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雲雨過後立刻睡著的白漱玫,意外的睜著清醒的雙眸瞅著他道:「黑道中人是不是說一是一,說得出就做得到呢?」
黑駱傑點點頭,「基本上是這樣。」與她相處也有一段日子,對她的個性也有些瞭解,像現在她問的問題,他賭她一定有什麼目的。
「什麼意思?」
「看情況而定。」他將她的嬌軀摟近,緊緊的扣在身旁。
「那你說過的承諾呢?」
「你說呢?」
「你說過一個月就要讓我回家,明天就是到期日,你可不能賴帳。」白漱玫一臉認真的看他說。
「我會讓你回去。」但可沒有說不去接你回來。他在心裡補上一句。
她滿意的點頭,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想著明天就能離開,心中不禁有點喜悅……可是為何又有些難捨呢?
不!她怎麼可能會捨不得離開他?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對了,我弟弟突然的改變,是不是你……」
「我要人好好的修理他幾頓,好讓他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整天巴望著一步登天是不切實際的,腳踏實地才重要,瞧,他現在是不是成熟實際多了。」
「原來真的是你。」對於弟弟的改變,她真的是滿心歡喜。
「你的話真多,既然睡不著覺,我們就來做做運動。」
「我們已經做過了。」
黑駱傑猛地翻身壓住她的嬌軀,熱切道:「那換個理由,既然你明天要回去,我們不如好好的道別一番。」
兩具赤裸的身子再次緊密的糾纏著,白漱玫嬌喘道:「你剛剛才……」
「可能是爺爺的補藥太補了。」
將來若有機會,她一定不許他再進補。本來就是索求無度的男人,被黑家老爺爺這麼努力的補,害她每天晚上都不能好好的睡。
「不要啦!」今天晚上他已經要她很多次了。
「不許不要!」他熱情的吻住她的唇,大掌在她身上游移。
熱情的夜晚正要開始呢!
???
「難得我們還有機會踏進別墅。」董紹緯舒服的躺在沙發中,輕啜著杯中的佳釀。「她回去啦!」
「明天再去接她回來。」黑駱傑一口喝光杯中的酒。
「幫主,你是不是想娶她?」薛鎮祺這句話裡肯定的語氣多過於疑問。
「對。」
聞言,薛鎮祺大笑道:「聽那些黑家大老說,白漱玫好像還在拚命的掙扎,不是嗎?」
「我會說聲恭喜!」董紹緯舉杯向他,「那麼今晚就當是我們慶祝你結束單身的日子,乾杯!不醉不休!」
「對!不醉不休!」
???
深夜時分,一場大地震讓別墅裡陷入一片混亂。
眾人拚命的叫著喝醉的黑駱傑等三人,可是怎麼也叫不醒,最後還是大伙合力抬著三人到別墅外的空地上。
黑駱傑的貼身保鏢拿起行動電話向人探問消息,過了片刻他掛掉電話,臉色凝重的道:「震央在集集。」
「什麼?!白小姐家離集集很近呀!」女管家著急的說,連忙撥著白漱玫家的電話,但電話根本不通,她只覺心裡一陣恐慌,若是白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幫主會不會……
眾人望向醉死的三人,不知該如何叫醒他們時,有人提來一桶水,直接往三人的頭上淋去,跟著就聽到粗話連連的咒罵聲。
「媽的,哪個王八蛋!」隨著這句話,薛鎮祺已經一拳扁上貼身保鏢。
「白小姐有危險!」女管家著急的喊道。
這句話比什麼都還有用的制止三人的拳頭。
「說清楚!」黑駱傑心底泛起寒意。
女管家有些哽咽道:「剛剛發生大地震,屋裡許多東西都被震壞,惟恐發生危險,所以我們全先撤出別墅。」劇烈的地震來得毫無預警,沉睡的眾人紛紛被嚇醒。
「這跟漱玫有什麼關係?」黑駱傑慌亂的吼著。
貼身保鏢連忙回道:「震央是在集集,而且我們已經打過白小姐家的電話,但沒有接通。」
「不可能的,漱玫一定沒有事的……我要到埔裡,我要親眼看見她還好好的。該死!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的活著,否則我一定會……」為什麼眼中有股莫名的熱氣?他痛楚的閉上眼。
「幫主,」女管家安撫道:「白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
縱使沒有親身經歷過天搖地動的地震,但經過一棟倒塌的大樓時,只見逃出的人聲聲呼喚著仍困在大樓內的人,表情仍帶著驚慌、聲音裡的著急令人聞之鼻酸。
黑駱傑親眼所見地震所造成的悲慘狀況時,心不由得抽痛著,她還好嗎?
