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詐駭客不好拐 第六章
    「真難得!」看完辛蘤沂所提的設定稿,卓月榛簡短的發表她對擔任代言人的感想。「竟然有如此適合我的造型。」

    「這沒什麼,反正你本身就是個冷血大惡魔,怎麼裝扮都很像。」喝著花茶,笑盈盈的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酬勞多少?」嗯哼!要是沒六位數,對方就給她走著瞧。

    除了浪費時間,搞不好還會害她出門作畫都要變裝戴墨鏡。

    「沒談。」不疾不徐的倒茶,辛蘤沂以她一貫的口吻回答。

    「沒談?!」你的腦筋該不會秀逗了吧?

    「別急,坐下來喝杯花茶消消火,生氣會使皮膚生皺紋、血壓升高、內分泌失調,小心英年早逝提早向上帝報到。」

    「蘤沂你說錯了!月榛會下地獄與撒旦結拜。」一旁的覃曖彤不忘糾正她的口誤。

    「對喲!差點忘了她是從地獄來的冷血惡魔哩。」物以類聚,地獄才是她的老窩,搞不好撒旦是她的結拜義兄呢。

    「你們兩個夠嘍。」冷冷一瞪,三人很有默契的笑成一團。

    店門外,靜靜的佇立一張「休息中」的牌子。「城市插曲」依舊是窗明几淨的準時開張,只不過從十點以後便成為三名女子的談心場所。

    一方的青竹綠柳替灰濛濛的台北帶來生意盎然,偶爾幾隻飛鳥停在竹梢上,以清脆的嗓音歌詠明媚春光。

    而這片綠蔭的主人,此刻正坐於窗邊,啜飲著甘甜的花茶,與摯友共譜春日閒情。

    「你爸同意你這樣……拋頭露面?」心細的覃曖彤想到一個還算嚴重的問題。

    「他不同意也沒辦法,我先斬後奏不行啊!」

    「我保證廣告一播出來,你肯定會被家裡的電話炮轟到發瘋。」常跑法國的卓月榛,太瞭解拉瑟西斯家兩位男性的佔有慾有多嚴重,他們的行為有時囂張到令人髮指。

    「管他的,既成事實,他們也不能怎樣。」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吃著由法國空運來台,高品質紅酒做成的黑森林,配上同樣由法國坐飛機來的昂貴花茶,三名女子愜意得像是中古時期歐洲的名門貴婦。

    春天嘛!詩情畫意無罪,悠閒放鬆有理。

    雖然這些高檔貨都是「順道」帶回來的,但看在它們的標價高達上百歐元的份上,大家就努力讓它們化作身體的一部分,避免造成浪費。

    「關於酬勞,你打算怎麼處理?」三個人裡,最不缺錢的就數辛蘤沂;但最不在乎錢的,也是她。

    在其他人眼裡,辛蘤沂是個務實主義者,老覺得沒錢萬萬不能。而她只將錢灑在自己認為有價值的地方,當然,她的價值觀也正巧和常人不大一樣。

    她是個精神生活高度享受者,寧可花大錢栽一院的綠竹楊柳,供給昂貴的珍品咖啡,也不願省小錢在院裡放幾張桌椅當作露天咖啡座,作為另一種風情的收入來源,說是這樣會破壞畫面、降低格調。

