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正是信步踏青的好時機,此時,宇文戡與嚴霆趁著皇家狩獵活動偷得浮生半日閒,正在森林裡散步、談天。
「相公……快來人呀!有誰能救救我家相公?」
一聲又一聲女子的嗓音灌入兩人耳裡,格外的令人膽戰心驚,兩人眼神短暫交會後,便拔足奔向前。
當安言言見到丈夫的兩位好友時,淚水更是抑不住的奔洩。
「皇上、將軍,求求你們救救我家相公。」她一對杏眼蓄滿淚水,無助的瞧著聞聲前來的兩人,一雙白皙小手不斷撫著躺在她懷裡不省人事的楚易臉上。
嚴霆沒有二話,箭步一跨便將楚易背在肩上往帳篷跑去,並大喊著要御醫前來處理傷口。
宇文戡伸手扶起安言言,讓腿軟的她靠在自己身上。
「別怕,嚴將軍已經命御醫前來為宰相看診了。」他用低啞的聲音安撫著她。
「嗯!」她用力的點頭,然後將臉上的淚痕胡亂擦去,隨即與他一同往帳篷走去。
簡略處理完楚易身上的傷後,宇文戡派人將他送回宰相府,而自己也隨著快馬小隊,風塵僕僕的前往。
途中,他深銳般的眼不斷瞧向巴著楚易不放的安言言。這對伉儷可真是鶼鰈情深。
最後就在五位御醫的診治下,總算拔除了楚易身上的利箭,並穩定他的傷口。
安言言一步也不肯離開,就像個孩子般任性的抱著寶貝遲遲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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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宰相府的別院內,一干人還站在小廳裡來回踱步,而臥房內只留下安言言與楚易兩人。
楚易終於困難的張開眼,在矇矓中,他瞧見妻子的擔憂眼神直瞅著自己不放。
「言言……你沒事吧?」他困難的發出微弱的聲音。
此時他乾澀的嗓音卻是安言言聽過最動人的聲音了,坐在床沿的她急忙將他的一隻大手包裹在自己的一雙小手裡,泫然欲泣。
「沒事,我沒事。」話落,她滾燙的淚珠便不爭氣的滴落在兩人手上。
「怎麼哭了?」他想伸手為她拭去淚水,但沉重的手臂卻不聽使喚,讓他無法順利抬起,只能藉由微蹙眉頭來表達他的關懷之情。
聞言,安言言微笑的用力搖頭,接著她用手背胡亂拭去臉上的晶瑩淚珠,連聲道:「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她明明就是一名身份低下的人呀!他一個堂堂的宰相為何要救她?而且在他張開眼的第一瞬間想到的,竟然就是她的安危!
他奮不顧身的救她,讓她感動得無以復加,遲遲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她的淚水如潰堤般流洩,讓楚易的心裡不斷揪痛。
「沒事……對了,我現在就去請御醫來看你。」話落,她便要起身。
「別去,在這裡陪我。」楚易提起顫抖的手朝她伸去。
他想好好看看她的小臉,因為在他倒下的第一瞬間,唯一害怕的竟是與她永世相隔!
安言言一把抓起他顫動不已的大掌往自己臉上貼去,她閉上眼,「不去,言言哪裡都不去。」
她知道,今生今世她唯一的港岸就是他,一直到他倦了,否則她絕不駕著一葉扁舟駛離,再次孤孤單單的漂泊在廣大人海。
楚易扯了一抹淡然的笑容,一雙眼疲憊的盯著她白柔的小臉,一直到視線逐漸失焦,才再度閉上眼。
站在小廳裡的宇文戡聽見裡頭似乎有說話的聲音,於是撩袍朝臥房走去,當他見著眼前的景象時,嘴角忍不住劃出完美的弧度。
他瞧見寧靜的臥房裡,楚易躺在床上睡去,但雙手卻是緊握妻子的小手不放,臉上的表情明顯的放鬆下來,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而他的妻子則坐在床沿,身子往他強健的臂彎靠去,彷彿一隻小貓安安穩穩的待在主人身邊一般。
當宇文戡回到小廳,坐在椅子上喝了杯茶,停頓一會兒後,他才看著嚴霆,「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宮吧!」
「嗯!」嚴霆點了個頭,便告別坐在小廳的楚母,與宇文戡一同離去。
兩人前後離開楚易的別院,嚴霆才低聲說道:「楚易不會有事的。」
「我明白,他雖然不諳武藝,但是也常常同咱們騎馬、射箭,身子骨十分強壯。」宇文戡雙手負後,低頭說道。
「可有一事讓我耿耿於懷。」嚴霆抱胸低嚷。
「你是指楚易的妻子?」宇文戡黝沉的目光瞥向嚴霆。
「原來皇上也發現了?其實我不懂的是,為何楚易夢囈時會一直喊著言言,而他的妻子卻急忙抓住他的手應道?」
「我也是覺得奇怪,但是言言這個名字也許是兩人之間閨房的暱稱。」宇文戡勾起一抹笑意,說出心裡的想法。
「嗯!說得也是。」嚴霆話落,兩人並肩而行,在昏黃月色下徐徐往陰影處走去,然而兩人卻是同一番心思。
那過於嬌艷的絕色美人竟是溫媛?雖然他們無法否認相貌平平的溫前太傅與其妻會產下一名俏女兒,但他們這個女兒未免也生得太好了些!且從今天瞧她與其它達官貴族的女眷們互動的情形,她就像一株瑰紅牡丹生長在白蓮花叢裡,完全不搭軋,女人們的話她都無法搭上線,這樣的女子會是溫前太傅傾心教養的女兒嗎?
