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書頎已經請人將畫像復畫了好些張,並且命人送至丐幫各分舵去,令丐幫眾弟於極力尋查曼蝶的下落。
此刻,他就坐在床(就是那塊木板,他用了些磚塊墊在底下,墊成一般床鋪的高度,再在床鋪的四個角落插上四根竹竿,披上羅帳,雖然簡陋了些,但勉強還過得去)沿上,一對黑眸濃情密織,癡癡如醉的盯著壁上掛著的那張畫像瞧。
老實說,之前他還有點兒擔心,怕這倪曼蝶會是個醜八怪,但見了這畫像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多麼地被吸引。瞧,新月眉,小巧秀挺的鼻子,尤其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簡直攝人心魂,嘴角那抹略顯孩子氣的俏皮笑容,教他又愛又憐。
不管在別人眼中她長得如何?至少在他心裡她是個無人能及的俏佳人。
他瞧得入了神,連華老幫主進來了都不曉得。
華老幫主輕咳兩聲,見他回神便故作正經道:「瞧我那兒媳掃未進門就把你的魄魂全勾走了,如果真進了門那還得了!看來,這門親事還是取消比較妥當。」
「爹。」華書頎站起,「您在胡說什麼?我只是在擔心她的安危。」有些個不耐煩。
「唉!爹知道。」看來,他那寶貝兒子連開玩笑的心情也沒了。「也不曉得你們兩人是不是八字犯沖,居然碰上這等倒楣事?如果曼蝶沒事就好,若是有事……」
「她不會有事的。」華書頎打斷他爹的話,他實在不願聽到有任何萬一。「都是那對紫金釵造的孽。」
「你就別太難過了。我去倪家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消息?」華老幫主說著便往外走。
華書頎握緊拳頭,如果讓他找到那個綁架曼蝶的大膽狂徒,他肯定將其大卸八塊,以消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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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曼蝶那小妮子的睡姿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看。
側臥,一團歪七扭八的棉被夾在兩條腿中間,兩隻手誇張的攤開成一字形,最重要的是……
我告訴你,你不可以告訴別人喔!
她啊!不只會打鼾還……嘻……流口水呢!
千萬不能說話!要不然害她嫁不出去,我可就罪大了!
薛豆走進來,看見他相公睡覺的德行,嚇得差點昏倒。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實在難以相信這就是讓自己掏心掏肺、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
她在床沿上坐下,感到心中湧起一陣酸楚。
他媽的!武當派的那些王八烏龜到底給我相公施了什麼邪術?搞得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連個性也與昔日相差個十萬八千里。
現在的段柏洋已非昔日威風凜凜的少寨主,而是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卒仔。
卒仔?薛豆感傷自己所用的形容詞。但她說錯了嗎?瞧他晚飯時的坐姿,比外頭那些下人還低級,還有他吃到「蛇」肉包的樣子,簡直像個沒用的傢伙。
現在,看著他這男不男、女不女的睡姿,她實在是……唉!不提也罷!
算了!不管怎麼說,他到底是她的相公,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沒得選擇。
但是她發誓,她一定要替他報仇,把武當派那些下三濫、狗雜碎、卑鄙、無恥的東西,一個個抓來剁成十八段丟到後山喂野狗!
咬了咬牙,努了下唇,薛豆很心疼她相公現在的樣子。歎了口氣,索性輕挪開曼蝶的一隻腿,輕輕的拉起被子為她蓋上,自己也慢慢的往被子裡鑽。
曼蝶被薛豆的發搔得一陣鼻癢,於是猛地坐起身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正當她想重新倒回床上時,才意外地發現有個滿重的東西壓在自己的腿上,於是掀開被子……
啊!是一雙腿!