    天知道那塊綠意盎然地價將近五百萬,拿來當花園實在是太浪費了。

    「待會兒正主兒會來,你想要開多高的價碼自己和他說。」慵懶又不失親切的面容與態度,充分表現出她是個受法式文化影響頗深的東方人。

    唯一的例外就是,她一點都不浪漫,也不愛浪漫。她一心追求屬於東方的靈性美、詩意美,她屬於理性,也有著感性。

    相較於秉持中庸之道的她,覃曖彤感性成分居多,卓月榛則讓理性佔據她的全部。無怪乎一人當了作家,另一人成為出名的冷血醫生。

    「親愛的辛蘤沂,我嗅得出陰謀的氣味。」不嗜喝花茶的卓月榛,端著沁透涼意的冰拿鐵發言。

    「不愧是惡魔,分辨得出藏在天使外衣下的同類。」辛蘤沂認為自己的背後有條可愛的黑色尾巴在搖晃,儘管她始終達不到天使的境界。

    「不會吧?你真的打算那樣做?」聽完兩人的對談,三人中最顯善良的覃曖彤露出驚訝的表情。「不怕會有後遺症嗎?」

    「我本身就是個天大的後遺症了,還會怕他們反撲?」起身到櫥窗裡多夾些餅乾蛋糕,她說得自信滿滿。「更何況這件事我從二十歲就開始籌畫、二十二歲開始實施,中途撤兵太不符合經濟效益了。」

    「你的意思是行動開始已有六年嘍?早都做了才和我們說。」卓月榛嗤笑。

    「你們畢竟也毫無瓜葛十多年,沒必要為了這種道德問題翻舊帳吧?」覃曖彤還是希望她能收手,息事寧人是她的處世之道。

    「錯!大錯特錯!」挖了口提拉米蘇放入嘴裡,雙瞳難得進出火花。「那傢伙幾年前因為決策失誤,竟上門來找我媽要錢,我媽看在兩人也曾有一段情的份上,救濟他一百萬法郎。沒想到後來他的公司因趕不上時代變化而逐漸衰退時,他又異想天開跑來向我媽要人,希望我這做女兒的能出賣美色幫他討救兵,最好再嫁個有錢人讓他有個強力後盾來維持公司。」

    「無恥。」覃曖彤聽了感想很簡單,調和的意願瞬間煙消雲散。

    「對!非常無恥。」重重放下杯子,辛蘤沂口語中的氣憤漸漸提高。「也不想想我戶籍上掛的是誰的姓,只憑一隻精蟲就想要我去當他的生財工具。」

    「他知道你老爹是翔宇的總裁嗎?」

    「知道,當然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一連三個知道,她氣得有些語無倫次了。「他私底下約了我媽,希望將我渡讓給他,他說反正我媽還有一個兒子。」

    「惡劣。」簡潔有勁,正牌惡魔卓月榛也發表了感想。

    「那是他活該,自以為男人比女人好,拚命播種製造帶把的,一聽我媽懷的是女兒就叫她去墮胎。現在才知道一個漂亮女兒,比一群呆瓜兒子好用得多。」

    「結果你媽沒墮掉你這隻大惡魔,硬是將禍害帶來危害人世。」這樣惡劣的評語,肯定又是冷血月榛的言論。

    「現在可好了,裡面那些兒子下成材,除了敗家還是敗家,外邊的兒子還相樣些,但爭寵手法卻沒品到讓我不敢恭維。」

    「別這樣說,有什麼不對的,法律自然會制裁他。」覃曖彤皺皺眉。她知道好友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們沒一個好東西,但也不支持她這樣對付他們。

    「錯!又錯了!」可惜辛蘤沂並不在受教範圍內,她堅持起來的死脾氣,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我就是要毀了他們那一群人,裡裡外外都一樣。我要慢慢斷了他們的財源,讓他們嘗嘗被逼到絕境,體會沒錢的滋味究竟如何。」

    「你真堅持。」覃曖彤與卓月榛齊道,自知無力阻止。

    「謝謝!感謝兩位默許在下的行為。」勾出個陰險的笑,她舉起花茶杯。「那麼!兩位摯友,大家乾個杯,祝我狩獵成功吧!」

    鏘!英國進口精緻的骨瓷茶杯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世界永遠是惡魔同化天使,而非天使感化惡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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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大總裁。」端上熱騰騰的咖啡,辛蘤沂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總覺兩人的交往情況和她想像的不同,見面次數頻繁到離譜。

    交往半個月,她沒要求過一次外出約會,也沒拿對方的金卡去狂刷購物。日子依舊像平常一般的過,頂多是簡煌燿上班時間不再在店裡出現,改成晚上下班後到店裡坐坐,和之前一樣找她聊天。

