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璀璨。
一名女子抱著一名男嬰前來找巫月,不是請她下咒害人,而是請她將男嬰身上的詛咒解開。
斐靳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名女子抱著男嬰跪在屋外,苦苦哀求的模樣,感到有些不忍,轉身看著坐在椅子上把玩著竹片的巫月。
「你不願幫忙?」
巫月緩緩抬起頭,朝他綻出一抹笑,「為什麼要?」
「她……看起來有些可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薩印身邊久了,他竟也變得想要幫助他人。
「哼!你認識她?」
斐靳搖頭。
「那你可知道男嬰為何會受到詛咒?」她冷冷的再問。
斐靳擰眉,搖頭。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對方的身份、來歷、男嬰受到詛咒的原因……來龍去脈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敢替她說話?」巫月瞪了他一眼。
哼,什麼事都不知道,就想替他人出頭……這種人啊,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斐靳緊抿雙唇,不再開口。
是啊,她說得沒錯,但是那女人抱著嬰兒獨自前來此地,表示她擁有極大的信念,非要讓男嬰身上的詛咒消除。
為何她不願幫助她?難道她真是個沒有心的人?
巫月放下手中的竹片,面無表情的瞪著他,「我說不幫就是不幫,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個兒去幫她好了。」
斐靳劍眉緊蹙,站在一旁。他竟會對這壞心腸的咒術師還抱有一絲希望,真是陵啊!
巫月沒來由的有股悶氣,小手重拍桌面,發出偌大的聲響。
「你不過是個奴才,就該聽從我的命令。現在是怎樣?!胳臂竟然往外彎,一直想著幫忙外人?」
斐靳撇開臉,裝作沒聽見。
誰想成為她的奴才?他全是被逼的,這一點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
巫月更為氣惱,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惡狠狠的瞪著他。
她氣……他為何要幫那女人說話?她更氣……竟為了他的不理不睬而發怒的自己。
斐靳則是面無表情,毫不畏懼的看著身材嬌小的她。
「好,既然你希望我解除那名男嬰身上的詛咒,那我就照辦,只是日後若發生什麼事,就得由你來承擔後果。」
巫月撂下話,立即步出木屋,一把接過那名女子懷中的嬰兒,逕自進到屋內,並將斐靳趕出去。
「現在你們誰都不許進來,更不得前來打擾我。」她關門落鎖。
斐靳站在一旁,依舊面無表情,卻瞧見那名女子浮現一抹異樣的神情。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許久過後,緊掩著的門終於開啟。
巫月臉色蒼白,抱著男嬰,緩緩步出木屋,顫抖著手將男嬰交給那名女子。
「他身上的詛咒已經解開,你快帶他下山;永遠都別再來。」
「好好好,一定、一定。」那名女子笑瞇了眼,緊緊抱住男嬰,此刻她的眼底沒有身為母親的欣喜,反而充滿了貪婪。
斐靳緊擰劍眉,看著那名女子滿心歡喜的抱著男嬰離開,然後有一名男子現身,帶領她快步往前走。
巫月冷眼看著他們遠離的身影,隨即連看也不看斐靳一眼,就要往屋內走去,但眼前突然一暗,她整個人往前倒下。
斐靳眼捷手快,立即上前抱住她,不讓她跌落地面,並扳正她的身子,查看她的情況,這才發現她臉色慘白,全身滿佈薄汗,一雙小手更是冰冷至極。
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難不成是替他人解除詛咒的後果?
