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逸飛快地摀住她的嘴,著急地說:「你會彈很多樂器就行了。」他順著話意轉變話題,「啊,對了。你怎麼會彈這麼多樂器?」
周雨清輕笑幾聲,回答:「我父親是位聲樂老師,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希望我學一樣樂器,特意請老師來教我,可惜我學不到兩個月就會煩,爸爸只好換一種樂器讓我學,學來學去,我幾乎摸過所有的樂器,可惜每種樂器都只會彈一支曲子,再多就不會了。」
黃逸吃驚地說:「可我看你彈得挺熟練,挺有樣子。」
「老虎不吃人,樣子嚇死人,也只有這點讓爸爸欣慰了。」
「啊?我豈不是被你騙了?」
「你自己腰上當我也沒辦法。」
「該罰!」黃逸一拉,把她拉進懷裡。
周雨清大家:「不要!我得嘴唇已經腫了!再吻下去我會沒法說話得!」
「讓我瞧瞧。」黃逸很仔細地瞧她的嘴唇。瞧得她一顆心亂跳,他忽然說:「跟我約會吧。」
周雨清淺笑著說:「不要用你對付其他女孩子得手段來對付我,你常她們常去的地方不要帶我去。」
「噴噴,小氣。」
「我是很小氣,所以你要有耐心。」
「好,聽你的,你說去哪裡就去哪裡。」
「遊樂場。」
「在那裡你沒多少機會裝深沉,你不說快忘了做孩子時的快樂了嗎?我們去找回來。」
「好。」黃逸拉起周雨清的手跑出小木屋。暖風撲面,吹開他們臉上如花的笑容。
今天是六月的第二個周,工作室歇業一天,換衣和張樂風應邀去周雨清家過「家庭日」,黃逸有點緊張,挑衣服就挑了好半天,張樂風在客廳裡等得不耐煩,大喊一聲:「好了沒?是不是去相親,我去兩回了,周雨清的爸爸媽媽隨和得很。」自從與周雨清確定關係以後,黃逸的禁忌少了許多,有時會帶朋友來家裡玩,張樂風也常登堂人室,每回都要美美飽餐一頓。
「好了。」黃逸答應著,總算從房間裡出來,那是張樂風最不願去的地方,哪兒像個房間,在地毯上坐不了一會兒就累得慌。
他們正要出門,門倒先開了,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走進來,後面跟著拎公文包的漂亮的女秘書,他與黃逸一碰面,兩人都愣了一下,黃逸不輕不重地叫一聲:「爸。」
黃父點點頭,替他理了理領子,平淡地說:「你這兩天精神不錯。」
「嗯。」
「要出去?」
「嗯。」
「好、好,玩得痛快點。」
「嗯。」
黃逸目不斜視地走出去,張樂風慌忙同黃父道聲別,跟在黃逸身後逃出去。喲呵,不得了,黃父一回來氣氛全變了,留不住人。黃逸真可憐。
周雨清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黃逸一進門就覺得舒服,雖是第一次來卻備感親切。客廳不大不小,擺了很長的沙發和很長的茶几,茶几上有水果糕點,一看就知道是預備隨時招待客人的,窗邊曬得到太陽的地方擺著盆栽的綠色植物,為房間裡增添了勃勃生機。靠裡面一點擺了圓圓的鋪了桌布的桌子,桌上有花,桌邊圍了一圈高背椅,再過去一點有架鋼琴,蓋琴的布罩此時已掀開,露出油黑珵亮的琴身。看情形,這是個殷實的小康之家。
周雨清開門就為他們遞上拖鞋,張樂風一邊大聲打招呼一邊熟門熟路地坐進沙發裡,他到哪兒哪兒就熱鬧,周父周母穿著隨意的居家服微笑著同他們說話,拘束感一下就沒了,黃逸立刻喜歡上這個地方。
沒有客套和盤問,周父一見到他們就歡呼:「來了就好,我正好有首曲子等你們來聽。」說完,迫不及待地坐到鋼琴邊。
