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菲亞和汪奕桐的戀情如初春的熏風,豐沛地滋潤彼此,愛苗徐緩、穩定地成長著。
他們保持早上上課、下午或晚間出門約會的規律生活,在旁人看來或許乏味了些,但他們樂在其中,甜蜜享受彼此的陪伴。
汪奕桐是一個完美的貼身情人,在每一個生活小細節上都展現出無比的溫柔體貼,很快地便熟悉了她所有的生活習慣,很多事往往她不用開口,他就已經先替她準備好。
這期間,舒利文沒有來過這邊,只有在他剛搬來兩天時打過一通電話給舒菲亞,並與她長談好一陣子,從他們的對話聽來,顯然舒利文不希望女兒與另外一個男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不。
但在舒菲亞的堅持之下,他們的爭論也不了了之。
這樣的生活看起來一切都很完美,唯有一件事,一直小小困擾著舒菲亞。
正在餐桌上寫作業的舒菲亞抬起頭,偷瞄一眼坐在她左手邊看書的汪奕桐。
他們兩人朝夕相處,他對她溫柔體貼沒話說,但是他們之間,除了蜻蜓點水般的細吻之外,他沒有更進一步的索求,甚至連激情一些的愛撫都沒有。
對於熱戀中的情侶而言,他似乎太清心寡慾了點。
舒菲亞把視線調回書本上,心不在焉地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中文字。她很清楚自己對於異性的吸引力,可是這個吸引力在他身上似乎起不了作用。
到底為什麼呢?好幾次,她想與他更親密些,但又怕自己太主動,會讓他以為自己是隨便的女孩。他對她的尊重與體貼雖然窩心,但在他們的親密關係方面,又造成些許隔閡。
她的腦海中不小心浮現那夜與程昊的狂野激情。她很快地,帶點罪惡感地將它床去。
她不該再想到他,但他的身影卻總是不經意地會從她腦海冒出來。因為,她心底還有一大堆關於他的疑問。
「你不專心喔!」汪奕桐突然出聲,害舒菲亞驚跳一下,心虛地望向他。
「在想些什麼?」汪奕桐放下手中的書,伸出手摸摸她的頭,微笑柔聲問道。
「沒有啦!」舒菲亞低下頭,心跳稍稍加快,像是做虧心事被逮到。「有點困而已。」
「困?你一個小時前午覺才睡醒,又困了?」汪奕桐的笑紋加深,以一種寵溺的語氣說道。「我看你是不想繼續寫作業了吧?」
「被你抓到了!」舒菲亞朝他吐吐舌頭,連忙乘機找台階下,她怎麼能真的告訴他她剛才在想什麼?
「不想寫就先別寫,要不要我陪你看電視?」汪奕桐把書本合起,從椅子中站起來,朝她伸出手。
「好哇。」舒菲亞也站起來,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中,整個人順勢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身上。
他們走到沙發旁,肩並肩地坐下,舒菲亞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汪奕桐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臉頰自然地摩擦著她頭頂的髮絲。
「奕桐。」舒菲亞稍稍抬起頭,望向他。
「嗯?」他低頭,迎向她的視線。
望進他深邃溫柔的瞳眸,舒菲亞一時忘記想要講的話,忍不住湊上去,粉唇掃過他的唇,一次、兩次……然後她輕吐香舌,試探地滑過他的唇間。
汪奕桐的身軀驀地緊繃,如同一尊石像。
舒菲亞感覺到他的緊繃,停下動作,望向他的水眸困惑又有點受傷。「你不喜歡我吻你?」
「不,我很喜歡。」汪奕桐看見她眼中的受傷,搖搖頭,苦笑地說道。
他太該死地喜歡了,這小魔女真會折磨人。
她以為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之下,是件容易的事?他搬進來的每一秒,都強烈地渴望著她,他想念她嬌嗲的喘息、熱情的扭動,想念她的一切。
他得用盡每一分意志力,才得以壓抑不對她的慾望,稱職地扮演一名風度翩翩的紳士,盡量滿足於那些無關痛癢的輕吻。
為什麼?原因無他,男女裸裎相對時,是最無法冒充掩飾的。如果他現在與她做愛,或許會讓她懷疑他的身份。此刻離他們上次纏綿的時候還太近,他不願冒險。
可是很顯然的,這誘人的小惡魔不打算讓他好過。這幾天,她不時用著媚惑勾人的眼神凝望他,偶爾她渾圓飽滿的胸部會不經意地拂過他的身軀,用餐時,她會幾近挑逗地將食物送入她豐潤粉嫩的唇內……凡此種種,快將他逼至爆炸的頂點。
「既然喜歡,為什麼全身僵硬,好像我強迫你一樣?」她嘟起小嘴,水眸幽怨地說道。
「菲兒,男人的克制力是有限度的。」汪奕桐無奈輕歎,摸摸她的臉頰。
「我又不要你克制。」舒菲亞嬌媚地低聲說道。她跨坐到他身上,雙腿的膝蓋分置在他臀部兩側,纖細的手臂勾住他的頸項,在他頸後交握。
