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冬的傍晚,天色已暗了下來,天寒地凍,天上不時的飄下細碎的雪花,大街上,已是行人寥寥。在青石路的盡頭,是一座極大的宅院,大門旁站著兩個石頭獅子,黑漆的大門半開著,兩個家丁瑟縮的站在門旁,手裡還挑著兩盞燈籠,暗淡的燭光在風中閃爍著,映出門楣上兩個燙金的大字--顏府。
除了那兩個家丁,門口還站著一個少年,正不時的翹首向街頭張望。少年大約有十五、六歲的年紀,高挑的身材,眉目極為秀麗。他身上裹著一件純白的貂皮大氅,齊眉勒著大紅的抹額,因為還沒加冠,一頭黑發只是以一個金環束在後面。瞧模樣,這個少年必是大富人家的公子無疑。
此刻少年來回走動,緊蹙著眉頭,滿面皆是失望和焦慮之色。突然,一陣嘈雜的馬蹄聲遠遠傳來,少年面露喜色,急急的走到街上張望起來。
不多時,只見數十匹駿馬飛也似的到了跟前,前頭幾人勒住馬,翻身下來,匆匆趕到中間一人馬上,恭身跪下,道,「請五爺下馬。」
馬上的人放開手中的韁繩,伸足踏在跪在最前一人的背上,輕巧的躍下了馬背。
門前的兩個家丁趕緊打開大門,同時揚聲高叫著:「五爺回來了。」一面迎上來,舉高燈籠,為來人照路。
一直在門外躑躅的少年也迎了拖去,欣喜的喚了一聲,「五哥,」
「你在這裡做什麼?」
馬上的人瞧了他一眼,也不停步,一面徑直往裡走,一面隨口淡淡的問道。
「我聽曉風說你今個回來,所以出來等你。」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釋著,腳步匆匆的追著來人。說著話,他們已過了正廳,上了回廊,此刻就只剩他們兩人,其他人並未跟進來,牽著馬從另一邊走了。
被稱做五爺的人不再說話,一徑繞過後面的廂房進了旁邊一個燈火通明的院落裡。
一進門,就見十幾個丫鬟早就在院裡迎著了,一見來人,趕緊跪下行禮,一面一疊聲的叫著。五爺--顏暮雪擺擺手,隨即走進了自己的臥房。幾個丫鬟趕緊跟了進來,為他卸衣除帽,其他人也紛紛忙亂起來。
顏暮雪脫掉雪帽大氅,燈光下,露出一張精致到近乎完美的面容來,劍眉,星眸,高而挺秀的鼻子,薄薄的弧度美好的唇,他和等他的少年眉目間很是相似,但是顏暮雪的容貌更為細致,而他神色間不可一世的高傲,更使這張臉有著一種仿佛是天上人,而不屬於這個世間一樣的飄逸感覺,只有那還稍顯稚嫩的身架,才顯示出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五哥你吃了沒有?我吩咐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在火上溫著呢,荷風,你叫他們送來吧。」少年也跟了進來,對一個俏麗的丫頭說道。
「是,九爺。」荷風答應著,卻沒動,眼神瞧著她的主子。
「我吃過了,不用忙了。」
顏暮雪淡淡的說吧,閒散的靠在了湘妃軟塌上,荷風走至他身後輕柔的給他按摩著肩膀,另兩個小丫鬟也忙跪在軟塌兩旁,給顏暮雪捶著腿。
門簾一動,竹露端著茶,帶著另兩個丫鬟捧著水盆手巾等物進了屋子。她把茶送到閉目養神的顏暮雪手裡,這才反身擰出一條熱毛巾來,溫柔細致的給顏暮雪拭面。
「你們都出去吧。」待竹露給他拭完面,顏暮雪揮揮手,吩咐人出去。荷風竹露悄悄的起身,帶著丫鬟出去了。隨手帶上了門。
「過來,」顏暮雪眼睛不張,吩咐到。
那少年顏語冰乖乖的走過去,跪蹲在軟塌旁。抬頭凝視著顏暮雪。
顏暮雪一把把顏語冰拉到塌上,讓他伏在自己胸前,同時,他的手掌也已極為熟稔的滑進了顏語冰的衣襟裡,在那光滑細膩的肌膚上撫摩著。
顏暮雪的手還是冰涼的,顏語冰溫暖的肌膚突然接觸到冰冷的手掌,忍不住微微瑟縮了一下,但很快,他就迷醉在顏暮雪的愛撫下了。奇怪,明明是冰冷的雙手,但是游走在他的身上,卻帶來比火還熱的觸感,在他體內,也點燃起火一樣的情欲。顏語冰迷蒙的想著,雪玉般的面頰上已經染上了一層紅霞。
顏暮雪的手來到了顏語冰的胸前,他挑逗似的撥了撥那兩粒果實,在他的撫弄下,果實很快的堅硬起來,顏暮雪略微用力的捏了捏,換得了顏語冰輕輕的一聲低叫。