周母嗔怪道:「你那些老掉牙的曲子還有哪個年輕人愛聽?」
夫婦倆都有著孩童般的笑容,顯得很年輕。
張樂風說:「周阿姨你說對了一半,周叔叔的曲子是沒什麼好聽的,但手指頭很有看頭,我愛看,哪回周叔叔彈琴時我不是站在旁邊的。」
大家圍到鋼琴邊,周父環視眾人一眼,得意洋洋地彈起來。手指滑動下旋律如行雲流水,周父跟著琴聲唱著,歌聲清越透亮,活潑中透出淡淡的憂傷,讓黃逸奇怪周雨清那破鑼嗓子是從哪兒來的。歌聲結束,黃逸脫口說出歌名,周父驚訝地說:「你也知道這首歌?這首歌很冷僻,年代也久了,我最近才從一本很老的雜誌上看來的。」
黃逸謙遜地回答:「湊巧家裡有這張老碟。」
「是嗎?這首歌的意境很好。」
「過兩天讓周雨清帶來給您聽。」
「好啊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周母說:「你的癮過足了,該放我們自由活動了吧?」
「哦、哦,大家隨便。大家隨便。」
張樂風很快回到沙發裡,問:「有沒有新遊戲玩?」
「當然有。」周母已經拿起遊戲機的遙控器,張樂風和周母打起遊戲來,其他人觀戰。黃逸看著身邊的周雨清,她笑得很輕鬆,很美。沒想到。周母竟是個遊戲高手,打得張樂風哇哇叫,大家不斷發出笑聲,黃逸的視線又回到屏幕上。
過一會兒,周父拿了盤象棋哀哀地問來問去:「誰陪我下棋?誰陪我下棋?」問周母,周母搖頭;問張樂風,張樂風搖頭;問周雨清,周雨清還是搖頭,問到黃逸這裡。周父都要絕望了,黃逸竟然點頭,周父大喜過望,急忙在茶几上鋪開棋盤,說:「來來來,他們玩遊戲,我們下棋,各有所樂。」
一場酣戰下來,周父險險獲勝,周父興致大增,還有再下,周雨清過來觀戰,笑著對爸爸說:「爸爸,你有對手了。」
周父點頭:「小伙子不錯,還有兩下子。」
下了幾盤棋後將近正午,周母關了電視招呼大家一起來包餃子,大家鬧哄哄地圍著桌子,搗餡、擀面、滾皮子,熱鬧非凡。張樂風一邊笨拙地往皮子裡填餡一邊對周父說:「周叔叔,那天周雨清一口氣玩了好幾樣樂器,可把我們給鎮住了,您教的吧?哪天您也露兩手來看看。」
周父說:「我只會彈鋼琴,雨清這只三腳貓,你讓她再來一首,她準保露餡。」
周母接著說:「雨清沒有耐性,安靜不下來,對樂器也沒熱情,練了不到一個月就不耐煩,我們給她換了好多樂器,老師請了一位又一位她就是不喜歡,後來大哭了一場我們只好算了。」
黃逸笑著說:「原來雨清是個好哭鬼。」
周雨清笑瞇瞇地包出一個個飽滿挺括的餃子,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反而奚落黃逸說:「原來你這麼笨手笨腳的,餃子也包不好。」
「這是我第一次包餃子。」
周母問:「你們家不包餃子的嗎?」
黃逸搖頭:「想吃會去餃子館。」
周父發表意見:「上餃子館沒有在家裡包好,你看這麼多人,多有意思。」
張樂風附和:「對,所以我愛往這兒跑。」
黃逸解釋:「我家人少,又都很忙,從沒想過要這樣在一起包餃子。」
「哦——」周父頜首,「那你們不常碰面羅?」
「很少,偶爾會碰上,我們都不愛呆在家裡。」
周母感慨地說:「雨清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們家裡有段時間也是這樣,如果不是雨清就不會有今天了。」
周父也感觸良多:「是啊是啊,那時候要是還不覺醒這個家恐怕早散了。」
