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漱玫一踏進家中,即見到為了她失蹤一夜而擔憂不已的父母。望入他們充滿關切的雙眸,她不由得悲從中來,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落下。
白母連忙將女兒擁入懷中,雙眸也忍不住的閃著淚光。
「是不是又是那個兔崽子?」白父氣憤的吼著。兩年前女兒在自己面前被賭場的人給架走,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卻無力搭救。昨天女兒失蹤一整晚,說不定又是因為那個不孝子惹的禍。
白漱玫也不知道事情是否與弟弟有關,只是事情已經發生,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白母見到女兒頸部的黑紫吻痕時,一顆心為女兒疼痛不已。
「爸,不要再說了,好不好?」
「不行,絕不能讓那群混蛋逍遙法外!」白父絕不容許自己的女兒受委屈,這個公道他定要討回。「跟爸說,到底是哪個混蛋?」
她能說嗎?
她要拿什麼跟焰幫對抗?
在返回家中的路上,她已經想得很清楚,若想去跟焰幫討回公道,無疑是以卵擊石,不但討不回公道反倒會得不償失。
焰幫豈是她犯得起的?
「爸,算了好不好?算我求你!」她哽咽的哭訴著。她何嘗不想要回個公道,只是可能嗎?而且她的清白也不可能討得回來。
望著女兒悲痛的哭泣,白父只得住口,見她走入房間,他只能仰頭長歎,埋怨自已的無用。
白母則是為女兒所受的委屈而落淚。
???
王大親自登門拜訪欲見白漱玫,白母原本拒絕他的要求,打從女兒返回後,一直鎖在房中不肯出來,可是王大堅持必須見她一面,白母只好請他在客廳稍等。
十分鐘後,雙眼略紅的白漱玫走進客廳。
本來她不打算見任何人,只是她母親一再強調那人堅持非見她不可,她才偽裝堅強的踏出房門,沒想到來人居然是拿錢砸她的人。
她冷眼瞪著他,輕聲的對著白母說:「媽,我跟他到外面去說話,一會兒就回來。」她不等白母的回答,逕自走出家門。
白漱玫站在路燈下,面無表情的瞪著他道:「你來做什麼?」
「幫主要你回去。」
「憑什麼?」
「你要多少錢,只要你開出來,咱們好商量。」王大認定錢能夠擺平任何女人,她也不例外。
屈辱感再次湧上她的心頭,她憤怒的吼道:「給我滾!」
「只要你跟我走。」
「滾出我的視線,否則我不管是焰幫還是什麼東西,我定會報警!」她咬牙切齒道。
「你是想要更高的價碼嗎?」王大認為這是她想抬高價的手段。
「你可以試試看,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她轉身打算離去。
一道身影擋住她的去路,是焰幫幫主的貼身保鏢。他見她欲離去,連忙阻止她。
她飽含怒意的瞪著眼前陌生的男人道:「讓開!」
「白小姐,凡事好商量,只要你跟我們走。」董紹緯語氣真誠的說。在來埔裡的路上,幫主陰沉的表情使得在場的每個人膽戰心驚,心知若是白漱玫不肯跟他們回去,他們的日子肯定會陷入水深火熱一暴。
「你們是一夥的?」白漱玫看向董紹緯和他身後的薛鎮祺,沉聲問道。
「沒錯,你要不要跟我們走?」薛鎮祺真不懂這個女人有什麼好吵的,都是幫主的人了,還不認分點。
「辦不到!」她倔強的抬高下巴,雙眸閃著堅決的光芒。
「他媽的,你欠扁啊!」薛鎮祺不耐煩的低吼。
白漱玫毫不畏懼的瞪著他,「動手呀!你們男人不就是只會用拳頭處理事情,有本事你打死我呀!」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這輩子從來沒有女人膽敢懷疑他的話,薛鎮祺忍不住的掄起拳頭。
女人要打才會聽話,像他的女人們,太吵的時候給她們幾拳,她們就知道什麼時候該安靜。
「打呀!」她冷冷的說。
薛鎮祺火大的一拳揍過去,董紹緯連忙擋下他的拳頭,這記拳頭若是打在白漱玫身上,鐵定會被揍得暈過去。
「住手!」黑駱傑忍無可忍的踏出車外,朝薛鎮祺怒吼。他居然敢動手打他的女人!
