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夢 第八章
    「哈哈,終於被我發現,我打賭這一定是過界之橋。」狂笑二聲,阿學得意地搖著頭,連帶將我的心情也變好了。隱藏不住興奮,我拍了拍石橋的扶手:「皇天不負有心人。」但原式卻有些小心冀翼,站在石橋邊仔細地打量著。

    「怎麼,有門麼不對的地方』」對壯突然出現實物這種隋況我已經是習以為常。

    「不知道,只是突然腿不敢跨上去。」原式搖了搖頭,思前想後還是將左腿跨了出去。

    「你還是遵循你的感覺比較好。」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我一驚,忙尋找聲音的來源,卻只見石頭,不見其它。

    「喂,你們看什麼,大爺我就在你們腳下。」

    我們三人齊齊地低下了頭,一隻黑色的貓就蹲在我的腳下,那雙血紅的眼睛在漸漸暗下來的光線下,異常的鮮艷而懾人。

    「怎麼,沒看過帥貓。」貓很不以為然地掃了一下我們,靈活地跳到那巨石上,舔了舔爪子,懶懶伸了伸腰,居高臨下,望著我們:「小伙子,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瞄了一下橋:「石怪,還不把你的爛舌頭收回去,小心我在你舌頭上面撒尿,讓你永遠這個樣。」

    「咚。」的一聲,只見堅固的石橋突然變得軟溜無比,眨眼就在我們的面前進入巨石消失無影無蹤。

    風突然吹來帶著寒風,我猛地打了個冷顫。

    「這是怎麼回事?」一點也不懂的原式邊問邊摸著石頭。

    「這是石怪,牠有一種特別的能力,牠可以讀出離牠近的生物心中的願望並按照生物的願望將舌頭變成各種形態,誘惑生物接近,然後一口吞食。還好今天我有事上山頂,不然,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抽了一口氣,我只知道植物、動物吞貪活物,沒想到今天這石頭也是如此,難怪此山無生物存在。

    「看樣子,今天你們是上山找座橋。」貓一臉好奇:「可這山上並沒有什麼橋。」

    「啊,不會吧?」我吃了一驚,要知道波兒的消息絕對是可靠的。

    「嗯,你不相信?要知道這山上哪裡有洞,哪裡有石怪,我都一清二楚,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這山上無橋,你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天馬上就要黑了。」一瞼嚴肅,貓警告著我們。

    我無奈地望了一眼原式:「看樣子我們只有馬上下山了,沒想到這裡沒有過界之橋。」

    原式點了點頭,臉看不出什麼表情。

    「過……界……之……橋?」無比的注異,貓眼瞪得老大。

    「就是能帶我們到錯亂之空的橋。」我解釋著。

    貓一臉啼笑皆非:「誰告訴你們過界之橋是一座橋?」

    「難道不是?」我比牠更加吃驚。

    「當然,不是過界之橋,是過界之喬。」貓臉仰得老高,貓屁股都要翹上天了:「也就是我,喬。能自由在夢界各地出入的貓。」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腦中突然閃過這句話,而原式自言自語說著:「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太快。」拉長著調,阿學陰陽怪氣地說著。

    也許是我們太輕易離開了聖拉之地,來到了錯亂之空,站在錯亂之空的大地上,我還無法相信地看著喬。

    「好了,我只能將你們帶到這裡了,其它就要靠你們自己,給你們一個建議,去找夜商店的小資。」喬告訴我們,便消失在面前。

    茫茫夜空下,急馳而過的燈光,那眼前高聳直立的怪物身上亮燈閃爍不斷,這就是錯亂之空的世界,聖拉之地的星星是長在天上,而這裡卻是長在地上。那只在長輩口中描述的世界,現在就在我的眼前活靈活現,熟悉而陌生,想要將驚奇與激動的心情藏起來,但卻在又一個燈光從我眼睛一閃而過時,一腿跨了過去,指著前面,興奮得手舞足蹈:「我知道這是什麼,這是汽車吧。」

    一把將我拉到一邊,原式心有餘悸地說著:「不要隨便跑到馬路上,這裡的汽車可以輾死你的。」

    「哦。」明白地點了點頭,我反手抓住原式的手,一臉嚴肅深沉地說:「原式我必須告訴你實話,雖然我知道很多關於錯亂之空的事,但我引路人的能力在這裡就不起作用了,所以一小部分事就只能靠你了。」這最後三個字我真是說得誠懇而有力,感覺得到肩上的阿學也不停地點著頭,而原式面對著一雙閃亮閃亮的眼睛,更加真誠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你靠不住。」