顏暮雪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已經堅硬的情欲,他拉下顏語冰的頭,薄唇准確壓在了顏語冰脈動的頸項上,深深的吮吸起來,而他另外一只在顏語冰身上游走的手掌,也探入了顏語冰的雙股之間,尋找著那小小的密穴。
「明知道我今天回來,怎麼不准備好?」感覺到手上的干澀,顏暮雪忽的推開了顏語冰,眉宇間有著一絲不悅。
「對不起,我,我光惦記著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到了,忘記了……」顏語冰直起身子,怯懦的道著歉,眼睛裡有著濃濃的不安。
「我現在就准備。」
顏語冰說著,匆忙走到一旁的書櫥旁,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玉瓶。然後有些難堪的褪下自己的下裳,半蹲著打開玉瓶。
「過來,」顏暮雪在那邊皺著眉叫他。
顏語冰不敢違抗,站起來准備先拉上下衣,卻被顏暮雪的制止下停了手,咬咬唇,顏語冰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赤裸著下身站在顏暮雪面前,他緊緊咬著下唇,難堪的垂著頭,看著自己高高的矗立在空氣中的男性。
雖然從三年前他自願的被顏暮雪擁抱後,他在顏暮雪面前赤裸身體,應該已經是很經常的一件事情了,但是他還是覺得極為羞恥,也許因為顏暮雪待他的方式,永遠都是那麼冷淡而漫不經心,所以他才總是感覺陌生而不安吧,無法象對待情人一樣自在。
「替我含著,我沒耐心等你。」
顏暮雪懶懶的指指自己衣服中隆起的部位,吩咐著。
顏語冰依言跪下來,輕輕解開顏暮雪的外裳,褪下中衣……
終於,在幾個重重的沖刺後,顏暮雪把自己灼熱的欲望宣洩在了顏語冰體內,隨後他才放開身下癱軟的人兒,懶懶的躺回了軟塌上。顏語冰虛脫的趴在顏暮雪腿邊,胸部還在急促的一起一伏著,而他的面頰上紅雲未消,滿布著未干的淚痕。
「來人。」
宣洩了欲望後的顏暮雪懶懶的躺在塌上,冷淡的眼睛仿佛有了一抹溫情。
「五爺。」
荷風在屋外揚聲答應到。
「送點熱水進來。」
「是」
顏語冰受驚的動了動,坐起來想穿衣服,卻被顏暮雪拉到了懷裡,他動了動,還是溫馴的伏在了顏暮雪的懷抱裡不再動。
反正這裡沒有人不知道他和顏暮雪的關系的,這些年荷風竹露她們也看慣了,他被顏暮雪脫光衣服的樣子,再看一次也不多,顏語冰自暴自棄的想著,但是羞恥心還是讓他把頭埋進了顏暮雪的肩上,不去看送水進來的人。
沐浴過後,顏暮雪抱著顏語冰躺在了柔軟的床上,竹露吹了燈,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躺在顏暮雪身邊,顏語冰半側過頭,用無限愛戀的目光細細的凝視著身邊的男子,月光下,那秀麗的容顏晶瑩剔透,精致的仿佛水晶一樣,看的他的心都疼了起來,那是一種不知道怎麼辦才能留著這容顏的疼痛,細細的,卻仿佛針刺一樣疼痛難忍。
顏語冰回過頭呆呆的看著帳頂,半天,下決心的握緊了拳頭,他半支起身子,試探的叫了顏暮雪一聲,「五哥?」
「什麼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疲倦的關系,顏暮雪的聲音裡有著一絲柔和。顏語冰咬咬唇,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放了四姐姐吧,那個張大人都快六十了,家裡頭養著幾十個小妾,你把四姐姐嫁過去,她這一輩子就完了。何況你也知道,四姐姐和吳大哥從小就要好,你就……」
顏語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顏暮雪一腳踹下了床,重重的摔在地上。
「什麼時候我決定的事情,你居然敢過問了?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顏暮雪冷冰冰的看著地上的顏語冰,語氣陰冷。
「五哥,四姐姐她天天以淚洗面,她畢竟也是我和你的姐姐啊?」
