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再久久,火勢退去後,理智回籠後,邊關沒有滿足快樂……
哦,不,他承認是很滿足,但很難快樂起來,因為他現在只覺得懊惱,還有,也很後悔。
他不該佔她便宜。
雖然她是自願,他沒有強迫,但他還是不該這麼做。
抱她回房,將她輕放床面,邊關坐在床沿,看著熟睡中的她,忍不住吁出長歎。
點了根煙,一次一大口,他吞雲吐霧著,思緒定格在方纔,那瘋狂至極卻又完美契合的激狂纏綿。
他有過很多女人,說他身經百戰不為過,沒想到卻敗在她手上! 、
多麼可笑,她只是個初級幼稚園生,根本生嫩到毫無技巧可百,卻是如此輕易的撩撥了他,讓他衝動得像個初嘗禁果的小毛頭。
而且,不能否認的,跟她一起時……他到達的是從沒有到過的激情天堂……
吁了口長氣,五指耙過髮絲,然後停頓在後頸,輕輕的按壓著,邊關陷入人生中最大的困擾。
已經發生的事,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那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側過身,他看向她,她睡得又香又甜,模樣很可愛迷人,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緩緩的,輕輕的,長指滑過那差麗的紅唇,順著她上揚的唇線勾勃著,描繪出最甜美的笑顏。
從小,他就愛看她笑,不為那笑容裡的美麗,只為她笑容裡的開懷。
她的笑,總是開朗,總是大方,總呈蒙邁,像擁有了全世界的快樂,讓人忍不住要跟著她笑。
其實,打從她出生,還讓人抱著時,她就很愛笑了,看到他總是拚命笑,笑得他只好跟著笑,然後,莫名其妙的,他就喜歡上她的笑。
只是,有一年,在她五歲、他十歲那年,在她雙親因車禍而喪生那年,她這愛笑鬼卻變成了愛哭鬼……那年,整整一年,他跟著郁卒。
後來,他想盡辦法逗她哄她,花了很多時間陪她,帶她四處去搗蛋作怪,領著她一同做許多事……他從沒有其他想法,只希望她重展開朗笑顏。
對她,他始終呵護照顧,真的把她當妹妹在寵,真的把她當妹妹在疼,可現在……
欽,怎麼會搞成這樣?
究竟是他的錯,還是她錯?跨過不該越過的界線後,兩人以後該怎麼面對?而,這事又該怎麼解決?
「唔。」
突然,她輕輕嚶嚀了聲,在沉睡中轉了身,沒有甦醒,只是換個姿勢,又沉沉睡去。
「唉。」瞧她睡成這般,邊關忍不住歎息。
他在煩惱著以後,她大小姐睡得倒快活。搖頭,歎息,他看著她,雖心有埋怨,卻覺得……幸福。
那是種很奇特的感受,也是從沒有過的感受,們,此時此刻,他就是這麼覺得。而且,愈是看她,那種感受愈是真實。
這真的太奇怪,但卻又是這麼真實,讓他連否認那做不來。
難道他對她……從不只是單純的兄妹情?
不會吧?不可能吧?有這可能嗎?
鎖緊眉,他盯看她,滿腦子都是問號,他試圖尋找答案,卻只得到一團混亂。
他一直遊戲人間,從沒對哪個女人認真,也沒對哪段情執著過,誰要來要走都隨意,所以,好吧,他承認,他是玩樂高手,卻不是情場高手,因為他從不談情,又如何能懂得愛情?
那麼,對她……
恩,只當她是妹妹嗎?或者是更上一層?
是,他心裡確實有她,他也的確很在意她,她在他心上佔有很大的份量,這些全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只是……這究竟算什麼?
是愛嗎?搔搔頭,拍拍腦,他還是想不出答案。
效,算了,別想了,都走到這地步了,想再多也沒用處
那麼,結論呢?