    我靠,怎麼聽這九字都讓我心頭不舒服,但不到半分爐,我就忘記這事,只粗粗問了一下對這裡有沒有什麼印象而原式回答沒有後,我就像個土包子,拉著原式指著四周的物體,依照傳說對號入座。而阿學比我還興奮,時不時地插上幾句。

    等到興奮感一過,就感覺自己極度的疲憊,望著原式我說:「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吧。」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原式出乎意料地給我一種安全感,我自動地與他前嫌盡釋。

    「嗯,一路上我一直在找,就是沒有看到休息的旅館,再堅持一下,向前走一下看看。」原式四處望了一下,對著我說。

    隨著路向前走著,四周那五光十色的夜景再也無法吸引我了,急駛而過的汽車,燈火通明的高樓,擦肩而過的人群,時不時從屋裡傳出的喧鬧聲音,這裡是如此地熱鬧和繁華,卻如此地荒涼,因為那急駛而過的汽車,是那麼地冷漠,那斑斕的燈光是那樣地冰冷,而燈下的人臉又是那麼地蒼白無力,或迷茫的表情,呆滯的目光;或浮躁的表情,無神的目光。或驚恐的表情,散亂的目光。這裡的一人一物沒有聖拉之地的生動和美麗,只有一股虛偽的美麗,彷彿是吹起的泡泡空虛而無力。空氣也非常的混濁,最重要這裡連動物植物也少得可憐。

    原式的手緊緊地握著我,阿學早已經在我懷中睡著了,看著那街上的人群那麼多,卻相互沒有對話,甚至連眼神也不曾交會,這樣的氣氛讓我非常不舒服,「我們還要走多久?」我開口問原式。

    「要不,我們走小路。」原式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看街邊的叉道問著我,我點了點頭。叉道越走越窄,直到最後只有一道二公尺寬二公尺高的門立在我們面前,毫不猶豫我們穿過了門。

    「天啊!這是什麼地方?」站在了門口,門的另一邊居然是別有洞天,隱約的燈光下,高大的建築聳立著,我突然肅然而立。

    「中國故宮。」原式的聲音居然帶著顫聲。

    「嗯,你知道的挺多的。」

    「世界上四分之一的人口都知道這地方。」

    「哦,有沒有旅館?」

    「這個旅館級別太高,十星級的,我們住不起。」

    「那還等什麼,回去吧。」我迫不急待地退回來路,管他什麼宮,現在我要找能睡覺的地方。

    「天啊!這又是什麼?」我已經完全摸不著頭了,門的另一邊,居然不是剛才的熟悉景色,而我也不是站在路口,現在我正站住一個檯子上,周圍五顏六色,下面坐著一大群人正直瞪著我。

    「喂,你怎麼站在門口不走了。」後面原式拍了拍我的肩。

    我動作僵硬地微移了一下,乾巴巴地問著:「原式,這裡又是什麼?」

    此時台下的人看著我,一片喧嘩之聲,隱約可聽到怒罵聲:「哪裡來鬧場的人?」

    「喂,那人怎麼就硬著站在台上。戲什麼時候開場?」

    很顯然原式也驚呆了,過了半會兒才張著嘴吐了幾個字:「今天好像不輪到我們唱戲,怎麼跑上戲檯子了。如果可以,我們還是先問一下主角,能不能跑一下龍套。」

    非常有默契,我們不約而同地後退,這次我已經有心裡準備,回來多半也不會是什麼故宮,但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一望無垠的田園夜景,站在泥地裡,我欲哭無淚,怎麼都感覺比那叉道、故宮、戲台還要糟糕,一個轉身想要再回到門另一邊,卻發現我的背後依然是夜景無限好風吹而過,隱約聽到遠處狗的叫聲。門已經消失不見,我們現在只站在山地裡,左右無人無屋。

    「我們迷路了。」我得出結論。

    「不是迷路,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找到路。」原式輕聲反駁著。

    「錯亂之空,難怪會有『來不是來路,去也非去處之說』。」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我苦笑「這裡沒有引路人,別想找到地方,今天終於是開眼了,什麼叫錯亂,真是錯得新奇,亂得離譜,無數的空間交織亂布著。去是一個地方,回是另一個地方。原式,現在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原式重複著,一把將我扯了起來,回頭笑了笑說:「累了就坐車走。至少我們知道了,門不要隨便進,不然有好果子吃。」

