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致岡並非不知道蘇和峒這個人,只是聯美集團跟擎天集團向來並沒有大規模的合作或是競爭,所以就算在一些生意場合上相見,也頂多只是點個頭致意。
他其實還頗欣賞這個人的,因為聯美集團正是蘇和峒赤手打下的天下,對他頗有分敬重的味道。
但是最近聯美的鋒頭是越來越健,這兩天一個大型的投資案,更是吸引了不少中型企業與之合作,就不知道聯美為何有如此大的轉變。
或許很多人也抱著跟瞿致岡一樣的想法與好奇,所以今晚在蘇宅舉行的宴會竟是人山人海,冠蓋雲集。
「你看你,要不是把願荷氣走了,我這一把年紀了,也不用陪你來參加什麼宴會。」艾瑪站在瞿致岡的身邊,忍不住叨念著。
「你想今天聯美那個神秘的經營者會出現嗎?」
瞿致岡精銳的眼神搜尋著任何可能,他看見蘇和峒身邊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他認識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神秘經營者」的蹤影。
「我想會吧!今天這個宴會專為這個大型投資方案而辦的,那個提計劃的人應該會見面,否則太說不過去了。」艾瑪同情地看著略顯憔悴的他。「放心吧,我也請公司的安全部門幫忙調查願荷的下落,相信很快會有回音。」
致岡只是鬱鬱地點頭,表示不想談這個話題。
宴會很快地開始,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蘇和峒手裡挽著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出現在台上,每個人都屏氣凝神地看著。
「天哪!是願荷!」艾瑪倒抽了口氣,轉頭看瞿致岡。
瞿致岡的臉色鐵青,就要上前去逮人,但是艾瑪制止了他。
「別衝動,現在不是去找她的好時刻。」否則,明天鐵定又上頭條新聞!她用力地勸他。
瞿致岡當然也知道這不是好時機,但是——
「她會溜走。」他極不甘願地說。
「就算她溜走,還怕找不到人嗎?既然都知道她跟蘇總裁有關係了,很好找啦!」艾瑪分析著。
致岡知道艾瑪說的沒錯,於是只好沉默,恰巧台上的人也開始講話了。
「很高興今天大家能光臨,真是聯美集團的福氣。今天在這裡主要是慶祝新的開發案的開始,想必這個案子可以為我們締造更多的利益,另外我也要借由今天的機會,介紹大家這個開發案真正的推動者……」
蘇和峒停了下來,每個人都迫切期待著他的介紹,私心底也想知道站在他身邊的婉約儷人是誰。
「……我的女兒蘇願荷,也就是即將執掌聯美集團的人。」
話聲方落,驚訝的聲音就起,隨即熱烈的掌聲響遍全場。
「天哪!願荷竟然是蘇鯀峒的女兒?!」
艾瑪轉頭看致岡,發現他整個臉色難看至極。
「你別衝動,等一下找機會好好跟她談。」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害怕火爆個性的他會再一次將事情搞砸。
「謝謝大家的蒞臨,我是蘇願荷。這個開發案,往後會由我直接出面主持,屆時還請各位不吝賜教。」
站在台上的願荷穿著一襲改良式旗袍,既有古風又有現代感,而開出來的高衩,更是把她那雙細緻的長腿秀了出來,在場的男人無不垂涎。
「該死的!她一定要穿那樣嗎?」瞿致岡連連詛咒出聲,就連身邊的人跟他說什麼,他也聽不見。
結果瞿致岡整晚都心不在焉,只能盡可能遠遠地跟著願荷。看著一堆男人圍著她,每個人都一臉愛慕的模樣,他就想把那些人推開。好不容易等到願荷獨自走出陽台,他馬上跟上。
「怎麼,周旋於眾多男人間,讓你累壞了?」
他實在不是故意要口氣那麼壞的,但妒意早將看見她的滿腔喜悅全給推到一旁了。
「致岡!」她狠狠地被他的出現給嚇著。
「才沒多久,你就把我拋到腦後了?完全沒想到還會見到我?」他酸溜溜地說。「這也難怪,有這麼多男人想要見你嘛,蘇大小姐!」
對於他的譏諷語氣,她感到相當不舒服。他怎有辦法用這種受害人的,觜臉出現呢?
這個不舒服沖淡了她剛見到他的喜悅。
蘇願荷,你還在期待什麼?期待你離開後,他終於發現到你的重要性,張開雙臂求你回去?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清醒?!
她無聲地譴責著自己。「聽你的口氣好似我欠你什麼,我記得我根本沒有從你那邊帶走任何東西。」她挺起胸膛,故作不在乎地說。
「你敢說你沒欠我什麼?」他往前竄進,一把抓握住她小巧的下巴。「你這個小騙子!」
他熟悉的氣息一侵入她的感官,她整個人隨即繃緊。「你憑什麼指控我?」
「憑什麼指控你?」他冷冷地往下盯著她。「憑你在人事部留的那一堆假資料,還有八成連學歷資料都是假的吧!你根本就是聯美的大小姐,為什麼要去擎天?」
他怎麼知道資料是假的?他找過她?
