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蓮呆呆地坐在房間的地毯上等唐司言回來。
夜已經深了,外面天色已暗,屋內一片漆黑,黑暗像暖綢一般包裹住心蓮的身體。
電梯門有了動靜,有人正在上樓……
心蓮本能地縮在沙發椅邊,耳邊聆聽電梯門的開合聲音,她細瘦的身體盡量蜷縮成一團。
燈被扭亮了,心蓮眨著眼適應室內突然明亮的同時,唐司言已經走到她面前。
「從早上到現在你都在做什麼?」他皺起眉頭,瞪著她畏縮在沙發旁的模樣。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如果她從他離開後就待在地毯上一直到現在,那麼她無疑是在折磨自己!
心蓮慢慢抬起臉,仿佛電影中慢動作一般緩慢。
燈是唐司言回來之後才扭亮的,他環顧四周,沒看到餐車的蹤影,桌上也沒有晚餐餐盤和任何食物。
「你吃過東西了?」唐司言問,得到一陣沉默。
他皺起眉頭拿起電話。「今天送過食物上來沒有?」他問電話另一頭的服務小姐。
「沒有,唐先生。」小姐甜美的聲音回道:「需要送消夜上去嗎?」
住在總統套房的是特別客戶,因此飯店櫃台小姐能立即叫出客戶的姓名。
唐司言回頭瞟了一眼坐在地上、蒼白虛弱的女孩。「有什麼東西就送上來。」他簡短地下令,然後掛上電話。
「你不是想等我回來一起吃晚餐吧?」他譏諷地問。
心蓮瞪著地面,仍然沒有回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全身抖得厲害,她怕只要一開口說話,顫抖的聲音會洩漏她虛弱的秘密,而她最不願意的,就是在他面前示弱!
唐司言瞇起眼,他原本以為依她叛逆的個性會選擇離開,沒想到她竟然留下等他。
「你要我做什麼,大可以直接說。」心蓮終於開口,聲調微弱。因為過分壓抑,以致低弱的聲音根本沒有高低起伏。
唐司言靠在吧台邊緣,雙臂抱胸,無聲地嗤笑。「我早就說得很清楚,你是來陪我的,這還用問?如果你的羞恥心開始作祟,大可以說一聲,我絕不勉強。」
心蓮抽搐了一下,她纖細的手臂慢慢放開環抱的膝頭,撐在地面上,試著想站起來——
「啊!」她呻吟一聲,才離了地面十公分的屁股,又重重摔回地上,臀部霎時傳來一陣刺痛。
也許因為坐在地上太久,她的下半身幾乎喪失了知覺。或者是另一個主因——
她全身克制不住地顫抖出賣了她!
唐司言無動於衷地靠在吧台邊,甚至倒了一杯酒淺啜,等著她自己爬起來。
心蓮卻呆呆坐在地上,她感覺到手腳無力,四肢發軟,更可怕的是——她感到一股全身抵擋不了的酷寒,顫抖更加劇烈,而且頭痛得厲害!
「消夜十分鍾後就會送上來,怎麼?還要我扶你起來?」他不留情地繼續他的譏嘲。
心蓮咬著唇,努力想靠雙腿的力量站起來。一分鍾後她是站起來了,但隨即眼前一暗,往後栽倒——
「匡!」
隨著酒杯破碎的清脆聲,同一時間心蓮跌在唐司言懷中……
她頭好沉、好熱……她感覺自己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的身體被包圍在一雙強壯、溫暖的臂彎裡,知道自己並沒有狼狽地摔在地上,她安心地吐出一口氣,然後迅速地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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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額頭傳來一股冰涼的暢快感,心蓮呻吟一聲,緩慢地轉動發脹的頭,掙扎地睜開沉重、發酸的眼皮。
一張男性化、鼻梁挺直、貴氣、稜角分明的俊臉停格在她臉部上方,男人帶著神秘色彩的黑板瞳孔內倒映出一張憔悴的臉蛋。
「你生病了。」唐司言面無表情地道,合沉的眸子卻掠過一抹星芒。
「我……」心蓮想開口說話,卻意外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喉嚨痛得像是有一把火在燒一樣!
