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晴帶著遠從美國而來的叔叔來到一間小房間,她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再見到親人,一顆心也顯得非常激動。「叔叔,這些年你們過得好嗎?」
「還好,做了一點生意,還算成功。」他異常感慨,「本來以為你們家日子過得也不錯,所以才會疏子聯絡,沒想到竟然發生這種事情……」
梁玉晴為他倒了一杯茶,內心雖也感歎萬千,但這段日子以來的磨練,已經讓她成長許多。
就像應錫禹說的,她很不幸,但是世界上比她不幸的人多的是,只要她的身體健康、四肢健全,沒有道理自怨自艾。
她身邊有這麼多關心她的人,有一個這麼愛她的男人,這些都是她振作起來的動力。
而除了振作,她更可以幫助別人,幫助那些比她更不幸的人。
這些道理她懂得很晚,但終究是懂了。而能讓她這樣成長的,都是因為應錫禹的幫助。「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真的。」
「看到你很有精神的樣子,叔叔也放心了。」
想起他方才說有事要告訴她,梁玉晴問:「叔叔,你剛才不是說有事情要告訴我。」
對方想了一想,「是這樣的,當年我到美國創業時,你父親借了我五百萬美金,經過十多年,我也算賺了一點錢,現在我想把這筆錢,連本帶利共一千萬美金還給你……」
梁玉晴有點嚇到,「叔叔,可是……」
「這筆錢本來就該還給你爸爸的,只是這些年我一直很忙,沒有時間回台灣當面交給他,才會發生這樣的遺憾……現在我把錢交給你,希望可以稍微彌補一下我心中的遺憾。」
「可是……」梁玉晴心中還是很遲疑。
「如果早點把這筆錢拿過來,也許你們家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情緒無法自抑,老淚縱橫。
「叔叔,這不是因為你的關係。」許多事情似乎都是早就注定好的。
擦去眼淚,「你把錢收下吧!對你的生活也會有點幫助。」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叔叔。」
「我會把錢匯到你的戶頭,這幾天就可以入賬。」他頓了頓,繼續開口說出下一件事情,「還有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情?」
「叔叔一家人都搬回台灣,決定在這裡定居下來,叔叔是想,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搬過來跟叔叔住?」
「搬過去?」梁玉晴完全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跟應錫禹住在一起,也沒想過這樣適不適合,只是下意識的覺得,她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這個世界上,她也只認識應錫禹了。
可是現在一聽見叔叔的提議,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一直跟應錫禹住在一起,好像真的不太適合。
雖然他們早就親如夫妻,但畢竟還沒有跨過去啊!
「叔叔是想,雖然將來你可能會出嫁,但是總得讓你有個娘家可以回,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
「其實這只是一個提議,你可以考慮看看,總之叔叔已經搬回台灣,你隨時要找也找得到人。」
梁玉晴一時無法做出決定,「叔叔,這有點突然,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想一想?」
「沒關係,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回來住。如果你打算一個人生活,也要常常聯絡叔叔,知道嗎?」
梁玉晴含淚笑了笑,「我知道。」
「那叔叔就先走了。」
留下聯絡方式後,梁玉晴起身送叔叔離去。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原先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都已經找不到親人了,竟然到最後又冒了出來,還帶給她一大筆錢,真像是在做夢一樣。
可是現在的她,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之財,一點也沒有興奮的感覺。
有也好,沒有也罷,因為她已經擁有應錫禹這個最珍貴的財產,擁有他的愛,是不是富裕的生活都無所謂了。
回到餐廳,發現所有人都不在那裡,再到一樓的小起居室,發現只剩下沉欣欣在照顧小宏跟小志。
「錫禹呢?」
沈欣欣看了她一眼,笑著說:「一個人跑到三樓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喔!」
梁玉晴看著通往樓上的樓梯,「心情不好?」
該不會是聽到她與叔叔的談話了吧?
她將兩個小孩托給沈欣欣照顧,一個人上了三樓。
這段時間以來,三樓與四樓已經屬於他與她的共同私有空間,其它人都不能上來。
推開三樓的書房裡,梁玉晴看到應錫禹一個人站在窗邊,他似乎在喝著酒,不像狂飲,一口接一口啜著。
他想著事情,完全出神,沒聽見她開門的聲音。
梁玉晴站到他身後,拍拍他的肩。「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放下酒杯,「沒事。」
看著應錫禹的表情,臉色不藏喜怒,卻感覺到他心裡似乎藏有心事。是因為聽到她可能要搬離這裡嗎?