    有時兩人會聊些白天遇見或發生的事,有時則聊些過去經歷,更多時候是她在後邊忙,簡煌燿趴在吧檯上望著她出神。

    「辛苦倒是不會,反而要謝謝你們幫了曜天一個大忙。」想到下午的事,簡煌燿只有滿意兩字可以形容,他要求的標準輕輕鬆鬆就被達到。

    冷漠且富魔魅感的陰柔女子卓月榛,簡直就像從設定稿中走出來的魔族領袖,她的陰邪氣質甚至將魔族女王詮釋得更臻完美。

    另外一位他稍稍認得,除了之前辛蘤沂出國,來店裡曾碰見她在顧店外,他知道她還是國內文壇上赫赫有名、屢獲大獎的天才作家。出版的作品部部暢銷,打破了純文學將亡的流言。

    她飄逸空靈的氣質,將神族至高無上的光芒與神力表現得恰到好處,絲毫不輸給以魔魅取勝的魔族,與慧詰可人的精靈。

    「我保證月榛和曖彤絕對是最佳代言人選,其次,她們也不太計較酬勞。」不計較才怪!要不是她事先說出接代言一事的真正目的,月榛肯定會將這隻大肥羊刮得一乾二淨,揩油揩到極限,欺負好人一向是她的樂趣。

    「就是因為她們不計較酬勞,我才會不安心啊!」

    「安啦!她們兩個都比我還有錢,我都不計較了,她們哪敢當著我的面向你討錢?」表面上雖是如此,但實際上她背後的財力最雄厚。

    「你確實是怎麼不計較。」什麼都不要,只要他私下答應她一件事。

    其他兩位也沒多要求什麼。個人風格濃厚的卓月榛請他贊助她辦個人畫展;沉靜的覃曖彤則邀他贊助下年度的發表會。

    到頭來,她們都沒動用到他預先準備好的空白支票。

    「就我對你的瞭解,你要求的條件一定很另類。」

    「聰明!商人的思路果然敏捷。」就像她,她的企管學位可不是讀假的。

    「那你這讀工科的豈非浪費天資?真該轉讀商學院才是。」

    「你怎麼會知道我是讀理工的?」我也真的有讀商啊!辛蘤沂在心裡吶喊。

    「卓小姐說的。」之前與她聊天時,他便知道這兩人是她的義結金蘭。遲至今天,他才真正見識她們深厚的默契與友誼。

    「我想也是她,天使彤不會在我背後亂嚼舌根。」不過哩!她要向月榛說聲謝謝,謝謝她助自己一把,為進入曜天集團內部鋪路。

    「你總是令我重新體認『驚訝』的感受,T大電機系第一名畢業應該會有不錯的就業機會,有時甚至連學業都還沒結束就有工作主動找上門。」

    「是有人來找過我,但裡面沒有你們公司的人。」

    「那真是我們的疏忽。撇開這個不談,為什麼想開咖啡店?」這種不一定賺錢的賭注,常是那些畢了業卻找不到工作的人才會選擇的。

    「因為我喜歡作夢,咖啡屋本身就是個充滿夢想的地方,它能讓我覺得這城市不再那麼寂寞,不再那樣盲目。」但這只佔實際原因的一半。

    會開咖啡屋,另外一半是為了滿足她悠閒且講求高格調的精神生活,順便讓她這個當老闆的,在上班時間能夠光明正大的補眠及瞎混摸魚。她的正職其實是在晚上,幾乎夜夜上網和別人進行精采刺激的線上遊戲。

    「該說是你煮的咖啡給人夢想吧。」現在他連點咖啡的動作都省了,全權交給他的情人打理,讓她的雙手選擇他所希冀品嚐的滋味。

    「或許吧!每當看見人們在這街上來來往往,庸碌繁忙的為生計奔走時,我只希望我的咖啡屋能提供他們一個心靈休憩的場所。」環顧店裡的一切裝潢,辛蘤沂滿足而且自豪。

    「住在這城市的人都太可憐了,他們為了實際生活放棄心中所懷抱的夢想,許多獨一無二的創意與藝術就這樣被抹滅掉。你瞧!我出借店裡的牆壁,讓人掛幾幅照片,幾張隨筆畫作供人欣賞。店裡也有塊特別的空間專讓客人盡情揮灑,和別人一同分享寂寞,比較不讓人感到孤單。