巫月緩緩睜開眼,看著滿眼擔憂的他,「哼,狗奴才……想不到你也會有這樣的眼神……」
「別說話。」斐靳抱著她步入屋內,將她輕輕的放在木床上,取來布巾,沾了些水,用力擰乾,再輕柔的為她擦拭臉龐。
巫月的神情無比虛弱,半睜著眼,看著他輕柔的動作,略微慘白的唇瓣若有似無的揚起。
斐靳面無表情,放下布巾,輕輕的揉搓著她那冰冷的小手,希望能稍稍幫她回復體溫。
好一會兒後,巫月的小手不再冰冷,這才緩緩的開口,「我餓了……」
「你要吃什麼?」
「粥。」
斐靳劍眉緊蹙,在這種深山裡,教他上哪兒去找粥?勢必得下山才能買粥給她吃,但是這一來一往間,不知何時才會返回?而在這段期間,若有人來找她,她獨自在此,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巫月看穿他的心事,「放心,我不會有事,今兒個也不會再有人來了,你就快去快回吧!」
斐靳皺眉,「你怎麼知道不會再有人來了?」
「我剛才已經卜過筮了。」巫月緩緩拾起手,指向桌面的那些竹片。
其實她早已料到今日會有一名女子抱著嬰孩前來找她幫助,而那名女子的目的並非正派,她不想幫忙,但是卜筮的結果顯示她一定會幫忙……怎麼也想不到,她竟是為了他才會這麼做。
天意果真難違啊!
斐靳還以為她只是在把玩那些竹片,沒想到原來她是在卜筮。
「那你先好好休憩,我會盡快回來。」他動作輕柔的收回揉搓她的小手的大手,轉身步出木屋。
巫月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這才緩緩舉起方才被他輕輕揉搓的小手。
手已不再冰冷,心頭暖暖的,她不禁綻出一抹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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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靳施展輕功,盡速下山,來到了靈山附近的一座城鎮,這裡並無飯館,他只得到米店買米,到時候再將米煮成粥,好讓她吃下。
正當他買了一袋米,準備離開時,卻瞧見方才帶著男嬰上山的女子經過眼前,在一名男子的帶領下,進入一棟豪宅。
「小兄弟,你可還要買什麼?」米店老闆笑著詢問。
「那戶人家是?」斐靳指向女子所進入的豪宅。
「喔,你說的是李家啊!」
「我方才瞧見有一名女子抱著男嬰進去李家,她又是誰?」斐靳再問。
「她是李家老爺的妾,但是她懷中所抱的男嬰卻不是李家的種。」米店老闆小聲的說。
「怎麼回事?」總是表現冷漠,對凡事都懶得理會的斐靳,今兒個非得將事情弄明白。
「那女子雖是李老爺花了大把銀兩娶回來的妾,卻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暗中與其它男人往來,竟在李老爺外出的期間懷有身孕,還硬說那是李老爺的種,打算靠這名男嬰將李老爺尚未生子的正妻拉下來。」
斐靳微蹙眉頭,「那你可知她的兒子被人下咒一事?」
米店老闆大為訝異,「咦?你怎麼會知道此事?」這件事應該只有這個城鎮的人才知道,外地人應該不知道啊!
斐靳抿唇,並未答腔。
米店老闆輕歎口氣,「唉,之前有一名老者經過此地,聽說此事,便對那名男嬰下了咒,並說若這名男嬰真是李老爺的兒子,日後一定可以開口說話;若不是,日後便無法開口說話,一輩子成為啞巴。」
斐靳的眉頭更為緊蹙。
他不應該在不知實情的情況下為那名女子說話,巫月也就不會為那名男嬰解咒……他的一念之仁,卻為李家帶來災難。
巫月又可是早已知道了此事,所以才會說日後若發生什麼事,就得由他來承擔後果?