梁玉晴直接走上前,緊緊抱住他,像是在訴說她的決定與決心。她不想走,不想離開這裡,離開他身邊。「錫禹,我好愛你……」
他笑了,緊緊回抱住她,他嘴上什麼都不說,但用盡力氣的手臂,卻說明了他內心的感情。
「你是不是在胡思亂想啊?」
臉一紅,「哪有?沒有啊!」
「還不承認……那你幹嘛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我哪有喝悶酒?」他開始狡辯,「我是個醫生,我知道喝一點酒有益身心健康。」
梁玉晴翻白眼,男人真愛逞強,心裡覺得不舒服,卻死也不說。
「這樣啊?」她決定欺負他一下,「那我把話收回了。」
「不准!」他急急說著,卻又拉不下臉承認自己的心事。
方纔他不是有意偷聽,只不過是經過,就聽見那一句「搬回去」。而他承認,乍聽之下,他真的心慌了,才會一個人喝悶酒。
他不是那麼霸道的男人,看見小晴還有親人在,也替她高興。只是這樣一來,她就必須先回到她親人身邊去,而他也沒有理由留下她。
他知道,只要他們馬上結婚,他就可以留下她。可是她還是得先回到她叔叔那裡,才會嫁過來啊!
老天!他真不知道自己竟會這麼黏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失去她,真不知小晴失去蹤跡那八個月,他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
梁玉晴被他緊緊抱著,差點無法喘息。
但是他的一句不准,讓她的心如此甜蜜。她該說出她的想法,別讓他內心如此不安了。「我不會回去的。」
「你說什麼?」
帶著幸福的微笑,梁玉晴從沒有這麼確定自己的心意。她想與他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叔叔那裡,她隨時可以回去探望他們。但是她接下來的人生,她要跟這個男人一起度過,因此她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我說我不會回去,我想住在這裡,跟你住在一起。」
他笑了,俊朗的臉上露出微笑,如此迷人,「為什麼?」
「因為我想跟你一起當小宏、小志的爸爸、媽媽。」
應錫禹心安了,他伸乎撫摸她的頭髮,「這是求婚嗎?」
梁玉晴但笑不語,卻無法掩飾笑容裡幸福的光彩。
不過求婚這檔子事,還是應該男人開口,她可不會搶著做。
幸福,已經握在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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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應錫禹的態度竟然在幾天之後徹底改變,他竟然主動叫梁玉晴回到她叔叔那裡。
「你說什麼?」
「……我說,你應該回到你叔叔那裡去。」
梁玉晴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表情一臉嚴肅,眼眶裡沒有一絲情緒與波動。她大惑難解,不懂這個人怎麼現在的態度跟幾天前完全不同?
那天她說她下回去時,他不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嗎?怎麼現在會這樣子呢?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梁玉晴深深的觀察起他,她的眼神讓應錫禹有點坐立難安,趕緊固守自己的心防。
「可是你那天……」
「我那天什麼都沒有說!」應錫禹硬聲說道。
「可是那天我說我下回去了,你明明很高興啊!為什麼現在又這樣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很高興,我也沒有說希望你不回去。」
他的聲音好冷,讓梁玉晴有點嚇到。她鼻子一酸,眼眶紅了起來。「錫禹,是不是我做錯什麼?」
應錫禹閉上眼睛,「不是!只是我覺得你應該回去。」
「為什麼?」
他逼自己將這番話說出口,「我只是個醫生,比不上你們梁家的家財萬貫,我想你離開梁家後這一年多來,吃了很多苦頭,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你應該回去過以前的日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梁玉晴大叫,「什麼叫作我應該去過以前的日子?你把話說清楚。」
「我沒有辦法給你那種奢華的生活,那不是我負擔得起的,玉晴,這段時間下來,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梁玉晴臉上不自覺滑落淚水,「所以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你還是認為我是那種千金大小姐?」
梁玉晴掩面哭泣,「我做得還不夠嗎?你到底要我怎樣做才行?錫禹,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告訴我……」
梁玉晴趴在桌上哭泣,但是他沒有安慰她。他們就這樣僵持一段時間,她哭泣,他毫無反應。
她抬起頭,「我想要留在這裡,真的,我不想回去,你不要趕我回去好不好?錫禹……」
孰料,他還是冷著聲音搖頭,「你真的應該回去,玉晴……不要逼我說出更不好聽的話……」
他抿著唇,表情冷酷,一點憐憫都無;這讓梁玉晴更傷心,他的表現對她而言彷彿天崩地裂,讓她不敢相信。
會什麼會在幾天時間內,他就變了一個樣?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那我們呢?你要我回去,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邊哭泣,邊喘息著,「你是不是下愛我了……」
他沒有回答,臉上的面具差點出現一絲裂痕,但他卻迅速的修補起來,下著痕跡。
任何狠話,他都可以說:任何謊言,他都可以說;唯獨對她的愛,他無法否認……
「你走吧……」
梁玉晴的心一瞬間冷了,不敢相信這男人這麼殘忍。
他認為她無法陪著他過平凡的日子,他瞧不起她,認為她只是個奢華的女人。
她都不知道他心裡仍藏著對她這麼深的歧見與歧視。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要救她?
