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佈置得很華麗的房間。
房間的四面牆壁是溫馨的鵝黃色,牆上掛著幾幅世界名畫,一旁的書架上還擺放著一個青玉色的瓷瓶。
光是看那光亮的瓶身就可以知道這個瓷瓶身價不低,瓶身還繪著兩條閃閃發亮、雄壯威武的龍。
房間的中央擺著一張大床。
此時,沐邑司緊閉著一雙已然濕潤的眼,瘦弱的身子上蓋著一條與床單同色系的海藍色的大棉被,安穩的熟睡在床上。
冷子遙靜靜的坐在床邊,緊緊注視著床上那張誘人的天真睡容,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仔細梭巡著沐邑司熟睡的臉龐。
或許是因為沐邑司那張天真純稚的臉龐令他捨不得移開自己的目光!他甚至沒有聽到房門外清脆的敲門聲。
敲門聲就這麼持續了好一陣子,然後,停止了。
伸出手指頭,冷子遙眼眸中帶著些許柔情,輕輕的、溫柔的在他白晰柔嫩的臉上來回輕拂。
他審視著眼前這張安睡的臉龐,始終不敢相信自己一個鐘頭前所得到的調查結果。
這些年來,這個外表纖弱的少年到底是怎麼度日的呢?
冷子遙幾乎無法想像出生在那種窮困的環境下的他,又要照顧一個精神異常的母親,這種日子想必是過得很辛苦、很心酸的。
「看不出你外表這麼瘦弱,卻得背負著那麼沉重的負擔,也難怪你會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冷子遙揚起的嘴角露出一抹輕笑。
* * *
他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他現在躺的這張床好大、好溫暖喔!沒想到他竟然也能睡在這種又大又溫暖的床上,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可以自由自在輕鬆翻身的感覺真好。
可是,他現在到底在哪裡呢?
睜開雙眼,沐邑司梭巡著四周的一切景物,不禁大吃一驚。
這裡是哪裡?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小時候作夢時所夢到的情景一樣。
「醒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讓沐邑司發現到床邊坐著一個人。
「你是!」驚呼一聲,沐邑司整個人縮至床邊的角落,一臉警戒的看著眼前的成年男人。
「記住我的名字!冷子遙。」
「憑什麼要我記住你的名字?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哼!你要嘴硬也只能趁現在了。」
沐邑司完全聽不懂冷子遙話中的涵義。
唔!怎麼搞的?頭忽然疼痛起來。沐邑司用雙手抱著頭,再試著揉揉額角,想消除一些疼痛感。昨天後來到底怎麼了?沐邑司在心中拚命回想著。
為什麼他的頭會突然疼了起來呢?甚至感到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裡只剩下一片空白。昨天到底怎樣了?
這時,冷子遙才冷冷的開口說話:「是不是感到頭痛,還有昏昏沉沉的啊?放心吧!你死不了的,那只是藥性發揮了功效而已,等一下就會好了。」
「藥?你給我吃了什麼藥?」
這個人竟然!可惡!
「這是你問別人問題應有的態度嗎?」冷子遙冷笑。
「算了!我不管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藥,我只有一個要求。」看著冷子遙臉上的輕蔑神情,沐邑司的心裡淨是擔心。
媽媽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如果她的精神病突然間又發作,那可就糟糕了。
最重要的是,他沒在媽媽身邊看著,媽媽要是突然又有個什麼萬一,那可就麻煩了。
「你在向我提條件是嗎?」冷子遙輕蔑的開口。
「放我回去,我要離開這裡。」
避過冷子遙輕視的目光,沐邑司在心中一再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慌亂和緊張。
「你在作夢!」
冷子遙一句話冷冷的打破沐邑司心中僅存的一點希望。
不行,無論如何都要回家去看看媽媽的情況才行!
「我不會報警的。」沐邑司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著:「也不會向警方舉發你殺人,更不會替警方做證人。」
托起沐邑司瘦削的下巴,讓他的身體連同臉頰一起貼近他的臉龐。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讓沐邑司可以清楚感受到從冷子遙的鼻間呼出的陣陣溫熱氣息。
「我不會放你走的,你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不覺得你問了一個白癡問題嗎?不過,我可以讓你用自己的身體去明白我到底想怎麼樣?」
一把拉下沐邑司蓋在身上的棉被,冷子遙目露凶光。
沐邑司被冷子遙陰狠的眼神震懾住,全身彷彿被人用釘子給釘住似的絲毫動彈不得,只能害怕地看著冷子遙越來越逼近自己的臉。
「你不要這樣!」
在那一瞬間,滿滿的恐懼猛地充斥了沐邑司的心頭,令沐邑司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冷子遙陰寒到冰點的冷笑聲,讓沐邑司感到更加恐懼,一時間完全慌了手腳,只能讓冷子遙逐漸貼近自己瘦弱的身軀。
「看來你應該是從來沒被男人抱過才對,正好我也從沒和男人做過愛;不過,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倒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
沐邑司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冷子遙該不會是想!
