭去看馬上的那人,驕陽在男人的頭頂上光芒四射,卓卿不禁半瞇起眼睛。
男人身後跟著五個人,看樣子是身邊的護衛,男人只是安靜地坐在馬上,專注地看著他。
被男人滾燙的視線瞧久了,卓卿不禁口乾舌躁起來,他吞嚥了一下口水,問:
「請問……」
「你是什麼人?」不等卓卿把話說完,男人身後有個更高大的人搶先問道。
男人忽然伸出手來示意身後的人別說話,威嚴彷彿在男人的指尖跳躍一般,他身後的人立即噤聲,微微垂下頭,表示對男人的絕對服從。
男人翻身下馬,姿勢瀟灑至極,翻飛的衣角在風中飄蕩,風吹亂了他烏黑的發,遮住了他精銳的目光,風停下的時候,男人深黑的眼睛露了出來,眼中微微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怒火。
男人向前走了兩步,在卓卿的面前站定,他低頭看著卓卿白皙的臉,沉聲問道:
「你來幹什麼?」
男人說話的聲音沉穩有力,甚至帶著曖昧韻味,聽得卓卿心裡癢癢的,他定了一下心神,道:
「在下卓卿,奉家師之命前來求見葉不凡城主。」
「我問你來幹什麼的?」男人微皺一下英挺的眉,又問。「咦咦?」卓卿睜大了明亮的眼睛,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別讓我問第三遍。」男人向前又跨了一步,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在卓卿的臉上。
因為過於接近,所以男人身上的熱力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卓卿彷彿被燙到一般迅速地向後跳開,他微微紅了臉,像剛成熟的紅蘋果。
「都說了是奉家師之命了,幹什麼還問?真是的。」卓卿低頭躲開對方的目光,小聲地嘟囔。
「你說什麼?」男人的耳朵很尖,聽見卓卿不滿的發言。
「都聽見了還問?」也許是男人一直沉著俊顏,也許是男人的態度實在惡劣,也許是男人說話的方式惹腦了卓卿,他狠狠地瞪著男人,大聲說道。
男人英俊好看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隨即轉身走人。
俐落的翻身上馬,姿勢瀟灑一如他下馬時那樣,卓卿呆呆地看著那瀟灑的模樣,既羨慕又嫉妒,悄悄從背後比畫了一下兩人身高,發現差距過於明顯,卓卿恨恨地咬牙。
出神的剎那被人用力抓住領口,一使勁給提了上去,直接甩在馬背上。
卓卿一驚,幾乎失口叫出聲來,狠狠地回頭,狠狠地瞪回去,卻在看見男人在陽光下隱隱笑開的嘴角,沒由來的火氣全部洩光。
看著那掛著一絲得意的優美嘴角,卓卿有片刻的失神,直到胯下的駿馬傅來一陣震動,方才驚醒過來。
「放我下去!」卓卿強烈要求。
「你不是要見城主嗎?」男人反問。
「城主是要見,馬我也要下。」卓卿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噘起了嘴。
「那就坐好別動。」男人看著卓卿噘起的嘴唇,微微笑了起來。
「幹嘛?」卓卿不由得皺起了眉心,很顯然他對男人起了戒心。
「我帶你進城。」
「我有腳,自己會走。」卓卿倔強地淨紮起來,不滿男人的霸道與強勢,執拗的卓卿意外的難纏。
「坐好!」沉沉的聲音從丹田發出,男人伸出手臂一把摟住卓卿,強行將他壓在馬背上。
「你放開!」溫暖從腰部傳來,卓卿微微抖了一下,越發掙扎起來。
收緊的手臂帶來更滾燙的體溫,卓卿沒由來地感到一陣驚慌,他左右扭動身體想要從這臂膀的束縛逃開。胯下的駿馬忽然一陣引頸長鳴,卓卿著實被嚇了一跳,後仰的身體來不及被穩住就倒進身後的胸膛裡。
「抓緊了。」耳畔傳來溫濕的呼吸聲,男人只是稍加提醒,卓卿白皙的臉龐便紅了一片,見此情景男人大笑起來。
狂奔的馬背上,卓卿不甘心地恨恨咬牙,男人大笑的樣子非常的欠揍,想要做出一些反應,卻只能任由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任由男人結實的手臂緊緊捆綁住自己。
駿馬飛快地奔跑在山路上,僅僅一杯茶的功夫就到了半山腰上的天都城。
剛進天都城,卓卿睜大了眼晴,不停地四處張望,天都城內熱鬧非凡的景象令他大大地開了眼界。
聽帥父說過,天都城與一般的山莊或江湖教派完全不同,自治嚴謹的天都城擁有自己的商業、守備,生意涉及各大領域,整個天都城的人民過萬,經濟來源完全靠自給自足。偌大的天都城有二主--葉不凡和天賜公子。天賜公子是葉不凡的伴侶,動了天賜公子就等於要了葉下凡的命,這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秘密。
兩個都是男人呀!能幸福嗎?