猛地扭頭,看見薛豆睡在自己身邊,於是整個人便從床上彈起來,大叫著:
「你為什麼睡在我的床上?」
薛豆緩緩睜眼,喃喃地道:「相公,三更半夜的你叫什麼呀?」
曼蝶聚攏雙眉質問:「你為什麼睡在我的床上?」
薛豆坐起,納悶的盯著曼蝶瞧,「『你』的床上?哎喲相公,我看你真的神經錯亂了,這不是你的床,是『我們』的床,我是你的娘子,當然和你一起睡羅!」伸手去拉曼蝶身上的衣服,「睡啦!相公。」
「你不要拉我。」曼蝶大叫,把她的衣角從薛豆手中扯回來,「我不要跟你一起睡,你走開。」
薛豆慍怒的扭眉,「相公,你開什麼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你走開,走開……」
薛豆站起來,右手叉腰,「相公,我是你娘子!」
「我不管你是誰,總之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
「相……」
兩人愈吵愈大聲,把段浩鐵給吵醒、吵來了。
「你們小倆口吵什麼呀?」段浩鐵敲門進來後問道。
薛豆一見段浩鐵,立即跳下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
「公公,柏洋他說不准我跟他一起睡,還趕我走。」
曼蝶叫著,「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嘛!」
薛豆反唇道,「你都跟我睡了這麼多年,還說不習慣?」
「我……」曼蝶找不出可以反駁的話回她,因她現在的身份確實有點尷尬!
段浩鐵拍拍薛豆的手背。「你就讓他點吧?別忘了他現在……」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腦袋。
薛豆光火的嚷著,「我受不了了,我現在就上武當殺他個遍甲不留。」
段浩鐵及時扯住薛豆的手臂,「我的好媳婦兒,你千萬別衝動。他們把柏洋害成這樣,這個仇我們必然要報,但也得從長計議才行啊!你這樣衝上去等于飛蛾撲火,非但報不了仇,還會白白送命。」
「可是……」
「別可是了,聽公公的話,乖,嗯?」
「那我現在,」薛豆瞥了一眼曼蝶,表情可憐兮兮的,「該去睡哪裡?」
曼蝶連忙喊道:「喂!我不跟你睡喔!」
「公——公——」薛豆撒嬌的喊。
段浩鐵拍拍薛豆的肩,「好好,別生氣。我看這樣吧,我把我的房間讓出來給你好了。」
「那您怎麼辦?」薛豆問。
「我?我跟柏洋睡好了。」段浩鐵道。
「什麼?」曼蝶尖叫起來,「你要跟我睡?」
哇塞!這下真的醜大了。
段浩鐵露出「不行嗎?」的表情。
曼蝶急呼呼地跳下床,挑起一陣傻笑,「我還是……跟我的……娘子一起睡好了。」
薛豆嘟著唇別開臉,「你剛才不是說不跟我睡?」
曼蝶拉起薛豆的手甩了甩,「別生氣嘛!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用肩頭撞了她一下。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了,我先去睡了。」段浩鐵搖著頭走出去。
薛豆還在生氣,嘟著嘴,「現在可是你自己說要跟我睡的喔!」
曼蝶放開手,表情嚴肅的將雙手擺在身後,「不過我得先聲明,你不可以靠我太近,而且不准把手或腳往我身上擺,聽見沒有?」
薛豆前氣未消後火又惱,「你這分明在刁難我嘛!」
「噓!小聲一點,別把整個山寨的人都吵醒了。好嗎?我可愛、美麗、溫柔……的娘子,嗯?」
哼!看在他這麼誇我的份上饒了他吧?
「睡吧!別老嘟著嘴。」旋身又扭頭,「不過,你嘟嘴的樣子挺可愛的。」爬上床倒頭就睡。
薛豆抿著唇笑,被他那幾句漫不經心的話哄得心花怒放。
可愛?美麗?溫柔?