    他的話一完,只感覺眼前一亮光閃過,一長形大車停在我們面前,門吱的一聲開了,原式跳了上去,招呼著我上來。看著黑黑的車內,我猶豫著,還是跳了上去。還沒等我上車站穩,車就開動了,站在車門口處,我拉著扶手,只聽著發動機發出的沉悶聲音,外面匆匆閃過的黑影,慢慢將目光投向車中,暗黃的車燈忽亮忽暗,只照著車上靜坐的十來人眼神呆看著前方,表情詭秘。

    「吱吱。」一聲輕微響聲響從正對我的車座上傳了出來,三人一排的座位。只有一人坐著低著頭,手裡不知做著什麼,好奇地走向前一看,卻心中一驚,急退了兩步。那人手中居然正做著人臉面具,而他的座位邊上放著幾張已經做好的或笑或怒表情各異的肉色面具。

    顯然我的動作驚動了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只見一雙眼睛混濁無此,露齒一笑,暗光處依稀可見滿口黃色的牙,驚得我又向僵退上幾步,卻突然感覺腳+陣冰意,回頭一望,只見一女子坐在駕駛座後面,正面對著我,一臉慘白,二個麻花辮垂在胸前,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我,隨著向下看,這才發現讓我感覺冷意的居然是女子裸足踏著的一大冰塊。驚奇著女人居然不感覺冷,感覺著看著自己的視線讓自己渾身不自在,退到原式的身邊,低聲說「我情願走路。」

    「司機,請問到旅館是哪一站?」原式這問的聲音極大也極亮,車中的人視線齊刷刷地過來,一瞬間我突然有種萬眾注目的「風光感」。

    駕駛座上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只突然一個煞車,門吱地一聲開了,這時才傳來一個細弱的聲音:「玫瑰旅館站到。」

    早已受不了汽車上讓人窒息而害怕的感覺,我衝下了車,深深吸了一口空氣:「悶死我了。」

    原式看著我只笑了笑,指著前面的建築物說:「那裡有家旅館,今天我們就在這裡住下,如何?」

    我點了點頭,快步走向旅館,玫瑰旅館只是招牌上有著一朵用燈做的花,打量著四周,突然一個女人向我走來,神色緊張地問著:「非建來了嗎?」沒有理解她話的意思,我只搖了搖頭,女子失望地回過身,看著她,直走到旅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

    原式看我呆在門口不動,拉著我就進了旅館的大門。一進去,只聽到一細細的聲音傳來:「歡迎光臨,二位客人,二人一鳥。客人房間已經備好了,請往○一七房間。」

    「○一五、○一六、○一七。嗯就是這裡了。」原式回頭笑了一眼我,笑了笑,將門推開。

    房間裡面簡單而乾淨,二張床,二把椅子,還有些用的物品,將阿學放在桌子上準備好的鳥窩,我一下躺在床上,伸了伸懶腰:「啊,舒服。終於可以睡覺了。」

    「別忙著睡,去洗個澡。」原式將我一把拉了起來推到了一間小房間裡。

    「這是換洗的衣服,肥皂,洗髮精。」不知原式從哪裡拿出的東西,一股腦地塞到我懷中,而我已經是頭腦遲緩看了看身上乾淨的衣服,再看著原式繼續說著:「你沒有聞到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無意識地將鼻子聞了聞身上,嗯,什麼味道,臭臭的。真是奇怪在聖拉之地我就是十天不洗也不會從身上傳出味道,怎麼一到這裡就變得臭了?

    像是解開我的疑惑,原式說道:「這裡的空氣不是很好,所以什麼都很容易髒,恐怕連衣服也不能長久保持原樣了。好了,進去洗個澡,你應該知道水籠頭如何開吧,就是旋轉把手,裡面有蓮蓬頭還有浴缸,自已看著辦吧。」

    「嗯。」抱著一堆東西,我點了點頭,雖然沒有看過一些東西,但我卻早已經知道它們如何用了,畢竟和那麼多外界的人打過交道。

    白色的瓷磚,白色的浴缸,輕輕地將水籠頭打開,水慢慢流入了缸中,看著缸中水位越升越高,我突然一陣說不出的恐懼感湧了上來,直到咽喉,四周的白牆彷彿在旋轉旋轉,我彷彿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覺自己做過的那個被水淹的夢是真實存在的,倒退幾步,我衝出了浴室。

