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要結婚!」
回家探視雙親的竹籐波在午飯後把母親拉進自己的房間。
竹母著實被兒子一本正經的言語嚇了一跳,不可思議地打量著他,「籐波,你還好吧?」
「媽,我是認真的,我要結婚!」他早就料到老媽會是這樣一副不信任的神情,不厭其煩地重複道。
「好吧,就算你是認真的,可你還是個學生呀!而且你宣佈的這件事情也太突然了,讓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我想一畢業就和巒吟結婚,這件事從我和她交往以後就開始考慮了,結婚就是最後的結果!再者,需要有心理準備的人是我和她。媽,你不要擔心。」他神情堅定,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雖然知道自己天性貪玩,個性有些浮躁,但他還不至於拿自己的終生幸福開玩笑。
竹母思忖片刻,迎上兒子沉著的目光,突然,她發覺兒子在剎那間長成了一個男人,不再是那個透著幾分孩子氣的大男孩。同時,她也不禁暗歎,到底是哪個女孩這麼有本事,竟能將她這個不安分的寶貝兒子馴服。
「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許巒吟。」
她疑惑地問:「她知道你的想法嗎?」
「我還沒有告訴她,這個我有分寸。」
「如果她拒絕你怎麼辦?」
「即便是拒絕,我想唯一的理由就是她覺得時候還早,我相信她對我的感情。」
「你為什麼要和她結婚?」
他語重心長地道;「媽,巒吟不是我第一個親密接觸的女孩,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伴侶。」
「可你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呢?再等幾年結婚也不遲啊!」
他輕柔一笑,腦海中快速閃過許巒吟那生動的容貌和她那顆敏感的心,「媽,巒吟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孩,而我要做的就是給她一個溫暖的地方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頓時,竹母為兒子的話感到詫異,現在,她一點也不懷疑兒子已經是一個男人了。「那麼,你爸爸那邊怎麼辦?你應該知道他的脾氣。」
瞬間,竹籐波換上頑皮加耍賴的表情,摟過母親的肩膀,「親愛的老媽,這件事當然就要麻煩你出面啦!老頭子只聽你的話,所以就幫我如實轉達一下吧!」
竹母被兒子逗笑了,「死小子,總給我們搞一些狀況,記住,找個機會讓你心中的那個女神來家裡做客。」
「一定!」他打著哈哈,「媽,巒吟她比你年輕時還要漂亮幾分呢!」
雖然竹母對此事的成功與否沒什麼把握,但對於兒子的逐漸成熟卻感到無比欣慰。唉,接下來就是丈夫那一關了!
***獨家製作******
週末一早,竹籐波便提著一條鮮魚和許多蔬菜來到許巒吟家。自從兩人正式交往之後,他對燒飯越來越有興趣,經常向母親請教,然後獻寶一樣的讓女友品嚐,他覺得自己日漸向新好男人的隊伍靠攏。
「這麼早就來啦!」許巒吟睡眼惺忪,看來今天的睡懶覺計畫又泡湯了。
「還沒睡醒?」他把魚和蔬菜扔進廚房,急匆匆地洗過手,然後追不及待的將她攬入懷中親了又親。
突然,一陣不合時宜的乾咳聲生硬的在他們身後響起。
「喂,你們這對鴛鴦,有礙觀瞻呀!」許巒智拿著背包從臥室中走出來,眼神中帶有明顯的戲弄意味。
許巒吟尷尬地想掙脫竹籐波的懷抱,反倒被他抱得更緊,「籐波,我要去換衣服!」
竹籐波滿臉笑意,「穿睡衣很可愛啊,不要換。」說罷,寵溺地拍拍她的頭,看向許巒智,「小子,如果你讓我們進臥室的話,說不定會鬧出更大的事喲!」