    「至於桌面下的文字,除了部分是曖彤的創作外,也有客人一時興起留下的作品。我讓出所有的可能,給每個有夢的人發揮。這個城市真的不該讓壓力給淹沒,每個人都有釋放靈魂的權利,台北該被美麗的記憶填滿。」

    「我也算是那種有夢想釋出的人嗎?」

    「當然是啊!你希望曜天的線上遊戲能轟動上市,我不也提供兩名好友助你實現?」她恬淡的笑顏在咖啡香中繚繞。

    在這裡,除了笑,還是笑;笑出生命的青春、笑出內心的喜悅。如她所言,這城市不能沒有夢,有夢才有歡笑。

    簡煌燿心想,他的確有夢要釋放。但他的夢不光只是對事業的期望,還有能與她一直保持這樣的寧靜時刻,讓他一輩子都能沐浴在春風裡。

    「這樣子其實有點怪,我們都正式交往了,卻老是坐在這裡喝咖啡、聊天。」

    「小姐,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說沒有心力花在培養感情上,所以我只好天天來報到,和你喝咖啡培養感情,這樣你就不用勞心勞力經營感情了。」

    「我討厭天天都見面,這樣讓我覺得很沒有隱私。」

    「那你可能得要習慣,為了提防你將我遺忘,我會常來光顧的。」

    「我有點後悔了!難得答應與人交往,應該表現得更狂野些才是。」半個月的相處,她愈看他愈順眼,也許是他變得開朗了,冷漠的外模崩裂,洩露出溫暖的氣息。

    扣除有時反應慢半拍,太過相信她說的話外,他算是個不錯的情人,不吵、不鬧、不自以為是,也不以貌取人。

    「怎樣的狂野法?」

    「就像這樣。」驀然傾身,她拉住他的衣領,紅唇直接覆上他的。

    曾經不想談愛的兩顆心,因為一陣春風、因為一個吻,而擦出燦爛的火花。

    原先的前提全都變了調,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這一吻,辛蘤沂不得不承認,並非她不願付出感情,而是沒遇見對的那一位。

    而今天,她所盼望的人終於出現。

    現在的她相信談戀愛需要一顆狂野的心,女人不該被動的只讓男人選擇,應該也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男人,展開獵心行動。

    而她,挑上了他。

    「原來接吻是這麼一回事啊!」舔舔由對方唇上偷渡來的咖啡香,辛蘤沂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動作有多挑逗人,和世界上所有的駭客都一樣,她享受刺激。

    「接吻可不只這麼一回事。」簡煌燿直接拉住她,回以一個深深的長吻。

    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兀自冒著白煙,模糊了兩人的空間,良久……

    「是我的錯覺嗎?我覺得你變精明了。」

    「那肯定是喝多了這裡的咖啡所造成的結果。」

    「我下次會記得換果茶,男人還是呆一點比較好。」

    「兩個星期前的我表現得很呆嗎?」

    「至少比現在呆,會乖乖坐著聽我訓話,安靜無言保持沉默。」站著,眼神與他交會,辛蘤沂簡單下個結論。「非常適合拿來壓搾。」

    「小姐,我印象裡的清純精靈快被你詮釋成邪惡妖精了。」

    「還好啦!至少沒有變成萬惡根源的冷血魔女。」轉身離開溫暖的懷抱,她仍不習慣這樣與一個男人近距離接觸。「慢慢的,你會瞭解更多的我,我不會死死拴住你,更不會故意用最美的一面來應付你,我會直截了當的讓你瞭解,你我所生存的這個虛偽世界,人人臉上都有張面具。」

    「你放心,我會拭目以待。」

    就這樣,在那夜深街靜的城市一角,有盞昏黃的燈見證了他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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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難想像你的條件竟是如此單純。」坐在辦公室的黑色真皮沙發上,簡煌燿注視著辦公桌前正專注於程式的身影喃喃說道。