    看著喘著氣,目光閃躲的我,原式十分的驚訝,走向前將我手中的衣服披在我身上:「怎麼了?瀑布。」

    這時我才發現,我早已經將衣服脫得只剩下內褲了,緊緊抓著原式的衣服,我結結巴巴地說:「不……沒……什麼,突然很……害怕。」

    「害怕?」原式皺著眉頭,看了一下我,快步地走進了浴室。

    我站在房間中,平順著自己的心情,才發現原式一直在浴室中沒有出來,心裡一急,衝進浴室,這才發現他呆呆地站在浴缸前,而水早已經溢了出來流得滿地都是,走向前關了水龍頭。回頭一望原式:「喂,你怎麼了,不……」話斷了,因為我看到原式站在那裡目光呆呆地看著浴缸,一臉的若有所思,眉皺得緊緊的,嘴死死地咬著唇,這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原式,原來的他總是意氣風發,從容不迫。

    半晌,原式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般笑了,看著我:「沒有什麼事,對了,你還洗不洗澡?」眼中有說不出的一絲溫柔。

    「嗯,我用淋浴。」

    盡量不靠近那浴缸,我舒服地洗了一個澡,然後收拾好出了浴室,卻看見原式直直地坐在床上,一副深思的樣子,拍著他的肩告訴他輪到他洗了,卻看他半天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帶著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後進了浴室。

    我卻沒有開口問原式奇怪的反應,只因為剛才在浴室的那一刻詭秘得讓我心跳加速,彷彿若是我坐在了那個浴缸中,那夢中夢就會真實發生一般。

    房間裡面很簡單,沒有什麼可看的,想著等頭髮干了睡覺,卻聽到門外有叩門聲,門開門卻見一個大叔站在門外,手中拿著一本簿子。

    「請在登記本上簽名,這裡一天是十個金幣的房間費,退房後繳費。」面無表情說著,大叔將本子遞給了我,指了指本子的空白處。

    拿著筆,我簽上了我的大名:瀑布,卻發現墨跡只在紙上停留兩秒鐘後就消失了,疑惑著我抬起頭看了大叔一眼。

    「這名字無效,請用有效的名字。」大叔冷冷地說著。

    無言,用了三十年的名字,今天才有人告訴我居然無效,心中暗氣著,我簽了阿學的名字,墨跡依然只在本上停留兩秒鐘後消失了。

    「如客人三次都無法用有效的名字簽上,玫瑰旅館將停止對你們的服務。」

    無可奈何,看著關閉的浴室,我簽上了原式的名字,終於這次在本上留下了名字,大叔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就要走,卻被我叫住了。

    「請問,這裡有沒有引路人?我們想請一個引路人。」我可不想明天依然毫無章法地亂走。

    「目前引路人這項職業的人短缺,不過我向你們熱烈推薦,由錯亂之空最有名的引路人所編寫的錯亂之空今後五天的地圖集,共二十本,每一本五個余幣,如大量購買,還可以打八五折優惠。」我現場目睹變瞼的絕技,此時大叔的臉終於如此店名字一般盛開了朵朵的玫瑰花,那雙目閃亮著,就如同他戴著的銀色領帶般亮得晃眼。

    我敷衍地笑著,想著已經不多的金幣:「全部買倒也不需要,我想要從這裡到夜商店的地圖,還有你知道記憶之石在哪裡有嗎?」

    「這樣哦,從這裡到夜商店,夜商店,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家商店,要二張地圖,不過你要知道這地圖只能管五天,五天後錯亂之空又有變化,就需要新的地圖。還有就是記憶之石,我好像是聽說過,不過不知道在哪裡。你等等,我去將你需要的地圖全部拿來。三張共計十五個余幣,不打折。」大叔說完轉身就走了。

    阿學看著人叔的背影,翻著白眼道:「如此慇勤,必然是拿了回扣。」這阿學的商業知識是誰教的?

    原式一身熱氣地走了出來,臉通紅。將頭髮用力揉著:「你剛才和誰說說話?」

    「是旅館裡的人,不知道是老闆還是服務生。」邊回答著,我將頭髮向後甩,濕濕的怪不舒服,看著我一頭濕髮,原式皺了皺眉,說我怎麼也不用吹風機將頭髮吹乾淨,邊說邊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叫我坐下便擺弄起我的頭髮。

    「不要說我,誰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在聖拉之地我只要想要頭髮干,頭髮一會兒就干了,哪像這裡,還用什麼吹風機,哎,吹到我耳朵了,輕點輕點。」乖乖地坐著,我抱怨著。而原式卻是一臉縱容地看著我,輕輕地撥著我的頭髮,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學會對著原式撒嬌。

    一會兒大叔便進了房間,手中拿著厚厚一堆書放在了桌子上:「這裡是你們要的三張地圖,你們要找的夜商店在○○○三二街區。還有免費贈送一張,錯亂之空前天新增的街區一○八七一地圖一份,如你們有什麼事就打床邊的電話,我們有二十四小時值班,這地圖費用就留在房間結帳時一起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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