「這是我對你的尊重。」汪奕桐凝視她,認真地說,手指輕撫著她的臉。「我們現在住在一個屋子裡,除了我以外,你沒有機會認識其它同年齡的男子,我不想利用近水樓台的機會,在這個時候佔你便宜。」
舒菲亞愣愣地望著他,感動到想哭。
接近她的男人,都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她的身體,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這樣替她著想。
她把臉埋入他的頸窩。「謝謝你。」
「傻丫頭,這有什麼好謝的。」汪奕桐露出微笑,伸手撫摸她的髮絲。他沒想到他善意的謊言,竟會讓她有這樣的反應。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他越來越發覺,在她堅強獨立的外表之下,擁有不為人知的纖細敏感。
這樣的她,更讓他憐愛到心坎裡。
「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男人,跟你在一起,是我佔的便宜比較多。」舒菲亞的聲音從他頸側悶悶地傳來。她很喜歡把臉埋在他頸窩,吸嗅專屬於他的氣味,那是一種陽剛、好聞、又帶給她一些些熟悉親切感的氣味。
「世界那麼大,你確定我是最棒的?」汪奕桐因她誇張的說法而莞爾。
一個黑色的身影很快地閃過舒菲亞的腦海,她故意忽略它,很用力地點點頭,說:「我確定。」
「我真是受寵若驚。」汪奕桐在她的太陽穴印下一吻。
此時,電視螢幕上的新聞主播念出一條新聞,將他們的注意力拉回到電視機上頭。
「……環球金控董事長舒利文與其夫人一直膝不無於女,但日前被週刊踢爆其在美國有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兒,目前已經被他接來台灣。舒利文此刻正在環球金控的會議室開記者會,我們來看特派記者的連線報導……」
舒菲亞和汪奕桐聽完那段播報後,不禁面面相覦,兩人都為此感到錯愕,舒利文之前完全沒有知會過他們要跟媒體發佈這個消息。
電視畫面轉到環球金控的會議室,舒利文正跟媒體宣佈,將在舒菲亞下個星期二十歲生日時替她辦一場舞會,將她介紹進上流社會的社交圈。
明顯的不悅在汪奕桐的黑眸中一閃而過。
舒利文這樣高調地讓菲兒曝光,根本就是讓她變成箭靶,這下敵暗我明,虎幫也因此能夠輕易地找上菲兒尋仇。
「他怎麼可以不問過我,就隨隨便便決定我的事情?」舒菲亞盯著電視,同樣感到不悅。「我可沒同意要參加什麼舞會,也沒同意要進入他的社交圈。」
她個性獨立自主,從未在完全不受尊重的情況不被決定什麼事情,雖然父親在那次爭吵時曾經跟她提過這件事,但她根本沒答應,現在突然在電視新聞上看見舒利文這樣宣佈,忍不住有點反感。
「如果你不想去,就明確的告訴他你不要去,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他也不喜歡菲兒被人當花瓶一樣展示,她只能是他的。「我比較好奇的是,到底是誰把你的消息透露給週刊知道?」
「那還用說,一定是那個唐琴。我就說最近她怎麼沒來找麻煩,原來是想到了另外的方法,我猜她八成會在那個舞會上面給我難堪。」舒菲亞有點沮喪地歎了一口氣。
唐琴?汪奕桐不語,陷入深思中。如果是唐琴去週刊爆料,那還好辦,反正她只不過是個驕縱的女人,不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他只擔心這個消息是虎幫的人提供的,目的在迫使菲兒的行蹤浮上檯面,那就很棘手了。
他已經決定離開龍幫,不想再動用龍幫的力量來處理自己的事情,但以目前的狀況來說,可能還是得調派一些人手過來。
「奕桐,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嚴肅。」舒菲亞推推他的手臂,問道。
「沒什麼,我也覺得舒先生沒問過你就擅自作主,有點不太妥當。」汪奕桐笑笑,搖搖頭。「不過既然他已經跟媒體說了,我們也只能隨之起舞。我猜想,最近大概會有媒體出現在這附近,只為了先搶拍到你的照片。」
「原來你是在想這個。他們來就來,我們不出門就好啦!」舒菲亞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喂,你幫我想想,如果唐琴在舞會上找我麻煩,我該怎麼辦?」
「你剛剛不是說不參加嗎?」汪奕桐伸手輕捏她的鼻尖,取笑道。
「唉!那是氣話啦!我是對此很不高興,但總不能讓爸爸在大家面前丟臉吧!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老話說,家醜不外揚?我好歹也算半個華人,這點道理還懂。」舒菲亞有點無奈地擺擺手。
她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看起來桀驁不馴,實際上比誰都還要替人著想。