那份竊喜還來不及擴散,他後頭的兩句話已足以讓她的心冷掉。
「那個資料確實是假的,因為我的最高學歷不是哈佛的學士學位,是哈佛的管理碩士。」她高傲的模樣彷彿她的人沒有被他箝在手中。「至於你後面那個問題,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去擎天是為了當商業間諜吧?」
他的反應是冷眼瞧著她,一副「我就看你編什麼借口」的臉。
願荷簡直為之氣結。她氣唬唬地掙開他的箝制,往後退了兩步,跟他把距離拉開。
「我不想跟你扯這些,你如果要說這些,大門在那邊,你可以走了。」要比冷是吧?她也會!她傷心地看著他冰冷的面容。
「我不會走,問不到我滿意的答案,我是不會離開的。」他說。
「你……」
「你是知道我的,親愛的,我敢不敢鬧得人盡皆知,你可以挑戰看看。」他貼近她的耳邊說,一口熱氣就吹拂在她的頸子上,讓她整個寒毛都豎了起來。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她抵著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逐步逼近。但是她已經到了陽台邊,根本退無可退。
「你說呢?」他低頭銜住她的嘴,用力而狂烈地吻她。
「嗚……」她猶自掙扎著。
但女人的力氣根本敵不過男人,更何況她根本無力抗拒他,一直都是。
這個吻漸漸加深,而激動的結果是兩人嘴唇都掛了彩。
「回來我身邊。」他抵著她的唇,低聲說著。
她淺淺地呼吸著。「那史米琪呢?你的新婚太太?」
「你明知道我沒有娶她,我從沒真正打算娶她。」不過,他為了這個也付出相當代價,至少被禾豐藉機削他一筆道歉的賠償金。
「回來吧,我答應你我不會娶別人,若這是你的條件,我可以娶你。」
她用力地推開他。「你根本不懂我要的是什麼!你這個自大的沙豬!」她生氣地罵他。
「自大的沙豬?」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我不計較你耍弄我、騙我,還要娶你,你竟然這樣說我?」
「就是這個!」她手指指著他的鼻尖。「你以為女人都稀罕婚姻嗎?尤其是你瞿致岡的婚姻嗎?錯!我若想找個條件好的人結婚,又何必一定要你,隨便抓也有一把。」
隨便抓一把?
這個女人到底跟多少男人要好過了?!
他恨恨地道:「好,你不希罕,記住你的話!」
「你可以走了,我們沒有什麼好說。」她冰冷的背過身去。
不久後,她感覺到他的離開,維持已久的冷靜面容終於崩裂,淚水滾下了臉頰……
「願荷。」
一雙皺紋不少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回頭。「爸!」
「他就是你跟我要一年休假的原因?」蘇和峒問。
她點點頭,眼眶還濕濕的,想掩飾也掩飾不了。
「想哭就哭吧,你是我的女兒,還怕在自己的爸爸面前丟臉嗎?」蘇和峒心疼地看著女兒。
「爸!」願荷抿著嘴又開始掉淚了。
「我只是要跟你說,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你愛的,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不是因為他是擎天的負責人,而是因為我看得出來他愛你。」
「他不愛我!你看錯了,他一點都不愛我!」她氣憤又傷心地說。
「堅持自己是對的,難道比讓自己快樂更重要嗎?你是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這道理。」蘇和峒也捨不得看女兒白白受苦。
「可是爸……我真的被傷透了,再也沒有能力愛了。」她哀傷地看著父親。
「不管你決定如何,我只是要你知道,這些年來我雖然忽略了你,讓你白受許多寂寞,可是你畢竟是我的女兒。無論你是不是在聯美幫我,我只要你快樂地過活。」
她詫異地看向父親,十分驚訝父親的觀念竟然有這麼大的轉變。以前的他總是把培養適合的接班人視為第一要務的。
「謝謝你,爸!」
生平第一次,她伸手抱了父親。
***
夜已深,但是願荷卻無法入睡,她的身體已經非常疲憊,但是整個腦子就是無法停下來,直想著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致岡那霸氣的臉老是在她眼前浮現,他瘦了一些,看起來也老了一點。
這些日子來他過得好嗎?