薛鎮祺因力道過猛,和董紹緯雙雙跌倒在地,白漱玫連動都不曾動過的看著他們。
黑駱傑大步走過來,伸手欲碰觸她,卻被她用力甩掉,雙眸裡閃著濃濃恨意。
他不以為忤,聲音低沉的說:「跟我走。」
「休想!」她忿忿的吐出這兩個宇。
「你不相情我有能力帶走你嗎?」焰幫可不怕什麼法律的制裁,她是他的,沒有任何人或力量可以阻止他帶走她。
「對!我相信憑你們黑道的勢力是可以帶走我,但有權有勢的焰幫幫主,要個女人難道還要用強迫的方式嗎?那我可真是領教了。」白漱玫挑釁道。
除了黑駱傑以外,在場的人全被她的話語給嚇住。從沒有人膽敢在焰幫幫主面前如此放肆,而她居然毫不畏懼的說出來。幫主向來不容許女人輕易放肆,看來她在劫難逃。
聞言,黑駱傑嘴角微微的揚起,眼前的她一臉不馴,讓他感到十分有趣。
「幫主,讓屬下好好的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女人。」說完,王大一巴掌甩向白漱玫的臉,但他的手還沒扣上她的臉,他便被一股力量甩到一旁,痛得彎著身子,他忍痛的看向力量來源的方向,才發現是黑駱傑的拳頭。
「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動她一根寒毛!」黑駱傑怒瞪著不長眼的王大,膽敢以下犯上。
薛鎮祺感激的望向董紹緯,剛才若不是他阻止他那一拳,現在躺在一旁準備急救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白漱玫斜睨著他道:「你也不配!」
「我不會強行帶走你,我要你自動的回到我身旁。」黑駱傑朝她丟下挑戰書。
「哼!別奢想!」她斬釘截鐵的回了句。
「咱們等著瞧。」說完,他欲轉身離去。
「等等!」白漱玫奔回家中,不一會兒她手中拿著一樣東西快步走回來,然後將它用力丟向黑駱傑的臉龐,「拿回你的臭錢,少來惹我!」她忿忿的瞪了他一眼,再次跑回家裡,「砰」的一聲關上門。
董紹緯,薛鎮祺好奇的看著他手上的東西,原來那張兩百萬支票已經被她護貝好。
黑駱傑將支票丟向王大,冷酷無情的道:「我要她自動的回到我身邊,不計一切代價,再搞砸,自行了斷!」
王大傻傻的盯著那張護貝好的支票,直到聽見車聲遠去後,才發現自己被拋在原地,他只好撐著疼痛的身子,一拐一拐的前去埔裡分堂求救。
???
直到王大打探有關白漱玫的事情時,他才明白自己犯下多大的錯誤。原來幫主早在十年前就派人保護她,為什麼都沒有人跟他提過?
兩位副幫主和幫主的貼身保鏢又為什麼不明講呢?
若是王大知道,他們三個人就是不爽他過得這麼逍遙自在,才會故意挖坑讓他跳時,不知會做何感想。
從朱志清的口中得知兩年前的賭債一事,王大一雙小眼睛泛著精光,要逼白漱玫去求幫主,惟一且最快的方法就是利用她弟弟白志群。
「布下陷阱,要白志群簽下一億元的債款。」
???
三天後,王大拿著一疊厚厚的賭債借據去找白漱玫。
白漱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疊借據加起來上億元的賭債,志群怎麼會欠這麼多?
兩年前的教訓,他這麼容易就淡忘了嗎?
「他人呢?」三天來沒有弟弟的任何消息,如今見到這一疊的借據,不用想就可以知道志群如今身在何處。
「還在賭場內,非常努力的想翻本。」王大得意的道。
白漱玫憤怒的瞪著他,「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圈套。」她記得三天前黑駱傑撂下的話,他要她自動回到他身邊,沒想到他竟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
「白小姐果然冰雪聰明。」
「你想怎麼樣?」
「白小姐該知道怎麼做。」王大可不想因完成不了任務而送命,幫主的話就像是古代帝王的聖旨,沒有人敢違逆。
「若我不從呢?」白漱玫握緊拳頭。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再面對三天前的事,她不顧再面對那個強行掠奪她清白的野獸。
「欠債還錢!」
「你該知道我家還不出這筆款子。」
黑駱傑到底想怎麼樣?掠奪她的清白還不夠嗎?為何糾纏不休?
