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鳳掠情 第九章
    躺在床上的人兒因醉酒而臉頰熱紅,模糊地囈語著。

    「爺,熱茶跟熱水拿來了,要奴才來照顧公子嗎?」春茗守禮地未踏進一步,而是站在門外問。

    看著皇上抱著衛大人回客棧時,他著實嚇了一跳;不知道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能慌忙地叫醒等累了的采悅幫忙安置衛大人。

    後來,他才從侍衛口中知道原來皇上拉了衛大人去妓院,不但給衛大人招了妓,自己也要了「秀水閣」裡的頭號紅牌。

    說是這樣,但到了末了,皇上卻還是寒著一張臉沖入衛大人所在的廂房,一把將醉倒的人抱起帶走,根本不管旁人驚異的注目。

    有時他挺弄不懂皇上,明明寵衛大人寵得入骨,就偏愛生氣賭氣;衛大人也是,老愛惹皇上發脾氣,弄得他真是幫這兒也不對、幫那兒也不對。

    「不用,放桌上吧。」鳳翾頭也不抬,只是定定地看著床上的人兒,「累了的,就先歇下,有事我自會傳喚。」

    「是。」春茗眼不斜視地將東西放到桌上退了出去,心中卻忖度著今晚甭睡了。

    世上哪有奴才比主子早歇的呢?要真歇了,哪能及時幫主子做事?他跟采悅還是撐著好吧!

    門合上,鳳翾起身擰干了布巾,用熱中擦著醉中眉峰緊蹙、甚至一臉畏懼不安的衛無攸的臉龐。

    原想氣怒他,到頭來氣怒的卻是自己!

    抱著柔媚入骨的美人,他卻有些厭煩那脂粉氣味,並深深思念起衛無攸身上的素淨氣息;就算是美人水樣的嬌媚,卻也提不起興致享受,反倒是對隔室的聲音極其在意。

    就在側耳傾聽下,他發覺隔室忽然沒了聲息。

    一股沒來由的怒氣頓時沖上心頭,讓他毫不憐惜地撇下懷中美人,沖入隔壁廂房;當看見衛無攸醉在桌上而非那女人懷裡時,他竟感到盤踞在心頭的那股氣完全消去,甚至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他的人兒依然是干淨素白的模樣,不染一絲雜色。

    鳳翾扔下了布巾,輕輕俯身將唇印在衛無攸的唇瓣;當那羽睫輕動了下,他的眼神瞬間動情,更顯深邃。

    這才是他的無攸呀!只屬於他的……霎時,鳳翾彷佛可以聽到自己心中滿足的喟歎,跟深刻的渴望。

    他拿起茶碗飲了口熱茶,跟著再度俯身將嘴中的茶水哺喂到衛無攸微張的唇裡,旋而啜吻起溢出的茶水,一點點地深深吻了上去。

    「唔……不要……」緊閉著眼的衛無攸突然動了下身軀,宛如在掙扎般地無意識喃喃自語著,「走開……」

    他看見鳳翾帶著笑,美麗耀眼又充滿威儀壓迫的笑容逼近他,吻上他。手,則輕輕卸去衣物,手指撫摸著他的肌膚。

    指尖挑逗地劃過,那種感覺,令他全身戰栗。

    不要?走開?鳳翾皺起了眉,眼神驟冷。

    他是真醉抑或半醉,怎敢對他說這種話?這些話,從初回要了他後,就不曾再從他嘴中聽過了。

    酒後吐真言,莫非,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他冷凝著眼,試探地再度吻上;手掌探入半敞衣襟輕輕地撩撥撫摸,卻引來更大的反應。

    「不……」一陣戰栗,依然未醒的衛無攸咬牙低微地呻吟,呼吸急促起來,不斷重復囈語:「不要……別碰我……」

    我不是你的妃妾,不是女人……不是!好熱、不要!別碰我……別碰我!