「滾,回去告訴雲裳,乖乖的等著嫁人,再敢找人煩我,我明天就把她送到張家去。還有你,再敢煩我一句,就給我滾的遠遠的,別讓我瞧見。」
陰狠的瞪了顏語冰一眼,顏暮雪拉上紗帳,重重的躺回床上。
顏語冰垂著頭站起來,搖搖晃晃的開門出去,酸澀的淚水緩緩的從他眼中滑了下來,流進嘴裡,又苦又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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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顏家所有的男丁都坐在正廳裡,等著目前在顏家掌管一切的顏暮雪出現。
在顏家,不是按排行來定身份的,須然顏暮雪雖是老五,卻是掌握著顏家的絕對權利。這是因為顏家祖訓,家主之位能者居之。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坐上這個位子,因為這個,所以顏家在短短幾十年裡,迅速成長為一方毫強。但是,這樣,也使兄弟之間各自都是虎視眈眈,全沒了一般家庭的兄弟情意。
顏家如今是家大業大,有權有勢,而顏暮雪他們的父親顏儀,當年為了開拓自己的事業,前後娶了十幾個姬妾,兒子女兒生了一群。而他的生意也因此做遍了大江南北。兒女對顏儀來說,不過是手中的棋子,有能耐的,當然是他最好的幫手,沒有的,自然要為顏家的利益奉獻了。至於兒子之間的明爭暗斗,他冷眼旁觀,暗暗考量尋找著下一任的繼承者。而最近幾年來,顏儀已經把顏家大權逐漸交到了手腕強硬、冷酷無情卻聰明絕頂的顏暮雪手中,昭示著顏暮雪已經事實長成為下一任的顏家家主。
「四哥。」
顏滄風站起來,答應了一聲,顏暮雪把玩著手裡的白玉鎮紙,淡淡的道,「洛陽新開的絲綢莊、酒樓和茶鋪少個主事的,四哥過去吧。」
「是,」顏滄風應了一聲。
「等今年過年的時候,四哥帶一百萬兩銀子回來就成了。」顏暮雪微笑著,口氣仿佛談天一樣。顏滄風卻是倒吸了口冷氣,他這幾年一直經營這個,自然明白,洛陽那幾個鋪面,就算是旺鋪,一年的光景,滿打滿算下來,贏利也不過一百萬兩白銀,而現在已經是四月了,到過年只有七八個月時間,而且又是新鋪面,這開始的時候,要打點官府,又要招攬顧客,年底要他拿一百萬兩回來,簡直是不可能的。
「五弟,這,實在是有點太高了,」顏滄風急切的解釋著,「我剛過去,人生地不熟的,鋪面又是新的,一切,況且打點官府的銀子絕對不能少,這一項一年下來至少也得十萬二十萬的,」
「誰讓你拿銀子去打點了?」顏暮雪微蹙眉頭,仿佛有一點奇怪的問。
顏滄風不禁一愕,不用銀子打點那用什麼?
「洛陽的知洲周漢最喜歡象你這樣出身大家,有氣質有風度、風采翩翩的美少年了,可惜大家之子怎麼會讓他碰上,所以到時候你只要爬到他床上,翹起屁股讓他干幾次,他絕對樂死,你一兩銀子也不用花,保證萬事無憂。」
顏滄風的臉色霎時變成青色,隨後又漲的通紅,他強忍著怒火,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你居然讓我做這個,我不是煙花柳巷的小官花魁,為銀子去賣身,既然五弟這麼看重銀子,自己去不就行了,滄風拱手相讓。」
顏語冰一凜,暗叫糟了,顏滄風如此頂撞顏暮雪,顏暮雪絕對不會饒了他的。他擔心的看向顏暮雪,忍不住低低叫了顏暮雪一聲,希望可以替顏滄風求情。
「閉嘴。」 顏暮雪重重的呵斥道,目光凌厲的瞪了顏語冰一眼,顏語冰所有的勇氣立刻如太陽下的冰雪一樣消失了。怯怯的垂下了頭。
其他的人是神色各異,不過統一的卻是絕對沒有一個人開口。顏家從來不教導互幫互助,有難同當這些東西。對他們而言,有事能自保就行了,別人的閒事,只要與己無利,是一概可以不管的。
「四哥不用這麼撇清自己,」顏滄風的反抗,使得顏暮雪的目光在瞬時就冷了下來。呵斥完顏語冰,他放下手中的鎮紙,冷笑著,轉向一臉羞怒氣憤的顏滄風,輕蔑的看著他。
「你後面的小洞,不是早就被人開苞了嗎?不知道已經被男人干過多少次了,現在來充什麼干淨,裝什麼貞潔?哼。」