不!不可能的。
冷子遙是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是不會對一個未成年的少年有「性趣」的。
更何況,他自己和冷子遙一樣也是男人。
「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兩個都是男人啊!」
沐邑司希望冷子遙剛才說的話,只是一時無聊所開的玩笑,只是一個玩笑罷了。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
捏住沐邑司細緻的下巴,一股野性的獸慾從他的下腹部漸漸升高,燃起熊熊慾火。
沐邑司在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麼可能?不會的!
這只是冷子遙對他開的一個玩笑,冷子遙不過是想嚇唬他而已,冷子遙不會真的想對他做那種事的。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只是,冷子遙那一臉陰狠認真的神情卻讓沐邑司無法再這樣告訴自己,滿滿的恐懼害怕讓他的身體不禁微微發抖。
看到沐邑司一臉驚恐的模樣,冷子遙下腹部的雄性獸慾更是加速竄往全身,彷彿要傾瀉而出了。
「我從沒和男人做過愛,你是第一個,可別怪我對你不夠溫柔。」
* * *
有如負傷的野獸,沐邑司的掙扎只不過是徒費工夫罷了!
冷子遙將沐邑司逼往床邊的角落,再認真不過的雙眼透露出非要沐邑司不可的意圖。
沐邑司知道自己逃不開冷子遙那駭人的侵略,只能放棄掙扎的低下頭,苦澀的說著:「求你不要對我太粗暴。」
沐邑司似乎是有了將會喪失自己僅存的自尊和些許自傲的自覺。因為他漸漸瞭解冷子遙不是他可以輕易逃開的人,只好認命的接受待會兒即將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心裡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要接受這個男人,讓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會盡可能不讓你太痛苦的。畢竟,這是你的第一次啊!」輕蔑的口吻再明顯不過了。
冷子遙伸出手在沐邑司白晰柔嫩的臉頰上來回觸摸,感受到年輕肌膚的柔細誘人觸感。
「你長得真好看呢!」冷子遙讚歎的嗓音竟有些顫抖。
沐邑司心中為之氣結。
他有什麼資格,又憑什麼?
可是,念頭一轉,他也開始怨恨自己為什麼昨晚沒能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氣來反抗他,還讓自己的身體遭到他無情的蹂躪。
是了,他的身體在昨晚遭到冷子遙無情的對待後,又剩下了什麼呢?
什麼都不剩了……
什麼都不是了……
一直都在注意沐邑司表情任何一個細微變化的冷子耀看出了端倪,也察覺出沐邑司心境的轉變。
看來,這個少年的心脆弱得很。
* * *
「大哥,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替自己泡了壺上等的烏龍茶,高高的拿起茶壺往茶杯裡倒;倒的同時,一股濃郁的茶香緩緩的在寬敞明亮的客廳裡飄散。
冷子耀神情愉悅的品嚐著好茶,同時,也問他大哥的意見,看他到底想對那個少年怎麼樣。
「子耀,給你一個工作,查出他的身家背景。」沒有回答冷子耀的問題,冷子遙還派了一樣工作給他。
「回答我的問題!」想跳過不回答,休想!
要他查身家背景?查是一定會查,不過,在查之前,他要知道大哥想對那個少年怎麼樣。
不然,那個被欺負的無辜少年不就可憐的喪失了清白。
「子耀,有沒有人說你越來越囉嗦了?」
頭很痛,痛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對他怎樣。他心裡唯一清楚的是,絕不會放他離開這裡,絕不!
「少轉移話題,給我一五一十的招來。」
最近看了不少中國古裝劇,劇情大多是深宮內苑中的明爭暗鬥,「給我一五一十的招來」是當中少不了的台詞之一。
對於自己順口的將戲劇裡的台詞說得合宜又合時,冷子耀心裡有著小小的成就感。
誰說從美國回來的ABC,中文都說得很差的,哼!分明是瞧不起人嘛!
「子耀,你電視看太多了,這個缺點要記得改進。」頭更痛了,該死的子耀,什麼事不問,偏要問這個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大哥,不要罵我 唆,那個少年的內心並沒有外表上表現出來的堅強。」
皺起眉頭,冷子耀看著大哥,想從大哥眼中得到一些訊息。
「我知道,我昨天就大略知道他的近況了。」想起調查的結果,冷子遙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結果呢?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情況很糟糕似的。」
「我放在抽屜裡,你自己看吧!」不想自己說給子耀聽,冷子遙伸出手指指向擺放在電視旁的酒櫃。
「好,我看看。」
朝著大哥手指所指的方向走去,冷子耀從抽屜中取出一張紙,紙上短短的幾行字寫著那名少年的近況。
「我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安頓他的媽媽。」冷子耀看了忍不住搖頭,心裡也對他多了幾分疼惜,可憐他小小年紀就得背負起整個家的擔子。
「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吧!」丟下一句話,冷子遙轉身走向位於二樓,沐邑司人所在的房間。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會擔心他,甚至於想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麼?