許巒智被他一臉壞笑的樣子弄得無可奈何,「不理你們了,我走了。」今天還有三個高中生等著他上課呢,他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和他們磨蹭。
「走吧,越晚回來越好。」
許巒智丟下警告:「不許欺負我姐姐!」
「那要看是怎麼欺負了。」
竹籐波臉上的笑容益加放肆,令許巒吟的俏臉頓時紅了起來。
許巒智關門走人,屋內頓時只剩下情意綿綿的兩人。
「喂,鬆開我吧,我要去洗澡。」
竹籐波飛快地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戀戀不捨地鬆開她那軟軟的身體,笑吟吟地看著她。「我突然也很想洗澡。」
「無聊!」她紅著臉白他一眼,逃也似的鑽進浴室。
中午,竹籐波把熱騰騰的午餐呈在許巒吟的面前,俊臉上堆滿得意的笑容,「嘗嘗看!」
許巒吟分別嘗過,雖然沒有巒智的手藝好,但也算過得去。「這個糖醋魚越做越美味啦!」
聽到讚美,竹籐波笑得更加得意,「巒吟。我把咱們交往的事情和媽媽說了。」
「哦,你媽媽怎麼說?」她不知不覺間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情。
「明天是週六,和我一起回家好嗎?」
昨晚,他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命令他把擅自認定的未來老婆帶回家讓父母過目。雖然父親那嚴厲的口吻讓他感到頭皮發麻,但轉念一想,這一天早晚會到來的,還是迎頭面對。
許巒吟放慢咀嚼,斟酌起來。老實講,他們剛剛交往兩個多月,這種時候就去見對方的父母顯得有些倉促與唐突。
「巒吟,你感到很為難,是嗎?」他看出端倪。
「是你媽媽想要見我?」
「不只,還有我們家老頭子。」
「只是單純的見面?」
他稍作遲疑,點點頭,「吃個便飯而已。」因為怕帶給她壓力,所以他並沒有坦白這次會面其實是媳婦見公婆。
「那好吧。」
「謝謝!」他激動的在她的面頰上印下一個吻,「我爸媽一定會喜歡你的。」
「那可不一定,我要學歷沒學歷,要本事沒本事,拿什麼討你父母的歡心。」
說這話時,她覺得心裡酸酸的,因為這些就是事實!她知道他是一個富家子弟,雖然他沒有那種富人特有的高傲姿態,可是他的家庭背景畢竟不容小覷。
「巒吟,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而且我也不需要你討他們的歡心,只要做自己就好。」他撫上她的面頰,炯炯有神的雙眼中佈滿心疼。他從沒在乎過學歷或是家庭背景那種庸俗之事。在他看來,只要兩個人投緣就足夠了。
許巒吟垂下眼簾微微一笑,心中升上幾分寬慰,「籐波,謝謝你。」
「我家巒吟什麼都好,就是愛擔心。」
他輕捏她的臉蛋,愛撫似的眼神令她兩頰泛紅,心跳加速。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彷彿又回到了花樣少女的年紀,動不動就臉紅心跳。
「吃飯吧,都快涼了。」她窘迫地岔開話題。
凝視著她那紅通通的小臉,竹籐波輕柔而笑,心中漾滿幸福與安逸。
***獨家製作******
第二日傍晚,許巒吟在竹籐波的陪伴下踏進他家的豪華住宅。雖然知道他的家境富裕,但沒料到會如此富麗堂皇,整座住宅讓人在賞心悅目的同時忍不住產生一種莫名的壓力。因此,她也大概瞭解了竹籐波會獨自住在外面的原因。
當竹籐波為他們相互介紹的時候,她得體的注視著兩位長輩。他的母親,典雅雍容,用風韻猶仔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流光艷彩的雙限令人看下出她的實際年齡;他的父親,峰眉深眼。微胖的身材使他看起來更加威嚴,從那炯炯有神的眸光中不難看出他的果斷與練達,可她總覺得這位嚴父顯得有些刻板。
「伯父,伯母好。」她微微欠身,表示尊敬,心裡不免有些緊張。