老天!她的心真的好痛。
她站起身,強逼自己昂起頭,儘管內心是如此的卑微脆弱、如此的傷痕纍纍,但他這麼瞧不起她,她還待在這裡做什麼?「你真的要我走?」
凝視著她,應錫禹終於出現一絲不捨,「離開這裡對你比較好,跟著我你不會幸福。」
「反正你就是瞧不起我,對吧?」自嘲一番,苦笑中帶著淚水,「好!我走,我去收拾行李。」
她轉身離開書房,獨留應錫禹一人。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應錫禹就像是失去支撐一樣,徹底垮了下來,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這樣做是對的、是對的,對她也最好……
可是……可是……千萬個可是卻在腦海中徘徊……
想起她要離去,他竟如此感到心痛不捨。
他已經不定決心去做一件事情,可是這樣的決定會傷害她,於是他決定讓她回到她的親人身邊。
她會懂他的心嗎?
他從來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從來沒有……
十分鐘過後,梁玉晴提著行李走下四樓,經過書房門口,應錫禹抬頭,看著她已經準備好的樣子,心裡的痛楚更甚。
她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雙唇慘白,顯然遭到很大的打擊,可是她仍強撐著自己,背脊挺直。
應錫禹站起身,走上前去。「我送你……」他想多爭取一些與她相處的時間。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她沒再看他,獨自邁開腳步往樓下走去,而應錫禹也跟上去。
來到門口,梁玉晴打開大門,外頭陰雨綿綿的,好像在哀悼著她的處境,悲憫她的感情。
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過頭卻說:「錫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出生富豪不是我的錯,過去的過錯我已經悔悟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瞧不起我……」
「我……」
「算了!我不在乎了……」她走出去,淋著雨,當著他的面,往巷口走去。
應錫禹急著要拿傘給她,卻看見她上了一輛計程車離去。
內心的離別之苦已經漲到極點,握著手的拳頭指節已經泛白,那種痛楚無法用言語形容,更無法排解。
應錫禹頹然的走回屋內,這裡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有玉晴在的時候,有多美好啊!
一個女人總靠在他身邊,陪著他笑,在他不開心時逗他開心;在他累的時候撫慰他的疲勞,為他操持家務。
那正是他想要的幸福。
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他痛恨自己必須如此殘忍的傷害她,但他卻無路可走。因為他可能必須離開她,離開她一段好長、好長的時間。
甚至能不能再回來,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人世間的緣分何其奇妙,卻也何其殘忍。殷殷切切期盼能擁有緣分,卻在到手後不得已必須斬斷。
他與她的這一段感情,他永遠不會後悔,縱使他正面臨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更可能因此決定而就此失去生命,他也不會後悔他曾經愛過她。
應錫禹不定決心,回到書房,坐回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按下號碼。「喂!欣欣嗎?我是應錫禹……那件事我已經做好決定了……我決定去美國,加入那邊的實驗室,請你幫我向醫院提出辭呈……我知道,我知道我可能一去不回,可是我是醫生,我如果有能力救人,我不能躲起來……
「請你幫我照顧小晴,未來如果情況失去控制,你要幫我照顧她……謝謝你……」
梁玉晴當天就回到了叔叔家,果然受到叔叔一家人的熱烈歡迎。
叔叔沒有女兒,所以簡直就把她當成寶貝女兒一樣看待:嬸嬸也對她很好,一看到她瘦弱的模樣,拚命的想幫她補身子。
