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誰愛誰 第七章
    事情若是沒有答案,也想不出答案來,干脆就放棄尋找答案,看看最後答案會不會自動跑出來。

    邱蘋讓苦惱的感情問題暫時拋在腦後,她和侯禹呈就這樣繼續曖昧不明的走下去。

    邱蘋今天沒進北昌,卻帶著騰騰殺氣直接從家裡直搗建隆北區營業處。

    她在韓定以的辦公室裡,雙掌抵在辦公桌桌面,大聲的質問著氣色嚴峻的他。

    「小童呢?」

    童言真失蹤了,邱蘋這兩天聯絡不上她,從侯禹呈的嘴裡得知,童言真沒有任何交代就突然的辭職。

    「我也正在找她。」韓定以胡渣布滿唇邊,無視於邱蘋的怒火,仍低頭做著手邊的工作。

    「是不是你把她逼走的?小童這麼單純,脾氣這麼好,我就知道把她留在這裡,一定會被你欺負死,早知道我就把她帶去北昌!」

    邱蘋的熱心腸碰上童言真的溫和,個性上雖然南轅北轍,卻因為她們待人處事都很真誠,不喜歡拐彎抹角,因此在建隆的一年同事裡,兩人結成了莫逆。

    韓定以手裡的筆一扔,站了起來,臉上寫著大大的無奈,與他平常的氣勢凌人判若兩人。

    「邱蘋,小童有沒有跟妳聯絡?如果妳知道她在哪裡,麻煩你告訴我。」

    她的美眸微瞇,牙根咬得緊緊的。「笑話!我來找你要人,你卻反問我小童人在哪?你是故意的對吧?」

    他和小童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楚,邱蘋的脾氣雖然不好,卻不會說假話,這點他該相信她。

    「她家裡的人說她去渡假了,我會想辦法找到她的。」他今天沒有心情和邱蘋吵架,小童的失蹤讓他心力交瘁。

    「以她認真的個性,她不可能把工作一丟就跑去渡假,問題一定出在你的身上。」她和韓定以一碰上,總是互沖的時候居多。她知道小童夾在她和韓定以之間很為難,再加上韓定以的已婚身分,讓他和小童的這段感情只能地下化而無法搬上台面。她曾苦口婆心的勸小童離韓定以遠一些,所以小童在她面前一向避開有關韓定以的話題。