    「聽你如此惋惜的口氣,我應該開出更苛刻的條件才符合你的料想嘍?」嗯!這個招式設計得不錯,她喜歡。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覺得以你的個性,會提出些難以完成的任務才對。」

    「不錯的見解,下次有機會記得提醒我,我會應觀眾要求照辦。」看著畫面中移動的小人物,辛蘤沂對曜天美術人員的處理技巧感到佩服。

    目前已經完成百分之九十,整體來說,這是款不可多得的好遊戲。

    敲門聲響起,特助韋應天進來通知上司前往樓下會議室開會。而一進門,他就被出現在辦公桌後的纖影,以及正坐在沙發上偷懶的上司嚇到。

    一口氣看見兩件怪事,他強烈建議自己下班後該去找人收收驚。

    首先,主子的辦公室除了簡小姐與秘書外,從來沒有其他女人出現的紀錄,更遑論那女的正大刺刺的坐在總裁寶座上,鳩佔鵲巢的使用總裁御用的電腦。

    其次,稱號工作狂的主子只要一出現在辦公室,眼裡就只容得下「工作」兩個字,直至今早都還未出現任何偷懶紀錄。雖然最近他加班夜宿公司的狀況,有逐日減少的跡象,但要在上班時間看見悠悠哉哉的上司還真是稀奇。

    像是回應對方的驚訝,辛蘤沂揮揮手算是對這有一面之緣的男子打招呼,雙眼仍舊專注於液晶螢幕上。

    反倒是被晾在一邊的正牌主人,起身接待來人。

    「時間到了?」撇下手上沒看幾頁的報紙,簡煌燿好心情的問向自己的特助。

    「呃……那個,還有十五分鐘,可以再等一下。」顯然的,他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竟然叫總裁再等一下;既然可以等,何須進來通報。

    「沒關係,你去忙你的,我繼續玩我的,保證不會打擾到你。」要不是液晶螢幕遮去了辛蘤沂的臉龐,旁人一定可以發現她正在偷笑。

    快走啊!你走了我才好辦事。她心中正為接下來的計畫收尾盤算著。

    「那個……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除了早班警衛,沒人知道她是怎麼進入曜天集團大樓的,她來的時間對上班族來說實在過早了。

    「我帶她進來的,有疑問嗎?」瞄了眼一臉震驚的好友兼得力部屬,看來他過去的表現真的太優良了,沒頒個模範獎給他真是可惜。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有一腿。」終於由震驚中回神,韋應天毫不避諱的對上司大人說道。「那次在飛機上,你的表現就令我感到懷疑。」

    「先生,說有一腿太難聽了。我們雖然正在交往但還未上床,你家上司的腿想必也還沒壓到我身上。」邊說著,邊端起桌前的咖啡喝一口。「嗯!你秘書泡的咖啡還真不是普通的難暍。」

    「原來那杯咖啡是泡給她的啊?」鑒於上次的經驗,簡煌燿這次聘請的秘書是個哈佛畢業的高材生,性別男,保證不具威脅性。「我還在想,大清早的你一口氣要兩杯咖啡幹麼?提神也不是這麼個提法。」

    沒有回應特助的嘲笑,他笑著走近大型辦公桌,順手接過被嫌棄的咖啡一飲而盡,坐在桌沿將身於傾向電腦,發覺自己已經習慣對方身上的咖啡香。

    「那是因為你自己開咖啡屋,泡咖啡的技術自然比他好。」

    「先不討論咖啡,你的程式這裡有個小Bug,而且在主系統方面仍舊有不少的缺失,跑起來不是很順而且容易當機。」對著螢光幕比劃著,辛蘤沂充分發揮她頂級的駭客功力,挑出不少程式上的缺陷和不當處。