米店老闆見他神情有異,開口詢問:「你怎麼了?」
「沒事。」斐靳單手扛起沉重的米袋,往靈山走去。
沒來由的,他的肩膀變得好沉、好重,並不是因為米袋,而是因為知道了實情。
他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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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斐靳回到木屋,此刻早已入夜,他立即升火將米煮成粥,再端著粥進到屋內。
巫月依舊躺在木床上,雙眼緊閉,氣色欠佳,雙唇略微慘白,仍未恢復原本的紅潤。
斐靳將熱騰騰的粥放在一旁,伸手輕拍她細緻的臉龐,「醒醒。」
巫月緩緩睜開眼,他俊逸的臉龐立即映入眼簾,她抬起手,小聲的說:「扶我起來。」
他立即扶起她的身子,讓她的背抵在床架上,將粥端到她的面前。
「快吃。」她得馬上吃粥,好暖暖身子。
巫月看了眼他手中裝滿粥的碗,並未伸手接過,「喂我。」
斐靳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並未拒絕,以木匙舀了口粥,稍微吹涼,再置於她的唇瓣前。
巫月挑眉,看了他一眼,隨即張口吃下熱粥,怎麼也想不到他今晚竟會這麼聽話。
斐靳就這麼一口接一口的餵著她,直到碗底朝天,這才開口,「還要再吃嗎?」
巫月望著他,「怎麼你下山一趟再回來,彷彿變了個人?」這絕不是她的錯覺,是事實。
斐靳將空碗放在一旁,神情有些複雜,遲疑了一會兒,才將從米店老闆那裡得知的消息告訴她。
巫月聽完,直瞅著他的眼,「這麼說來,你後悔了?」
「嗯。」他點頭。
「再怎麼後悔,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巫月聳聳肩,毫不在意,「反正那名女子日後自會有報應,到時候任誰也救不了她。」
斐靳皺眉,「你怎麼知道她會有報應?」
「別忘了我的身份。」巫月笑瞇了眼。
「你對她下咒?」斐靳難掩訝異。
他知道她會對看不順眼的人下咒,但她是在何時下的咒?又是怎樣的咒?他很想知道。
「是啊!當她抱回男嬰的那一瞬間,我碰到了她的手,就乘機對她下咒。」巫月笑得好甜、好美。
斐靳皺眉看著她,她竟然能笑得那麼甜美,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的恐怖駭人。
巫月緊擰蛾眉,瞪著他,「你是怎樣?對我不滿?」
斐靳不願回答,拿起空碗,就要步出木屋。
「等一下。」巫月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斐靳轉頭,看著她緊抓著他的手臂的小手,以眼神詢問:你想做什麼?
「你昨晚是在哪裡就寢的?」
「樹上。」
「樹上?怎麼可能?」她皺眉。他在說笑?
斐靳面無表情,表示的確是如此,沒什麼好懷疑的。
巫月看著他。原本以為他會很晚才回來,沒想到他竟這麼快就回來了,腳程極快,夜晚又在樹上睡……
「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普通人。」
巫月皺眉,「最好普通人會像你這樣。」哼,聽他在胡說八道。
斐靳看著她依舊緊抓著他的手臂的手,「我得去收拾東西了。」言下之意,她該放手了。
「那些東西放著,明天再收也行。」巫月朝他綻出不懷好意的笑。
斐靳皺眉,「你有話就直說。」他似乎已經越來越習慣被她以這種眼神緊盯著瞧。
「我有點冷。」她微笑。
斐靳皺眉,「多穿幾件衣袍,多蓋一條毯子,就不會冷了。」
「這樣還不夠暖,最好有個人能來當我的暖爐。」巫月笑瞇了眼,雖未伸手指向他,但這裡就只有他和她兩個人,誰該當暖爐,再清楚不過。
斐靳緊蹙劍眉,「暖爐?」他的角色從奴才變成了暖爐?她會不會太過分了?