細看她的睡顏,長指順過她的臉龐,停在她微揚的唇角旁,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動,悄悄、悄悄在心中凝聚成形。
多麼不可思議,他是個速食派的浪子,總在狂歡後就各分東西,從未曾有過這樣的事後體驗,更別提什麼感動不感動了,唯有她……她讓他感受到特別。
他忍不住搖頭輕笑著,側躺回床上,將她摟進懷中,輕輕吻上她的肩頭: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是的,他有了決定,他——會對她負責。
說真的,作這個決定,連他自己都詫異,因為他從未想過會對誰負責任,但,對她特別。
她不同於其他女子,她不是能玩玩就散的女人,她……
總之,她就是特別,就是與所有人不相同,所以既然已經走到這地步,那麼他就必須對她負責到底。
不管她是不是「妹妹」,不管他對她是否還摻有其他情愫,不管這究竟是單一或複雜情感,他已經作好了決定,也誓必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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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方亮,芮夏荷輾轉著,自睡夢中醒來。
「噢——」
當意識慢慢回復,感官知覺便跟著醒來,全身骨頭像是被拆了再重組過般,那強烈酸痛的疲憊感真教人不好受。
奇怪,她是做了什麼,怎麼會這麼……
「啊——」
倏地,猛睜開眼,彈坐起身,關於昨夜的「好事」,芮夏荷終於有了記憶,然後,臉頰耳根全紅透。
天吶,她真的做了耶!而且還是跟……
悄悄的,頭偏左邊,看向枕邊人,唇線輕輕揚起,芮夏荷心情愉快。
雖然身體上有些不舒適:心理上卻是大大滿足,因為她終於成功了啊!
本來,她就屬意找他作師父,一來是信任,二來是肯定他,她相信依他的經驗,定能讓她領會其中之奧妙。
而,果然,她想的沒錯,因為……嘿嘿……他是真的很厲害說。
輕咬唇,眉目含羞,憶及那激狂纏綿,芮夏荷就好害羞。
以前,她聽說女人頭回只會痛,根本感受不到快樂,可……恩,她覺得有必要更正一下,因為除了初被侵入時的不適外,大多數時間她都感覺很不錯,哦,不,再更正,是非常不錯。
當然,如果沒有現在這些後遺症的話,那就更加美好了。
屈起膝,手掌托住頰側,芮夏荷笑望左側,那熱睡介旁的人。
她家關哥吶,就是這麼好看,不管是睡著還是醒著,水遠都是這麼帥氣。
輕輕的,探出左手,食指輕輕畫,畫過那雙濃盾,畫過那傲挺鼻樑,再畫過那略薄的唇……她喜歡他的親吻,真的。
不同於先前的體驗,沒有黏膩的嗯心感受,也不會無趣到讓人發噱,只有很迷人的暈陶陶,讓人飄飄然的好舒服。
果然,關哥經驗比較老到,所以才那麼厲害吧?呵呵,一定是這樣。
輕輕的,不自覺的,食指描繪他的唇,突然有股衝動,她……好想吻他。
嘿嘿,很色後?可是沒辦法,就真的很想嘛,所以——恩,做了再說。
俯身,偷了個吻,他沒啥反應,而她意猶未盡,於是再放膽偷親,像是玩遊戲似的,她完全樂在其中。
怎麼辦?她真是太色了,可這感覺真的好好,她實在是忍不住啊!嗯,不知道這會不會上癮,要是會的話可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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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被干擾,邊關終於醒來。
「一早就偷襲男人,你實在很糟糕。」摟住她的腰,一個大翻身,他將她壓在身下,出口的是責備,語氣卻是無奈。
「什麼偷襲?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叫你起床。」被當場抓包,芮夏荷很尷尬,但還是想辦法硬拗。
「只有睡美人,沒有睡王子。」所以,可以用正常方式叫。
「誰說沒有?是你不知道而已。」
「哦?」挑眉,他睨她,覺得好笑。「什麼時候有這版故事了?」
「就快了,等我寫完。格林童話算什麼,小荷童話才精采!」芮夏荷驕傲宣佈。
「胡扯。」白她一眼,邊關坐起身,連她一同拉起。「好了,別說廢話了,來講講正事吧。」
將她收進懷裡,讓她貼靠自己胸前,絲薄涼被圈圍住兩人,邊關打算把話全說清
「啊?什麼事?」
「我們的事、現在的事。」
「我們?現在?有什麼事嗎?」
沒吧?兩人都好好的,能有什麼事?
「有,很大的事。」
她實在太駑鈍,讓人不得不歎息。
「有嗎?」哪有什麼很大的事?明明就什麼事都沒啊。抓抓額際,眉頭鎖緊緊,芮夏荷更納悶了。
「我們結婚。」懶得再回應她的問題了,邊關直接宣佈答案。
「噫……」倒抽了口氣,芮夏荷被嚇到。
「等等我就去說。」
他想,爸要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會樂到翻吧?