    一個轉眼,他看見鳳翾抱著一個美貌女子,輕柔愛撫,調笑揉捏著她的身軀,吻著那柔美的朱唇;下一瞬,他卻看到鳳翾抱著的不是那個女人,而是自己。

    他看見自己被吻著,被愛撫著,柔順地在他身下承受一切,發出陣陣淫靡的喘息呻吟;一聲又一聲放蕩的聲音,伴著眼前污穢淫亂的肢體交歡,逼得他無法呼吸,胸口急促起伏,喘息地翻攪了起來。

    好骯髒……骯髒得令人作嘔!

    「唔惡!」無法再抑制胃中的翻攪,他突然一個側身撲向床沿嘔吐起來。

    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的鳳翾,即刻抓起自己一邊的外袍接下穢物,並在抱著撲向床沿嘔吐的衛無攸時大聲喚了隔壁的侍從。

    話聲剛落,就看見春茗急匆匆地推門而入,當機立斷地抓過銅盆往床邊一放,並接過主子手上髒污了的衣袍丟給隨後而來的采悅囑她丟棄,又取過茶碗重新沖茶。

    空氣中傳來嗆人的氣味,但鳳翾仍是抱著衛無攸的腰不放,防他跌落。想質問的怒氣早在看見他吐得臉色慘白,額際沁汗之際消去,更是在看見他蒼白虛弱的模樣時有了擔憂憐惜。

    看衛無攸停止了嘔吐閉眼不斷喘息之時,春茗擰了熱巾就要上前,卻被鳳翾擋住接過,自行幫衛無攸擦拭他嘴邊殘留的穢物跟唾液。

    連這都自己動手,皇上對衛大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寵愛哪!

    還真不知道後宮那些嬪妃怎就比不上一個男子?不過不管主子寵愛怎樣的人,他們這些奴才都不能說什麼的,反正主子喜歡就好。

    「爺,讓公子漱個口吧。」春茗收回毛巾跟著遞過茶碗,彎腰後退一步將布巾再度擰洗了遍又遞回去。

    「嗯。」鳳翾將衛無攸虛軟的身軀靠在自己肩上,將茶碗湊過去哄著似地輕柔道:「喝茶吧,喝了會舒坦些。」

    「唔……」昏沉的衛無攸被動地啟了唇,半睜眼無意識地啜飲著茶水;有些茶水沿著唇角流了下來,都被鳳翾一一仔細擦去。

    茶水喂盡,衛無攸漸漸沉睡過去。微醺的氣息在他額上次吐著,身上倚賴的體溫讓他心中起了些波動。

    仔細一想,他們從來沒有這樣擁著。每一次都是自己攬著他,而他淡淡地任自己抱著而已,從未像現在這樣毫無防備地偎在自己身上;就連睡去,他也不會接近自己,非得他主動抱著不可。

    而現在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讓他隱約覺得有種初次貼近的嶄新感受,還有近乎驚艷般的心情,夾雜著淡淡的暖意盈滿身軀。

    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才是他想要的東西。不只是征服衛無攸,也不單是要他由衷的順從,更不只是那眼眸那身軀,而是更……更深一點的東西。

    突然間,他感覺某樣東西在心中浮現。他好似可以緊抓住那答案,卻又感覺它如此曖昧模糊,難以分辨那是什麼。

    「春茗。」沉默了半晌,鳳翾突地開口喚。

    「奴才在。」

    「你認為,朕對他如何?」他凝視著偎在頸窩熟睡的人,淡淡地問。

    春茗被問得愣了下,才恭謹地答:「奴才認為,皇上從沒對人這麼好過。」

    「是嗎?」鳳翾瞥了他一眼,看不出是喜是怒地繼續問:「賞賜升遷,朕沒一樣少了他。對他百般容忍,為什麼他還是反抗朕?」

    「這……」

    「但說無妨。」見他欲言又止,鳳翾揮了下手。

    「奴才想……」得了允許,春茗這才唯唯諾諾地心聲答:「或許,衛大人根本不要那些身外之物。」

    「不要?」鳳翾微皺了眉。

    「是,衛家向來富裕,加上衛大人又不喜榮華……所以奴才斗膽猜想,或許衛大人並不需要賞賜。」

    「那麼官職呢?」既然赴考,莫不會連這都不想要吧?