張樂風追問:「什麼事?」黃逸也極其關注,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和睦的家庭曾發生過怎麼樣的變故,雨清又是如何挽救的。
周母邊回憶邊說:「那時候,我和雨清的爸爸都想在事業上做出點成績,我們也沒協商,就各顧各地忙起來,但家裡的事總得有人管,我不想管推給他,他不想管推給我,我們賭氣,乾脆都不管了,還都很委屈。覺得對方不體諒自己的心情,後來雨清白告奮勇做了小當家,我也沒多想就交給她了,都想對方總會有看不過眼接管的時候,真的,那時候我們都忽略了家庭,雨清向像個大人似的照顧我們的生活,沒有一句怨言,這樣很長一段時間後,有一天我正在自己房裡寫東西,忽然聽見雨清爸爸在廚房裡怒沖沖地喊我,我跑出廚房一看,雨清被剛出鍋的滾燙的湯燙傷了,」周母說著,眼圈發紅,大家都靜悄悄的,忘了說話,「我們趕緊送雨清去醫院,被醫生訓斥了一頓,雨清塗了厚厚的膏藥.痛得眼淚汪汪的卻不哭出聲,還說她下次會注意的,那一次,我們極其震撼,雨清那麼小都能體諒家人,我們做父母的反倒耍起小孩子脾氣來,所以我們在雨清的病床前達成協議,再忙也要照顧好家庭,不能在讓雨清受苦了。這麼多年過來,我和雨清爸爸還是很忙,不過忙而有序,雨清也有了自己的事業。大家碰面的機會更少了,不過,我們堅持每個月的第二個週末一定要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在家裡聚一聚,慢慢就成了習慣。」
周父補充說:「那時候我們都年輕氣盛,差點鬧到離婚的地步,能有今天全是雨清的功勞。」
張樂風十分敬佩:「啊,我越來越崇拜雨清了。」
周雨清總算有點不好意思了,說:「快包餃子吧,我肚子已經餓了。」
黃逸不說話,他的目光更多地投注到周雨清身上。
等餃子落進肚裡,已是下午三點都鐘,周雨清對父母說:「爸爸媽媽,剩下的時間你們好好消磨吧。」
黃逸看張樂風一眼,立刻心領神會地告辭,從周家出來,張樂風識趣地先走一步,剩下黃逸和周雨清並肩踱步,走出一段距離後,黃逸攬住周雨清的腰,拉她靠進自己,說:「我終於明白你所說的很久以前你很樂意照顧你父母的生活是怎麼回事了,你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我?不。我從小就覺得我父母才是了不起的人,他們在做一些了不起的事,所以我要幫助他們。」
「燙著哪裡了?」黃逸關切地問。
「胸前和手臂。」 ,
黃逸托起她的手來看:「在哪裡?」
「沒有了。爸爸媽媽給我用最好的藥,我的復原能力又很強,一點疤痕都沒留下。」黃逸把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又吻,吻得周雨清心裡異樣的甜蜜,她禁不住說:「我真幸運,親情,友情,愛情我都有了,一樣不缺,我很幸福!很幸福!」
「你是個好女孩。」
「是嗎?我只是比較容易滿足罷了。」
「我希望有你這樣的心境。」
「你會的,只要你願意。」
黃逸想到了什麼,忽然笑起來,說:「你爸爸媽媽的嗓音都很好,為什麼你的這麼可怕?」
周雨清很不甘心地歎氣:「本來我的聲音也很好聽,六歲的時候一場高燒把我的嗓子燒壞了。」
黃逸憐惜地說:「你真是多災多難。」
周雨清自信滿滿地說:「小時侯多災多難長大了就會有福。」
黃逸詫異地問:「誰說的?」
「我自己,看,我不就認識你了嗎?」
黃逸停下腳步,深深凝視著她,問:「你真的覺得我能讓你幸福嗎?」