確實可以用這些形容辭來形容薛豆。
瞧,鵝蛋形的臉,圓圓的眼,嬌小的鼻子,如櫻桃般的小嘴,笑起來時右頰上還會出現一個小酒窩,還有還有……袖珍形的身材,一切都配合得那麼天衣無縫,不過,她凶起來的時候可真像一條讓人發麻的——小辣椒,狠起來的時候連男人都比不過她。
至於溫柔……。說真的,她在真正的、充滿男性氣概的段柏洋面前,確實是溫柔婉約,賢淑可人,所以,段柏洋才會疼她如至寶,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她。
就連她那個粗枝大葉的公公,也是對她呵護備至,溺愛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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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些天,曼蝶到現在仍下落不明。
華書頎擔心得心都發麻了,正當他手足無措的在房裡來回踱方步時,一名分舵弟子前來報告。
「稟告少幫主,有人見『黑旗山』的土匪在黑旗山下擄了一名女子,樣貌與未來的少幫主夫人極為相似。」
黑旗山?「立刻召集眾弟子前往黑旗山救人。」華書頎命令道。
「是,少幫主。」那名弟子立刻退下。
華書頎憤怒的拍案,「該死的土匪,我剿了你的黑旗山。」他一心掛著曼蝶,甚至沒有多想那名女子是不是曼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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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書頎率著近百名的丐幫弟子來到黑旗山,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意念,若對方不肯放人,他便將山寨夷為平地,讓他們連後悔都來不及。
「少幫主,前面就是土匪窩。」
「跟我走。」華書頎道,威風凜凜的率著弟子往前走向山寨。
山寨前,兩名土匪在站崗,赫然見這一票人來勢洶洶,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的呆怔著。
「把你們的寨主叫出來。」華書頎喚道,其威武不容忽視。
兩名土匪面露恐慌。雖然對方只是一群叫花子,但光憑他們的人數,恐怕一人吐一口口水就足以把他們寨內的十幾名弟兄淹死,更何況這帶頭的看起來武功不弱,恐怕不好對付!
「我去請寨主,你守著。」其中一名對另一名道,然後一溜煙便不見了人影,留下那名膽小鬼嚇得渾身發抖。
片刻,一名長相兇惡、身材魁梧的男人帶著十幾名,一樣沒一個長得好看的土匪走出來。
華書頎一瞧便知那魁梧男子是寨主,立即喝斥道:
「把倪姑娘交出來。」
土匪頭子當華書頎在放臭屁,反問:「來者何人?」
「丐幫少幫主——華書頎。」他報上名號。
那土匪頭子立即掀唇一笑,那笑容難看得足以教人打冷顫,前面兩顆門牙掉了一顆露出一個洞。
「原來是華少幫主,久仰久仰。」目露賞識地嘿嘿笑道:「華少幫主果如傳聞,真是一表人才。」
華書頎慍怒的,「我今天不是來聽你說廢話的,快把倪姑娘交出來。」
「倪姑娘?」土匪頭子很不解,「我不懂華少幫主在說什麼?」若非他久仰華書頎大名,以華書頑的不客氣他早亮出大刀將他切成兩半。
「你少裝蒜!有人看見你們在山下擄了倪姑娘。」
土匪頭子扭頭瞪視身後的那群弟兄,吼道:「說,誰又幹了這種事破壞寨規?」
黑旗山有一條寨規——只搶金銀不擄人。
只見其中一名土匪立即跪下,驚慌失色地道:「寨主饒命,小的是見那位姑娘長得十分漂亮,所以才擄回來想給您做押寨夫人的。」
土匪頭子大發雷霆,「押寨夫人?誰不知道我……」突然收口,想必是身體方面有障礙,臉色鐵青的改口道:「去把那位姑娘給我帶出來。」
「可是……」那名土匪很恐慌。
「可是什麼?」土匪頭子怒道。
「昨天晚上她趁大夥兒睡覺時,逃走了。」