    「奴才看……衛大人倒也不是擅長官場交際之人。」春茗邊看著主子的臉色邊答。如果衛無攸有些交際手腕,早就像那些受寵的妃子一樣搞賞攏絡宮人們了。

    「這樣說來,朕給的沒一樣他想要囉?」他倏然感覺慍怒地沉道:「究竟什麼他才會『想要』?」

    權勢名利是世人渴求的東西。芸芸眾生趨炎附勢,財與權,誰不想多貪點?怎麼偏他不要?除了這些,他想不出還能多給些什麼。

    「呃……」春茗咽了口氣,戰戰兢兢地開口:「皇上,可否聽奴才一言……」

    「說!」

    「奴才猜想,衛大人根本不要那些多余的身外之物,所以……」他深吸了口氣,一鼓作氣地道:「所以只要皇上對衛大人好些,衛大人也會這樣對皇上。」

    原先,他認為能受君王垂憐本就是一種榮幸;但這一年看下來,他卻發現事情或許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本來嘛……主子的事情並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能插嘴;但若老要這樣纏下去,不好過的也是他們這些奴才。既然皇上有興致聽,他也就不妨說說。

    「你不是說朕已經對他很好了?」鳳翾不悅地瞇起眼。

    「這……奴才指的是像多說些話,或是讓衛大人做些想做的事情。」見鳳翾不說話,春茗又誠惶誠恐地補了句:「奴才僭越了。這些只是奴才的推想,請皇上切莫見怪。」

    鳳翾依然不語,只是擰眉看了下臂彎中睡著的人兒,跟著輕輕讓他躺平在床上;手指輕掠過均勻呼吸著的眼、鼻、唇,眼神深邃。

    看見鳳翾專注凝視著衛無攸睡顏的神情,春茗機伶地將毛巾、水盆跟盛了穢物的銅盆都收了起來,靜悄悄地退出門外。

    看來,他總算可以去睡個好覺了。

    ***

    一覺醒轉,衛無攸只覺頭痛欲裂。

    他試著坐起身,但稍稍一動頭便陣陣抽疼,讓他只能又倒臥回床鋪;閉眼半晌,他才漸漸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日他只記得自己被推入廂房,跟那姑娘說話,然後被勸酒。他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那時的自己只能借著一杯杯的酒入喉,躲避隔牆傳來的聲響——刺穿他全身知覺,讓他喘不過氣的聲音。

    疼痛稍微平復,他張開眼晴看看周圍,入目淨是陌生擺設。

    既不是秀水閣那布置華艷的廂房,也不是船上,難道……這兒是客棧嗎?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鳳翾人呢?