月光映照著兩人輪廓鮮明如刀刻般的俊臉,他們此時無話不談,但唯有這件事卻沒人說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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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陽光打在安言言熟睡的小臉上,她不適的張開眼並伸個懶腰。
「起來了?要不要多睡一會兒?」躺在床上的楚易早已清醒,帶著笑意瞅著她。
「我怎麼睡在床上?」安言言略帶睡意的大眼半瞇,用手揉了揉雙眼,不解的詢問。
還記得昨天她趴在他身上睡著了,怎麼今天早上竟然躺在床上?她看著他疑惑的問著,「難道我夢遊了嗎?」
「不是,是昨晚你在地上睡著了,我就請進房看我們的娘親命人抱你到我的身邊。」他舉起未受傷的手為她撥去頰邊的髮絲,「夜裡露濃霧重,睡在地上會著涼的,如果你著涼了,有誰來伺候我呢?」話落,他扯起一貫的寵溺微笑。
瞧見他俊朗的笑容,令她沒來由的心跳加速,這種奇異的感受讓她心慌,於是她急忙別開眼,口是心非的說:「有小蠻可以照顧你呀!又不一定要我照顧你。」
這個小妮子真是心不應口。
楚易偏頭睇著臉紅的她,順著她的話道:「說得也是,宰相府裡也是有人手的,要不然我便請小蠻來照顧我好了。」
「隨便你!」心裡猛然一揪,安言言跨過他下床,隨意穿戴整理一下儀容後,就飛也似的跑出房間。
她喘著氣坐在房前的池塘前,低著頭用力絞著身上的粉色衣裙,一張水靈小臉佈滿疑竇的表情。
她在做什麼呀!看見他,她的臉好熱喔!心也一直跳個不停,一聽到他提到小蠻卻非常不悅,這樣的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跟他做了多少羞人的事,她都還沒有這麼害羞過,但是為何今天他只是瞧了她一眼,她就羞赧了起來?
想起他噙著笑容,一雙鷹眼瞧向她,她的心竟然不自覺的鼓動、緊縮,害她急忙想逃離他的身旁喘口氣。
嬤嬤不是說不能喜歡男人的嗎?但是她卻對他……
此時,她看見一道嬌小的人影自角落走出來,接著進入她與楚易的房間。
是小蠻!安言言由她的背影認出。
沒有太多的猶豫,她隨即起身跟著小蠻的步伐回到房間,當她穿過小廳佇立在臥房前,便從紗簾外瞧見小蠻慇勤的絞扭濕帕子,旋身來到床邊。
「少爺,我幫您擦臉。」小蠻放軟嗓子柔聲道。
「不必了,我自己來便成。」楚易急忙拒絕,想伸手取過她手裡的帕子,這時,手臂的一個擺動卻扯動傷口,他忍不住低喊一聲。
「少爺,您沒事吧?」小蠻連忙向前圈住楚易的肩頭,刻意將軟乳貼在他健壯的手臂上。
「別……」楚易立刻想拒絕,雖然他稍早說過要請小蠻來服侍自己,但那只是朝妻子說的玩笑話罷了,如今佳人在際,他卻只有心慌的份。
小蠻保養得宜的柔嫩小手握住他的剛硬大手,順勢將他的手擺放在床上,她低下頭瞧著懷裡的他柔聲道:「瞧您都痛成這個樣子了,為何還逞強呢?」她一邊說道一邊用濕涼的帕子為他擦拭額頭。
那幅畫面看在安言言的眼裡,就像一對夫妻般,讓她火冒三丈。
「你在幹什麼!這種事我來就好了。」不由分說的,安言言快步走至小蠻身後,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帕子,水眸不悅的瞪著她。
「少夫人?」小蠻神情略顯訝異的看著安言言,但隨即便換上嬌柔的眼光,「我在為少爺擦臉呀!」她篤定少夫人不會對自己有任何懲戒的舉動,語帶挑釁的說著。
「擦臉?」安言言不顧先前楚易對自己的耳提面命,怒火沖沖的伸出手用力拉起小蠻往房外拽去,大聲的喊:「去準備早膳啦!這種事不需要你來做!」接著她用力的甩上門,聲響之大連在臥房裡的楚易都聽得一清二楚。
被拒絕在外的小蠻恨恨的看著門扉,彷彿她的視線可以透過大門怒瞪著裡頭的安言言。