土匪頭子踹了他一腿,「你他媽的笨蛋!」
華書頎見他們一搭一唱最後見不著人,氣急敗壞地命令眾丐幫弟子,「把山寨給我踏平。」
「華少幫主請且慢。」土匪頭子出聲制止。「久聞華少幫主是個行事果斷,是非分明之人,如因一人做錯事而累及眾人,這似乎不合江湖道義。」
「你跟我談江湖道義?你們這群土匪若有江湖道義就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
華書頎話剛說完,土匪頭子已抽出大刀砍下那名犯了寨規的土匪的頭。華書頎一怔,他並不想傷人,只是想教訓他們,沒想到這土匪頭子狠下心清理門戶。
「這夠給你個交代了吧?」土匪頭子咬牙道。
「打擾了。」華書頎拱手,旋身率著眾弟子返回丐幫,一顆心忐忑地掛著曼蝶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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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豆帶著倪曼蝶巡視山寨。
不用說,這一定是曼蝶的主意。
她明的是想多瞭解段柏洋的生長環境,暗地裡卻是在勘察地形,以防有一天被人發現她不是段柏洋時,才知道要如何開溜。
薛豆帶她到後山的藏寶山洞。
當曼蝶走進山洞,看見滿滿一山洞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珍寶時,一對眼睛都看傻了。
這比倪府,比她這一輩子看到的還要多上一千倍、一萬倍!她眨著一對美目。
「天啊!」曼蝶喟出驚歎聲,「這些都是你們搶來的嗎?」
「不是『你們』,是『我們』。」薛豆糾正曼蝶的說法。
「你們……不不不!我是說我們。我們搶這麼多東西又不花,藏在這裡做什麼?」曼蝶疑惑的問。
「不是不花,是根本花不完。」
「花不完?」曼蝶低下頭在想這句話。
「你在想什麼?」薛豆不解的眨著眼問。
曼蝶突然拉起薛豆的手走向山寨,「你替我招集所有弟兄,我有話要對大家說。」
薛豆愣愣的眨眼看著曼蝶。
「看什麼?快去呀!」曼蝶用命令的口氣道。
正當薛豆去紹集弟兄時,曼蝶便在原地踱方步,一副很認真在想事情的模樣。
所有的人都集合起來了。
「柏洋,你想幹什麼呀?」段浩鐵有點擔心的問。
「待會兒就知道了。」曼蝶答,拿了張椅子站上去,頗有君臨天下的感覺。「各位弟兄,我現在以少寨主的身份在此宣佈,後山洞的金銀珠寶必須挪出三分之二,由小黑子帶領各位下山,分發給鄰近幾個鄉鎮的窮困人家。」
「什麼?!」
「這怎麼行?」
「……」
段浩鐵見人心惶惶,立即斥道:「柏洋,你瘋了?那些財物是我們的弟兄用生命換來的你知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曼蝶的態度很不屑。
段浩鐵愣了一下,在心裡嘀咕,「他媽的死小子,在眾人面前用這種口氣跟你老子說話?」
曼蝶繼續道:「各位弟兄,就是因為這些財物是大夥兒用生命換來的,所以,我們更要好好的利用它,做些有意義的事。正所謂——俠有俠道,賊有賊道。我們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相信大家當初一定是在很不得已的情況下淪為山賊,既然命運如此,我們更不能讓別人看不起,不能繼續做個人人痛罵、恨之入骨的山賊,從今以後,我們要成為劫富濟貧,人人敬佩的英雄好漢,讓飛鵝山在江湖上得到相當的敬重,讓我們的子孫能以我們為榮。」她以自己的能言善道為傲。
語畢,一片沉寂,鴉雀無聲。
她原本以為大夥兒會拍手叫好,結果……
天知道此刻是否有人在暗自罵著「他媽的!」或者「狗屎!」抑或「說這什麼鬼話?」
段浩鐵的臉都綠了。若非柏洋是「少寨主」,段浩鐵敢說此刻柏洋已鼻青臉腫,或者被剁成肉醬!
而薛豆,她反倒是一臉洋洋得意的表情。
其實她早就有此意,而且也私下勸過柏洋好幾次,請他帶領所有弟兄洗手,可是柏洋一直不肯,沒想到他出事以後反倒喚醒良知,決定了這件事!