    呵,或者,他還流連在柔艷的溫柔鄉裡吧!留在那鶯聲燕語、左擁右胞的美人窩享盡艷福。

    胸口彷佛有千萬根針刺得發痛,衛無攸閉了閉眼,甩開腦中纏繞上來的記憶跟思緒。

    那不關他的事。鳳翾要抱什麼人、要做些什麼都不關他的事,只要他別來糾纏自己就好,離得越遠……越好。

    深深吸了口氣,他扶著床柱坐起身,迅速竄過的疼痛讓他微微喘起氣,額上泛出冷汗地靠著床邊,身軀疲軟地無法站起身。

    看情形,他真喝了不少酒啊,頭斷斷續續地抽疼。

    「醒了嗎?」門咿呀一聲被推開,一道身形背著光,關上門後疾步走來,略帶冰涼的指尖按上額際,「頭疼是吧?你喝太多酒了。」

    溫柔的嗓音讓在逆光中的衛無攸不由得瞇了瞇眼,遲疑了半晌,才用微啞的嗓音疑惑喚道:「鳳?」

    「嗯。」鳳翾隨意應了聲,轉身從壺中倒出備好的醒酒湯藥,湊到他唇邊,「這是醒酒用的,已經溫了,你先喝下。」

    「嗯……」一時反應不過來,衛無攸順從地依著他將湯藥喝入口。

    「臉色還是不大好。」他放下碗後,略彎下腰將臉湊到他面前仔細凝睇著,跟著微微一笑,「我已經著人去請大夫,你還是再躺躺吧!」除了宿醉,主要是要讓大夫看看那青瘀的手腕。

    鳳翾的手伸過來攙扶他,衛無攸怔怔地被扶入床榻半躺,一雙眼仍忍不住疑惑地晰著眼前的人。

    真是他。為什麼他會在這兒?他還以為……他以為鳳翾定然是還留在那裡,沒想到他會在這兒,還用這樣的溫柔語氣……

    畢竟,昨日他是一臉的慍怒,甚至好似看都不想再看他一樣地在自己眼前抱著嬌艷的美人,現在卻又這樣語氣溫柔地對自己說話。

    他究竟想做什麼?這個人,根本就不會把其它人的痛苦放在眼裡、心上,又何必假意柔情以對。

    想起昨夜看見鳳翾擁著美人哺喂酒液,他莫名地一陣胸悶煩怒,不由得驀然撇頭避開他撫摸的指尖。

    一瞬間被甩開手,鳳翾眼神立刻凜冽森冷,當下不悅地扣住他下顎逼了過去,「為何避開我?」

    他已不計較他昨日及之前的忤逆,打算溫柔對待;但,他卻仍是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未免太犯上不敬!

    衛無攸閉緊唇不說話,眼也不看向鳳翾;維持著毫無表情的冰冷面容,只有胸膛微微起伏不定。

    神情,竟有絲賭氣的味道。

    「你還在計較昨日的事?」鳳翾嘴角彎起了笑,就像是在哄著自己的妃妾一般地調笑道:「不過逢場作戲、玩玩而已,你毋需在意。」

    玩玩?對他而言,只怕所有一切都是玩玩而已,包含自己在內。衛無攸的黑色瞳眸微興波瀾卻又立刻消失,但余波卻還在心頭翻騰。

    「這是皇上的自由,您毋需對任何人解釋。」半晌,他聽見自己的嗓音冷而疏遠地回答。

    他是什麼?不過是鳳翾玩過的一個玩物!反正很快地,他也會是鳳翾的「逢場作戲」跟「玩玩」而已。

    鳳翾眼中火苗燃起。就在衛無攸以為他要發怒之時,他卻突地發出了清亮的笑聲,並用一種火熱的眼神注視著眼前人。

    「好!你真是很懂得惹怒我,無攸。」他一雙星目明亮,看見衛無攸微怔的神情後因笑意而容顏益發煥亮。

    他再度體會到這人兒是多麼的不同於其它人。他真的不要他的獨寵,不要他的賞賜封邑;也所以,他無法用對待其它人的方法對他。

    但,他可不能讓他再這麼牽著鼻子走了。

    「告訴我,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鳳翾的指尖掠上他的耳廓,柔聲輕問著那迷惑地看著自己的人。

    如意料中的,衛無攸一怔後搖了頭,卻因為頭疼而微微顰眉。

    鳳翾見狀,不暇思索地便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揉挲他的頭;平復疼痛的舒適,讓衛無攸毫無防備地閉上眼睛,唇鼻間發出細微的聲息。