    「問題的確在我……」他不想再多說,他已經六神無主了,更不想和外人討論他的私事,雖然這個外人是小童的好朋友。

    「你這種死德性,小童到底是看上你哪裡?!」

    「彼此彼此,妳的個性也好不到哪裡去,侯禹呈為什麼對妳死心塌地的?」他拿起電話,撥了一長串的號碼。

    「你又想叫侯禹呈來?你這個懦夫!」她眼尖的瞥見那串熟悉的數字。

    他沒理她,濃眉緊鎖。「邱蘋在我這裡,快來把她帶走。」

    「韓定以,我一定要叫小童離你遠遠的!」她撂下話。

    「聽見了嗎?有人在威脅我了……」他陰冷的眼掃向邱蘋。

    她這次直接把他手裡的話筒搶了過來。「侯禹呈,你要是敢過來,我就一輩子不見你!」

    侯禹呈低低的笑聲透過電話線傳進她的耳裡。「別這麼生氣,我又沒說我要過去。」

    她揚眉瞪著韓定以,擺出一副勝利的嘴臉。「最好是這樣,我跟韓定以算完帳後,就要回北昌去了。」

    「妳可得手下留情,別把定以欺負得太慘,再怎麼說他還是我的表弟。」

    「侯禹呈,你到底站在哪一邊?今天是他欺負小童,就算他是你家的人,你也不能是非不分呀!」

    侯禹呈很無辜,又替韓定以受了無妄之災。「我當然是站在妳這一邊,不過為了小童的事,定以的心情也不好,妳就讓他冷靜冷靜。」

    「他最好能把小童找出來,否則我就跟他沒完沒了!」她掛了電話,不想再跟侯禹呈說下去,只要牽涉到韓定以,她就覺得侯禹呈的心歪了一大半。

    「請回吧!」韓定以下了逐客令。「難不成北昌是渡假中心,可以讓員工遲到早退的?」

    「不用你趕,我會走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到小童,她是個好女孩。」

    「我不會傷害她的。」韓定以信誓旦旦。

    「等我找到她,我一定會把她帶去北昌的。」北昌裡有五個大男人,她就不相信沒有一個適合小童的。

    韓定以幽怨的看著她,卻不再說話。

    看韓定以一副死人臉,邱蘋就更加生氣,不想再和他繼續爭辯下去。她帶著滿腔的火氣離開了建隆。

    也許老大的壯碩正好可以保護小童;南哥的成熟睿智,看起來非常的溫柔體貼;雖然阿哲老是酷酷的,但他卻不會隨便亂發脾氣;大炮年紀是小了點,不過這年頭流行姐弟戀;只可惜小偉的丹鳳眼,看起來太花心了。

    邱蘋在心裡暗暗算計著,也許她能幫小童找到另一個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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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禹呈一踏入家門就被高天麗給拉進餐廳裡。

    「快來快來!明明等你好久了。」

    媽媽這幾天連下了十幾道的金牌,要他無論如何在這個周末一定得回家吃晚飯。問她什麼事,總是神秘兮兮的不肯透露,原來答案就是許明明。

    「明明,讓妳久等了。」他在許明明的身邊坐下。

    「我只是順便留下來吃晚餐,你千萬別這樣說。」許明明無法直視侯禹呈眼裡的笑意,她有些羞怯的只能盯著自己桌前的飯菜瞧。

    上次她在港飲樓和侯禹呈吃飯時,還不會這麼緊張,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對勁,她的心口就是怦怦的直亂跳。

    「我想把陽台弄個小花圃,種些綠色植物,不然冷冰冰的水泥牆看久了實在很丑,所以就麻煩明明過來幫我規劃。」高天麗解釋著,在許明明的另一邊坐下。

    侯禹呈的爸爸目前還坐鎮在北京,他的妹妹遠赴國外念書,所以平時家中只有高天麗和管家阿姨在;侯禹呈為了工作方便,在靠近公司的地方買了一層公寓,有空有閒時,他也會回家吃晚飯和過夜,所以他在台北等於有兩個窩。

    「明明,辛苦妳了,我媽人很囉嗦的,妳只管照自己的意思弄,別管我媽說什麼。」侯禹呈邊吃飯邊閒聊。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媽媽的!」高天麗夾了一塊雞肉放進許明明的碗裡。「明明,別客氣,盡管吃。」

    許明明笑了笑。「侯媽媽,我又不是客人,我自己來。」

    「對,妳不是客人,就當成自己的家!」高天麗笑得眼神亮燦燦的。

    看媽媽笑得很媒婆的樣子,侯禹呈的太陽穴就隱隱發疼,他只能動動腦筋趕快改變話題。「明明,我媽對花粉會過敏,所以陽台只能養些沒味道的植物,這可能要麻煩妳多留意一下。」

    「這個陽台是北向的位置,北向通常比較缺乏陽光,所以在自然條件上算是比較弱,因此要種些耐蔭的植物。」

    「明明好有學問哦!」高天麗趕忙誇贊。

    「沒有啦!」許明明的笑窩淡淡的浮現在唇角邊。

    明知侯禹呈已經有了女朋友,可是她的一顆芳心就是忍不住沉淪;加上高天麗有意無意的表態,讓她更覺得希望無窮。或許那個邱蘋只是侯禹呈一時的激情,再怎麼說,他還是會考慮到門戶的問題,更會尊重父母的意見。