你這個討人厭的人,我一定要抓到你的小辮子,讓你無法在宰相府裡待下去。
原以為她是個與世無爭的嬌弱才女,但事實卻一再打擊想攀上枝頭變鳳凰的小蠻,所有的計畫全因為她一人而打亂,想到此,小蠻心裡的怒火遲遲無法停歇。
將討人厭的狐狸精趕出門後,安言言拿著帕子回到臥房,只見楚易張著一雙似笑非笑打量的眼神瞅著自己,她隨即心虛的紅了雙頰。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她低頭揪著手中的帕子。
「你不是要小蠻來服侍我嗎?怎麼她一來,你就像蜜蜂一般螫著她?」楚易勾起一抹笑意,睿智的雙眼直盯著她。
他明明就不習慣也不願意與妻子之外的女人有任何肢體接觸,但他卻故意這般說道,為了就是想瞧她為他吃醋的小臉。
「什麼蜜蜂?人家才不是,人家只是……」她咬著下唇往他身邊走去。
「只是什麼?」楚易揚了眉梢看著坐在床沿的她。
「只是不喜歡別人跟你這麼靠近。」話落,她羞得躲在他的懷裡,遲遲不敢抬頭看著噙著笑意的他,「人家不想要小蠻靠近你,我只要你是我一個人的。」她仍舊沒抬起頭,繼續大膽的宣告她的所有權。
楚易滿意的露出溫柔的笑容,下頷靠在她的頭頂,恣意吸取由她身上傳來的馨香,停歇好半晌後才掀起薄唇。
「我答應過你的,這輩子我只有你一個妻子,其它的女子我是決計不會要的。」他低沉的嗓音緩緩道著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靠在他的胸膛上,他沉穩的話語在胸腔裡來回震盪,聽在安言言耳裡是這麼低啞,卻也是這麼的令她安心。
閉上眼,她心裡滿滿的全是對他的愛意,她真的愛慘了他吧!這愛就從他將她在眾多女眷中救起那時開始,她體認到他一直都是她的港岸、她的浮木,她今生今世唯一的愛情所在。
她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就像他現在堅硬大手輕撫自己手臂般令她感到親暱與安穩,她想,她恐怕要違背嬤嬤的金玉良言了。
因為現在她只想好好愛著這個男人,這個疼她、寵她的男人,就算這個男人最終也許會離開她,讓她心碎的無以復加,生不如死,但她依舊至死方休的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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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斜,一整天沒有去宮裡的楚易坐在床上看書,享受難得的清閒,而他的妻子正坐在書桌前努力提筆寫字,寫的是幾天前他教她的簡單字句。
「寫得如何了?」楚易偏過頭,扯起俊雅的笑意看著她。
「快了、快了!本大師在揮毫之時不喜歡有人打擾。」安言言頭也不抬的繼續動筆,但口裡卻是念著大膽的言詞。
揮毫?原來小妮子也學會了這詞,果真是孺子可教也。
楚易滿意的再將視線轉回書本上,為她的進步開心著,但他的愉悅似乎是太早了……
「我寫好了,你瞧瞧。」安言言用雙手小心翼翼的將未干的宣紙拿到他的面前,一臉樂滋滋的。
今天一整天她得到允許可以不必上書鋪見習,於是她便發憤圖強的用功寫字,而這張紙便是她的戰績。
瞧她開心的模樣,楚易也感染到她的愉悅,伸手便接起她手上的紙,「我看看。」
「嗯!」安言言自信滿滿的將紙遞給他,「你瞧瞧我寫的好字。」
楚易朝她扯了一個笑容後便低頭看字,剎那間,他的笑意立刻消失,抿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這字……」他微蹙眉頭,表情似有為難之色。
「怎樣?」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貪婪的聞著他身上帶有的麝香味。