    「再仔細想想。」欲火如一簇小火苗開始在鳳翾眼中燃燒,他開始觸摸這打從離京就未曾再擁抱的人兒,不經意卻有意地挑逗。

    熱氣挑逗地吹過耳際,甚至大膽地用舌尖舔舐耳廓,引來他一陣敏感的輕顫;衛無攸身軀發熱地想閃避,卻立刻被鳳翾的一只手臂給箍了住,只得在他懷中又搖搖頭。

    「你還真是無欲無求啊。」他調笑似地呢喃著吮吻耳垂下的頸子,聽見一聲輕輕的抽氣後續問:「那麼,可有任何想做的事情嗎?」

    雖然還摸不清這人兒的心思,但他已經熟知他身軀的每一處。

    鳳翾的吻從細致的耳垂滑下敞開的肩膀,隔著單衣撫摸胸膛,手落下平坦敏感的下腹。只要這樣一點一點地輕緩細吻愛撫,他就會在自己的手中發熱,發出細微且甜美的喘息;身軀雖像掙扎般扭動著,但最後嘴中卻逸出陶醉般的輕軟囈語。

    他知道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會為了一雙眼就迷戀至此。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手臂中人兒那不為人知的絕俗清艷,揉合著干淨無欲的羞澀靦腆,形成一種無形的媚香,深深蠱惑了自己。

    「沒……沒有……」頸部無法隨自己意志動作,衛無攸在他蓄意的挑逗下艱難且斷續地道。

    這樣的情況下,他沒辦法仔細思考。更何況他早已經習慣了回絕鳳翾賞給他的一切,也習慣不隨心所欲的奢求。

    只是,他為什麼要問?他從沒這麼問過的……他怎麼會想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當真沒有?」鳳翾的手指勾開半落的白色罩衣,讓衛無攸上身全然赤裸地落入眼中後又摟近他哄問:「你再想想,總有你想做的事情。」

    感覺他身上冰涼的綢緞碰到肌膚,衛無攸輕抽口氣,伸手欲推卻扯痛了手腕,不禁痛叫了一聲。

    輕捧起那受傷的手腕,鳳翾做了一個令衛無攸屏息的動作——他溫柔地親吻傷處,並順著手腕吻上赤裸的手臂、肩頭。

    「我不會再這麼做了。」他抬頭,柔聲地誓言道:「君,無戲言。」

    身軀一震,衛無攸半張著唇,驚愕地說不出話。

    「為……為什麼?」他迷惘惶惑地脫口而出,像喘不過氣來般地呼吸微微急促,「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說這種道歉的話語?他不是君王嗎?目空一切、視他人於無物的君王,以前傷了他多次都不曾有過改變的人,現在為什麼要對他這般小心翼翼?

    這一定只是錯覺。就像那日在船上一樣,鳳翾只是突然興起地對他好而已,做不得准,不能相信……不能相信!

    「因為我想這麼做。」半欺上來的俊美男人,帶著邪佞般自信的笑撫摸他赤裸的上身低柔回答。

    從不能想象自己會有這樣的耐心,但他無法用對待其它人的方法對待衛無攸,只因為——他放不開手!

    既然如此,那就換個方法。他可以磨,慢慢地磨,直到磨開那層防備,清清楚楚地看見真正的衛無攸為止。

    直到,能觸摸到那顆心。

    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深邃,手掌輕按上身下人兒的左胸,感覺那因無措而急驟的跳動;一抬眼,他望進那仍帶有迷惘的眼眸,將唇湊了過去。

    說不出任何話的衛無攸縮了下,仍然順從地讓鳳翾吮吻自己的唇;呼吸越來越急,體熱也逐漸攀升。

    「唔嗯……」習慣性地閉上了眼睛,情欲漸漸染上衛無攸的知覺。迷茫喘息中,沒受傷的右手不自覺向上,抓住鳳翾肩上的衣布。

    「無攸。」松開唇,鳳翾凝著那雙染水的羞澀眼眸柔聲喚道,雙手扣著他的腰際不讓他有所躲避,「留在我身邊……」他呢喃著,吻著那因這話,身軀有些僵直的人兒。

    他終於知道自己想在這人兒身上得到什麼了,不單單是軀體,不單。是那雙眼眸,一開始他貪得的,就是……

    「把你的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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