不知不覺中,卓卿完全丟開了眼前熱鬧非凡又氣派的景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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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城.鳳前殿。
胯下的馬停了下來,男人見卓卿還在兀自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抓起卓卿的領子,怎麼把他拉上馬背的又怎麼把他給送了回去。
卓卿就這麼被人捉來捉去了兩回,男人身後的隨侍一個個強忍著笑,蹩得臉都變得通紅,看似忍得非常的辛苦,卓卿咬牙切齒,恨不能把這個惡劣的男人生吞活剝。
男人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一臉平淡的看著他道:
「比你用走的快多了,你還不道謝?」
該死!可惡!可恨!
卓卿咬著下唇,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轉身向內走去。
內侍來報說是有人求見的時候,葉不凡正一手摟著天賜,一手端著茶,一口一口地餵他喝茶。
卓卿進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站在一旁的男人險些以為他圓圓的大眼睛就要掉出來一般。
男人沒有說話,在葉不凡的左手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卓卿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動,窘迫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奸?眼睛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有道是非禮勿視,可這……
卓卿在心底哀歎!
一旁的男人咳嗽了一聲,葉不凡總算是注意到愣在門前的卓卿。
葉不凡看過來的時候,卓卿不得不承認他是他見過最英俊的男人,就連身為男人的自己都不能否認他的英俊不凡。這個時候卓卿忽然想到一旁的男人,他回過頭去看他,發現男人正狠狠地瞪著自己,他好像在生氣?不明白男人這是生得什麼氣,他用鼻子哼了一聲,轉過頭來。
突然對上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卓卿嚇了一跳,便立刻被那雙美麗的眼睛吸引住全部的心神。不知道天賜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面前的,他悄然無息的動作,輕盈優美,很像他在身後飄蕩的長髮,令他看起來美得不像是這個世間的人。
如果葉不凡是他見過最英俊的男人,那天都城的天賜公子就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美完全迥然於女子,他空靈俊秀的氣質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看著他輕揚的長髮,卓卿在心裡驚歎,就算是仙子也不過如此吧!
「啊!」
頭上傳來一陣痛,痛得卓卿幾乎流出眼淚來,他抱著被痛打的頭看向下手的混蛋。
是那個男人!
卓卿氣得當場跳了起來:
「你幹什麼?」
「你亂看什麼?」男人似乎火氣更大,他看了一眼天賜公子又看了一眼葉不凡,怒火熊熊的視線最後停在卓卿身上。
「又不是你老婆,我看他關你什麼事?」卓卿瞪大眼睛,不顧形象地叫出聲來,白皙的臉頰氣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
「你!」男人一時語塞。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天賜忽然笑出聲來,輕靈動聽的聲音彷彿流淌的泉水,將卓卿的怒火全部熄滅。
卓卿轉過頭來,兩眼直直地看著眼前出塵絕倫的人,忘記了頭頂被打的痛,忘記了前一刻還同他爭吵的男人。
男人哼了一聲,坐回椅子裡,氣勢洶洶地看著卓卿。
被天賜笑瞇咪地看著,卓卿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髮,紅著臉,低下頭看著腳尖。
「你是誰?」天賜微微彎腰,視線與卓卿的對上。
「啊!在下卓卿。」光顧著和那個男人吵架,卓卿差點忘記此行的目的,聽見天賜問話,他連忙回答。
「你就是璇璣子前輩時高徒,神醫卓卿?」天陽微微吃驚地看著面前有些過分年輕的卓卿,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在江湖就享有盛名。
「呵呵,正是在下。」被美人誇獎,卓卿的臉紅得更厲害。
「你果真像璇璣子前輩信中所說的那樣呀!」天賜的目光在卓卿的身上轉了兩圈,不由得感歎。
「師父說了什麼?」卓卿好奇師父對眼前的美人都說了些什麼,他眨巴一雙過分明亮的眼睛,期待地看著天賜。
天賜低低笑出聲,回頭去看葉不凡,葉不凡笑著走了過來。
在卓卿的面前站定,葉不凡伸出大手,揉亂了卓卿一頭清爽的發,他發出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果然可愛無雙!」
「那個老頭這麼形容我?」卓卿拔高了聲音。
「好歹也該說我英俊瀟灑,人見人愛呀。」卓卿顯然不服師父的評價。
葉不凡和天賜不約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搖頭。
「難道我說的不對?」
「璇璣子前輩說的不對。」天賜解釋,他的笑容溫柔異常,眼睛變成了彎彎的月牙狀。
葉不凡在一旁點頭附和。
「呵呵,我就說的嘛!」卓卿得意起來,大大的笑容掛在嘴邊,天賜看著他開心的笑臉,想起了去年山後桃樹上結的水蜜桃,既白又嫩,更為香甜。
「璇璣子前輩的形容不夠貼切,你不僅可愛無雙,更是可愛無敵!」天賜說完話後,笑倒在葉不凡的懷裡。
卓卿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委屈地看著天賜與葉不凡,垂頭不語。
見他似乎有些沮喪,葉不凡連忙出言改變氣氛:
「小卓,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璇璣子前輩將你托我照顧,說你其實是有事前來,如有需要葉某相助的地方,儘管開口,不用客氣。更何況璇璣子前輩對在下有恩,小卓有事,葉某自然鼎力相幫。」
「我是來找我師兄的。」前一刻還有些沮喪的卓卿雙眼亮了起來,在他年輕的臉上看起來格外地神采奕奕。
「師兄?」葉不凡在心底詫異不已!