    「那我們的陽台適合種什麼樣的植物?」看許明明有些欲語還休的樣子,眼神還不敢直接和他對上,他就知道那天他和邱蘋的表演算是白費了。

    連他有女朋友的事也沒有讓她死心,她更沒有嘴碎的去向媽媽告狀,事情好像有點棘手,看來他得下猛藥了。

    「像大家都知道的黃金葛、蔓綠絨、馬拉巴栗,還有火鶴、合果芋、觀音棕竹。」許明明很專業的說著一串植物名稱。

    她無法忘記童年時的記憶,他總是這樣的沉穩內斂,打從認識他開始,她可能就被他紳士風度所吸引。

    「媽,要是真的種這麼多東西,肯定讓妳忙到沒時間去逛街。」

    「我不會麻煩明明來照顧哦!」

    一提起植物,許明明的話匣子被打開來了,也較能輕松的與侯禹呈應對。

    一頓飯下來,笑談問都很家常,沒有特別的起伏,也沒有特別的話題,侯禹呈不想在吃飯時間把氣氛弄僵,因此總將話題控制在花花草草上。

    從餐桌移到客廳,享受著飯後的水果,高天麗和自己的兒子在角力戰,又將話題繞回許明明身上。

    「明明,妳什麼開始去建隆上班?」兒子是她生的,看兒子那種避頭避尾的樣子,高天麗當然知道兒子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只是她不懂,明明的條件這麼好,他們又是從小認識,為何兒子要拒絕?

    「侯媽媽,我只是幫建隆做一些土地造林開發的案子,需要東跑西跑的到處看看,不需要進辦公室的。」

    「那多可惜!不然禹呈天天可以接妳上下班。」這樣不就機會愈來愈少?

    許明明笑了笑,她今晚大部份都是這樣的表情,愉悅而羞赧。

    「媽,明明長得這麼漂亮,一定有一堆男人搶著送,哪還輪得到我。」

    「那是當然!明明的行情這麼好,所以你才要加點油,別讓明明給別的男人追走了。」

    談到尷尬的話題,許明明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徑的傻笑。

    「媽,我不能加油啦!」

    「怎麼說?」高天麗問著兒子。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明明也見過的,我怎能再亂加油。」干脆把話說清楚,事情愈拖,對大家都沒好處。

    許明明仍在幻想裡的美夢,一下子就被刺醒過來,她顯得有些狼狽,以為邱蘋是侯禹呈的逢場作戲,沒想到他竟大方的承認,看來事情是真的了。

    「這是怎麼回事?」高天麗看著兒子,再轉頭看許明明。

    侯禹呈故作訝異。「媽,明明沒跟妳提起過嗎?就在幫明明接風那天,妳和許媽媽離開後,我女朋友剛好也到港飲樓來吃飯。」

    高天麗的臉色鐵青到極點!這只小狐狸分明是故意跟她作對,否則怎麼會臨時冒出個女朋友來?他擺明了就是不喜歡明明,這下她要怎麼向楊貞儀交代?原本指望結兒女親家來化解許、高兩家的嫌隙,這下可不要仇愈結愈大。

    氣氛弄擰了,許明明瞄了瞄這對母子的表情……還真是豐富!為了不讓自己難堪,她識大體的幫著侯禹呈說話:

    「侯媽媽,禹呈的女朋友長得很漂亮,以前也是在建隆上班,改天讓禹呈帶回來給妳看看。」

    「你怎麼常常在換女朋友?這個最新的女朋友到底是什麼時候交的?媽媽怎麼都不知道?」兒子也不是什麼純情少年,交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告知,高天麗覺得面子上很掛不住。

    不愧姜是老的辣,媽媽立刻反將了他一軍,把他說得好像花花公子似的。「我跟邱蘋雖然交往沒多久,不過她是我交往過的女人當中,我最愛的一個。」花花公子就花花公子吧,他順著媽媽的意,把自己的形象破壞得徹底。

    「都已經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你怎麼還定不下來,本來想你跟明……」剩下一個明字被高天麗實時吞進肚子裡。

    「侯媽媽,我想禹呈這次是認真的,妳沒看見他對他女朋友好好哦!」

    沒想到侯禹呈這麼花心。外表真的會騙人,看他談吐舉止都算是有品味的紳士,誰知也是個愛情能手。

    高天麗給了兒子一雙大白眼。「還是明明好,還會安慰我老人家,不像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

    「媽,妳怎麼可以這樣罵我?」他一臉無辜。

    「怎麼不可以?!」高天麗開始要怨歎自己的命苦了。

    許明明在心裡暗笑著自己一顆愛慕的心,還沒有開花就已經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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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你為什麼不來追我?」邱蘋雙手枕在下巴,看似無聊的對著屈聖之問。