「我當然沒有膽子動白小姐一根寒毛,可是白小姐的弟弟和父母就……」王大故意不把話說完,只是陰森的笑了笑。
「焰幫就只會耍這種卑鄙的手段嗎?」
「白小姐,我奉勸你一句話,憑你想跟焰幫鬥,實在是以卵擊石,毫無意義。就算你有錢過得了這一關,你可以擔保過得了下一關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拿出一張名片塞入她手中,「最遲明天晚上,若是幫主見不到你,那麼這輩子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弟弟了。」
王大笑著的離去,相信自己已經達成任務,現在他要回台中等著她抵達的消息即可。
傻女孩,想跟焰幫鬥,還早咧!
白漱玫顫抖的望著手中的名片,那是台中最大的火焰財團的辦公大樓,黑駱傑正是總裁。她挫敗的掩著臉,知道自己再一次敗在他手上。
???
白漱玫走進火焰團辦公大樓的接待處,客氣的要見總裁黑駱傑時,櫃檯小姐搖頭道:「抱歉,總裁不接受臨時的會面。」
「是嗎?」她覺得十分可笑,黑駱傑逼著她來找他,就是要給她下馬威嗎?
「那我可以見兩位副總裁嗎?」王大曾提及她是被兩位副總裁送到黑駱傑的別墅,那麼見他們應該也是一樣。
「很抱歉,也不行,我最高只能替你安排見到經理級的主管。」
「那我誰都見不到嗎?」她秀眉微微的蹙起,若不是為了志群,打死她也不會踏進黑駱傑的勢力範圍內。
「你最好過兩天後再來,這幾天似乎有事發生,公司的氣氛不是很好,你還是改天再來。」
另外三個櫃檯小姐,好奇的走過來打探消息,在知道眼前這個長相清秀的女子,要見的居然是公司內的三位總裁級的人物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接著討論起他們三個人。
左副總裁董紹緯,斯文有禮,是個相當懂得運用頭腦的人,右副總裁薛鎮祺則是粗獷,脾氣野蠻得嚇人,動不動就揍人,連女人也會揍。
總裁黑駱傑則是公司最冷血無情的人,在公事上賞罰分明,英俊的外表令不少女人癡迷。不過他對女人不感興趣,冷酷到沒有女人敢去糾纏他。
白漱玫安靜的聽著她們的討論,看來當天欲動手打她的人應該是薛鎮祺,而阻止他的應該是董紹緯。她們的形容頗符合兩人的形象,一文一武個性相當吻合。
但對於黑駱傑的評語她則不以為然,那個用盡一切辦法逼她就範的人會不好女色?
他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半天後,其中一名櫃檯小姐說:「小姐,有什麼事你直接告訴我們,至於要見總裁他們恐怕是不可能的,他們不會輕易見人。」
「我還是得見他們,隨便哪一個都行,麻煩通傳一聲,就說是白漱玫找他們。」她客氣的要求著。
「這……」
「這樣好了,只要他們其中一個人親口說不見我,那我就放棄好嗎?」
櫃檯小姐見她如此的要求,不由得軟下心腸的打電話稟告。一個小時過後,電話終於打到總經理羅浩東那裡。
羅浩東聽完櫃檯小姐的話後,很不客氣的對著話筒吼:「隨便什麼人想見總裁就可以見嗎?你們是不是混吃等死!知不知道上面現在氣氛很不好,你想我早點投胎嗎?」
看見櫃檯小姐不安的眼神直瞟向自己,白漱玫接過電話,語氣有禮的說:「能否麻煩你轉告他們,說白漱攻已經抵達。」
「我管你是什麼鬼?」羅浩東氣急敗壞的大吼。他剛剛才被削了一頓回來,打死他也不想再去受任何的氣。
總裁不知為何,原本就冷漠的表情,這三天來冰得更是讓人不寒而慄。左副總裁則是冷言冷語,充滿譏諷的話語令人聽了心火直往上冒,卻又不敢大聲反駁。但最教人不恥的是右副總裁,不知是不是被總裁海K一頓,臉色難看得要死,動不動就想找人打架。
如此的狀況,他不躲得遠遠的才奇怪,想教他再送上門去被K,他又不是笨蛋!