「你好。」夫婦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稍坐一會兒,馬上就可以開飯了。」竹母笑吟吟地說,仔細打量著許巒吟。兒子認定的這個女孩一眼看去便可知道是一個文靜漂亮的女孩,這點倒是配得上兒子,至於其它方面還要瞭解。
許巒吟輕輕一笑,隨即被竹籐波拉到客廳。
「你多大了?」竹父一絲不苟地打量著許巒吟。在他看來,這個外表沉靜的女孩頗有心思,她的成熟蘊藏在那雙黑亮清澈的眼睛之下,也許兒子就是被她的這股氣質所吸引。
「二十二。」她的聲音輕柔而明亮,和外表如出一轍。
竹父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在哪所學校上學?」
「我不是學生,在籐波的學校做圖書管理員。」她稍稍謹慎起來,留心觀察著兩位長輩的神情變化。果然,她清楚地捕捉到竹父的眉頭微微一蹙。
「是啊,巒吟工作十分認真呢!而且,她馬上就要參加大學的考試。」竹籐波及時插入,進行補充,他明白父母很在乎那些門戶之事。
竹母看到丈夫沒了話,立刻邀他們去餐廳吃飯。
雖然面前是豐盛美味的食物,但許巒吟卻提不起任何食慾,整顆心既忐忑又拘謹,生怕在這個禮多勢大的家庭出醜,讓竹籐波難堪。
「巒吟,別客氣,多吃菜。」竹母親自為她夾菜。
「謝謝。」她回應著。
「媽媽,巒吟的胃不好,晚餐不可以吃太多。」竹籐波擔心她會因為母親的熱情招待而犯胃病。
「你準備考哪一所大學的哪個科系?」
丈沉默片刻的竹父又發話了,這樣的問題令竹籐波有些反感。
許巒吟沉吟幾秒,不慌不忙地開口:「我打算考目前工作的這所大學,法律科系。」語畢,她收到了來自竹籐波的輕柔笑容,頓時令她信心倍增。
「有把握嗎?」竹父繼續發問。
「爸爸!」竹籐波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你就不能談點別的嗎?」
「沒關係的。」許巒吟微微一笑,視線轉向竹父,沒有半點反感與畏縮,「竹伯伯,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那麼祝你成功。」竹父那不苟言笑的臉上終於勉強顯露出一絲笑意,但並沒有沖淡固有的威嚴與刻板。
「是啊,巒吟,我們預祝你成功。」竹母率先舉起酒杯。
「謝謝伯父、伯母。」許巒吟覺得自己今天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這兩個字,
「巒吟,你的父母從事什麼工作?」竹母轉換話題,覺得很有必要瞭解她的家庭出身。
「他們生前都是普通的員工,爸爸是司機,媽媽是護士。我小時候爸爸遇車禍身亡,一年多前媽媽也因病去世。」許巒吟淡然一笑,心有點酸酸的。
「我很抱歉。」竹母滿目歉意,「我猜你是因為要照顧母親才放棄上大學的機會吧?」
「我沒有放棄過考試。」她定定地回視竹母,「我還有一個弟弟,大學考試那年我落榜了,後來就出外工作供弟弟讀書。」
「媽媽,巒吟很辛苦的。」竹籐波的口吻中充滿心疼。
竹母雋永一笑,忙給許巒吟夾菜。
一旁的竹父默默觀察這個家境普通,就目前而言沒有學歷也沒有特殊技能的女孩。老實講,他對許巒吟並無特別喜愛的感覺,反倒因為她那過於沉靜淡定的眼神而感到幾分彆扭,他不得不警惕這個孩子。
「你知道今天這次會面的意義嗎?」竹父神情嚴肅地看著她。
「爸,不要你你你的稱呼巒吟,她有名字。」竹籐波面帶不悅地看向父親,他覺得父親今天表現得太過教條,太沒有人情味了。
竹父瞪了兒子一眼,「沒有你說話的份!」
竹籐波氣呼呼地瞪了父親一眼,許巒吟把這一切看在眼中。
「籐波說帶我來問候伯父和伯母。」
竹父和妻子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巒吟。」竹父生硬地喚她的名字,深邃的眸光如同鎂光燈一般定格在她的身上,「就你目前的狀況面言,是沒有資格成為竹家的兒媳婦的!」