    「我桌上有紙筆,你先將有問題的部分記下來,等開完早上的會議,晚點我再叫程式部門的人上來與你談談。」

    「OK!你放心去開會吧,我不會搞砸你們心血的。」奉送個有些甜得過火的燦笑,她由衷的希望這兩個男人趕快消失在門外。

    「嗯。」簡單應了一聲,簡煌燿轉身拖走再度楞成石像的特助。

    望見兩人身影消失在門後,辛蘤沂跟著關閉遊戲程式,開始用這台通行無阻的電腦與封在層層密碼下的公司主機打交道。

    不一會兒,近來幾次公司重要計畫與會議記錄,完全毫無遺漏的出現在電腦螢光幕上,望著幾項用紅色標明的事件,她陰惻惻的笑了。「原來你在這兒混得滿成功的嘛!」

    飛快的擷取所需資料傳回自家主機,她完美的湮滅掉造訪主機的紀錄。

    「這次,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最後,電腦畫面停留在一名員工資料上。

    螢光幕上的面孔和自己有幾分相似,手指輕輕撫上螢光幕,她心底湧起無限感慨,「如果當初,我接受的不是帶X染色體的精子,我會不會走上和你一樣的路?會不會也要為他如此付出青春?你說呢……哥哥。」

    電腦無語,蒼天無語,辛蘤沂也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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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見面了,辛小姐。」黑衣殺手的語氣,就算到了亞熱帶的國家依舊冰冷如往常。在追查了數日,由法國追來台灣,得到的答案卻諷刺得可以。

    「是啊!親愛的銀狼先生。」奉上香噴噴熱騰騰的咖啡一杯,辛蘤沂賊笑著歡迎眼前似乎快抓狂的男人。

    嗯!比她預計的快上好幾天,愛情果真能使人瘋狂。

    「我說過,只要找到車主就會接近你要找的人。所以,現在麻煩請將你的尊頭轉個七十五度,往四點鐘方向看去,那裡有你迫切需要的線索。」

    順著指示望去,怒氣中的人被牆壁上的畫作所吸引。那上頭正掛著一幅油畫,畫中女子坐在桌前望著咖啡沉思。若按照背景,這幅畫應該取景自這間咖啡屋,而主角,也是作畫的人,便是當年將他撿進屋門,救他一命的女人。

    「月榛很堅持要將這幅畫掛在那,全店就只有這幅是她的作品。而我比較好奇的是,她說過這是一對畫,另一幅是男性版本,但不曉得被她收到哪去了?」因為考慮銀狼的語系,辛蘤沂與他交談時是使用德語。「不走近看一下嗎?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答案喔!」

    來到畫前,目光停駐在畫面右下角的落款處,冷寂的心激起一陣動盪。

    三年時光不長也不短,足夠讓人忘記另一人,也足夠讓人記起另一人。

    當你找到這幅畫時,你便找到了我。

    留意週遭吧!或許我將出現在你身邊。

    要感謝命運之神的恩賜吧?門上風鈴此刻發出一陣清脆聲響。

    身為殺手界頂尖角色的銀狼,反射性的轉頭望向發出聲音的方向。進門的人兒因一股熟悉的味道而轉頭,兩道視線穿越三年時光交會,某種悸動再次浮現。

    揚起笑,卓月榛快步走向好友,低聲交談了幾句,中間也揚手示意訪客稍候。只聞辛蘤沂頷首應了聲知道,卻不催促她趕快前往認人。

    卓月榛最後交代她先請對方坐一下,自己卻反嚮往化妝室的位置移動。

    無奈的接下好友給予的任務,辛蘤沂招呼黑衣男子享用之前送上的咖啡。

    「我就說跟著車牌找人準沒錯,這下不就順利讓你找著了?」倚著吧檯雙手環胸,她的唇角始終掛著戲謔的笑。「蚌殼男,嘴巴不用閉得太緊,多講幾句話不會要你的命。」

    「如果沒找到,我會就地斃了你。」端起咖啡,看在對方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的份上,他不想壞了人家的好意,更遑論是那人交代她這樣做的。

    「哼!這話我剛回台灣時,月榛就告訴過我了。」瞄了瞄化妝室的門,她頗不屑的回道。「被人透析得這麼徹底,不像一個頂尖殺手該有的表現。」

    更可悲的是被一個惡魔摸透底細,後患保證無窮。

    這時門鈴又響了,推門而入的簡煌燿在看見黑衣男子時楞了一下。

    「我是驚訝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走向正在挑眉的女友大人,他為自己的發楞解釋,不想讓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退回認識時的呆樣。