看出她的痛苦,他轉身倒了一杯溫水。「喝下去。」他的話不像哄誘,卻比較像命令。
他跟阿漠的背景不同,從小到大得天獨厚的他從來不曾照顧過別人,何況是一個生病的女人,他懷疑他今晚的耐性是從哪裡偷來的!
縱然心蓮不想喝他施捨的一杯水,但喉頭燒灼的疼痛讓她很快地屈服。她張開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杯中的透明液體,讓他替她扶著水杯。
「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如果是你拿來對抗我的方式,那就實在太愚蠢了!」他低沉的聲調和粗魯的用詞,微微透露出一點抑藏的情緒。
他正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這個笨女人!從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她的表現就從來沒讓他覺得聰明過!
可笑的是他竟然老是和她攪和在一起,就算在兩人解除了婚約、完全沒有關系的此時,更不可思議的是,要她留在他的身邊一星期竟然是他自己提議的——他真不知道今天早上他到底發了什麼鬼瘋!
欲望從來沒有讓他沖昏頭過,過去和未來絕對不可能!雖然她的身軀深深誘惑著他,但他還是不敢相信他會瘋到這種地步!
思及此,唐司言冷冰冰的俊臉開始有了表情——至少他皺起了眉頭。
「我留下來了,你答應我的事……」
心蓮確定自己能開口時,她首先問的是那一筆他答應匯進父親公司戶頭的錢。
喝過水,她覺得好多了,至少在重新醒過來的現在,她已經不再覺得從身體內部發出來的寒冷,是那麼冷得讓她無法承受。
「放心,五億明天早上就會匯進何煥昌的戶頭。」唐司言又回復面無表情。
心蓮點頭,隔了一會兒,她開始解開自己胸前的衣扣。
「你在干什麼?」唐司言的聲音僵硬。
「我答應的事,也會兌現……」
「急什麼?!」他英挺的眉毛又皺起來,隨後撇起嘴。「我可不想和一個虛弱蒼白,頭暈眼花的女人親熱!」
心蓮確實沒有力氣,而且頭暈眼花,動一下就覺得整個世界在她眼前旋轉。
「醫生剛才來過了!你得的是急性感冒,要是不裹著被子好好休息,不到明天早上一條小命就會送掉!」他冷冷地恐嚇道。
「我……我還好……」即使在病中,她仍然沒忘掉她的倔強。
「你當然還好!剛吃了藥,那是藥物發揮作用,醫生警告過,你的酷刑下半夜才會開始!」他的眉頭又皺起來。
心蓮抬起頭,無語地望住他。
她感到全身開始發汗,她熱得想不顧一切掀開棉被,唐司言卻像是早知道她會這麼做,他就坐在她的被單左緣,壓住了松開的一邊被子口,另一邊被緣掖在心蓮身體下,在這個情況下她根本使不出力氣轉動身體,只能無奈地蒙在像火爐一樣烤炙的被子裡,全身因為發熱而痛苦呻吟。
「你、你讓我起來……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熱得幾乎快窒息!