當今天下有一奇人,通曉周易玄機五行八卦,此人便是璇璣子前輩。江湖上傳聞,璇璣子前輩此生原不打算收任何人為徒,卻在年過半百的時,破例收了一位故人的遺孤為徒,他這一生只有這麼一個高徒,從未聽說過璇璣子前輩在卓卿之前收過其他的徒弟,聽聞卓卿提到此人,葉不凡難免驚訝。
「對!我就是來找師兄的!」說到師兄,卓卿兩眼發光,看起來好生開心,流光異彩在他白皙的臉上閃耀著。
「你師兄的名號是什麼?讓不凡現在就派人給你找來。」見卓卿這麼高興,想必他的師兄對他是極其重要的人,天賜也許是感染了他愉悅的心情,不免想讓這麼可愛的卓卿更加高興,他立刻提議道。
「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卓卿的回答著實令天賜摸不著頭腦,他忍不住重覆卓卿的話。
「是的。」卓卿一臉肯定。
「……」天賜再問:「那他生得什麼模樣?」
「不記得了。」卓卿搖頭。
「……」
「真的不記得了?」
「那你師兄他有什麼特徵?」天賜又問。
奇怪,好生奇怪,太過奇怪!
「師兄的劍法很好!」卓卿一臉開心的笑容,一笑起來就會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
「說來聽聽!這也許是條線案!」終於有跡可尋,天賜追問下去。
「每年我們住的山上梨子成熟的時候,就是師兄劍法登峰造極的時候。」卓卿露出嚮往的神情。
「?」
「師兄有一把名劍叫『斬魂』,削鐵如泥,但是他最喜歡砍的卻是後山的梨樹。」
「為什麼?」
「因為我愛吃!」
這是什麼理由?
「他左一劍呀右一劍,地上就落滿了我最愛吃的梨!然後在左一下呀右一下,一個又白又胖的梨就被削得乾乾淨淨!」
「?」
「不愧是我的師兄,名劍『斬魂』在他手裡使起來,梨子一點都不浪費,皮薄得近乎透明。」
「厲害!」天賜抖著聲音說。
「師兄還有一大本事。」
「什麼什麼?說來聽聽!」聽聞天下兵器譜上排名第二的名劍『斬魂』竟然被人當成削梨的工具,張口結舌的天賜一邊在心中感歎名劍的多重用處之外,一邊不免想早早見識一下這位『師兄』。一聽這位奇人師兄居然還有另外一大本事,好奇心頓時疊起好幾層。
「挨板子!」師兄真是好人呀!卓卿在心中緬懷過去。
「?」
「每次犯錯被師父責罰的時候,師兄居然可以次次說服師父讓他代打,最厲害的是,他每次挨師父板子的時候居然都不叫一聲!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就叫厲害?」天賜有想暈倒的衝動。
「師父下手很重,師兄被打到屁股都開花了,也不叫一聲,這還不叫厲害?」卓卿甚是佩服。
「除此之外你還記得什麼?」天賜不死心地追問下去。
「沒有了。」卓卿搖頭,連連歎氣。
「怎麼會這樣?」天賜和葉不凡更是覺得怪異莫名,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葉不凡問。
「這全部都要怪師兄!」說到此,卓卿有些憤恨。
「為什麼?」
「還不是要怪他讓我吃了『情歸』。」
「情歸?」天賜一臉怪異。「『情歸』是江湖上傳聞已久的奇藥,據說吃下去的人除了下藥的人之外全部都記得,相對的,被下藥的那一方將會對下藥的人難以忘懷,這種感覺可以說是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此藥無別的解法,除非與下藥的人再度相見。不過此藥最神奇的地方是因人而異!據說有人服下『情歸』之後,有人只忘記長相與姓名,有的人卻是忘記了所有,有的人記得一半。」