「我會在一樓的接待處再等上一個小時,若我走了,後果自負。我再說一次,我叫白漱玫,只等一個小時。」她語氣堅決的說完,不等他的反應便掛上電話。
白漱玫朝櫃檯小姐客氣的一笑,走至一旁的沙發坐下,看了手錶一眼後,逕自拿出手提包裡的原文書開始閱讀。
她的舉止讓櫃檯小姐們吃驚不已,有人膽敢如此跟總經理說話?
她究竟是誰呢?
離下班時間僅剩十五分鐘,可是她們相當有默契的留下來加班一個小時,想看看會有什麼事發生。
???
狹路相逢呀!
羅浩東七閃八躲的還是被火爆的薛鎮祺給逮到。
薛鎮祺剛剛又被黑駱傑抓進去海K幾下,誰教他膽敢在他面前想打他的女人。
天呀!這幾天他已經為這個理由被扁好幾次,而且那一天他又沒有K到!
如果那個該死的女人今天還不來,他先K死辦事的王大,再去找那個女人,打昏後送去幫主的床上,省得他精力太旺盛,全發洩在他的身上,媽的!
「副總裁!」羅浩東見他一臉難看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
「老子長得那麼難看嗎?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樣!」薛鎮祺滿臉陰沉的瞪著他,摩拳擦掌的準備往現成的「沙包」扁下去。
「我……」
「吞吞吐吐像什麼話!」話落拳出,他一拳就打得羅浩東眼冒金星。
羅浩東捂著紅腫的臉叫道:「不可以打臉!」
「老子就偏偏想打你的臉!誰教你那張臉長得這麼秀氣,想勾引誰?」薛鎮祺毫不客氣掄拳朝他的臉猛招呼。
他的臉又招誰惹誰了?羅浩東拚命護著臉,但還是被打中好幾拳。
羅浩東想引開他的注意力脫口道:「副總裁,有個小姐在樓下等你!」
「媽的!哪個女人敢不懂事的來公司找我,想找打啊!」薛鎮祺忿忿道,準備去教訓那個不長眼的女人。他最討厭女人來公司找他,連他母親也不許來壞他的規矩。
「就是嘛!那女人話還說得很猖狂,她說只會在樓下等一個小時。我管她等多久,等死也是她家的事情。」羅浩東得意的說,反正只要能把薛鎮祺的怒氣轉移到別人身上,管她是誰,倒霉挨揍也不關他的事。
「只等一個小時?」薛鎮祺聞言有些愣住,突然焦急的吼道:「她有沒有說她是誰?」
「好像叫白什麼的。」
羅浩東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拎住領口,薛鎮祺目光似欲殺人般的說:「不要告訴我是白漱玫!」
「就是她。」
「媽的,你欠扁!」薛鎮祺氣得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只等一個小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快說!」
羅浩東仔細回想了一想,「好像是五點十五分。」
薛縝祺連忙看向手錶,現在已經是六點零五分,連忙拎著羅浩東奔向電梯,邊跑邊吼道:「她還說什麼?」
「就說在樓下招待處等,她只等一個小時。」
薛鎮祺伸手按下電梯,見電梯像烏龜爬似時,連忙拿起行動電話欲通知黑駱傑卻沒有人接,氣急敗壞的他立刻把氣出在羅浩東身上。
白漱玫時間一到就走了,他鐵定會被幫主K到死。薛鎮祺越想越氣,拳頭一拳比一拳重。
直到電梯門開放,羅浩東才得已喘氣,卻見電梯內的某位經理被薛鎮祺一拳扁出來,吼道:「誰教你坐電梯!」
挨揍的經理傻傻的問道:「難道電梯是拿來看的嗎?」當他目光轉向被扁得很慘的羅浩東時,不禁感謝薛鎖祺手下留情。
羅浩東強撐著受傷頗重的身子,大吼道:「還不快扶我下去,我得趕快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讓我遭受這場無妄之災。」
他怎麼這麼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