    聽到邱蘋的問話,害得屈聖之嘴裡的一口茶以天女散花之姿噴了出來,他連拍了好幾下胸口才將氣給順了回去。

    「看你嚇的!」她嗤了一聲,五官很委屈的全皺在一起。

    屈聖之用食指挖了挖右耳。「蘋蘋,我沒有聽錯吧?」

    接近下班時間,今晚另外四個男人都在外頭和客戶哈啦吃消夜,吃完消夜後就各自回家,不再進營業處,於是空蕩蕩的大廳就只剩下邱蘋和屈聖之在鎮守。

    「我在想,我從來沒有交過像你這樣的男朋友,對你這樣的男人很好奇嘛!」偏不想再遇到像潘得勤那一型的男人,卻又讓她遇上一個成熟知性型的侯禹呈。

    「那在妳眼中,我是怎麼樣的男人?」屈聖之雙眼睜得晶亮晶亮,希望她的小嘴裡能說出甜蜜蜜的好話。

    「豪邁大方、不拘小節、待人熱誠、重義氣、講信用,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不像有的男人,就會假斯文,心眼裡卻是打了十八個結,老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屈聖之挺了挺胸、聳了聳肩,得意得像只驕傲的孔雀,接著哈哈大笑了幾聲。「蘋蘋,妳真是慧眼識英雄,我就是像妳說的這麼好。」

    「英雄,那你喜不喜歡我這一型的?」她現在對感情的事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她需要一盞明燈來指引。

    「喜歡!妳是我的蘋蘋小寶貝嘛!」雖然他看起來像個大老粗,但安慰起女人來,可也是功夫一把罩的。

    她從委靡不振的情緒中振奮起來。「老大,你知道嗎?我一向喜歡雄壯威式的男人,那讓人覺得好有安全感!」她正在幻想著,唇角笑得很嘴饞。

    「蘋蘋,那我們可以交往看看呀!」他隨著她的話題而熱切的起舞。

    「我們兩個的個性這麼像,若談起戀愛來,會不會一點羅曼蒂克的感覺都沒有?」

    「不會吧,妳別看我這個樣子,我可是個體貼溫柔的標准好男人。」屈聖之的雙眼猛眨著,以為自己在放電,卻引得邱蘋哈哈大笑。

    「老大,你是看我心情不好,故意讓我笑到肚子痛的嗎?」她還在笑,笑到已經彎下腰,還將雙手交叉纏在肚子上。

    「虧我說得這麼深情,妳還當笑話看。」

    她收住笑聲,拍了拍屈聖之的肩頭。「算了吧!我看我們還是當哥兒們比較適合。」

    「就知道妳是一時興起的勾引我。」屈聖之說得很哀怨。

    「有一個侯禹呈我都搞不定了,如果再讓你來插一腳,我可能會先進精神病院。」

    「怎麼了?遇上難解的感情問題嗎?」

    「老大,你覺得我和他適合嗎?」剛剛的笑聲充其量只能讓她暫時的開心,她的小臉還是垮垮的,有些精神不濟。

    「我沒跟他相處過,不太了解他這個人,所以妳問我,妳和他適不適合,我也不知道。」

    「早知道問也是白問。」她咕噥著。

    「不就是談戀愛,需要想這麼多嗎?想愛就去愛呀。妳還年輕,應該有年輕人的瘋狂,大不了失敗再重來就好了嘛。看妳平常一根腸子通到底,這麼簡單的問題,妳需要想得這麼痛苦嗎?」他實在看不下去她唉聲歎氣的樣子,有必要的話,他會拿一把榔頭狠狠的把她敲醒。

    「說得簡單,人家就是怕痛嘛!」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她可不想再嘗一次。

    「多痛幾次,就不會痛了呀!」

    「老大,你這哪像在安慰人?」

    「我是在教妳解決事情。」

    「那你談過戀愛嗎?」

    「看我這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想也知道很多女人哈我哈得要命。」

    她眼睛溜溜轉了幾圈,根本不相信他的吹棒。「下班了,關店了啦!」她開始整理桌上的東西。

    「蘋蘋,看在妳心情不好的份上,等下我們去喝兩杯吧。」他熱切的看著她。

    「我看是你酒癮犯了吧?」

    「都可以啦,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是誰想喝酒有差嗎?」

    她搖搖頭。「沒差。」偶爾來個借酒澆愁似乎也不錯。

    邱蘋附和了屈聖之的提議,兩人並肩踏著月色買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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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頭喝得還不過癮,邱蘋和屈聖之下了出租車後,又在巷口的超商裡買了兩瓶啤酒。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邱蘋和屈聖之絕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一人拎著一瓶啤酒,走在巷子裡,沿路搖搖晃晃的推擠笑鬧。