話音一落,寬敞的餐廳內沒有一絲聲響。許巒吟感覺自己像被轟炸了一番,思緒天翻地覆的亂成一團。
「籐波……」她雙眼圓瞪,緩緩看向身旁的竹籐波,聲音微微顫抖,「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只是一般的見面嗎?」
竹籐波啞然,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感覺背脊一陣發涼,心裡七上八下的。「巒吟,這個、這個?!我不是有意隱瞞的,我是怕你有壓力。」
「你應該告訴我的!」她加重語氣,眼中充滿責備。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有沒有讓他丟臉,但肯定的是他讓她出醜了。
「應該告訴你?這麼說,你是不是想事先編好台詞來美化自己?」竹父緊繃的臉上露出幾分輕蔑。
「爸,你說話怎麼這樣苛刻?這是我和巒吟之間的事情!」竹籐波忍無可忍地大吼。
「籐波,不可以這樣和你爸爸說話。」竹母看到情勢不對,立即出聲:「巒吟,你伯父他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許巒吟強忍心中的不滿,面無表情地環視他們三人,突然,她感到胃部一陣痙攣,拚命咬緊牙關隱藏疼痛,可逐漸蒼白的臉色是無法掩飾的。
「巒吟,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竹籐波抹去她額頭上的汗珠。
她沒有理會他的關切,轉向毫不動容的竹父,「伯父,你以為我想麻雀變鳳凰是嗎?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這只麻雀對這個壓抑的鳳凰窩根本沒有興趣。」
「你!」竹父拍案而起,被她氣得渾身發抖,「竟然如此無禮,一點家教都沒有。」
許巒吟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對不起,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酒吧打工了。」
她特意強調「酒吧」兩個字。她認為,按照他父親的思維邏輯和評判準則,一個女孩子是不應該在酒吧那種地方打工的,儘管是做服務生。
滿意地看到竹父那被氣得發白的臉色,雖然她知道自己的態度有失教養,但不得不承認心裡很痛快,就像吐出污濁的悶氣,整個身心變得舒暢起來,只不過胃部的痙攣還在持續。
「伯母,謝謝款待,我先走了。」語畢,她超身朝大門方向走去,沒有理會竹籐波。
「巒吟!」
竹籐波和竹母一同喚住她,但卻沒有因此而讓她回頭。
「巒吟,你等等我!」
竹籐波朝她追去,在大門外擋住她的去路。
「巒吟,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對你隱瞞!」他滿目焦急,「和你結婚這個念頭並不是我一時衝動,我是真心的。」
她長吁一口氣,低垂的眼簾緩緩抬起,「籐波,我很抱歉對你父親的無禮。你先回去吧,別管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回去吧,我要去酒吧,今晚別來找我了。」
語畢,她又垂下眼簾,按著胃部,從他身邊繞開。
望著她那嬌小單薄的身影,他在心酸難過的同時還感到心底一陣陣發寒。他最怕她這種淡漠的神情,教人心生恐慌、焦慮與揪心的難受。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硬著頭皮扭頭回家,看來勢必要和父親進行一場冷熱戰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退縮的,他竹籐波的妻子只能是許巒吟!