「說?說什麼?跟誰說?」
驚嚇指數百分百,芮夏荷臉色已發白。
「你傻了啊!結婚的事還能跟誰說?當然是找爸跟媽他們說去……」
「啊啊啊——」抱耳,搖頭,芮夏荷拒絕再聽。
「你鬼叫什麼?」
近距離的高分貝尖叫,實在刺得人耳朵發疼。
「誰叫你說那麼恐怖的話?」爬出他懷抱,芮夏荷裹若涼被衝下床,想找回自己的衣物穿上,卻是什麼也找不著……
「我衣服呢?」
「樓下,客廳裡。」
昨夜,他只記著抱她進房,沒記著收拾兩人衣物。
「哦。」聞言,她就要往外衝。
「慢著。」邊關喊住她。
「幹嘛?」
「我們還沒談完。」她方纔的話,讓他很介意。
「沒什麼好談的,就這樣。」說完,又要衝。
「站住。」下床,他赤身向前,擋住她去路。
「又幹嘛?」
是真的急著要定,但,呃,好吧,她承認她是色女,一看見他那結實身材,就忍不住要流口水,而且還好想摸上兩把……
「你現在是什麼意恩?」沒察覺到她起了色心,邊關只在意她說過的話。
「我、呃、沒啦,我哪有什麼意恩?」不行不行,她不可以這麼色。用力甩頭她收回心,努力專注在話題上。
「那我說結婚時,你是在鬼叫什麼?還有,我是說了什麼很『恐怖』的話?」
結婚?當話題扯到這裡時,芮夏荷注意力集中了,終於不再受他完美胴體的吸引。
「關哥,你是腦子秀逗了不成?你明明說過不想結婚,幹嘛還跟我提這個啊?」
關哥的單身宣言,她可是聽過不下百回,聽到她都被他老兄給完全同化廠,但他現在竟然反過來跟她說要結婚?
真是——瘋了。
「我是說過。」點頭,他承認,「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哪裡不同了?」
「我跟你。」雙手環上胸,邊關強調:「我必須對你負責。」
「負責……」目瞪口呆。
「對。」用力點頭,邊關很認真。
「但我不要你負責啊!」他的認真,讓她很驚嚇。
「但,我要負責。」他堅持。
「你?」他的堅持,更讓她傻眼。
拜託!現在這是怎樣啦?她又沒想過要他負責,他幹嘛要這麼想啊?
「好了,就這樣,這事就這麼說定,我一會就去跟爸媽說。」管她有什麼意見,反正他說了算。
「你、關哥你別開玩笑了……」就這麼定了?還等等就去說?拜託,這玩笑真開大了。
「我是認真的。」邊關臉色嚴肅。
「你……」
媽啊!救人喔!他愈是認真,她就愈發毛啊!
她沒想過要結婚,至少,沒想過這麼早嫁!在她的人生計畫表上,還有太多事要做,不想被婚姻綁住啊!
「別再你啊我的,就是這樣了。」
「我不……」
她想抗議,想大聲反駁,想說不願意,但——
「邊——關!」房門被猛地撞開,由邊家大家長領軍,後頭是邊竺雅跟進。
當下,被眾人抓包,芮夏荷羞得只想挖洞鑽,哪裡還顧得要抗議什麼?
嗚嗚,讓、她、死、了、吧……怎麼會這麼糗啦?
「你、你們……」
邊鎮一撞開門,看清眼前的景象後,狠狠倒抽了口氣:心臟險險被嚇停。當然,受驚嚇者不只是他,後頭的邊竺雅也呆了。
「你們兩個,」撇過頭,轉過身,邊鎮怒道:「衣服穿好,給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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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沙發上,邊家兩老坐一方,兩個小的坐另一方,四個人面面相覷著,氣氛僵凝緊張。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是從臥房下移到了客廳,但邊鎮的怒氣仍只往上飆漲而沒下降。
要他怎麼能不氣?一大清早,他在屋外打太極,老婆在一旁耍劍舞,結果吳媽抱了堆衣服跑來,說那是阿關跟小荷的衣服,它們就散落在客廳沙發周圍!?
天吶!地吶!這連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是出了大事。當下,怒焰立即往上飆升,他快快往這衝了過來,結果……真是捶心肝啊,真是汗顏至極啊,他邊鎮怎麼會養出這種下三濫兒子,竟然……竟然就這樣把小荷給吃了!
嗚嗚,正仁、秀慧,我對不起你們!捶著胸,邊鎮痛心疾首。
「就你看到的那回事。」聳聳肩,邊關笑笑。
「笑?你還有臉給我笑?」見兒子還笑著,邊鎮更火大了。
可恥啊!汗顏啊!丟人啊!他邊鎮教子無方,竟然教出這種混帳,他真是太愧對好友。
「叔叔……」
芮夏荷是想安撫,但才出了聲就被打斷。
「小荷,你放心!」伸出右手,示意她別再說話,邊鎮正經道:「這事叔叔會做主,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呃?」做主?死了,這下肯定完了,叔叔一定是想……
不,不成,她得說些什麼!