有沒有受到驚嚇?
有沒有受傷?
是不是……是不是還活著……
從車上廣播中得知,埔裡是最嚴重的災區之一,所有對外的通訊全部中斷,他更加心亂如麻。
由於地震造成路面傾斜塌陷,橋樑斷裂,車子沒有辦法前進,黑駱傑立即命人送來數輛摩托車,騎著摩托車直奔埔裡,他心急如焚的想親眼見她平安無事。隨行的是兩位副幫主及他的貼身保鏢。
抵達白家門外時,已是清晨五點多。
他望著原本是四層樓的樓房,如今已塌成只剩兩層樓,一、二樓全陷到地裡。他雙眼睜得大大的,一雙拳頭緊緊的握住。
「幫主,或許白小姐已經逃出來了。」董紹緯希望有奇跡發現在白漱玫身上,否則只怕幫主會發狂。
一名當地人走過來問道:「你們是來找白家人嗎?」
「是,他們有沒有人逃出來?」黑駱傑急切的問。
那人搖搖頭,「恐怕是沒有,地震到現在都沒有人見到白家的人。」
「不!不可能的!白漱玫,你給我出來!」黑駱傑想衝進屋子裡,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薛鎮祺和貼身保鏢連忙攔住他,餘震不斷,他若進到屋裡,只怕會有危險。
董紹緯語氣沉痛的說:「幫主,白小姐可能已經……」
「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她一定還活著,我不相信才短短的幾個小時,她就……我要去救她!」黑駱傑用力掙開兩人的鉗制欲往前衝,卻再次被攔住,他一拳揮向阻止他的薛鎮祺。
薛鎮祺、董紹緯及貼身保鏢三人用盡全身的力量,才將黑駱傑困在地上不能動彈。
「放開我!我要去救她出來!我……」無法得知深愛的人是否平安,讓向來冷酷無情的黑駱傑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悲傷而哽咽。
「幫主,我們也希望白小姐平安無事,可是白小姐若還困在裡面,我們便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一個不注意,白小姐可能會活活被壓死。」董紹緯提醒他。
「馬上找人來挖,快!」黑駱傑立刻下令。
兩個小時後,開始動工。
他們邊挖邊喚人,只盼能有回應聲,黑駱傑喊得聲嘶力竭。直到太陽下山,他仍不放棄,保信她仍活著,不會棄他而去。
「幫主,天黑了,明天再挖吧。」
「不准停!繼續挖!」
「可是天黑視線不好,惟恐傷了白小姐。」
「找發電機來,把四周點得燈火通明。已經超過十二小時,我不能讓她一直困在裡面,快給我挖。還有,把醫生還有藥品送來,萬一她受傷了,才能馬上急救。」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耐性就快沒有了。
隔日清晨六點,突然有人傳來「找到了」的呼叫聲,黑駱傑連忙衝過去,從小小的洞穴中,他看見她身影,只是她靜靜的躺著,似乎……
「漱玫,漱玫……」他聲聲的呼喚得不到她任何的回應,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直到她四周的樑柱被搬開,露出可供一人進去的空間時,他立刻彎身爬進去,大手顫抖的撫向她的鼻息。上天呀!千萬不要讓她離開我!