    「你們兩個認識?他是做哪一行的你知道嗎?」裝傻吧!別拆穿我的身份。

    為了自保,辛蘤沂用眼神暗示銀狼別拆穿她的雙重身份。殺手和駭客在某方面是相通的。接收到她傳來的暗示,銀狼撇嘴表示收到。

    「不算認識,只在幾場重要會議跟宴會見過。」

    「他是柯洛裡保全的老闆,曜天的保全是給柯洛裡公司負責的。」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回答,一個是回應女友問題,一個則幫她轉移話題。

    「那你們自己聊聊,我過去看一下月榛是不是掉到馬桶裡了,怎麼這麼久都沒出來。」她轉身逕自往化妝室走去。

    化妝室的門打開了一條小縫,一陣簡短耳語後,辛蘤沂轉身上樓。不一會兒又下樓來,手中則拎了一小包東西送進化妝室,不一會兒兩人才一同走出來。

    「看來你們兩人真的不熟,半天也聊不上一句話。」想想也是,姓簡的之前就死板得要命,哪會懂得找人攀談;另一個嘴巴更是緊得要命,連開個尊口都不願。

    就算目前狀況有改善,但搭不上話依舊搭不上話。

    「恭喜如願以償。」卓月榛轉頭比比牆壁上的畫。「想不想看看她的同伴?」

    「好。」目的達到,銀狼起身就要離開,態度簡潔也不得罪主人。

    「那,蘤沂,你的車先借我!」

    「請便,收到罰單我會通知你來付錢。」由櫃檯拎出鑰匙向後門比個請字,她連句再見也不說,只以注目禮送兩人離開。

    從剛剛兩人間的氣氛看來,這幾年月榛似乎也都在等那男人前來尋她,

    「你的咖啡屋又幫一個人實現了夢想。」見她將視線由後門調回,簡煌燿笑著比比那幅畫。「卓小姐好像忘記把東西拿走了。」

    「不。」

    「什麼不?你的不,是指前面那句,還是後面那句?」

    「不是一個人,是一對。」她愉悅的笑說:「好事總是成雙降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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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夜微冷,答答的鍵盤聲迴盪在寂靜的小樓房裡。

    電腦前,絕色女子快速移動纖細手指,竄改連線彼端終端機內的資料。

    「如果你不來找我們,這筆帳我想連清算的機會都沒有。」

    凝視螢光幕上浮現的種種資料,辛蘤沂實在也不想將關係弄成這樣。

    「錢不是不夠,名也不是沒有,你的人生已經夠美好了,何必靠這種卑劣手段賺取不義之財?」心痛啊!她的體內居然留有這種惡質的血液。

    敲下Enter鍵,確定了所有動作告一段落後,才深吐了一口氣。

    「希望你會把這次當作是最後通牒,停止你的可笑舉動,好好安養天年。」

    望著桌邊已冷的咖啡,她想。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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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碼錯誤

    「怎麼會這樣?」瞧著電腦螢光幕上,連續出現二十次的惱人字幕,簡釉芸不敢相信自家公司的密碼,竟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竄改了。「早上明明還可以使用的啊?」

    不解,大哥應該沒有理由突然變更密碼。

    甚至改到連她都無法破解。

    「再試一次好了。」

    密碼錯誤

    看到第二十一次浮現的宇幕,她瞪大眼望著接著出現的訊息。此刻螢光幕上出現了短訊,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對話框出現在螢光幕上。

    簡小姐不好意思,暫改一下您公司的主機密碼,天亮後將會自動還原,不用擔心上班開不了主機讀取資料。夜深了,請您早點上床休息。

    健康重要,心臟只有一個,別太操勞它。

    Athena

    「又是她?她究竟和曜天有什麼過節?」

    關上電腦,她決定改明個兒去查查有哪些企業曾和曜天有過商業上的競爭。

    不過想來她是會錯意了,這位戰爭女神和曜天並沒有任何過節,純粹只是以曜天作為跳板,一步步實現自己的誘敵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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