「這不快過來溫暖我!還是你要我下令,當個乖乖聽話的木頭人?」巫月很好心的給了他兩條路選擇。
斐靳又歎了口氣,將空碗擱在一旁,十分認命,在木床上躺下,緩緩閉上雙眸。
心頭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忍著點,等到她為他解咒之後,他就能離開這裡;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她了。
巫月皺眉瞪著他,「你這是什麼態度嘛!活像是被逼的。」
「我哪一點不像被逼的?」斐靳雖然閉上眼,仍可由神情看出心中萬分無奈,就連說話的嗓音都有氣無力。
「你……」巫月原本有些生氣,但是他既然都躺在一旁當暖爐了,她就不再跟他計較。
和衣躺下,她的小手輕柔的覆在他那略微黝黑的厚實掌心上,感受著屬於他的溫暖體溫。
究竟經過多久了……她終於再次碰到人的體溫,這種感覺真的好舒服,好令人安心。
緩緩的,她閉上了眼,原本總是難以入睡的她,今兒個卻一下子便進入夢鄉,嘴角微微揚起。
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斐靳這才睜開眼,看著平躺在身側的她,他的神情有些複雜。
她有些舉動就跟任性的孩子沒兩樣,但有的時候她又會露出無奈與看透人性的神情……在她的身上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讓人看不透。
今晚她沒有叫他先試毒,就直接吃下粥……可是代表著她已經相信他了呢?
雖然確定她已經熟睡,但他的人手卻未抽回,依舊讓她緊握著,將自身的體溫傳遞給她,給與她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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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呼吸困難。
斐靳緩緩睜開眼,只見巫月不知何時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而她的臉近在咫尺,他只要稍微往前,他的唇便可碰到她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向來警覺性高又淺眠的他,竟會讓她整個人騎到身上,這消息若是傳了出去,被認識的人聽到……那他乾脆一輩子躲在深山裡;永遠都別見人了。
「嗯……」巫月呻吟一聲。
斐靳見她似乎快要醒來,倒抽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抱離他身上,再迅速下床,往屋外奔去。
迎面而來的冷風,讓他那有些紛亂的心頓時冷靜下來。
不行,他不能再當她的暖爐了,否則他每日都會在驚嚇中醒來,他的壽命更會因為驚嚇過度而縮短。
巫月被斐靳丟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著敞開的門扉,冷風即自外頭吹入屋內,冷得她直發抖。
「你在幹嘛?快進來啊!」她大吼。搞什麼啊?一大早就跑出去吹冷風,他想受風寒,她可不想啊!
斐靳轉身,緊擰眉頭,看了她一眼,隨即步上前,卻不是進到屋內,而是用力關上門。
巫月愣住,不停的眨眼睛,看著那扇被他用力關上的門。他……究竟在做什麼啊?
她有些生氣,下床梳洗的同時,下定決心要好好的訓斥他一頓。
但才步出屋外,她卻沒見到他的身影。
奇怪,他究竟是上哪兒去了?
地上早已升了火,鍋內的粥已熱妥,這時她實在餓得難受,顧不得一切,就拿笆木匙,舀了一碗,逕自吃著。
雖然燙口,但是好吃,她更好久沒在早上吃到熱騰騰的粥了,身邊多了個他,果然好處多多。
這時,巫月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以為是斐靳回來了,連忙站起身,臉上更是不禁露出一抹笑,但當她瞧見了來的是一名陌生男子,並不是他,笑容立即隱去。
可惡!沒事跑來個不相干的人做什麼?而他究竟是上哪兒去了,怎麼還不快回來?