為何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要用那種冰冷的態度面對她?她實在不明白。
陷在沉思中的她,忽然感覺到落地窗邊有黑影一晃,她起身看了一下,正當她開始斥責自己疑神疑鬼時,一雙手摀住了她的嘴。
「嗚……啊……」她的聲音悶著,但恐懼讓她力氣大增,她用力地揮打著。
「別打了,是我。」不可錯認的低沉嗓音,讓她整個人僵住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的嘴一得到釋放,馬上說。她快速地看了看落地窗。「你怎麼進來的?我家有保全的。」
「小小的保全鎖得住我嗎?」其實他也不知道警鈴為何沒響,反正就算響了他也不怕。
「你瘋啦!」她斥責著。「萬一被看見怎麼辦?你快走啦!」她推著他。
他握住她的柔荑,將它往胸口一貼,溫柔地睇視著她。
她可以抗拒霸道無理的他,卻無法抗拒溫柔的他。
「我想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小騙子!竟然就這樣離開我,半句話都沒有說……」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你有沒有搞錯?」她掙開他的手,拒絕再被他的溫柔所騙。「你這樣對我,還敢問我為何離開你?難道你要我繼續在你身邊當個傻子,傻傻地當你的情婦?煮飯婆?秘書?」
「你是我的,怎麼可以隨意離去?!」他生氣地瞪視著她。
她也火了起來。「你看你,根本對我沒有真正的感情,卻佯裝成受害者的模樣,還敢登門來指責我?」
「我對你沒有感情?」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指控的臉。「這種話你竟說得出口?」
「怎麼說不出口!一個男人若懂得愛女人,他不會要這個女人幫他籌辦婚禮,不會教這個女人在這過程中徹底死了心!」
徹底死了心?
她是嗎?
他害怕起來。「你怎麼不懂呢?我早跟你說過,只要你開口,我就停止婚禮,是你……」
「感情不是交易,致岡。」她眼中凝著淚珠。「我不接受交易式的愛情,我相信我值得更好的。」
「你這什麼意思?我都跟你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要拒絕我嗎?」他不敢相信第一次對女人敞開心,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是的,我不接受交易。」她咬咬下唇,痛苦地說。
「那好,算我自作多情!」他暴躁地一甩頭,就往窗戶走去。
不消幾秒鐘,他已消失在夜裡。
***
艾瑪再一次跑到致岡家狂撳門鈴,瞿致岡這次懶得抗拒,沒兩下就出來開門了。
「你看你這什麼樣子啊?!」艾瑪受不了地扇了扇,想祛除滿屋子的煙味。「你究竟是怎麼跟願荷說的,為何沒有搞定?」
「她不要我,我有什麼辦法?」他苦笑著。
「她怎會不要你?一定又是你說了什麼混話!你這張嘴這麼硬,脾氣還那麼差,你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女人可以忍受你了。」
「你以為我不想要她回來嗎?可我怎麼軟硬兼施都無法打動她,你教我,我還能怎麼辦?」
他滿身的落寞,再找不到一絲絲「擎天暴君」的痕跡。
「你……最重要的有沒有說?」艾瑪小心翼翼地問。
「什麼最重要的?」他不解。「該說的我都說啦!」
「快,你快說你是怎麼跟人家說的?」艾瑪急了。
於是致岡就把先前兩次的對話說給她聽,艾瑪聽了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
「換作是我,我也不會回到你身邊!」艾瑪說。「你都沒有表達自己的感情,她當然會覺得你提的是種交易啊!你什麼時候變笨啦?」
「我沒有提嗎?她應該知道啊,否則我幹嘛大費周章地找她,還半夜爬進她房間陽台……」
「你爬進人家房間陽台?」她高聲叫著,隨即在他抗議的眼神下噤了聲。「那你應該知道你失敗在哪裡了吧?」
他皺著眉。「可是現在她鐵定更不想看到我了。」
「你若要自艾自怨,請便!不過我要盡我的義務告訴你,她搭的飛機在兩小時後起飛,這一去可能就不回來了,聽說要移居美國。」艾瑪涼涼地說,還刻意把情況說得更嚴重。
瞿致岡跳了起來。「什麼?!這女人竟敢拋下我……我去逮她!」說著,就衝了出去。
一個小時不到,他就飆到了機場。
他在機場的候機大廳內四處跑著,只為了尋找她的蹤影。
一想到她就要消失在他生命中,他就有說不出的痛楚與悔恨。
怎麼不早說呢?!