***獨家製作******
在去酒吧的路上,許巒吟途經藥店,買了藥吃下,待疼痛有所緩解後才強打起精神步入酒吧。
在工作的幾個小時中,她的腦海中反覆閃現在竹籐波家中發生的事情,令她無法集中精神工作,不是反應遲鈍就是給客人拿錯酒水,不過好在她有一張漂亮的面孔,才沒有受到客人的責怪。
「巒吟,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刺蝟看出她的異樣,「你的臉色很差。」
她勉強一笑,「胃有些疼,不過已經吃藥了。」
刺蝟的心一下子被揪緊,二話不說地繞出吧檯穿過人頭鑽動的舞池,然後就消失在許巒吟的視線中。
許巒吟在疑惑中望著刺蝟消失的方向,不一會兒工夫,他又重新出現在她面前。
「你回去休息吧,我已經替你向老闆請假了。」
「這樣不好吧?」雖然她知道老闆和他關係很好,但利用人情總感覺不太好。
「沒關係,老闆已經同意了。籐波可以來接你嗎?」
她嘴角一抿,搖搖頭,「不,他有事。」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謝謝你!」
刺蝟沒有理會她的拒絕,執意要送她回去,弄得許巒吟不得不順從他的好意。
當兩人並肩步出酒吧的那一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竹籐波像往常那樣站在酒吧外。
這種情形令刺蝟陷入尷尬,掃過表情略顯不自然的竹籐波,輕輕對許巒吟說了聲「路上小心」之後就折回酒吧。雖然隱約感覺到那對戀人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沒有權利過問。
許巒吟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同樣一動不動的竹籐波,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焦急和不安,但是她並不想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她不是對她反感,也不是氣他,而是沒有力氣面對他。
從他身邊走過的那一瞬間,她疲倦地望他一眼,隨即放低視線,什麼都沒有說。
竹籐波看到她如此疲倦的眼神,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很想上前抱住她,告訴她他有多麼擔心她、在乎她,可是剛才那個擦身而過的眼神卻讓他欲言又止,不得不把所有的衝動順著喉嚨再壓回體內。
許巒吟攔下一輛計程車,頭也不回的鑽了進去。
在車子行駛的途中,司機對她說後面有一輛計程車一直跟著他們。她沒有回頭去看,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沒事。
回到家中之後,她卸下滿身的疲憊躺在鬆軟的床上,本以為能很快入睡,可卻未能如願以償。耳膜中充斥著兩個男人的聲音,一個是竹籐波,一個是他的父親。
他要和她結婚,他要她做他的妻子?!這是真的嗎?她不免產生懷疑,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在質疑或是不安之下,她還是心懷激動與幸福感的。
突然,他父親那嚴厲的聲音刺入耳膜,說她沒有資格成為他們家的兒媳婦!
生氣嗎?當然生氣!可究竟為何而生氣?難道僅僅是因為被藐視嗎?她努力思索著,最後得出結論,原來根源在於自己!是自己心中的畏縮讓竹籐波擔憂,他怕她那顆敏感的心徘徊在十字路口,所以才有意隱瞞會面的真實目的,他如此用心良苦全是在為她著想。
籐波,我愛你,我愛你!她在心底默默念著。這是她二十二年來第一次有這樣強烈的感覺。上高中時期的初戀懵懵懂懂,雖然有幾分悸動與好奇,但是談不上刻骨銘心。然而竹籐波卻是蓄意而又悄然的出現,他用細長的手指撥開了她的長髮,也撥亂了她那平靜的心湖;他那溫暖的胸膛和耳畔低語令她領略到一種未曾感受過的愜意與放鬆。
我會幫你找到為自己而活的那一天……
她突然想起他曾說過的話。
為自己而活的那一天?!為自己而活?!那一天,近在眼前!
癡癡望著天花板,她彷彿看到一棟小房子,裡面住著兩個人,她和他;再望遠一點,小房子變成了大房子,裡面住著三個人,她、他,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
想著想著,她釋然而笑,睡意帶著濃濃的甜蜜將她籠罩,就在陷入黑甜鄉的前一剎那,她打定主意,在他給予她安全感的同時,她也必須要讓他獲得同樣的安全感。
所以,即便有再大的困難,她都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