冷哼一聲後,顏暮雪刷的打開手中的折扇,輕輕搖了搖,然後斜睨著站在那裡,已經抖的如風中落葉一樣的顏滄風。
無視於顏滄風投過來的哀求的目光,又接著道,「我記得那時候四哥是十三歲吧,被男人整整玩了三天才送回來,一個月都沒下床。不過你那次為顏家可是賺進了一座茶山啊,真是居功至偉。既然當年……所以這次也拜托四哥了,我先謝謝了。」
「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顏滄風臉色白的象是死人一般,嘴裡不停的低喃著,身形也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暈倒在地。那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痕,當年顏儀為了能買到杭州茶山的所有權,不惜把年幼的他送到了當時蘇杭總督的府上,供其猥褻。那三天,對他簡直是永遠不醒的噩夢。他把這件事永遠埋了起來,讓它爛掉。他以為除了顏儀,再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了,可是今天,卻被顏暮雪毫不留情的當眾揭開,顏暮雪的話都象是利刃一樣,凌遲著他的身體和尊嚴,把當年的傷口再度撕開。
顏語冰來回看著,幾次想開口求顏暮雪不要再說了,卻又不敢,只能用同情關切的目光看著顏滄風。
顏暮雪卻恢復了冷淡的語氣,吩咐著,「好了,沒別的事就下去吧。」
說完,也不理眾人,站起來就走了。
顏語冰趕緊沖過去,想扶住顏滄風,可是他的手卻被顏滄風一把揮開。
「四哥,」顏語冰叫了一聲,不待他說話,顏滄風卻大喝一聲,「滾」就掉頭沖出了大廳。
顏語冰楞了楞,想追出去,卻被一旁的顏致禰拉住了。
「三哥,四哥他沒事吧。」顏語冰擔心的問。
「放心吧,顏家的人生命力強的很,不會有事的,現在讓滄風自己呆一會吧。」
顏致禰微笑著,拍拍顏語冰的肩膀,然後也走了出去。顏語冰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大廳裡,半天,才低著頭,茫然的出了門。
顏語冰剛出了門,就被喘吁吁跑過來的一個小廝叫住了。「九爺,原來你還在這裡啊,快,五爺在大門外等你呢。」
顏語冰一怔,趕緊拉起袍子飛奔了出去,顏暮雪最討厭等人了,他要是慢了,一定又會被罵。
門口已經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八個剽悍的侍衛正守在車旁待命。顏語冰到了車旁,不禁遲疑了一下,顏暮雪性子冷酷,喜怒不定,昨天他才惹了顏暮雪不高心,被踢出門,今天雖然顏暮雪叫他,但是不一定准他上車的。上次就因為他惹顏暮雪生氣,結果顏暮雪讓他跟著車跑了一天,累的他腿直抽筋。
「上車。」車廂裡穿來熟悉的命令。
「哦。」顏語冰趕緊跨上馬車,撩開車簾鑽了進去,心裡暗暗慶幸,看來顏暮雪這次沒太生他的氣。顏語冰剛探進身子,就被一雙手猛的一拉,整個人就很難看的臉朝下,摔趴在厚實的毛毯上了。
「這麼慢,你是烏龜變的。」
聽到顏暮雪不悅的聲音,顏語冰剛想開口道歉,卻被臀上傳來的疼痛壓了回去。原來顏暮雪不等他說話,已經重重的在他臀上打了五六下。
四月的天氣已經回暖,顏語冰已經換上了春衫,春衫薄軟,顏暮雪這幾下又是一點沒留情,打的顏語冰雙臀是火辣辣的疼,顏語冰不敢反抗,乖乖的趴著,等著顏暮雪吩咐。
「這是教訓你今後不要隨便說話。」
顏暮雪倒是沒有再打他,把拉他起來坐在了自己身邊,口氣很不善的說。說完,好像不解氣似的,隨手又重重的在顏語冰大腿上擰了一把,好痛,顏語冰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咬著唇,也不敢喊疼,怯生生的看著顏暮雪。
瞧著顏語冰楚楚可憐的樣子,顏暮雪唇角一勾,微微笑了笑,伸手攬過顏語冰的頸項在顏語冰唇上親了親,抱他坐在懷裡,吩咐道,「走吧」
外面答應了一聲,馬車緩緩的開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