天賜凝神看了卓卿一會,他心中不免奇怪異常,忍不住喃喃低語:
「好奇怪呀!」
「什麼奇怪?」卓卿問。
「此藥看似要讓對方遺忘,事實卻並非如此。被下藥的人雖然不記得下藥之人的一切,但是下藥之人留給對方的感覺太過強烈,以至於根本就忘不掉以往,說是遺忘,倒不如說是強行束縛,那種令人顫慄的強烈佔有慾,藉由藥物全部發揮出來,通常被下藥的人要想對下藥之人外的第三者產生感情,簡直就是不可能,一旦藥效解除,被下藥的那一方想要放開下藥的人也幾乎是不可能,所以此藥才被稱為『情歸』。你師兄好好的幹嘛要給你下這個……」
「誰知道?他從小就喜歡欺負我……」卓卿說話的時候臉頰粉粉的,彷彿三月盛閘的桃花,帶著清幽淡雅的神韻。
「但是,『情歸』只是江湖上的傳聞而已,千百年來從未見過真身。」一旁的葉不凡忽然插進話來。
「嗯嗯。」卓卿點頭。
「也只有我師兄才會相信師父他老人家醉酒後的胡言亂語,把師父做的『遺忘草』錯當『情歸』給我吃了下去,害得我想不起他的模樣、想不起他的名字、想不起他的很多事情來。」卓卿免不了長歎一聲,「原本好好的,都怪他,害得我不得不奉家師之命前來找他,讓他把給我下的暗示給解開。」
「暗示?」
「對呀,師父的『遺忘草』與『情歸』有異曲同工之妙,妙就妙在一定要找到給我下藥的人才能解開,師父說看見我師兄的時候我就自然會想起一切,也會認得師兄。」淺淺的酒窩映在卓卿白皙的臉上,他微微偏過頭,幾捋黑髮垂在臉頰兩側,令他烏黑澄清的眼睛看起來格外明亮可愛。
「你師兄現在在哪?」天賜問。
「不知道?」卓卿連連搖頭。「師父只說師兄在天都城。」
「璇璣子前輩為何如此肯定?」葉不凡問。
「因為師兄有給師父寫過信呀,師父說信紙上的香氣只有天都城內的『幽情』,才會有這樣的香氣。這『幽情』也只有天都城的二主以及二主身邊的人才會擁有。相信天下會有『幽情』的人不會超過一百位。」一臉興奮的卓卿出言解釋,他也許是感覺到即將見到多年未見的師兄,愉快的神情溢於言表。
「那太好辦了。」天賜聞言,懶懶地理了一下發,倒進葉不凡的懷裡,微微抬頭,一雙深黑鳳眼看向上方的葉不凡。
葉不凡意會,點頭,輕輕將他抱進懷裡,向門外的人傳令道:
「立刻去請天都城大總管,三十六位管事、十二位烽火使到鳳前殿來。」
「多謝城主、多謝天賜公子。」卓卿開心地拱手答謝,星星般璀璨的光芒在他烏黑的眼中閃閃發亮。
面對如此純真的孩子,啊,錯了,應該是大男孩,葉不凡連忙在心中改口,想不疼都不可能呀!
坐在一旁良久無語的男人忽然站起來,轉身就要走,天賜見他意欲離開,連忙出聲叫住:
「慕容,怎麼這就要走?」
原來男人叫慕容蕭。
慕容蕭回過頭來,冷冷看了卓卿一眼。
咦?
卓卿看得分明,慕容蕭的眼中有怨氣,似乎是針對他的!
莫名其妙!好看的笑容從卓卿的臉上消失。
慕容蕭冰冷的視線從卓卿的臉上移開,落在天賜絕美的臉上時,溫柔在他的眼底化開:
「早前還未上山前就遇見過神醫卓卿,現下也算是與他照面好一會了,他沒想起任何事情來,可見我並非他的師兄,更不是那個錯把『遺忘草』當成『情歸』的笨蛋,留在這也毫無意義,錢莊的事情還等著我去處理,我沒時間在這陪他耗下去。」
慕容蕭說完話,掉頭就走,天賜看著那怒氣沖沖的背影,心中微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