「嗯。」周雨清用力點頭。
黃逸使勁抱緊她,在她耳邊急促地說:「謝謝你!可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會讓你失望。」
周雨清溫柔而堅定地說:「我不害怕,就算你真會讓我失望我依然相信有一天你會找到真實的幸福,也許是我,也許是別人。」
「雨清!」黃逸粗嘎著嗓音呼喚她。
周雨清困難地說:「阿逸,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黃逸卻不肯鬆開她,他的頭埋在他頸項間,一動不動,過了很久才抬起頭,微笑著說:「感謝老天讓你的嗓音這麼恐怖,才讓我第一次遇見你時就從那麼多人中注意到你。」他眼神濕潤。
周雨清皺眉:「是嗎?我真可憐。」
「然後是眼神。」
「眼神?」
「是的,研究思索的攝影機似的眼神。」
「啊,我覺得我更可憐了。」
「再然後是你的反應。」
「什麼反應?」
「驚弓之鳥一樣的反應,只要我一開口或有什麼舉動,你就會馬上把自己保護起來。」
「你是『萬人迷』,我惹不起總該躲得起吧。」
「還有你……」黃逸細細回味,「像小狗那樣吃東西的樣子。」
「小狗?什麼時候?」
「你和風鈴走出酒吧之後。」
周雨清低聲驚呼:「你都看見了?」
黃逸一本正經地回答:「是的。」
「老天!」周雨清摀住臉,「你所見到的都是我丟臉的一面。」
「不,」黃逸來開她的手,「很可愛!很特別!」他捧起她的臉,「告訴我,我是哪一點吸引了你呢?是因為我的臉嗎?」
「不,是眼神背後的眼神。」
「眼神背後的眼神?」黃逸興趣盎然。
「從表面看,你的眼神溫柔專注而深情,還帶著點自以為是的聰明勁兒,似乎在對每一位女孩子送秋波。」
「這個評價很中肯。」
「事實就是這樣,你所以是『萬人迷』跟你的眼神有很大關係。」
「好吧,眼神背後的眼神是什麼呢?」
周雨清研究似的看著他,說:「當你轉身、低頭或者抬眼……總之是你改變角度或者變換動作的那些不經意的瞬間,我總會看到一些寂寞和憂傷的影子,很淡很薄,若隱若現,很快就消失了,那種感覺是藍色的,淺得透明的藍色。」
「所以你才會說我的眼睛應該是藍色的?」
「是的。」
「你確實有雙攝影機似的眼睛,你讓我無所遁形。」
「你一定覺得我這樣很討厭青年。」周雨清苦惱地說。
「不要皺眉,」黃逸撫平她眉間糾結的紋路,「總是皺眉老得快。」
黃逸手指的觸碰讓周雨清心跳加速,她喜歡這種感覺,美妙極了,她期盼著能一直這樣和他呆在一起,永不分開。「好的,我不皺眉。」他輕聲說。
黃逸入神地凝視她,被她那癡迷的模樣深深吸引,她一定愛他至深才會有這種表情,面對這份純且濃的過去感情,怎忍心辜負?他從心底裡湧起要給她幸福的豪邁,那一瞬間,他感到他和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不同了。「我要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們。」他說,「我要告訴他們我終於找到一位為了想通他結婚而交往的女孩。」
周雨清無限欣喜。
黃逸果然廣貼告示,招集朋友們聚會,地點在他第二次見到周雨清時開生日慶祝會的酒吧裡,也是包場,男男女女去了一大群,黃逸和周雨清一進去,周放就在人群裡喊:「哎喲,阿逸,你這傢伙,我們早就在這裡等了。」
黃逸抬腕看一眼表。說:「我沒遲到。」