雪白宣紙上歪歪斜斜的寫著三十來個怪字,有些字少了一撇,而有些字多了一撇,更有許多字是不知道在畫什麼,讓楚易無法下評語,支吾了好半天說不出話。
「怎麼不說話?」她漾起滿滿的笑容看著他的側臉,疑惑的問道。
「嗯……」他修長食指比著其中一個字裡的一撇,「這撇寫得很好……這劃也不錯。」他的雙眼還不斷的快速搜尋,看有哪些值得鼓勵。
安言言卻神氣的點點頭,嘴裡「嗯」個不停,學著相公與其它人討論文學時,總會有的自信神情。
當他好不容易將讚美的話全說完,他隨即說道:「我想沐浴了。」
「沐浴?」安言言偏頭想了想,然後開心的瞧著他,「是洗澡吧!我現在馬上叫人把水提進來。」
話落,她就像陣風般跳下床,快步走到距離別院不遠的廚房吩咐道。
在她嚴格的監督下,僕人們用最快的速度將放在楚易房裡的大澡桶添滿水,那不冷不熱的水溫剛剛好配合現下微涼的天氣。
「可以洗澡了。」她從屏風後探出頭,看著坐在床上的楚易。
朝她扯了抹寵溺的笑容,他起身下床來到屏風後頭。他從不知道原來這個小妮子的動作竟會是如此神速,就像旋風般在房裡盤旋為他張羅,可愛得讓他想將她抱在懷裡、揉進骨子裡,與她永世不分離。
「言言,別試了,這樣就好了。」他在大澡桶前看著捲起袖子為自己試水溫的安言言,心裡滿是疼惜,因為張羅洗澡水已經夠她忙得了,他不想太勞動妻子。
「我來服侍你洗澡吧!」安言言抬起頭瞅視他,起身站在丈夫面前低下螓首,白皙十指並用就要脫去他的衣服。
「言言……」他舉起一隻手抓住她正要為自己寬衣的小手,神情有些著急與害羞,「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到外面等我吧!」
要裸身在她的面前,任她柔嫩的小手在身上來回撫摸,想到此,他頓時紅了臉,窘困的拒絕。
「御醫交代說你的傷口不能碰到水,所以我要幫你洗澡。」安言言可沒有這麼好對付,她掙脫他的手,繼續方纔的解衣動作。
「這……」他的膀子受傷,的確不方便沐浴,讓他沒有借口拒絕妻子的服侍。他想,是自己想太多了,她純粹只是幫忙洗澡,其餘下流的事全是自己的遐想。
安言言幫他脫下素色的蠶絲外袍,露出他黝黑的堅硬胸膛,小手輕輕撫著他包裹白布的傷口,嘴裡全是不捨,
「痛嗎?還痛嗎?」
楚易扯了一抹笑容將她的小手撈起,低下頭望進她黑白分明的水眸裡。
「不痛了,我的傷口已經不痛了。」為了她,受再大的傷他都不嫌痛。
安言言看著他的精銳鷹眼,兩頰突然浮上熱氣,她隨即低下頭不去瞧他,想要改變話題好平復自己胡亂鼓動的心跳。
「我幫你脫褲子吧!」話落,她的小手便來到褲頭前,不由分說的「刷」的一聲,就將他的黑色長褲拉至腳踝……
濕淋一片的室內充斥著歡愛過後的淫靡氣味,女子的嬌柔吟哦與男子的粗嗄喘息不停的迴盪著,直到兩人恢復體力才止歇。
「都是你害的。」安言言突然沒來由的說這句話。
「我又怎麼了嗎?」他偏頭瞧著身前的妻子,柔聲的問道。
安言言轉過頭,捏著丈夫的臉頰,她嘟著小嘴道:「都是你太大一隻了,所以現在桶子裡都沒有水了。」
聞言,他低頭一瞧,大浴桶裡的洗澡水果真只覆蓋住兩人腰部以下。
「你呀!」楚易忍不住扯著寵愛的笑容,輕輕的搖著頭。
「我怎麼了?」他總是愛說話說到一半就要人家猜。
楚易收起笑容,挑眉瞅著她,然後緩緩的說:「你也像只小豬呀!」話落,他也用長指捏著她粉嫩嫩的小臉,「我是很大只的豬,你是一隻小豬,咱們天生絕配。」
他的話讓安言言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感到甜蜜?
「討厭啦!」她嬌聲說了一句,便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讓他的甜言蜜語在心裡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