她甚至還多了幾個哥哥、弟弟,或許是血緣親戚關係,讓她完全不費力就打進了這個家庭,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叔叔家非常有錢,完全不下於自己原來的家庭。叔叔生意做得很大,分公司遍佈全球,現在由幾個哥哥接班,繼續發揚光大。
她又回到了宣蒙之家,成為天之嬌女、千金小姐。命運之神怎麼會這樣的玩弄她?讓她自頂峰跌落谷底,再攀升至頂峰。
……其實梁玉晴知道,與應錫禹相處的這一年多來才是她生命的頂峰,她的成長,再加上情感取得依歸,她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回家十天了,她沒有聯絡應錫禹,卻也沒有任何一點錫禹的音訊。她賭著氣,卻也傷著心。
他真狠,幾句話否定了她的成長、拋棄了她的感情,真狠……
可是她還是愛他啊!一直一直愛著……
「小晴,怎麼還坐著發呆啊!禮服穿好了沒?」
趕緊收拾起傷痛的情緒,「嬸嬸。」
看著她已經穿上粉紅色小禮服,香肩微露,嬌艷欲滴。這段日子下來,她的身材呈現一種纖瘦中帶有成熟的美感,活脫脫是個成熟的女人。
「真是漂亮,我就知道這套禮服穿在小晴身上,真是美極了。」
「謝謝嬸嬸……」此刻的她無心接受讚美,只能隨意應和。
她的心裡想的全部都是應錫禹,早就不在乎自己穿的是什麼了。
嬸嬸呼喚一旁的傭人拿來一盒盒的珠寶,統統展示在梁玉晴面前。
以前聽聞過這個女孩為了配件的事情鬧脾氣不參加舞會,所以他把她自己所有的珠寶統統拿出來。「小晴,選一件珠寶戴上吧!」
梁玉晴看了看,竟然一點興趣也沒有,心不在焉,「哦!」
「這副好不好?小粉鑽搭上祖母綠,這一副是嬸嬸最喜歡的,你要不要試試看?」
嬸嬸選了一副確實非常適合中年婦女戴的珠寶,只見梁玉晴看都沒看,點了點頭,「都好。」
於是嬸嬸幫她戴上,左看右看,「好像有點老氣喔!年輕女孩果然不適合祖母綠,我換換看……」
「不用了,嬸嬸,這樣就好了,謝謝你。」
「可是……」
梁玉晴站起身,挽著嬸嬸的手,
「我們下去吧!讓叔叔和哥哥們等太久不好。」她完全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選珠寶上。
她只想度過今晚的舞會,一個人躲回房間,想念她的錫禹。
她有一張他的照片,成為這段時間以來唯一的依藉。說他殘忍,但不想他,對自己更殘忍。
梁玉晴來到大廳,立刻成為現場注目焦點。
那些過去梁玉晴父母的朋友也都來了,看見梁玉晴又「麻雀變鳳凰」,心裡不禁訝異:而那些曾拒絕幫助梁玉晴的人,更害怕自己被梁玉晴報復。
不過梁玉晴沒那麼無聊,她只想趕快結束這一切。曾經她很喜歡參加舞會,但現在一點也下。
舞會是為了慶祝玉晴回到梁家,以及玉晴的叔叔搬回台灣居住。梁玉晴禮貌性的與叔叔跳了一支舞後,就謝絕所有人的邀約,一個人躲到角落喝酒。
可是她太美了,各家公子、少爺像是狂蜂浪蝶一樣前仆後繼,紛紛想與梁玉晴攀談,吸引美人的注意。
這些人曾經都鄙視過梁玉晴敗家的行為,但卻還是被她的美貌吸引。
梁玉晴不耐,卻不想撕破臉。她借口尿遁,遠離眾聲喧嘩,一個人躲到花園散心。
天空一片清朗,讓月亮完全透出月光,灑落在庭院中,灑落在池子上,成為一片銀白世界。
梁玉晴坐在池邊,脫下高跟鞋,不顧形象的撩起裙擺,將雙腳放進池子裡,冰涼的池水瞬間麻痺她的感覺,也讓她的腦袋變清醒。
她開始思索一些事情,她不懂為什麼應錫禹會在突然間產生這麼大的變化,哪有人前幾天還親密的抱她、親她,隔幾天就變了一個人?
這期間究竟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是工作上的事情嗎?可是應錫禹這麼厲害,大家都稱他是神醫,怎麼可能會對工作上的事情產生煩惱?「那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他真的是不想要我了嗎?」
「當然不是啊!」
梁玉晴拾起頭,一下子就看見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微笑的人。「欣欣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