嘿……,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只要柏洋肯收手,她就不用再過著擔心受怕的日子了,也可安下心來生個寶寶。
她開始覺得,其實柏洋出事是件好事。
曼蝶對弟兄們的反應感到有點窘,卻又不得不故作輕鬆的問:
「不知道各位弟兄的意思如何?」
大夥兒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表示。
曼蝶心中暗罵,「該死的薛豆,還告訴我我有多威風,說什麼我說一他們不敢說二,我叫他們往東……」
沒想到此刻,小黑子站出來大聲說:「少寨主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曼蝶露齒一笑,這個答案她很滿意。
「還有件事。我剛才發現咱們後山有塊地空著,心裡覺得很可惜,我看,從今以後咱們就利用那塊地種菜、養鴨,自力更生。」
「種菜?養鴨?」大夥兒異口同聲。
曼蝶歪嘴斜眼的挖了挖耳朵,罵道:「你們小聲一點會死是不是?」白了他們一眼,「好啦好啦!不養鴨啦!」
大夥兒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曼蝶摸了摸鼻子,漫不經心地道:「那……養雞好了。」
「噢——」大夥兒慘叫一聲,全昏倒在地。
薛豆見這奇景,忍不住笑彎了腰,她愈來愈愛他的俏皮相公了。
段浩鐵眼見他一手創立的飛鵝山「賊寨」變成——良田,眼見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山賊」變成——良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誰教刮他鬍子的是他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的——寶貝兒子!
曼蝶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整個人跳下椅子走進弟兄群中,把一個留著大鬍子的兄弟從人群裡拉出來,然後又發表起她的高論:
「各位弟兄,既然咱們已金盆洗手,有件事我希望大家能配合,以後不准任何人再留這種大鬍子。」
用手扯了扯那位兄弟的鬍子,使得那位兄弟疼痛而叫出聲。
曼蝶白了大鬍子一眼,「把鬍子留成這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去把鬍子刮乾淨,否則,嘿……」好兮兮地瞇著一隻眼笑,「我叫少夫人一根、一根的替你把鬍子拔乾淨。」
大鬍子連忙用雙手遮住半張臉,「我立刻去刮,立刻去刮。」一溜煙便不見了人影。
「還有你。」曼蝶用手指著一個把雙眼瞇成一條線的兄弟,「你出來。」然後用手打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幹嘛!你眼睛痛啊?瞧你把眼睛瞇得色兮兮的,一看就像個色狼。告訴我,你討老婆了沒有?」
那個兄弟搖頭。
曼蝶拍了下手,「對啦!我說嘛,像你這樣色迷迷的,姑娘看見都嚇死了,哪裡還會看上你?來,把眼睛張開,」見他仍瞇著眼,生氣的打他的頭,「你把眼睛張開會長針眼是不是?睜開啦!」
只見其他弟兄笑得人仰馬翻。
曼蝶不解的問:「你們笑什麼?」
其中一名兄弟挺直背脊,止住笑,「少寨主,何衝他本來就是瞇瞇眼。」說完馬上又笑倒在人群中。
「啊?」曼蝶抓了抓頭。
這好像侮辱了何沖的長相?
「不准笑。」曼蝶喝斥,然後傻笑著對何沖道:「其實……瞇瞇眼也蠻好看的啦!也是一種……一種……自然美嘛!你說是不是?」
只見何沖嘟著唇的呆樣兒,卻看不見他的眼神。
「你,你還笑,你出來。」
這次又輪到誰了?大夥兒互相瞧著,喔!原來是在叫何胖。他的體重大的一百公斤,全身肥得像頭豬。
何胖怯怯地站出來,「什麼事?少寨主。」
曼蝶挑剔的道:「你沒事吃這麼肥幹什麼?我問你,你一餐吃多少飯?」
「十碗。」大胖回答。
「十碗!」曼蝶的腿都軟了,「怪不得其他弟兄都像瘦皮猴。原來飯都被你吃光了!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每餐只准吃五碗飯,而且後山種菜用的水全由你來挑。」
「啊!」
「怎麼,不服氣啊!不服氣的話……嗯……」曼蝶想了一下,「罰你每天晚上睡覺前做一百個伏地挺身。」
「噢——」碰!何胖昏倒在地,飛鵝山,震得天搖地動。
沒有人再敢笑出聲,因為這會兒被震得跌倒在地上的,是他們的——俏皮少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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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倪曼蝶在飛鵝山呼風喚雨之際,任誰也想不到,飛鵝山寨的少寨主——段柏洋正被倪府下人發現昏倒在一間破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