溫熱的鼻息讓他差點感動得痛哭失聲,他小心翼翼的抱出她,急切的喚來醫生為她診治。
兩個多小時後白漱玫才緩緩的醒過來,滿臉疲憊的黑駱傑映入她眼簾時,淚水如斷線珍珠般落下。
才分離不到兩天的時間,她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哽咽道:「抱……我……」
下一秒鐘,她已落入他溫暖的懷中,低低的哭泣著。
「別哭,吃點東西好嗎?」見她終於醒過來,他一顆焦躁的心終於平穩下來。他接過好心婦人遞過來的稀飯,一小口一小口的餵入她口中。
好不容易吃進三口後,白漱玫像想起什麼事,驚慌的望向他道:「我的家人呢?他們還好嗎?」說完,她激動的想坐起身。
「先不要著急,我派人還在挖,別急!」他心疼著她受到驚嚇和著急的模樣,早知他就不放她回來,寧可食言而肥也不要她受到這種折磨。
「我好怕,好怕!」她倒在他懷中哭道:「我想去救我父母,可是我被困在樑柱下的窄小空間,我又沒有東西可以挖,只能用手去挖,可我怎麼用力,也挖不開那些磚塊和水泥牆。我拚命的叫著他們,但都沒有人應我……沒有人應我……」
「我知道。」他心疼的看著她包紮好的雙手,見到她血跡斑斑的小手時,他快被嚇壞了,心疼極了。
「我以為我死定了。」
「難道你忘了我嗎?我會來救你的。」黑駱傑伸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來救我。」
「如果你現在不是這麼的虛弱,我一定會狠狠的揍你一頓,女人。」
「我聽你在叫我,我一直以為我在做夢。」
「傻瓜!那真的是我在叫你。我們先回台中,讓你好好休息好不好?」他害怕她待在這裡,若有不幸的消息傳來,她一定會承受不住。
白漱玫搖搖頭,「不要,我要留在這裡等消息,我要見到我的家人。」
「你的身體……」
「我撐得住!我求求你,讓我在這裡等好不好?」晶瑩的淚珠再次落下,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黑駱傑無法拒絕她眼裡的哀求,只得無奈的點點頭。
她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你知道嗎?在我以為我快要死的時候,我好想好想見你。」
聞言,黑駱傑心裡漾滿柔情,低頭覆上她蒼白的唇瓣。
???
混亂不安的夢境讓白漱玫睡得很不安穩,直到黑駱傑將不斷掙扎和呼叫的她摟入懷中,她才沉沉的睡去。
望著她消瘦許多的容顏,黑駱傑深深的感謝上天的慈悲,沒有將她從他手中帶走,否則,他難以想像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經過這次事件,他更加深刻的明白,她在他心中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十年前她的勇氣保深吸引著他,而十年後的今天,他的心已經完全沉淪在對她的柔情中,無法自拔。
他絕對不再放手。
接近傍晚時分,白漱玫自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安全的偎在他懷中,不由得舒開皺緊的秀眉。
望進他疲憊卻充滿溫柔的眸子裡,她的心中不安的騷動著,低聲問道:「我的家人呢?」
「已經找到了。」如果可以,他多麼不想告訴她這個殘酷事實,明知她對家人那種強烈的保護欲心,她一定難以接受這個噩耗,可是他能不說嗎?
「在哪裡?」她的目光四處掃視著,卻發現不到半個熟悉的身影,她著急萬分的拉著他道:「告訴我,他們在哪裡?」
黑駱傑將嬌小的她摟入懷中,輕聲道:「一個小時前你的家人全被找到,他們已經……已經過世了。」「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發瘋似的掙扎,哭吼著。
他雙臂緊緊的箍著她,「漱玫,你別這樣,會傷到自己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仍是哭叫著,「我要去看他們,我要親眼見到他們。」
「你確定可以嗎?」
「帶我去!」她硬是掙開他的懷抱,用力拔掉手臂上的點滴。她要親眼看見,否則她根本沒有辦法接受兩天前還有說有笑的家人,如今已是陰陽兩隔,不可能呀!