「願荷!願荷!」
他在機場裡到處繞著圈圈,正覺得自己差不多要爆血管而死的時候,那抹嬌俏的影子忽地出現在電扶梯旁,眼看著就要搭上電梯了。
「願荷!」他跑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她。「不要走!」
「致……致岡!」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無措的他。
「我愛你,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求你!」他整個臉埋在她的身上。「如果你不肯留下來,我就跟你到天涯海角,跟到你害怕,跟到你瘋了,直到你不得不接受我為止。」
他叨叨念著,看不見她的眼神有多麼的溫柔,看不見她的眼中含著淚水。
「你答不答應?你若不答應我就弄得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你,讓你跟著上新聞頭條,讓你……」
「我答應。」
「……讓你哪裡都無法去,只能看著我,讓你……你說什麼?!」
他警覺地抬起頭來。「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她笑著回視著他。「我說我答應。」
他愣了兩秒,隨即問:「今後只做我一個人的月下美人,只為我光華璀璨?」
她感動地掉下了淚水。「你記起來了?!」
「是啊,我記起來了,看我多傻呵!」他撫著她的發說。
就是他的固執,害兩人多走了許多冤枉路。
「親愛的,我愛你。」
「我也是。」
他的唇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她再也不會不敢說愛了。
尾聲
以前的瞿致岡把婚姻當洪水猛獸,現在輪他嘗苦頭了。
蘇願荷怎樣也不肯答應他結婚。
她總是說不急,反正他愛她,她也愛他,這樣就好了。
但他急了,經過了這些事情,他恨不得緊緊抓住她,婚姻是很好的方式。問題是,女方不配合,他是完全沒轍。
利誘?
聯美集團同樣很有錢。
色誘?
對她來說是既得利益,更何況他自己根本熬不住。萬一她說不要拉倒,那他不就要狠狠憋到死!
所以,他簡直是技窮了。
不過今天艾瑪指引了他一條明路——蘇和峒。這也就是他現在坐在這裡的原因了。
就算他瞿致岡是叱吒商場的暴君,在蘇和峒面前還是成了一隻乖綿羊,畢竟是他覬覦人家的女兒嘛!
「蘇先生,我是真心誠意想娶您的女兒,請您答應我,您放心,我會好好對待願荷的。」他用生平最虔誠、最無邪的眼神看著願荷的父親。
蘇和峒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知道我女兒很愛你,可是你夠愛她嗎?」
「我愛她,這個我非常確定。」
蘇和峒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雖然有兩個兒子,但是都不是經營企業的料,我不想我女兒離開聯美,這樣我畢生的心血會無人繼承。」
「那當然,我想願荷也願意繼續幫您,但是我想夫妻還是共同打拼比較好,更何況我根本不能沒有願荷在我公司幫忙。」最好都讓我獨佔,別人都沒時間佔用她最好!
「可是我的公司不能沒人管啊,本來呢,你若願意讓願荷管理聯美,這婚事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但是現在……」
「現在也沒有什麼問題!」致岡趕緊接口。「我們可以共同管理擎天跟聯美啊!我只是希望我們夫妻可以在一起工作。」
鐺鐺!
請君入甕,毫不費力!
蘇和峒斂起嘴角的得意。
「你說你很愛她,這表示你為了她可以忍受一些要求嘍?」他皺著老眉說。
「其實也不是多大的要求,就是……」吊一下胃口吧!
「是什麼?」到底說不說!他已經開始咬牙了。
「就是你要答應我,從現在到婚禮都不准碰我的女兒。」蘇和峒掀開底牌。
「什麼?!」他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瞪著對方。
「沒錯。」蘇和峒再次肯定地說。「因為你的隨便已經佔了我女兒很大的便宜,我不能讓你繼續這錯誤的行為。」
錯誤的行為?!
「而且如果為了娶我女兒,你願意做到這一點點要求,不正好可以表現出你的誠意。」
一點點要求?!
「不容易得到的總會特別珍惜,對於你這浮躁的年輕人心性,是很好的磨練。」
浮躁的年輕人心性?!
「所以你自己考慮一下,我並不勉強你。」蘇和峒做下結論。
「難道都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問。
「要或不要兩種選擇。」
如果要等願荷點頭,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雖然這個要求很不人道,但是如果他能盡快地把她娶進門,那比起幾年,這個忍耐還是值得的。反正願荷即將是他老婆,到時候他愛怎麼抱就怎麼抱,誰也不能來管他了。
「好,我答應您。」
蘇和峒原本嚴肅的臉浮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年輕人,不錯。答應過我的事可別忘了。」
他咬牙道:「好,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討論結婚的細節?我想下星,期應該……」
「三個月後訂婚,結婚至少也要再隔半個月。」他宣佈殘忍的回答。
「什麼?!」他張大眼睛,還有這一招?他差點沒把牙咬斷!
「你可以不要娶啊!」
「兩個禮拜訂婚、結婚一起。」他開始談判。
「兩個月後訂婚,再兩個月後結婚。」
「一個月後訂婚、結婚一起。」
「兩個月後訂婚結婚一起。」
「一個半月後訂婚結婚一起。」
「好,成交。」
蘇和峒最後的宣佈,等於判了他一個半月的無性生活。
他發現這老頭真是了得,不僅拗了他去聯美當免費勞工,還硬留了女兒在身邊一個半月!怎麼算都是他吃虧。
可是有什麼辦法,他就是想娶願荷嘛!
一個半月?
他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