「叔叔,我不……」
「爸,你也放心,我知道你想什麼,我一定全力配合。」然而,這一回,她還是被打斷了,因為邊關不讓她說。
「真的?」邊鎮很懷疑,沒想到小兒子不用威逼,就乖乖屈服了。
「真的。」邊關點頭。
「你真的是說真的?」邊鎮還是不大相信。
撇了下唇,翻了記白眼,邊關乾脆說:「不然,我先帶小荷去公證?」這樣,他老人家總安心了吧?
「噫……」邊關的話,真教所有人震驚。
而其中最震驚者,不是邊家老父老母,而是芮大小姐夏荷。
媽啊!他來真的?還先帶去公證咧,她不要啊啊啊!
悄悄的,挪挪身子,芮夏荷想落跑了。
「我們都說好了。」然而,邊關怎會沒察覺到她的動作?手一探一抓,他把人抓進懷裡,壓下臉笑笑看她。「你說是不是?」
「我……」
他那笑容,根本是惡魔!
「嗯?」三指扣在她腰上,拇指食指使勁一掐,邊關以武力威脅她。
「我……我……」好痛!他實在太卑鄙了,竟然要陰招欺負人!芮夏荷哀怨看他。
「說話啊,跟爸媽說我們早說好了。」他知道她剛才想說什麼,而他完全不想聽見那些。
想拒絕?別傻了,他決定好的事,哪容得她說不?
見鬼了,誰跟他說好啦!可……
「對,說好了。」嗚,皮肉好痛啊!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這下子,邊鎮不氣廠,樂得抱住妻子。「小雅,這下我安心了,終於能安心了。」
嗚,他好感動:心裡頭的重擔,總算快要能放下了。抱著妻子,邊鎮臉埋她肩窩,樂得快哭了。
「效,好,乖。」任老公趴在自己肩上,邊竺雅沒認真回應他,只一味打量兩個小的。「你們是真的說好也決定了?」
「我……」芮夏荷想搖頭,但被搶白。
「是。媽,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你跟爸了。」想當然爾,會搶她話的,也只有邊關了。
「麻煩是不會,不過——」看了看小荷,再看看自己兒子,「阿關,你真的能安定嗎?」
不是她這個做媽的看不起兒子,是……欽,是這兒子真的讓人不能安心。
小荷小蓮雖不是她親生,可終究是她看著長大的,她早把她倆當親生女兒看,所以自然也關心她們的幸福。
而,阿關這孩子……
該怎麼說呢?在家裡,他算孝順;在公司裡,他也算認真;可個人私生活就讓人不敢苟同了。
當然,她跟老公也不是沒想過要千涉,可每每他們才念上一句,這小兒子就很厲害的東拉西扯,最後就是他們被他無厘頭的話給搞得暈頭轉向。
所以,久了,他們也累了,只能由著他去,反正只要他不搞出大問題,他們也就睜隻眼閉只眼。
只是現在事關小荷的終身吶!他們可不能再放任他了,一定要他把話說清楚!
如果他是真心要娶小荷,那就得給出令他們安心的承諾。
「這……」
恩,這問題挺有難度的,因為,老實說,他也不知道。
畢竟,他向來是匹脫韁野馬,能不能馬上收心穩定,他實在不太清楚。不過,也不能一下就否定,總要試過了才會知道。
所以,這道題暫時無解。
「媽先把話說在前頭,婚姻是一輩子的承諾,可由不得你隨性看待。」這是提示,也是警告,邊竺雅表示得很明白。
「放心,我知道。」
母子連心,邊關豈會不懂?他知道,媽是擔心的,害怕他的不安定,更怕他拿婚姻當遊戲。
或許,浪蕩慣了的他,是很難立即安定,但,他對這樁婚姻很認真t,且他從不逃避責任。
「真的知道?」邊竺雅要兒子再次保證。
「真的,我知道。這樁婚姻定了就是定了,不會有任何改變。」舉起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齊往上,邊關認真強調。
邊竺雅看著兒子,仔仔細細,嚴正審視,終於有了定論。
「那好,小荷就交給你了。」兒子眼神篤定,意志也十分堅定,那她也就放心了,而且,也十分開心。
已經成就了一對,若這對再成……
多好,老公終於可以放下重擔,不用每天牽腸掛肚了。輕輕的,紅唇揚起笑,是安心放心也開心。
「老公,走吧,咱們去商量商量、準備準備吧。」拍了拍丈夫的手,邊竺雅笑對丈夫說。
「喔!好,好好……」這麼高興的時刻,邊鎮什麼都會說好。
於是,兩老快樂離開,將空間還予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