* * *
門是半開著的,透過半開的門縫,冷子遙清楚的看到沐邑司整個人失神的坐在床上,用棉被包住身體,一動也不動。
看到這種景象,冷子遙心裡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心疼。
該死!他一向冷酷的心怎麼可能會心疼他人呢?他可不像子耀那個笨蛋。
冷子遙放輕了腳步,就像一隻貓一般靜靜的走到床邊,佇立不動。
「把頭抬起來。」冷子遙保持一貫的冷淡,用命令的語氣說。
「你想怎樣?」
猜不透冷子遙內心的想法,沐邑司其實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也說過好多遍了,我不想對你怎樣。」
一腳輕輕的跨上床,冷子遙硬是抬起沐邑司的臉龐。
「為什麼我會不想放你走?」
聞言,沐邑司不禁當場怔住。
他的話中彷彿還藏著什麼似的,似乎帶著一絲的暖意及些許的無奈。怎麼可能呢?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對,就是這樣!
抬起雙眼,沐邑司的目光對上冷子遙的。
「我……要我聽你的話也行,我媽媽患有嚴重的精神幻想症,所以我想……」
對上冷子遙變得異常熱切的雙眸,沐邑司原本想說的話,又硬生生的被他吞回肚裡去。
只是,他不懂!
昨晚的冷子遙活生生像隻野獸,掠奪了自己的身體和唯一的自尊;現在的冷子遙卻用熱情的雙眸看著自己。冷子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沐邑司。」冷子遙低聲的喚著眼前這個看來單純的少年。
忽然,冷子遙笑了。
這次,冷子遙的笑容讓沐邑司完全感覺不出任何的威脅和壓迫。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媽媽的事我也知道。」冷子遙斂起眉,低聲的說著,指尖在沐邑司的臉頰上輕觸。
「心裡好過點了沒?看來是好些了,你的口氣和之前比起來差了很多呢!」冷子遙一陣輕笑。
「我認了,我的身子早已被你看過了、摸遍了,就算我現在再怎麼生氣、憤怒,還是改變不了昨晚發生的事。」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就算心裡再氣、再恨,還是得壓抑在心頭,不然,他又能怎樣?
「呵呵呵,我要去一座私人島嶼度假,我會帶著你一起去,你最好不要以為在那裡我不能對你怎麼樣,就大膽了起來。」
冷子遙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對沐邑司說話,他應該用更殘酷的方法對待他,或說些侮辱他的話才對。
可是,他現在說話的口氣,非但沒有任何凶暴的氣息,甚至還讓沐邑司和自己談條件。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只要對上他那雙漂亮的眼眸,他就無法生氣呢?
沐邑司,這個聽來有點怪異的名字,他竟然只聽了一次就牢牢的記在腦海中了?
這一切都太反常了。
昨晚那火熱纏綿的情景還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頭,久久徘徊不去。
知道自己弄傷了他,就叫做醫生的弟弟子耀來看看;聽到他想要離開這裡,就忍不住大動肝火。這一切都不對了。
何須在乎他呢?
以前那個無情的冷子遙跑到哪裡去了?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屬於我的了。」冷子遙傲然的宣示著。
沐邑司只感到一陣昏眩,為什麼自己會變成他的?
「衣櫃有好幾套衣服,你自己選,看喜歡哪一件衣服就穿哪一件,我在一樓的餐廳等你。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也該是吃午飯的時間了。」「我知道了。」
* * *
沐邑司用棉被裹著赤裸的身子,站在打開了的衣櫃旁,看著一件件掛得十分整齊的衣服。
一手緊緊抓著棉被,一手伸進衣櫃裡隨意撥弄每套衣服,最後取出一件短袖白色上衣。
將上衣在胸前大略的比了一下,看起來還是太大、太長了點,簡直可以當成睡衣穿了。
可是,他總不能裹著棉被下樓吧。
思忖了一會兒,沐邑司再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褲管還不算太長的藍色牛仔褲,然後飛快的進入浴室裡換衣服。
將抓住棉被的手放開,棉被瞬間滑落在地,露出一身白晰柔嫩的肌膚。
站在鏡子前,胸前的肌膚上明顯的有著紅紅紫紫、被冷子遙強行侵犯過的痕跡。
看著自己的身體留下這種代表恥辱的痕跡,沐邑司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該哭的是他竟然無法保護自己的身體不受外人的侵犯。
而可笑的是他身上所留下的痕跡,竟然就是當時冷子遙引發自己內心情慾再確切不過的證據。
過了半晌,沐邑司才慢條斯理的將短袖上衣套上、牛仔褲穿上。
正如沐邑司心裡所想的,過長的短袖上衣和牛仔褲幾乎掩蓋住他瘦弱的身子,長及大腿的短袖上衣和拖及地面的牛仔褲雖然已經拉緊了腰帶,但是,只要一不小心,褲子還是會松落。
歎了一口氣,沐邑司厭惡起自己這一副瘦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