    屈聖之哼著歌。「妳問我愛妳有多深,我愛妳有幾分……」唱到高音時,他拉也拉不上去,氣都岔成了好幾條線。

    「哈哈哈!」她笑得非常的誇張,一點都沒有美女該有的形象。「好難聽哦,七音少了五音,拜托你不要再唱了,你會把一整條街的人都給嚇醒。」

    「有這麼難聽嗎?妳也笑得太誇張了吧?」他說著說著又故意唱了兩句。

    「老大,我今晚好開心哦!」路燈下,她快樂的轉起了圓圈圈。

    「我不喜歡看妳愁眉苦臉的樣子,我的蘋蘋寶貝就是要這樣大聲的笑。」

    她打開雙臂,給了屈聖之一個大大的擁抱。「老大,謝謝你!」

    「邱蘋!」

    隱隱的怒氣含在低沉的天籟聲中,邱蘋循著叫聲回過頭來。

    「侯禹呈?」他怎麼會在這裡?邱蘋一時呆楞在屈聖之懷裡。

    還是屈聖之鎮定,慢慢地離開美人溫暖的懷抱,來到侯禹呈面前。

    「侯協理,我們又見面了。」看樣子好像有誤會發生了,早知道他就把邱蘋再抱緊些,讓醋壇子翻大一點,看能不能有精釆好戲可看。

    「屈經理,好有閒情逸致,一邊喝酒一邊唱歌。」他表情雖然依舊淡薄,但是挑高的濃眉,形於外的氣勢,讓原本優美的低音和弦變成了鋸齒般的磨刀霍霍。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美,星星也很亮,風吹來很舒服,還有蘋蘋美女在,我的心情當然非常的好。」無視侯禹呈的怒氣,屈聖之的大手大腳在空中東比西劃,一副朗誦詩歌的爆笑樣。

    「老大,你回去了啦!」邱蘋推著屈聖之的背,趕著他快點離開,她可不想看到打架的場面,那鐵定是侯禹呈這只肉雞被土雞打倒在地。

    「小沒良心的,把我利用完了,就趕我走人?」屈聖之瞟著媚眼,話故意說得很曖昧。

    「老大,你想害死我是不是?」還在這裡加油添醋,那她等下要怎麼跟侯禹呈解釋?

    「走就走嘛!」屈聖之對著侯禹呈咧嘴笑了笑。「你可別凶蘋蘋哦,否則我會趕來英雄救美的。」

    侯禹呈恢復了冷靜,沒有隨著屈聖之的挑釁而讓自己的情緒繼續發飆,他走到邱蘋身邊,占有似的,將腳步有些不穩的她擁進懷裡。

    「我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凶她?」

    明明已經是大熱天了,她怎麼覺得全身寒毛直豎?

    屈聖之將還沒喝完的啤酒塞進了邱蘋手裡。「剩下的妳和侯禹呈慢慢的喝。」然後踩著大步,咚咚咚的離開幽靜巷子。

    「要上來嗎?」她問。

    侯禹呈攤開手掌,按照慣例的接過她手裡的鑰匙,直來到她租賃處的門口,他還是沒有說話。

    剛剛看到她和屈聖之說說笑笑,還摟摟抱抱時,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失去理智。

    他很氣,氣自己始終抓不住她,也氣她寧願躲在烏龜殼裡,卻不敢認真的面對他;更氣自己的無能為力,竟然無法彌補她曾經受傷過的心。

    她看得出來,他在壓抑脾氣,也賭氣似的不說話。

    兩人在沙發上悶坐許久,她實在受不了這種低氣壓,只好先打破沉默。

    「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屈老大就陪我喝了兩杯。」她終於跟他解釋了,她暗暗的嘲笑自己,真是沒用的女人。

    「妳心情不好,不會找我陪嗎?干什麼找屈聖之?」

    「我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你,我能向你吐苦水嗎?」

    「就算妳不能說給我聽,也不要半夜三更說給別的男人聽。」

    「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你生氣,以為你沒有脾氣,原來你還是會發火嘛!」想到這,她腦子像開了竅,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就這麼跨坐到他的大腿上,瞇著大眼細細的打量他的俊臉。

    「妳這是干什麼?」又想勾引他?