黑駱傑迅速摟著她虛弱的身子道:「別太激動,我帶你去。」
「你騙我的對不對?你說呀!」白漱玫猶豫帶希望的問。
他不語只是輕柔地扶著她到帳篷外,她見到熟悉的家園如今已夷為平地,可以想見地震的威力有多麼驚人。
黑駱傑帶著她走進暫時停放遺體的帳篷裡,看著一具具覆蓋著白布的遺體,她的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漱玫,振作點!」他扶著虛弱無力的白漱玫到她家人的遺體旁,如果可以他真想馬上帶她離開此處,不忍見她崩潰的模樣。
白漱玫顫抖著手掀開白色,印入眼中的真是她親愛的家人,她的心就像被利劍刺穿般的痛。
她看向父母死白的臉,根本不願接受這個事實。那天晚上一家人還一同吃飯,父母十分欣慰弟弟變得懂事,知道要上進。
接著她望向白志群的遺體,那晚他才告訴她,他打算到工廠從學徒當起,可是現在卻……
董紹緯點燃香遞給黑駱傑,他輕輕的將香放入她手中。「振作點,不要讓他們為你擔心。」
她拈香拜了拜,他接過香插好,望著她不曾停止的淚水,他的心也不停的抽緊,「漱玫!」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掩面哭泣,怎麼可能短短的幾分鐘內,她就失去所有至親的人,留她一人在世上做什麼?
「為什麼……」她悲痛的呼喊著,倏地眼前一黑,虛弱的身子就像落葉般落下。
「漱玫?」黑駱傑一把將她摟入懷裡,緊張的喚著。
???
當白漱玫再次醒來,發覺自己已經離開埔裡,她哭哭啼啼的要返回埔裡,黑駱傑卻說什麼都不肯答應。
「我要回去!」
「不准!」
「你憑什麼不准?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現在那裡很危險,過幾天我再親自送你回去,你先好好的休養。」
「我不要休養,我要回去!我不能放著我的家人躺在那裡,我要回去陪著他們,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求求你!」
「所有的遺體已經送到殯儀館,過幾天頭七的時候,我再送你回去。你才剛剛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身體還很虛弱,好好休養幾天,你也不想讓死去的家人為你擔心吧。」他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摟進懷中,軟言安慰著。
「你不可以騙我。」她像只溫順的小貓依在他的懷中。
「好好睡。」他輕拂去落在她臉龐的髮絲。
「你要陪我,不可以走掉。」她眼神不安的望著他,害怕一人獨處。
「我不會走。」他允諾著,見她害怕的神色,只覺心疼不已。
失去親人的傷痛讓白漱玫渴望從他身上得到溫暖和依靠,她的小手悄悄地溜入他的衣下,輕柔的撫摸著他。
「漱玫,你在玩火。」他聲音粗嘎道。她從沒有主動親近過他,霎時喜悅湧上他的心頭,可是她的身體如此的虛弱,實在不適宜……
「喜歡嗎?」她故意揉著他粗硬的乳頭。
他的氣息越來越不穩,「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該死!她徹底的引發他心底的慾望。
「我想感受你的溫暖,好不好?」
「可是你的身體……」
她嬌柔的道:「你就溫柔點,輕一點……」
他狂吼一聲將她壓在身下,目光帶著強烈的欲心望道:「你確定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白漱玫抬首將紅唇印在他的嘴上,引起他狂烈的反應,急切的將兩人身上的衣物脫下。
他輕柔的吻遍她的全身,輕聲說著安撫的話語,進入她時也沒有以前的激狂,用著溫柔的力道,就像怕傷了陶瓷娃娃般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