「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無論你到何處,我都會在你身邊。」汪奕桐將她摟入懷中,承諾道。
「真的?」舒菲亞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閉上眼睛,露出幸福的笑容。「有你讓我依靠,好幸福喔。」
汪奕桐微笑摟著她,眼神投向電視,螢幕中仍在報導著關於菲兒的新聞,大夥兒一窩蜂地捕風捉影她的一切,突然之間,她似乎成為媒體的新寵兒。
他將臉頰貼在她頭頂上,擁緊她。
有他在,他不會讓唐琴,或是任何人碰她一根汗毛。
***獨家製作******
晚上,舒菲亞打電話請舒利文到住處和他們一起吃晚餐。
舒利文才在沙發上坐定,舒菲亞便開口問道;「我們今天在電視上看見了你開的記者會。你在處理關於我的事情時,為什麼都不先詢問我一下?我不習慣,也不喜歡這樣。」
舒利文因她的反應而愣住,半晌後才說:「菲兒,你還沒有成年,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當然可以替你決定事情。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啊!難道你不想漂漂亮亮地出席你的生日舞會,多認識一些人?我甚至連禮服設計師都替你約好了,她是個很優秀的設計師,自己擁有一間婚紗禮服店。」
其實他一開始也沒有打算要這樣大張旗鼓地跟媒體宣佈,他之所以會那麼做,純粹是想讓汪奕桐知難而退,等到菲兒多認識一些條件優秀的異性朋友之後,自然會有所比較,到時要勸菲兒疏遠汪奕桐,也比較容易一些。
「這不是重點。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隨便任人擺佈的物品,我難道沒有權利去決定哪些事情我想做,哪些事情我不喜歡?我猜,你大概連我禮服的款式都挑選好了吧?」先前看見新聞時的不滿此時又重新在她心頭翻滾,她沉下俏臉。「從小,媽咪替我做任何事,都會先問我的意見,縱使最後的結果跟我的意見不同,但我感覺到自己是被尊重的。」
舒利文看一眼靜靜坐在一旁的汪奕桐,女兒在外人面前公然反抗他,讓他感到面子有點掛不住。
於是,他也加重了語氣,說道:「你還小,聽我的安排不會錯,你是我唯一的女兒,難道我會害你?至於禮服,如果你想的話,可以自己前往禮服店挑選喜歡的款式。」他還是稍稍做了些退讓。
此時,阿心請大家王餐廳用餐。整頓飯下來,幾乎沒有人說話,氣氛頗為凝重。
直一等到用餐完畢,舒菲亞才說:「把那位設計師的禮服店地址給我,明天我會自己去找她。」
她拿起叉子開始吃水果,不再與父親爭辯。
他們之間有將近二十年的隔閡,不可能一瞬間磨合消除,再爭不去也沒意思。
舒利文見她不再繼續爭辯,也沒再多說什麼,他們父女之間有將近二十年的空白,是他虧欠她太多,他還不太清楚該如何當一個好父親。
他轉過頭對汪奕桐說道:「汪先生,最近菲兒的國語進步很快,這都要謝謝你的指導。」
「菲兒很聰明也很努力,她的進步是她自己的功勞,我不過是從旁協助而已。」汪奕桐溫文有禮地回答,下意識地看向舒菲亞,正好對上她的目光,他們對彼此微微一笑。
舒利文實在太不瞭解菲兒了,把她當成三歲小孩在管教,也多虧這個小妮子能夠體諒舒利文,主動壓下自己的脾氣。
他們兩人有默契的對望微笑,看在舒利文眼裡,有點不太舒服。菲兒還太年輕,不該把時間浪費在談戀愛上頭,更別提對像還是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
身為環球金控的董事長,他擁有上億的身家,而菲兒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與她交往的對象,當然應該有相當的家世和地位。這個汪奕桐雖然長得體面,學歷也不錯,但其它的條件都還相差太遠。
「汪先生,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還得再拜託你。我相信在菲兒的生日舞會上,一定有很多名門世家的年輕人想要認識她。雖然他們絕大多數都能說流利的英語,但如果菲兒能以國語和他們交談,一定更有親和力。」舒利文定定地看著汪奕桐,開口說道。「以菲兒的條件,那些年輕小伙子肯定都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不,年輕人多交朋友,我是不反對的。」
汪奕桐依然保持他的翩翩風度,不卑不亢地回望他,一絲難以察覺的嘲諷閃過他漆黑的眸子。
舒利文這會兒是在暗示菲兒不是他這種「非上流社會人士」所能染指的嗎?菲兒曾經跟他說過關於舒利文與她母親的事情,但此刻在他看來,舒利文與他父親一樣勢利。他現在做的事情,跟二十年前他父親做的事情有何不同?