那名男子一看見巫月,立即掏出利刀,直指向她。「你究竟是對她做了什麼?」
巫月眼底毫無懼意,「誰知道你口中所說的她是誰!」
「哼,別想跟我裝傻!昨天不是有一名女子帶個男嬰前來請你幫忙解咒,結果她回去後,當晚全身長滿了紅疹、膿瘡,一碰就疼,痛不欲生。」
「喔,你說的是那個女人啊!」巫月恍然大悟。
「沒錯!快說,你是不是對她下了咒?」男子怒氣衝天。
巫月笑瞇了眼,「沒錯,我是對她下咒了,凡是我看不順眼的人,就會下咒害對方,這件事任誰都知情。而你又是誰?幹嘛那麼在乎那名女人的事?你該不會就
那名男子眼底有著訝異,但絕不會承認,來回晃動閃著詭譎銀光的利刃。「你最好快點解開她身上的詛咒,否則我就要你的命。」
巫月眼底的笑意加深,壓根兒不畏懼,「喲,憑你,也想要我的命?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來拿。」
「你……」被她看不起,男子怎麼也氣不過,立即就要衝上前殺了她。
這時,一顆小石子射中男子的手臂,他疼得立即鬆開手上的利刀,下一瞬又有一顆小石子射中他的小腿,他疼得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巫月看著倒在她面前痛苦呻吟的男人,心裡又怎麼會不知道,這男人會變成這樣,一定是斐靳下的手。
她緩緩彎下身子,伸手輕點男子的額頭,隨即笑道:「你已經被我下咒了,就讓你跟那名女子一同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瞧,她多好心,讓他們兩人有著同樣淒慘的下場。
「救……救命啊……」那名男子嚇壞了,連忙求饒,一點也不想跟那名女子變得一樣醜陋又痛不欲生。
「咦?你剛才不是想殺了我嗎?怎麼現在居然反過來求我?」巫月冷笑的說,看著他由一臉凶狠變成苦苦哀求的痛苦神情。
哼,人啊,只要一發生了事,最先想到的總是自己,壓根兒不會再去想他人的事。
「不要……我不要變得跟她一樣醜……我家裡還有妻兒要照顧啊!」那名男子苦苦哀求,伸出手打算抱住她的腿。
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巫月一把抱開,不讓那名男子碰觸到她的身子。
巫月偎在斐靳的懷裡,輕笑出聲,「呵……我還在想,你打算何時才現身呢?」他可真會忍啊!
斐靳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名男子,「你真的對他下咒了?」他認得這名男子,他是當時帶領那名女子下山的男人。
「那當然,凡是我看不順眼的人,都逃不過被我下咒的下場。」巫月好輕、好柔的說著恐怖駭人的話語。
那名男子害怕不已,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巫月邊把玩著白髮邊說:「你也聽到了,他說他家裡還有妻兒,卻跟別的女人通姦,不給他點教訓怎麼行?」
哼,隨隨便便拿了把刀上山來,就想要殺她?像他這種活得不耐煩的人,她只是詛咒他,而沒要了他的命,算他好運。
「滾。」斐靳對那名男子冷冷的低喝。
那名男子本來想替那名女子討回公道,沒想到反倒被下咒……緩緩站起身,神情恍惚的朝山下走去。
直到再也瞧不見那名男子的身影,斐靳才將巫月放下,皺眉瞪著她,「你應該與那人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為什麼要?」巫月笑吟吟,「我知道你絕對會保護我,因為你再也離不開我了。」
斐靳眉頭緊鎖,神情不悅,「別把話說得太肯定。」什麼叫作他再也離不開她?真是笑話!
巫月比個手勢,要他彎下身。
斐靳雖不明就裡,但仍照她的吩咐彎下身子。
巫月踮起腳尖,在他的耳畔小聲低語,「若真是如此,昨日你為何不拒絕我,還願意當我的暖爐,任憑我在夜裡對你又摟又抱,沒把我推開?」
斐靳愣住,啞口無言。
他昨晚真的被她又摟又抱……還不曾動手把她推開……怎麼可能?!難不成他就連在睡夢中也不敢違抗她?他離奴才這個身份……似乎是更進一步了。
巫月對他的反應再滿意不過,隨即再次開口,「對了,忘了告訴你,看你的外表好像挺瘦弱的,想不到你除了有胸肌、腹肌、臂肌外,就連大腿內側也很結實,真令人訝異。」
說完,她輕拍他的肩膀,露出微笑,頭也不回的進入木屋。
斐靳整個人僵在原地,原本面無表情的俊臉染上一抹紅。
她昨晚可是在裝睡?聽她說的那些話,幾乎把他全身都摸透了!
可惡!這女人……他實在拿她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