    「看你生氣呀!」她悠哉悠哉地,還將雙手攀到了他的肩膀上。「以前老是我氣得半死,你都嘛不為所動,現在換你生氣,我樂得等你氣消。」

    她全身上下散發著五十萬伏特的高壓電,嘴裡的酒氣還全吐在他臉上,她總是在挑戰著他的自制力。

    就算他有再大的火氣,也被她嫵媚撩人的姿勢給澆熄了。他在心底歎了氣,柔和的嗓音低低的逸出唇瓣。「為什麼心情不好?」

    她嘟了嘟嘴。千頭萬緒該怎麼說?

    「不想說?」他看著她,很想明白她的腦袋瓜在想些什麼。

    她搖了頭,想了想又點了頭。「哎呀,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啦!」

    他不想再追問,撇開與她相對的視線。「妳不該喝酒的。」他對她的占有欲愈來愈強,根本無法忍受她醉醺醺的躺在別的男人懷裡。

    「誰讓你不能陪我喝酒。」她不是酒鬼,更討厭酒味的辛辣,可是有時候酒又是這麼的好用。像今晚她就是借著酒的助興,才能將心裡的話和屈聖之侃侃而談,也打開了她對這段感情死緊的心結。

    他伸長手拿起茶幾上的啤酒,直接將酒灌進喉嚨裡。

    「你……」她睜大眼。「你不是會過敏?」

    喝完一瓶他又拿起另一瓶,打算再灌進嘴裡時,卻被她一手攔下。

    「不要啦!等下你會全身發癢。」

    「妳不是心情不好嗎?妳不是想找人陪妳喝酒嗎?」他像個小孩似的賭氣。

    她猛點頭。

    「那就對了!」他又將酒瓶從她手裡搶回來,一口干盡。

    看他豪氣干雲,她也跟著情緒高張。

    「那你今晚可不可以不醉不歸?」

    他的唇角動了動,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那還等什麼?去拿酒呀!」

    自從那一夜激情過後,他們之間再沒有做過愛做的事,幾次差點擦槍走火,都在避免傷害她的情況下,讓他給控制住。

    他不希望她只是為了寂寞空虛才來找他,他希望她至少是在喜歡他的前提下。

    可是今晚她的邀請是這麼明顯,她水灩灩的大眼帶著微醺的酒意,她柔美的紅唇始終笑意盈盈。

    他和她對飲著她私藏的紅酒,他不顧身上相繼冒出來的酒疹子,在她的干杯聲中一杯一杯的喝進嘴裡。

    他醉了,是醉在紅酒的後勁上?還是醉在美人的柔情裡?

    雖然他還不能確定她的心意,但是他的男性欲望呀,已經到達了爆發邊緣,他無法停止自己愛她,就像她也無法停止愛他吧?

    她的雙手像是有魔法般,游移過他的每寸肌膚,與酒疹子相互輝映,他干盡最後一口紅酒,放縱自己的欲念,品嘗著嬌艷的美唇。

    她愛他,她清楚的知道了。

    老大說放棄侯禹呈這麼好的男人,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不想後悔,就算他們沒有未來,至少她曾經認真的愛過。

    是她先點燃這次的欲火,她一點都不想讓他有任何的誤會,看他因為屈聖之而生氣,她心裡全是喜悅。

    她想要他,不再只是沒有負擔的性關系、不再只是排遺寂寞,這是對愛情的虔誠,她想要膜拜他的身體,想要告訴他:我們相愛吧!

    熊熊的欲火在她的房內燃燒著,直到筋疲力盡,直到日出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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