「我會盡力。」他淡淡地說道,轉頭凝視舒菲亞,黑眸滿是溫柔寵愛。「菲兒一定能夠風靡全場,我毫不懷疑。」
「我才不在乎是不是風靡全場,我會參加那場舞會,只是為了顧及爸爸你的面子,不讓你辦的舞會開天窗,但之後,請爸爸不要再代我作任何決定。」舒菲亞沒聽出舒利文話中有話,也沒察覺汪奕桐和舒利文問的氣氛有點改變,逕自斬釘截鐵地說道。
舒利文沒再多說什麼,他離開座位,說道:「我得走了,我還要趕回公司一趟。汪先生,可不可以請你陪我走到電梯口?」
「當然。」汪奕桐大概可以猜出他想跟他說什麼,他不畏懼地起身離開座位。「菲兒,我陪舒先生下樓。」
「我也去。」舒菲亞擔心地也想跟上。
「不,你留在家裡,我一下就回來。」汪奕桐堅持道,留下菲兒,接著便和舒利文一起走出門。
他們走到電梯口,舒利文開口說道:「菲兒很年輕,也很熱情,你又英挺優秀,你們會擦出火花,我一點也不意外。但是身為一個父親,恕我無禮地說,菲兒值得更好的,我希望她嫁入豪門當少奶奶,而不是當一般的家庭主婦。」
「舒先生,菲兒有自主的思想和感情,你應該跟她談,而不是跟我講,我無法去控制她的思想感受。」汪奕桐緊緊盯著電梯門,語氣隱隱透出一絲不耐,但還是保持客氣的口吻。他完全沒興趣跟舒利文多說什麼,他對菲兒的心意,只要菲兒知道就夠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你真的喜愛菲兒,就應該知道怎麼做才對她最好。」此刻,電梯門打開。舒利文走入電梯,說道:「你就送我到這兒吧!再見。」
汪奕桐看著電梯門關上,眼神逐漸冷硬起來。
舒利文不瞭解菲兒,更不瞭解他。
菲兒是他的,他既然會跨越半個地球尋她,就絕不可能放手。
撇開龍幫老大的身份不談,日後縱使他脫離龍幫,以他目前夜店生意的營收,要讓菲兒過養尊處優的生活很容易,而他給的,也絕對不只如此而已。
他相信,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愛她。
***獨家製作******
隔天,結束例行的課程之後,舒菲亞便素顏輕裝地拉著汪奕桐出門,前往昨天舒利文告訴她的禮服店。
他們按著地址前進,很輕易地便找到那家店。那是一間很知名的婚紗禮服店,店面窗明几淨且寬敞明亮,招牌也極為醒目。
他們推門而入,立刻有接待小姐笑容可掬地迎上來。
「兩位來看婚紗?」接待小姐看著這對樣貌出眾的金童玉女,直覺地認為他們是來挑婚紗的。
「呃……不。」舒菲亞看一眼身旁的汪奕桐,連忙搖頭,但唇角卻不自禁地揚起幸福的弧度。「我是舒利文的女兒,我父親要我來這裡找麗莎,他們好像已經事先約好了。」
舒菲亞表明身份之後,接待小姐瞪大眼睛打量她。原來她就是舒利文的神秘千金,這陣子媒體常提到她。
「舒小姐,請您稍等一下,我去跟我們老闆娘講一聲。」接待小姐更是慇勤了。她知道舒利文要替他女兒訂做一系列的禮服作為生日舞會之用,這可是筆大生意。
很快地,舒菲亞和汪奕桐被請至貴賓室,當他們進去時,裡頭已經有一位身材嬌小、打扮時尚的中年女子在等候他們。
「你們好,我是麗莎,是這間店的老闆娘。」麗莎走到舒菲亞面前,伸出手。「舒利文先生今天早上有打電話來,我已經把店裡最新的禮服設計圖都準備好了,你可以慢慢看。」
貴賓室裡的大理石長方桌上擺有兩本厚厚的資料夾,舒菲亞和汪奕桐走到桌邊的舒適高背椅並肩坐下,她伸手翻閱其中一本資料夾。