錢鳳顏說:「聽說你有重大新聞要發佈,我們老早就在猜了。」她的目光在周雨清身上溜了一圈,「你不會告訴我們你要結婚了吧?」
「猜對了一半。」黃逸擁住周雨清坐進人群裡。大家一片驚呼,尤其是女孩子們,聲浪更高。
「就你這句『猜對了一半』就能讓你的崇拜者們傷心了。」周放說話時仔細打量神色自若的周雨清,目光一閃。
黃逸說:「我還沒打算結婚,但我已經找到了以結婚為目的交往的女孩,給大家介紹一下,她叫周雨清。」周雨清對這大家不斷點頭微笑。
女孩們紛紛問黃逸:「你不會以後就不理我們了吧?」
「不會,但你們只能把我當大哥看。」
「那你今天要對我們好一點。」
錢鳳顏問周雨清:「你不會介意吧?」
周雨清搖頭:「沒關係,大家玩得開心點。」
女孩子們很放得開,顯然與黃逸嬉鬧慣了,錢鳳顏首當其衝,不斷邀黃逸跳舞、喝酒,談笑風聲,周雨清這才知道錢風顏在黃逸的好友名單中份量很重。黃逸對她們照顧得很周到,端茶送水,對她們提出的要求能滿足的盡量滿足,儼然護花騎士。這是周雨清第一次與她的「萬人迷」形象直面相對,雖然他時常照顧到她,但她看著他周旋在眾美女問游刃有餘,而美女們也可以排擠她,她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就算她的心胸再豁達,也不免感到被冷落的淒涼。
「他很受歡迎,」周放在她身邊坐下,「對女人他禮貌周全,對男人他大方仗義,所以大家都喜歡他。」
「嗯,他是『萬人迷』。」周雨清友好地對他笑。看上去他是個和善的人。
「他眼光一向很準,」周放再次仔細打量周雨清,「而這一次我萬分欣賞,不是因為你美不美,而是因為你獨特的氣質。」
「謝謝你!」
「為什麼認識你的人是他不是我?」周放的眼光忽然變得很深沉。
周雨清有點吃驚,隨即恢復常態,說:「我們這不是已經認識了嗎?」
周放搖頭:「早一刻和晚一刻意義完全不同。」
周雨清望想舞池,轉變話題:「快看,他們跳得真好。」舞池中,黃逸和錢鳳顏配合默契。
「我能請你跳舞嗎?周小姐?」
「如果你不說那些讓人尷尬的話我會很樂意。」
「你很直率。」
「阿逸也這麼認為。」
「好吧,我不再對你說讓你不高興的話了。」
「謝謝。」
「現在我可以請你跳舞了嗎?」
「下一曲吧,這支舞曲快結束了。」
「是啊,我都沒注意。」他們又望向舞池,又看到黃逸和錢鳳顏,周放說:「錢風顏就像黃逸的護花使者,她永遠不可能成為黃逸的女朋友,卻是對黃逸最好的一個。」
周雨清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周放看著周雨清,說:「因為他和你一樣,要的是婚姻,你成功了,而她始終不能如願。」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沒什麼,和黃逸談戀愛會有很艱苦的仗要打。」
「謝謝你的提醒。」
「你已經說了很多謝謝了。」
不說謝謝還能說什麼呢?周雨清正在苦於沒法同周放繼續交談下去,恰巧舞曲結束,黃逸抽身過來同她說話:「雨清,下一支舞我們倆跳。」
周雨清還沒來得及開口,周放搶先說:「不好意思,我已經預約了。」
黃逸有點失望,他在周雨清身邊坐下,說:「那就下下一支舞吧。」
「好。」周雨清趕緊點頭。
黃逸握住她的手,說:「抱歉,總讓你一個人坐在這裡。」
「大家開心就好,我相信你。」
黃逸在她臉上吻一下,說:「下下一支舞一定留給你。」
「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