「不能呼吸總比病死好!」他冷血地低語,無動於衷地繼續壓住她的被子。
盡管他表面上冷漠,眉頭卻越皺越緊。
心蓮很快就因為悶熱而陷入半昏迷狀態,那些發汗劑讓她感覺十分不好過,她說不出話,無法告訴他她對發汗劑過敏,全身百分之三十的水分會因為那種可惡的毒藥而蒸發……
昏沉中她只知道有人不斷補充水分到她嘴裡,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終於她覺得稍稍涼快,然後她昏昏沉沉地睜開眼,恍惚中似乎看到唐司言的臉,她很自然地伸手推拒他,不一會兒,她又被放人另一個水做的火爐中……
昏迷中的她留了太多的汗!這種情況不太尋常,唐司言略一沉吟,當機立斷地掀開心蓮身上的被子,將全身被汗水浸濕的她抱進浴室。
他先把昏迷不醒的她放在大浴室的毛毯墊上,然後打開浴缸的熱水,並且加上一半涼水讓水溫保持平衡,然後回過頭開始解開她胸前的衣扣。
他當然知道,不脫下她身上的濕衣服是不行的,雖然濕氣在不尋常的情況下可以發揮更好的保暖作用,但絕不是現在。
很快的,心蓮的上衣被剝除,她濕答答的裙子也在三十秒後被脫下。
唐思言瞇起眼,盯著那白皙誘人的身軀。
他知道他的動作得快一點,否則她很可能因為他的延誤而病情加重!
深吸一口氣,他沉下眼,開始動手除掉她身上最後的障礙物——
玲瓏有致,白皙勻稱的嬌軀在他眼前完全呈現,他倒抽一口氣,低咒一聲,覺得腦部充血。
真是該死了!從他玩過第一個女人到現在,有什麼時候像這一次這麼不受控制過?!
「嗯……」
心蓮的眼睛突然微微掀開,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真的有意識,至少看到唐司言時,她反射性地伸出手往他胸口推了一把,以表示她對他太過靠近的反感。
唐司言挑起眉,她病中的力氣當然不可能推動他分毫,卻引爆了他自己放縱的欲念——
他畢竟是唐司言,表面上雖冷淡沉默,骨子裡卻是放浪不羈的男人!
他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後伸出手,不顧她的抗拒把她扯到懷裡。
「啊……」她扭動腰肢,臉孔充血漲紅,雙頰比起剛才更不自然地泛著嬌艷的紅暈。
知道她在昏沉中仍然有知覺,他低笑。
不理會懷中人兒的扭動,唐司言就以這樣曖昧的姿勢,抱著女孩走進熱氣騰騰的浴缸。
「啊……」泡進熱水裡的心蓮,恍惚中發出滿足的歎息。
頭暈目眩的她,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她冰冷的臉頰抵到男人袒裸的胸口,一個潮濕的吻印在她雪白的項背上。
心蓮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的嘴巴要像傻瓜一樣張開才能喘氣,鼻孔翕張,全身發熱、盜汗……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然後她的知覺迅速復蘇,她驚慌地想擺脫他,唐司言的手卻越握越緊……
「你忘了?這個星期你是我的!」
他低嗄嘶啞的嗓音像一道閃電貫穿她的意志,頃刻間,心蓮停止掙扎。
「靜下來、深呼吸、好好感受它。」他獨裁的語調,就在她停止掙扎的同時,化成一串低緩的呢喃。
心蓮感覺到胸口的緊繃和叛逆正在一點一滴的背離她而去……
她不喜歡這樣,她不要唐司言這樣碰她!
這讓她覺得極度沒有尊嚴,而且背叛她想要反抗他的意志。她應該更堅強!但是此刻的她竟然對他的觸碰感到歡愉!雖然那只是肉體上,但她仍然不允許自己如此墮落!
她寧願是在床上,按照一般的、她能想像的男女儀式進行這種羞恥的事!
「不要這樣,我們可以到床上……」
「我喜歡在這裡!」他一口否決她。
她迷亂地睜大眼望著他,迷蒙的眼眸卻完全沒有焦距,她的眸子無言地在懇求什麼,唐司言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
出乎意外的,他想安撫她。
她打結的眉心竟然讓他的胸口掠過一陣悶痛!他喃喃地詛咒,發覺自己對她竟然有一股奇怪的占有欲!
這股突然而來,強烈到匪夷所思的占有心態讓他微微吃驚,不過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他對過去的床伴當然有熱情和生理反應,但是卻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一樣,勾起他這麼強烈的欲望!
現在發現有這種女人存在,他會好好的享用她,他保證會讓她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