資料夾裡面都是素描的草稿,只有在草圖旁邊註明顏色、材質、配件等資料,翻過幾張之後,舒菲亞停下動作,對麗莎苦笑說道:「我看不懂,還是麻煩你介紹吧!」
「要不要先問問男士的意見?」麗莎微笑說道,一邊以專業的眼光打量眼前的這對男女。
她在時尚設計界打滾二十多年,一眼便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的品味不凡。雖然他的衣著非常簡單,只是一件襯衫和一條西裝褲,這樣的裝扮,台北街頭隨便哪兒都看得見,但是要把簡單的襯衫和西裝褲穿出品味,就很不容易,特別是設計過的領口剪裁、袖口縮緊的弧度、經過量身訂做的長褲,完美而舒適地貼合他的身體線條,合身又筆挺,更突顯出這男人出色的條件。
反倒是舒菲亞,擁有天生的美貌與身材,不過卻不是個重視流行打扮的人,穿著隨興簡單,沒有對於時尚的敏感度,不過也無損於她的美艷動人。
「好哇!奕桐,你幫我看看好不好?」舒菲亞看向汪奕桐。
汪奕桐點點頭,把桌上的資料夾挪過來一些,和舒菲亞一起看,兩人的額頭靠得很近。
麗莎坐在他們的對面,一邊說明他們翻閱的每一套禮服的設計重點,一邊暗暗觀察他們的互動。他們之間自然流露出的親密,已經有力地說明他們的關係。
他們靜靜地把整本資料夾的草稿都看完後,汪奕桐選擇了其中的幾件。「我覺得這幾件都不錯,不過當然還是得聽聽麗莎專業的意見。」
「麗莎小姐,你覺得呢?」舒菲亞轉頭問道。
麗莎看了看汪奕桐指出的幾張圖,驚訝地說道:「我很贊同先生的眼光,你皮膚白皙、身材高挑,曲線明顯,很適合穿如深紫色、黑色、酒紅色這類顏色,至於剪裁方面,合身簡單的剪裁最能襯托出你天賦的美麗身材。」
「呃……我一直想穿看看旗袍,我曾經在電視上看別人穿過,感覺很漂亮。我可以做一件旗袍嗎?」舒菲亞遲疑一下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她不知道在舞會上穿旗袍是否合適,只是突然想到,就開口問了。
「旗袍?當然可以。」麗莎有些意外,像她這樣年紀的女孩,很少有人想穿旗袍的,不過旗袍的確可以突顯出她姣好的身材,搭配起來一定很出色。「我們就做一套旗袍吧!舒先生跟我說要做三套禮服,扣掉一套旗袍,我們還要選兩套。」
「另外兩套就交給你從剛才挑出來的那幾套中作選擇吧!我相信你的專業眼光。」舒菲亞微笑說道。只要是奕桐中意的,她都很喜歡。
「好,那麼就這樣說定了。」麗莎站起來,將桌上的兩本資料夾收好。「我們會盡快趕工,一個星期內做出來。麻煩舒小姐跟我來試衣問,我們量一下你的尺寸。」
等舒菲亞從試衣間出來之後,他們便離開禮服店。
「還想不想去哪兒走走?」汪奕桐替她打開車門。
舒菲亞考慮半晌,搖搖頭。「最近幾天不知怎麼回事,很容易疲勞,我想回家休息。」
「是嗎?那我們就回家。」他察覺她的氣色確實比以前蒼白了點,關心地問:「需不需要去看個醫生?」
「不用啦!又沒什麼病痛。」舒菲亞連忙搖搖頭,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看醫生了。
「好吧!我們先回家,如果你還是不舒服,我就只好把你扛到醫生面前。」汪奕桐開玩笑地恐嚇,得到了舒菲亞一個嬌嗔的白眼。
他帶著笑意繞過車子,坐入駕駛座,一個想法突然閃過他的腦海。
菲兒要訂做旗袍是嗎?
他正好想到一個非常適合她的樣式可以提供給麗莎參考,就當作是他送給她的生日驚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